第一章 缘起 小城中,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身背长剑,一张年轻的脸颊却蕴含着无尽苍茫襟身入座,此时他理了理已然褪色的布衣,从后背取下一柄青锈盘升的长剑,看着长剑的眼眸底处精芒由明转暗, “哟,客官,是小酌几杯还是填几分腹饥之食啊?” 男子细长的手指摆动指尖,弹去长剑上的灰尘,轻声说道: “一碗酒吧。” 不过数时,小二便端着土碗,拖着满满当当的一碗混酒放在桌上,小酒碗里溅起阵阵涟漪,腾升的热气拖起袅袅白雾消散在半空,男子目光随着白雾的升起,望向半空,目光中却带着茫然若失的忧伤, 男子名为长歌,姓苏,爹娘于儿时早逝,便跟着年老的外婆打鱼为生,怎知那日魏江突然涨潮,外婆的小船停在澎湖湾,外婆担心落于低坝的小渔舟毁于洪难,冒着风雨冲了出去,可再也没有回来。 那年,苏长歌十二。 稚嫩的孩童划着外婆舍身救下的渔舟捕鱼为生,捕鱼三年,跟着外婆了大半辈子的渔舟终是不堪重负,陪着外婆一起,沉寂在了魏江中。 苏长歌那晚独醉,倾家荡产买了一把长剑,怀揣着醉意上了路, 自己要去寻找外婆口中的北派仙人,光头和尚,酒翁道人,外婆可说过,他们可以呼风唤雨,救活逝去之人的大神通哩, 我要魏江把我的外婆还给我,哪怕是让我做牛做马一辈子! 苏长歌那一晚的脑海里,全然充肆着外婆舍不得吃鸡肉,都留给自己的模样, 伛偻的背影站在小舟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的高大,老人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是给自己的孙儿换鸡蛋的鱼儿, 自己看着光的方向,外婆那熟悉的澎湖湾,跟着光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光的尽头,外婆却消失在了自己的世界,给自己留下的,也只剩下了回忆。 可如今,苏长歌回来了,带着满身的迷茫, 中年小二撸起身前已然黑黄的衣摆拾去额头晶莹的汗珠,黄豆大小的汗珠在衣摆浸染,形成了副名叫生活的画, 入秋,如今临近傍晚寒意升起,小酒馆只有了然几人,小二搓了搓常年温酒从而生茧的手,同样给自己温了一壶小酒, “客官,介意同饮么?” 苏长歌抬头看向对方的男人,那是一副普通到极致的面容,轻轻点点头。 “请便。” 小二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身布衣提剑入座,来城带着尽身风尘,眼底却不乏那一抹年少的意气风发,只是从苏长歌生锈的长剑上,看得出他那浮尘若世的漂泼,不禁摇了摇头, 小二眼底也是暗然,自言自语道:“江湖?哪里有江湖,那只是人们给自己心中那股江湖梦的一股念想罢了。” 苏长歌缓缓抬头,看向对方,嘴唇长了长,口中的话却终是没有说出口,轻叹一声,“小二,再温两壶小酒吧……” 自己这些人,不是没有人告诉自己江湖梦只是心中的梦,自己总是力争说服,可如今,自己兜了这么多年回到了孩童时的家乡,还有什么资格,和他人争论呢…… 江湖,自己又可曾见过…… 江湖江湖,外婆从小就对自己说的剑尊刀客,如今漂泊几年,哪里看到半个修士侠客,甚至行天下大义,外婆口中的潇洒行者也未曾谋面。 这些年,自己看到的只是人们为了生计奔波,为了权利挥剑,为了地界相争,心中的为正义出手,为弱者伸手的江湖哪里出现过半点,饿死的孩童,兄弟为了金钱相杀的惨然历历在目, 他缓缓起身提起手中的长剑,带着无尽的彷徨落寞,走向了远方…… 小二忙完回头看过来,除了桌上的两分银两,哪里还有苏长歌的身影,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江湖,怎会如此接触呢,缘分未到,便这辈子不碰,也罢…… 从此,小城边的酒馆里,出现了个常客,他总是背着一柄长剑,提着一股鱼娄, 早晨太阳刚露出白色的肚皮,一抹霞光带着粉嫩的光辉洒向世界,苏长歌又是如往常一般,坐到酒馆里, “小二,来了。” 苏长歌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鱼娄,坐到了那个靠窗的位置。 看着商会的伙计们进进出出,汗流浃背的搬着货物,他们有年老的父亲,有如自己一般大的为人子女,他们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是一个个家庭,唯独自己,孤身一人,生于这个世界,不给世界留下一抹痕迹,也没有一丝留念。 甚至于,他没有一位朋友,但对于苏长歌来说,他也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思考,一个人活着。一人逆着阳光,迎着黑暗,走向心中的黎明。 唯一向往的,就是那个充满江湖意气的世界,去救回自己的外婆,可是,真的有江湖么?他也不知晓…… 小二知道,苏长歌不喜多言,便放下一碗肉和一碗冒着热气的小酒,遥遥看向窗外, 小酒的热气腾升亦如初见。 “今天禁街,吃完酒快走吧,如今皇权当下的洛氏公主要途径此地。” 苏长歌点点头,举了举手中的酒碗,“喝点?” 小二看着苏长歌多年不见一次的邀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喝吧。” 看着苏长歌背后的长剑,暗暗摇了摇头,这傻小子,他背着的哪里是剑,这是执念呐…… 待苏长歌拿起行囊走出酒馆,外边已经看不到几人,唯有几个小商贩正推着自己的的小车向一旁跑去,突然身后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苏长歌闻声看去,冰冷的脸颊上才露出一抹笑意, “齐叔,您怎么来这么远到这来?” 苏长歌看着杵着拐杖的老人,连忙上搀扶,外婆在世时,便与齐叔是隔壁邻居,一同住在城南江畔边,由于常年水灾,人们纷纷搬至城北高低,久而久之,此番回乡只有自家与齐叔住在城南。 “哎呦,你不给我那么多鱼么?我也吃不下,来换点肉吃哟。” 老人笑着点点头,慈祥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和外婆是那样的相似,苏长歌怔怔的呆愣了刹那, “不能白用您的渔船呀,下次就叫我帮您带回去吧,我反正顺路的。” 老人抬头看着眼前的大小伙子,轻笑道:“好,好,就是不知道我家小子如今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他老子。” 齐叔说着,混浊的眼里便出现了点点泪光。 苏长歌鼻头一酸,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身体,自己离开时齐叔还是铁骨铮铮的中年男人,可如今身体却在几年里全然垮掉了, 当年自己离开,齐叔的儿子齐云自愿加入洛军,南征北战,齐叔盼啊盼,得到的,却只剩下了一个将军令和一把银剑,可能儿时一同长大的齐云哥没有如期归来,这就是离别的意义吧。 苏长歌用力吸了下自己鼻子,轻轻拍了拍老人背上,“齐云哥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齐叔没有回答,苏长歌看着老人眼中的光芒愈来愈暗,只觉得心中的氧气被抽空般,猛地几个深呼吸才好受点, “走吧,我们回家。” 第二章 触动 自半夜起,小城里便响起阵阵马蹄的嘈杂声,自那城西的主道传来,苏长歌独自一人坐在院中,身下是外婆坐的竹编摇椅,就像儿时外婆搂着自己, 他看着璀璨的天空,喧哗的嘈杂声在他耳边愈来愈淡,星光撒在苏长歌的周身,一道淡淡的虚影缓缓浮现, “外婆……” 苏长歌眼眶在刹那间红了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好似生怕发声打扰了外婆的虚影,老人指着天空的某个方向,眼底的晶莹忽明忽暗,仿佛与星空的星星交相呼应。 天色不知不觉中蒙蒙亮,远方的鸡鸣还没有响起,苏长歌留恋的看着外婆的虚影,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外婆的虚影,只是在每个月外婆都会来陪自己,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外婆,我先出门了。” 老人还是躺在摇椅上,目光望着遥远的东方,那一抹霞光正缓缓升起。 苏长歌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拿起一旁的木渔叉背上剑,推门而去。 只是他没有看到,外婆的虚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目光从天边收回,盯着苏长歌的背影,充满着无限爱意和那一抹无奈,最终缓缓消散。 苏长歌随着弯曲小道走到澎湖湾,突然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坐在江边,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来过这边。 他好奇之下向女子走去,走近才发现,女子一身华贵的青衫披在身上,一看便是华贵世家出身,一双光滑的小腿在江水中荡着,水珠在女子的裙摆间跳跃,仿佛女子就属于这个江畔,毫不违和一股美好的感觉跃然而出。 女子听到苏长歌走过来的声响,回头看去,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小哥,你是要出江么?” 苏长歌怔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如此惊心动魄的惊艳绝色只在画上见过,雪白的肌肤里带着粉嫩的光晕,一双大眼中的清澈见底,倒影着自己的身影。高挺的鼻梁显得女子五官精致,一双红唇在说话间微张, 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女子,二十来岁的花样年华,更是给女孩带来一股青春青涩的清纯模样。 女子看着眼前的苏长歌,略微稚嫩的脸颊上却带着一股坚毅,发红的眼眶里带着震惊,整个人带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女子伸出纤手玉臂在苏长歌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一抹担忧看向苏长歌的身后, 苏长歌很快回过神来,收回心中的震撼,点点头,“对,怎么了?” 女子脸上露出喜色,眼中露出祈求的神色,说道:“可以带我去江对岸嘛?我……” 苏长歌却没有等女子说完,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不可以。” 女子脸色一愣,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连忙伸手拉住苏长歌的胳膊,“求求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她一边说着,突然听闻身后阵阵马蹄的声响,脸色猛地惨白,一手抽出脑后的发簪,一头秀发没有了拘束,随风飘荡, 女子眼中带着眷念和追忆的看了眼手中的发簪,伸手递向苏长歌, “这是璇柯玉,送我过去,我给你好不好?它足够你丰衣足食一辈子了。” 苏长歌却看也不看女子手中的发簪,他只知道,齐叔说起自己的外婆,当初要划到上游,可是在中江流域之际,浪水太大,外婆在江水的扑腾中一个摇晃落入江中,听着齐叔的叙述,仿佛自己看亲眼看到一般,外婆出门前“丢了船,我怎么给我的宝贝孙子吃好喝好啊,我的乖乖。”仿佛还在耳边响起,一股股刺痛从心头蔓延全身, 可如果送女子过江,外婆落水之地就是必经之路。 苏长歌眼神里带着痛苦,轻轻拉开女子的手,他做不到,去面对这一切。 苏长歌转身向齐叔借给自己的小船走去,齐叔上年纪了,对自己说小船自己也没什么用,可他心中却暗暗记下齐叔的好,他明明可以拿去卖个好价钱很好的买些酒肉,可却借给了自己。 女子站在身后,声音中带着颤抖,不知是惧怕还是紧张,落寞的声音传来,“我不是小城里的人。” 苏长歌听着女子的话语,没有停顿继续走向小船, “我要嫁给我恨的人,我要嫁给我的弑母仇人的孙子。” 苏长歌不变的脸色微微一动,脚步放缓, “我想报仇,可我的父亲竟然投靠了杀害他妻子的恶人,只为了苟且偷生。我不恨我的父亲,他想活着,没有错,可是我不能嫁给……我没有办法……求求你……” 女子说到后边,已经说不出话来,苏长歌行动的步伐已经停下,脑海里突然响起齐叔之前跟自己说的话, “在这个势力交错的地方,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会引起血顶之灾。” 不过苏长歌眼神坚定,哪怕是祸端,自己也不愿让女子就这样被自己的命运捉弄,外婆曾经说话,做事,就要追随自己的的本心。 苏长歌背对着女子,听着愈来愈近的马蹄,“来吧。” 身后的女子脸色一喜,连忙跟上苏长歌的身后,“谢谢,谢谢你。” 两人很快便划着船,驶向遥远的魏江,遥远的对岸不见踪影,不过一会儿,一骑铁甲骑兵停在了江边,遥遥对着江水望去, 明明就在不远处的苏长歌与女子的小船,在他们眼中却没有踪影,只有平静的江水, “气息最终不是在这么?难道跳江了?给我搜。” 领头的骑兵眼神中带着冷漠,向别处扬长而去。 只是在骑兵离开后,空无一人的江畔边传来一声叹息,久久不能平息。 第三章 出局 小木船在江水中波荡起伏,随着水浪的拍打,船身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苏长歌修长的身体支愣着竹竿屹立在船头,女子清雅宛然的身影自成一道风景线,两人一船在这江畔上组成一副唯美的画卷。 只是两个人的脸色皆是不同,唯一相似的唯有那一抹复杂了。 低着头久久不语的女子抬起头,看向船头的苏长歌,刚欲说话,却微微一愣, 苏长歌目光中带着一抹猩红,神色黯然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江中,此刻江水逐渐躁动起来,翻涌的浪花时不时飞扬起滴落到船边,仿佛苏长歌此刻颇不平静的心绪。 随着小舟的行驶逐渐沉浮于浪花之中,汪洋恣肆,女子脸色略微发白,紧张的伸手抓住两边的船沿, 苏长歌眼底回忆出追忆,外婆当初年迈的身影带着奇妙的步法一步将摇摇欲坠的小舟稳固。 只见他猛地回头,看了眼随着浪水就要落入江中的小舟,顺便瞟了眼由于害怕脸颊血色尽失的女子, 下一瞬,苏长歌右脚猛地踏出,上一秒还在浮沉的小舟刹那间便破开舟身下的一股股浪花,安然的行驶在江面,一股股浪花被舟头划开, 女子眼神中充肆着震撼和激动,看着身前背对着自己的苏长歌。 “你……是修士么?” 苏长歌遥望远方的目光一颤, “她是接触过修士?” “不,可能她也只是和我一样追寻江湖之人罢了。” 他心中一边分析,一边回头看向女子,女子此刻一头青丝随着江风向后飘去,精致的五官在这颜色单调的江水间好看极了,珠珠水滴黏在女子长长的睫毛上,仿佛她成了元素之女、世界的中心。 苏长歌再一次愣神在了原地,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女子确实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小城中的少女们不论是五官,还是那种嫣然高贵的气质都不及眼前女子的半分。 女子见苏长歌一直盯着自己,不禁紧了紧手中扶着的船沿,被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俊俏少年一直这么盯着,少女的内心不禁微微颤抖,脸颊微微透出一抹淡淡的绯红,好看极了,如同初冬过去,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苏长歌晃了晃头,紧紧的看向女子,“你刚才问我是不是修士?这个世界……” 苏长歌回头看向愈来愈近的江中,喃喃道:“真的有修士么?” 少女看着突然如此沉默的苏长歌,他那坚挺的脊梁仿佛能看出他有着深深的故事,眼前这个十几二十岁的少年,却有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红唇,“当然有了,我家里人就是,呼风唤雨可厉害了。”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见女子一时没有回应而落下的心境在这刹那间提起, “那,那我也能像修士们一样,救回逝去的人?” 他的声音不知是激动还是如何,带着颤音,眼中泛起一根根血丝,充满希望的看着身前的女子。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主动对自己说有修士,他有种预感,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奇异的感觉落到自己身上,可仔细揣摩,又没有什么与以往有何不同。 女子看着凑上前近在咫尺的苏长歌,脸色唰地红了起来,她却实实在在从苏长歌的眼底感受到希冀。轻轻点了点头,“会有修士来找我,只要你保护到我的修士,我就可以让你修行。” 苏长歌闻言,坚定的点点头,回头对着已然在眼前的江中喃喃道:“外婆,我会救你回来的。” 他目光又恢复到了当初望向无边的江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光中没有了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希望。 不知何时,女子缓缓坐到了苏长歌的身旁,她看着苏长歌一张脸没有一丝表情,可她冰雪聪明,她从苏长歌的眉间敏锐的察觉到了那抹黯然和失意,自顾自的徐徐道来:“我们都曾失去过,可是我们都要向前看,不是么?” “我父皇是洛王,他从来都没有管过我,我从小被母妃带大,可那一日,我们出城祭奠先王之际,上位国域的国王要取我母妃为妻,在我母妃舍身保护下,我才苟且活了下来。” “可我父皇,知晓此事后没有一丝情绪,他想到的只有他的权利,他的势力,他甚至要我来嫁于那个国王的孙子做妾来维护两国关系。” “保护我的齐哥哥,还有那么多陪我长大的叔叔姐姐,都惨死在我的面前。” 一滴滴清泪和飞腾的江水融于一体,一时分不清彼此,就如同人生,分不清纠缠期间万般机缘的究竟是恶是善…… 突然她感觉手被温暖包裹,抬头看过去,苏长歌正真挚的看着自己,“至少,就如同你说的,我们要向前看。” 女子看着苏长歌的眼神,抿了抿嘴抽泣了声,露出一抹笑容,“还我叫洛卿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一边说着,伸手握住苏长歌的手, 苏长歌看着洛卿然还带着泪痕的脸颊,一股柔弱的女子风韵由然而出,“我叫苏长歌。” 洛卿然却微微一愣,疑惑看向苏长歌,“苏长歌?是剑仙苏长歌么?不,不是。应该只是重名了。” 第四章 昏迷 在遥远沙丘之地,一道身影摇摇晃晃,拖拽着愈来愈长的身影,在烈日间的沙漠荒途颤颤巍巍,好似即刻便要栽倒在地。 身影的主人一身飞鱼服,龙纹盘布的长袍上浸染着猩红的鲜血,顺着男人的腰间玉佩滑落,却已然凝聚成黝黑的黑血滴落在地面,玉佩随着身影的晃动来回旋转,上边刻入宏伟大气的“洛”字,此刻却被鲜血充肆,在烈日的照耀下流转出一道道深邃的光芒。 男人已然微眯的双眼缓缓张开,靠本能行走着的身体突然感觉全身毛孔一缩,他缓缓抬起被鲜血凝固成壳包裹的手,抓在别在腰间的刀柄之上。 下一瞬,一道黑色由远及近,光芒闪烁间男人却猛地回身,一道惊鸿一刀挥洒而出,呼啸的刀啸带着璀璨的光芒猛然爆发,随着刀刃的挥出,前方阵阵尘土飞扬,伴随其中的还有一道惊心动魄的血痕洒落地面, 待得尘土落下,一个瞪大双眼的头颅稳稳当当的立于中央,眼底尽是无尽恐惧与滔天惊骇, 男人微眯的眼底略过漠然的神色,身体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跪在地,右手反握住那惊鸿起刀式, 下一刻,手中的绣春刀却无力的落到地面,插在地面的一瞬刀左右随着惯性颤抖,仿佛在无声的悲鸣,凄然的刀啸回荡在耳畔,男人嘴角微微勾起,遥望远方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悔意,铁骨铮铮的男儿眼角不经然滑洛一道清泪,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一道令人窒息的深孔在他脖颈处浮现出来,正是他所斩之人挥出的暗器,鲜血止不住的从男人脖颈涌出,与男人脸颊的泪一同滴在了沙漠上。 下一刻,一道黑影在男人身前缓缓凝聚,却之能看到黑影一双眼里散发着幽深的绿光,黑影缓缓停滞了数秒, “洛国锦衣卫?不过如此。” 沙哑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回音回荡在沙丘之地,却已然看不到身影。 …… 苏长歌停好小舟,两人在交谈之中,安然渡过了江中,就如同当年苏长歌的外婆带着他。 两人看着身前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震撼的神色止不住的爬上脸颊,同步的张着嘴抬头望着遮天蔽地的树林, 忽然森林里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似虎似狼,明明是凶兽猛虎,叫声却没有一丝凶煞的意思,仿佛有种如败犬般的绝望叫声, 就在两人惊恐的看着眼前愈来愈暗的森林中时,又是一道绝然的叫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声仿佛能置人于无尽深渊般的叫声,其声音也是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苏长歌脸色已然没了血色,回头看向洛卿然,却发觉她比自己更加不堪,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确实,前方深邃不见底的森林,任何人都会有种未知的恐惧,更伴随着如此赫然的叫声,更是不禁如此了。 苏长歌擦过额头的冷汗,深吸口气,伸手拉住洛卿然纤细的胳膊,可就在触碰到的刹那,洛卿然整个人一个冷颤,就要抽出手,对着止不住的摇头,眼神中带着无边的恐惧与乞求,对着一旁的苏长歌呼喊道:“不,不要,我不要去。” 洛卿然一边说着,便转身就要离开,可转身的瞬间,却愣在了原地,只见无边的江面上,缓缓浮现出两条船舶,正由小黑点缓缓变大。 苏长歌眼神一凝,一手拉住洛卿然便往丛林中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傍晚将近,却在这望不到天际的森林里已然漆黑一片,苏长歌拉着洛卿然一路向南,猫着腰穿梭在丛林之中,可周围的寂静却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突然,他感觉身后一紧,回头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洛卿然脸色苍白,不禁感慨这般大家闺秀,天之骄女般的人物来此处,也是遭罪。 可不待他感慨,赫然的发现洛卿然身后一道绽放彩色的长影极速驰来,正对着洛卿然的脖颈飞去,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长歌起身,猛地一拳对着彩色光芒砸去。 待他触及到长影,内心却大呼不妙,只觉得拳头关节一整酸痛,仿佛对面是一块铜墙铁壁。 下一瞬的场景,却让苏长歌愣在原地,他眼中带着骇然的盯着身前彩色光芒逐渐褪去的身影, 黑压压的影子把影影绰绰落下的月光尽然挡住,本来应失去视野的两人此时却清晰的看得到巨大的身影, 只见一条一丈余粗细的通天巨莽正闪烁着五彩的兽瞳照亮了四周,而它的目光里带着来自野兽的垂涎冷漠的看着身前的苏长歌,豆大的冷汗刹那间浸透两人的衣衫,苏长歌清晰的感受到冰冷的汗珠从背后滑落,更是不经意打了个寒颤, “我刚才一拳,竟是打到了这般凶煞的怪物之身上。” 不待他喘口气,伴随着一声长啸,巨蟒以惊人的速度张开那森然巨口,对着苏长歌两人就是扑来, 苏长歌看着突然发难的巨蟒,脸色大变,更是瞥见了长尾的鳞片反射着月光,在这无边的夜色里摆动着,撞断了如同纸糊的大树,见着如此情形,他瞳孔猛地一缩,拉住身后早已吓傻的洛卿然就向一旁跑去, “快走!”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率先便拉着洛卿然向后跑去,可下一刻,只觉得手中一空,伴随着洛卿然一声娇呼,苏长歌猛地回头,却见洛卿然右脚由于他跑的太快,被地上交错的树根绊住。 跌落在地上的洛卿然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巨蟒,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匆匆回头间扔出手中的发簪, “拿着它,会有人找到你,他会教你修行。” 苏长歌浑身一颤,看着离愈来愈近的巨蟒,和正在空中飞舞的发簪, 他却只思考了刹那,他不忍心拿着修行的梦,就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洛卿然被巨蟒吞噬,那样他会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只见他一脚跺在一旁的土丘上,握住发簪的同时双腿发力,整个人承载着惯性飞向巨蟒,一同挥舞手中的发簪对着巨蟒的兽瞳扎去, 就在发簪就要如愿以偿的刺中巨蟒时,一道彩色光芒却由兽眸中绽放,霎时间照耀在苏长歌的身上, “小心!”洛卿然在下边惊呼,但苏长歌却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下一刻,伴随着“砰!”的一声,苏长歌沉沉的落到了地上,昏迷过去。 洛卿然脸色一变,“苏,苏长歌。” 随着巨蟒的靠近,洛卿然看了眼生死未仆的苏长歌,眼神一冷,自己也逃了一路,为自己而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不论如何,自己不要再逃了。更不可,让这个可怜人如此下场,“孽障,拿命来!”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勇气,此时只想保护地上的苏长歌, 正当她打算与巨蟒一搏之际,突然身后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响起, “够了,五彩,住手。” 作者有话说:下个月,每日稳定更新,一章三千字起步哈~感谢小伙伴们的观看~~ 第五章 神秘男人 伴随着一道冷喝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洛卿然紧张的回头, 刚想迈向苏长歌的的脚步却微微顿了顿,不过也仅是那一刹那,紧接着迅速挡在苏长歌身前,目不转睛的看着动静越来越大的草丛, 原本自己可以离开,可她不甘心就如此丢下苏长歌,突然,一双手从后边伸出,搭在她因紧张忍不住颤抖香肩上, 正当慌乱的洛卿然慌一个冷颤时,苏长歌熟悉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是我。” 他手按在洛卿肤如凝脂的肩头,一股别样的情绪在心中翻涌,洛卿然的肌肤和小城里的人们不同,她的很细腻,让人心底痒痒的,很舒服。 不过洛卿然不知道他此刻不正经的想法,抬头看向一旁少年,苏长歌额头磕在岩石上,沙石中弥漫出一抹猩红,眼神中却带着坚定看向前方,眼底顿时湿润了起来,仿佛有了依靠一般。 苏长歌对着洛卿然微微一笑,舒展微皱的眉间表示自己不用担心。洛卿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去,声音的主人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身前,只见一个五旬中年男人披着一身破旧的皮革长袍,袍尾拖在地上,一阵阵暗金色的火星不时从捉襟见肘的长袍边漏出,照耀出男人深褐色的皮肤,与身上相同颜色的长袍呼应着,一时分不出彼此。 男人深邃的眼眸掠过一刹那的惊艳,不过闪烁的精芒随之便被眸底阴冷的杀意所掩盖。幽深的眸子死死盯着身前的苏长歌,眼神亦如一旁滴着兽唾的巨蟒, 苏长歌在一人一蛇森然的目光中深吸口气,“你是谁?”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干裂的嘴唇随着他的动作皱在一起,一丝血色从中浮现,抬手指了指苏长歌身后的方向,“这地,你可别想过去。” 男人话音刚落,身旁的巨蟒便向苏长歌逼来,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不由控制的向后缩了缩,洛卿然连忙伸手拉了拉苏长歌的衣摆, 男人声音如同他干枯的嘴唇,干枯森然,在这被夜幕笼罩的森林中,徒增一股瘆人的感觉,洛卿然在身后惊恐的看着巨蟒, 下一刻,男人却蓦然笑出声来,不屑的冲着一旁吐了口吐沫,斜着眼瞥了眼身体由于害怕颤抖的苏长歌,摇摇头道:“空有大志,却胆小如鼠,朽木不可雕,注定沦为荟荟众生。什么逆转苍生,亦是你的南柯一梦罢了。” 苏长歌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男人,呼吸微微有些重,“我不管你是谁,可我,不可能成为凡人!” 男人闻言双眼微眯,一个闪身出现在苏长歌身前,身法快的根本让两人反应过来,干枯的手掌猛地抓住他的脖颈,反手径直将苏长歌撞在树上, 仅仅两息不到,苏长歌反应回来之际只觉背后一阵钻心疼痛,一抹鲜血从他嘴角流出, 男人歪着头,一张干枯的脸颊贴近苏长歌,两人的双眼仅剩一丝距离, “你只是任人揉捏的废物而已,强者,可不是口号喊出来的。” 苏长歌双眼通红的盯着男人,脸色由于被男人掐住涨的通红,喉咙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却发不出声,双眼却透着那股子不服与倔强, 忽然间他眼底的余光一闪而过,定睛看去,只见五彩巨蟒正扑向被男人撞到地上的洛卿然,脸色一狠,猛地挣扎,松开抓住男人的手,一拳对着男人面门砸去, 正当他以为能挣脱之际,拳头却停滞在了男人脸前,再无法打下去半分, 男人嘴角一勾,眼底略过一抹霞光, 冷哼道:“到我了。” 下一刻,苏长歌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一道“砰”声夹杂着阵阵惨叫,他被男人单手抡起,被其狠狠的砸到地面,一阵钻心的痛从背后延至全身,他感觉一根硬物由他背后穿身而过,在他双眸最后的朦胧间,望向离洛卿然越来越近巨蟒,却无能为力。 下一刻,他艰难的伸出手按住自己胸膛,猛烈咳嗽几声,鲜血从他的唇边淌出,喃喃道:“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外婆,我来……” 苏长歌深深吐出口气,“陪您了……” 男人站在一旁,看着昏迷过去的苏长歌,眼神中却已然没有了杀意,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苏长歌,而那条巨蟒竟然接触到洛卿然后便消失无影,洛卿然直接吓昏了去。 只见昏迷的苏长歌背后流出的鲜血迅速流出,转瞬间填满了地上的树根间的间隙,一个有规则的图案出现在地面,而中心便是苏长歌,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里带着疯狂与坚定,随着他的笑声愈来愈大,一道道红色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旋转,随着他双手一握,高速旋转的戛然而止,眼中带着希冀看向昏迷的苏长歌,伸手对着空中红芒一带,所有光芒尽数涌向苏长歌胸膛。 “孽障,拿命来!” 不待男人将红芒引入苏长歌的身体,一道愤怒之极的怒喝由远及近,一束金光闪射而来,男人闻言脸色一变,挥手间一道红刀虚影当空出现,与金光撞在一并, 下一刻,一道白袍身影紧跟而来,金光在身影接触的瞬间退散,露出了其中的朽木拐杖, 白袍身影凌空而立,帽子被掀开露出了其中的面容,竟是一个白发老者,只是此刻他神情阴霾,目光却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苏长歌, “竟然是……他?!你们好大的胆子!” 说罢一棍提起,狠狠朝着苏长歌身前的男人抽去,男人却稳立原地,嘴角又是露出标志性的笑容,长袖一挥,被两人奇力所照耀的一切刹那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只有昏迷的两人和空中凌乱飞舞的树叶阐释着刚才的真实。 远在岸边的一众洛国骑兵将领突然猛抬起头,眼神微眯看向苏长歌的方向,喃喃道: “好大的灵气波动。” 下一刻他的眼神里却被惊恐所布满,还不待他发声,一道巨大的气流呈扩散的趋势轻而易举划过他的身庞, 而他的生命,却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一刻。甚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一丝察觉,便被气流割成两半,顿时间整个原始森林血气冲天,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而远在小城的一个角落里,一个黑袍人似乎有所察觉,混浊的眼底略过一丝诧异,遥遥望向苏长歌的位置。 第六章 缘起森丛中,遇劫谁人破 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感受一股温暖出现在额头,禁闭的睫毛微微颤抖,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湛蓝的天空飘浮着一朵朵白云,鸟儿在一旁叽叽喳喳的歌唱,感受着欣欣向荣的一切,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喃喃道: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一个树叶飘落,落到他的鼻子上,一股清香吸入,伸手懒洋洋的拨开树叶,可随着他动作幅度的变大,全身一股酸痛传至他的心头,差点又晕了过去,强烈的疼痛让他又一次躺在草坪上,忍不住发出几声呻吟。 “你醒啦?你可昏迷了一晚上了呢,这会都中午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在他呻吟后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苏长歌闻言撑着身体再次艰难的坐起来却是一愣,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洛卿然,伸手挠了挠头,问道:“你也死了?” 正走向洛卿然脸色一愣,随机皱了皱鼻子,哼哼道:“你才死了呢。谢谢你啊,因为我受这么重的伤。” 苏长歌闻言,低头对着自己胸膛看去,却发觉衬衣被解开,胸口被一道道衣物绑住,轻柔的丝绸环绕在胸口,还有着一股洛卿然身上的香味,抬头便看向一旁的洛卿然, 却见她拿起一旁烤好的鱼走上前来,递给自己,香气扑鼻,此时苏长歌才发觉自己已然饥肠辘辘,肚子忍不住发出声响,抬头拿鱼时却是一愣, 此处是一片草坪,阳光明媚照耀在洛卿然的青丝间,稚嫩的肌肤透着光芒,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传出,和胸口的味道一样,这一刻,她仿佛天人合一,宛如下凡的仙女,世间的美好集于了她一身。 洛卿然见苏长歌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脸颊又是通红起来,苏长歌不算英俊,可从昨晚后有一股别样的感觉从他身上传出,这是她从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过的,心底只觉得扑通直跳,见苏长歌一直没有反应,拍了拍苏长歌的手,“你干嘛,呆子,不吃我可丢掉啦。” 不过她脸上的笑意和语气宛如嗔怪,苏长歌看着眼前的少女,眼底一抹狡黠一闪而过,反手一把抓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我动不了啊,胸口可是穿过了一个大洞呢。” 说着期待的看向洛卿然,洛卿然看着苏长歌的小把戏,瘪了瘪嘴,摆弄了下手中的烤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那没办法喽,欸,真可惜哦,感觉挺香的嘛。” 说着便向后转身走去,苏长歌看着洛卿然把脸前的美味拿走,急忙喊道:“欸欸,别啊,我饿着呢。” 洛卿然听着苏长歌在身后叫住自己,少女脸上露出也是露出一丝狡黠,回过身来,看着地上的苏长歌灰头土脸的,一股滑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禁笑了起来。 苏长歌看着少女,她笑起来宛如绽放的花朵,一股特别的感觉在心底掠过,“是喜欢吗?” 好不容易待的洛卿然止住了脸上的笑容,蹲下身来同样坐在苏长歌的一旁,将鱼伸在他的嘴前,苏长歌一愣,下一刻咧嘴笑起来,刚准备吃,洛卿然哼哼笑着,歪着头道:“我喂你吃可是有条件的呢。” 苏长歌又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少女,“不是吧?我……” 还不待他说完,他眼睛一瞪,洛卿然直接用鱼堵住他的嘴,洛卿然伸出素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条件我还没想好嘛,到时候再跟你说。” 苏长歌好不容易才咽下口中的鱼,看着眼色里闪烁着雀跃的洛卿然,也是一齐笑了起来,“你长的好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洛卿然被苏长歌突如其来的马屁拍的脸色又一红,在这阳光下显得格外诱人,撇了撇嘴,嗔怪哼了声:“你个呆子,待这别动哦。”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苏长歌却在她走远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他好像确实对洛卿然有了一丝情愫,可是这一切总觉得有一丝不对,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多时,洛卿然便捧着一把小青果小跑了过来,苏长歌见此,摇了摇脑袋,抹去了刚才的想法,撑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洛卿然看着摇摇欲坠的苏长歌,连忙伸手上前扶住他, “小心点,你摔了我可扶不起你啊,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你拖到这儿。” 苏长歌笑了笑,经洛卿然这么一说,他突然感觉体内好似有股暖洋洋的气流随五脏六腑全身经脉游走,而走过的气流处,那股无时无刻不在的疼痛竟然减轻了些许,苏长歌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洛卿然,接过青果就塞进嘴中,一边吃一边嘟囔道:“没看出来啊卿然,你竟然还会医术。” 洛卿然一愣,咀嚼着青果,疑惑的看向苏长歌,“我不会啊。” 苏长歌闻言,抬手指了指洛卿然怀中的果子,笑道:“你就别谦虚了,你这不是药材么,我都感觉过会我伤都好了。” 洛卿然看着眼前的苏长歌,瞪大双眼,“谁跟你说这是药材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子嘛?我是看你直接吃……我以为你知道呢……” 苏长歌灿灿的笑了笑,挠了挠头,“没事,味道不错,应该也就是野果。” 洛卿然瘪了瘪嘴,不再言语吃起了果子,苏长歌看着洛卿然微皱的眉头,顿时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说着目光望向来时的路,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动静。洛卿然没有看向来路,她眉头却还是微皱着,看向苏长歌想说什么,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苏长歌见此,伸手拉住洛卿然,笑道:“怎么了?” 洛卿然却将手抽出,站起身来,直直看着苏长歌的眼睛,终是下定决心般,道:“长歌,对不起。” 苏长歌挠了挠脑袋,挥挥手笑道:“你能有啥对不起我的啊。”不过他背在身后的手生出的汗足矣显现他内心的慌乱。 洛卿然似乎心有不忍,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在做着某些挣扎。 “我,不该跟你说能教你修行,修行一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踏上的。茫茫苍生间,大多数还是凡人,我不该利用……” “好了,不要说了。” 洛卿然还想继续解释,却被苏长歌生生打断,下一刻,她便感受到肩膀被苏长歌按住,轻轻的拍了拍,洛卿然这才微微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苏长歌,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眸底只有着自己的倒影。 “我早就知道,有修行界,有这个江湖就行了。”苏长歌一边说着,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外婆从小就跟自己讲述,这些更是面面俱到。 洛卿然轻轻点头,“谢谢。” 下一刻,苏长歌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下,豆大的汗水从额头留下,一股躁动涌向他的腹部,呼吸有些粗重起来,更是感觉全身发麻,洛卿然被突然如此的苏长歌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稳住苏长歌的身形, “长歌,你怎么了?” 苏长歌全身靠在洛卿然身上,眼中流露出迷离的神色,一口口热气喷出,脸上更是涌现出潮红, 他看着身前的洛卿然,只觉得想扑向她,一股冲动的意志一直在怂恿他,不过他眼底的清明却在挣扎着,让他保持着那一股清醒, “这是,这是五石散。” 正当洛卿然焦急无比时,一股晕厥感从脑海里浮现,同样的症状也在洛卿然的身上发生,身形一晃,两人摇晃间一起摔到了地上,不过此时两人由于无力,看着姿势确是极其暖味。 洛卿然正放在下边,而苏长歌则是半跪着压着洛卿然,他的脸甚至顶在洛卿然的肩窝处,脸色通红的洛卿然此刻如同诱人的花朵,吸引着如此状态的苏长歌, 下一刻,洛卿然竟然眼神迷离伸手揽在苏长歌的脖颈,使两人贴的更近,惊心动魄的身材完美无瑕的展现在苏长歌的眼前,洛卿然不仅如此,更是伸出肤如凝脂的双腿夹住了苏长歌的腿,阵阵娇声喘息更是在洛卿然的红唇中发出, 终于,苏长歌一声闷哼,双手探向洛卿然, “住手!”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冷哼传来,两道猩红的鲜血从苏长歌的鼻中流出,他的动作也是一滞,一道气流由远及近抽在苏长歌的身上,将他抽飞而出,摔出一道深深的泥痕。 一个老者出现在两人之间,眼底带着愤怒的看着取苏长歌,略微迟疑,还是双手一招凭空一抓,两道透明的气流从老者手中飞出,传至两人体内,不过一会,老者便收手,下一刻,他的脸色却猛然大变,回头死死盯着地上的苏长歌,从他手中传出的灵气竟然收不回来,正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手中飞向苏长歌, “给老夫,喝!回来!” 老者脸色却越来越沉,他竟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运转灵气,竟是没有一丝反应,眼见苏长歌吸收灵气的速度越来越快,老者脸色一狠,一手朝着自己胸膛拍去, 一口黑血从老者嘴中喷出,这才断开了两人的灵气连接, “怪胎!” 第七章 爱恋由何起,终是善缘?亦是份孽缘 许久,苏长歌睁开双眼时四周已然一片漆黑,而在他的远方支着一团篝火,正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而自己正躺在这遥远的冰泥巴地上, 突然,苏长歌打了个寒颤,只感觉一道冰冷的气流迎面而来,抬头越过篝火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带着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一刹那苏长歌感觉这篝火的温度也不及老者眼底的寒意,见苏长歌看过来,更是恶狠狠的等了他一眼。 苏长歌一愣,下一刻他却看到了躺在老者身旁的洛卿然,此时更是衣冠不整,苏长歌只觉得心中猛地一跳,猛地翻身便冲着老者怒喝道:“你把卿然怎么了?!” 老者见此,同样是愣了下,“好小子,恶人先告状!关你什么事!”说着更是一个起身站在洛卿然的身前,而由于他的起身,更是露出了他手中的发簪,正是洛卿然给自己的, 苏长歌脸色一变,猛地低头摸向自己胸口,下一刻,他的拳头却紧紧握紧,低着的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半晌,低沉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老毕登,你到底对卿然做了什么……”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眼底却闪过一丝丝红色血气,不过在这夜幕下老者并没有发觉, 只是被骂的老者闻言,大手你拍,喝道:“你住口!小兔崽子骂谁呢?!” 苏长歌眼神微眯,不过其中却透露出一股极致的冷漠,这根本不是一个十几二十的孩子会有的眼神,老者一愣,怒火中烧的情绪也是在刹那间消失不见,这眼神只在当年那位的眼底出现过,想起当年场景,他浑身一颤,微微向后退了退, “给我,死来!” 苏长歌的身影已然越来越近,此刻的他拔出了陪伴已久的剑,当初面对男子由于被碾压,如今这情况也不同了, 苏长歌看着剑上沟壑中的一丝丝青锈,在奔过火坑时猛地带过,带着阵阵火星劈向老者, 老者才刚刚回过神,剑锋在老者瞳孔越来越近,不过老者却没有半分慌张,眼底更是露出一抹不屑,看着苏长歌脸上的愤怒,这哪里是当初那位,自己吓自己罢了。 想到如此,便是一声冷哼,苏长歌只觉得胸口一闷,咚咚声仿佛在他他的胸口内传出,宛如万鼓同鸣, 他一口鲜血喷出,飞溅至剑刃上,在这火光的照耀下更显妖艳。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脸色也并未改变,还是带着怒色,一剑劈向老者, 老者见此,万古不变的不屑神色便有了一丝转变,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愈来愈近的剑锋,单手伸出, “锵!”金属相碰的声音传来,苏长歌瞳孔巨震,只见老者接下了这一剑,六七十已然生出一丝白发的老者,竟然单手接了下来,而自己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自己竟然撑不住老者的力量, 当机立断,猛地便要抽动剑刃,老者却嘴角一勾,戏谑的看着苏长歌无论怎么用力,也抽不动那把剑,突然苏长歌扫过一旁的洛卿然,近距离看过来,她胸前的衣裳竟然都被微微掀开,里边隐隐绰绰若隐若现, 他更是怒不可遏,他现在只想弄死身前这人渣,脸色一动,猛地一脚抬起便踹向老者的下体, “我踏玛的!”伴随着一声惨叫,老者径直捂住自己下体蹲到地上,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威风。 苏长歌刚准备上前,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们干嘛?” 苏长歌猛地回头,担忧之色更是溢于言表,不待他跑向醒来的洛卿然,又是回头对着老者的脑袋瓜就是一巴掌,紧接着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其踹翻在地才跑开, 蹲在洛卿然旁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脸上却挂起笑容, “这小老头对咱俩有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收拾他了!” 不过洛卿然却没有理他,脸上带着惊喜的看着背对着他们趴在地上的老者,“胡爷爷,您终于来啦!” 说着便跑向老者,苏长歌脸色一急,连忙拉住洛卿然,“别,别上去,这老头是个变态。” 洛卿然却一个眼神横过来,一手扯向他的耳朵,“你才变态,胡爷爷从小把我带大的,我刚才看到你打胡爷爷了是吧?!” 苏长歌脸上一抽,“欸欸,疼疼疼!” 洛卿然却手更是用力,拉着他便往老人身边走去,“胡爷爷,您也是,怎么还让他给打了?那明天是不是还得被人把您的地中海扩扩海呢~?” 老者闻言,艰难的撑着地,却迟迟不爬起来,瓮声瓮气的回答,“殿下,老奴跟他闹着玩呢。” 洛卿然却送来了手,径直绕了一圈跑到背对着他们老者的身前,“欸?胡爷爷,您怎么哭了?” 老者连忙伸手擦掉眼边的泪水,甚至还有些委屈,“老奴,老奴感动啊。” 苏长歌却眼里透着狐疑的围了过来,“卿然,你别被他骗了,他之前还想对你有坏心思呢。” 老者闻言,眼神一竖,吼道:“你个小兔崽子!你等着,等我待会不抽死你!你,你你你下手怎么……” 说着却尴尬的看向洛卿然,一脸的不好意思,苏长歌却在一旁走上前来,大手一伸揽住了洛卿然的肩膀,哼哼道:“看吧,老骗子!” 洛卿然脸色一横,又是一手逮向他的耳朵,“欸,疼疼!” 洛卿然却不管苏长歌的惨叫,看向老者,“胡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呀?”看着老者还在扭扭捏捏,脸色一正,“我以公主的身份要你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随着她收起了玩笑,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徒然从她的身体里绽放,离她最近的苏长歌感受的最为清晰,不过她捏住自己耳朵的力道可是一点都没减弱。 老者也是感受到了洛卿然的这股变化,深深的看了眼她,随即低下头,难为的说道:“这小子,踹了老奴的弟弟。”说着指着一旁的苏长歌,发抖的手指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洛卿然愣了愣,“您弟弟不是去世三十几年了……”下一瞬间,她的脸颊刷的一下子便红了起来,眼睛一瞪,手指微微旋转,一旁苏长歌顿时嗷嗷叫了起来,“疼疼疼,他对你行不雅之事,我才跟他发生争执的。” 洛卿然闻言,手指却更加用力,“不雅?他老人家重孙都一个手数不过来了,你说说,他能有啥不雅的?!” 苏长歌一愣,随即急忙辩解道:“可是他真的做了那种事情!” 洛卿然却不理会他,歪着头瘪了瘪嘴,“哪种?” 苏长歌委屈巴巴的哼了哼,“我不说。” “好了,你们不要说了。” 这时,老者终于发声了,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一堆青果,“你们谁找来的?这是五石散的药材,勾起本能的欲望!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们……你们仔细想想,虽然这种药材会让你们失去片刻记忆,但是多多少少有些片段的。” 两人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一眼,过了片刻,两人脸颊上瞬间掠过几抹红霞,苏长歌更是有些羞愧,缓缓走到老者身旁,对着下边看了看, 胡爷爷却一手推开苏长歌,“你看什么看?” 苏长歌也不恼,尴尬了嘿嘿笑了笑,继续上前,“胡爷爷,您别生气,这不,误会您了。我给您道歉!” 胡爷爷却脸一摆,“滚滚滚,一边玩去。” 这时洛卿然也是围了上来,“胡爷爷,您就原谅他吧。” 胡爷爷嘴巴一瘪,“殿下知道,他一个大比兜对老奴的伤害有多大嘛?!” 说着又是擦起眼泪,苏长歌看着老人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呜呜哭泣,哪里还有刚才的霸道,也是于心不忍,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要不,您踢回来!轻点就好!” 胡爷爷闻言眼睛一亮,起身便要踹,洛卿然却及时挡在了苏长歌身前,“欸欸欸!胡爷爷,不至于算了,算了。” 胡爷爷深深的看了眼洛卿然,心中暗道不妙,虽然自己并未让他们之前犯出大错,可是,殿下恐怕是动了心了, 苏长歌却在后边发声,“卿然,没事,做错了就改承担。” 两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苏长歌竟有如此担当。胡爷爷暗自点点头,摆摆手道:“罢了,你个小娃娃,老夫跟你计较什么。过来一趟,我跟你谈谈。” 说着,便走向苏长歌,洛卿然却有点迟疑,似乎有些担心,苏长歌看了眼胡爷爷,回头对着洛卿然笑了笑才回头跟着老者走向一旁的密林, 胡爷爷一进入密林便挥手一摆,一道屏障就笼罩在两人身在,胡爷爷目光里带着精芒径直看着苏长歌, “你喜欢卿然,是吧?” 苏长歌一愣,他没想到胡爷爷竟然第一句话竟是这个,他思索片刻,看着老者的眼神中带着真挚,点了点头, 胡爷爷也是点头,接着说道,“我看你之前神色,并不是装的,那青果,你确实不知道是五石散的药材……你也很关心她……” “但你配不上卿然,你知道么?” 第八章 天欲断漫漫长路,不甘缘尽待君回 说罢,胡爷爷眼底冒出金色光芒,顿时充肆整双眼,苏长歌如今已然习惯所认知的一切,加上从小受到外婆的影响,更是很快接受了修行者的现实, 只是前一刻还在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他,胡爷爷的话却让他气愤起来,当即怒瞪过来,“我会提升自己,来让我配得上卿然。” 胡爷爷却摇了摇头,唏嘘道:“这个世界,也不是嘴硬就能有实力的,让我看看,你究竟配不配得上卿然。” 说着一手划出,一束金光顿时激射而出,笼罩在苏长歌身上,下一刻,胡爷爷却猛地收回金光,脸色一变,皱着眉头看着苏长歌,随即再次甩出一道金光,周而复始三四次,胡爷爷向前一步,苏长歌甚至没有看清他的步伐便出现在了自己身前,一手探出按住苏长歌的胸膛,苏长歌刚准备跑开, 胡爷爷却眉头微皱,冷冷的低声喝道:“别动。”苏长歌抬头,看着老人脸上认真的表情,也是停下来脚步, 半晌,老人才迟疑的拿开手,眼神里的金光缓缓褪去,轻轻的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虽然不知道你的伤势为何好的这么快,但你修行不了。” 苏长歌眼神一颤,仿佛一道雷鸣划过心头,此刻他觉得心中一片慌乱,愣在了原地,胡爷爷见此,也是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惋惜向一旁走去,突然苏长歌身形一动,挡在了胡爷爷身前,声音颤抖的说道: “您,您再帮我看看,我真的无法修行么?” 胡爷爷却摇了摇头,目光遥遥望向远方,“修行一路,求之一个“缘”字,不可奢求啊,孩子。” 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旁的光罩,偏头看了眼愣在后边的苏长歌,轻叹一声,“以后,不要再见卿然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终究是彼此的遗憾,以后你会明白的,去和她道个别吧。” 说着收回目光,向外走去, “等等。”苏长歌低着头,低声喊道,“请您帮个忙,可以救回我的外婆么?” 胡爷爷身形一愣,缓缓回身,只见苏长歌眼神真挚的看着自己,眼底尽是乞求,“我甘愿给您做牛做马,我……” “好了。”苏长歌的话被胡爷爷打断,慢慢走了过来,“谁跟你说过,老夫能救回你的外婆?” 苏长歌眼神一颤,下一刻,却坚定起来,看向身前老人,“我外婆,还有卿然都说过,修行者,法力通天。我外婆更是说过,修行者行逆天之法,低至延年寿命救死扶伤,高至逆天改命,借天长寿。” 下一刻,一道响亮的炸雷在天际划过,如同天威般,在整个森林中回荡,无数凶兽在此刻皆是匍匐龟缩,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连同苏长歌也是吓了一跳,不过胡爷爷瞳孔猛地一缩,看向身前的苏长歌,略微迟疑半刻, “修行者确实可以救死扶伤,但必须法力通天,老夫境界远远不够,只有沧元王朝恐怕才有这般强者,同样,那里也有着无限机缘,不乏你这种没有灵根之人,踏上修行之路。” 一边说着,老人眼底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苏长歌却一愣,沧元王朝,洛国仅仅只是其中之一的小国度罢了,下一刻,他的目光里浮现出坚定,对着老人微微躬身,作揖行了一礼,“胡爷爷,多谢点明去路!” 说完,眼神里带着不舍的看向洛卿然的方向,“把卿然的发簪给我,我就不和她道别了。” 胡爷爷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也好。”说着从怀里拿出发簪,苏长歌接过发簪再次行礼,“照顾好她。” 胡爷爷转身,声音传过来,“放心,老夫待她如孙女。记住,实力不够,永远守护不住自己想守护的人。” 身形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不知过了多久,篝火边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正是苏长歌,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不舍,看着篝火旁的一行字, 天不该绝缘,待君再见时…… 他不知在篝火旁站了多久,只到天空下起了大雨,冲刷掉了洛卿然留下的字,浇灭了一旁熊熊燃烧的篝火,抹去了一切的一切,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放大,可他的内心却只觉得被抽离了般,一股无法言语的寂寞感涌上心头, 哪怕再响彻的雨声,也让他的内心热际不起来,这一别,自己几时才能与她相见,直至这一刻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喜欢孤独,而是已然习惯了孤独, 当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内心,他才明白自己内心有多么的不堪,更是一股酸痛由心底传来,原来,自己并不喜欢孤独…… 在这大雨里,走出森林,向着小城走去,他想和齐叔道个别,随着雨越来越大,泥水的冲刷,他身后洛卿然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淡,也不知洛卿然在他心底的痕迹,是否会和森林里的痕迹一样,逐渐变淡最终消散…… 小舟在江畔划过,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苏长歌却眉头却微微皱着,今日江水平缓,以往这个时候,江面早就出现许多渔民,但他却没有看到一艘,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匆匆从渔檐取下装着鱼的渔网,将船向岸边划去, 将船停进港头,才发现小城里的小船竟然都稳稳当当的停在里边, 直至他走进小城,更是一人都没见到,叫卖声,闹市汹涌的人流,如今仿佛蒸发,只有翻倒一旁的预示着什么, 终于,一路跑到了齐叔家门口,喘着的苏长歌轻轻敲了敲门,里边却没有一丝动静,甚至整个小城都寂静无比,一股惊恐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九章 世事至恨起,长歌响苍穹 除了他刚才回荡在小城蜿蜒小道的脚步声,就只有他的喘息声,眼神一凝,抬手对着门一推,他一个踉跄,这才发现门根本没锁,只是用了根手指粗细的木条所顶着, 而映入眼帘的,便是被掀翻的木桌,家具皆是被打碎,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更是有股血腥味从内室飘来,苏长歌眼底一颤,急忙便冲进内室,手中的大白鱼“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齐叔!” 苏长歌带着焦急,连忙上前看着在床下的地上坐着的齐叔,而他的嘴角更是流出一道鲜血,一股股鲜血正从他的腹部涌出,整双手按在伤口处,可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的从手缝间流出,齐叔听闻苏长歌的呼喊声,颤栗的双眼微微颤抖,终于睁开了双眼,可仅仅如此齐叔都是胸口上下猛烈的起伏跌宕,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 苏长歌看着齐叔如此,很是焦急,一把扯下床上老化的床布,按在齐叔的腹部,“齐叔,您按好,我带您去寻大夫。” 说着便一手揽住齐叔的臂弯,刚准备背起齐叔,突然齐叔一手伸出抓住自己的胳膊,“不……” 苏长歌微微一愣,但还是没有止住身形,“您什么都不要说,我带您去……” “长歌!”齐叔却艰难的喝道打断苏长歌的话,苏长歌连忙回头,上下起伏的胸膛足矣显露出齐叔如今的状态,焦急的说道:“您快说,当务之急是找大夫。” 齐叔混浊的眼神里却流露出慈祥的神色,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捧住苏长歌的脸颊,颤颤巍巍的手仿佛随时都会无力的落下般,苏长歌连忙伸手抓住齐叔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齐叔的眼底露出一抹笑意,“长歌啊,以前就一直跟我说啊,哪天她遇到了困难,还要我照顾照顾你……咳咳……” 苏长歌眼底的焦急更浓,连忙握住齐叔的手,齐叔却摆摆手,更是一手甩开按在腹部的布巾, “可没想到,真的出了事啊……”说着齐叔另只手抓住苏长歌的手,眼神里带着无尽的关心与担忧,“傻孩子,你怎么回来了呢?曾现在快点……咳咳咳……离开。不要再……再留在城中了,逃的……逃的越远越好……” 说着齐叔的眼神越来越昏暗,无力的支撑着最后的气力,“长歌,长歌不绝,响彻于整个天际之中啊,孩子,你的路,咳咳……你的路,还很……长……” 随着齐叔尽力的说出最后一个字,抓住自己的手猛然落向地面,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更是要从自己的手中滑落,苏长歌一把抓住齐叔的手,依旧捧在脸颊上,眼中的视线已然模糊, “齐叔……,是,是谁干的!您告诉我啊……”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静了下来,没有任何声响,除了他的抽泣声,便只有不远处的鱼,翻着白肚皮,在地上无力的挣扎, 一滴滴清泪滑落,滴到了黄土地上,渐渐融入进泥土,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通红着眼眶,手中紧握着长剑,推门走出,而门内径直屋底的院落里,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屹立着,如同齐叔的身影,在苏长歌稚嫩的心中留下来与外婆同样坚不可摧的背影。 苏长歌的眼神逐渐带着坚定,和那一股隐隐的杀气,正与森林初遇胡爷爷的眼神如出一辙,抓着长剑的手透着森然的骨节能看出他此时愤怒的心情, 齐叔临死前,都是想着自己的安危,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只觉得自己以往没有对齐叔好点,事到如今人已故去,只有了后悔遍布整个彷徨的心。 既然齐叔不让我出来,那么,定是你们伤害的齐叔,这已然触及到他的底线! 而在他出门的一刹那,一阵阵吵杂的声音响起,苏长歌眼神微眯,偏头冷冷的看向后方,正有一群身着银白色甲胄的将士踏着石板大道走过,更是看向了这住户小道,检查着有无人影。 不过很快便离开,下一刻,一道漆黑的身形一晃,苏长歌再次出现在了小道中,眼神中带着杀意的看向那群将士离去的方向,齐叔腹部的致命伤,正是这种长刀所伤。 在无人察觉之际,苏长歌又隐入漆黑之中。 直至晌午,大道上才出现了部分商贩,酒馆也是陆陆续续打开了门,毕竟在这边疆巴掌大的小城中,一天停滞的运转便是要了他们的命,集市中的商贩还运用着最纯朴的物品交换的方式。 而在城头上,一名身穿黄金华贵甲胄的将领级别的男子正冷眼扫视着下方的人群,不过那冷漠的目光,仿佛不是看着下边的是人群,而是工具物品般,而在他前方站着的,则是身着金边丝绸长袍的阴柔男子,怀里更是抱着一名姿色不逊,身材火爆的女子, “二皇子,是否应该让他们回去。” 阴柔男子眼神一眯,对着女子背后就是拧了一把,听着女子压抑痛呼的一声,这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我让你让他们回去了么?” 将领连忙点头,低下的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在下不敢。” “郑将军,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倒要看看,这般牲口,是怎么会出现那般胆大包天的小兽的。” “呵呵,有趣,有趣。” 第一十章 苍生如蚁命如草,万古大帝道消址 苏长歌回家收拾片刻,带上斗笠,提着鱼便走向了集市,他要来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群将士哪里是洛国武将,分明是上位国庆阳国的装束,可是,为何洛国会出现庆阳国的军队,哪怕是上位国,洛国一直保持的态度也仅仅只是供奉财产罢了,怎会让国土里出现他国军队,这是何耻大辱, 莫非,是洛卿然所说,洛王又一次退缩了?并且事到如今,已然放弃守护自己的国土了? 苏长歌斗笠里的眼神闪烁,很快便转身走到了大道之上,看到廖廖几人皆是低着头,给人一股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突然苏长歌感觉背后一惊,抬头望去,迎脸便看到了城头上的三人,而正是这个金色甲胄的男子,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两人的目光遥遥交错,苏长歌只觉得身入冰窟,横尸遍野在眼前浮现,血海滔天,忍不住一声闷哼,往后退了几步,心有余悸的低下头,顺着一旁的集市走进, 好强,好恐怖,胡爷爷都没带给自己这种感觉,此人,恐怕也是修行者,仅仅一个眼神,差点让自己失态,低着头目光不断闪烁,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苏长歌已经走到了集市的最深处,以往商贩最少的地方,此刻却相比其他位置人多了许多,这时他抬头才注意到,越是门口的方向,商贩越少,站在一名面善的商贩老人面前,取下斗笠夹在臂弯,一手提起手中的鱼, “大伯,这鱼可以换点肉吗?” 老人抬头瞥了眼,点点头,“等着哈,都封下江的路了你还没到这么新鲜的鱼,不错哟小伙子。” 苏长歌笑了笑,眼底却露出极其冷意的寒意,打探道:“大伯,这怎么好好的封路了?还都是庆阳国的军队?” 老人连忙摆摆手,“慎言慎言,我们好好生活就行,不要管什么军队不军队的事,小心掉脑袋哟。” 说着惊恐的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无人才轻松了口气,一边唏嘘一边抬头递给苏长歌肉,道:“封路啊,听说他们在抓人,还杀了好一众……” 说着的话却硬生生的止住,骇然的看着身前的苏长歌,手指微微颤抖,突然一个转身,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画像,褶皱的纸张上白纸黑墨画像,正是自己的模样。 老人脸色发白,一手扔出苏长歌的鱼,一手推回给出的肉,“孩子,快走,别说你来过,快,他们就在抓你。” 苏长歌眼底一颤,果然,心中本就猜测到了大致,如今更是断定,自己带走洛卿然,导致了灾难的降临。滔天的杀意和万古不化的愧疚自他眼底浮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牵连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不过恐怕是这庆阳国之人,所害的齐叔。 转身便对着外边走去,一边抬手戴上斗笠。 …… 而此刻在小城之上,一道飘渺的云层上,竟赫然站着两人,一名老者一位女孩,老者一身暗金色道袍,并不是世俗间道士们的黑白素衣,一股上位者的尊贵感由然而出,不过却仿佛融于自然般,没有一丝突兀,仿佛就属于这块云层般, 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正捋着自己苍白的胡须,淡然的遥望远方, 而女孩竟然坐在云层边,双脚耷拉在下边前后交错的晃动着,好奇的看着下方的场景,竟骇然越过万丈高空清晰看到下边的一角一落,天真无暇小脸却露出一抹疑惑,对着一旁的老者道:“师父,为什么他们脸上都这么麻木呀?好怪哦~” 老者闻言,收回遥望的目光,淡淡道:“凡人的世间,不值得我们去探究,就像我们人族,你要明白,人都是叫不醒的,只能痛醒。” 女孩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扯了扯老者长袍的下摆,“师傅,什么意思呀?” 老者低头,眼中露出一丝宠溺的神色,“你往后就会懂的,人族,是这世间最弱之一族了,你以后要为人族争光,懂了吗?” 女孩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伸出大拇指含在嘴中,半晌后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师傅。” 老者撇了撇嘴,“你还是先学会不含手指罢。”目光又遥遥对着远方广袤无垠的大地看去,喃喃道:“传闻这里就是上古世纪万古大帝身死道消之处,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啊,莫非只是传闻……嗯?” …… 苏长歌刚带上斗笠, “苏长歌?” 突然远方一道呵斥的声音传来,苏长歌眼神一动,转头看去,正是一个头长发乱蓬蓬的男人正盯着自己, 他是小城里的老说书人,苏长歌却一直不喜他,只因这说书人一直就说一个故事,就是那万古大帝的传奇世际,而自己不知为何,一听到这万古大帝内心就有股不明言语的烦闷感, 更加上这般狗仗人势的人物,仗着自己有几分酸臭的铜书味,便对着自己刻薄相向, 说书人看着苏长歌一身农活打扮,更是穿着一双草鞋,正是苏长歌由于被江面雨水淋湿随便换的一副打扮,嘴角却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看向苏长歌的眼神却如同盯着一块肥肉,下一刻转身便对着外边大喝道:“军爷!抓到了,你们要抓的贼人就在这!” 一边叫喊着,手舞足蹈的挥着手将外边将士招呼进来, 顿时,整个集市混乱起来,毕竟,他们是见识过庆阳国军队的手段…… 第一十一章 凡人如草芥,逆起拢杀意 外边军士很快速度就将集市围拢起来,一道道拔刀的锋鸣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一时间便形成一道水泄不通的包围圈,闪闪发亮的刀光在正午的照耀下更是闪烁着光芒, 众人彻底慌乱,四处跑开,更是有部分人对着军士跑去,企图强撞开,要知道,当恐惧到极致,往往会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 下一刻,一道低沉的刀鸣响过,低沉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嗜血的压迫感, 而让所有人都愣住的,是一颗还瞪着双眼的人头砰砰落地,而他的身体还在向外奔跑,连续跑了几步,才缓缓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正逃到了包围圈外, 一股恐慌的气氛在所有人里传开,往年安逸的小城中人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 “啊!”一名女商贩终于心理崩溃,更是忍不住扶着一旁的墙干呕起来, 刚才拔刀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径直冲着女商贩走去,手上刀更是滑落一滴滴鲜血,在这集市中呈现出一股邪恶的妖艳, 人群哪里敢拦在男子身前,纷纷让出一条路,男子嘴角一勾,很快便走到了女商贩前,女子神色一慌,猛地跪倒在男人身前,抓着男人的腿不住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求求了不要杀我……” 一边哭着一边慌乱的求饶,男人却不管女子,抬起手刀锋贴到了女子的后颈,女子浑身一颤,如同失去气力般,跌坐在地上,泪水不住的从脸上滑落,滴在地上,抽泣声这一刻在集市中极其刺耳,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男人向人群看过去,人们皆是低着头,仿佛生怕糟受池鱼之祸,不禁冷笑声,“低等土国,难怪。” 眼底寒芒一闪而过,“你的声音,我很不爱听。” 话音刚落,便要挥刀而下, “够了!”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人群中传来,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戏谑的看着人群避之不及而被孤立出来的苏长歌, 苏长歌终究还是站了出来,他的性格不会容忍自己龟缩在后边,男人刚欲说话, “陈旭,动手。” 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紧接着,一个全身金光的身形出现在集市门口, 苏长歌只觉得目光一刺,待视角清晰,发觉正是城门上的将领,全身的金色甲胄在阳光下仿佛让人无法直视,被称为陈旭的男人眼神连忙点头,双手一摆,顿时外边的将士们挥舞着长刀便冲向整个集市, 一颗颗人头落地,只在数息之间,一场屠杀正在苏长歌眼前所展现,他只觉得双手不住发抖,整个人更是颤曵不已,他愣在了原地,被匆忙逃跑的人撞开,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怎么会是训练有素将士的对手呢…… 只到刚才给自己肉的老商贩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道寒芒划过,鲜血挥洒在一旁苏长歌的脸上,更是溅进他的口中, 有股腥味,又有一丝丝甜味,很恶心,却又有股莫名的快感在内心底处攀升…… 老人径直摔在一旁,撞开了还在发愣的苏长歌,苏长歌浑身一颤,看着老者混浊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怨恨,还有那股与生俱来对于死亡的不甘,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死寂,苏长歌被这眼神看得心中一颤,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看着地上一个个已然失去生机的人们,一道尖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你以为你真的是救世主?你就一小屁孩!你不来还好,你来了,还想在军爷眼底下跑了?你看看你那穷酸样,哎哟哟,真晦气哟,还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啊,你真是千古罪人,给祖上丢脸啊……!” 说书人正带着一抹不屑,斜着眼在外边不住唏嘘着苏长歌,苏长歌看着渐渐围上来的将士,说书人“千古罪人”的话一直在他耳畔环绕, “是我……错了么?” 他眼底露出一抹迷茫,思绪混乱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自己难道不该救卿然?自己,难道不该想去修行?自己难道不该救已经逝去的外婆? 不!我命由我,我没错。 当他坚定的思绪从脑海中涌现,一道暖流从身体四周缓缓浮现,就如同森林里受伤后身体里的温暖一样, 不仅如此,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腹部传来,双眼赫然露出一抹疯狂的神色,下一刻,苏长歌松开一直握在怀中的发簪,猛地抬头盯着身前的众人, 缓缓扫视后,最后定格在了将领身上,从身后缓缓抽出长剑,直指向前,冰冷的道:“你是谁?” 说书人却抢先一步,阴阳怪气道:“军爷的名,也是你这蝼蚁能知晓的?你……” 不待他继续说,苏长歌一道眼神甩过来,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杀意,让他生生止住了口中的话,身体更是不禁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的双手抡了抡衣摆,点头哈腰的弯着腰,屁颠屁颠的跑到将领身后,不敢再看苏长歌。 将领不动声色,依旧冰冷着脸,甚至不屑一顾回答苏长歌,“拿下。” …… 在万丈高空的老者正注视着集市,在别人看不到的代表着天地灵气元素的世界里,一道道深红色的杀意波动逐渐躁动,更是由四周聚集向集市之中, 老者看着苏长歌周身越来越浓的杀意,眼神微微眯起,“好杀意,好一个通天杀意,以凡人之躯,驾驭百丈杀机。” 不过老者很快便落入沉思,看着苏长歌的脸久久移不开视线,喃喃道:“为什么,这孩子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 苏长歌看着身旁越来越近的将士,回忆起齐叔的逝去,众人被绝望的屠杀,更有洛卿然被命运摆弄的不屈, 在他没有察觉中,无尽不屈怨恨的情绪从四周人群身上正聚集在他的身上,一道道飘渺的气流在他头顶浮现。 第一十二章 杀意之道初显锋芒 一道寒芒横空而至,将士阴冷着脸露出邪恶的笑容,挥起手中的利刃,却都没有对着自己的要害攻击,想必是想活捉自己, 苏长歌眼见一点寒芒将至,眼神里却很是平静,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悟了般,一股无法言语的通透感在头颅里穿梭, 一股嗜血和疯狂在眼中快速凝聚,待他抬起头,眼底已经出现一抹猩红,猛地出剑,尖锐的兵器相接的声音响起, 将士只觉得眼前的苏长歌突然由一个普通青年变成了莽荒巨兽,无尽的横尸遍野仿佛在眼前浮现,而苏长歌正是如此场景的造始者,正挥舞着长剑对着自己劈来,剧烈的恐惧感从心底萌生,哪怕杀人无数,可眼前此景也让他胃中翻腾不已, 突然眼前划过一抹红芒,下一刻强烈的痛感从脸上划过,一直穿过脖颈,延至胸膛,最后轰然倒地。 而在他人眼中,竟是苏长歌反击起,对面的将士便愣在了原地,眼中同样出现红色的光芒,整个人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直至被苏长歌一剑抹杀。 他们不知道的是,将士眼中的,竟是如此可怖尸山血景。 陈旭眼神一凝,他从苏长歌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无异的血气,那股血气,没有从百上千个鲜血的厮杀过,是不会出现的独属于百战武将的气势, 眼底一抹杀意涌动,对着有些许惧意的将士们挥挥手,“一起上。” “有血气加持又如何,但凡你有通天本领,在我庆阳国精锐面前,不值一提!就连是我,也不能肯定我能逃出来。” 众将士听到陈旭下令,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部队,哪怕是劲敌,他们也不会惧怕半分,纷纷向苏长歌冲去, 苏长歌冷眼看着围上来的将士们,嘴唇微微勾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馋的鲜血,一股莫名的兴奋在身体里奔腾,他只觉得他的血脉在苏醒,血液在沸腾, 冷喝一声,“杀!”竟提剑主动冲向铁甲将士们,杀入其中。 陈旭见此,嘴角更是露出一抹不屑,“本以为是个奇才,没想到是个蠢才,呵,自寻死路!”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只见苏长歌进入人群中,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单一的战斗模式,简略的战斗技巧,却带着疯狂的杀机, 一剑一人,每每经过一人,便有一人倒地而亡,而他自己,更是身上出现了无数伤口,他仅仅只是躲避致命伤害,至于其他,以伤换伤, 不出一会儿,一众人只剩了廖廖几人,浑身颤抖的退到陈旭身旁,他们怕了,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人, 苏长歌站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浑身都是鲜血在流淌,有他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只见他目光中却带着璀璨的光芒,比之前甚之, 正一步一步向陈旭走来,而随着他每一步,甚至有着一丝丝血气从地面飘浮,如今的杀意,竟然实质化的腾飞而起,形成一道道颗粒般的气流飘浮在苏长歌的身旁, 苏长歌此时没有心思来观察自己的变化,他现在心中所想,只有一点,便是杀掉眼前的一切,为无辜之人报仇! 每一步踏下,陈旭的脸色也是随之一变,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看着苏长歌气势的一步步攀升,他只觉得仿佛苏长歌的每一步,如同踩在自己的心脏,一股压抑感在心中不自觉的升起, 身为百经征战的他明白,在这一刻,自己的气势已然全部消失,脸色一动,不能再等了,猛地抽出长刀,便扑向苏长歌, 苏长歌见陈旭飞扑过来,硬生生的止住脚步,举起手中长剑,侧举至身旁, 陈旭只觉得眼前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位杀神,手中亡魂无数的杀神,而身后将领的目光,却让他不由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 突然,一道血海从空中而降,与之前的将士一样,横尸遍野的虚影在他面前浮现,浑身一颤间,猛地一咬舌尖, 可待他清醒过来,苏长歌已经提着长剑冲至他的身前,一手长剑挥出,匆忙之间只好一刀相拼, 苏长歌却冷着眼,嘴唇微张,喃喃道:“弱,太弱了。”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陈旭瞳孔猛地一缩,一道道颗粒沸腾起来,“这,这是,传说中的杀意实质化!” 紧接着,一道血海凝聚的长龙带着苏长歌的剑,猛地抽击在他的长刀上,伴随着一道“砰嗤”声,两人的刀剑竟然都承受不住杀意的威势,纷纷破碎开来,而苏长歌的双拳却被杀意迅速包裹,一拳带着无尽的杀机抡向陈旭的头颅, “砰!” 一道金光划过,一道璀璨的灵气光束秃然出现,带着滚滚浓光轰击向苏长歌, 顿时,遍地灰尘随着砰响扑腾飞起,陈旭浑身颤抖,却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飞扬的灰尘,“我,我没死?” 待灰尘落下,却见身前正是将领的身影,脸上大喜过望,是将领出手了,顺着将领拳头的尽头看去,却不见苏长歌的身影,连忙松了口气, 他如今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的嚣张,对于苏长歌,早已从不屑变为了惊恐甚至是惧怕,躬身道:“谢统帅!” 却迟迟不闻统帅的动静,试探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了苏长歌的身影,才缓缓绕过来,下一刻,统帅却径直朝着自己倒了下来, 陈旭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揽住统帅,下一刻,却差点吓得他松开手,只见身为修士的统帅此时竟然口鼻涌出鲜血,拳头更是无力的耷拉在一旁,消散骨头已然全部粉碎断裂。 “快!快来救人。” …… 苏长歌只感觉正当一道金色光芒蜂拥而至之际,一股极端的危机感从心头涌出,下一刻,他便到达这个地方,通红着双眼的苏长歌眼神一冷,看着身前的老者,同样带着滚滚杀意一手轰出, 老者却冷着脸,眼神中包含着平静,轻声道:“醒来。” 一道透明光束从天而至,降临在苏长歌的身上,正通红着眼的苏长歌浑身一颤,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神也渐渐清明了。 看向身前的老者,眼中却露出一抹警惕,连忙向后退去几步, 不退不知道,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一晃,连忙向前倾才稳住身形,他向后看去,脸上的血色却猛地消失,自己竟在万丈高空的云层上,猛地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老者, “你是谁?我在哪?!”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糟老头是我师傅,你呀,在天上喽。” 苏长歌顺着声音看去,才发觉云层的边缘,坐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过女孩却长着一双金瞳,让人直视有股刺痛感,苏长歌连忙移开目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小女孩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怒斥道:“我师傅救了你,你什么态度?!” 苏长歌这才回忆起之前集市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只觉得当时脑子一热,一股嗜血的心绪和从未有过的疯狂涌上心头, 而画面的最后一幕,便是一道金光划过,璀璨的光芒蜂拥而至,轰击向自己,那股极端的危机感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苏长歌浑身一颤,被那股能量吓了一跳,对着老者微微躬身行礼,“前辈,对不起!” 老者却摆了摆手,目光看向远方的天空,只见一片片黑色的云层真正缓缓凝聚,更有一道似龙似凤的虚影在云层中浮现,而那双兽瞳正带着无尽的怒意盯着三人,雷鸣响彻云霄,在这万丈高空,以往的雷鸣却如同兽鸣, 小女孩声音颤抖的道:“这是,天劫。” 苏长歌眼神一眯,一股烦闷的心绪涌上心头, 天劫,天劫,好熟悉! 随着一道雷鸣划过,闪电照射在苏长歌的脸颊,苏长歌突然感觉全身失去了力量,双腿一颤毫无征兆的摔在地上,整个人无力的撑在地上,而在他摔倒之际,一道冷漠的声音秃然响起, “天道有轮回,吾不愿入轮回,既然如此,天道,也不必存在了!” 一道虚影从远方的森林腾起,直指苍天上的天劫,天劫仿佛听到男人的话,更加强大的雷电在天空轰鸣,仿佛是天道在怒吼, 随着一道强烈的轰鸣声,男人的身形与天际的雷电撞击在了一起,一道璀璨的光芒在撞击处绽放,十息后,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苏长歌眼中露出迷茫,他看着男人消散地方,他清晰的看到男人那最后的那一眼,似乎看向了自己,给自己表明了一切难以言喻的意思, 那股熟悉感,好似自己认识他,甚至,超过了认识。 想起来,自己好像近段时间有好多变化,可是又无法找出到底变了什么。 老者缓缓转过身,上前对着苏长歌一拖,一股暖流从老人托自己的地方传来,很是舒适。 老者却微微一愣,托住苏长歌的手一僵,深深看了眼自己后,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笑容, “老夫莫言,你可以称呼我为师傅,苏长歌。” 第一十二章 杀意终显锋芒,大能救之危难 一道寒芒横空而至,将士阴冷着脸露出邪恶的笑容,挥起手中的利刃,却都没有对着自己的要害攻击,想必是想活捉自己, 苏长歌眼见一点寒芒将至,眼神里却很是平静,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悟了般,一股无法言语的通透感在头颅里穿梭, 一股嗜血和疯狂在眼中快速凝聚,待他抬起头,眼底已经出现一抹猩红,猛地出剑,尖锐的兵器相接的声音响起, 将士只觉得眼前的苏长歌突然由一个普通青年变成了莽荒巨兽,无尽的横尸遍野仿佛在眼前浮现,而苏长歌正是如此场景的造始者,正挥舞着长剑对着自己劈来,剧烈的恐惧感从心底萌生,哪怕杀人无数,可眼前此景也让他胃中翻腾不已, 突然眼前划过一抹红芒,下一刻强烈的痛感从脸上划过,一直穿过脖颈,延至胸膛,最后轰然倒地。 而在他人眼中,竟是苏长歌反击起,对面的将士便愣在了原地,眼中同样出现红色的光芒,整个人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直至被苏长歌一剑抹杀。 他们不知道的是,将士眼中的,竟是如此可怖尸山血景。 陈旭眼神一凝,他从苏长歌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无异的血气,那股血气,没有从百上千个鲜血的厮杀过,是不会出现的独属于百战武将的气势, 眼底一抹杀意涌动,对着有些许惧意的将士们挥挥手,“一起上。” “有血气加持又如何,但凡你有通天本领,在我庆阳国精锐面前,不值一提!就连是我,也不能肯定我能逃出来。” 众将士听到陈旭下令,不愧是久经沙场的部队,哪怕是劲敌,他们也不会惧怕半分,纷纷向苏长歌冲去, 苏长歌冷眼看着围上来的将士们,嘴唇微微勾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馋的鲜血,一股莫名的兴奋在身体里奔腾,他只觉得他的血脉在苏醒,血液在沸腾, 冷喝一声,“杀!”竟提剑主动冲向铁甲将士们,杀入其中。 陈旭见此,嘴角更是露出一抹不屑,“本以为是个奇才,没想到是个蠢才,呵,自寻死路!”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只见苏长歌进入人群中,仿佛进入了无人之境,单一的战斗模式,简略的战斗技巧,却带着疯狂的杀机, 一剑一人,每每经过一人,便有一人倒地而亡,而他自己,更是身上出现了无数伤口,他仅仅只是躲避致命伤害,至于其他,以伤换伤, 不出一会儿,一众人只剩了廖廖几人,浑身颤抖的退到陈旭身旁,他们怕了,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人, 苏长歌站在原地,手中还保持着挥剑的姿势,浑身都是鲜血在流淌,有他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只见他目光中却带着璀璨的光芒,比之前甚之, 正一步一步向陈旭走来,而随着他每一步,甚至有着一丝丝血气从地面飘浮,如今的杀意,竟然实质化的腾飞而起,形成一道道颗粒般的气流飘浮在苏长歌的身旁, 苏长歌此时没有心思来观察自己的变化,他现在心中所想,只有一点,便是杀掉眼前的一切,为无辜之人报仇! 每一步踏下,陈旭的脸色也是随之一变,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看着苏长歌气势的一步步攀升,他只觉得仿佛苏长歌的每一步,如同踩在自己的心脏,一股压抑感在心中不自觉的升起, 身为百经征战的他明白,在这一刻,自己的气势已然全部消失,脸色一动,不能再等了,猛地抽出长刀,便扑向苏长歌, 苏长歌见陈旭飞扑过来,硬生生的止住脚步,举起手中长剑,侧举至身旁, 陈旭只觉得眼前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位杀神,手中亡魂无数的杀神,而身后将领的目光,却让他不由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前, 突然,一道血海从空中而降,与之前的将士一样,横尸遍野的虚影在他面前浮现,浑身一颤间,猛地一咬舌尖, 可待他清醒过来,苏长歌已经提着长剑冲至他的身前,一手长剑挥出,匆忙之间只好一刀相拼, 苏长歌却冷着眼,嘴唇微张,喃喃道:“弱,太弱了。”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陈旭瞳孔猛地一缩,一道道颗粒沸腾起来,“这,这是,传说中的杀意实质化!” 紧接着,一道血海凝聚的长龙带着苏长歌的剑,猛地抽击在他的长刀上,伴随着一道“砰嗤”声,两人的刀剑竟然都承受不住杀意的威势,纷纷破碎开来,而苏长歌的双拳却被杀意迅速包裹,一拳带着无尽的杀机抡向陈旭的头颅, “砰!” 一道金光划过,一道璀璨的灵气光束秃然出现,带着滚滚浓光轰击向苏长歌, 顿时,遍地灰尘随着砰响扑腾飞起,陈旭浑身颤抖,却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飞扬的灰尘,“我,我没死?” 待灰尘落下,却见身前正是将领的身影,脸上大喜过望,是将领出手了,顺着将领拳头的尽头看去,却不见苏长歌的身影,连忙松了口气, 他如今哪里还有之前一丁点的嚣张,对于苏长歌,早已从不屑变为了惊恐甚至是惧怕,躬身道:“谢统帅!” 却迟迟不闻统帅的动静,试探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了苏长歌的身影,才缓缓绕过来,下一刻,统帅却径直朝着自己倒了下来, 陈旭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揽住统帅,下一刻,却差点吓得他松开手,只见身为修士的统帅此时竟然口鼻涌出鲜血,拳头更是无力的耷拉在一旁,消散骨头已然全部粉碎断裂。 “快!快来救人。” …… 苏长歌只感觉正当一道金色光芒蜂拥而至之际,一股极端的危机感从心头涌出,下一刻,他便到达这个地方,通红着双眼的苏长歌眼神一冷,看着身前的老者,同样带着滚滚杀意一手轰出, 老者却冷着脸,眼神中包含着平静,轻声道:“醒来。” 一道透明光束从天而至,降临在苏长歌的身上,正通红着眼的苏长歌浑身一颤,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眼神也渐渐清明了。 看向身前的老者,眼中却露出一抹警惕,连忙向后退去几步, 不退不知道,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一晃,连忙向前倾才稳住身形,他向后看去,脸上的血色却猛地消失,自己竟在万丈高空的云层上,猛地眨了眨眼,回头看向老者, “你是谁?我在哪?!” 这时,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糟老头是我师傅,你呀,在天上喽。” 苏长歌顺着声音看去,才发觉云层的边缘,坐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过女孩却长着一双金瞳,让人直视有股刺痛感,苏长歌连忙移开目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小女孩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怒斥道:“我师傅救了你,你什么态度?!” 苏长歌这才回忆起之前集市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只觉得当时脑子一热,一股嗜血的心绪和从未有过的疯狂涌上心头, 而画面的最后一幕,便是一道金光划过,璀璨的光芒蜂拥而至,轰击向自己,那股极端的危机感再一次浮现在他的心头, 苏长歌浑身一颤,被那股能量吓了一跳,对着老者微微躬身行礼,“前辈,对不起!” 老者却摆了摆手,目光看向远方的天空,只见一片片黑色的云层真正缓缓凝聚,更有一道似龙似凤的虚影在云层中浮现,而那双兽瞳正带着无尽的怒意盯着三人,雷鸣响彻云霄,在这万丈高空,以往的雷鸣却如同兽鸣, 小女孩声音颤抖的道:“这是,天劫。” 苏长歌眼神一眯,一股烦闷的心绪涌上心头, 天劫,天劫,好熟悉! 随着一道雷鸣划过,闪电照射在苏长歌的脸颊,苏长歌突然感觉全身失去了力量,双腿一颤毫无征兆的摔在地上,整个人无力的撑在地上,而在他摔倒之际,一道冷漠的声音秃然响起, “天道有轮回,吾不愿入轮回,既然如此,天道,也不必存在了!” 一道虚影从远方的森林腾起,直指苍天上的天劫,天劫仿佛听到男人的话,更加强大的雷电在天空轰鸣,仿佛是天道在怒吼, 随着一道强烈的轰鸣声,男人的身形与天际的雷电撞击在了一起,一道璀璨的光芒在撞击处绽放,十息后,尘归尘,土归土,烟消云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苏长歌眼中露出迷茫,他看着男人消散地方,他清晰的看到男人那最后的那一眼,似乎看向了自己,给自己表明了一切难以言喻的意思, 那股熟悉感,好似自己认识他,甚至,超过了认识。 想起来,自己好像近段时间有好多变化,可是又无法找出到底变了什么。 老者缓缓转过身,上前对着苏长歌一拖,一股暖流从老人托自己的地方传来,很是舒适。 老者却微微一愣,托住苏长歌的手一僵,深深看了眼自己后,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笑容, “老夫莫言,你可以称呼我为师傅,苏长歌。” 第一十三章 小青的实力 苏长歌神色一怔,看向身前的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老者手心划过一抹红芒,而一道金光正与之交融,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苏长歌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世界,试探道:“莫言前辈,是江湖中人么?” 莫言闻言,却露出笑容,“孩子,不要再弄错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江湖,只有些修行界。” 苏长歌闻言,却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可外婆说过,有江湖的。” 莫言眼神微眯,“你外婆……姓什么?” 苏长歌挠了挠脑袋,“姓施啊,我外婆怎么了?” 一旁小女孩神色一怔,惊呼道:“施之一族!竟然……” 莫言脸上露出明了神色,轻轻挥手,顿时小女孩发不出声来,瞪着眼干着急, “原来是这样,你还叫我前辈?” 苏长歌闻言,却摇了摇头,接触了一些修士,他的内心也在逐渐变化,“你能救回我外婆么?你能带我修行么?” 莫言顿时脸上露出一抹怪异,不待他说话,小女孩终于挣开束缚,“你傻啊?师傅救不了的人,谁也救不了,师傅都不能让你修行,那也没人能让你修行。这世间不知道多少人想拜他为师,你还在这磨磨唧唧,师傅,咱们走,这傻小子有眼无珠!” 苏长歌瞥了眼气涨红了脸的小女孩,也不恼,毕恭毕敬对着莫言行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还请前辈不要责怪。” 莫言点点头,露出满意,小女孩又是嚷嚷道:“师傅,咱们走,给他丢下去。” 莫言却笑着摆摆手,“你在那,不要说话,需语言是一切误解的根源。” 说完又看向苏长歌,笑道:“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救不了你的外婆,但是你可以。” 说着,一手拍出一道金光,逐渐化为一道金剑,上边一道龙纹攀延,金光缓缓在苏长歌面前飘浮,与此同时,莫言另只手对着金剑拂过,金剑顿时变得黝黑平凡起来,“不管你如何选择,这把剑,都作为见面礼。” 小女孩一脚一跺,再一次忍不住嚷嚷起来,“师傅!这是圣龙剑啊!!!圣级宝物啊,你怎么就这么给他了,我找您要了这么久都不给我!” 莫言笑笑,“给你,你也用不了。” 女孩顿时秧叭了,不满的撅起嘴唇,“那也不能就这么给他啊。” 苏长歌只觉得这剑一股极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剑身中却带着一股熟悉感,一股握剑的冲动在他内心传来, 还不待他行动,圣龙剑突然剑身一晃,主动出现在苏长歌手上,女孩顿时瞪大了双眼,“圣器,主动靠近人,这这这……” 而圣龙剑在碰到苏长歌的手时,一股剑鸣在其中传来,仿佛在欢呼雀跃。 苏长歌看着手中不断颤抖的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在哪时哪刻,同样这般握着这把剑,看过这把剑。 下一刻,他转头看向莫言,行一大礼,“苏长歌,谢师傅厚礼!” 莫言嘴角的笑意更甚,摆了摆手,托起苏长歌,“这剑没什么值得谢的,只是破碎的圣器罢了。” 女孩在一旁又是瞪大了双眼,“糟老头,又开始装好人了,明明抠的要死,说不定又要躲被窝里哭几天。” 莫言闻言,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却已然傲着脸,“好了,小青,带长歌去宗门,为师还有事要办。” 说着伸手甩出一道金光,声音回荡在苏长歌耳边,“小青是你的师姐,她会照顾你的。” 随着话音缓缓消散,苏长歌和小青身边的白茫茫渐渐清晰,两人出现在城门边,苏长歌还有些懵,环视着周围的一切, 看了眼一旁好奇看着四周的小青,暗自想着,“小毛孩还想照顾自己不用照顾她就算好的了,罢了罢了。” 突然他眼神一凝,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影, 小青撅了撅嘴,“嘻嘻,这就是你家啊?” 不过还不待她继续说,只见苏长歌已经提着圣龙剑冲了上去, “欸欸!!” 苏长歌却一眼便看到了那陈旭,提剑便冲了上去,陈旭只觉得最近来了这破洛国天天做事不顺,先是抓个小毛孩抓不到,还让统帅身受重伤,如今在军中可所谓是极不得志, 此时他刚从军账出来,愤愤道:“苏长歌,你别让我见到你,不然我非弄死你不可。” “哦,是吗?”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旭整个人浑身一颤,心中发囧的看向身后,连忙一声大喝,“苏……苏长歌!” 刚才脸上的怒意全然消失,转而取代的也是恐惧,苏长歌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如今也知道自己掌握了杀意,至于更多,自己也不懂,只觉得自己可以碾压凡人,但和修行者又有着很大的差距。 汹涌的杀意瞬间融入剑中,用剑,杀之! 顿时,剑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起来,黝黑的剑刃透出一股妖异的红芒,“死!” 带着无尽杀意,他一刀便劈向陈旭,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剑光,可他却没有勇气动弹半分, “噗!” 一道鲜血积射而开,人头落地,滚落在军账旁, 一众闻声冲来的将士皆是怔在原地,看着陈旭的人头,睁着眼里还保留着恐惧,脸色都有些苍白,看向不远处少年的背影, 下一刻,一道尖锐的长啸声传来,一道身影从军账中飞出,正是当初城头上的那位阴柔男子,没想到他也是修士竟然凌空而立, 男子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屑,对着苏长歌冷哼道,“废物,我乃是庆阳国二皇子,速速归降,交出洛卿然,我可以留你全尸!” 不过他的眼神却没有停留在苏长歌身上,而是警惕的看向苏长歌的四周,苏长歌分明就不是修行者,能把统帅轻松打伤的,恐怕不是如同修行者了, 要知道,统帅乃是踏入了修行的练气中期强者,要打伤统帅的,恐怕比之修为只高不低,不过若是他知道莫言只是随手带走苏长歌,带走苏长歌所释放的灵气波动擦到了统帅就差点要了他的命,此时恐怕早已桃之夭夭。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他没有想这么多,他只知道哪怕洛卿然不在这,他也不可能给所谓的二皇子低头,傲然道:“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洛卿然。” 二皇子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杀意,“真不知道,你和她才认识几天,就有了为她赴死了感情。” 苏长歌也是一愣,自己,为何会与洛卿然交心这么快?!不过这时他没时间考虑这么多,冷哼道:“赴死?可不是你说了算。” 说罢便提起长剑看向二皇子,一直吃瓜的小青突然开口道:“别作了,他一巴掌就能呼死你。” 苏长歌却不以为然,不屑的瞥了眼二皇子,“不是还有你么?” 小青一愣,顿时无语,猛地抬手拍向自己额头,“好了,我就知道那糟老头找的徒弟都跟他一个尿性,欸,就我正常。你知道……” 二皇子见两人竟然有说有笑,一直受人尊敬万分的他那里竟然被冷落在一边,脸色一抽,恶狠狠的道:“你们,都得死!” 小青的话被二皇子的咆哮声打断,冷冷的看了眼二皇子,不满的撅起嘴来,“聒噪!” 说罢小手一挥,顿时二皇子只感觉极其普通的小女孩身体里突然一股极其恐怖的灵气波动涌动,下一刻,一道绿色灵气构成的箭朝着自己飞来, “不!” 可速度之快,根本让他跑不开来,下一刻,二皇子竟然整个身体猛地炸开,鲜血在空中飞扬,低落向地面,下起了血雨, 小青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哼哼,“欺负我小师弟,怎么敢的。” 苏长歌已经愣在了原地,他在一旁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小青体内的能量,“又不是欺负我了,他打断你的话你才出手的。”的话在口中,迟迟没有说出来, 生怕这师姐给自己也来那么一下。 …… 远在天际的奢华城池中,整洁无比,带着古朴的祠堂的一个牌位上,突然出现一道道裂痕,下一刻,一道光芒由远及近,飞入其中。 下一刻,牌位猛然破碎,牌位上正写二子-着欧阳修, “铛!” “铛!” “铛!” 整个城池的人们皆是把目光看向最高的青塔,而钟鸣声便从塔中响起, “是谁!伤我儿!!!” 随着一道男人愤怒至极的怒吼,所有人的目光纷纷低下,不敢再看向青塔。 …… 两人没有在意四处逃窜的将士,小青一手抓向苏长歌,“走,跟我回家!我爱的大肘子,我来啦!” 伴随着雀跃的声音,苏长歌只觉得四周的场景飞速变化,自己便被抓着飞腾起来, 小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伴随着风声, “师父他也是好人。” “他的眼里饱含着苍生疾苦。” 苏长歌闻言,沉思片刻,道,“那为何师父只救我一人?” “因为,这是他的道。” “什么是道?” “万物,皆为道。” 第一十四章 初登苍玄遇敌,圣龙显威启内视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一道耸入云霄的山脉前停下,小青对着苏长歌招招手,轻笑道:“到喽,这里就是苍玄宗山门。” 说罢,挥手一抹,一道影影绰绰的金色光晕在两人身前浮现,逐渐显现出一座巨大的山门,一块古朴的巨大木板上写着苍玄宗三字,而木板竟然长在树上,一股磅礴的气势迎面而来, 小青向里边跑去,声音在苏长歌耳边响起, “走吧,这里是苍玄宗,分为外门,内门两宗门,我带你去内门。” 苏长歌却没有跟上,还在仰头看着山门,只觉得震撼无比,问道:“青师姐,苍玄宗都是师傅带领加入的吗?” 小青站在宗门的台阶里,摇了摇头,“谁说的,都是进行外门考核,考进了再进入内门,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这样看来,就和外婆说的一样了,“那我属于作弊了?” 小青小手一摆,回答道:“这哪里是作弊,这是特权,走吧。”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对着小青微微躬身,“谢谢师姐带路,可我还是想凭自己的力量进入。” 小青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小师弟,你和大师兄很像呢,我听说他当初也是要自己进来呢。” 苏长歌微微一笑,“还请麻烦师姐帮忙给师父转达。” 他明白,强者,必须经历各种历练,就如同外婆说的那些剑仙战神,如果不经历风雨,怎么成为雄鹰。 小青却笑道,“不用啦,他如果知道你要历练高兴还来不及呢。好啦,那你待会跟上哦,我待会去找个人带带你,嘻嘻,我先去吃肘子啦,下次再见喽~” 说着身影便消失在绵延的山脉中,一眨眼,她便出现在山峰之上,而她的身后,竟然林立着一望无际的建筑物,正是真正的苍玄宗,这也是在山底看不到的。 小青正看着山底的苏长歌,吐吐舌头唏嘘道:“师父那糟老头,还懒得管我们哩。” 突然她感觉身旁一道清风拂过,一个挺拔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旁,不过她一点也不意外,眼中亮光一闪而过,伸手便把男子手中的肘子夺去,塞进自己嘴里,含糊着嘴道:“谢谢师兄。” 男子摇了摇头,宠溺的揉了揉小青的脑袋,“跟师父出去玩好玩不?” 小青顿时便垮下了脸,气鼓鼓的道:“那糟老头子一点意思都没有,都不让我吃好吃的。”说着看了眼手中的肘子,笑道:“还是师兄好,人长得帅,做的肘子就是好吃。” 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恶狠狠的挥了挥小手,男子笑而不语,习惯了小青的顽皮,看向下方的苏长歌,“这是……?” 小青撇了撇嘴,“小师弟。大憨憨,师父收他为徒还不愿意呢~” 男子闻言,眼中流出一抹精芒,“不愿意?有趣。” 小青看向苏长歌,摇了摇头,眼中却流露出认真的神色,“小师弟也是个可怜人。” 男子点点头,起身便要向下飞去,“看出来了,执念颇深,不过世人又有何人不可怜呢?” 小青却一声叫住男子,“师父私下跟我说,让我们先不要引导小师弟。他自己也要自己加入外门,跟大师兄那个憨憨一样。” 说起大师兄,小青好似有些害怕,吐了吐小舌头。男子闻言愣了愣,回头看向苏长歌,眼中流露出深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一丝踪影。 苏长歌对着一切都不知晓,看向长长的台阶,抬腿便迈步向上爬去, 如果我有师姐的实力,我就能保护齐叔,我就能保护卿然,我更有可能救回外婆, 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 苏长歌收起杂念,便向上爬去,直至下午时分,苏长歌直起脊梁,却被苍玄宗的繁华震惊在了原地, 只见灯火通明的房屋林立在身前的盆地里,自己的影子被落日的余晖拉长,拉长至小道上,两侧皆是房屋,没有挡住自己的影子,看着影子愈来愈远,不禁转身看向日落, 很美……但这是一天的结束。自己要做的,是日出。 “你是什么人?”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苏长歌连忙回身,只见一名长袍男子站在长剑上,正在半空俯视着自己, 苏长歌微微躬身,行礼道:“在下苏长歌,前来参加入宗考核。” 男子却眉头一皱,上下打量苏长歌几分,见他一身布衣,甚至还带着泥土的泥垢,一双草鞋更是不敢恭维,连忙摆摆手,不耐烦的道:“我苍玄宗虽然广收圣贤,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苏长歌闻言,听到阿猫阿狗眉头微微皱起,不过还是躬身道:“这位大哥,此话差矣。在下在这等候就可,会有人来接我进去。” 说完便转身走向一旁,打算坐下来等候。 男子却脸色一横,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怒哼道:“怎么?山中村夫还不信我的话?你什么东西?” 苏长歌见男子纠缠不清,也不理会,自顾自的向一边走去,男子见此,脸色更是一寒,伸手拔剑就向苏长歌探去,“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凡人与修士的差别,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苏长歌感受到耳边传来的呼啸声,脸色一变,男子带给他的感受,绝不低于胡爷爷的感觉, 正当他打算拔剑相搏之时,一道清脆的剑鸣在身后传来,一道靓影出现在自己身后, “卢飞,你干什么?” 苏长歌定睛一看,正是这名女子挡住了男子打出的一剑,女子容颜虽然不及洛卿然的倾国倾城,也不如小青的精致可爱,不过却有股淡雅出尘的气质。女子站在自己身前,轻声道:“苏长歌是吧,站在我身后就好。” 男子见突然杀出的女子,脸色一冷,“沈月,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被称作沈月的女子脸色也是流露出冰冷,回怼道:“那你说,你对苏长歌出手的理由是什么?” 苏长歌却见沈月握住剑柄的手微微颤抖,便知道刚才定是落了下风, 卢飞嘴角一勾,死死的盯着两人,半晌,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点了点苏长歌,“苏长歌,很好。” 说罢看向沈月,“你不要嚣张太久,你迟早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 挥手便踏剑离去。 沈月见卢飞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轻轻松了口气,回过头露出笑容,“苏长歌,我是沈月,青师姐叫我来带你进入的。” 苏长歌连忙点头,道:“谢沈师姐相救。” 沈月摆摆手,向里边走去,“没事,不过刚才那是卢飞,你得小心点他,那家伙特别小心眼。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还不待苏长歌回答,回过身来,道:“不过你要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既有好人,也有坏人,如果你以为修行界就是一帆风顺,那你就没有必要踏入修行界了,不然也是这绞肉机的祭奠品。” “因为,修真界,比凡世间更加残酷无情。” 苏长歌看着沈月的双眼,流露出坚定的神色,点头道:“我明白,谢沈师姐教诲。” 沈月点点头,向前走去,“我带你去新人入考的住所,当然,你如果考不过进不了,自然只有下山了。” 苏长歌在身后,他不会天真额以为修行界和谐无比,不过眼前的沈师姐,却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实际上在第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沈月的带领下,苏长歌很快便住到了住所中,此时他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大城池里的内饰打扮也不过如此,柔软的软榻,光滑的板凳桌椅,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实力的好处,苍玄宗,附近无人不知的神仙所待的宗门,而给自己这些考核的人住的,都这般奢华。 想着,突然想起胡爷爷说起自己无法修行,自己拜的便宜师父,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机缘。 由此想着,他拿起一旁的圣龙剑,直至得到起,他都没有仔细看过这把剑,如今终于有了时间。 黝黑的剑身在明亮的烛光下照耀,却透露着无比平凡的剑芒,苏长歌逆向轻轻抹向剑身, “嘶。”一抹鲜血却在手心流出, 这么锋利?逆摸都会划伤自己,可下一刻,剑身龙纹再一次绽放光芒,这一次,整个房间都被龙纹照亮,一道龙鸣声在房间响彻,很快便响彻整个考核住处,顿时,一个个房间的人都被这龙鸣声唤醒,更有甚者冲了出来, 不过在房间里的苏长歌却脸色骇然的看着身前的剑,一道剑芒由刚才一闪而过,飞向自己的胸膛,而下一刻,自己竟然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身体, 一道缩小的剑芒在自己的丹田处流转,这是,外婆说的内视? 更有一道道经脉在自己的眼里透明,很快五脏六腑便一一明亮起来,在自己眼里显现, “您终于回来了……大帝!” 第一十五章 苏帝重握剑,却回少年时 苏长歌立刻看向四周,“谁?谁在说话?” 等了片刻,迟迟没有回应,待他再次看向身体时,此时剑芒更加清晰,显现出其中的剑,正与圣龙剑一模一样,金色的光芒一闪一灭,如同在呼吸般,而在他看过来时,一道声音从剑芒里传来, “苏帝,您回来了。” 突然说话的剑芒吓了苏长歌一跳,浑身一颤,连忙移开视线,满脸震惊的看着空白的墙壁, 我,身体里,有道剑芒在说话?!这太匪夷所思了! 稍微平复下心情,重新看向丹田,而自己竟然出现一道虚影同样出现在自己的丹田,脸上甚至还有着自己表情的轮廓,剑芒还是在原地,试探的问道:“你是……圣龙剑?” 剑芒依旧在原地,微微闪烁下回答道:“准确的来说,我是屠龙剑,屠龙剑的剑灵。” 苏长歌瞳孔一缩,一股记忆涌入脑海,一道身影立于世间,背后则是片片星空,而他挥手间,一道暗红色的长龙飞腾而出,正是圣龙剑,身影带着末端的剑柄,劈向了身前的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巨龙, 自己则是一道透明的身体,仿佛融于空气中,但尽管如此,他已经感受到了如同火山喷发的强大波动从剑身上涌出, 刹那间,金色巨龙被一斩而断,手握长剑的身影却看向自己的位置,顿时,苏长歌便退出了这道记忆, 仿佛是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这副身躯中,嘴角鼻中立刻便淌出鲜血,苏长歌却没有在意这些,他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那双眼,太熟悉了! 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自从前往了森林,好似一切都变了,自己好像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突然,他想到屠龙剑的话,试着心中所想传达向丹田处,顿时,自己的声音便环绕在丹田, 带着对自己变化的震惊,对着剑芒道:“你之前叫我什么?” 剑芒回答道:“您,苏帝。” 苏长歌一愣,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苏帝?我?” 剑灵闻言,闪烁的光芒明显停顿了下,过了会才回答:“您身体的禁锢打开,我看看您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长歌再次懵圈,“禁锢?我身体有什么禁锢?” 剑灵一道金光闪烁,飞至剑身之中,自己控制着屠龙剑飞了起来,围着苏长歌环绕两圈,仅苏长歌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需要借您鲜血,才能动用力量查看您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我的苏醒也是您的鲜血所唤醒。”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这难道就是外婆说的本命法宝?可自己为何会拥有这把圣器,虽然不知道等级区分,但他大致知晓绝对不弱, 并且现在自己最疑惑的是,苏帝是谁?为何叫自己苏帝? 屠龙剑见苏长歌答应,剑身飞至他的手边轻轻一带,顿时一道深口露出,苏长歌抿了抿嘴,一道道鲜血从手中涌出, 不愧是圣器,轻轻一碰就让自己的手破出这么大的口, 下一刻,一道道金光从剑身上射出,顿时包裹至苏长歌全身,又是一道龙鸣声传来,这一次的龙鸣声更大,而如此响亮的龙鸣声里,苏长歌听出了那一抹恐惧的意思,与此同时,一道道红色的杀意竟在他控制不住间缓缓凝聚,屠龙剑一个颤抖,包裹着苏长歌的金光猛地一震, “醒来!” 苏长歌眼里顿时清醒下来,胸口一起一伏,看向自己的双手,暴起的青筋正缓缓放松开来,刚才自己竟然听到龙鸣,一股属于血脉的愤怒突然涌起,随着仿佛沸腾的血脉,那前几日一直存留在体内的杀意又一次凝聚, 而剑芒也在这一道冷喝中尽然消失。 不过这一次的大动静,再次引得众人跑出了房间,更有一个个御剑飞行的苍玄宗门派弟子紧围过来,而在他们为首的,正是之前的卢飞, 而身后跟着四五个弟子,看着已经没有动静了的楼房,转身对着几人笑道:“看来我们挺幸运的,今天我们主持考核,看样子今年卧龙凤雏可是不少,南派,圣泉,更有庆阳国长子,倒是听说洛国那群废物同样派来了个废物。” 身后的一个弟子立刻神色恭维的应和道:“那可不,废物国只会培养废物嘛。” 卢飞笑着点点头,“这发出龙鸣声的,恐怕也是哪方凡间至强弟子,找到他,收服他!真奇怪,难道是龙域之人?” 身后一名弟子闻言,眼中露出一抹敬畏,“龙域的弟子,外门那位也是龙域的。” 卢飞轻轻拍了拍弟子的肩膀,“老大是跟着那位的,别慌,有机会,我帮你引荐下。” 弟子顿时脸上露出喜色,从怀中掏出一道散发着晶莹光芒的灵草,在这黑夜里很是美丽,“聚灵草,有助于修行的,师兄不要嫌弃。” 身后的一个个弟子也不落后,纷纷拿出了灵草递给卢飞,卢飞的脸上立刻止不住的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吧,未来我不会忘了你们的!” …… 此时苏长歌正望着丹田中已经黯淡不少的剑灵,“屠龙,什么情况?什么禁锢?” 剑灵闪了闪,回答道:“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吧。”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但我总觉得我有些不一样。” 剑灵却没有丝毫意外,依旧平静的回答道:“您的过去,不平凡,但过去的您选择了哪条路,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他想让您重活一世。” 不过在苏长歌不知道的丹田内,剑灵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受限的一道道经脉, 苏长歌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剑灵却一道金光一闪,苏长歌顿时觉得脑海中一道道强烈的记忆涌入,一股股刺痛在脑海里充斥着, 剑灵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您不用管太多,按照自己的人生活好这一世就好,这是您需要修行的功法,也是最适合您修行的功法。” 坐在地上用力按住自己脑袋的苏长歌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送开了手,而脑海里也多了一大片的记忆,平复了下胸口,“之前有人说,我无法修行。” 剑灵缓缓蠕动,凝聚出一道老者的模样,只不过只有其形,待继续细化时,身上的光芒已然消亡殆尽,摇了摇头,回答道:“你是圣体,他怎么会知道你能修行。” 苏长歌闻言,疑惑道:“圣体?” 剑灵回答道:“圣体,远比凡体强大,当然他的修行速度会慢很多倍!而圣体根本修行不了普通功法,那种功法凝聚的灵气太不精纯,圣体是吸收不了的,不过给您的功法,便是修行之法。” “在上古,圣体修行的功法可所谓是五花八门,百花齐放,不过……” 剑灵说着,声音却慢慢淡下去,苏长歌却从它身上看出了那一抹无奈, “至于您身体里的禁锢,我也不理解,那是一部分的经脉被一股奇艺的能量所封锁,不过幸好,并不是我给您的功法所需要的修行路径,不过它存在的目的,让您的杀意无法消散,就如同您之前那般,” “如果您杀意凝聚到一定的程度,您将会成为只为杀戮而活的杀戮机器。” 苏长歌闻言,猛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不过如今自己心中不存有杀意,经脉也是平复温和,“那我有什么办法?” 剑灵摆摆手,道:“放心好了,我给您的是屠龙圣法,只要您修行够快,是能压制住杀意的。” 苏长歌一愣,“够快?有多快?” 剑灵摇摇头,“看您情况。” 苏长歌沉思片刻,对着剑灵道:“别叫我您了,叫我小苏吧,既然重活一世,你也不要带着其他的情绪。” 剑灵一愣,没想到苏长歌对自己说这个,点点头表示认可,苏长歌又道:“你叫什么?” 剑灵身形一腾,围着苏长歌丹田周围游荡起来,“老夫名为春大黑。” 苏长歌嘴边弧度一挑,差点笑出来,这取的啥奇葩名,见春大黑挑了挑眉,连忙伸手捂住控制不住的嘴角, 春大黑看向苏长歌,“干什么?你在笑?我可知道你的表情!你这是灵体,可是借助我的能量才凝聚出来的,你放个屁老夫都知道。” 说着傲然的瞥了眼苏长歌,苏长歌汗颜,这糟老剑灵,刚让他不用那么尊敬一下子就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苏长歌不再理会丹田的春大黑,盘膝而坐,集中精力的研究起功法, 脑海中一道金色大字写着“屠龙圣法”,而后边便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外加生动形象的姿势手法, 直至三个时辰,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轻吐一道浊气,这么久他才理解功法上的文字, 春大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怎么?会了?” 苏长歌微微点了点头,“大致理解。” 春大黑勉强的声音再次传来,“还行,找时间练。” 苏长歌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考核,先休息,谢谢大黑哥。” 春大黑却在丹田同样盘膝而坐,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不错。” 第一十六章 众测探灵根,天资越众群 清晨的钟声响彻整个苍玄宗,苏长歌缓缓睁开双眸,想起来有些时日没有这般安逸的休息过了,最主要的是,如今的自己有了方向,那就是提升自己,成为世间的顶端。 他听到外边已经有了嘈杂声,整个苍玄宗也由这钟声的敲响而醒来,自己没有什么打扮的,随便套上一件外套便起身推开门,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让他忍不住深吸口气,不愧是大宗,就是不一样,只是不知道,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小宗门,不过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转身拿向屠龙剑,突然感觉如同千斤般的重量传来,“我靠?!什么鬼?” 没有防备的苏长歌一下子被长剑拽到地上,长剑狠狠的砸在地上,苏长歌废了老大的劲才撑着长剑爬起来,而长剑下则是一片的碎渣,苏长歌见此不禁砸舌, 春大黑慵懒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适时响起,“这才一百斤罢了,你看看你那纤细的胳膊,还不如人家小姑娘。” “这还不是我真正的重量呢,我现在将放大我的重量,对你肉身的锻炼也有好处,当然,打在他人的重量也会增加。” 苏长歌听着春大黑一连串的告知,懵在了原地,“不是,大哥!你让我提着这么重的剑去参加考核?疯了吧。” 不过不管他如何在内心咆哮,春大黑都不再回应,黑着脸的他只好勉强扛起重剑,背在身后, “嗯…呃,真重!” 很快便有几名苍玄宗弟子御剑而来,大喝一声:“跟上!” 便御剑飞走,顿时众少年动身,纷纷跟着弟子的方向追去,此时跑出来的苏长歌才看到,不仅仅是自己住的这方有着入考之人,在身后,更有着一望无际的人头涌动,眼神一凝,苍玄宗究竟是何等的分量,小城中的集市都没有这么多人罢…… 突然身旁一道呼啸声由远及近,一道身影踏着玄妙的脚步,玄之又玄的如同在半空飘浮,顿时一闪而过,眨眼间追赶上来, 苏长歌见此人没有一丝停留的迹象,身形一闪向一旁躲去,却由于背后的屠龙剑太重,一个摇晃差点摔到地上,不过好在躲开了过去, 不过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见那人偏着头,眼中带着不屑,肯本不看苏长歌一眼,见前边有人来不及躲开,竟然一手拍出, 而他的手劲却让人骇人惊闻,竟然一掌就将两人拍开,两人在他面前的重量竟然轻如鸿毛,一道道如同薄膜的气流将人排开,风光无限,似乎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的脚步。 苏长歌见此,眉头皱了皱,喃喃道: “好生霸道之人,这么嚣张。” 旁边一名长相憨厚老实的男子轻轻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慎言啊小兄弟,这可不是我们能说的,被他打死了都只能自认倒霉。” 苏长歌眼神中露出一抹震惊,“那这是谁啊?” 男子眼中带着畏惧,“庆阳国三皇子——庆余祁。” 苏长歌听到庆阳国时,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齐叔嘱托自己的场景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忍不住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暗自记下来庆余祁的模样,转身对着男子说道:“谢谢大哥。” 男子笑了笑,大手一挥豪爽的回答道:“不客气,俺叫徐涛,有需要帮助的,找俺就好。” 苏长歌见徐涛一副热络的模样,也是不禁露出笑容,抬手抱拳,“徐大哥好,小弟苏长歌,互相照应。” 徐涛点点头,看着向前方奔去的人群,哈哈一笑道:“走吧!哈哈哈,苍玄宗,俺来啦!” 说罢身影一晃,便冲向前方,苏长歌看着身旁一个个人影错落,欲哭无泪,他也想快点追上,可是他背后的剑,实在是太重了!很快便落到了队伍的最后一个。 人群终于在一大个广场停下,径直看着在后边紧追不舍的苏长歌,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下,气喘吁吁跟了上来, “呼……呼,累死我了。” 徐涛却在吵杂的人群里挤出来,笑呵呵的对着苏长歌笑道:“苏小弟,你这有点虚啊?”说着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 本来就弯着腰的苏长歌顿时身体一沉,咬咬牙才撑起身子,“徐大哥,别拍别拍。” 徐涛笑了笑,刚准备说话,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广场前的平台上,也不知他是怎么出现的, 一副中年人的模样,脸上看不出表情,眼中却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在与天际的太阳相争辉, 男人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好了……” 人群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而就这一会的功夫,少年们便形成了区域,而他们的中心往往有个主角,意气风发, 见男子说话,也是安静了下来,男子满意的点点头,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每个人耳边,“我是苍玄宗外门长老——余擎忠,你们的入宗考核由我来主持。至于苍玄宗的入宗考核,很简单!过三步,便可为苍玄宗弟子。” 说罢环视了一番眼前的青年们,见都露出好奇雀跃的神色,才继续说道: “你们一共一千多人,第一步,测灵根。三丈以上,便可修行!” 说罢对着一旁的苍玄宗弟子摆了摆手,顿时四名弟子搬着一道诺大的石板出现在一旁, 两人径直走到平台上,将石板向下一放,却传出了极强的轰鸣声,更是带着整个广场都有些颤抖, 余擎忠点点头,走上前来,伸手指了指放平在地上的石板,“这是探灵石,一个一个来吧。” 说完,便看向少年们,少年纷纷对视,突然一道身影从围着他的人群中腾出,正是庆阳国庆余祁,只见他依旧傲着脸,对着余擎忠点点头,伸手便将手放入石板中, 顿时,黝黑的石板便散发出光芒,一道光束便崩发而出,缓缓上升,直至八寸才缓缓停下来,庆余祁脸上却不动声色,好似知晓自己的灵根高度,带着人们骇然的眼神,再次对着余擎忠点点头,在余擎忠满意的眼神中,身影一晃便直接离开了广场。 在他走了后,少年们才聚起来纷纷议论起来,脸上带着崇拜的神色,一旁的徐涛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同样望着庆余祁离去的方向,“太厉害了吧,八寸,足矣成为让宗门倾心重点培养的对象了。” 苏长歌却眉头微皱,看来这庆阳国真是不好对付,还不知道洛卿然要嫁的长子是个什么人物,低头喃喃道:“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寸。” 徐涛闻言笑了笑,“苏小弟,咱们有三寸就好了,能修行就不要奢求太多了。” 苏长歌点点头,笑而不语。 随着一个个人走上前去, 也又增加了四块探灵石,不时有着天资甚极,天赋异禀的人出现在上边,更有甚者出现了八寸半的光芒,则直接跳过了第二三关,直接被带领了进去。 苏长歌见此,只好自顾自的瘪瘪嘴,徐涛倒是看的不亦乐乎,仿佛是他自己绽放出高寸光芒一样,不一会儿他便兴致冲冲的从苏长歌身旁爬起来,跑了上去,四寸半的光芒,溜达了回来,唏嘘道: “这人呐,真是有的出生就在金字塔,而我们一出生就在底层,哈哈。” 苏长歌看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禁有些好笑,这家伙嘚瑟的,也是个趣人。 落日的余晖不知何时挥洒在了广场,盘膝而坐的苏长歌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旁的徐涛依旧兴致勃勃看着远方还在进行的测试, 他看了看四周,只有了一半的人,还有一半除了几个被直接免测录入和测试通过却回住所的,都被淘汰了。 他嘴角微微勾起,轻轻拍了拍徐涛的肩膀,“徐大哥,我去了。” 徐涛闻言嘴巴一咧,顿时笑出声来,“哈哈哈,苏小弟你终于上了,别怕,跟哥整个四寸五寸就好啦!” 苏长歌笑了笑,“谢老哥吉言。” 不过他的形象如实普通,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走上了探灵石,缓缓伸出手按在石板中,在太阳下爆晒一天的石头却带着一股冰凉, 在他手放下的那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芒在他身前缓缓升起, 一寸,两寸,三寸……苏长歌松了口气,能够修行,不错了。 他看着代表自己灵根的光芒缓缓蠕动,就知道恐怕要结束了,不过他也不恼,知足常乐嘛,大不了我自个拼一点。 正当他打算松开手时,白色的光芒却在这一刹那猛地绽放出一抹金光, 苏长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吓了一跳,定睛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六寸,七寸,却再下一刻猛地戛然而止,金色的光芒也缓缓变成了淡金色, 春大黑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可达到十寸,天生圣体,本就是凌驾于凡体,只不过……” 苏长歌却在心中回答道:“我懂,在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不要暴露太多。” 春大黑惊讶的声音传来,“哟,懂得还挺多。” 苏长歌点点头,“外婆教我的。” 七寸,已经是卧龙凤雏了。 苏长歌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看着徐涛兴奋的眼神,微微笑了笑,走了过去。 第一十七章 势起 徐涛赶忙上前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苏小弟,我没想到啊,你竟然有这番灵根,哈哈哈,到时候进宗门了多多担待。” 苏长歌连忙点头,摆了摆手笑道:“侥幸罢了,缪赞缪赞。” 徐涛笑笑,“嘿嘿,好一个侥幸哟,可把我羡慕坏了。” 而他们两人刚交谈完,便有一片少年围了上来,纷纷恭贺,表现的熟络不已, 唉,果真如此,修行界就是这般,你有实力,人皆讨好,你若无能,则是蝼蚁。 晚上,苏长歌坐在房间,刚刚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徐涛,不禁汗颜,这家伙话真多啊,明天会进行第二,三关的测试,便收拾收拾准备上床好好休息一番, 不知为何,自己有着十寸的灵根没有什么惊喜,可能是春大黑说圣体不好修行吧。 苏长歌伸了个懒腰,眼睛刚闭上,一声大喝猛地喝起,“干啥?!谁让你睡的?” 突如其来的吼叫声下了苏长歌一哆嗦,猛地从床上蹦起来,怒视丹田里的春大黑,他现在严重怀疑他早就想折磨自己了,早知道还是让这老家伙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态度的。 “大半夜的,你在吼什么?” 春大黑却冷着脸,一脸不屑的腾身而起,在丹田处和苏长歌到了同样的高度,“想不想救你外婆?想不想保护你的小媳妇?想不想为齐叔报仇?可有很多人为你而亡!想不想不受人欺压?” 苏长歌却愣在原地,春大黑懒洋洋的话却钻入他的内心,让他心底阵阵刺痛, 春大黑继续道:“想成为人上人,就得用行动来证明,修行,得抓紧一切时间。” “你知道么?当你踏入了修行,你根本不用睡觉,打坐即是睡觉。” 苏长歌点点头,颇受触动,当即坐下来,回忆起修行功法, 屠龙圣法,第一页便用写着一段金光文字: 屠龙圣法,结合屠龙剑,彻底参悟即上可斩星辰 ,下可握法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惧天,不畏地,天地之间,吾为圣! 而具体修行方式,苏长歌按照功法里的轮廓经脉,全神贯注的注视向身体中的经脉,第一步便是熟悉运行周期路线,根据功法的运行轮廓一遍,两遍,三遍, 随着苏长歌越来越熟悉,突然他感觉经脉中有些星星点点出现在其中,这是他之前不熟练是发现不了的, 第二步,控制经脉中的星星点点的灵气,再将其凝聚,按照运行轨迹冲刷经脉,最后形成身体中的灵气凝聚至丹田。 而经脉中的灵气,便是天地之间,人体自主吸收的灵气,只不过天地之间的灵气无法直接化为自己的灵气放于丹田,只能慢慢修行来凝聚气体般的灵气,而这一阶段,称之为练气。 而练气期,分为前期,中期,后期,大成,之后便是更高的境界。前期的灵气呈淡色,中期会明显变深,每一阶段,便会颜色更深, 而有了灵气,则可以修行武技,将灵气外放,从这一刻,才能被称为真正的修士。 这些,都是春大黑耐心的讲解,苏长歌所明白的,他也对修行有了一丝明确的概念。 当初阳的第一抹阳光照射至房间,径直照耀在苏长歌的脸庞上,苏长歌肌肤上却透着一抹光芒,与阳光相互交融, 随着苏长歌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远比以往的自己精力更加充沛。 昨晚打坐了一晚上,圣法中描述打通三十六个经脉,便为一小周期,也能凝聚出一丝灵气,身体也在这一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跳脱出凡人的体质, 而自己只打通了六个经脉,不禁有些傲慢的揉了揉头发,春大黑悠悠道:“别揉了,揉你也废,随便谁修行一晚都不止六个,好意思不?今晚继续。” 苏长歌听着春大黑的话,更加憋屈,深呼几口气,“没事,没事的。我努力点就好。” 春大黑在丹田处,嘴角却咧出一抹笑容,他早就看出了苏长歌性格极具韧性,既然如此,那就要时刻鞭策他,这点苦都受不了,就不要修行了。 刚推开门,便看到徐涛已经围在了门口,手中还不止从哪里搞到的肉煎饼,要知道苍玄宗给的也只是普通的馒头罢了, 徐涛见苏长歌走出来,哈哈一笑,一把将煎饼塞到苏长歌手中,“吃,苏小弟,俺自己可都舍不得吃,这可是好东西,苍玄宗弟子吃的,听说里边蕴含灵气呢。” 苏长歌挠了挠脑袋,笑道:“徐大哥从哪来的。” 一边说着,接过徐涛给的煎饼,转身将门关上,便听到徐涛在身后回答道:“我们村子里有个长辈在苍玄宗,就给俺捎的。”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徐涛如此行为,不外乎也是见自己的七寸灵根,为了给自己未来开路罢……就如同那些人一样, 刚一回头,却见徐涛的目光盯在煎饼上,更是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蠕动,苏长歌不动声色,看了眼煎饼,突然笑道:“哎呦,想起来了,我对肉过敏。” 徐涛一愣,疑惑的瞅了瞅苏长歌,“还有对肉过敏的?” 苏长歌将肉煎饼直接塞了回去,“当然了。” 便跟着人群走去,徐涛也是神经大条,眼中还带着疑惑,跟着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将煎饼往嘴里塞, 苏长歌瞥了眼人高马大的徐涛,更是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己相对消瘦的个子,自然不言而喻, 不出意外,苏长歌又一次在末尾赶到,只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个徐涛。 苏长歌抬眼看去,却发觉只有了三个群体,徐涛在一旁解释道:“我昨天都观察过了,一个八寸半,两个八寸,其中一个便是庆阳国的庆余祁。剩下的个一八寸半,一个九寸,两个八寸今天都没出现,应该是直接进入了,但凡是超过八寸就可以直接进入。” 苏长歌点点头,看向那几个集体,而人气最高的,还是庆余祁那,苏长歌有些疑惑,问道:“徐大哥,为何庆余祁人气那么高?那不是还有个八寸半么?” 苏长歌明显发觉三人中,一人身旁甚至没有几个人,而那人英气十足,身上更是肌肉线条极其分明,却冷着一张脸。 徐涛眼中带着一抹怪异,指了指最少的那人,“这人叫龙魁,龙域的强者,只不过他们一贯称自己为龙族,装到天上了都,不鸟我们。” 苏长歌心中顿时有数,点点头,徐涛冲着庆余祁继续说道:“至于那位,是因为他的哥哥在外门好像地位非常高,肯定能入内门的强者。” 苏长歌点点头,眼底却在没人察觉时闪过一抹寒芒,只是在他眼神变化时,另一名八寸灵根的是名女子,只见她天生媚态,一道目光看向苏长歌两人的方向, 徐涛见女子看过来,低下了头,同时拉苏长歌走向一旁,“你别先看她长的好看,不是个好东西,她啊,那双腿都能给你夹断喽。” 脸上甚至还带着愤怒,恶狠狠的躲在人群里瞪眼那女子一眼,苏长歌愣了愣,“什么夹断?” 徐涛呸了口唾沫,“反正她是个变态,叫柒怡椿。” 女子却看着躲下去的苏长歌,又看向一旁享受在人群中的庆余祁,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过了许久,一道身形出现在人群之上,正是余擎忠,而这一次,他直接凌空而立,甚至没有御剑飞行,只见他双手一推,在广场的前方,一道古朴的青塔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余擎忠依旧是冷着脸,看向下方的八百多名少年,今年新人质量比往年都高,想到这里,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大手一挥,说道:“这是青峰塔,其中乃是宗主的法器器灵的一道分身虚影,一共十层。五层以上,即考核通过,八层以上,则赐予洞府源天修行一日,前三,可进入洞天修行三日。” 顿时,下边的少年们都惊呼起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苏长歌却有些疑惑向徐涛讨教道:“徐大哥,洞天是什么?” 徐涛闻言,瞪大双眼,用力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你这都不知道啊?苍玄宗著名的修炼圣地洞天,修行速度比外边快了不止五倍!并且能够在无形中提升修行者的体质,受益无穷。” 苏长歌却被徐涛又是拍的一个踉跄,“靠,轻点!” 徐涛笑了笑,“不就一把剑,给你重成这样。” 苏长歌却呲牙咧嘴,用力的调整身体,不想回复了。 随着余擎忠大手一挥,少年们纷纷朝着青峰塔奔去,而在他们最前方的,正是龙魁,紧随其后的便是庆余祁,而柒怡椿回头看了眼队伍末尾的苏长歌,也是处于第三个的位置紧跟了上去。 苏长歌又是一阵头大,虽然咱不冲第一个,但是每次最后一个也很尴尬的,不出所料,他在苍玄宗弟子的目光中,又是最后一个走进了塔中。 第一十八章 借地逆修行,惊诧众人眼 站在青峰塔前向上仰望而去,层层落落的层次感,一股宏伟的气势迎面而来,苏长歌抿了抿嘴,抬腿便向里边走进去, 在他进入的一瞬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失重感猛地传来,待他清醒下来,却见身前一道一望无际的台阶出现在面前,而身旁则是一座座山峰,自己仿佛不在塔中,而是在登山般, 而在他们所有参加人进入后,一道金色光幕出现在青峰塔前,只见所有人的名字出现在上边,第几层,第多少阶,由先到后依次排列出来, 场外所有人都看向了这块光幕上,看着一直名列第一的龙魁,看着突然冒出的黑马,而苏长歌的名字一直在最后一个,也只是大伙随口一提,之后也没有再注意他, 这场考核,注定是前排名的主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所有考核的名次,也代表着宗门对自己投入的含量,在这个紧张的修真界,任何一点资源的空缺,就会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对于天之骄子来说,更是如此,因此前十的名次正在飞快变换,一时这人第三,过会又换了一人。 苏长歌站在最下边的一个台阶,他向上看去,却看不到一个人影,看来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被彼此影响,突然,余擎忠的声音传来,“你们身后的光幕上会有你们的排名,加油吧!” 苏长歌一愣,回头看去,只见确实缓缓浮现一道光幕,而自己的名字,理所应当的在最末尾, 第八百七十一,散修,苏长歌。 苏长歌咧嘴笑了笑,他可不相信苍玄宗只会让他们简简单单爬一个楼梯而已,定有着某些玄妙,抬腿便缓缓向上走去,速度之慢,让外边的众人一闪而过之时都是唏嘘不已,“哈哈哈,那家伙是不是瘸子啊,爬都比他快吧。” 一个时辰过去,外边也出现了更多苍玄宗弟子,卢飞和沈月也是出现在了广场内,饶有兴致的看着光幕上的名字, 卢飞扫过光幕,咧嘴笑了起来,“龙魁,不愧是龙域出来的,果然不同凡响,咦?”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后的那一个,接着玩味的笑了笑,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沈月,“哟?那不是你带进来的废物么?呵呵,没想到啊,你的眼光这么差,也不知道他第一关如何过的。恐怕是三寸勉强过线的蝼蚁吧!” 沈月眉头一皱,卢飞阴阳怪气的声音一直惹人生厌,不过看着苏长歌的排名,恐怕这一关都过不了啊,难道之前真的只是勉强过线吗? 苏长歌却由于一直慢慢行走,渐渐的摸索到了其中的门道,每走十阶,会有一次大点的威压,施压在自己的身上,看来这楼恐怕拼的不仅仅是灵根所支撑的身体强度了,还有自己的意志力, 心中有数,苏长歌也不再看身后的光幕,埋头便向上走去, 眨眼间,他便走到了九十九阶,而一道金色的石板构成的一百阶在前方,在一旁写着第二层的字目,苏长歌定睛向上看去,只见在遥远的上空,又是一道金色台阶,高度也如自己所走的相仿, “看来,一百阶为一层,一共有一千层。” 随着他下一步踏下,一股力量明显的从身上压下,苏长歌双眼一凝,“这恐怕是第一层双倍的压力。” 苏长歌深呼口气,“要上,不难。” 刚准备动身,一股更大的压力却猛地在背后传来,春大黑的声音传来,“不错不错,这地是你修行的好地方啊!给你增重三十公斤,一共一百三十公斤哈。” 苏长歌闻言差点蹦起来,却发觉太重自己连行动都困难,“春大黑,别乱搞!我在考核。” 春大黑却不屑一顾的哼哼道:“怕什么,六个经脉,你没发现一百公斤你背起来已经轻松多了。” 苏长歌这才想起,今天背剑好像确实没那么重的负担,他还以为是自己习惯了,看来是修行的缘故, 回过神来的他激动的拍了拍撑着前边的台阶,“春大黑,我爱死你了,你真靠谱啊!” 春大黑却声音发寒,连忙回绝道:“别别别,你别爱我,只是你负重越强,你的修行速度身体强度会加速提升。” 苏长歌猛地点点头,撑着身体便向上爬去。 下边的人们突然看到苏长歌的名字突然猛地一段,却根本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不论是他怎么窜,终究是最后一个,甚至众人都已经认为这次的最后一名,便是苏长歌了。 苏长歌此时却已经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滴到干燥的台阶上,烈阳在头顶上照射下来, 此时的他双腿甚至发抖,也不知是向上的威压还是屠龙剑的重量,只觉得胸口气息喘不过来, 突然,一道暖流在身体中出现,正是昨晚修行的那六个经脉,在这压力下,六道经脉缓缓连接,一抹灵气在六个经脉点缓缓凝聚,融合,功法竟然自行运转了起来, 苏长歌顿时感觉自己压力骤减,继续向上爬去,而这一次他明显感受到一股压强从背后传来,“春哥!慢点!” 在他无尽的煎熬中,艰难的向上爬去。 而在外界,已经出现了一些人的身影,有些脸上带着喜色,而有一些,则是闷闷不乐,带着失落离开了。而随着离开,却没有达到五层的,他们的名字也是径直黯淡了下去,被后边的人所赶超, 徐涛喘着粗气,不时回头看看那光幕,一看却被吓了一跳,只见那排名上, 第一,龙域,龙魁,第七层一百六十阶, 第二,散修,染怡椿,第七层三阶, 第三,庆阳国,庆余祁,第六层九十七阶, 上上下下扫视许久,却不见苏长歌的名字,再把目光看向灰色的名字里,也没有找到,自言自语道:“咦?苏小弟呢?不应该啊,没进来?” 只好回头继续攀爬,“累死我了,怎么这么重。”徐涛回头的余光却扫过几个名字,“不是吧?”惊讶的喊出来,重新回头看向光幕最底下的那个名字, 第八百七十一,散修,苏长歌,第二层九十九阶, 徐涛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他在搞什么呀?感觉苏小弟也不是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啊。” 突然他目光一闪,每次苏长歌都是最后一个到,更是受不住自己一掌,他的剑恐怕不简单。 别看他一副大大咧咧的外表,但心思可细腻着呢。 苏长歌已经爬不上去,全身的衣物都被汗水浸透,如果拧一下都能出水了,每走一步,都是一道深深脚印在身后留下, 终于,苏长歌双腿一颤,双手撑在第三层的金色台阶上,脚却迟迟抬不起来, 苏长歌执拗的看着上边光束的消失,那是放弃之人光芒的消散,他的眼中却浮现出一抹坚定,他人如何,与我何干! 猛地咬牙,便支撑着继续抬起脚,身体里的六个经脉里的灵气飞速闪烁,春大黑此时也在丹田中注视着苏长歌,以免意外的发生,他在暗中一次次增加重量,如今屠龙剑已经达到了两百公斤, 苏长歌额头上青筋鼓起,喉咙中发出嘶哑的低吼,“呃…啊,起!” 突然,一道清脆的啪嗒声在他体内传出,苏长歌全身一颤,一股力量从身体里传出,助他抬起了脚,踩在了第三层, 而他此时没有心思关注其他,自己的第七个经脉竟在这临界点突破了,苏长歌顿时脸上露出了喜色,自己恐怕是所有人中最艰难的一个,但自己也是获得好处最大的一个。 青峰塔下又是一道光芒一闪,徐涛的身影出现在塔下,而他的腿上更是出现道道血丝,一出现便摔倒在地, 顿时几名苍玄宗弟子便上前来为之疗伤,“小兄弟,这么拼啊?” 徐涛却恶狠狠的咬着牙看向光幕,他本来自己刚爬到了三百多名,第六层,已经快用完了全部气力, 可后边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一个洛国洛卿诚,于是他和那个杀千刀的就刚上了,每次都只超过他一步便停了下来,导致他死磕成这副狼狈模样, 下一刻,一道金光又一次闪烁,代表着洛卿诚的名字暗了下去, 徐涛脸色一沉,撑着受伤的双腿便猛地扑向身前的人影, “哎哟我靠,疯狗啊?” 洛卿诚一身整洁的衣服,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出现,却迎面挨了一拳, 徐涛却咧嘴一笑仿佛把刚才的气都出了一般,又是一拳头扔出,“奶奶滴,就你恶心我?” 洛卿诚这一次勉强躲过拳头,看着狼狈不堪,脸上带着怒色的大汉,嘿嘿一笑,“哈哈,你是徐涛!” 徐涛看着洛卿诚的笑容,却怎么看都觉得这小白脸笑得猥琐,指着光幕冷喝道:“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我不姓徐,害老子腿都瘸了。” 说着扫了眼光幕,眼神却呆滞了,洛卿诚刚想回怼,却看着徐涛的目光,同样回头看了过去, 不仅仅是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一刻全部看向了那最后的一个名字, “天哪?他是睡了一觉么?” “恐怖如斯!” “有人记得他灵根多少寸么?” 只见苏长歌势如破竹,金色的名字飞快跳脱,在几息中便从第二层越过,临近第三层。 第一十九章 如若癫狂 苏长歌的名字顿时把所有人吸引,洛卿诚眼中露出精芒,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黑马。” 突然脑后一道呼啸声,不待他回头,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呼一声,不用猜就知道是徐涛干的,不待他说话,徐涛一胳膊便揽在洛卿诚的肩膀上,指着苏长歌跳跃的名字,嗤着大牙嘿嘿一笑:“看到没?那我兄弟,厉害吧。” 洛卿诚一手甩开膀子,看着徐涛脸上那副嘚瑟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狗都不信!我跟你说,你别扒拉我。” 徐涛见洛卿诚这副模样,大好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恶狠狠的对着他比划了下,“你不信?!待会我兄弟下来捶死你。” 苏长歌此时却冷着脸,死死地越过山间的云层,如同承载在阳光上,遥遥望在那第一千层,脚步更快, 随着他每一步的踏出,不时便有一道道轰鸣声在他体内传来,春大黑一开始还优哉游哉的在丹田内操控着屠龙剑的重量,可见苏长歌如此,脸色顿时猛地一变, “我靠!正是无语了,不愧是你!渡过了一万次轮回都是这样疯狂,不要命了?” 苏长歌却不停歇,甚至直接忽略了春大黑的话语,他只觉得自己此刻血液在沸腾,一股熟悉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中迸发,他以前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如今他懂了,这是疯狂的情绪, 一股股强有力的灵气在一个个经脉间游走,身体的强度更是他肉眼所能看到的坚韧起来,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实力的提升,身体的提升让他神清气爽,浑身活力十足,忍不住舒爽的呼出口气, 苏长歌嘴角一勾,他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这是……强者的感觉。 下一刻,苏长歌的速度更是猛地提快,第二十一道经脉瞬间突破,二十一个经脉互相交融,彼此连接,灵气也在其中不断浓缩, 苏长歌哈哈一笑,“小周天!我来了!” 下一刻,一脚跨过两阶向上飞腾而去,只是这次,强有力的威压猛地降临在他的脊梁上, 原来是在他如若癫狂的状态下,竟然已经冲到了第六层,甚至春大黑都来不及给他增加重量,被这久违的疯狂震惊到,眼中流露出一抹追忆, 苏长歌却胳膊一甩,大喝道:“起!” 顿时,身体一撑,整个人再次冲出,而这一次,他竟然直接两阶两阶的向上跑去, 春大黑瞳孔一缩,被苏长歌疯狂的举动直接拉回来现实,猛地一道金光打出,“臭小子!你找死啊?想爆体而亡?” 苏长歌却继续不理会他,一步接着一步的向上奔去,眼神中的光芒也是愈加璀璨, 春大黑眉头一皱,双手结印,一道金色光幕猛地出现在他的身前,“够了!” 苏长歌被突如其来的金幕打的措手不及,撞击在上边发出轰隆声,差点摔下去,身形这才被强制停下来, 苏长歌却依旧透过金幕,看向上方的第七层,声音平静的出奇,喃喃道:“如若这般威压就可压住我,那我拿什么称为至强?拿什么救外婆?拿什么,保护卿然,保护我要保护的人?!” 身影一动,继续对着金幕撞去,这一次,光幕却在撞到的一刹那消失殆尽,苏长歌没有停留,继续向上奔去,只留下眼神复杂的春大黑在丹田里,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上一世,你就是太固执,最终的结局,好么?” 突然苏长歌的声音传来,“春哥!助我!一周天!!!” 竭斯底里的声音中带着疯狂, 春大黑看着苏长歌没有一丝停留的身影,那由于跑的太快,身体承受不住威压而出血的毛孔,眼神一凝,“是了!如果不经历磨难,如何成为强者。” 只见他双手一摆,屠龙剑竟然直接绽放出光彩,一丝淡淡的龙鸣声从其上发出,而正是由此,苏长歌只觉得身体内的血液沸腾的更是汹涌, 而从屠龙剑上突如其来增加的重量,径直将他压倒,膝盖狠狠的砸在地上,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此时外界所有人的目光却呆滞在了金幕上,苏长歌的排名已经冲到了一百三十几名,而让众人惊骇的,不是他的名次,而是他的速度, 一柱香的时间,从最底层径直冲到了第六层,并且即将突破第七层,速度才慢慢降下来,可即便是如此,也比所有人都快, 这是他们才察觉到,刚才就算是第一名的龙魁登上第七层时,也没有苏长歌如今的速度, 一个人突然开口道:“你们说,苏长歌会不会进前三?” 紧接着,一旁的人开口道:“恐怕是第一。” 一时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口评价了起来,好不激烈。而其中的徐涛,正是苏长歌的坚定支持者,口水四射,激情万丈。 沈月站在苍玄宗弟子的行列,抬头看着金幕,露出那细嫩纤长的脖颈,嘴角含着一抹笑容,瞥了眼一旁的卢飞,没有出声, 卢飞却阴沉着脸,在沈月看过来的刹那,更是忍不住冷哼了声,“沈月,你别跟我嘚瑟,咱们走着瞧,你不听我的,会后悔的。” 说完挥袖转身,径直离开了广场,顿时沈月身旁就空出了一大片场地,那是卢飞的一众追随者离去留下的空场, 卢飞在远处斜了眼孤零零站在那的沈月,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脸上的阴沉才略微消散了点, “死贱人,迟早被我按在胯下摩擦。” …… 苏长歌此时全身正颤抖着,随着刚才的屠龙剑释放重量,整剑重量径直达到了四百公斤,而此时的威压已经不容小嘘, “噗!” 正在他猛地站起身时,一道血痕从他的腿上流出,竟然肉身吃撑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被挤压破裂开来, “噗!” 又是一道,“噗噗噗!” 一时间,如同洪水决堤般,一道道鲜红的血口从他的腿上,背上流出,在汗水与鲜血的交融下,辛辣的感觉不停的刺激着他的肌肤, “嘶……啊……” 苏长歌瞳孔不住的颤抖,低吼着,双手死死的抓着上一块台阶,可哪怕如此,他已经在倾尽着所有的力气,向上顶着,仿佛他的背上,是一片天! 随着他的用力,全身的肌肉纷纷颤抖,更是拉扯着伤口不住发抖,苏长歌口中带着鲜血,看着很是凄惨,眼底却是一片明亮,鼓起一口气,怒喝道:“给我……呃啊啊啊……起!” 而强大的压力根本不放过苏长歌,春大黑更是加重了屠龙剑的力量,好似要将苏长歌彻底压垮,一股股的强大气流甚至快形成实质化,让他双腿跪在地上,对着山顶的胜利跪拜。 苏长歌低着的头下一刻猛地抬起,死死的盯着天,一股红芒从眼中猛然迸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透露出妖艳的色彩, “我苏长歌,不跪天,不跪地,我命由我……呃…不由天!!!” 实质化的红芒在他体内散出,一股股透明的气流顺着苏长歌旋转,逐渐成为一道道红雾,随着红雾的出现,苏长歌的身形缓缓上升,带着他的身躯,终于直立了起来,而他周身的红雾纷纷化为红色颗粒, “喂?你们继续叫啊?还苏哥天下第一,你们的小苏苏怎么不动了?” “哈哈哈,虚了吧?三秒男?” 而徐涛却黑着脸,怒吼道:“别狗叫,长歌只是休息下!” 只是声音很快便被掩盖下去, 苏长歌此刻却不知道外边为自己竟然吵的如此火热,此刻他如同弑神附体,让人不敢直视,苏长歌嘴角一勾,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再一次冲上上方, 徐涛为首的众人再一次发出欢呼声,如此惊骇的一幕,在少年们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更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转变了态度。 第七层,第八层,竟然直指前十!而他的速度,竟然让这些少年们根本没有机会反应,待他们反应过来之时,苏长歌的名字直接越过了他们。 庆余祁匆忙间抬头看了眼排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排名竟然直接排到了第四,本来一直暗中与第二名的染怡椿较劲,如今却突然冒出了个苏长歌, 庆余祁脸色一沉,本来就被染怡椿压起了火气,苏长歌的突然杀入,直接让他怒吼道:“什么阿猫阿狗,凭借一点意志就想逆天改命?蝼蚁!滚下去!” 说罢便紧跟而上,可才走了三步,速度便被威压猛地降下,再看,苏长歌竟然直接越过了染怡椿,直指龙魁! 染怡椿也是脸色一变,看着金幕,不禁咬了咬牙,“又是哪个公子哥,趁我不休息挤上去了呢~”说着仅仅伸手揽了揽自己的发丝,整个人却露出风情万种的感觉, 下一刻,她的速度也是猛地爆发,紧追其上,“小男人,龙魁那家伙我追不上,你嘛,呵呵呵,男人可不能太快呢~” 苏长歌相比于他们三人,却是浑身带血,带着疯狂,甚至闭上了双眼,飞速向山顶冲去…… 第二十章 身在云端,强者孤寂 龙魁此时赤裸着上身,宽阔的肩膀上承载着一块块肌肉,一道青色龙纹从他的脖颈勾勒到小腹,围着他的身躯环绕,而这道龙纹,此时正一闪一闪的,绽放着幽深的光芒, 突然,一股气息从后边传来,龙魁猛地回头看去,却不见任何踪影,还是一望无际的阶梯,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狐疑,将目光看向从没有看过的光幕,可看到的排名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见第一,赫然是他龙魁的大名,可在他的下边,苏长歌的名字飞速闪烁,从相差的十步,九步,八步,转眼间便只有一阶之隔, 而随着苏长歌的靠近,那股令他烦闷不已的气息愈来愈近,“哼,什么牛鬼蛇神!” 随着他的一道冷哼,转身便向上走去,一道道龙纹再一次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于此同时,他的腿上竟然生出一块块鳞片,似鱼鳞,又似蛟鳞,椭圆的鳞片上却带着蛟龙的倒刺,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传出,一脚踏出,第九层的浩阻如同虚无,便被他轻而易举的突破, 可他的嘴角刚露出笑容,一股至少五倍的强大威压猛地降临,只见他身影一晃,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山顶,“龙血,燃!” 随着他话音一落,一道道光芒围着他的身体旋转,顿时形成灵气将其包裹其中,正是完成周天的专属能力,灵气外放。 他身上露出的威猛能,竟是练气期前期修士的气势。 “哈哈哈,谁能阻我?!” 伴随着他的功法运起,如今的他哪里还有之前的沉默内敛,他声音的回声不断环绕在山脉间,一股冲天气势从他身上露出,不屑的瞥了眼苏长歌的名字,转身向上爬去。 而苏长歌,正看向那上一层的金色台阶,一股如同透明的屏障在他身前,不论他如何努力,尽管他的腿上已经被鲜血覆盖,新鲜的血液在枯竭的老血上流淌而下,却无法迈出那一步, 正当他再一次被撞回来时,突然感觉上方一道气息散发下来,一股躁动从他的小腹传来, 那股感觉,苏长歌眼中露出一抹惊异,似乎是一股渴望的感觉,如同上方的气息对于自己来说是块可餐的肥肉,一道直觉在他心中涌起,那股气息能让自己垂涎的实力再次提升。 与此同时,屠龙剑也是猛地绽放出光芒,春大黑兴奋的声音从他的丹田处传出, “我靠!哈哈哈,真是天不亡我!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有一抹龙之气息,哈哈哈哈哈哈,小苏子,我们上去砍死他!” 苏长歌却被春大黑的话说的一愣,“喂,春哥,我虽然知道你骚,但是我们也不能随便砍人啊。” 春大黑却不理会苏长歌,“管他丫的,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我的恢复,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伤有了他们,一定嘎嘎快恢复。” 苏长歌刚准备继续阻止春大黑邪恶的思想继续绵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的丹田处传来,只见随着那道气息的传来, 体内仅有的三个经脉竟然直接连同,穿过丹田,围绕着整整三十六个经脉久久循环,一道强烈的龙鸣声从他的脊梁后传出, 而身后的屠龙剑也在这一瞬间与之交融,剧烈的龙鸣声在这一刻嘶吼,一道道龙纹同样在苏长歌的背后缓缓浮现,只是这龙纹却透露着挣扎的姿势,弯曲的龙纹身形更是对着苏长歌的脊椎处,仿佛在惧怕着什么, 春大黑更是嗷嗷叫起来,“哈哈哈哈哈,老夫就知道你是个天才,上!!!我们干爆他,吃了那泥鳅,我们重回巅峰!!!” 苏长歌整个人在屠龙圣法一周天后,猛地一个哆嗦,身上的表皮更是寸寸龟裂开来,这一刻他只觉得全身血脉喷张,温度极速上升,思维却清晰无比, 已经走出十个台阶的龙魁突然浑身一颤,一道若隐若现的龙鸣声在不远处传来,这一刻他再也保持不住刚才的气势,猛地回头看向苏长歌的位置, 他的内心,竟然听到龙鸣声时升起一股恐惧的心绪, 三岁练武,六岁修行,十岁贯通三十六道经脉,再进入龙域圣地,吸收血脉六年,出来之时,已经随时可以突破练气期前期,可他却一直没有迈出这一步,只为了更稳固的根基,在修行之路上有更远的路。 更是一致被誉为必定踏入筑基期强者的龙域少有的天才,除了自己的兄长,自己从来没有对谁升起过惧怕。 这如今,这个未曾谋面的苏长歌,让自己升起了一股恐惧,自己不知道他的修为,更不知道他的灵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模样,却让他一度忍不住差点突破,来增加自己心中的底气, 心有余悸的回头,看着上边的山峰,可这一刻,他却没有刚才的那股信心,随之而来的,是对那个名叫苏长歌的少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不仅仅是他,好不容易追到苏长歌身后的染怡椿与庆余祁,同时感受到了那股龙鸣,虽然一闪而过,却让他们感受到了深深的心悸,仿佛身前的不是少年苏长歌,而是一头沉默万年却突露锋芒的凶兽。 庆余祁更是一口鲜血差点喷出,连忙坐下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的看着上边的光幕,因为在这一刻,上边最顶峰的三个人同时停止, 这一刻,众人没有惊呼,没有争执,就这么看着金幕的显示,虽然有着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停止了脚步,到底发生了什么,四人不动的身影压抑在所有人的心头, …… 而远在一道悬崖边,一名莫言站在山峤之上,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容,“我就知道……” 下一刻,莫言垂在腿边的手掌猛地一翻,嘴唇微张,“死。” 轻轻的一字从他口中传出,身后的山涯却猛地炸开,只见他手中剑气四射,猛地向前划去, 悬崖前方的海洋猛地炸开,海水竟然直接被划破,形成了一道真空,露出了其中的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惊恐的看向莫言,两人目光遥遥对视,莫言眼中中的笑意陡然消失,那个道骨仙风似神仙的老者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杀伐果断的魔头, 一个闪身,猛地出现在黑衣人身前,刚才还远在天边的手掌大小的老者,一瞬间便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黑衣人瞳孔剧烈颤抖,刚想有所行动,莫言却森然一笑,伸出逮住黑衣人的脖颈,狠狠的砸向海底的沙石上,顿时,一道道崩裂的缝隙顺着黑衣人的身后蔓延开去,不知破坏到多远, 而这时,海水才从一旁靠拢过来,莫言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却轻轻一推,六七十寸的海水竟然直接冲着两旁冲去,带着破涛汹涌的浪花和冲击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平静的海水在这一刻却带着猛烈的浪花,互相撞击,如此骇人的伟量,更是让本就口吐鲜血黑衣人差点晕死过去, 莫言眼中却闪过一抹寒芒,手掌微微用力,不待黑衣人挣扎,“啪咔!”一声,黑衣人瞳孔猛地睁大,死死的盯着莫言,却胸口一落,没有了声息, 莫言冷眼盯着黑衣人半晌,才一闪而过,身影便出现在之前站着的悬崖上,看着正在翻腾的海浪,手掌再次轻轻一摆,顿时浪水重新倒灌之前的空隙之地,很快便恢复刚才的平静。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消瘦的老者,带着微驼的背,竟拥有着排山倒海的能量,更是这双苍老的手,轻松拧断了一个人的脖颈。 …… 苏长歌嘴角一勾,浑身一抖,顿时一块块龟裂的肌肤化作一块块焦皮,落在台阶上,看着新生出来的肌肤,这时他突然发觉,自己背上的屠龙剑已经没有了重量一般,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背后的屠龙剑已经达到了极限,一千公斤! 苏长歌嘴边露出微笑抬腿便向上走去, 第九层,第一阶,散修,苏长歌。 但离他最近的三个却不是这种感觉,他们只感觉如同一头巨兽,正在缓缓攀登,他的速度没有之前的骇人听闻,但每一步都踩在他们的心头, 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苏长歌这道名字深深烙印在了自己的心底,那是一个非人般的人物, 龙魁感受着苏长歌越来越近的气息,终于整个人猛地一颤,支撑不住坐到了台阶上, 苏长歌却只是淡然的瞥了眼一旁的空气,却一个微微颤抖的人影,仿佛在自己的气势下轰然倒地, 他没有停留,继续向上走去,带着春大黑的咆哮声, 落日的余晖在不知不觉中洒向青峰塔,照耀在所有的台阶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一直上升的那个名字上, 第九层,第九十阶,第九十一,第九十二, 在依旧耀眼的阳光下,那个最为璀璨的名字上,这一刻,仿佛落下的不是余晖,而是升起的初阳, 沈月在台下,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不仅仅是他们,苍玄宗所有弟子,包括余擎忠,多少年,已经没有人登上过第九层第九阶, 苏长歌看着眼神的第九层第九十九阶,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威压,迎接而来的,确是那一股和煦的阳光, 苏长歌对着不远处的余晖看去,这一刻,他的世界里只有了这一抹阳光,仿佛他出手就能碰到太阳, 他抿了抿嘴唇,这九百九十九阶,让他学会了坚持,也让他在几日里,从凡人,逆天般速度成为了一名真正的修士, 当初来时,是这余晖,称为修士,同样也是这余晖, 他抬起手,挡在眼前看向天空,拥有实力的感觉,很爽, 强大的感觉,很爽,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下方的朦胧,不禁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如若癫狂,像高兴,像悲伤,像孤独,又透露出和周围相仿的朦胧…… 渐渐的,他停下来笑声,嘴角挂着不知是泪是汗,迈出了那最后的一步,如同这一步,好远,且孤独, 一股豪情在他心中,伴随着的,是那股落寞孤独,正如这天际,强者能攀登的顶峰,却也是这般的孤独, 一道金光闪烁,悠长的钟鸣声在青峰塔传出,响彻整个外门。 苏长歌平静的出现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中,很普通,却又不凡,迈着步,一个人向远走去,渐行渐远。 所有人安静的出奇,他们仿佛见证着一个强者的崛起, 这一刻,主场属于他,中心属于他,所有人的心随着他的每一步在颤抖,很稳……很颤……至于那个人名字,便是,苏长歌! 那个略显消瘦的背影,那个如同而又不凡的少年,深深烙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第二十一章 源危起 第二轮在苏长歌之后,很快便结束了,一共四百多人留下,而如此后,这四百多人也成为了正式的苍玄宗弟子, 至于第三步考核,则是切磋赛,前三名,更是能获得功法以促进修行的灵丹妙药。 次日清晨,苏长歌缓缓睁开双眼,利用一晚稳固了自己的一周天功法,以后,便是要不断的累积灵气于丹田中,来达成精炼的灵气,随之的修为也会随之提升。 苏长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睁开,一道金光在他眸底闪过,内视经脉,只见一道坚韧绵延的灵气在三十六道经脉中流转,将他整个人的身躯连接起来,玄之又玄。 一个翻身,从软榻上蹦下来,三下五除二便穿着好那副朴素的素色灰褂, 春大黑一道冷哼,“站住。” 苏长歌闻言,瘪了瘪嘴,从昨天自己每天针对龙魁开始,春大黑就像生气了一般,一直闷闷不乐爱搭不理。 如今见自己要去参加第三道比试,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但苏长歌却不理会春大黑,径直向外走去,伸手便打算开门,突然,一道金色光芒在他的眼前徒然出现, 与此同时,在外边听到苏长歌动静的徐涛惊喜的叫道:“苏老弟,起来了?快点出来了,不然待会看台没好位置了。” 苏长歌一边应和着回答,一边看着门前的光幕,眼神里却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灵气运转,在他的拳头上赫然出现那一道道玻璃状的金色球状,只是上边全是不规则的切割面, 一拳便对着门轰去,巨大的轰鸣声应声而起,苏长歌脸色猛地一变,一股强烈的寒芒在拳头上传来,锋锐的切割感刺的他皮肤生疼,自己发出去的力量竟然被这道门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 要不是经过昨天肉身实力大增,这一力道便能让他倒地不起, 苏长歌躺在地上,瞅着身前无动于衷的大门,用力甩去胳膊毛孔中溢出的血珠,缓缓起身,“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就是没让你碰龙魁么?这是宗门,不是外界无人管束的世界。” “都是成年人了,成熟一点。” 春大黑冷冷切了一声,并不理会一本正经的苏长歌,“蝼蚁就是蝼蚁,什么都要在乎这在乎那,真以为龙魁是个什么好东西?杂种狗!我没跟你说这个,你看看你自己多弱,连你自己都打不过。” 苏长歌眉头一皱,摆摆手不耐烦道,“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要参加考核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春大黑身影一闪,终于还是回答道:“你不能参加。” 苏长歌眸子里透出疑惑,可不待他开口,一道金拳凭空出现,猛地砸向苏长歌的面门, “害!” 突如其来的一拳,让他硬生生吃了下去,鼻梁下淌出一道猩红,苏长歌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神一沉,冷喝到:“春大黑,够了!” 春大黑却又是一拳从后边腰边打出,使得苏长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神一凝,爬起的瞬间功法运转,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拳头伸出,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丹田处, 一股钻心的绞痛传来,运转了一半的功法更是被生生阻断,苏长歌浑身一颤,捂住肚子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爬起来,不待春大黑说话,他先开口道:“我不参加了,我如今太弱,破绽百出,如果让他人更了解自己,从而让自己处于不妙的局面。” 春大黑见苏长歌领悟的这么快,松开了握着的拳头,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苏长歌眼中露出一抹清明,自己又上头了,只是这一次,是被自己的虚荣心所支配。想明白自己的状态,转身便走了出去,这一次春大黑也没有再阻拦他。 而一出门,却见门口不仅仅围着徐涛,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带着震撼的看着自己, 徐涛见苏长歌衣裳凌乱,嘴边鼻中甚至还带着鲜血,惊疑不定的瞄了眼苏长歌身后的房间, “苏小弟,你咋了?”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徐涛肩膀,“摔倒了。” 不过显然眼前的两人都不相信,不过徐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定房间里有个仙女,在“打架”呢……咳咳咳!打架怎么会流血, 徐涛连忙摇了摇头,脸色摆正,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洛卿诚,开口道:“苏小弟,这是洛国洛卿诚,是个废物。”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冤家如何和平相处甚至走到了一起的, 洛卿诚却一手推开一旁的徐涛,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少年,眼中带着不可磨灭的璀璨光芒,连忙伸手捧住苏长歌的肩膀, 可不待他说话,手就被徐涛一巴掌拍开,“你要我带你来见苏小弟,不会是个男同吧?!一见面就动手动脚,没想到,还不知道你还好搅屎棍这口……” 不过在两人冰冷的目光中,生生止住了话,只是还在不可置信的碎碎念:“眼神都这么相似,不会真是……” 不过立刻便被两人目光中徒增的杀意吓跑了,耳边终于清静了,是两个人心中相同的想法, 洛卿诚看向苏长歌,他昨天就感觉苏长歌熟悉,而看到苏长歌后,更是相信了他心中所想, 慌乱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而上边正与苏长歌神似,只不过没有苏长歌这副天然的淡然,徒增的一股猥琐的感觉, 洛卿诚脸色一喜,局促不安的手抬起放下,苏长歌见此,率先开口道:“你是卿然的弟弟吧?” 洛卿诚连忙点头,一手抓住苏长歌,笑道:“苏哥,你救了我姐姐对吧?她现在在哪?” 他相信苏长歌不会伤害他的姐姐,若真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觉得,可能就是直觉吧,就觉得苏长歌是个好人。 苏长歌闻言,眼中却露出一抹疑惑,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头升起,“你姐姐没回来?” 洛卿诚脸色一僵,看向苏长歌,手有些僵硬的收回,“你不知道我姐姐在哪?” 苏长歌眼底略过一抹杀意,洛卿诚只觉得身入冰窟般的寒冷,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苏长歌目光看向远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消失,冷声道:“她被胡老带走了。” 洛卿诚顿时放松了下来,笑道:“原来是胡爷爷,那安全了。” 苏长歌闻言一愣,看向洛卿诚,洛卿诚摆摆手,解释道:“胡爷爷是绝对安全的,他来了,一定能保护好姐姐,待时机成熟了,胡爷爷一定会带姐姐回来的。” 苏长歌见此,脸色才有所缓和,“你怎么知道我?” 洛卿诚闻言,却笑出声来,和煦的笑容在少年的脸上绽放,透露着阳光的气息,“你现在可是洛国英雄呢,救走了我们的公主。现在啊,可是整个庆阳国都在通缉你,你可得小心点,现在这庆余祁应该是还没收到消息。” 苏长歌却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不值一提。”转身便在洛卿诚一旁走过,在他崇拜的眼神中远去, 不错,苏长歌此时心中正不住暗爽,他就喜欢这种牛笔哄哄的气场。 洛卿诚脸上绽放笑容,欢呼着跟上去,“苏哥,等等我!你就是我奋斗的方向!你就是我的神!” 待他追上,苏长歌嘴角一勾,看向一旁的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你的神,以后叫我姐夫。” 洛卿诚:“??????” …… 一道灌木丛中,几道黑影在其中穿行,突然,一道锋锐的刀鸣声响起,激烈的刀具碰撞声纷纷鸣起,带着阵阵惨叫声, 在人影错落的丛林中,从人影便能看出战斗的激烈,一道火把在激战中落向地上,顿时,干枯的树枝连成一片,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烈焰,如同一个个恶魔,拖拽着身影进入其中,带着鲜血喷洒,伴随在火海中,宛如地狱。 人们厮杀的声音渐渐小去,逐渐只有着火光燃烧的声音,突然火海一荡,几个身影在火光中浮现,而那火海仿佛躲避着他们,退散在一旁,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苏长歌如果在此,定会认出为首的,正是胡爷爷,他的肩膀延至胸膛,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在他一旁的,便是苏长歌心心念念的洛卿然, 此时却透露着女将的英姿飒爽,眼神中带着坚定,哪里还有一丁点之前娇弱的柔女子的模样, 此时她的眼中露出追忆的神色,那是混乱中的安逸,那是自己幸福的时光,那是被喜欢的感觉, 青涩少年呆呆的,傻傻的,也是好好的。 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否再相见, 下一刻,一群人影涌上前来,正是一个个庆阳国将士,为首的彪形大汉更是狞笑着,凶狠的怒吼道:“上!除了这娘们,都给老子杀了,这个老头,让我来!” “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死来!!” 第二十二章 震惊四方 两人走在临时比试台的路上,洛卿诚一个劲的不停追问着苏长歌, “你跟我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哥,你说话呀?” “你们接吻了没有?不会吧!你们不会干那事了吧?我可听说有种双修之法能功力猛增啊。” “不对,不可能,我姐不是这种随便的人,我靠,你不会把我姐强了吧?” 他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带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苏长歌,上下打量着,苏长歌老脸一黑,一巴掌抽在洛卿诚的脑袋上, “哎哟,你抽我干啥??” 苏长歌继续向前走去,声音传来过来,“你姐白有了你这弟弟,如果是真的你都不为她出头。” 洛卿诚眼睛一瞪,连忙跑上来,惊呼道:“不会吧,这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顿时引起周围人的目光, “天哪!是苏长歌。” “我靠,大神!” 一个个眼神中纷纷露出狂热的神色,苏长歌连忙低头,揽着洛卿诚就向前埋头走去, 洛卿诚在苏长歌臂弯中依旧抬起头,眼里带着震惊问道:“苏哥,你真这么干了,以我姐那性格,不得……” 不待他絮絮叨叨的继续胡言乱语,苏长歌忍不住直接打断了他,“没有。” 不过洛卿诚却嗤着一口大白牙,嘿嘿笑道:“虽然苏哥的长相配不上我姐,但这气质和未来绝对杠杠的。” 苏长歌直接加快脚步,留下了竖着大拇指的洛卿诚在原地傻笑。 两人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徐涛会和,待他们赶到时,却已经没有多少位置, 徐涛看着黑压压一片的人头,不禁吐了吐舌头,拍了拍一旁的苏长歌,“苏小弟,你可以不参加了,这……太难了吧。” 苏长歌笑了笑,“你加油啊,我是不打算参加。” 而在他们交谈中,身后上边观赏台的一名名不经传的男子眼神一闪,深深看了苏长歌一眼,起身便向别处走去, 只见他挤过层层人群,站在一名身穿苍玄宗弟子一旁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弟子在于男子交谈后,同样转身走进苍玄宗弟子的观看台中, 明日,苍玄宗观看台人数陡增,很少有一个考核比武,有这么多宗门内的弟子观望的,至于慕名而来的这个名,自然是苏长歌了。 而在他们其中,坐在最前排的便是卢飞,那名从外边走进的弟子在卢飞身边躬身低语,下一刻,卢飞的目光便看向了苏长歌, 正在和徐涛交谈时的苏长歌突然感觉如同被毒蛇盯上,一回头,径直与卢飞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苏长歌愣了愣,卢飞却抬起手,轻轻在脖子前划过,目光中带着无尽的冰冷和挑衅, 下一刻,卢飞低下头,对着一旁的弟子说道,“回去吧,我会处理。” 但那话中的杀意,却让那弟子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向后退去。 苏长歌自然是不可能听到卢飞的声音,不过那眼神却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对方的身份,眉头不禁皱了皱,“我有得罪他么?” 徐涛跟着看了过来,忌惮的说道:“这家伙可不能惹,外门众所周知的小心眼,被他盯上的人没什么好下场,烂屁股的玩意看不得别人好。” 苏长歌眼神中寒芒一闪,双眼微眯,徐涛见苏长歌这副模样连忙推了推他,“喂喂喂,别搞,你干不过他的。要不你先回去吧,昨天前十就能直接进宗门了。昨晚你不在,庆余祁直接进宗门哩。”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冷声道:“他要玩,我奉陪。”不过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恶心我?那就只有解决这个脏东西了。” 徐涛却猛地拍了拍额头,“你榆木脑袋啊?” “咚!————咚!————!咚!————” 三道鼓声响起,余擎忠的身影再次出现, “第三关,比武!不可取人性命,其他,任意发挥!乱斗!!!一柱香内,上场!” 长袖一挥,一道被点燃的香稳扎在石板上,溅起几颗碎石。 一个个人冲向下方,突然一道凌厉的光芒在身旁掠过,“啊!!!”一道惨叫声从一旁传来, 苏长歌闻言,脸色猛然一变,向一旁看去,却见洛卿诚正躺在地上,嘴中的哀嚎着, 徐涛苏长歌两人连忙围过去,而此时,正有一道道人影冲来,更是踩向洛卿诚, 苏长歌上前便是一手一个,直接将他们推开,他如今的肉身,扔他们就像扔小鸡仔一样, 一个个人影摔到地上,迎起阵阵灰尘,苏长歌却见得洛卿诚右腿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一看便知是人为故意伤之, 突然,苏长歌想到徐涛的话,卢飞? 目光向卢飞看去,却见卢飞身前一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把刀,而身后,正是卢飞一脸邪笑的看着自己, 而提刀男子转身便挤入人群,苏长歌眉头一凝,刚准备冲去,徐涛一把抓住手,苏长歌回头,眼神中却带着一抹阴冷, 徐涛愣了愣,却依旧说道:“苏小弟,不要冲动。” 苏长歌眼中却带着万古不变的寒意,看向徐涛身后地上的洛卿诚,此时的洛卿诚正捂着自己的伤口,正对着自己摇头,也让自己不要过去, 可是,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人受伤,还是为了自己! 苏长歌眼神一凝,抽出手道:“我很冷静,徐老哥,卿诚就交给你照顾了。” 接着转身便冲向人群,与此同时,看向看台上的余擎忠,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余擎忠眼神一缩,收回了目光,他早就发现了这一幕,但发现是卢飞时,却没有出手,身为外门长老,他是不用在乎一个苍玄宗弟子的,可是,卢飞代表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之人的态度和尊严。 这便让不得不忌惮些许,收回目光,心中一狠,昨晚他就打听过,苏长歌只是七寸而已,未来的成就不如那位,况且苏长歌已经被那位盯上,既然如此,何必为了一名不知未来的弟子,而得罪一位有了光明未来的核心弟子呢…… 只是没想到,短短几息的时间,这苏长歌便想清楚来龙去脉,便知道这是自己默许的,从刚才那失望的眸子就能看出了他的态度, 苏长歌此时心中确实复杂无比,虽然知道会有些纷争,毕竟,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可是,自己竟然会一个不慎便落入这水深火热之中, 果然春大黑说的没错,过度的显现自己的锋芒,不好。自己之前只知道道理,可如今自己从这件事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个道理, 下一刻他的目光一狠,“不管如何,伤我兄弟,不可忍!” 一个闪身在一柱香灭前冲进了比武台,顿时诺大的比武台一名名弟子站在上边,人影错落,竟有三百多人都冲了上来, 余擎忠深深看了眼低着头的苏长歌,大喝道:“比试,开始!”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顿时人群中聚出一道十几人的人群,而他们其中便有之前的提刀弟子, 一个个目光冰冷的看着一旁的苏长歌,嘴角纷纷露出狞笑,一齐冲向苏长歌, 看台上的人们许多就是冲着苏长歌来的,更何况,这诺大个比武台上,竟然一群人会紧紧抱团针对一人,这本就是匪夷所思之事, 只是他们纷纷露出惊疑的神色,也不知道这群人是为什么,竟然会对有些光明未来的苏长歌出手, 洛卿诚被徐涛扶到一旁坐着,见此更是脸色一白,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腿,“都怪我,才让姐夫这样。” 徐涛早已知道姐夫一事也不惊奇,此时更是没心情来操心其他,轻轻拍了拍一旁的洛卿诚,安慰道:“没事的,苏小弟不会有事的。” 不过他眼中的担忧,也透露出他的紧张,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苏长歌的为人从这些子许多事就能看出,他心底早就认可了这个兄弟。 目光冰冷的看向不远处的卢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中露出一抹奇异的光芒,那完全不属于他以往的憨厚目光,喃喃道:“让我兄弟受伤,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一旁的洛卿诚却没有听到徐涛的自言自语,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场中的苏长歌身上。 苏长歌面临着周围压过来的压力,低着的头却没有一丝反应,就在那提刀男子冲到进处时, 苏长歌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刚才的他,早就在一进场心底就有了数,这本就是卢飞的一个局,而自己只要踏进这比试台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局,甚至,如果自己不进比武台,可能卢飞还有各种后手,不管如何,他不可能让他人再为自己受伤。 调息多时的他嘴角一勾,自己练气期前期后,可还没有实战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了何等实力,“也不知道,你们配不配让我动全力。”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金光带着一抹淡淡的龙鸣声从他体内迸发,气流在他周身环绕,顿时惊艳所有人的目光!!!淡淡的龙鸣声,仿佛在每个人心底响起,为之颤曵, 余擎忠眼神猛地一颤,并不是被对于他如蝼蚁的苏长歌身上的气势所震惊,而是这练气期前期的声势,就如此可怖, 这,究竟是何等逆天功法?! 而这功法的背后,是何等的庞然大物的势力?! 第二十三章 杀人灭口,栽赃陷害 苏长歌左脚猛地蹲在地上,小石子顿时轻颤,要知道,他的肉身已经硬扛一千公斤的屠龙剑,春大黑也已经放开了圣剑的重量, 带着练气期前期的功力,一股强大的气流如同洪水的波涛,将冲来的众人排开,虽然没有什么威能,却让他们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 卢飞坐在看台上的手在这一刻猛地抓紧,看着苏长歌之前都只是凡胎,而如今是修士,这么短的时间内,只会是练气期前期,但他身上此时所释放的威力,和灵气的雄浑程度,绝对不止前期, 只是远在看台,没有听到那一丝龙鸣,不然更会让他心惊肉跳, 昨晚苏长歌登青峰塔一战成名,已经引起了上头的注意,只是自己一顿输出表明苏长歌一将来定会是那位的敌对目标,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能解决苏长歌,可如今如此,恐怕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 不然引起了宗门的注意,就不好动手了。 苏长歌却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见众人的身形和自己想象的如出一辙,嘴边忍不住勾起,身影一闪,比当初自己的速度快了五倍不止,甚至出现了一丝丝残影, 可他的身影并不是轻盈无声,而是拖拽着浓浓的呼啸声,在众人骇然的目光里冲向了他们, 下一刻,他的身影猛地出现在一名少年身前,此时少年的手还放在自己腰间的剑柄上,苏长歌出现带来的强大的劲风甚至让他有些站立不稳,见突然出现的苏长歌,一阵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我……”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苏长歌一拳猛地轰出,这一拳不带任何灵气,苏长歌的目光里甚至露出一抹期待,他也想知道自己靠着纯肉身的实力究竟达到了多少。 一道闷声从少年口中传出,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少年直接消失在了苏长歌自己的视线当中,众人只见他一拳轻飘飘的轰出,没有绚丽的灵气波动,更没有强劲的拳法准备,就这么淡然的一拳,一个与他等同高的少年竟如小树干,直接被抽了出去,撞飞了远处的几人, 刚才冲向苏长歌的众少年在这一刻,同时瞳孔一缩,可不待他们反应,苏长歌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刚才那名对洛卿诚出手的男子此时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狞笑,一边慌乱的后退,一边惊恐大喝道: “快!快防御!!!” 但回应他的,只有惨叫声,看台上不约而同传起惊呼声,徐涛目光灼灼的捕捉着苏长歌的身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此时身边的洛卿诚也没有了叫唤,目光里徒添几分呆滞,悠悠道:“徐哥,你知道姐夫这么变态吗?” 徐涛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他是细狗。” 苏长歌连轰出五个人影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忍不住咂舌道:“不错不错,爽。” 说完继续抬起目光,看着眼前一众已经吓破胆的少年,不屑的冷笑声,“没能力凑什么热闹不想挨打的,赶快滚。” 少年们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刚才飞到地上的这会都还滚地惨叫,他们当然不愿意步前车之鉴。 持刀男子也是一笑,刚准备离开,突然却听闻身后一阵呼啸声,还不待他回头,一道剧痛便从背后传来,苏长歌的身影显现,此时正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目光死死盯着在空中飞腾的持刀男子, 只不过男子不是靠功法灵力飞行,而是被苏长歌轰飞的, 而此时还在天空翱翔的男子这会感受到刚才被苏长歌打的地方正传来阵阵撕裂感,甚至有鲜血从背后淌出,疼痛让他呲牙咧嘴,更是不及他反应,狠狠摔到地上,不等他起身, 苏长歌出现在他的头顶,下一刻,苏长歌夺过他手上的长刀,对着他的腿狠狠插出, “啊~!啊————!” 苏长歌依旧冷着脸,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杀意,俯视着想挣扎的男子,“你背后是什么人?” 一边说着,看向上方的卢飞,他知道是谁,但是,身边的这些人不知道,同样正在注视着这里的余擎忠,自己也需要他的一个态度,甚至是苍玄宗外门的态度,他同样相信不会只有这一个区区长老注意些这里,也可以说他想知道昨天青峰塔钟响的权重。 男子看着苏长歌微微晃动的指间,一旦苏长歌松开这按着长刀的手,自己的一双腿定然会被自己的刀而斩断,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准备如此锋锐的一把刀,竟然会砍向自己, 苏长歌眉头微微一皱,见男子竟然还在纠结,手指微微撑直,刀身随之向下倚去, 一道鲜红的鲜血从他的腿上积射而出,周围的人甚至都被苏长歌这里所发生之事而震惊,看着此处发生了一切,纷纷默契的停止了比试, 男子顿时一道惨叫,瞳孔剧烈震动,看向上方的苏长歌那冷漠的眼神, 这,这这这,这真的是人会有的眼神么? 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他甚至相信如果自己不说,如今这条腿恐怕保不住了。 “不,不不不,大哥,别……别别别……” 苏长歌见男子这副破胆模样,冷喝道:“快说!” 只是男子又是一颤,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看台,刚准备说话,突然,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着苏长歌,两只手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脖子, “不……不,不,我不想死……” 一边说着,伸手抓向苏长歌的裤腿,“救……救救我!” 一边说着,口中却不断的涌出鲜血,瞬间浸透了苏长歌的裤腿,苏长歌连忙扔出长刀,蹲下扶住男子,刚把他翻身过来,却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口一口的鲜血随着他的喘气涌出,而进入他身体的氧气却越来越少, 苏长歌眉头紧锁,他可没想过让这男子就这么逝去,连忙抬头大喝道:“快!救人!” 最关键的事,他总感觉,这又是一个局! 身旁的人纷纷围上来,余擎忠也是猛地站起身,向这方飞来,观看台上的人们也在这一刻炸了锅, 苏长歌按住男子的肩膀,“兄弟,告诉我,是谁害的你?” 男子眼中流露出恐惧,闻言口中喃喃,却听不清声音,苏长歌俯下身去,男子顿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更是溅到了苏长歌的耳畔,很快便淌下染红了他半边脸颊, 剧烈咳嗽了三息,男子抓着苏长歌的手猛地松开,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整个人向后坠去,苏长歌瞳孔一缩,猛地向前,抓住男子, 男子双眸却如同千斤重,带着恐惧和悔恨,缓缓闭了上去, “是……卢飞……” 不过身旁一阵阵惊呼声响起,苏长歌猛地抬头,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毛骨悚然, 只见刚才杀向自己,甚至刚才被自己轰飞出去的人在这一刻皆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和这名男子的症状一模一样, “这是……杀人灭口?!” 苏长歌环绕一周,自己身边已经躺着了一众尸体,而正因为如此,持刀男子的话也只有了自己听到,其他围上来的人都躲了开来, “那下一步,则是栽赃嫁祸?!” 苏长歌抬头,看向远方的卢飞,两人的目光遥遥交错,一股极强的杀意在苏长歌眼中迸发,甚至一股股黑色的杀意缓缓在他身后开始逐渐形成, 这是他来苍玄宗,第一次有如此的想杀一个人, 洛卿诚徐涛此时眉头皆是紧皱,洛卿诚此时也是怒视卢飞,“踏马的,栽赃嫁祸!我弄死你。” 徐涛猛地出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一道黑色光芒在他手中一闪而过,禁锢住突然爆起的洛卿诚,“冷静,卿诚,冷静!” 洛卿诚却不断的挣扎,“你让我怎么冷静,他被害了!” 不远处的卢飞闻声转头看来,与此同时看来的更是不在少数,徐涛此时也是猛的瞪向卢飞,卢飞却不与他对视太久,一点及过,不屑的摇摇头就转回头去。 苏长歌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闭上了双眼,余擎忠的声音在后边传来,“不要反抗,跟我走一趟吧。” 余擎忠明显的感受到苏长歌周身的杀意气流,震惊之余,却从苏长歌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淡的威胁感, 虽然只有一丝,可作为一名突破练气期的筑基期修士强者来说,足矣让他的内心翻天覆地, 足足半晌,苏长歌缓缓睁开双眼,那一股股杀意被他全然笼于自身,眼中又恢复成以往的冷静淡然,转身跟上余擎忠。 在高处的云层中,小青正铁青着脸,一边怒斥,一边不断的要冲下去,却被之前给她大肘子的男子揽住, “你放开我!我小师弟怎么能受区区长老欺负!!明明是卢飞干的!不行,放开我,不揍他们一顿,我不姓青!” “魏无情,你再不松手,我就跟大师兄说你欺负我!我相信大师兄肯定也会给小师弟出头的!!!” 男子却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下方正极速飞行过来的一名老者,“他是徐涛的爷爷徐守义,放心吧!” 就在下方苏长歌跟着余擎忠走到广场中央时,一道老者的大喝声由远及近的响起,“他不能走!” 第二十四章 弱者的命运 苏长歌和余擎忠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老者缓缓停在半空,看台上的卢飞眼中冷芒一闪,手指关节稍一用力,手中把玩的青花勾丝的江南瓷杯嘎然而止,一道裂纹从杯底蔓延至上,破裂开来,更是肉眼可见的化作粉末,伴随着其中的灵草茶水淌在手心, 卢飞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手掌放下,只是手在暗中握拳,邪笑着看着背对着他的苏长歌,手掌微微揉动,下一刻,他的手松开,一块块已成粉末的灵草茶叶飘落到地面,随着风飞扬,仿佛想将苏长歌揉捏于掌心,一手扬成尘埃,最后落定于地面,永远的退出他的视线中。 老者正是徐涛的爷爷,徐守义,只见他捋了捋嘴下蓬松的白胡子,余擎忠连忙行礼,“师叔好!” 徐守义却皱着眉头,瞟了眼看台上的徐涛,看了眼一旁的苏长歌,最后目光停留在一众尸体上,问道:“擎忠,怎么了?” 余擎忠回头指了指地上尸体,“这是通过第二关,已经是苍玄宗的弟子,而在第三关的比试上,这些弟子却在冲向弟子苏长歌后,莫名的死亡,我现在需要带他去刑罚宫鉴法。” 徐守义却在听到刑罚宫三个字时眉头一皱,猛地看向余擎忠,余擎忠浑身一震,他只觉得自己心底的小心思在这一刻被看穿般, 徐守义缓缓上前,轻轻拍了拍余擎忠的肩膀,低声说道:“你应该知道知道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是上边的意思……并且你觉得这小家伙进了刑罚宫还能好好的出来?他们的手段,你不知道么?你现在的表现可是让有些人不太满意了。” 余擎忠闻言,微皱着抿了抿嘴,点点头,回头看向一旁的苏长歌,“可是总要有个交代吧?” 徐守义点点头,浑身一荡整个人出现在半空,“比试继续,苏长歌踢出苍玄宗弟子的名额,派往杂役区。” 顿时下边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不难看出,很多的弟子脸上都露出愤然的神色,徐涛更是猛地站起身来,大喝道:“喂!凭什么?” 徐守义听到身后看台上孙子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一股失望的神色在眼底略过,整个人一闪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徐涛的身前,怒斥道:“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声音不大,却在每个人耳边回荡,耳膜颤抖,如同摄人心魂震撼所有人的内心,许多苍玄宗老牌弟子在这声音传来时,功法自主的运转起来,同样包括苏长歌, 苏长歌冷然看向看台,却见离徐守义最近的徐涛正捂着自己的耳朵,挣扎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够了!” 苏长歌一声大喝,紧接着说道:“我去刑罚宫!” 下一刻一道大力徒然从胸口出来,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金光形成的手掌将他抽起,当他身体还在半空悬挂还没落下时,又是一掌从天而降,将他狠狠拍向地面。 顿时灰尘飞扬,带着他的一声闷哼砸向比武台,甚至他都发不出惨叫,胸口只觉着一阵剧痛传来, 所有人都被徐守义出手的狠辣所吓到,没想到苍玄宗长老竟是如此霸道,对于自己的弟子竟然大打出手, 徐守义却不在乎新人弟子们的骇然,傲然立在半空,“现在不想进入宗门,或者为苏长歌打抱不平的,依旧可以滚蛋!” “你们只是蝼蚁,蝼蚁,就应该放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一天到晚……狗叫!” 在如此霸道的徐守义的面前,少年们纷纷低下了头,他们并不会为了一个苏长歌,而舍去自己的未来, 全场只有洛卿诚挣扎着,要站起身,却被徐涛一手按住了肩膀,只见徐涛毫不惧怕,大声开口道:“徐守义,你不要太过分。” 徐守义却不回应徐涛,眸子中露出一股失望,冷冷道:“自己不会站队,连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徐涛却毫不退让,目光中带着执拗,“跟你一样当一条走狗么?”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徐守义赫然出现在徐涛身前,“不成器的东西!” 徐涛捂住自己逐渐红肿起来的脸颊,眼中却露出不屈,“那你又算什么?!” 徐守义又是一巴掌抽过去,“从今往后,老子没你这个孙子。” 一边说着,又抬起手要抽过去,灰尘中却传来一道怒喝声,“够了!”而伴随着这句话后的,是蕴含在其中的无尽怒意和杀机, 强烈的波动从后边传来,徐守义终究收回手中的巴掌,回头看向灰尘落下露出其中的身影,“没想到,你竟然还能站起来。” 只见苏长歌摇摇晃晃,身上的衣裳更是破成褴褛,脸上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傲然,虽然站在下方,但他身上不屈的气势却在不断的攀升, 徐守义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趣色,“哦?想和我打?” 苏长歌看着上空的徐守义,和他身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徐涛,大喝道:“你有事冲着我来,杂役区就杂役区!不要动我的朋友。” 徐守义一愣,他没想到苏长歌竟然会是这番反应,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不错,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性格,仗义!你接下我一掌,我就不再打他。” 一边说着,指向身后他的孙子徐涛, 徐涛猛地抬头,眼中露出急切,“不可!” 苏长歌却没有在意徐涛的劝阻,冷冷道:“来吧。” 人群中,染怡椿看着看台上的徐涛脸上急切的模样,却露出了一丝丝不忍,下一刻,低下头,不再去看,眼神中露出复杂的神色仿佛在挣扎着什么, 徐守义点点头,一手猛然轰出,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轰然而出, 苏长歌看着由远及近的金色灵气波动,缓缓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手掌,愈来愈近, 苏长歌一咬牙,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也在他的身体上浮现,灵气飞快在体内运转,身后龙纹浮现,龙鸣声再次响起, 巨大的手掌还是轰然而至,带着阵阵轰鸣声,比之前刻更加强大的气势在他们中心迸发,苏长歌在与手掌僵持一息后,便化为一道光芒轰然倒飞而出,而他的身后,承载着巨大的手掌,继续将他一路拍去,狠狠斜击在比武台上, 顿时一道深阖的手印出现在坚固的比武台面上,深深的凹陷下去,而苏长歌正是那一道光芒,在砸向比武台时便已经没了声息,而紧接而至的,便是这威势强烈无比的一掌, 徐涛瞪着双眼,一个翻身便冲向比武台,不顾一切的大喝着苏长歌,就向比武台上爬去, 从这一掌打在比武台上的威势便能知道这掌中蕴含的能量,而对苏长歌出手的竟然是自己的爷爷, 徐涛眼中带着冷漠,看着徐守义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厌恶,“你确实不配当我的爷爷。” 说着迈过破碎比试台的残骸,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其中的苏长歌, 徐守义却根本不在意徐涛的话,冷哼一声,不再看苏长歌一眼,虽然上头说如果能揽其入自己方的阵营,就可以帮之, 只是如今,一不小心失手将他打残了,回去随便编造便好了,以上头的根本不会在乎这辈蝼蚁跟自己上纲上线, 而站在看台中的卢飞更是露出狂喜,本来以为自己就要失手,更是都开始想着如何跟上边解释,带什么珍宝去认罪了,可如今戏剧性的结果他睡觉都能笑醒了, 看了眼正冲向烟尘中的徐涛,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猪队友,不是你多话,这苏长歌也不会如今这副模样,恐怕,在杂役区都只能当做底层了。” “呵呵,那老头可是筑基期中期的实力,随便的一掌就能捏死苏长歌这种蝼蚁。” 甚至不用看苏长歌的结果,如今的他,已经不足为虑,转身便潇洒离去。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被他揉捏捏碎的茶叶随风而起,从静置的地面上又一次飘浮起来,沉沉浮浮,不断晃动,而随着他最后的离开,所带过去的劲风帮助着这茶叶飘起,摇摇摆摆,随着清风,滑落在比试台上,落在了苏长歌的手中。 三天后,苏长歌猛地睁开了双眼,“呼……呼!”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梦,自己成了一片树叶,万千树叶中平凡的那一个,没有特殊,也没有生来的粗壮, 第一次,被人宰割,第二次,被虫吃掉,直到自己化身为最后的那一个,吸收着整棵树的养分,虫吃不及他,人拔不动他,什么都无法让他动摇半分, 苏长歌眼中的迷茫缓缓褪去,这树叶,何尝不是我?飘浮的存在世界,无依无靠,而自己只有不断的提升自己,才能做到…… 下一刻,他的眼中露出一抹精芒,“才能做到,我命由我,不由人!” 丹田一阵翻涌,功法在这一刻竟然在自行运转,恢复着自己一根根破碎受伤的小经脉,甚至更加迅速, 在他梦醒后,豁然开朗之际,经脉中一直如同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的暗红色杀意竟然也在他体内,丹田的不远处形成一道道气流,在一个经脉中浮现,自己不住的旋转着,露出那一点妖异的光芒。 光芒虽小,苏长歌却隐隐有种感觉,这一道杀意,不出则已,一出必将惊天骇世! 第二十五章 局 突然听到外边的呼喝声,苏长歌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被何处置了,这时的他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缓缓撑着身子爬起, 只见自己正坐在一道木头床上,随着自己的动作甚至吱呀吱呀的发出声来,不过对于他来说却是这般的熟悉,和自己小城的家乡中的小破床一模一样,想到这里,突然发觉对于小城,自己似乎没有了多少留恋,也不知道经自己这般乱斗,如今会是何模样,想必也是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吧。 而周围的环境却很是不堪,处处都是蜘蛛网,岌岌可危的土墙向外倾斜,土房顶上的木梁已经腐烂,四处都透露出一股破败的模样, 门外传来脚步和交谈声,下一刻门便被推开,洛卿诚还望着后边,笑呵呵的道:“姐夫恢复真快,我待会来,你先帮我抢饭。” 外边传来徐涛答应回复的声音,洛卿诚撸起袖子,还没注意到已经坐起来的苏长歌, 抬起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翻着胳膊,发觉胳膊上有一道血口,摆摆头,“服了,徐哥家那老狗,老子成神了不弄死你,我不信洛。” “好,我信你。” 洛卿诚浑身一颤,被吓了一跳,“谁?!” 左顾右盼,这才注意到了苏长歌,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姐夫,你醒啦!” 一边说着嗤着牙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围着苏长歌看了一圈,正打算继续看下去,却被不耐烦的苏长歌一手推开,“看看看,看啥呢?” 洛卿诚嘿嘿一笑,“姐夫,你真牛批!” 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继续说道:“之前徐哥把你从废墟里扒出来时,你的三十六道经脉只剩其六,其他小经脉皆是破碎,没想到你竟然恢复这么快都能自己坐起来了。” 苏长歌点点头,疑惑的看了眼体内经脉,问道:“但我有三十七道,这是……?” 洛卿诚闻言一愣,牵强的笑了笑,“姐夫,你从来不开这种玩笑的,到底恢复多少了?” 苏长歌脸色露出疑惑,继续道:“没开玩笑啊,就是三十七。” 洛卿诚眼中尽是不信,摆摆手解释道:“七寸灵根根本不可能连接出更多的经脉,为什么灵根代表着未来在修行之路上的路,因为所有功法的初始经脉点为三十六,而七寸,七寸五,根本不具备突破三十六道的天赋,古往今来一直如此,而八寸开始,得到大机缘,才可以突破这个界限。经脉越多,自然自身储备灵气也就越大,晋升筑基期时你的根基就更稳固,将来的上限也就越高。” 苏长歌认真听着洛卿诚耐心详细的解释,这才了然于心,点点拍拍洛卿诚的肩膀,“不错啊,就我这两天不在,你都学了这么多东西了。” 洛卿诚却露出鄙夷的神色,瞅着苏长歌,也不说话。苏长歌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哪知洛卿诚不屑的切了声,“这哪里有人教我?这不是常识么?” 苏长歌闻言,笑了笑,“我又不是你们皇室世家,哪里会知道这些。” 这次落到洛卿诚懵圈了,“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么?你们那小城没有人知道?还是说我们洛国还有与世隔绝消息闭塞到如此程度的小城?” 苏长歌挠了挠脑袋,“好像……我们那一方都不知道,我之前游历时,都否认修真界的存在。” 洛卿诚却一脸不信,“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这么奇葩的事儿,我一定要去你家那小城去瞅瞅。” 苏长歌点点头,也不再拘泥于这个,一个翻身竟蹦到地上,再次让洛卿诚瞪大了双眼,“欸欸欸,慢点慢点,别伤着了。” 苏长歌脸上却露出狂喜,自己这会踩在地上,感受着从 地面传来的踏实感,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也在这一刻被他敏锐的感受到,亦如当初在青峰塔之上,与自己实力提升的那种一模一样。 很显然,自己身体中的这一道暗红色的光点便是第三十七道经脉,苏长歌嘴角一勾,全身功法运转,身后的龙纹再次浮现,只是这一次,更加灼热的感受随着龙纹的轮廓比之前更加明显的显现出来,丹田中的气流涌出,流转穿过三十六道经脉,而在三十七个经脉旁时,果然没有直接进入丹田,灵气如同有生命般,径直冲进第三十七个经脉。 “我靠,你搞什么?!“ 一直沉浮在丹田中的春大黑在这一刻猛地惊醒,之前在丹田中的剑魂如同沉睡,黯淡的剑身也没有一丝光泽,但在这一刻金光大放,眼神中带着惊恐,看着苏长歌金色的灵气就这般径直流淌进那一股一直自己旋转的经脉中, “给老夫停下!“ 只见他双手结印,飞速的在他灵体的胸前摆弄着,“你在那傻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苏长歌却懵圈的看着春大黑的一顿操作,“怎么……” 可不待他说话,突然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涌,下一刻,一口黑色的鲜血猛地喷出,鲜血呈深褐色,落在泥土地上,更是发出“滋滋”声,冒着升腾起一抹白烟, 洛卿诚嘴边的笑意顿时消失,连忙想来扶苏长歌, 苏长歌却在他来之前直接坐在地上,眉头紧锁的起打坐来, 在他的体内,春大黑此时已经离开了丹田,整个剑身卡在三十六到三十七经脉之中,而在两点之间,金色的灵气已经就差一丝的距离便推开了春大黑,与三十七经脉交融, 而正是春大黑阻止了灵气的运转,导致灵气直接堵在了这里,整个人的三十六道经脉在这一刻沸腾起来,灵气由于突然的停滞不断的颤动,仿佛就要破碎外溢一般, 春大黑苍老的面颊上露出愤愤之色, “我是说怎么这么容易修成杀意,这是……这是个局……呃,停下,呃……” 下一刻,那三十七经脉里的灵气竟然自然涌动,从春大黑背后猛然间涌动,径直撞开了春大黑, “不!” 而苏长歌却没有一丝办法,我只知晓如今自己的身体绝对出现了某种变化,当即慌乱的问道:“大黑,怎么了?” 春大黑身影一闪,出现在苏长歌的丹田处,一边双手飞速转动,似乎在接着一个极其复杂的印,恼羞成怒的道:“这三十七经脉什么时候出现的?!” 苏长歌见春大黑问此,似乎猜到了什么,回答道:“就在我醒来后。” 春大黑一拍脑门,“我靠,真是阴魂不散,这是你上辈子的仇家,没想到竟然对你的身体动了手脚,这是一个局,吸收你的杀意戾气,形成灵气经脉,再吞噬你的屠龙圣法灵气,从而使你永远无法成长!” 苏长歌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上辈子?杀意?戾气?越是如此回想,越是心惊鸡皮疙瘩忍不住掉了一地,如此想来,难道……洛卿然被逼婚便是一个局?那对方的能量会有多么强大? 不对!是否外婆的离开也是…… 苏长歌不敢继续想下去,看着由于春大黑离开的缺口,自己苦苦修行而来的金色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第三十七经脉, 而在三十七经脉的杀意仿佛在欢呼雀跃着,沸腾着,等待着自己灵气的到来, 苏长歌怒喝一声,全身用力,“老子的灵气,就得听我的话!” 他尝试如同灵气运转出体外一般,那时的灵气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指挥自如,可如今却仅仅只是停滞了那一刻,不待他脸上露出喜色, 第三十七经脉竟然主动升起,好似有生命直接突破了自己涌出,而三十六的灵气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三息后,径直与猩红色灵气交融, 春大黑瞳孔一颤,双手甚至出现一道道残影,如果他能分泌汗水,如今恐怕整个人都被自己的冷汗浸透,大吼道:“你控制不住的,如果这灵气进入丹田,我也会被他吞噬,以你如今的能力,绝对会被它所支配,从那时起,你就不再是你!” 苏长歌瞳孔一颤,却见灵气缓缓交融到一起,金色的灵气正在飞速减少,而取而代之出现的,是妖艳的红色, 眼看着灵气就要突破三十七经脉,顺理成章的流到丹田时,苏长歌眼神一狠,看向还在结印的春大黑,“你走吧!” 春大黑对着即将涌进来的猩红色灵气呸了口,“老夫今天就不走了!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就算是出去了我也撑不过二十年,迟早就会消散!” “拼了,共存亡!” 抬头深深看了眼苏长歌,长啸一声,手中猛地停下,一道巨大的长剑从他身上浮现,而他的虚影在这一刻与本体的剑灵体交融,带着一往无前,冲向灵气, 苏长歌看着如此决然的春大黑,他从春大黑的眸子里看到了那一股追忆和决然,更有一丝怀念和不舍,他就知道了一切, 哪里是什么二十年,他是为了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就如同春大黑能知晓苏长歌的情绪一样,他同样有着相同的能力,因为他们是世世代代的伙伴, 苏长歌猛地张开双眼,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拿起一旁的屠龙剑,狠狠的对着自己的三十七道经脉狠狠刺去! 第二十六章 破局 “别!“ 伴随着春大黑的一声阻止,苏长歌的手却没有一丝迟疑,狠狠刺了下去,春大黑就这样看着眼前向自己奔腾而来的灵气被那道缺口拽了出去,他的眼里没有丁点喜色,却带只着怒意和绝望, 顿时鲜血伴随着红色的杀意灵气喷涌而出,整个房间释放出强烈的波动,甚至整个房屋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要崩塌, 房间里盘坐的苏长歌身上被鲜血的屋顶落下的灰尘所覆盖,很是狼狈。 春大黑惨然的坐在苏长歌的丹田处,哪怕他实力通天,可如今宛如迟暮之年的他已经手段尽出,看着灵气不断的从苏长歌的那道缺口流出,一个个明亮的经脉点也是相序黯淡下去, 这一刻,春大黑嘴边露出一抹苦笑,看着上空的苏长歌摇着头,“何必呢......你如今和废人有何异。“ “如果当年的我,这点区区不属于你的杀意又怎样,老夫挥手可破,可随着这么多年,我的实力早就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亡殆尽。“ “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一直沉默的苏长歌摇摇头,“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你为了我不顾一切,就和你之前知道我的想法一样,我也能。“ 春大黑眼中闪烁起光芒,“不管你重生多少次,你一直都是这样,你知道么,这么固执,这么实诚,你永远都达不到世间的顶峰。“ 苏长歌蹭着还有些气力,双手合十的握住屠龙剑,用力一甩,一千斤的长剑飞出,径直将土墙撞出一个大窟窿来,他再次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不管如何,我只会顺应我的本心。“ 春大黑看着苏长歌如此模样,看着自己的双手,“都怪我,没有注意,这是上天注定的劫数啊......逃也逃不掉......“ 苏长歌闻言,眼中却闪过一抹光亮,“上天的劫数,我可不服!“ 只是在他当初原始森林中的那一道尖锐的树根突刺上,黯淡的树根闪烁过一抹光芒,一道道流转的红色光芒在其中绽放, “长歌......“ 苏长歌脸色一怔,看向四周,“谁,谁在说话?“ “长歌......长歌......我在这里,长歌......“ 一道温柔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回荡,声音中带着朦胧,仿佛穿越万年和无尽遥远的远方传来,但苏长歌听到这股声音时,却有股难言的悲伤和亲切的思念。 一道清泪从他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淌而下,春大黑见苏长歌如此,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苏长歌轻轻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好像生怕春大黑的声音将那若隐若现的声音所掩盖,可是不管她他如何等待留意,依旧得不到半点回应。 “你没有听到吗?“苏长歌只好作罢,向春大黑问道。 春大黑摇摇头,“什么声音?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么?“ 苏长歌摇摇头,道:“那是一道女声,我感觉......她是在呼唤我,很亲切,但我却有股莫名的悲伤。“ 春大黑眸子眼底闪过一道精芒,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苏长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直说吧......关于我的过去,关于我的一切,我想我应该知道发生的事,我不想这样蒙在鼓子里,甚至连这害我的人我都不知晓,不要怕我扛不住这点压力。修行本就不是件易事......“ 春大黑看了眼苏长歌,终究是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凭我的实力能保护好你,待你强大了我再告诉你一切,可显然......我太自大了......“ “事情,得从五千年前说起,当初的你是世间至高强者,来到这个世界之时,造就了我的存在,这也是为何我需要跟着你,需要你的气息与血脉才能重回巅峰的缘故。“ “但是当时的你就知道来这个世界是一个局,是个死局,但你还是来了,至于缘由我不清楚,但当初的你和如今的你一模一样,认定了,就一定要完成……我当时和你在这个世界征战多年,但那些年我是很开心的,因为你把我没有当做一个工作,而是伙伴。” “可哪怕你的修为通天,你的家乡并不属于这里,自然而然你会被这个世界所排斥,只能发挥一部分的能力,而你的敌人不知都是从哪里来的,在长达二十年的追杀中,你最终道消于此。” “那一战,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你甚至最后的失败,都是不愿再拖累苍生……” “至于你的身世,我并不清楚。而你这一世重生,并不是五千年的第一次重生;只是上一次失败后,再一次重生罢了。” “但这一世有人就直接动大手段,在你身体诞生之际就放下了这道杀意的隐患。” 苏长歌听着春大黑徐徐道来,他似乎能想象到当初的那一场大战,露出迷离的眼神,春大黑继续说道:“而现在当我见到你时,是五千年后的时间里你重生的第二次遇见我;我也不知晓你是否五千年前造就我的你是不是就是你的本体,但至少我能从你现在身体的气息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五千年你的气息,但是很淡了,所以我推断出你现在恐怕是最后一次重生了……因此杀意也是想彻底的遏制你的重生……” 苏长歌理了理思路,毕竟,这很难接受,“这么说我实际上是被人操控着,哪怕我的生长轨迹,我的外婆,甚至是洛卿然,都是他人安排的。” 春大黑看了眼苏长歌,终究还是点点头,“你和我之前五千年里第一次遇见你时,身上只有独属于你的气息,而这一次我和你见面时,你身上充满了其他的能量,有恶意,也有善意。” “圣器之所以被称圣,就是我们拥有了法则的能量,法则可以借今窥古,呈古推今,知道未来的大致成就,但我却看不透你的过去,也看不到你的未来,你……是唯一的变数。” 春大黑看着苏长歌眼底的迷茫,解释道:“你现在的人生不仅仅被一方所所操控,还有一方能量。其中一道是害你的血族,还有一道我也感受不出来,但我感觉他对你没有恶意。” 苏长歌紧皱着眉头,“我如何能挣脱这些束缚?两道,一起。” 春大黑却有些疑惑,“血族我能理解,还有一道……” 苏长歌摇摇头,顺着破碎的房屋看向外边,就如同看着自己的人生轨迹,“我的人生只属于我,我要自己谱写我的轨迹,不管是善是恶。” 春大黑听着苏长歌的话,怔然少许,点点头:“有魄力!” 苏长歌缓缓站起身,看着自己已经止住血液的伤口,由于境界在这里,哪怕没有灵气,但是肉身的实力也已经远超凡人,轻声道:“血族……是什么?” 说起血族,他的内心一并涌起一股杀意。 春大黑神色一怔,一股杀意从他的身上迸发,外边的屠龙剑也在这一刻闪烁着一丝光芒,撞开木门飞至苏长歌的身边,稳固的斜插在地上, “血族,乃是异于人族的一个族群,经过世世代代的流传,早已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血族,兽族中的龙族,冥界里的魔族,有些主动,有些被动,加入到了这个充满黑暗的族群中……” “至于人族,在血族的打压下早已没有当年之辉煌,如今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了。” 苏长歌点点头,对于他来说,今天接触的东西太多了,颠覆了他的认知,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世,我早就有了怀疑。 春大黑突然提高了语气,呼喊道: “而我身为屠龙剑的剑灵,有吞噬他们龙族的能力,而吞噬他们,我们可以很快的恢复到巅峰。至于你的第三十七经脉,根本不算什么。” 苏长歌却摇摇头,“我现在根本无法接触到他们。” 春大黑却不置可否,“谁说不可能,龙域,有我需要的东西。而龙域,就是他们龙族的世间行走!至于你,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吧,我觉得,你遗漏了东西在那,这是我的直觉。” 苏长歌神色一怔,看向春大黑,“我遗漏的东西……” 突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徐涛首当其冲的走了进来,“苏小弟,怎么了?” 他一眼便看到苏长歌站在一旁,身上身前还挂着鲜血,苏长歌的思考被打断,对着徐涛和后边赶进来的洛卿诚点点头,“没事。” “怎么了?怎么一天事儿这么多?” 一道女声从外边传来,下一刻,本来就耷拉着的木门被一道大力推开,直接将其推掉开来, “咔哐!”一声巨响,门径直摔在地上, 而出现在苏长歌视线里的,是一名女子,脸上稚嫩粉嫩可弹,一张娃娃脸,五官精致可爱,更惊艳的是她有着一头白发,身着到膝的绸缎蓝色裙,上身披着一件淡蓝色马甲,很是可爱, 与洛卿然的绝色不逞多让,只是不同的气质罢了,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相俏皮可爱,生得一副美人胚子。 徐涛和洛卿诚连忙行礼,躬身道:“见过宁师姐。” 第二十七章 第二个圣体 被称为宁师姐的女子迎着光亮,一眼便看到如此模样的苏长歌,只见他嘴边还挂着鲜血,腹部伤口的伤口更是才干涸不久,宁师姐看着如此惨状的一幕,没有了之前的烦躁,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听他们说你是修行出了状况?“ 苏长歌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摆摆手回答道:“谢宁师姐,不过没关系的,我已经解决了。“ 哪知宁师姐撇了撇嘴巴,嘟着的嘴唇很是可爱,绕过身前的屠龙剑,径直走向苏长歌,一边伸手拉向苏长歌的手,一边回头说道:“你俩把这剑帮他拿开下嘛,看着就沉他这副模样哪里搬的动。“ 说着继续迈着步子走向苏长歌,“你叫苏长歌是吧?听说过你,你现在可出名了呢~” 站在前边的洛卿诚一个闪身,便抓向屠龙剑,苏长歌脸色露出一抹谦逊的神色,点点头,却在宁师姐抓向他的手时向后微微一缩, 宁师姐见此,眉头微微皱起一丝弧度,冷哼哼的道:“怎么?还害羞不成啊?” 徐涛跟上来,关切的看着苏长歌的腹部,对着苏长歌点点头,也一同说道:“放心吧,宁师姐是名药师。” 苏长歌闻言,眼中露出一丝震撼,修行界中有着修士,药师与炼器师三大主流职业。 而其中最为稀少的,便是药师,所谓药师,炼药炼丹,帮助修行,辅助疗伤,甚至是逆天改命。更是万里挑一才会在本就稀少的修士中出现一名药师, 宁师姐把苏长歌脸上的震撼看在眼里,嘴角不禁上扬,露出一抹少女的俏皮得意的神色,“你以为我想干嘛?伸手,让我把脉。” 这次苏长歌没有拒绝,让宁师姐握住自己的手,才一息,宁师姐的眉头却紧紧皱起来, 她没感受到一丝灵气波动,自然更是察觉不到哪个经脉出了问题,刚准备张口询问, 突然,身后的洛卿诚嚷嚷起来,“姐夫,你这是什么剑啊?这么重?” 徐涛看向洛卿诚,洛卿诚也不尴尬,嘿嘿一笑,“这,挡这里碍事,整不动。” 宁师姐倒是一直在为苏长歌把脉,没有关注身后的两人,甚至到后来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苏长歌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波澜,洛卿然嫣然一笑如同永恒,仿佛身前的就是洛卿然,在对着自己笑,那一道笑容,刻进了他的心头。 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也不知道她如今怎样了……少年的情愫就是这般,没有成年人的复杂,仅剩着单纯, 以前思考过,自己为什么对她一眼万年,如今想起来,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这恐怕即是缘分的魅力, 再后来,自己不考虑这么多,甚至都不在乎与她的相见是否是他人所设计,但是至少他感受的出来洛卿然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 而自己对她的也是真实的,就够了。只是有个恐怖的想法在他心中一直挥之不去,虽然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响起, 徐涛的嚷嚷声将他拉回现实, “苏小弟,我是说你咋搬不动区区小剑呢,没想到这么重啊?!这……这这这,一千公斤了吧。” 苏长歌越过宁师姐,看向两人,只见两个人脸上尽是吃力的神情,洛卿诚更是抬起腿,似乎想拖起这剑, 两人如此大的动静,让宁师姐忍不住闭着眼,红唇微张怒斥道:“你们两个,想影响我把脉么?不要嚷嚷嚷了,安静会。” 只是她的这番模样,只带给人一种可爱的嗔怪,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声音大了些罢了。 不过两人回过神,不在吭声,一是他们也不想影响苏长歌,二是宁师姐的地位并不一般, 两人和力将剑挪向一旁,“轰嗵!”一声,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宁师姐终于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看向后边两人正在托着长剑放下,“细狗啊你们俩,这么软?” 当即两人便呲牙咧嘴的反驳起来,宁师姐却没有理会他们,一手抓住长剑,顿时整个人向下一沉, 真正的触碰到这剑,才让她好感受到这相貌不扬的长剑的恐怖之处,下一刻,她的右手涌出一道道绿色的灵气, 刹那间整个房间都布满一股清香,而在她手上灵气加持的支撑下,屠龙剑被她轻而易举的拿捏在手中,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手放下屠龙剑,将两人轰了出去。 苏长歌却一点也不意外宁师姐能够轻而易举的举起屠龙剑,因为在她碰到苏长歌的那一刹那,她都没搞清楚苏长歌的状况,春大黑便看清了她的修为,练气期后期,三十六道经脉,与筑基期只差一线之隔。 宁师姐回头,少女的眸子里露出好奇的神色,“数十年第一次让青峰塔钟响的新人,也是第一个第三关就被老弟子下这么大手段的人,更已练气期前期能背负着一千公斤重物宛如鸿毛,更是......百年一遇的圣体,十寸灵根呢~却沦落到杂役区,这一届的弟子,很是有趣......“ 少女徐徐道来,抿起嘴唇,继续说道:“血族,第三十七经脉,屠龙圣法,呃.......“ 回头看向地面的长剑,少女露出俏皮的神色,“想必它是圣龙剑了,哦,不,准确来说是屠龙剑。“ 苏长歌脸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洪涛巨浪,背在身后的拳头却紧紧握起,双眼一眯,下一刻,身影一动就对着少女面门轰去,少女却不动半分,双手一挥,苏长歌便看到一道道星星点点出现在身前, 晶莹璀璨的繁星一刻颗接着一颗连接,而星星之间被少女的绿色灵气所包裹,很快连成一道“鎖”字被发光的灵气所勾勒出, 而在苏长歌见到这个字时,整个人便凝聚在了半空,苏长歌眼神一怔,春大黑同时在丹田处大喊道:“这是阵法!阵法!” 苏长歌眼中露出急切,眼见着宁师姐走向自己,嘴边还浮现出腹黑的笑容,更是让他毛骨悚然,又回到了当初弱鸡的感受,憋屈感再次涌上心头, “春大黑,别管什么阵法了,都没听说过,助我!” 春大黑却眼中露出激动,“阵法,特殊的修行方式,而她使用的,是远古阵法,她不是如同的药师,她也是圣体,只有圣体,才会感受到圣体!!!” 下一刻,他身形一闪,形成老者模样,竟然从苏长歌的丹田直接跃出,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一手对着苏长歌挥去,苏长歌在春大黑手放下的一刻整个人也摆脱了禁锢,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宁师姐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变化,眼睁睁的看着春大黑解救下苏长歌,只见她右手轻轻一画,一道繁琐的阵型在两人脚底凭空出现, 下一瞬,一道道绿色的灵气径直化作锋锐的冰锥,将两人包裹, 其冰峰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股股锋锐的波动刺的苏长歌皮肤生疼,而春大黑更是一声惊呼,只见他的灵体在冰锥的压迫下极速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消散。 少女得意的笑了笑,“哼哼,还敢对我出手,被我揭了底,怕我对你出手就先下手啊?” “可惜你们遇到的是我呢~” 说着,下一刻右手一挥,所有的阵法在这一刻全然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春大黑眼神一颤,下一刻竟然直接钻回了苏长歌的丹田, “喂?别卖队友呀?!” 少女撅了撅嘴,嘴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要抹去你们轻而易举。别怕嘛……” 苏长歌闻言,灿灿的笑了笑,点点头,虽然少女这么说,但只是看着她那笑容,苏长歌没觉得一点放松,倒是觉得对面的是一个女魔头,不禁缩了缩脖子。 少女见此模样,忍不住挥了挥拳头,“你不信我啊?!” 说着径直朝着苏长歌走来,苏长歌眼神一动,刚准备躲开,却一下子摔倒在地, 等他回头看去,却看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绿色的青蔓将自己的腿抓住, “嗨?!” 苏长歌一个猛抬头,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下一刻,一只手猛地对着苏长歌的口中拍去,随之落下的,是一颗圆不溜秋的玩意, 苏长歌眼神一震,忍不住的吼道: “喂,你要杀要剐,我认栽!别折磨我啊,你给我吃了什么?” 少女却摇摇头,“好吃的喽,我不叫喂,我叫宁星瑶。对喽,友情提示,这丹田需要运功你才能恢复那道破碎的经脉哦~” 说着直起身子,遥遥指了指苏长歌的第三十七经脉位置,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苏长歌突然发觉身体的各个经脉点开始涌出大量灵气,而那第三十七经脉,也在这一刻主动冒出灵气,只是稍微有些少罢了, 苏长歌心中狂喜,灵气没有外溢,反而主动凝聚,这就是恢复的征兆了,眼中带着谢意看了眼一旁的宁星瑶,此时的情况已经来不及道谢,直接坐起打坐。 宁星瑶看着苏长歌的模样,眸底却略过一抹急切,“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喽,看天由命叭……” 第二十八章 剑意 不知何时起,苏长歌周身环绕起一道道金色流光,而流光的来源,正是他坐下的那一个绿色阵法, 一旁站着的,是宁星瑶,此时她正皱着眉头,一脸幽怨的看着苏长歌,额头布满了晶莹的汗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少女的外衫滑落,露出其中米白色的汉衣冠,长袖由于布阵的压力而产生的炽热而挽起来,如此抬手露出了清辉玉臂,少女的青春气息迎面而来, 不过宁星瑶嘟了嘟嘴唇,瓮声瓮气的自言自语道:“累死我了……”说着嫌弃的看了眼苏长歌, “本小姐为你费了这么大劲,希望你不是阿斗叭……” 宁星瑶话音刚落,苏长歌身边的灵气波动愈加汹涌,一股股剑锋从他的身体由内而外,迸发开来, 一旁悬浮的屠龙剑也在这一刻发出剑鸣声,一道道灵气波动带着独属于剑修的锋芒尖锐感从一人一剑之间散发出, 苏长歌脸色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当他的第三十七经脉贯通后,突然感觉身体的灵气涌动比希望快速了不少,当即继续修行起来。 随着功法运转的更快,突然自己沉寂在丹田的灵识正排除内心杂念正专注修行时,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中, 一名男子面对着他,猛然挥出一剑,而男子正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而在男子手中的正是屠龙剑。 没有华丽的武技,没有璀璨的灵气,更没有繁琐的起剑式,就这么一道普普通通的一剑,却让他感觉仿佛一头凶兽的苏醒。 整个人的魂魄都要在这股压抑的一剑来临之前就要破碎,而让他沉醉其中的,是那对面的自己在这一刻,仿佛与剑融为了一体, 一剑,却斩出了意志,那是股执念,他虽然不知道那个自己是在为什么执着,却从那一剑中体会到了一股凄凉。 眼见着剑气从剑身上出现,同样没有璀璨华丽的光芒,就是那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带着不可抵御的威势。 下一刻,苏长歌浑身一颤,春大黑喃喃道:“这是上一个你留给你自己的,屠龙三式其一,凡斩。” 苏长歌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一旁的宁星瑶全浑身一颤,全身的毛孔只觉得一股刺痛,而让她骇然的是苏长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白芒,还有那股不属于苏长歌自己的沧桑,喃喃道:“凡斩……” 苏长歌睁开的眼眸再次闭上,刚才的那股感觉,让他仿佛进入了一种奇艺的状态,虽然自己的魂魄仿佛还在颤抖,但他却感觉抓住了一丝端倪,春大黑跟自己说过,那是明悟。 闭上眼,那一剑再次在自己面前斩来,一次,两次,三次…… 苏长歌身上的气势却越来越盛,仿佛一道骄阳,房外的两人眼神一震,看向禁闭的房门, 一股股难言的波动涌出,令他们灵魂颤曵。 洛卿诚拉了拉一旁的徐涛,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徐大哥,姐夫不会有事吧?” 徐涛眼中闪过一抹从心底发出的欣喜,脸上洋溢出笑容,“这是苏小弟的机缘,这是领悟剑意的气势。” “剑意是……” 下一刻,一道强大的波动从房间内传来,洛卿诚突然脸色一怔,低头看向手中佩剑,只见得在这一刻猛地颤抖起来,随着房间内传来的波动一颤一动,仿佛被波动赐予了……生命。 宁星瑶看着眼前的苏长歌,惊讶的点点头,纤纤玉手挥洒而下,一道阵法凭空而现,出现在了土屋的房顶,宁星瑶向后一退,顿时繁琐细腻的纹路从房顶的阵法上向两边扩张,续而延伸至整个房间, 洛卿诚低头望去,手中颤抖的剑在这一刻也没了动静,在剑鞘中,仿佛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房间里的场景此时却天翻地覆,一块块泥土不断的被苏长歌的剑意积射开来,房屋也是开始出现裂纹,只不过强大如阵法一次次的绽放光芒,包裹住生出的裂缝,不仅防止了房屋的破碎又将苏长歌所造成的威势所有隐去, 苏长歌此时仿佛沉浸在一股莫名的空间内,那一剑剑宛如一次又一次的斩向自己, 看着那由繁化简的一道道朴实无华的惊鸿之剑,突然,苏长歌眼中闪过一抹极其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斩过来黯淡的剑芒, “这不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凡斩凡斩,以凡念挥剑,以本我之心借剑传感!” 与此同时,他的双眼猛地张开,一道照亮整个房间的光芒从他身体内迸发,身旁的屠龙剑更是不断的颤抖,宛如欢呼雀跃, 苏长歌嘴角勾起,一手抓住屠龙剑,单手而立,身体内的功法运转,整个人带着金色的灵气环绕, 他的目光直聚剑尖所指,下一刻,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墙壁,直接忽略了一旁的宁星瑶, 宁星瑶见苏长歌的模样,眼角却是一抽,这一看就知道他悟了,悟了这剑道,只是看他动静仿佛就要试试, 还不待她张口阻止,苏长歌整个人却进入了一股无人之境,与屠龙剑仿佛成为了一体, 这一刻的宁星瑶终究是沉不住了,惊呼道:“人剑合一,大道至简?法则的力量?!!你才练气期啊?!” 苏长歌却已经全身投入到了剑身上,这一刻,剑不再是剑,自己也不再是自己,现在的他们就是一体, 一手轻轻挥去,和脑海中的自己一样,一道才忙的光芒如同朦雾,向前方划去,只是这如同朦雾的一剑,剑芒闪烁之快根本让人追踪不到它的影子, “轰!” 随着一道轰鸣声,整个房屋轰然破碎,在外边的徐涛和洛卿诚突然感觉一道危险至极的气息从身前划来,脸上更是生疼,下一瞬间整个房屋就破碎开来,一道朦朦胧的光芒迎面而来, 宁星瑶眼神一闪,一道阵法扔出,两人一声惨叫便被砸飞摔向两边, 待他们爬起回过身来,却被前方的场景震撼在了原地。 只见苏长歌正站在支离破碎的土屋内,全身衣衫无风自动,一头黑色长发更是在他脑后飞扬,而最震撼的,是他的身前有着一道两米深阖的剑痕,锋锐的白色剑气甚至还在向着一旁蚕食,一直延续到了十几米开外。 苏长歌眉头却微微皱起,“不对,错了!” 他看着身前的这一剑,不断的在内心中回忆着刚才的感觉, 一旁的徐涛刚准备说话,宁星瑶却一个闪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制止了他的出声,转身认真的看向苏长歌, 至于一旁的洛卿诚,此时眼中全是小星星,口中还在喃喃道:“我靠……太帅了吧,这简直了,剑仙的造型啊!” 苏长歌此时却自己摇摇头,这一剑,不及那一剑的万分之一,不是修为问题,而是自己没有悟。 仿佛,只有其形,没有其核心。 春大黑此时悠悠道:“不错,你确实错了,但你也对了。” 紧接着解释道:“凡斩凡斩,凡念所斩,你的凡念在哪里?你得自己悟,当年的凡斩可是能一剑移山,你令无数天骄闻风胆颤的成名之技。” 苏长歌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凡念,执念,我的执念是什么?” “是卿然么?还是外婆?” 他心中所想着,又是一剑打算挥下, 这一次,宁星瑶及时出现在他的身前,一手拦住他挥剑的手,“好了。这里不是你练武之地。” 苏长歌神色一怔,这才发觉此时的场景,懵圈的环顾一周,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挠挠头灿笑道:“这个……这个,我没注意。” 宁星瑶摆摆手,一手拉住苏长歌的手腕,下一刻她一手挥出一道阵法,出现在他们两的脚下,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就在洛卿诚和徐涛两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徐涛伸手拍去身上的灰尘,“不会吧?宁师姐还是阵法师?!?” 洛卿诚也是凑到了徐涛身旁戳了戳他,“不会吧?宁师姐牵了姐夫的手?!?” 徐涛回头:“???” …… 苏长歌只觉得脚下一晃,一阵晕眩感出现,不过短短两息,自己的视线再一次恢复, 他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到了一个洞府中,一张石床,一个书架,还有一个简洁的石桌,上边摆着几道竹制卷轴, 整个洞府中有股清清的雅香,和宁星瑶身上的很是相似, 宁星瑶松开苏长歌的手,抬头划过一道阵法,封住了洞府的入口,“问吧,有什么想问的?” 苏长歌一怔,点点头,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宁星瑶回头,少女笑起来脸颊两侧露出两个可爱的米窝,“没想到你一开口会问起这个呢~” “因为我要利用你,所以对你好喽。” 苏长歌眼神确实一愣,不禁是宁星瑶的直接,和她所说的利本身都让他不理解,疑惑的问道:“利用……?” 宁星瑶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翻阅起石桌上的卷轴,没有回答苏长歌的话,“书中自有黄金屋。” 第二十九章 根源 宁星瑶冲着身前的位置,竖起手掌微微一点,苏长歌见此,点点头坐上石凳,与宁星瑶对立而坐。 宁星瑶双手合十,绿色的灵气在她手中宛如手指一般的熟悉,从掌缝间溢出的灵气甚至都带着一股有规律性的菱角状, 下一刻,只见她玉手一撑,一双手的拇指与食指互相支撑,双手一翻,一点星光在她双手之间的空隙中出现,绽放出璀璨的白色刺眼光芒, 刺眼的光芒让苏长歌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再次睁开眼,周身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一道道的星光在四周亮起, 苏长歌怔然的看着周围如此真切的一幕,宁星瑶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杯土陶茶杯,递向苏长歌, 苏长歌看了眼茶杯,接了过来,宁星瑶目光停留在茶杯中散发着清香和股股热气腾腾的茶水,“喝了吧,喝下了你的疑问就都迎面而解了。” 苏长歌看了眼眼前的少女,手上没有一丝迟疑,扬起了头喝了下去,他对宁星瑶没有洛卿然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信任,但她如果想对自己出手,有太多机会了, 苏长歌的喉结上下微微一动,一杯茶水便入于他的腹中,突然,丹田内一直被灵气所包裹的充实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一同失去联系的还有丹田里的春大黑, 宁星瑶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来,遥望遍布头顶的星空,嘴边露出一丝弧度,苏长歌却从中看不出笑意,反而感觉到了那一抹无奈与失意, 宁星瑶目光对着一片星空遥遥望去,仿佛一眼万年,红唇微张喃喃道:“灵气消散是正常的。” 下一刻,她抬起手对着眼前的一道星空一点,顿时两边的场景如同幻影飞速向后坠去,一道道绿色的灵气在周围一同后坠,仿佛灵气正带领着两人,穿梭在时空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一切停止了下来,一道陌生的星空出现在两人的眼前,画面再一次放大,只到停止在一座古庙之前,所有的场景仿若真实, 苏长歌环视一周,视线停留在了天空的星际上,从小看到大的星空,在这一眼中却是如此陌生, 这……不是自己所在的地域。 身前突然传来声响,一道身影从苏长歌和宁星瑶之间走过来,而这一刻,石桌,石凳,等等房间里的一切布局,缓缓淡去,就连苏长歌身旁的宁星瑶也在这一刻变得虚幻起来, 苏长歌眼中露出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自己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场景,宁星瑶却对着苏长歌点点头,露出一抹笑容,声音在他耳边环绕,“在这里,你会找到你的答案。” 她的身影也是完全淡去。苏长歌低头看向自己,也是没有了身影,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视角,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前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玄妙的声音入耳,顿时感觉左耳失聪,听觉霎时离开却即得尔之,下一刻,又觉右耳失矣,亦霎时再次即得音,左右重复不已,轮流转而不歇,人亦随此状如陷癫狂之中, 身前的那道身影用穿着一张黑色靴子,上边布满了泥尘,他磨了磨地上的泥土,看向黑夜中的古庙,此时这古庙透露出一股森然之色,仿若一头伺机而动的凶兽, 他长袍破烂,随着他的移动,一晃一晃的走了进去, 苏长歌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随着这道身影向古庙内移动,视线一转,自己仿佛出现在了半空,迎着月光,亦然看清了男子的脸,心中却是一惊,这男子,竟然与自己长相一样, 男子视线对着半空苏长歌的位置瞥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苏长歌顿时感觉男子仿佛能看到自己,身上一股凉意遍布全身, 不过下一刻男子又低下头去,继续走向古庙内,“汝等厮好酒好菜,速速端上来。” 大摇大摆的走进古庙,一手抓起放在祠堂桌上的果子,便塞进自己口中, 外边顿时闻讯而来的众人,为首的一名老者同样是衣着道袍打扮,外边更是为了一众落于古庙栖身之人,一道道细碎的声音传来,“这疯修士又来了!” “什么时候……” 不过不待他们说完,黑夜中一道惊鸿光亮闪过,两个人的话语生生止住,眼睛在光亮消失的刹那猛地瞪大,下一刻,两道身躯直接炸开,鲜血溅飞了一地, 全场安静的出奇,道袍老者看着还在门框边滑落的鲜血,眼神中不住的颤抖,脸上却硬生生的挤出笑容,“不碍事,不碍事,不缺这两人。” 下方的苏长歌点点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仿佛,没有将之放在心上,门外的人们也是松了口气,更有六七人转身就要离开, 苏长歌没有阻止,继续吃着手中的鸡腿,一道惊雷却在空中闪过,苏长歌冷眼看向天际的那道雷鸣,停止了口中的咀嚼,目光冷冷的看向身前的老者,冷声道:“十世祖的做法,有些不妥吧?” “动手到我苏长歌的头上,怎么,现在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难道你不知道……” 随着他声音的越来越低,十世祖的脸色却猛地一变,整个人赫然腾起,在半空中的苏长歌甚至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下方的苏长歌却猛地抬起头,一道滑落天际的光亮闪射而出,发出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而同样这光亮也让半空的苏长歌看清了古庙的全景,只见四处角落扔着一颗颗头骨,而那头骨紧凑着,仿佛被什么强力捏至一团,却没有使之破碎,保持着那椭圆状, 下方的苏长歌的怒吼却从下方传来,在整个苍穹之下回荡,道:“我在寻什么吗?!” 下一刻,一道尖锐的剑鸣从上方传来,半空的苏长歌甚至整个人都是一颤,这剑鸣好似穿透了万古的岁月,直击到了自己, 他的视线还在看向下方,却见那个自己的身影正在缓缓散去,竟然移动速度太快而留下的虚影, 抬头看去,却见一道庞大的巨龙在空中浮现,但其巨大的程度,仿佛要撑破整个苍穹,自己仅仅只看得到巨龙的一半,剩下的龙躯甚至遥遥超越了天际, 而那苏长歌竟然在一瞬间出现在万丈高空,在它巨大的龙颅面前都宛如沧海一粟,从那道剑鸣后,只觉得上方的苏长歌无法直视,全身透露着极强的剑意,自己所领悟的剑意正与其同源,只是不及它的亿分之一。 而从那一道剑光后,巨龙与苏长歌都停在了原地,空中正滑落下璀璨的光芒,如同流星坠落至地面,苏长歌企图看清其内是何物,只是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他看清的机会,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待灰尘落定,竟然一块块带着龙身金色血液的龙鳞。 苏长歌再看向上空,那一道道雷电遍布,阵阵雷海中也浮现出一道身影,苏长歌的眼神却是一颤,“好熟悉,好熟悉……” 下一刻,苏长歌心中仿佛有道玻璃破碎的声音,“那是……齐叔……?” 只是他却与自己所见到的慈祥完全不同,只见他脸上露出一抹杀意,正冷冷的看着半空中的苏长歌,“长歌,不要执迷不悟了。” 随着他的开口,一道道声音从他的身旁浮现,顿时苏长歌感觉他们都有种强烈的熟悉感,他不知道对他们的感情是何亦,但苏长歌可以确信自己这一世没有见过他们。 一道道璀璨光芒之后出现的,都周身带着无尽的法力,照亮一方云层,哪怕半空中的苏长歌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但他能感受到,整个天际在他们出现之后更是微微颤抖, 仿佛承受不住,不过说是恐惧的颤曵更是贴切。 苏长歌看不清自己的身影,但他却有股刺痛从心中涌出,那种感觉……好像就是上空的自己此时的感受…… 而在身影最后出现的一道人影中,苏长歌眼神却猛地一颤,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外婆……” 苏长歌长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了肉身,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接近不了半空的外婆半分, 外婆的身影却缓缓清晰,那双眼睛却让苏长歌愣在了原地,只见外婆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正看向光茧中的自己, 没有一丁点儿时对自己的那副慈祥,而外婆此时的身影也是挺拔无比,高挑的脊梁没有一点佝偻的记忆,“苏长歌,不要冥顽不化,别让我们都对你动手。” 下一刻,一道靓丽的身影浮现出来,而她的出现,更是让苏长歌不敢置信的直摇头,“不,这是假的!不!” 出现在半空中的,正是洛卿然,只见她穿着一袭长袍,华丽的拖拽在身后,金银首饰更是遍布她全身,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皇,只见她的眼中带着不屑和傲慢,冰冷开口的说道:“苏帝,住手。” 苏长歌心中却如同绞痛,竭斯里底的喊道:“不!不可能,宁星瑶,这是幻境,对不对!” 不过他此时的状态宛如透明的灵识,根本无法做出实际的行动, 半空中的苏长歌环顾四周,突然凄然的大笑起来,“住手……?” “那就让我给你们一个答案!” 同时,半空中的苏长歌明显感觉那天际上的自己,看了自己一眼,仿佛这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给自己阐述,这陌生的一切……这……一切的根源…… 阐述这一切,是梦非彼梦…… 第三十章 一万年前的渊源 站在高中的苏长歌傲然的看向身前的众人,眼神中却不露出一丝的情绪,甚至是全身的剑意都吸收进了体内, “这一剑,叫缘起。”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在场的所有人当即脸上猛然大变, 下一刻,整个世界便开始破碎,苍穹更是不住的颤抖,一道道裂痕在空间中崩碎, 洛卿然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位面将毁,速退,封印他。” 空中的苏长歌却傲然大笑,“封印我?笑话,天下之路,谁人能阻我?” 声音不断的回荡在苏长歌的耳边,他的周围却早已恢复了洞府中的情形,刚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宁星瑶坐在对面,看着沉默不语的苏长歌,没有说话,就这么耐心的看着他,毕竟自己当初也不能接受所发生的一切。 更何况自己算到了苏长歌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相信如果是她,同样需要很久去消化。 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眼底的眸子终一颤抖,“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宁星瑶看着苏长歌那带着希冀的目光,却微微摇摇头,苏长歌眼神一颤,低下头,看不出他的表情,洞府中再次恢复了当初的那副安静的气氛。 半晌,苏长歌的一道抽泣声打破了氛围,宁星瑶低着头,迟疑了半刻,伸手抓向苏长歌的手,苏长歌被触碰到的指尖一颤,连忙收了回去,他缓缓抬起头, 宁星瑶看过去,只见苏长歌眼中遍布着血丝,瞳孔还在不断轻微的颤抖,轻轻咽下一口气,喉结上下晃动了下, 苏长歌微微闭上双眼,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仿佛要将眼前的烦恼随着光线的消失而排开,“我信你。” 说着站起身来,看向白茫茫的洞府大门,眼中露出一丝坚定,轻声道:“宁星瑶,谢谢你。” 宁星瑶愣了愣,她没想到刚才还在难以接受之际的苏长歌在一瞬间仿佛恢复过来,不过她敏锐的察觉到苏长歌那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不住颤抖,紧握的双手由于用力之大甚至将自己抓出了鲜血, 她轻叹一声,摇摇头,轻声道:“不必谢我,反而我该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世间有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位面,而我利用你,是因为当初在那一战之中,位面崩溃混乱,而我并不是和你一般的圣体,而是凌驾于你之上的仙体,命之体,也正是借助仙体,我才能苟活一万年……直到如今。” 闻言,苏长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他的表情,半晌后,他低声回应道:“对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真挚。宁星瑶却摇了摇头,嘴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虽然不知你为何与世间整个苍穹顶端之人结仇,但我不怪你。” 苏长歌转身,看向身前的少女,此时她的身上没有丁点属于少女的可爱活泼,留下的只有那股无奈与淡淡的沧桑。 苏长歌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真挚的看向宁星瑶,“放心吧……我会带你回家。” 宁星瑶却摇了摇头,“不了,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呢……” “先不提其他,单单一万年,家族还会存在这世间嘛?” 她绝色的脸颊上露出凄然的神色,抬头看向还悬挂在洞顶的星空,眼眶边涌动的泪水被她扬起的头阻止,终究是没有流出来, 苏长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亏欠,虽然不是如今的自己,但当年的自己会让多少人支离破碎,家破人忙, 当初的自己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又是否会走这条路呢…… “要哭……就哭吧……是我的错……” 宁星瑶摇摇头,抽泣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凄然的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怪你嘛?” “相反,我相信不会只有我一个幸存者,会有许多,历经了当年大战存活下来的人。” “而我们这些人,其实都不会怪你,相反,我们会敬佩你。” 苏长歌一愣,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事由我起,为何……?” 宁星瑶摆摆手,阻止了苏长歌继续的判断,“你这样想就错了。人族弱脉,不可能世世代代跪着活。” “相反,你的出现是我们人族的希望,你敢于与他们抗争,敢于为人族谋大利,更是成长为了一名让那些肮脏族群忌惮的擎天柱,人族也在你的支撑下正在一步步崛起, 至于你和他们起了冲突,我会永远相信你的,不仅仅是我,我们,都会相信你,因为你就是人族心中的族长。” 一边说着,宁星瑶的眼中露出崇拜的神色,这么看着苏长歌,苏长歌眼神中却露出震撼的神色, 以前的自己……竟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苏长歌看着宁星瑶,在她眼中摇摇头,轻声道:“但我现在不再是当初的我,我是苏长歌,我只属于我,我也希望你能把我不与那个我结合到一起。” 宁星瑶点点头,她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在这一万年里想清了这一切, 人族的希望又怎样,人们心中的领袖又如何,再不愿他的逝去但有何办法,离去了就是离去了,他的离去,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眼中的炙热缓缓消散,眼神重归清澈,喃喃道:“是啊,你是你,但我希望你能重新带领起人族的大任,这是冥冥中的注定……” 苏长歌看着眼前认真的少女,他想拒绝,但在她目光灼灼的眼神中,似乎不忍拒绝等待一万年的少女, 他轻叹一声,说道:“我答应你。” “但是我……” 宁星瑶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轻笑道:“只能是你,至少如今是这样。这是我们独属于仙体的直觉。” 苏长歌见此,只好苦笑的点点头,问道:“那么一万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血族,又是什么的存在?” 宁星瑶却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几年前与血族交过手,因此对他们的气息还是熟悉,至于详细的,我也才苏醒不久,一万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 “总之在一万年前,根本没有血族这一号角色。” 苏长歌点点头,看来这血族,定是一万年后树的敌了……自己的以前,究竟做了什么?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在脑海里回荡,需要他一一去解开。 想着想着,苏长歌突然抬起头问道:“这么说,你一直沉睡了一万年?那我们现在是在哪?” 宁星瑶点点头,露出为难的神色回应道:“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只不过一万年里,我的思维一直没有停止。” “不过这么说来,我才二十来岁呢……至于在哪,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人族的位面,可能……是个小位面吧。” 苏长歌点点头,“一万年,会发生太多事了,辛苦你了。”突然他走近了宁星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宁星瑶看着突然走近的苏长歌,身体不禁向后退了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红色,宛如清雅的海棠花, 苏长歌却在一旁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上空的星空,宁星瑶见此,不由得一愣,尴尬的吐了吐舌头,抿了抿嘴唇,深呼了口气,“自己呀,还是要早早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喽。” 也不怪宁星瑶对苏长歌的崇拜,当她认出苏长歌时内心的激动与兴奋甚至让她差点直接抱住苏长歌, 这不仅仅是苏长歌为他们人族的领袖而产生的崇拜之意,更深的,则是在那个年代,苏长歌的名字太过于响亮,甚至于刻在每个少女的心中,谁能够拒绝正义且强大,而又潇洒,意气风发的少年呢……更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男,宁星瑶也不例外…… 苏长歌轻轻拍了拍宁星瑶的肩膀,“宁星瑶,宁星瑶?” 宁星瑶这才身影一晃,抬头看向苏长歌,“啊?啊,怎么了?” 苏长歌却疑惑的凑近看了眼,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宁星瑶双眼一瞪,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你才脸红呢!” 苏长歌却哈哈一笑,“哈哈哈,更红了,跟猴子屁股一样。” 宁星瑶闻言,脸上尴尬的笑容却在这一刻哑然消失,苏长歌只觉得背后一道凉意袭来,不待他回头,宁星瑶的声音赫然冷下来,森然道:“喜欢猴屁股是吧?” 苏长歌身影猛地一闪,一个拳头大小的冰锥径直撞过去,“呼,好险!” 还不待他松口气,一根铁棍径直对着脸颊抽来,“砰!” 随着额头与铁棒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声音甚至在洞府内回荡, 苏长歌猛地一个甩头,整个人摔向后边,还不待他摔到地面,又是一道大力从腰间传来, “欸!”苏长歌又是一道惊呼,匆匆回眸却看到宁星瑶正冷着脸狠狠踹向他的腰, 一道道惨叫声连绵不绝的从洞府内传来,要不是宁星瑶之前封锁住了洞口,这惨叫声定能响彻整个外门。 第三十一章 庆成虎 洞府内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了平静,宁星瑶还是一脸恬静的翻阅着她的竹木卷轴,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扒拉在石桌上,好一会儿苏长歌的脑袋才抬起来,不过他的脸颊上,鼻梁下,到处都挂着彩,苦笑的爬了起来, “姐姐,你这下手这么狠的啊……拿我出气的吧。” 宁星瑶却斜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苏长歌见此,哈哈尴尬的笑了笑,忻忻的点点头,态度诚恳的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宁星瑶斜了眼他,抬头看着苏长歌竟然如此认真的模样,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喝了这杯茶,你的修为就恢复了。” 苏长歌也随之笑了起来,看着还叉着腰的宁星瑶又恢复了少女天真的气质,脸上的雀跃展现出她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自己的心情也是跟着高兴起来, “宁师姐在吗?” 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苏长歌和宁星瑶皆是一愣,宁星瑶右手一挥,石桌上的茶杯中一抹绿色灵气抚过,徒增出了一道顺着杯缘旋转的清茶, 身形一边向洞府走去,一边对着苏长歌点点头,苏长歌收起脸上的笑容,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 咽下口中苦涩的茶水,他浑身一颤,顿时他感觉到一道道灵气再次充肆他的丹田,背上黯淡的屠龙剑闪过一道灵光,丹田中同时出现春大黑的身影,当即愤怒的在丹田嚷嚷道: “我靠!我刚才被丢到哪去了?” 苏长歌摇摇头,眼神震撼的看着手中的杯子正在逐渐透明化,转眼间便化作一道绿光,最后成为一道树叶,被苏长歌托在手中,一杯水,一盏杯子,如同戏法, 宁星瑶回头看了眼苏长歌,露出询问的眼神,苏长歌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恢复,宁星瑶这才打开洞府门,却见外边围着一众人,而刚才敲门的弟子正恭敬的看着宁星瑶,开口道:“见过宁师姐。” 不待宁星瑶回应,那弟子很快便退到人群当中,一众人大约有个十来个,苏长歌感受到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雄厚的灵气底蕴,一时间探查不到他们的境界,定是比自己灵气深厚了, 人群很快让开一道通道,露出站在最后边的男子,只见男子一身苍玄宗的蓝色宗门服饰,与宁师姐的服饰一样的蓝色,这是外门核心弟子的服饰,而一旁的众人都是白色的普通弟子服饰, 那男子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抬起手对着宁星瑶招了招手,自己没有主动上前,笑道:“星瑶,过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宁星瑶见到男子的一刻,脸上顿时冷了下来,哪里还有在苏长歌面前的那副小女儿姿态,而这男子的出现,同样让苏长歌冷下了脸,只见他长着一副与庆余擎神似的脸,恐怕这就是庆阳国的太子,庆成虎。 而男子看到宁星瑶快速冷下来的脸,眼神中略过一抹不快,突然,他感受到洞府内一道敌意对自己传来,眼中寒芒一闪,还是放缓了语气,对宁星瑶道:“星瑶师妹,你的洞府内,还有人吗?” 宁星瑶头也不回,冷声道:“和你有关系吗?我要回去修炼了,还请庆师兄不要纠缠。” 说着便转身就要走近洞府,庆成虎身旁一名弟子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庆师兄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不知好歹,你跟着庆师兄还需要修炼么?庆师兄带着你双修都能快速提升修为了!” “难道你不知道庆师兄是圣体?” 宁星瑶眉头一皱,离开的脚步却没有停留,继续走去,庆成虎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冷声道:“宁星瑶,你不要不知好歹。” 一边说着,狐疑的看向洞府内部,但是由于宗门洞府所建,都是无法从外边探知到内部的,不然就站在不足十米距离的苏长歌早就被发现了。 庆成虎说罢便探手抓向宁星瑶的胳膊,一边死死盯着苏长歌的方向说道:“宁师妹,你的洞府里有人吧?我能好感受到他的气息。” 宁星瑶眼中不动声色,心中却涌出一丝慌乱,苏长歌身着土黄色的杂役区弟子的服饰,来到这外门,可是会受到重罚的!而对面的庆成虎,自己如今必定不是他的对手, 深深的看了眼洞府里苏长歌的方向,回头看向庆成虎,抿了抿嘴唇,冷声道:“去哪?” 过了半晌,却没有回应,抬头看去,只见庆成虎正玩味的看着洞府内,摇摇头笑道:“不去了,我要去你洞府,查看是什么人在里边。” 宁星瑶眼神一凝,脸上露出怒意,秀眉皱起,怒斥道:“庆成虎,你不要太过分?。” 庆成虎嘴角却勾起诡异的弧度,啧啧两声,“谁知道是什么人?怎么不敢让师兄我进去?谁知道你是不是藏了宗门外的人?” “藏了也还好,但他如果对师妹你……图谋不轨,那多危险啊,还是让师兄我进去帮你解决下吧。” 说着眼神不加掩饰的上下打量一番宁星瑶的周身,邪笑道:“该凸就凸,该翘就翘。怎么?你等如此绝色配于我这等天之骄子为难你了?” 一旁之前的那名弟子也是点点头,连忙拍马屁说道:“我们庆师兄都不嫌弃你不是出身名门……” “啪!”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庆成虎却一巴掌抽过去,几颗洁白无瑕的牙齿挥洒着鲜血,将那名弟子狠狠的抽翻在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冰冷的看着那地上的弟子, “我的人以后就是名门,你这种狗东西也敢乱说,再说,口都给你撕烂!” 弟子连忙从地上爬起,竟然连连对着庆成虎磕头,“庆师兄,我错了,我……我错了。”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却根本不敢动用灵气疗伤,因为他知道,这样庆成虎会当做他不尊重, 庆成虎看着这弟子如此卑微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起穿着长靴的脚,托起那弟子的脸颊,微微偏头看了看,轻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滚回去疗伤吧。” 那弟子连忙又是连磕三个头,“谢……谢庆师兄。” 伸出自己的袍袖擦拭掉庆成虎靴子上的鲜血,嗤着牙转身竟然顺着坚硬的山石滚了下去。 庆成虎看着滚下去的小弟,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拍了拍手,冲着宁星瑶笑了笑,“让宁师妹见笑了,怎么能侮辱你的身份呢。” “好了,让我进去吧。” 宁星瑶却冷冷的看着身前的庆成虎,刚才的一幕在她眼前发生,她可不认为这庆成虎打他的小弟是为了自己的身份, 分明就是杀鸡儆猴,做给自己看的,这庆成虎是个什么东西自己清楚的很。 而身后的退路早已被一众小弟拦住,自己根本无法回到洞府带走苏长歌,眼神一狠,宁星瑶拳头一握,一道淡淡的绿色灵气就在手中隐隐浮现, 而站在对面的庆成虎可是筑基期后期的修士,在他的眼里宁星瑶的手段属实不够看,毕竟在后边的境界中,越提升一阶需要的灵气储备就越多, 而庆成虎确实有这天赋,是外门榜上的前十的天骄,更是能够碾压宁星瑶,不过在宁星瑶此刻看来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只好豁出去趁乱把苏长歌送出去,只要苏长歌不被庆成虎擒住,就没有关系。 那庆成虎也是带过杂役区的弟子来过外门,长老根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带来也是如此,可是闹大了,长老在他们两之前衡量,肯定自己是没有半点优势的。 正当庆成虎就要伸手探向宁星瑶时,一道身影在洞府门口一闪而显现之欲出,宁星瑶脸色一变,看向出现在门口的苏长歌,当即一道绿色灵气对着庆成虎挥去, 庆成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不屑的笑容,一手拍碎那些凝聚而出的锋利的冰锥,甚至仅仅只是动用肉身的强度就扛住了宁星瑶的攻势,“怎么,给你的庆哥哥挠痒痒呢?要不要待会我给我的星瑶妹妹也挠痒痒呢?” “够了!”苏长歌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不远处的庆成虎,宁星瑶眼中带着焦急的神色,就要走向苏长歌,却一众小弟围住了她,根本不让她过来,“谁让你出来的?” 庆成虎闻言,不由的嗤笑一声,“嚯,我是没想到我们的星瑶妹妹竟然喜欢站在女人背后的软蛋,哦~还是个废物。”一边说着,根本都不看苏长歌一眼,在他一眼一扫而过就知道了苏长歌练气期的修为,那是自己伸手就能碾死的蝼蚁, 看他,在他眼里那是对自己的耻辱,看着一旁焦急的宁星瑶,眉头却微微拧起,一丝不快在眼底略过, 下一刻,他对着自己的一个小弟点点头, 顿时那小弟绘意,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苏长歌的面前,带着筑基前期的修为一拳轰然甩向苏长歌的腹部。 第三十二章 对峙 苏长歌眼神一凝,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挥向自己的拳头,在筑基期前期的弟子面前,哪怕自己再如何天赋异禀那也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他现在最需要的则是时间,苏长歌又一次感受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屠龙圣法刚一调息运转,他的周身刚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那弟子一拳就轰在他的腹部,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刚刚凝聚的一丝灵气在这一拳里直接消散, 整个人砸在洞府的门上,缓缓滑落, 那弟子看向后边的庆成虎,庆成虎露出满意的神色,看着靠着洞府大门坐在地上的苏长歌,哈哈一笑,“接着打。” 那些弟子听到这话,脸上都看不出一点表情,而这名出手的弟子更是冲上前去, 一拳,又是一拳,狠狠对着苏长歌身上脸上砸去,而这一道道的力度更是没有一点客气,拳拳到肉,很快浮现出一道道拳印, “春大黑,助我!” 苏长歌见悬浮在丹田中的春大黑不知道自己在身上翻找着什么,对于自己的挨打更是无动于衷,连忙开口寻求帮助,春大黑抬头看着苏长歌在上空稀薄的灵体,撇了撇嘴,“自己搞定,这些蝼蚁都要我来解决,你干脆别修行了,我来替你修行。“ 苏长歌见春大黑一脸的拒绝,焦急道:“大哥,他们都是筑基期的修为啊,我怎么打?“ 春大黑继续捣鼓自己的衣服,冷哼道:“这都不敢出手,那你未来的更强大的敌人呢?那你如果没有我在身边呢?“ “吾辈修士,就定当相争矣。“ 苏长歌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春大黑满意的点头说道:“我相信我的话已经触及到了你的灵魂,出去吧。“ 说罢手掌一挥,苏长歌竟然径直被推出了丹田,甚至丹田处升气一丝朦胧的金光,自己探查不道内部的情况,甚至被春大黑自己的能量所包裹,苏长歌发觉如此现象,瞪大了双眼,“好家伙,整合着我自己的丹田还排斥自己是吧?“ 不过他也没辙,还在痛扁他的弟子见苏长歌瞪大的双眼,嘴边露出邪笑,一巴掌冲着苏长歌脸颊扇去,一同嘲讽道:“杂役区的废物怎么也敢上来,还是接触宁师姐,看到你都脏了我的眼。“ 宁星瑶这才推开一直拦住一众庆成虎的小弟,刚推开人群,却见苏长歌正靠着洞府门,还有鲜血从嘴边流出,而出手的这弟子的手就要抽在苏长歌脸上,急忙大喊道:“住手!“ 春大黑坐在丹田处,遥望着外边的场景,喃喃着,用着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大道初学明理至要,处世之道唯自己所悟啊。” 这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可被打击的可不仅仅只是颜面了,而是傲骨,而是道心…… 就在这危如累卵的一刻,宁星瑶甚至闭上了双眼,甚至是庆成虎的脸上也露出了扭曲的笑容,他从摧毁一个人的未来之中体验快感。 突然,一道锋锐的波动从前方传来,而这道波动的焦点,便是苏长歌,只见他身上的宗门长袍无风自动,一头黑色的头发如同瀑布,在脑后扬起, 随着这道砺鞘声响起。 那离苏长歌的弟子的感受也是最深刻的,只觉着背后一凉,全身如入冰窟,挥动的手掌也是微微一顿, 挥去的手却被苏长歌一手挡下, 弟子很快就反应过来,运转功法,筑基期的修士远比练气期的修士强大,其强大之处为两点,一点是以气化液,更加深厚,威力更大,而第二点则是丹田内的灵气蕴含的更多。 苏长歌眼神一动,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下一刻一手拽出背后的屠龙剑,功法也是运转起来,若隐若现的龙鸣声传来, 一剑劈出,带着锋锐的金色灵气和白茫茫的剑意, 喃喃道:“凡斩!” 长剑拖拽着剑花,狠狠劈向那弟子,苏长歌如此快速准确的反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而身前的那名弟子也是如此,整个人匆忙之间抬手架在身前,灵气也是包裹住他的身体, “砰!”一道闷响传来,弟子一连向后退了十来步,骇然的看着苏长歌手中的屠龙剑,加上苏长歌的灵气剑气加持,屠龙剑所挥出的力道已经达到了三千公斤的重量,这完全是练气期后期,甚至是筑基期前期才会拥有的能量。 苏长歌内心却暗暗心惊,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筑基期的强大,自己这一剑如果劈到巨石上都能将之粉碎,可打在他的肉身上,竟然仅仅只是让他后退了几步。 他眸底闪烁几道光芒,就在那弟子又要冲上来时,苏长歌冲着庆成虎大喝一声,“等下。” 他见识到了筑基期的实力,而他的身后还有近名如此实力的弟子,还不提他们的头庆成虎,如果硬抗肯定吃亏,如此看来,只有智取。 庆成虎呵呵一笑,对看向自己的小弟摆摆手,便是继续上,义正言辞的说道:“不论怎样,都不能包庇你的这种坏习惯,师兄也是为了你好。” 不过他脸上不屑的神色,甚至都不加掩饰,就这般看着苏长歌,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神如炬,目光灼灼的盯着庆成虎,说道:“来宗门这么久了……” 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冷笑道:“想你弟弟了吧?” 庆成虎眼中略过寒芒,“装神弄鬼,继续打!” 苏长歌却抬手,轻轻揽了揽自己的发丝,“庆阳国的二皇子,只是没想到实力不过如此嘛……” 庆成虎眼神中猛地迸发出汹涌的杀意,整个人身后涌出红色的光芒,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苏长歌一声闷哼,那灵气的威压仿佛一个大锤,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胸膛, 宁星瑶眉头一皱,看着苏长歌突然整的这一出,不知道他想如何,甚至她刚才都打算直接冲上去带苏长歌离开再说。 突然,一道呼啸声从耳畔边略过,待她定睛一看,却见庆成虎一个闪身,猛地出现在苏长歌身前,抬起手拽住苏长歌的衣襟,狠狠的将他按在洞府门上, 苏长歌眼中却露出极端的冷静,就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庆成虎, 庆成虎舔了舔嘴唇,口水随着他的张口,在牙齿上下拖拽,苏长歌眉头微微拧起,很觉恶心, 庆成虎看着苏长歌,阴冷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撕烂?” 一边说着,双手将苏长歌举起,又是对着门上狠狠一砸,而庆成虎的双手正抓着苏长歌的喉咙,一口口气被憋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咳咳……咳!” 宁星瑶右手一道灵气闪烁,整个人距离他们很近,直接冲了过来,至于身后的那群弟子,根本没反应过来,区区一个练气期的弟子竟然也敢直面庆成虎怒上心头的愤怒。 宁星瑶玉手结印,一道绿光的藤蔓迅速从庆成虎身后攀腾而起,试图控制住他,庆成虎感受到身后传来的骚动,整个人一震, 一道道璀璨的红茫朝着身在蔓延,绿色的灵气在接触到庆成虎的灵气是哑然消散,同时红色灵气直接涌向宁星瑶, 顿时拍击的她摔倒在地,庆成虎抓着苏长歌的手还是松开,回头冰冷的目光中带着愤怒,指着宁星瑶道:“贱人,待会就来收拾你。” 宁星瑶没有回应,正半卧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一丝丝鲜血从她的唇边流出,与红润的嘴唇交融在一起,只是她苍白的脸色能看出她此时状态之差。 苏长歌被松开,整个人摔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抬头看了眼庆成虎魁梧身材的背影,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要跟你决战!” 庆成虎一愣,回头看着地上的苏长歌,似笑非笑,而一众弟子更是大笑起来,看着苏长歌的眼神与看傻子无异, 庆成虎冷笑一声,“说吧,你想决战什么?” 苏长歌却淡定无比,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抬头看着眼神的庆成虎,淡淡道:“半年后,你我对战,你输了就再也不纠缠宁师姐,如果我输了任你处置。” 庆成虎闻言,猖狂的笑起来,笑了许久才停下来,一脸戏谑的看着苏长歌,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决战?”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弟弟去接洛国公主,他现在回来了么?又或者你天真的以为……他能活着回来?” 庆成虎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苏长歌,一拳捶在苏长歌的腹部,“呃……” 一旁的宁星瑶想帮忙,挣扎一番却发觉自己的灵气混乱,根本不足矣支撑她动作, 苏长歌从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捂住自己的腹部,缓缓蹲了下去,庆成虎看着地上的苏长歌,恶狠狠的道:“你再拿这说事,你就别想再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苏长歌却哼哼的笑了起来,“你大可不必信我说的话,但你去打听下自然就知道你弟弟的消息了。” 第三十三章 挑战 庆成虎脸上神色不动半分,心中却有了一丝颤抖,看着苏长歌如此有底气的模样,既是担心自己的弟弟,又是厌恶苏长歌这副模样。 相比之下他喜欢之前挨打的苏长歌,终于,他还是叹了口气,终究是无法不在意自己的那个废材弟弟,“我弟弟怎么了?” 苏长歌嘴角一勾,看来这家伙已经上钩了,大局已定!春大黑刚才已经回应了自己,半年,足够战胜他。 自己的底牌,则是春大黑! “你的弟弟现在还在洛国,至于他的处境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在洛国哪里。” 庆成虎看着缓缓起身的苏长歌,眉头一皱,“那你想怎么样?” 此时周围聚集起来的吃瓜弟子越来越多,他可不愿意自己这般天骄给一个杂役的蝼蚁服软,但苏长歌用自己的弟弟拿捏着自己, 身影一个上前,逼近苏长歌,冷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苏长歌嘴角一勾,他也知道不能待太久,毕竟自己上来便是违规,回答道:“答应我的决战,在这半年里不能对我和宁师姐动手。我会把消息给你,但是……是我回到杂役区才会把消息带给你。” 庆成虎闻言,大笑起来,一拳就是对着苏长歌的面门轰去,在筑基期后期肉身的加持下,十个苏长歌都不够他打的, 苏长歌硬接一拳,仰面摔倒在地, “我答应你。走!” 庆成虎挥袖,阴冷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人,嘴脸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要不是他感受到天际中有几道隐晦的寒意,他可不会就这么放过苏长歌, 苏长歌终究还是将他弟弟在他心中的地位放的太高,至于苏长歌,嘴边洋溢起一丝笑容,不过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涌动着狠意, 至于拿他的弟弟说事,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罢了,因为春大黑在一开始就察觉到天际里的几道强横的能量,而那能量都是针对庆成虎而来,其中一道熟悉的灵气涌动,就是苏长歌的师姐小青,只不过可能是身份原因不好出手, 因此苏长歌才拿出这个借口,自然是不能暴露春大黑,不然这屠龙剑不知会引来多少贪念。 苏长歌抬起手抹去鼻间的鲜血,对着天际竖了个大拇指,而天际的灵气也在看到这一幕后,气息缓缓消散而去, 要不是他们今天暗中出手施压,今儿的事也不会这般顺利的解决,当然,要不是他们出手,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师门。 不过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弱,保不住自己,保不住想保护的人,当初的人族是否亦是如此? 春大黑坐在丹田里暗暗点头,苏长歌并没有沉浸在自己被助的喜悦当中,而是反思自己, 看着他不知不觉中,内心的道心一次又一次的加固,似乎恢复实力的日子也不远了,自己仿佛正在见证着天骄的崛起, 待他道心无缺,崛起定当势不可挡! 一双手出现在苏长歌的视野中,苏长歌扭动脖子瞅过去,只见宁星瑶脸色苍白,一手按在自己的丹田处, 苏长歌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功法正在自行的运转,如今他察觉到,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自己恢复起来往往异于常人,也不知道是圣体的缘故还是圣法的反馈。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托着宁星瑶的后腰,两人走进洞府。 这时周围的弟子们才缓缓散去,带着这爆炸性的消息,纷纷消散没有了一人。 很快,整个外门,包括杂役区都涌起了一个消息,整个外宗都沸腾了起来, 此时的徐涛和洛卿诚正在干着属于杂役区最底层的农活,他们本来能够前往外门,只是陪伴苏长歌这才没有去。 突然,一个弟子脸上带着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喊道:“徐大哥,洛少,你们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涛抬头看去,嘴边露出一丝笑容,扶住气喘吁吁的弟子,笑道:“怎么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满下来,满~下来。” 洛卿诚也是连连点头,绕到那弟子的身旁,“多听听徐大哥的话,难道你想当快男吗?” 说着用他那幽深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看着这弟子,这弟子一手推开洛卿诚,哈哈一笑,“洛卿诚你长的人模人样的,就是可惜长了张嘴。” “哎呀,别打岔,我跟你们说发生了什么。” 说着挺直了腰杆,甚至站在土堆上摆了个姿势,结果被一旁的徐涛一巴掌抽在脑门上,“你小子,别装,快说。” 两人好奇的看着这弟子,以往都是忙于工作,这杂役区说白了就是一切的粗活杂货全是他们干,就是为那些外门弟子服务的。 而身前的这名弟子由于长的不错嘴又甜,被选中轻松的位置还能打听到外门的消息,因此,洛卿诚还一直不服,他认为自己的嘴巴可比这弟子嘴甜…… 那弟子见逐渐不耐烦的徐涛,点点头回答道:“我们杂役区啊,有个弟子挑战庆成虎。” 洛卿诚闻言,恶狠狠的挥了挥手掌,“庆阳国那群杀千刀的,有人收拾他才棒。” 徐涛却鄙夷的瞥了眼沉浸在自己喜悦中的洛卿诚,对着那弟子问道:“怎么会这么冲动?这不是去送死的么?那可是挑战,在宗门内挑战虽然不会闹出人命,可废掉修为,可是常有的事。” 那弟子也是点点头,道:“是啊,他可是从古至今第一位啊,没权没势呆在杂役区,竟然主动找到那些天骄,说个不好听的话,不自量力了。” 徐涛也是点点头,“新人么?还是太年轻了。”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看向那弟子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天骄会答应我们杂役区弟子的挑战?那人叫什么?” 那弟子挠了挠脑袋,“好像是……好像是……哎呀我记不清他名字了,反正就是那个敲响青峰塔的那家伙。” 两人闻言一愣,洛卿诚更是一个闪身逮住那弟子的衣领,眼中露出急迫,“你说什么?!是姐夫么?” 那弟子被突然拥上来的洛卿诚吓了一跳,徐涛也是缓缓走上前来,松开了洛卿诚的手, 那弟子皱起眉头,看着脸色发红的洛卿诚,喊道:“你干什么?谁认识你姐夫?!” 徐涛却拍了拍那弟子,回头看了眼洛卿诚,冷静向那弟子问道:“那人是叫苏长歌吗?” 那弟子闻言,立即拍手笑道:“对对,就是他,唉,太冲动了呀,他......“ 说着说着,突然察觉气氛不对,抬头一看,只见两人正皱着眉头,互相对视着,洛卿诚抱着胸沉吟道:“是宁师姐干的么?“ 徐涛摇了摇头,回应道:“应该不会,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渊源。“ 一旁的弟子听着两人的对话,疑惑的问道:“你们......认识这位勇士?“ 洛卿诚和徐涛同时点头,洛卿诚又道:“可是......姐夫最后是跟着宁师姐走的。“ 一旁的弟子又插嘴道:“是宁星瑶师姐吗?她不可能对苏长歌不利的,她那么好看,心地又善良。“ 一边说着,眼中露出痴痴的神色,洛卿诚摇摇头,叹息一声:“完了,又疯了一个。“ 徐涛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身旁的洛卿诚,说道:“我突然觉得你这家伙的情商比他还是高点的。“ 洛卿诚此时没有心思理会这些,无比正经的看向外门入口的方向,起身就向目光所及跑去,一旁的徐涛一愣,看着跑掉的洛卿诚,疑惑的问道:“他干啥去啊?尿急?“ “也不知道苏小弟有没有受伤啊,虽然从洛卿诚那知道了他们互相之间的渊源,但以他对苏长歌的了解,依他的性格定是庆阳国出手在先,但这傻小子从来不知道忍,虽然这挑战的消息放出来了,庆成虎定然不会出手,这也是属于他们这种天骄的尊严。“ 自己如今又与爷爷闹翻,自然是不可能去找他,徐涛站在那,眉头皱起,“难道......还是得去见她么......“ 泥土的路边匆匆走过几名打水的弟子,只见两人在这烈阳下的灵草田之中,一人皱着眉头沉思,而另一个则嗤着牙傻笑着,不知道在意淫着什么,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洞府中的两人同时盘膝对立而坐,一金一绿的灵气在两人身上涌起,各自飞速的疗着伤。 ...... 而在外门的入口,洛卿诚的身影缓缓的出现,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将他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幽深的瞳孔照射的金黄,仿佛天生金瞳般,只见他的目光坚定的盯着前方的门口守卫的外门弟子, 而外门弟子正是刚前来换班的卢飞,两人的目光在在宽阔的走道中交织,卢飞身上不知为何被绷带所包裹,见到来者不善的洛卿诚依旧是底气十足,冷声喝道:“站住!杂役区的废物,滚蛋!“ 洛卿诚却闻而未闻,依旧向前走来,死死的盯着卢飞,淡淡的开口道:“我要过去。“ 两人的气势在这一瞬间便分出高下,若是不知晓,还以为洛卿诚是外门正规弟子,而这卢飞,更像他们那些外门弟子眼中的杂碎。 第三十四章 乱无章法的宗门 洞府中一道光芒闪过,苏长歌正坐在石凳上调息,前去洗漱打理的宁星瑶出现在身旁, 苏长歌睁眼看去,少女一袭素色白裙,宛如一束白兰花,纤腰间别着一道青色玉带,随着她轻步上前,向后舞动着仿佛一道天纱。 苏长歌愣了愣,凹凸有致的身姿与她那双如同孩童般纯真可人的眼眸不相匹配,宁星瑶嘴角含笑,向前走过去,越过了苏长歌,回眸一笑,一股温暖映上心头而胜于星华,即便没有刻意捯饬,也展现出摄人心魂的容颜,她嘴角含笑,轻声道:“你真的有把握嘛?” 苏长歌点点头,抛去心中的杂念,听着她话中的担忧,坚定的开口道:“我必须有把握。” 宁星瑶却摇了摇头,“你不应该挑战他的。” 苏长歌眼中露出坚定,“逃得过一时,逃得过一世么?我不会让你,你们为我承受伤害。” 宁星瑶眼神一颤,看着苏长歌如此意气风发信誓旦旦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那天际之上,潇洒的持剑少年, 不论她如何在内心对自己声明,可往往还是会将当年的苏长歌认为到如今的他身上,不管他们的气质容貌甚至是性格, 眼中略过一抹复杂,淡淡道:“走吧……” 苏长歌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眼神,但自己不可能接受她的这份情感,那是不健康的一种情绪,当然,宁星瑶也知道她的这点, 苏长歌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只觉她身后好似有着烟霞轻轻拢照着,泛着绿色淡雅的光芒,当真非尘世中人,不愧是仙体,如同仙女下凡, 轻叹一声,开口道:“等等……” 宁星瑶全身一怔,微微偏了偏头,没有回答苏长歌的话,右手一挥,苏长歌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那道破旧的土房中,而身边的宁星瑶已经没有了踪影, 此时洞府中,宁星瑶还抬着纤纤玉手,看着苏长歌消失的地方,轻叹一声,缓缓走向旁边的书柜,轻声道:“还是我太弱了……” 她伸手拿起一道竹轴,眼中露出的那一丝眷念马上变被坚定所掩盖,“让我们……一同去面对吧。” 这道竹轴异于其他,刚一打开便闪射而出一道金光照射在宁星瑶的脸颊上,光芒璀璨,整个洞府内在这一刻被耀眼的金色所覆盖, 宁星瑶在这金光照耀的那一刻,双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几分,整个人便倒在软榻上昏迷了过去, 金光却没有减弱丝毫,继续独自绽放,一只小虫支撑着有力的四肢,由于常年待在这苍玄宗内,一呼一吸之间吸收了诸多灵气,甚至它的足上生出了倒刺,口中甚至生出了利齿,虫身的软壳坚硬无比如同甲胄, 那小虫两只触角敏锐的扭动,正在墙壁的角落阴暗处爬行,突然绽放的金光将它黑色的虫身着成了金色, 下一刻,它却身影一僵,爬动的身躯猛地停下了动作, “嗤!” 一道轻微的物品烧灼的声音传出,刚才的小虫犹如没有出现过,唯有那小虫所在而地方飞腾起一缕青烟,证明着它之前的存在。 …… 苏长歌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眼神中露出一丝亏欠, 春大黑此时也是放开了丹田的禁锢,轻声道:“你有什么亏欠的……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就像你说的,你不是那个苏长歌,你只是自己。” 苏长歌摇了摇头,淡淡道:“如果是你,你能内心毫无波澜么?” 若要说起来,这道亏欠可能属于他的耿直与本心的善良吧……春大黑轻叹一声,“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这份本心吧……” 苏长歌站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却见一众弟子,穿着黄褐色的宗门统一服装,一个个脸上都是布满了汗水,在烈日的照耀下甚至反射出光芒, 站在农田中翻着土,或者除着草,苏长歌愣了愣神,这与世俗间的农务又有何异,突然他又是一愣,他没有在前方的众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灵气波动,唯有为首的一人,身上有些一丝丝的灵气,那还是维持灵根的那一丝薄弱的灵气,因此苏长歌也是一瞬间就能察觉到他的修为灵根,因为……太弱了…… 他缓缓走上前去,开口问道:“师兄,你们每天都是干这些活的么?” 那弟子回头看了眼苏长歌,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师弟你是刚来的吧?”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农田,“这一片地啊,又肥,后边又是紧连着瀑布,又不缺水。” 他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骄傲的说道:“我可是本地人,所以才搞的这块地呢。” 苏长歌闻言一愣,“本地人……?” 那男子点点头,傲然的说道:“你刚来,还不太了解。这宗门啊可不是全靠外界的新进弟子,还有自己的城市别有洞天呢,而修士加修士所生下的子嗣还不一定就是修士喽,我家都连续三代没出过修士喽。” 说着这汉子唏嘘的摇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啊,也不奢求那么多喽,在这宗门里,我们普通人寿命也能到个一百一二十岁呢,说来,谁不愿意长寿呢?” 苏长歌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那汉子见苏长歌如此模样,也不意外,拍拍苏长歌的肩膀笑道:“不相信吧,我太爷爷来的时候他也不信。” 苏长歌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谢谢师兄。” 说着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没想到苍玄宗也是有着普通人的,转而一想也是,怎么会只是招收外界的新进弟子呢,突然他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那从小就在这苍玄宗成长大的弟子如今又是何等逆天的成绩,就自己最近在此几天就感觉灵气是外界的三倍不止…… 而自己仅仅只是和外界众弟子的境界大差不差,只是由于自己功法强梗才占到便宜,他的眼中掠过一抹战意,看向外门的方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我要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 “苏小弟!” 突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苏长歌听着如此的称呼脸上露出笑容,他一听就知道是徐涛,回头看去,却见徐涛正向自己走来,脸上虽然挤出一抹笑容,但他看的出来那笑容的牵强, “徐大哥,怎么了?” 徐涛笑了笑,抬手抚平眉宇间的皱痕,“没事啊,没事。” 突然,他却感觉身旁的苏长歌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却见苏长歌皱着眉头,正看着自己,“怎么了?” 苏长歌眼中带着认真的神色,“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徐涛和洛卿诚竟然为了自己,放弃了外门的机会,这是让他都没想到的,才几天的泛泛之交,两人就为了自己付出如此代价,心中不禁感动, 在他心中,早已把两人当成了自己的兄弟,而两人亦是如此,在看台比武一事,三人就对互相产生了莫名的感情,他们后来都知道了,那是兄弟的感觉。 徐涛见苏长歌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知道如果不说苏长歌绝对不会罢休,他知道苏长歌的性格,“走吧。” 徐涛带着苏长歌三转两折,转入了一道小城中,找了一个小酒馆,两人坐在小桌边, 苏长歌看着徐涛一碗又一碗的饮入腹中,没有阻止,就看着他这般发泄着自己的忧愁,他看到了徐涛眼中的痛苦, 徐涛一手狠狠的砸下手中的酒碗,狠狠叹了声气,“染怡椿是我青梅竹马……” 苏长歌眼中一震,他一直知道染怡椿与徐涛有着关系,但没想到这一出,徐涛继续说道:“她和我是一个村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娶她……” “直到有一天,一群强盗冲进了我们村。他们抢走了我们的钱,杀掉了我们村的壮士,但并没有对我们这群孩童出手,甚至都放掉了我们,可是她……” 说着徐涛眼中露出红色的光芒,身体更是微微颤抖,“她就因为强盗是修士,跟着他跑了。” 徐涛狠狠的砸了砸桌子,“她可以觉得我配不上她,她可以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但是她为什么要跟着那强盗去行凶!!她那么善良……如果我实力再强点,爷爷就可以申请让苍玄宗的弟子来带我走,我也能带她一起离开了!!” “我……我后悔啊……我为什么不够强!” 说着说着,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子竟然眼角露出了一丝丝清泪,“我真踏马的是个懦夫!” 苏长歌眼神中露出不忍之色,伸手拍了拍徐涛的肩膀,“兄弟……不怪你,知道么?清醒一点!不论如何她都会离开,你知道么?” 徐涛狠狠的点点头,突然,一道大喊声从一旁传来,“兄弟们,外门入口我们的人快被打死了!” 徐涛正在悲痛之中,苏长歌只是匆匆瞥了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没想到堂堂这么大个宗门,竟然会乱到如此地步,真是把没有实力的人不当人啊! 突然,身旁的徐涛猛地站起身来,回头顺着人群跑去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缩,大喝道:“洛卿诚!” 第三十五章 殺斩,殺绝斩尽 两人跟着人群飞奔而去,徐涛脸上尽是慌乱,而苏长歌沉着脸看不出他的表情,眸子底却闪过思思暗芒,苏长歌大抵猜到洛卿诚去外门的原因。 全身猛地绽放出光芒,灵气加持下整个人速度爆增,眨眼就超越了那些普通弟子。 “我靠?那是什么?” “好像是我们杂役区的弟子。” “什么时候出了这等角色?!?” 苏长歌遥遥就望到那远方的灵气波动在那大门前放出一道道剧烈的威势,而那从天而降的正是降临在苦苦支撑的那道身影上,每一道光束的降落,便让那身影猛地一颤,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苏长歌见此顿时勃然大怒,怒火攻心,又是一咬牙速度更快,眼前的场景近在咫尺。 那道身影不是洛卿诚还能是谁,苏长歌看见他身上的血侵染了整件衣衫,一道道血痕像一朵朵彼岸花,妖艳切骇人。 洛卿诚眇眇忽忽微垂着双眸,依稀间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嘴边露出一抹笑容,口中喃喃道:“姐夫……你没事就好……” 说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终究是坚持不住向后坠去,而正是这一道松懈,那一抹灵气化作的尖矛趁虚而入,一矛猛地穿过洛卿诚的胸膛, “噗!” 灵气在穿过他的胸膛之际,迅速形成密密匝匝的光束顺着胸口的那道贯穿伤口四周蔓延开来,洛卿诚整个人摔在地上,一口口的鲜血从嘴边溢出,随着那灵气顺着他的血液循环,眨眼间就遍布全身。 洛卿诚双眼猛地瞪大,浑身微微颤抖了起来,苏长歌哪怕用了最快的速度,终究是这会才赶到洛卿诚身旁,苏长歌瞳孔剧烈颤抖着,洛卿诚挣扎着,将颤抖着的手抬起来,对着苏长歌的方向。 苏长歌浑身一震,他的目光停留在洛卿诚胸口的位置,只见一道道黑血涌出,灵气在那里笼罩着,闪动着光芒,而每当灵气闪烁一次,便有更多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 苏长歌一个上前,半跪着伸出手,紧紧的握住洛卿诚的手,眼眶在这一瞬间便通红了起来。 他看着洛卿诚鼻中,耳中,都是涌出鲜血,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圈,低头在洛卿诚耳边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卿诚,没事的。” 说着抬头对着人群大喝道:“快救人啊!” 人们脸上却露出了让他难以相信的表情,那是挣扎的神色,还有更多的则是麻木的表情,而那小众的寥寥几人也就打消了那救人帮忙的心思。 苏长歌猛地回头看向那出手的人,看来这些人的麻木挣扎,也定然是这人的压迫权利够大,才让他们不敢动手。 苏长歌定睛一看,却愣在了原地,身前的人,竟然是卢飞,那个杀千刀的卢飞,自己的一切就是这个卢飞所造成的,而如今三番五次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动手,苏长歌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生出如此大的杀意。 人群中一道身影跑出来,苏长歌偏头一眼,冷声道:“徐大哥,快带他去找宁星瑶。” 说罢,闭上了双眼,将眼中的眼泪生生含了回去,徐涛从身后带着恨意的瞪了卢飞一眼,连忙背着洛卿诚向杂役弟子临时帮助点跑去,这周是宁星瑶值班,因此当初也是叫的宁星瑶来治疗的苏长歌,不过其他人当初倒也帮助不了苏长歌。 徐涛轻轻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注意安全,弄死他。” 别人可能不知道苏长歌的实力,但他是知晓的,对付这区区卢飞,当年能肆意欺负他们的人在苏长歌面前如今却如同蝼蚁, 苏长歌没有回应,依旧仰着头,感受到身后的的声音缓缓远去,最终消失。 苏长歌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猛地睁开,在那双眸睁开的一瞬间,周围一道气流哗然甭开,带着众人的惊呼,汹涌的金色灵气从他周身盘旋而起。 对面的卢飞现在外门入口,是几个阶梯而所搭建的高地,前段时间在宗门中走着,突然被暴打了一顿,最可恨的是被蒙上了双眼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足足休养了几天才出门,自己的修为也只能发挥三成。 但如今看着明明只是练气期前期的苏长歌,却有种面对筑基期修士的强大威慑力,要知道他可是练气期后期的强者。 苏长歌眼底一抹杀意一闪而过,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刃上凝聚而出,而周围纷纷聚拢起了全身的灵气,苏长歌目光缓缓抬起,看向上方俯视着自己的卢飞,操控着如同自己四肢的灵气全然凝聚到自己剑气已经凝聚而出的右手上, 灵气充肆进剑气中,一道道锋锐的剑鸣声从苏长歌的手掌上传来,苏长歌最终的目光锁定卢飞,右手猛地垂于右侧。 卢飞瞳孔猛地颤抖,嘴唇在这一刻甚至打死了哆嗦,“剑,剑剑气!” 剑气,可是能越阶挑战的通天明悟才能凝聚出的奇力,多少修士梦寐以求都无法获得的东西,但此时他的眼里早已没有了嫉妒,随之出现的极致的忌惮, 苏长歌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出,“练气后期……杀之,足矣。” 下一刻,他的身躯在全身丹田高速的运转下,整个人如同利箭激射而出,所有的灵气被拖拽出颗粒,绽放出璀璨的沙砾般的光束,从苏长歌原来的位置随之一路向上飞腾而出,很是壮观,这是灵气高速运转外放而灵气的主人速度之快所拖拽出来的残影, 卢飞只觉着身前一道极致的锋锐径直飞速靠近着自己,在身前由远及近的不是一人,而是一剑, 苏长歌心中无他,排除一切杂念,在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意志,那就是……杀了卢飞,为洛卿诚那个单纯的傻小子报仇! 久违的杀意又一次在苏长歌内心迸发,春大黑正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这一刻脸色却猛地一变,只见在三十八道经脉那,又是一道小小的经脉在缓缓浮现。 “卧槽!阴魂不散!看来这是一旦有杀意萌生就会有灵气被吞噬的危机。” 而他却没有一丝办法,看着那经脉随着苏长歌的心绪越来越大,苏长歌却一步又一步的接近了卢飞,卢飞脸色猛地一变,一边凝聚灵气操控着包裹住自己的身前,大喝道:“苏长歌!你只是杂役区的蝼蚁,你知不知道你对外门弟子出手是大忌?!” 不过苏长歌不管他的言语,猛地砸在了卢飞身前包裹的灵气上,一道巨响在两人之间传来,周围的灰尘猛地飞起又一次被溢出的灵气轰成粉碎的粉尘落于地面。 卢飞此时苦不堪言,他发觉自己的灵气正在飞速运转,很快便有了力竭之势,而对面的苏长歌却带着冰冷的眼神,就这般直视着自己,盯得他心头发惴,连忙低下头,连忙喊道: “快住手,你这是下杀手!对你师兄痛下下手,这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行!!!” 苏长歌眼底充满杀意的红芒闪烁,嘴角微微张开,低声回应道:“你对洛卿诚下杀手之时,有不想着自己是师兄?!” “你毁我未来之时,你不想着自己是师兄?!” “你辱骂我们也蝼蚁时,你不想着自己是师兄?!” 苏长歌一句比一句声音更大,而他的手持剑气一步又一步的按了下去,气势径直攀升,卢飞的双手甚至开始微微颤抖,整道深厚的灵气防护在这一刻也是岌岌可危,他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焦急还是惧怕, “你!你你你,你就是个恶魔?!” 苏长歌嘴角一勾,阴冷一笑,一股邪意在他脸上浮现,“这个称呼……我喜欢!” 下一刻,他的灵气涌动,倾吐出白色的剑芒,“凡斩……?这一剑,名为殺斩!” 一手带着他汹涌的杀意猛地向卢飞斩去。 “住手!” 就在卢飞最后一道灵气蔓延起阵阵碎纹时,一道冷喝在苏长歌的耳边回荡,巨大的刺痛从耳膜边传来,苏长歌手中的灵气在这一刻一个颤抖,顿时消散。 卢飞眼中灵光一闪,听到那道声音时脸上露出狂喜,这道声音是针对苏长歌而来,因此他不受到任何影响,反而如此一次喘息的机会,让他如同抓住的救命的稻草。 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眸底涌出一股阴险的冷意,手中灵气凝聚成一柄长矛,径直对着苏长歌胸口插去。周围的人们发出惊呼,这一幕和洛卿诚被重创的场景近乎一模一样。 “噗!” 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两人之间迸发,光亮照亮了整个入口,白茫茫的色彩在这一刻宛如充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待恢复了视觉,却见苏长歌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反观卢飞,从他的脖颈一直蔓延到小腹的丹田,从上至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拖拽而下,而再往下,则是苏长歌的右手。 在他的右手上,还有着一丝光亮正在慢慢散去,却让所有人都不敢小瞧这一抹平凡的白光,这便是一招制胜的剑气,至于卢飞脸上还保留着狂喜和阴险的笑容,眼中却带着无尽的恐惧,手上的灵气长矛也是不攻自破。 苏长歌缓缓转身,对着虚无刚才阻止自己而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眼,眼中没有卑微,没有忌惮,有的只是无尽的战意。 他缓缓转身,口中喃喃道:“殺斩,殺绝,斩尽。” 而卢飞在苏长歌话音未落,整个人猛地跌落在地,已然气绝身亡。 第三十六章 兄弟情深,似血,似泪 终究那道云端中隐匿的人物没有出手,放任着苏长歌离开,苏长歌自然不信杂役区的弟子都聚拢在了此处,而外门会没有观望之人,恐怕也只是放纵着卢飞肆意伤人。 至于为何不动自己,凭着自己能够轻松斩杀卢飞的此能力,宗门又怎么会在乎那个弱者呢,苏长歌早已明察秋毫,宗门内只要你有能力不太过,根本不会在乎那些弟子的死活。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外门之人会来寻自己。 苏长歌不再思索这番,回头便追着徐涛洛卿诚的方向而去,只留下了逐渐冰凉下的卢飞,和那逐渐淌到了杂役区弟子脚前的鲜血,他们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往日高高在上的外门弟子,那才是苍玄宗正统弟子,对着自己指手画脚根本不当人的强者,在这一刻就这样被同为杂役区的师弟轻松斩杀,脸上纷纷动容,苏长歌途径他们身旁,便知道往后的杂役区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当务之急,是洛卿诚的安危。 掠过身边一道道绿油油的农田,越过条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穿过齐膝的小河,苍玄宗宛如一个小世界,在这群山之上所搭建的一个世外桃源,只不过这桃源给自己所带来的感觉却没有丝毫美好,更没有丝毫秩序,有的只是实力,是霸权。 平静的小河缓缓流淌,不知小河的源头在何处。河水清极了,清得一眼就可望到河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苏长歌无暇注意身边的美景,一脚踩向平静的小河里,顿时,激起了一层层涟漪,逐渐的扩大,扩大……水中的倒影也随着波纹破碎,一圈圈荡漾开来。 不过他没有注意这一点,更没有注意到随着他这一脚,给河底印下的那一道深刻的脚印,而河道的水流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苏长歌一路飞奔,不顾被飞泥所溅脏的衣衫,横冲直闯,绕着小道径直拼命的赶向外门弟子驻守杂役区的方向。 突然,前方一阵阵烈风袭来,在这股股奔腾汹涌的狂风中,极致的高温带着白茫茫的热流雾气在其中环绕,正迎面冲着自己袭来。 苏长歌眉头一紧,冷眼看着身前突然腾起的攻势,身形不得不停了下来,紧接着热浪后边便传出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生不灭老子,终于修成了。” 下一刻,一个衣着破旧不堪的杂役区衣衫的老者从前方的草丛中蹦了出来,脸上却充肆着笑容,狂喜之色溢于言表,看着苏长歌的一幕直接伸出手指,瞪着苏长歌哈哈一笑,“你踏马的看什么?土鳖,你踏马的在看什么?!” 苏长歌眉头皱起,不仅是老者让自己的前进停下,更是他那污秽的言语。 不顾看着,他身影一动向老者奔去,老者眼中浮现一抹喜色,“哈哈哈”三声大笑,“你踏马完了!我可是杂役老魔修苟,如今的我岂是你这种杂碎能够欺负的。” 说罢他全身绽放出白色最原始的灵气光芒,嘴边露出嘚瑟的笑容,苏长歌微微怔了怔,是说这家伙怎么如此嚣张,原来是刚刚踏入了练气期前期,只不过由于没有功法,只是最基础的运气方式,因此他的灵气属实微弱的可怜,自然探查不出自己的修为,更是在这杂役区的弟子里大多数还是无法修行之人。 一瞬间苏长歌便想清了来龙去脉,他得出的结论是,修傻了。 身影也不再停滞,一个闪身窜了出去,那修苟眼神一瞪,吹了吹唇便的胡须,“踏马的,小兔崽子不给老子打一顿就跑?!” 说罢身影紧跟了上去,逐渐他的脸上便惊疑不定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愤愤吐槽道:“这家伙,怎么跑这么快?!” 而在他心中的后半句没有说出来,那是这速度远远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速度,“不不不!他只是身体素质好,今天老子就逮着你打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修士!” 眼中又是露出快感,仿佛已经痛扁了苏长歌一顿,在前边奔驰的苏长歌眉头皱了皱,自己无冤无仇的这傻老头就要针对自己,怎么?自己太好欺负了?! 不过他也没心思多想,转眼那驻守的屋舍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纵身直接从五丈多高的山崖一跃而下,稳稳的站立在地面,身体甚至都没有一丁点晃动,一直背负着一千公斤的屠龙剑双腿全身的强度强到变态的地步,区区五丈,不足挂齿,更何况他还是修士。 不过他的身影稳于泰山,但是却吓得后方的修苟脚步一晃,差点从观望的山崖上摔下去,“卧槽!啥玩意?!” 这肉身强度,恐怕是练气中期或者后期的实力了吧,要知道苏长歌甚至没有运转功法!仅凭肉身啊! 想到此处,他的脸色猛地一变,“如果那小子刚才想扁我一顿岂不是轻轻松松,更何况那小子才多大?十几二十!这样的人才干掉自己宗门都不会说什么。” “不对不对,他怎么会到杂役区呢?这在外招的弟子里都算是卧龙凤雏级别的妖孽了。” “恐怕是……被罚!对,一定是被罚,过几天就回外门了。” 想到此处,眼神猛地一颤,这自己一定得去道歉,不然到时候自己是咋死都不知道,可是听说这种天才都记仇! 修苟苍老的脸颊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哎哟哟!”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向后边退了退,刚才他身体一吓差点直接掉了下去,这落下去自己这把老骨头不得直接粉碎性骨折! 又一次看了眼下边的苏长歌的背影,真是变态,就这么跳下去了。 他一边顺着一旁的楼梯向下一路小跑过去,嘴边又露出了笑容,“哈哈哈,这家伙现在是低谷,就是我抱大腿的时候,老子真他妈聪明!” 苏长歌一眼便看着徐涛脸上尽是担忧,焦急的看着身前木桌上的洛卿诚,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看向房间内,却不见宁星瑶的身影,反而出现的是一名老者。 老者脸上的皱纹全部皱在一起,汗水浸透了老者的衣衫,双手源源不断的释放出绿光笼罩在木桌上的卢飞身上。 徐涛见苏长歌的出现,明显一愣,露出一抹疑惑的眼神,苏长歌皱着眉看着还在木桌上微微颤抖的洛卿诚,虽然此时血止住了,颤抖却是更加的剧烈。 对着徐涛轻轻点点头,徐涛也知道此时不是询问卢飞的时候,低声回答道:“宁师姐不知道为何不在,是这位老者顶的位,也是名药师。” 苏长歌点点头,突然,木桌上的洛卿诚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口鲜血侧身喷在地上,而那名药师也是收回了双手,目光中露出惋惜的神色,轻叹道:“灵气所带来的伤害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他的经脉已经全部被破坏了。” 苏长歌眼神一颤,刚准备说话,木桌上的洛卿诚微微伸出手,对着苏长歌招了招,苏长歌对着徐涛看了眼,徐涛顿时会意跟上了老者,苏长歌则是向前一步,伸出双手握住洛卿诚的手。 洛卿诚看着苏长歌,摇了摇头,嘴巴长了长,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苏长歌不住埋下头去,他不忍心看着如此模样的洛卿诚,当初还是个健康帅气大小伙子,当初还是个有些光明未来的修士,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最关键的是,他是为了自己。 一滴滴清泪从眼角流出,他从洛卿诚无力的手中感受到那抹无助,之前对灵气的失而复得更让他清楚这一切失去后的痛苦,而洛卿诚身体本能微微的颤抖,那是残留的灵气还在破坏着这个孩子的经脉。 他万般无尽的愧疚如同决堤的江洪,仿佛要将他淹没,苏长歌的心此时秋叶般的凋落,失落与绞痛在内心不断的翻涌。 突然,洛卿诚的另一只手缓缓伸了过来,轻轻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苏长歌缓缓抬头看去,却见洛卿诚强睁着自己的双眼,脸上努力挤出一抹难言的笑容。 那笑很丑,由于全身的经脉被灵气破坏,那种撕裂般的痛觉加上久不停歇的烧灼感让他无时无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苏长歌的眼眶泛着红色,痛苦的看着洛卿诚,嘴唇微张,哽咽道:“对,对不起,卿诚,真的,真的对不起……” 洛卿诚闻言,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缓缓摇了摇头,便是不怪苏长歌,苏长歌却心痛万分,阵阵窒息感涌上心头,这笑容在这一刻,却是他见过最美的笑容,鼻头一酸,终于是忍不住的将头埋在自己双臂之中,两行清泪止也止不住,顺着他的脸颊两侧滑落,滴在了洛卿诚的手上, 徐涛缓缓走了过来,眼眶也是缓缓红了起来,愤怒的大声的叫了起来,“啊!————” “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玩我!!!” “为什么伤我兄弟!!!!!” 他的悲伤与苏长歌的不同,他愤怒,他要发泄,三人短短认识不久,但是都是真心待之,这可能就是兄弟的含义,不用多长的接触,不用太深的目的,就是要为了对方好,这可能才是兄弟真正的含义吧…… 洛卿诚躺在木桌上,眼角滑落一道鲜红的印记,似血似伤,又似泪…… 第三十七章 阻拦 清晨,初生的太阳宛如一颗红色的玉石,此时的初阳没有昔日那般不可直视的耀眼光芒,却好似一位拖下了帝袍的君王,露出了他那和煦的笑容,洒向了整个高耸的苍玄宗内。 而在众山脉之间,苍玄宗最外围的一道巍峨的山涯上亦然站着两道身影,正是苏长歌与徐涛。 苏长歌身着一白色长袍,随着山风鼓鼓响动,掀起一道道波痕,他将目光看向身前那一道道小小的农田,和那朦胧的外门入口,洛卿诚伤在身前的景象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任山间雾气将他轻轻的缠绕,钻进他的发丝之中,钻进他皱着的眉宇里,空气中好似也弥漫着那股淡淡的忧伤。 “真的要走?”徐涛一同眺望着那遥远的天际,轻声问道。 苏长歌屹立在山崖的顶峰,一脸的古井无波,目光看向通红的初阳,轻叹道:“我意已决……” 徐涛一言不发,周围只有灌木丛被山风鼓动响起的久久不息发出沙沙的响声,一切都是这般的空寂。 许久,他点了点头,轻笑道:“哈哈,怕什么,过段时间我找你聚。” 苏长歌嘴边也是露出一抹笑容,轻笑起来,笑着笑着嘴边却露出一丝苦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他要陪洛卿诚回洛国,他无法放任他不管,但是谁知道和徐涛还会不会再见呢……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会选择陪着洛卿诚,也算是一种,他的赎罪吧…… 苏长歌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柄小剑,与自己背上的屠龙剑如出一辙,只不过只有半根拇指长短,他缓缓转过身来,递给徐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露出一抹复杂,“兄弟,帮我给宁星瑶。” 徐涛看了眼苏长歌的表情,紧紧的抱了苏长歌一把,轻声道:“苏兄,不怪你,可能是她那天……”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制止了徐涛继续的言语,怎么这么巧,应该是自己的原因,让宁星瑶不愿意出手帮助自己,而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徐涛手上的剑微微绽放的光芒会告诉自己答案。 抬手轻轻拍了拍徐涛的肩膀,少年的声音恢复清朗,“徐大哥,将来我们顶峰相会。” “还有,君不负卿,你没有做错,随她去吧。” 苏长歌将手中的小剑放到徐涛手中,转身向山下走去,一抬头却见到一个意外之人,正是之前的余擎忠。 余擎忠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从他一脸古板的脸上显得很是突兀,他尴尬笑了笑。 苏长歌却推后,一个拱手行礼,直接开口问道:“余长老怎么了?” 余擎忠点点头,说道:“我之前对你多多少少有点不太好,还不要介怀哈!” 苏长歌闻言,呼的愣了半分,不过眼中立刻露出一抹光芒,笑道:“没事,没事。” 说着就准备径直从一旁走去,余擎忠见此,连忙伸出手拦住两人宽的通道,问道:“长歌啊,你要去哪啊?” 苏长歌顿时明白了一切,看来这是知道自己要离去了,外门之人急了,不过自己可不惯着他们,把自己等人的命运当场戏?呵呵! 苏长歌回头看了眼余擎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我要离开。” 余擎忠却摇了摇头,嘴边还挂着笑容,说道:“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苏长歌眼中的耐心尽然被冷意所掩盖,看着山下洛卿诚坐着的的车旁,正是那一个疯老头,一手拍开余擎忠的手就向山下飞腾而下。 而余擎忠一愣,脸色也是全然冷了下来,身影一闪出现在苏长歌的身前,“苏长歌!” 苏长歌却猛地一手将身后的屠龙剑拔了出来,全身的灵气在这一刻全然运转,带着挥洒满天的剑意,向余擎忠劈去, 冷喝道:“难办?!那就别办了!殺斩!” 余擎忠突然感受背后一股凉意猛地涌上背后,瞳孔猛地一缩,剑意,还是融入了自身杀意的一剑,这已经无限接近筑基期的实力了,终于知晓为何外门高层会指示自己前来将之带回去了。 下一刻他的右手猛地挥出,一道土黄色灵气包裹住他的双手,狠狠的劈向屠龙剑,竟然以肉身硬抗屠龙剑,而那灵气包裹的瞬间他的身体也是缓缓浮现出一抹同样的颜色,宛如石层。 春大黑及时在丹田中解惑,这是肉修。春大黑眼中露出精芒,哈哈笑道:“原来是个乌龟壳,空有防御罢了,你的肉身扛得住他的攻击,哈哈哈,劈死这王八,正好让你感悟凡斩真正的用法,你只是学会了其势罢了。” “嘿嘿,管他什么鸟肉修,弄死他!” 说着春大黑嘿嘿阴笑起来,声音极其猥琐。 苏长歌闻言,也是勾起嘴角,看着那底下的疯老头围着洛卿诚绕来绕去,对着余擎忠就是一剑劈出,余擎忠也是眼神一惊,“你敢?!” 不过苏长歌文耳不闻,一剑对着他便一剑而下,眼底猩红再次涌现,狠狠就是一剑挥洒而下。 “轰!————”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苏长歌的第三十八道经脉在这一刻也是逐渐变大,春大黑眼神紧张的看了眼苏长歌身体里极速变化的一切,厉声大喝道:“快,快停下!” 苏长歌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可不动用已经熟练万分的杀意,如何快速战胜身前的余擎忠,那可是筑基期强者。 剑意可以让他的灵气堪比练气期后期,而杀意在对手灵气不稳之下,再融入到他的灵气之中可以让他的灵气威力直指筑基期的灵气,与之只相差丝毫。 苏长歌不顾春大黑的叫嚷,回忆起之前那一道通天的一剑,突然脑海中啪踏一声响起,一道明悟的感觉再次浮现,突然苏长歌的眼神一动,自己一直在模仿那股意,但是自己要追求的确实杀意,这两者本就是相互冲突的,自己要修的是那道手法,想到此处,他的眸底一亮,回忆那一道惊鸿一剑,手中的屠龙剑也随着脑海中的记忆划动起来,更是随之频率微微颤抖。 这滑动轨迹和频率,则是关键! 之前的自己只有其形,其实根本不是精髓,随着他的不断通透,那双幽深的眸底也是越发的明亮。 山顶的徐涛神色一怔,本来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交谈,如今却直接大打出手,连忙向下跑来,而一下来便看到了山底的景象,顿时知道了苏长歌出手的原因,连忙对着山下大喝道:“喂?!老头,住手!” 下边的老头正是修苟,他倒没有动什么其他的心思,就是看着如此模样的洛卿诚正在木桌上昏睡着,好生好奇,当初自己根本苏长歌追下去本来想着交结一番就发现自己去的不是时候,而原因正是身前的洛卿诚。 不过一道轰鸣声从山顶传来,他本来就是寻苏长歌再次跟来,却直接看到苏长歌和那长老直接开大,别提这会有多震撼了,听到有人在呼喊, 疑惑的喃喃道:“老头,出手?” “出手干啥?” 修苟对着洛卿诚指了指,山崖上的徐涛却更加焦急,他根本看不清具体,朦胧的雾气影响着视野,只见那老头对着洛卿诚出手,不知道要干什么,又是怒吼道:“老头,你敢动试试?!” 修苟听着上边又有人在叫喊,这次更加疑惑了,“老头,你搞懂试试?” 抬手挠了挠头,疑惑的自言自语道:“我搞懂了试啥???” 苏长歌终于浑身一震,目光紧紧的看向手中的长剑,看向身前逐渐清晰的视野。 只见余擎忠正灰头土脸,目光中带着怒火的看着苏长歌,他是真没想到苏长歌会下手这么狠,自己都没做好准备,同时也是骇然苏长歌的攻势,狠辣,锋芒毕露。 突然,他刚抬起的目光便看到了苏长歌眼底的那一抹精芒,下一刻,苏长歌一手划起长剑,对着他的身前一个大挽一个小转,一道剑鸣在他手中的长剑中传来,紧接着他便看到苏长歌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有着那股特殊的频率。 一道道躁动的灵气在他周围疯狂涌动了起来,他的瞳孔猛地颤抖了起来,“这是……这是,快住手!!!” 不过苏长歌眼底没有一点动摇,余光扫到了山下的模样,冷芒更是遍布瞳孔,满脸杀意,一字一顿的道:“敢动他,你们都得死!” 余擎忠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意,双手狠狠向地上一拍,一道道泥土飞腾而起,大喝道:“黄沙土盾!” 一道道灵气以各自不同复杂的方向流转,带动着地上的沙土快速结成一块块厚实的石层,上边还呈现一道道黄色灵气,这便是独属于筑基期武技。余擎忠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苏长歌,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苏长歌却没时间跟他嘴炮,不管如何,这王八挡在自己面前,就是自己的敌人,不过也不怪余擎忠,他背着身子哪里知道下边发生的事。 苏长歌举起手中长剑,凡斩的威能正在快速凝聚,周围的灵气直接凝聚至剑上,他身体里一道道金色灵气和红色杀意在这一刻飞腾而出,操控着天际的灵气聚拢起来,随着凡斩的频率继续震动凝聚更多的灵气,威势也是逐步增加, 突然,自己的灵气和杀意融合了起来,苏长歌脸色猛地一变,内视一眼经脉,三十八道经脉在这一刻又将要贯通。他眼神一狠,“够了!” 他知道再拖下去又要酿成大错,喝道:“凡斩,殺斩!” 余擎忠脸色猛地一变,沉稳如他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大喝道:“我靠!大长老,救我!!!” 第三十八章 未来 “呛!” 一道锋锐的声音从屠龙剑上传出,刺耳的声音钻入苏长歌的耳膜,他的脸上猛地一变,他看到了余擎忠脸上露出的一抹笑容。 下一瞬,一道石拳猛地朝着苏长歌的面门轰来,速度之快,哪里还是之前被动挨打的那个呆头王八。 苏长歌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仰去,不过他的眼眸中一道凌厉闪过。 随着整个人后坠,右脚猛地踩向地面,止住了自己的身影,脸上依旧露出狠色,看向余擎忠,冷声道:“再来接我一剑!” 苏长歌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败这余擎忠,自己能将之历练,可是那是筑基期,能将自己耗死。 能当上苍玄宗长老的一定不是凡人,自己还不信春大黑那家伙的鬼话,自己干掉的卢飞恐怕仅仅是外门的弱鸡。 如果整个外门如此弱小,那苍玄宗恐怕也是离落寞不远了,一个势力,不仅仅需要强者的坐镇,新鲜血液永远才是跟续换代的至强之道。 下一刻,一手朝着身前的余擎忠一剑劈下,余擎忠嘴边一勾,“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你不可能战胜我的!” 说着一拳头对着苏长歌轰来,饶是如此苏长歌眸底却闪过一丝狠意,迎着那余擎忠的拳头就接了上去。 拳头及近砸在苏长歌的身上,拳头上的力量明显一缩。 苏长歌嘴边勾起一丝弧度,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如果身为筑基期的余擎忠的一拳根本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力量,一拳狠狠的落在自己身上肯定不会这么轻松的接下。 下一刻,他一脚轻点在地上,灵气在这一刻全部收缩回体内,全部灌入腿部。 顿时整个人随着他的一脚,整个人随着灵气推动的方向,以脚尖落地的那个定点画了个圈,径直绕过了余擎忠。 “嗯?!” 余擎忠没想到苏长歌的目地竟然是绕过自己,明显一愣,看着苏长歌借力的那一点而轻盈离开的脚印,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苏长歌越过他径直冲了下去,眼中杀意再次浮现,临近下山时整个人纵身一跃,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劈向下方的修苟。 修苟还好奇的看着洛卿诚,突然听闻身后传来阵阵呼啸声,一回头便看到了苏长歌临近自己的身影,以至于看到苏长歌满脸的杀意,浑身一颤,整个人撒丫子就跑。 苏长歌一剑落空,劈的地面一道巨痕滑落远方,一直延误了四五米。 修苟一转眼就到了十米开外,匆匆回头却吓得哑然失色,瞳孔巨阵的瞥了眼地上的裂纹,惊呼道:“我她妈的,不就是吓唬了你一次么?就这么要我的命!!!” 如果这一剑挨到了自己身上,那自己不得跟这地面一样直接裂缝! 修苟想到此处,正在奔腾的身影又是一颤,“我裂开了啊~!!” 苏长歌一剑落空,看着修苟离去的背影,却没有追去,只是满脸杀意的死死瞅着修苟的背影。 修苟正在飞奔,突然听闻身后没有了动静,小心翼翼的回头瞄了一眼,“没追来,还好……” 不过看着苏长歌那带着杀意的双眼,整个人又是忍不住一个冷颤,小声嘀咕道:“这小子跟她妈的狗一样,这么记仇。” 不过他的举止却没有他口中这般有底气,微微躬身转头淡定的离去,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的发型没有乱吧?我的步伐没有乱吧?我的……算了,快跑!” 走了几步,身影已经进入隐隐绰绰的树林中,整个人一晃转眼便不见身影。 苏长歌这才收回目光,要不是怕这余擎忠搞鬼,自己定得上去给他来两刀。 余擎忠此时却摆着自己的姿势,依旧背对着身影,潇洒的笑了笑,“呵呵,苏小子,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点本事,但是离开了宗门你可啥也不是了。” 徐涛双手抱胸,疑惑的看着傻不愣机的余擎忠,撇了撇嘴道:“余长老,你跟谁说话呢?” 余擎忠斜了他一眼,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说呢蠢货?!” 徐涛见此不屑的摇了摇头,就这么斜眼看着余擎忠。 余擎忠一愣,瞅着徐涛如此表情,忍不住开口嚷道:“你小子,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在装什么?你是弟子!我是长老!晓得不?给我放尊重点。” 一边说着,回头看向身后,“还有你……” 余擎忠却愣在了原地,哪里还有苏长歌的身影,甚至山底下连同着洛卿诚的木桌都消失无影。 徐涛忍不住一笑,走到余擎忠的身旁,脸上亦然一样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你说呢?嗯哼?” 余擎忠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用他那双吐着阴沉之色的眸子狠狠剥了徐涛一眼,不过如此模样在他那张古板的脸上显得戏剧性十足,他开口怒斥道: “说!他们啥时候走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徐涛斜了眼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幽幽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余长老是这个样子的……看来话不多是有原因的……” 余擎忠愣了愣,足足有三息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奇异,安静的出奇。 他才一手拍向自己的膝盖,大吼道:“你小子敢内涵我?!!” 徐涛脸上一变,急忙率先跑了下去,余擎忠脸色一黑,刚准备追上去,一道光芒出现在他的身前。 “砰!” “哎呦?!”余擎忠整个人被凭空出现的光幕撞的一个反弹坐到了地上,刚准备抬头斥喝。 一抬头脸色猛地一颤,浑身一震,脸上迅速收回刚才那副嚣张的姿态,连忙起身行礼道:“见过盛宗主。” 只见在光幕前方站着一位老者,他正透过朦胧厚重的云层,看着远方渐行渐远的苏长歌,余擎忠看不到,但是身为外门宗主的他却有这个能力。 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精芒,背对着余擎忠没有说话。 余擎忠脸色却越来越糟糕,自己得到的指令是前来带苏长歌进入外门,如今却搞砸了。身前的老者别看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越是这种看着普通之人,实力越是变态。 他没有见过全力出手的盛宗主,但他曾经见到盛宗主徒手切入半个山脉,那是能一道眼神镇杀自己的存在,也是苍玄宗的一代传奇。 盛宗主收回目光,看了眼冲着底下跑开的徐涛,开口道:“小余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酒后不办事,办事不喝酒。” “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坏习惯呢?!” 余擎忠脸色顿时一缓,外门一直有这样一道遵旨,盛宗主骂你没关系,就怕不说话的盛宗主。 他连忙躬身行礼,点头如捣蒜,开口恭声道:“明白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盛宗主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这话跟我都说了多少次了?” 说着转过身来,老者的眼中却宛如带着万丈光芒,一点也属于暮年老人,璀璨的光芒甚至让余擎忠接不下眼中饱含的含义,使得他连忙低下了头。 盛宗主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叹了口气,惋惜道:“想想当年的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你如今呢?学会释怀吧……我希望还能看到原来的你。” 余擎忠听着老者带着惋惜的话语,不由的走心,眼底隐藏之处闪过悲痛,轻声道:“对不起……盛宗主,对不起……” 老者却摆了摆手,解释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更是对不起你忘不掉的那个人,你如今这样……她真的愿意么?” 老人的话语不快,声音也不大,却很有着穿透力,句句直指余擎忠的内心。 盛宗主轻轻走上前,一道卷轴从他手中凭空出现,递给余擎忠的手中,“出去走走吧,跟着苏长歌,如果有需要,保护好他。” “当你解决不了之时,打开卷轴可以救你们一命。” 余擎忠一愣,眼神震撼的看着手中的卷轴,抬头看着身前的老者,盛宗主点点头,开口道:“上边安排下来的。” 余擎忠神色一怔,低头看着手中那副精致的卷轴,上边的龙纹凤图,栩栩如生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绽放着光芒,而这卷轴最让他震撼之处,是那一个“莫”字,这是那位的亲笔字,那想来这卷轴也是那位亲手制作的吧! 回过神来的他狠狠点头,对着盛宗主开口道:“明白了,我一定完成好。” 盛宗主满意的点点头,轻笑道:“大事上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他,他,可能是关键!” 余擎忠眼中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之充满激动之意,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开口道:“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是……” 盛宗主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减,“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余擎忠忍不住哈哈一笑,一道长啸响彻整个山脉,狂喜的他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对盛宗主躬身道:“哈,哈哈,太激动了。” 盛宗主却轻笑着,摆了摆手,“去吧,赶紧跟上。” 余擎忠狠狠点点头,立即跟了上去。 山下的徐涛却沉着脸,自己两个兄弟的离开让他很是痛心,听着山上传来一道长啸,忍不住吐槽道:“疯了,大疯子,都是神经!” 下一刻他便看着如若癫狂余擎忠窜了下去,甚至还双手挥舞着向前,脸上终于绷不住呆呆的看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 “???” “沙毕?” 第三十九章 抢夺 岁月的齿轮缓缓旋转,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过去,苏长歌依旧是一袭白衣,不过长途的跋涉脸上遍布了风尘之意,洛卿诚如今的身体越来越差,直至这个月一天只会清醒数小时,其他时候都是昏睡。 这日,当他们途径最后一道边疆的小村,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洛国王朝,苏长歌的内心颇为复杂,手中紧紧的握着洛卿然给予自己的发簪。 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如何情感,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他去询问,三个月他思考了许多,这真的是两人之间的情愫么?这又是真的么? 为何万年前洛卿然就出现过,那身旁的洛卿诚又是扮演着什么身份? 无数的谜团随着他一步步的接近,如同山海压在他的身上,试图将他淹没。 苏长歌推着小推车,看了眼还在昏睡中的洛卿然,这次回去,也算是可以理清些渊源吧,自己也会不再那么迷茫。 现在的他终究还是不清楚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知道万年前的事么?自己真没有多大兴趣。 苏长歌轻叹口气,这时才注意到小路旁矍铄的村中老人正互相攀谈着,不时看眼自己。 苏长歌不动声色,继续走下去,突然一道红光却从前方的地面上缓缓腾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苏长歌脸色一变,身上的灵气随时准备腾起,却不敢断然运转功法,只因他体内的三十八道杀意经脉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极限。 他匆匆回头,发觉周围老人的身影断然消失,甚至身前的小木车带着车上的洛卿诚一同消散,周围只有这朦胧腾起的阵阵霞光。 “谁?出来!” 苏长歌冷声大喝,虽然霞光照耀在身上有股暖意,心境甚至都平和起来,不过他却不敢因此而放松丝毫。 因为他在这一刻与春大黑的联系仿佛断了开。 一直跟在后边的余擎忠脸色猛地一变,前方的苏长歌就在自己一个眨眼便失去了踪影,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确确实实见不着苏长歌的身影,身形一动就赶至洛卿诚的小车旁。 他冷眼环顾四周,脸色愈来愈沉,“苏长歌,你在哪?”一边焦急的呼喊着名字,一手从怀中抽出一把卷轴,正是盛宗主给的那副保命卷轴,他担心苏长歌失踪太久遇到危险。 苏长歌此时环顾着四周,突然从四周浮现几个老人的身影,正是之前道路旁的几名老人。 此时他们脸上的慈祥神色尽然消失,目光中随之取代的贪婪的欲望,看向苏长歌的眼神如同欣赏着一盘秀色可餐的美味佳肴。 为首的老者脸上露出笑容,径直走向苏长歌,露出了残缺的牙齿,笑起来道:“小伙子,放轻松,让我们借你身体一用。” 苏长歌脸上却浮现冷色,看着四周不善的几人,身上还是浮现起灵气,冷声开口道:“别过来!” 老者们互相对视一眼,纷纷邪笑起来,下一刻一齐化作几道黑色的光芒扑向苏长歌。 还不及苏长歌有所反应,几道光芒再刹那间便涌入苏长歌头部的脑海中,这正是他灵识所在地,灵海。 苏长歌在这一刻骇然色变,灵识对于修士来说是最脆弱的部分,而如今看这几道身影就是冲着自己的灵识所去,恐怕就是夺舍! 在他与春大黑日常闲聊时了解到,往往有些至强强者能够做到灵识出体的境界,更在肉身破碎后凝聚起灵识,寻人夺舍。 夺舍,一人的肉身为舍,夺即是夺取他人的肉身,将自己的灵识霸占他人的识海,压制甚至直接抹去他人的存在,将自己的灵识与肉身磨合,达到如同本源肉身的一步。 而有些生性恶劣之人,更是害怕自己灵识破碎直接将他人肉身先属霸占,再言其他。 而自己如今恐怕就是面临着夺舍。 足足八道身影转瞬即近,不顾着苏长歌大变的脸色,续而发出了猥琐的笑声,怎么听怎么变态,似乎在享受苏长歌的慌乱。 苏长歌确实在这一刻慌了,这是属于自己生命的捍卫,如今自己的安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不得不慌乱了起来。 他可不知道如今该如何是好,那几道如影随形的诡秘身形如愿以偿的顺着苏长歌的眼眸,鼻子,耳朵,嘴巴钻入其中,刹那间便霸占了苏长歌整个人的识海。 苏长歌却做不了半点行动,眼睁睁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八道黑影,整个人更是在这一刻全身发软,双腿如灌了水般支撑不住,哗然摔倒在地。 苏长歌只觉得精神恍惚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的灵魂甚至都快要被抽离出去一般,阵阵如针刺骨剧痛在脑海中荡漾,令得他忍不住惨叫起来。 这是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甚至还有阵阵邪笑声围绕着自己的脑海响着,叫着,嘲讽着…… “嘿嘿嘿嘿嘿,灵识被拉扯的感觉爽不爽呀?” “桀桀桀,我们当初受到的都要他尝尝。” “多少年了没有这么一个小鲜肉丸子出现了,嘶流,可以出去爽一把了!” “哈哈哈哈哈憋疯了!!!我要杀杀杀!我已经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苏长歌此时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眼神迷离喉咙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却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就在他的意识模糊之际,一道蓝色光芒在他的识海最底部缓缓绽放色彩。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去,苏长歌本来飘浮的灵识也在这一刻被拽了回来,蓝色的光芒托着苏长歌,沉寂于脑海中央。 八道黑影愣了一愣,下一刻一齐拥上蓝色光芒,纷纷愤然道:“什么鬼东西?!装神弄鬼!” “谁让你出来的?” “这小子还有点东西的。” “管他丫的,抡他!” 黑影纷纷吐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瞬间聚拢在一起轰向包裹住苏长歌身外的蓝色光芒。 苏长歌目光缓缓睁开,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团黑影袭向自己,他眼中的懵色也在瞬间消失清醒过来,脸色却又是一变。 刚才只感觉一道光芒照耀在自己的身上,下一刻自己便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瞬间恢复,自己也是重新回到了脑海的中央。 此时却又要自己面对对面八个不人不鬼的玩意的攻击,顿时汗颜这一下子碰到自己又不知道是个啥么子个情况。 不过他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顿时那道黑影便越来越大临近了苏长歌的脸颊。 “砰!” 随着一声低沉的碰撞声响起,黑影并没有如那八人的想法如愿以偿的给苏长歌致命的一击,而是直接被苏长歌身在一道朦胧的塔状蓝色虚影所格挡,直接镇散了那一抹黑影,此时正稳如泰山的笼罩着苏长歌,一抹黑气正缓缓散开,腾起,最终在那八人骇然的眼神中消失不见。 苏长歌也是怔然的看着身外的这道轮廓,似塔,似剑,好生怪异,有着那股塔状镇压的厚重设计与气势,又不乏剑道的锋锐。 但不管如何,自己如今应该是安全了! 下一刻,塔影却直接动了起来,离开了苏长歌悬浮至空中,苏长歌被它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差点破口大骂,自己刚松下的心在这一刻又提了起来。 “别,别跑啊!快回来保护我。” 苏长歌挠了挠脑袋,只好对着塔恭敬的说道。 见这虚影便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想必灵识也不会太差,恐怕也是有灵智的吧……就算是灵智没有灵性应该也有,不然也就不会出手帮助自己了。 虚影却没有定点动静,不动如山的就沉寂在上空,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一个死物般呆在那里,与之前在脑海最底部苏长歌都探查不到的地方,低调至极致。 不过对面的八人渠不敢动手,眼神带着惧意而看了眼这蓝色的塔,纷纷对视一眼都从他们互相之间的眼底中看出来了忌惮与惧意。 他们刚才几人凝聚出来的精华攻击足矣灭掉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却被那普普通通的一个小破塔,闪了两下光就将攻势化解。 眼神中带着不舍看了眼苏长歌,却不敢再在识海中过多的停留,便纷纷转身准备离去。 苏长歌紧张看着他们八人,如今见此更是脸上露出喜色,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幸好有你啊!” 苏长歌话音刚落,这塔好像听懂了苏长歌所说的话一般,一道光芒瞬间闪射而出,一下子笼罩在了他们九人身上。 那明明即将就能离开苏长歌体内的八道身影在这一刻发现根本出不去了。 一个塔的操作,让九个人都懵掉了。 八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之间看到了疑惑,而更不用说苏长歌了,他现在都无语了,整合着这塔到底是哪边的??? 突然远方传来呵斥声,抬头看去脸都吓得血色褪去神色苍白,“别,等下,救命!” 见着八人一同冲向自己,苏长歌撒丫子就跑,这塔是让他一打八啊??? 第四十章 长歌行 苏长歌转身便操纵着自己的灵识缓慢冲着那八道身影相反方向划去,只是脸上即刻映上愤愤之色,对面那如果全是跑,那自己这是叫做爬! 速度太慢了,哪怕他已经用尽全身气力,额头上都流出汗水,那速度却依旧如鹅行鸭步,转眼便被那几道黑影追上。 苏长歌骇然的看着身旁将自己围起来的黑影,脸上甚至表情扭曲,愤然的瞅向上空的巨塔。 几道黑影相视嘿嘿一笑,如今模样巨塔都没有继续出手,应该是不顾身前苏长歌的死活了。 在极大的贪婪下他们根本没心思思考其他,如今苏长歌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待宰的羊羔,嗷嗷叫着挥舞着自己的利爪,露出了口中森然的寒齿,哪里还是之前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转眼攀上了苏长歌的身上,纷纷动手。 突然,巨塔微微一道颤动,下一刻,这些黑影浑身一颤,一股无力感在他们每个人身体中攀升,攻击在苏长歌身上的威力明显减弱了许多。 如此现象再次让他们一愣,苏长歌的额头上却慢慢爬起道道黑纹,终究是忍不住怒斥道:“喂?要杀要剐直接点,不要玩了!” 灵识上的伤痛远远比肉身更加痛苦,这是刻在身体最深处的痛感,自己的意识不断颤曵,全身都痛了起来。 巨塔却不理会他,任由这八人不断的吞噬苏长歌。 苏长歌不停的呲牙咧嘴,却没有任何作用,眼见着自己的灵识上已经通体出现大大小小不堪的伤口,整个人在不断的颤抖。 难道……我就要赃身于此了……? 不断的疼痛一直刺激着他,让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间不断转换。 突然苏长歌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了一道翩翩身影,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的衣着,只有那一道轮廓,却能体现出女性绝然的美感。 苏长歌只见得那道身影右手一挥,一道流光由远及近直指自己眉心深处。 下一刻,大断的记忆涌入脑海当中,让意识逐渐模糊的他猛然清醒,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灌全身。 当脑海中记忆全部全部接收,那道朦胧的身影也消散而去,在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灵气也是一扫而空,不过续而出现在他眼前的几行大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长歌行”几个大楷的字缓缓浮现在眼前,紧接着,一道女声缓缓响起。 苏长歌浑身一震,这不就是之前在耳边呼唤自己的声音么?苏长歌看向眼前的女子身影,想必这就是声音的主人了,只是之前的身影就是从自己的识海中传出的罢,这样自己寻不到声音的源头也是正常的了。 识海有着很广很广的区域,这也是灵根所表现的形式,越广的初始识海代表着未来的成就,也代表着越高的灵根。 有的人的灵根只有泛泛巴掌之大小,而有的人的灵根,如一弯湖水。至于苏长歌,大海来形容其都不为过,一眼都望不到边际。 身影的出现同样吸引了八道黑影的目光,正揣摩不定之际,只见金色女影对着自己开口道:“修仙之始即是筑基。” “筑基者,筑汝凡基为实,逐渐积累之,为之而受益增幅;” 八道黑影明显愣了愣,还以为是一个出来给这家伙救场的,结果没想到只是一道投影,而巨塔在这一刻仿佛也在听这模糊不清的身影说教,送开了他们的禁锢。 当即狂喜,纷纷出手轰向苏长歌,就在这光芒由远及近即将打到苏长歌之际,一直没有大作为的巨塔又是一道光芒激射而出,狠狠的砸在八道身影之上。 “啊!!!” 随着惨无人道的八道叫声同时响起,他们操控的攻击黑芒也随之消散,流光一闪之间,八道身影被光芒带着回到了巨塔内。 整个识海瞬间安静了,苏长歌听着女子还在继续说着话,便也了然,知晓是个投影罢了。 只是这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在自己的识海,还有这巨塔,都是他们布置的手段么? 见得这巨塔次次出手,将自己的危机化平,更是有这女子给自己论道,想来莫非是帮助自己的? 那洛卿然和外婆她们又是谁?还有……洛卿诚又扮演着什么身份? “待汝有了一定基础,修炼汝之阳神,即是修行之根本,亦是安神定息之所。” “持有筑基者,即可开始修行阳神,亦是汝之魂魄。” “而长歌之行法,即是世间乃大神通,非本门脉之人与之无缘,本门其功法,可在练气筑基之时便可始于修行,先于其他同辈修士。” 苏长歌被女子的话所吸引,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疑惑的喃喃道:“练气期就能修行灵识?相必她说的阳神即是灵识吧……但是春大黑不是说筑基期以上的金丹,金丹之上的练神境界才开始练阳神么?” 女子继续说道:“筑基极其之下乃是一切修行的基础,基础越好,层次越高。” “而汝之魂魄越强,即可将汝的筑基期间基础强度越强,魂魄越之细腻,越能察之筑基之时漏过了破绽。” “长歌行主修魂魄,却可辅之功法,更可承载数道功法之!”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数道功法?!一修士一生只可修行一门功法,而如果弃去之前的功法,那么修为也会崩之于溃。” “那如今如果能够修行数道功法,那自己未来的成就……” 苏长歌猛地一拍双手,那自己未来的成就自己根本无法想象。 连忙继续听女子徐徐道来,“修行方法很是困难,若修之,必须成功。若是失败,这辈子便与修行无缘。” “汝,可想好?” 苏长歌听闻此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这一波……赌的太大了。可是如果不修行,以屠龙圣法自己恐怕很难成为至强。 当年的自己能够创立屠龙圣法都无法存活下去,自己如果不找其他之法,那自己迟早也会被自己以前立的敌扼杀在成长之中。 圣法可不是自己有,他人也有。 圣体亦不是独属,他人亦有之。 更何况,还有些其他的圣体,仙体,等等自己所不知晓的。 自己可没有听闻自己当年修行过多门功法,如此强大逆天的能力要是拥有,春大黑以及宁星瑶定然知道。 想来便是没有这道能力了。 想到此处,苏长歌眼神一狠,管他丫的,修!不修!就别想活下去! 看向那道光影,狠狠的点点头,仿佛表达着他的决心,冷声道:“我愿意!” 人影投影没有动静,巨塔却一道蓝色光芒照耀在投影之上,下一刻那道人影缓缓点点头,继续开口道:“修行之法极其苛刻,青龙,白虎,圣凤,玄武,需要其四神兽血脉达到三层之上的鲜血配合修行,进行入门之修法,而其后的修行条件,后续告诉汝之。” “先寻得其配方,再回来吧,当汝极其配方之时,进入识海,寻长歌圣塔即可。” 一道璀璨的光芒在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自己便出现在了原来自己所在的那一道小路上,身上亦是洛卿诚,只是如今的前方还多了个余擎忠。 别看刚才发生了诸多事件,但在外界却只发生了数息,至于缘由,正是那八个老怪害怕出事,便布置数年构成一道小空间来抑制外界之人救其被带走之人。 而这空间内,正是十比现实一的时间而度过,不过这一切注定与他们无缘了,他们此时还在巨塔中承受着万般痛苦的烧灼,上一秒刚被蓝光照耀恢复,下一秒便又被烧个半死,阵阵惨叫声在巨塔内不断的环绕着。 苏长歌此时看了眼安全的洛卿诚,便托起木车向前方推去,直接略过了一旁的余擎忠。 余擎忠脸上刚露出的喜色在这一刻凝固,本来都准备撕开卷轴寻求帮助,苏长歌却又重新就现在了自己身旁,松了口气的他脸上顿时露出笑容,结果直接被忽略了! 自己跟着这几个月,千辛万苦,酒也没喝,肉也没吃就怕眼前的这家伙出点事,结果没想到他不仅不意外自己的出现,甚至直接忽略我!!! 余擎忠一声大喝,愤然道:“苏长歌,你太过分了!” 苏长歌正思索着,突然身后一道狂躁的怒吼传来,带着穿透力刺激着他的耳膜。 被吓得一惊的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唉唉唉,别叫了别叫了。” 同样身体里也是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想来就是春大黑了。 一内一外,苏长歌直接被爽翻天了。 “停,停停停停停停!” “各位大哥,我的错,别叫了。” 两人声音却不见降低,反而愤然的声音不断的折磨着他的耳朵。 “你知道你的忽略对我的伤害么!!” “你考虑过我的想法么?” “我的心,太痛了啊?!” “你不爱我了!呜呜呜!” 听着两人越来越离谱的言语,就跟唱着双簧一样,就应该让这两家伙见一面啊!! “够了!住口!!!” 第四十一章 聚材 伴随着苏长歌的一声斥喝,两人的声音才缓缓安静下来。 苏长歌忍不住白了余擎忠一眼,淡然道:“我早就知道你在附近。” “嗯?你怎知道?” 苏长歌斜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如何知道的?当然是春大黑察觉到的了。 春大黑原来的实力堪比师父莫言,虽然也不知道莫言是啥境界,但是能飞行于天际,想来也不会太弱。 只是现在没有了实力,但是探查能力等等都是佼佼者。 余擎忠叫自己走去的苏长歌,眉头皱了皱,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 “等等!” 苏长歌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一直喜欢缠着自己?春大黑适时开口道:“他是不是喜欢你?” 苏长歌脸色一黑,“滚!” 余擎忠眼神一瞪,怒视转过身来的苏长歌,“你骂我?!” 苏长歌一愣,刚才一不小心口误说出来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没说你没说你。” 余擎忠脸色更加难看,冷声道:“你还把我当傻子?这就我们三个人。一个还残疾了,你不是说我你在说谁?” 突然,身前一道金光一闪而过,下一刻春大黑直接出现在他们两面前,趾高气扬的立于半空俯视余擎忠,呵呵一笑,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子,回答道:“他说你,你又想怎么?” “小子,我看你很不爽。” 余擎忠被突然冒出春大黑的灵体吓了一跳,右手紧紧握住自己的佩刀,冷然的看着春大黑,冷喝道:“你是谁?!” 他察觉不到春大黑的任何气息,如临大敌。 春大黑傲然的看了眼紧张的余擎忠,仰头看向天际,回答道:“老夫名为春大黑。” 苏长歌不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交谈,自己直接推着洛卿诚继续向远处走去,眸底闪过思索的光芒。 “长歌行,好生气派的名字,但是本门才可修行,我是本门中人?我的名字亦为苏长歌,这……之间又有何端倪。” “噗嗤!” 余擎忠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春大黑猛一回头,眼中带着极致的不爽,整个脸色阴沉无比,冷喝道:“你笑什么?!” 余擎忠就差捂住自己肚子了,看着春大黑的眼神里尽是笑意,回答道:“春天的大黑狗,哈哈哈哈哈哈哈!” 春大黑脸色一歪,就要扑向余擎忠。 “快点,走了。” 苏长歌的声音却从远方传来,两人的目光同时看过去,见苏长歌已经很远,春大黑这才恶狠狠的瞪了眼余擎忠,跟了上去。 由此一路上变成了三人一剑继续踏上了征途,苏长歌基本上全程不言语,仍由两人的纷争不断。 这日,三人刚从一座小城中走出,而下一个目的地,即是他们此次行程的终点,洛城。 余擎忠一手提起酒壶,小呡一口,刚才在小城中打的满满一壶浊酒,他却不敢多喝。 视酒如命,醉生梦死。 以前苏长歌真没想到看着一本正经的余擎忠是这副模样。 春大黑在无人之际有跑了出来,眼神一闪看了余擎忠一眼,嘿嘿一笑,“喂,小余呀,给我也喝口。” 余擎忠闻言,斜眼瞅着春大黑,一手将酒壶藏在自己怀里,冷喝道:“滚蛋。” 苏长歌在前边摇摇头,又来了。 春大黑也不恼,脸上露出一丝猥琐,整个人忽的一下扑向余擎忠,余擎忠紧张的向后一退。春大黑却又缩回了脚步,嘿嘿笑了起来,“小余字,别怕啊,别到时候摔地上酒没了又怪我。” 余擎忠脸上一黑,铁青着脸怒斥道:“你还好意思说?!” “还有别叫我小余子。” 春大黑撇了撇嘴,兴意十足哈哈一笑,“小余子,小余子小余子,哈哈哈哈哈哈!” 憋了这么多年,如今欺负余擎忠成了他的兴趣爱好。 余擎忠一口酒灌入腹中,呸可口酒,冷哼道:“小春子,小黑子!” 春大黑闻言,还挂着笑容的脸猛地沉了下来,“我弄死你!!!” 喊着叫着两人又扑到一起,苏长歌都猜到了待会余擎忠定是浑身是伤的落下阵去,一开始他还在边上拉一拉劝一劝,现在算了,可能余擎忠就是喜欢受虐。 待得两人分开,露出了鼻青脸肿的余擎忠,苏长歌回头看向他,开口说道:“余长老,我有个不情之请。” 余擎忠眼神一闪,脸色一正,收起了呲牙咧嘴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只要是不谈酒,啥都好说。” 苏长歌点点头,开口道:“我需要含有四神兽,青龙,白虎,圣凤,玄武三成以上血脉的新鲜血液。” 余擎忠一愣,眉头微微皱起,疑惑的问道:“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并且价值不菲,都是千金难求的宝物。你要这些干什么?” 苏长歌点点头,他早就知道这恐怕难度有些大,灵兽本就鲜血昂贵,更何况圣兽一类的的灵兽更加稀少。 开口回应道:“修行所需要。” 余擎忠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没有询问什么修行之法需要这等材料,询问他人的功法也是大忌,这是属于每个修士自己的隐私。 余擎忠沉吟一会,开口道:“我手上有类玄武血脉,倒是可以直接给你。” 苏长歌却是一愣,他没想到余擎忠会如此慷慨。 余擎忠看到苏长歌脸上的不可置信,嘴边露出一抹笑容,右手光芒一闪,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道瓷瓶,递给苏长歌,开口道:“我要这也没什么用,就给你好了。” 苏长歌深深看了余擎忠一眼,确实,如今的他根本无法允诺不了他什么,伸手接了过来。 手中拿着瓷瓶,从心底升起感谢,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余擎忠却咧着嘴摆摆手,开口道:“不必行此大礼。我辈修士就要潇洒一些。” “苍玄宗分为三脉,你不过是我们一脉一个看好的对象罢了,不要骄傲,好好修行,有啥困难问我说,我会帮你。” 苏长歌点点头,心中了然,他就喜欢和直爽人打交道,余擎忠直接将他的目的表明了出来,这也就是等同于投资。 余擎忠见苏长歌点点头,满意的笑了笑,这说明他认可了自己所说的话。 他继续开口道:“类青龙,恐怕只有龙域才有这类材料。至于类圣凤你恐怕得自己寻得了,而类白虎……今年新人三个月的宗门大赛的奖品就是它。”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道:“谢谢余长老。” 他的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余擎忠直接将他需要的信息都给了,如今自己只需要寻类圣凤血脉即可。 好家伙,不愧是大型宗门,这稀少无比的类白虎血脉直接作为新人礼物。 至于这类玄武血脉,他可不信真的如同余擎忠这样轻描淡写,长歌行如此逆天的修行之法,要的材料可不会是区区凡品。 苏长歌抬起头,看着又抿了一口酒的余擎忠,问道:“余长老,新人外门弟子的综合实力怎么样?” 余擎忠回过头,嘴边露出一丝嘲讽,说道:“怎么?你需要材料很急?想拿到类白虎鲜血?” 苏长歌闻言,点点头,和智商高的人交流就是舒服。 余擎忠冷哼一声,从上到下打量苏长歌一番,开口道:“你可能未来能够超越他们。” “但你现在在他们面前就是蝼蚁。” “庆成虎是吧?那只是底层的修士罢了,先不提外边进的新人有许多都能超越他的,宗门内部的那些新进妖孽,每一个都能一根手指按死他。” “只不过他们不屑于出手而已。”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苏长歌瞳孔微微抖了抖,那这么说,修为都有多高…… 苏长歌疑惑的继续问道:“他们的修为是……?” 余擎忠瞅了他一眼,回答道:“只是筑基,但是……!” “他们的灵气是庆成虎的几倍不止,威能也是他的几倍不止。甚至是我筑基期前期都能轻松收拾了那庆成虎。” “他们也就欺负欺负你们而已,将他们作为对手……那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所成就。” 苏长歌点点头,了然,他从来没有将庆成虎之类人作为自己的对手,他的对手只有他自己。 不过这些他没必要对余擎忠解释,想来不管如何,自己都得去拼一把,看向余擎忠继续问道:“新人大赛具体是什么时候?” 余擎忠漫不经心,手指扳了扳,道:“就……七十二天。” 苏长歌点点头,春大黑一直听着两人的交谈,在正事里他还是很安静的。此时见两人交流完,他神色一振的晃到苏长歌身旁,低声说道:“怎么,要去龙域了?” “你小子之前消失了一波,怎么变得神神秘秘的了?咋滴,有了啥奇遇?” 苏长歌长了张嘴,看了春大黑两眼,迟疑了半晌,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春大黑一愣,随即脸上又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在身后痛呼道:“小苏子!你竟然不跟我说?!我们还是不是手足兄弟了,呜呜呜~” 第四十二章 启天大帝八怪老魔之一,殺魔 苏长歌自然是选择不予理会。 时光荏苒,在弹指之间散沫,数十日悄然而过,宛如一滴水滴入数以万计奔腾的江河大海。 没有声音,没有踪影,没有任何痕迹。 他们一众睡于大地,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苏长歌一路淡然,不出声,不言语,沉默着看着地图上即将到达的洛国之都洛城。 五味杂全的内心此时平静堪比他的丹田,如今的他更是不敢动用灵气,身体内第三十九道杀意正在逐渐变大,好似一颗肿瘤。 对此,他没有任何方法,他也试着询问长歌圣塔,圣塔只是微微闪烁了下,如同死物没有回应。 苏长歌的灵识停留在识海中,八道黑影在他周身环绕,从那一日被关入塔中,不知何时被放出来几个人便老实的很,再没有想着吞噬苏长歌。 不过这老实仅仅只是对于长歌圣塔,如今见苏长歌如此苦恼,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苏长歌眉头一皱,看着围着自己转圈的八个老怪,眼中冷芒一闪,淡然道:“别装,你们会觉得它会让我这么出问题么?如果真的放任我不管,之前你们动手它也不会阻止了。” “你们觉得……以你们的表现待我将来强大了会放过你们?” 苏长歌的这番话言之犀利,着实让他们八个老怪为之一惊,虽然就连苏长歌自己也没底气巨塔的态度是怎样,不过很显然,对这八道老怪起了震慑作用,纷纷停下了脚步。 苏长歌眼神一闪,此为……借势。 九人同时看向巨塔,它并没有反应。 不过他们都知晓以其强大神秘的实力定然不是没有听到,想到此处,八个老怪收回目光看向苏长歌,这么说……果真如苏长歌所说。 几人不知是多年年的老怪物了,定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而巨塔又护着苏长歌,如今他们心怀鬼胎,打着各自自己的算盘。 苏长歌扫了眼几人的脸色,心中也是在刹那间了然,自己得防一手。 如今看来自己压力真是山大啊,内有丹田识海压力,外界还有着血族宗门的压迫,不禁摇了摇头。 便准备退出识海,突然一直在最后边低着头的那名老怪目光中闪烁了几番,开口说道:“少侠,稍等片刻。” 苏长歌一愣,回头看去,便看到另外七个老怪纷纷看向那一个开口说话的,脸上不是带着愤怒则是复杂之色。 苏长歌有些疑惑他们的表现,便疑惑问道:“怎么?” 那名身形略微驼背的黑影不顾其他试图挡住他的黑影,一路挤了过来。 对着苏长歌微微躬身,“从你体内,我感受到了非常纯粹的杀意,但你同时被它所限制,我可以帮你打破之。” “还请随我来。” 一边说着,自己便朝着一旁掠去。 苏长歌闻言随之一愣,心地掠过兴喜,脸上却不动半分,略微思索片刻随之跟了上去。 二这一幕让其他黑影纷纷躁动起来,试图跟上苏长歌的脚步。 突然,走在最前边的黑影猛地回头,一道铺天盖地的杀意从他体内涌出,在他身后猛地凝聚成一道骇人的巨像,虽然图像很是模糊,不过苏长歌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如入冰窟,整个灵识猛地颤抖,吓得他连忙收回目光。 而身后的那些黑影也是为之一颤,苏长歌只是自己看向巨像,而他们则是背影直接压制,纷纷停下了脚步。 一名老怪脸上虽然模糊,但是依旧能看出他的愤然之色,只见他怒吼道:“老六!你个叛徒!!!” 带着自己的黑影身影却没有停顿,径直走向远方,不过那七道老怪忿忿归愤然,却没有一个再赶跟上来。 苏长歌看向这黑影,心中顿时收起了小瞧他们的想法,如此想来,这道黑影从一开始便没有发力,只是跟在后边,如若他出手自己就算是有巨塔的帮助也不会如此轻松吧,而内心对他们的实力评判也是拉高到了一定程度。 “那么如果自己能够驾驭他,自己岂不是有了一大助力?!” 脸上却不动声色,跟着他移步到远方。 黑影见远方已经有些距离的那七个老怪,回头看向苏长歌,看不出他的表情。 此时的他也收起了锋芒,哪里还有刚才那股强大的压迫气势,他声音中不带任何情绪,沙哑的嗓门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阴沉感。 他缓缓说道:“要说起来,我们启天大帝的一部分。” “人都会有七情六欲,而身为浩瀚宇宙中的启天大帝,早已脱离凡胎,待他成就帝位之时,摒弃了他的八道欲望,融合他身下的欲望成就了属于他的道,接道成帝。” “而我们,便是他抛弃了八道欲望,只是随着年轮的转动,我们日益消殆,更有一些欲望生成了自己的意识离开。” “而我们只是所剩的一道分支。当我们还强势之时,被世人称之为八怪老魔,而我,即是六魔殺魔。” 苏长歌眼中露出震撼的神色,开口不加掩饰的赞叹道:“帝……很强。那你为何要帮我?” 殺魔点点头,回答道:“帝乃是能够掌控位面之力的强者,而位面之力是踏入高阶修士的门槛,不过成帝者早已不被称之为修士,在古修时期,他们被称之为术士。” 一边说着,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追忆的神色和那股自豪。 苏长歌点点头,古修时期,春大黑跟自己提及过,那是在百万年前,世界刚刚诞生之际的修行界,传奇无数,想来这八魔便是那个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产物了。 想到此处,苏长歌脸上闪过一抹骇然,八魔就能被世人所知晓,称之为八怪老魔,那他们的主人启天大帝……会有多强。 苏长歌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一些前世纷争的关键,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殺魔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比较难以接受,毕竟年代太过于久远,不过我相信那个年代类似于我们这种形式还存留的,并不多了。” 苏长歌疑惑看向他,不待他问,殺魔就解释道:“当年古修界面临一场滔天灾难,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因此有了你们如今的修士的修行体系如此……” 说着他黑不拉球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缓缓道:“如此荒废。” 苏长歌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看向殺魔,期待的问道:“那你有古修之法?” 殺魔傲然的点点头,回答道:“当然。” “而我帮助你的原因……” 说着他指了指远方存在在识海天际上的巨塔,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缓缓道:“是它。” “长歌圣塔,它的存在,它自己不说我不好直言。不过我相信它会选中你,存在在你的体内,我亦愿意跟随于你。” 说着他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看向那七个围在一起的老怪,甚至有的还时不时看自己一眼,摇了摇头,开口继续道:“一群目光短浅之人,尽想着吞噬占有你,根本不想想怎么会有如此适合我们的人出现。” 说着他眼中闪过红色光芒,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我们就算吞噬了你,也会有其他我们的分支成长起来,然后吞噬我们,我们对于同源则是大补品。” “而我可以尽我所有的能力,帮助你的修行,甚至是安危。”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苏长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殺魔继续说道:“并不难,让我活下去。我相信它选中的人不会是愚钝之人,你可以对我不存在任何戒备。” 苏长歌看向殺魔,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甚至眼神,不过从他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看出他的真诚的情绪。 不过苏长歌没有回应他,他不可能听闻几句话就信任殺魔,脸上古井无波,问道:“你能帮我什么?” 殺魔也没准备几句话就取得苏长歌的信任,开口道:“三天后,我可以帮你解决修行杀意的问题,你这是被诅咒了。” 苏长歌眼神一闪,“三日,若不成……” 说着他收回了看向殺魔的目光,身影一闪退出了识海,在最后退出的刹那,看了眼依旧安静如初的长歌圣塔。 至于自己后边的话,他相信不用自己说了。 苏长歌的识海内,殺魔看着苏长歌消失身影的位置,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一众七个老怪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愤然之色,一道老怪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殺,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谁了?这些年的岁月,把你脊梁骨都压弯了?” 殺魔没有理会,转身便向栖息的深处走去。 那老怪还喋喋不休,在身后紧追不舍,“你说话啊?软骨头,你也被作为八魔之一?见风使陀的小人。” 殺魔眉头一皱,右手猛地一握。 “啊!!!” 从身后传来一道惨叫声,殺魔没有回头,渐渐远去,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几人。 他们其中,仅仅只有两人可以与殺魔相抗衡,不过他们都没有表态,不知他们的想法。 回归意识的苏长歌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余擎忠,春大黑则环绕在他的脖颈之上。 他们一同相处这么久终于停止了纷争,甚至颇为投机,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不过在那两人眼中却不是这般认为,互相对视一眼,“这家伙,不会是承受不住压力,傻了吧?” 第四十三章 全是假的 两人见着苏长歌刚刚一直紧闭着双眼,过了会便睁开了双眼抿着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属实让他们难以想象苏长歌此时的精神状态。 苏长歌却一个白眼斜过去,反驳道:“你俩,我听得到声音。” “我看你们才傻了呢。” 余擎忠没理会苏长歌,开口问道:“你怎么休息的时候不修行?要不跟我回宗门,好好修炼。” “当初你在入门考核里的宗门圣地修行的三天我都能带你进去呢。” 一边说着,脸上露出着急的神色。 春大黑一手拍在他的脑门上,嚷嚷道:“他修炼,你急什么?” 苏长歌见春大黑.帮自己解围,便不再多言。 余擎忠继续道:“你一天到晚拖着他干啥?他都废了,这都多久没苏醒了?” 苏长歌眼神悲悯的看着消瘦的洛卿诚,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他为我所伤,这是我应该做的。” 余擎忠却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理解,“你这样?他愿意不?你浪费你最好的修行期,浪费在他的身上?” 苏长歌眉头一皱,看向余擎忠的眸子里涌起一丝冷意,“余长老,不要再说了。” “这不是浪费,我总归要亲口跟他的家人说……并且,我还有事要去问个清楚。” 余擎忠见此,只得冷哼一声,他没有看到苏长歌眼中的复杂,就算是看到,他也不会理解。 春大黑在一旁冲着余擎忠嘿嘿一笑,幽幽道:“你学学我,别管他的。” “这小子的脾气,你就是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 洛国边境一座边疆小城,城主府内。 一名男子坐在中央的天然长木的曲几前,手中轻酌一盏清茶,茶水从壶口流淌而出,缓缓涌入曲几上的瓷杯中,随着青绿色的茶水淌入,瓷杯却缓缓渐变成了一抹翡翠绿。 男子嘴边勾起一丝弧度,对着身旁的人轻声道:“好茶,好杯,好饮之。”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颗粒感,饱满而显出一股温文尔雅的随性之感。 身后的人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的神色,连连点头恭维的说道:“大,大人喜欢就好,微臣这就去取些给您一并带走。” 男子背对着他微微偏头,淡淡道:“哦……?陈大人这么想让本座走?” 身后被称呼的齐大人连忙摇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解释道:“不是,不是,微臣怎么敢……” 男子却轻轻摆了摆手,打住了陈大人的话。 而他摆手之间,露出了他腰间的那道腰牌,上面赫然写的锦衣卫三个大字,那标志性飞鱼服的一袭官服,更让齐大人为之心惊胆战,抬头看了眼男子的挥手,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不怪他如此失态,他一个边疆小城主,买来的官职,怎么敢对上御下的锦衣卫。 突然出现的这位男子,更是他让为之惶恐如供着一尊大神。 在他退出来后,眼底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阴沉,他为之慌乱的不仅仅是锦衣卫,在他眼里不过是身官服罢了,褪去了,便啥也不是。 而他如此尊敬卑微的模样,只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只见走远后的他唇角微微一勾,喃喃道:“喜欢装?待我的人来了,你还能装什么?” 不过独身一人坐在房中的他耳朵微微动了下,下一刻,他的嘴边咧出一丝残忍的弧度,脸上杀意一闪而过,并不保留,恢复他那淡然的神色,嘴唇却微微张开,喃喃道: “陈大人……果然,是你动的手。” 苏长歌如果在此,一定能认出这男子,正是齐叔之子齐云。 不一会儿,一道靓影从前边的屏风后探出,对着齐云微微躬身,“齐大人,小女是陈大人安排前来献舞的。” 齐云点点头,对五官清秀的女子招了招手,“来,过来。” 那女子微微行礼,浅步上前。 齐云嘴边勾起一丝弧度,看着女子迈步而来,雪白的两条大腿在裙摆的摇动间,若隐若现的露出后边的腿根。 女子见齐云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中露出的那股垂涎一看就是被自己的美色所吸引。 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七分自豪三分不屑,走到齐云身旁缓缓坐到曲几上,双腿一盘环绕着翘腿,径直贴向齐云的脖颈处,好生挑逗。 女子与齐云四眼对视,眸子里露出魅惑的神色,她自信一般的男人根本无法抗拒她,红润的唇脂在她本就红润的嘴唇上显得更加诱人。 只见她微微咬唇,嘴边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 一对纤纤玉手缓缓绕上齐云的后颈,顶着两座山峰贴向齐云,齐云也是嘴边露出笑容,眼神中带着迷离,喘着粗气的搂住女子。 女子缓缓与齐云拥在一起,两人缓缓靠拢,待她脸上的表情背对着齐云之际,还蕴含着笑意的脸颊猛然冷了下来,一股寒芒从她眼底略过。 下一刻,她的手腕下不知从哪划出一道锋锐的小刀,刀锋在幽暗的烛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泽,而这一幕,整被齐云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水倒影看得一清二楚。 而如今这刀芒更是直接照射在他的眼中。 女子却还不知,脸上冷意掠过,眼神一狠,转手便一刀冲着齐云的背后刺去。 齐云就这么看着女子划过来的匕首,不屑一笑,身体向旁边一侧,灵活的躲过了攻击。 而女子正用力的对着齐云刺来,哪里还有反应的机会,瞳孔猛地一缩,看着在眼前逐渐变大的寒芒。 齐云摇了摇头,无言,一手拍开女子握住匕首的玉手,强大的力量将她手中的匕首拍落到地面。 那女子身影一晃,被自己的惯性直接摔落到地上。 “啪踏!” 曲几被哗然摔落,顿时全场变得混乱无比,一个瓷杯更是摇摇晃晃,滚落于齐云脚边。 女子脸色骇然的看向齐云,回应她的却只是和煦的笑容,不过在她眼里,这目光中的和善里却全然是杀机。 齐云看着摔落在地上的女子,微微笑道:“锦衣卫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而我……更不好对付。” 说着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眸子里却冷了下来,继续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说着他眸底的冷光消失,仿佛刚才杀意凛然的目光不属于他一样。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一红,连忙捂住了露出裙摆里的春光。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那副遍布全局的自信,齐云嘴边微微动了动,淡然的看向远方,说道:“你拦不拦,我都懒得看。” 女子脸色微变,不过如今的她也不敢出声,只是微恼的斜了齐云一眼,真不知道刚才是谁眼中都要冒绿光了。 …… 三人站在一片平地面前,看着本来应该存在在他们前方的洛城方向,不过都傻眼在原地。 洛卿诚也在不知什么时候苏醒而来,只不过他的眼中尽是疲惫与虚弱。 苏长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紧绷的肌肤动了动,轻笑打趣道:“怎么感觉你是掐着点醒的?” 洛卿诚脸色微微变了变,张了张嘴,最终缓缓道:“哪有。” 苏长歌眼眸底里精芒极为隐晦的一闪而过,洛卿诚的赤子之心,单纯的他说谎一眼就能看出。 不过苏长歌没有点破,轻轻点头,看向前方,掺扶着洛卿诚问道:“卿诚,洛城不是在这吗?” 洛卿诚脸色变幻,脸色复杂,缓缓点头,“苏哥……对不起。” 苏长歌听到洛卿诚对自己的这个称呼,眼神再次一闪,轻轻拍了拍洛卿诚的肩膀,说道:“没事,你说,哥不怪你。” 洛卿诚看着苏长歌真挚的眼神,终究是狠下了决心,脸色浮现冷色,冷声道:“苏长歌,接触你,我是有目的的。” “并且……” 苏长歌抬手,打住洛卿诚继续说的话,轻声道:“我知道。” 洛卿诚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不过没有理会苏长歌,继续冷着脸,“洛卿然,你所谓的齐叔,还有你的外婆,都是假的!” 说着洛卿诚眼角流淌出一丝丝泪水,埋下头去。 苏长歌此时脸色微微僵硬,无法再保持之前的笑容,虽然他早就猜测到,但自己想到和被他人说出来,是两回事。 这是他一直不愿意在脑海中思索的事,也是他一直所逃避的问题。 洛卿诚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愤然之色,竭斯里底的吼道: “不仅如此,洛国,洛城,以及小城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的一生,都是假的!!!” “你一辈子,都被他人操控,你就是一个傀儡!!!” 苏长歌心中一颤,看着洛卿诚一手抽出身旁的佩刀,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余擎忠被吓得一惊,连忙大喝道:“洛卿诚,你干什么?!” 手中淡淡土黄色光芒闪烁,随时准备出手。 苏长歌心中震动不已,眼眶也是微微红了起来,喃喃道:“为什么……?” 洛卿诚闻言,久久不语,摇摇头喃喃道:“你不可能战胜我们的,杀了我……以此,泄愤!” 第四十四章 迷茫 苏长歌眼神微微一颤,内心颇不平静,如排山倒海的巨浪涌动着,仿若神兽的兽蹄奔腾着,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横行。 苏长歌眼神中带着复杂,强忍着伤痛与被欺骗后的失望等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捂住自己的胸口,狠狠喘了几口粗气。 洛卿诚眼神中还是布满着冷意,不过在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手心不安的搓着,手汗甚至低落下汗水。 他看着苏长歌如此模样,眸子底部还是略过了一丝悲痛与愧疚,不过很快便消失无影。 没有人知道他的苦衷,他同样不愿意苏长歌知道真正的真相。而他唯一比苏长歌幸运的,便是他从记事起,他自己便知道自己只是局中人,更是知道自己的使命,而和苏长歌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他很快乐。 他和苏长歌的相处中,他感受到了那股真诚与在乎,而不是自己一路成长起来的那股冷漠感,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武器。 而为了苏长歌,自己只有让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 他知道苏长歌的性格,更知道苏长歌知道真相后会不顾一切的面相危险,不仅是为了他,为了自己苏长歌也会这么选择。 因此,他第一次欺骗了苏长歌。不是他顺应了上边的要求,而是为了保护苏长歌。 苏长歌却感觉心中一阵阵的酸痛,自己真诚待人,但结果,全都是假的。 长歌圣塔似乎是感受到了苏长歌的心绪,一道蓝色光芒涌出遍布整个识海。 苏长歌顿时浑身一颤,脑海中荡漾起清爽的感觉,眼神也逐渐清醒。 余擎忠看着发生到如此地步的一幕,怒视洛卿诚,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敢对我这个筑基期的修士出手?!” 他山崖之上与苏长歌交过手,能清晰的感受到苏长歌当初的执着与杀意,因此,他很清楚苏长歌对洛卿诚的感情。 洛卿诚眼神中带着疲惫,轻叹一声,整个人无比颓废,“对不起,对不起……” 苏长歌抬头,看向洛卿诚,不听他的道歉,逼向洛卿诚。 洛卿诚见此,目光有些躲闪,一手出刀顶在苏长歌身前。 余擎忠瞳孔一缩,大喝道:“你干什么,住手!” 说着一道灵气土墙便从地下涌出,直接禁锢住洛卿诚的双手。 但他没有任何挣扎,低下着头,不敢直视苏长歌的目光。 苏长歌却轻声道:“余长老,松开。” 余擎忠没有动,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洛卿诚的动静。 苏长歌回头,直视余擎忠,“余长老,松开!” 余擎忠看向他,感受到了苏长歌眼底的坚定,半晌,终究是松开了禁锢,低声应道:“小心点。” 苏长歌回头,径直朝着洛卿诚走过去,整个人直接顶在了刀尖上,锋锐的刀锋甚至割破了他的肌肤,淌出一丝丝鲜血。 洛卿诚浑身一颤,低着的头却迟迟不敢抬起。 苏长歌看着他那一刀却迟迟不肯挥下,愈加靠近,洛卿诚身体一抖,那握在手中的佩刀直接被他扔于一旁。 苏长歌低头,看着洛卿诚额头前的汗水,轻声道:“你抬头。” 洛卿诚没有回应,苏长歌继续上前,喃喃道:“真相不是这样,我知道。” 试探性的一句话却让洛卿诚手握的更紧,苏长歌轻轻抱住洛卿诚,“兄弟,谢谢你。” 苏长歌感受着在身下微微颤抖的洛卿诚,以他的观察力,自然知道这一切不是洛卿诚装的,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灵根越强,这个人的体能,洞察力,速度等等一切都随之变强。 苏长歌也不例外,拥有着满级灵根强大的洞察力。 洛卿诚感受着苏长歌要表达的情感,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 突然,他目光中眼神一闪,手中突然划出一道匕首,猛地冲着自己怀中刺去。 就这样在苏长歌与余擎忠的眼下,刺向了自己。 “噗!”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双手缓缓伸出,看着手中被溅的鲜血,眸底悲悯的一手抱住向后倒下去的洛卿诚。 洛卿诚喘着粗气,将头靠在苏长歌的怀里,余擎忠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是惊骇的愣在了原地。 洛卿诚胸口剧烈起伏,声音放到最大,喘道:“苏长歌,你竟敢偷袭我。”说到此处,双手推开苏长歌,整个人向后摔去。 苏长歌眼神一颤,他如今也颇为复杂。只见洛卿诚摔下去眼神中的那股安心与释然。 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很快便没有了生息。 苏长歌眉头紧紧皱起,洛卿诚一定瞒着自己一些事,就从他刚才吼出的话便知。 恐怕他是欺骗了自己,甚至为了自己重伤也是逢场作戏,但……最后的那句话太有深意了,并且那股复杂的情绪不是假的。 突然,一道黑色光芒从苏长歌识海中涌出,一闪而过直指一旁的丛林而去。 “殺魔?” 黑影正是殺魔,苏长歌疑惑看向识海中,却见其他七魔都自己呆着,甚至没有注意到殺魔的离开。 苏长歌目光一闪,这是……逃掉了? 但是长歌圣塔为何让他离开?肯定不是圣塔主动让他离开,如果这样当初就不会将他禁锢在塔中。 难道殺魔有实力摆脱巨塔,如果这样,他如果想对自己出手岂不是也轻而易举。 他连忙通知春大黑,叫其注意周围气息,随时最好跑路的准备。 做完一系列反应操作的他才放下一点心来,看着地上的洛卿诚轻叹一声,虽然洛卿诚的话不能全信,但他的出现如今想来确实蹊跷。 特别是对洛卿然的感情,甚至等等,都太顺利了。 苏长歌唏嘘轻叹一声,“至少,你没有对我出手。” 那徐涛,宁星瑶又充当着什么身份?还有余擎忠?甚至是莫言。 苏长歌在几息间思绪万变。 他摇了摇头,落寞的走向洛卿诚,如今想来,自己匆匆十几年,终究还是一个人…… 突然对这种生活产生了一种厌倦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什么又是真正的世界,自己,又是真实的吗? 这一刻,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春大黑迎向洛卿诚,看了眼一旁懵逼的余擎忠,同样叹息道:“这就是人性啊,真复杂。” 余擎忠白了他一眼,应道:“跟你一样蠢?” 春大黑却没有接他的话,默默看了眼落寞的苏长歌,心中暗自补了句,“老夫虽然没啥你们的心眼,但察言观色比你强太多了。” 苏长歌眉头越皱越深,太多的谜团强压在他的脊梁,可他才只有十八九岁…… 人类领袖?前世?今生的血族?甚至是修行…… 自己一直追求的救回外婆,一直在意的真相,还重要么?为什么人生需要这么累?修行路漫漫,可是自己修行的目的……自己真的不知道。 一股股疲倦甚至是厌倦感由心底袭来。 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好端端的苏长歌突然吐血,吓得两人面面相觑,两人一拥而上,扶住了在刹那间虚弱下来的苏长歌。 春大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苏长歌,大声嚷嚷道:“苏小子,你别有事啊?!虽然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没了你,我还怎么活啊?你怎么突然搞这出?” 他说着拍了拍一旁的余擎忠,焦急的问道:“小余子,他怎么了?你快帮下他,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啊。” 余擎忠眉头皱着,看着苏长歌体内的灵气愈来愈凌乱,一手拍开粘在一旁的春大黑,“别说话,我也不知道。” 一边说着,便捣鼓起自己的衣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两人的慌乱是不知苏长歌为何会莫名其妙的如此,无法对症下药。 眼看着苏长歌体内的一道道灵气翻涌,冲着四周四处撞击,春大黑一脚踹翻一旁的余擎忠,大喝道:“我去你大爷的,你还在找什么东西,想让苏小子出事?!” 余擎忠一个不注意被踹到一旁,土头土脸的他猛地抬起头,回骂道:“狗日的,你再踢一下?!我在找救命的东西啊?!” 春大黑却依旧底气十足,指着余擎忠的鼻子大喝道:“那你踏马的还不快找?!” 余擎忠也知道紧迫性,埋头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翻找了起来,“我的卷轴呢?我靠怎么不见了?我明明放在这的。” 春大黑看着苏长歌禁闭的双眼,听到余擎忠更是焦急,“草泥 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的命 根子啊!!!” 忽然,三人面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下一刻,殺魔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人被殺魔吓得一惊,本来之前冒出个黑影就给他们吓了个哆嗦,不过还不来得及他们问苏长歌,苏长歌就成如此模样了。 春大黑警惕的看着对面的黑影,这分明就是同样的生命存在,也是类似灵识的存在,沉声开口道:“你是什么品种的大黑耗子?!” 殺魔却没有理会,伸手就探向春大黑怀中的苏长歌。 两人见此,难得的如此默契,同时大喝道:“住手!”两人一并轰出一道灵气光束袭向殺魔。 第四十五章 解决杀意 殺魔却根本不在乎其动作,甚至脸上都不带有任何的表情,依旧伸出黑黝黝的双手贴向苏长歌。 两人眼神一凛,这黑影伸出手要触碰到苏长歌的身体,就注定要接下他们两个人的攻击,而他甚至都没有做出一点防守反应。 他们两互相对视一眼,春大黑口直心快,“不会是傻子……” 不过下一刻,他口中的话却直接被他吞了下去。 只见那两道光芒直接在和这黑影接触的瞬间,直接消失掉了,看着更向是被吞噬了。 春大黑顿时汗毛一竖,瞳孔猛地一颤,声音中甚至都带着颤音,缓缓道:“太诡异了……你是……什么东西?!” 要知道,虽然他的实力已经衰弱,也没有了当初精纯的法术,如同一个空壳,内部没有了实力的填充。 但他刚才发出的那是属于圣器的剑灵专属的剑术,可是蕴含着圣器的气息。 而让春大黑毛骨悚然的,是其并不是以力卸力,而是直接将其吞噬,这只有一种可能,那边是对方的灵识精纯等级远超自己。 在灵识中,可有着三六九等,而在越强大的灵识面前,会越加体现出其强大,甚至会让弱势一方俯首称臣,提不起半点与之意志违抗的意识。 而比自己圣灵还要强大的灵识……春大黑目光一颤,那是皇境之上了。 圣境,亦是世间之神圣,超脱普通境界,在位面之中具有独特伟力的圣之境界。 皇境,乃是超越圣境的宏伟等级,位面中的等级也有着三六九等高低层次,而皇,则是立名为皇,成为拥有皇位的至高存在。 而在他的世界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皇境强者,而这个等级定位,还是前世的苏长歌所言,传闻只有在很久以前才有他们的存在……至于是多久,自己当初与苏长歌一同看过的那张羊皮纸,如今却记不清上边的具体内容了,只能模糊的知道这些概念。 总之,恐怖如斯! 春大黑心中对这毫不出众的黑影的定位一下子便了然,一手拉住还愈攻击的余擎忠。 余擎忠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眼见那黑影就要接触到苏长歌,焦急着欲再次出手。 春大黑眼神一急,挥舞着强烈的金光直接将没有一丝防备的他轰飞,砸到远方的树桩上。 殺魔根本不顾他们的闹剧,在绝对的强者面前,蝼蚁的动作根本不会进入他们的眼中。 而春大黑和余擎忠,在他看来完全不值一提,如同巨人面前的孩童罢了。 春大黑也知道自己两人所代表的身份,但他不敢让余擎忠出手,因为如果真的激怒了这尊大神,让自己两人神形俱灭仅仅只是一道意念之间。 至于这么强大之人,根本不会对苏长歌出手,哪怕自己知晓他是众多势力的核心,但与这位想比,根本啥也不是。这位恐怕不屑于对苏长歌出手吧…… 更何况,他出手自己也根本阻止不了。 炸飞的余擎忠抬起头,一天,已经被扔到泥巴地里的第二次了。 满脸怒火的抬起头,正迎上了殺魔双手触碰到苏长歌。 只见他一只手按在苏长歌的眉心处,而另一只手,按在苏长歌小腹的丹田。 一道道黑色颗粒般状形成的黑雾迅速从他背后涌出,一道道的顺着苏长歌的眉心涌进。 春大黑与余擎忠却脸色猛然一变,这些黑色颗粒的轮廓尽然都包裹着金色的线丝。 春大黑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杀之本源……” 余擎忠的瞳孔一缩,此时的他哪里还敢冲上前去,惊呼道:“这这这,殺魔,你是殺魔!!” 春大黑看了眼没有一丝强度的黑色杀意实质化的形态,甚至让人感觉没有一丝威胁。 不过他知晓,这是余擎忠口中这杀意的主人殺魔顶尖的控制能力,将杀意完全内敛,就如同莫言一样,真正的强者,不动则已,仿若凡人。 而一道出手,那便是山崩地裂,位面也要随之颤抖。 春大黑回头看向余擎忠,问道:“殺魔是什么?” 余擎忠脸色很是难看,低声道:“殺魔就是,就是殺魔。” 春大黑:“???” 余擎忠平复下惊骇的心神,回应道:“古籍上有记载,世间有八魔,而殺魔的介绍是……” 余擎忠眉头皱了皱,思索片刻,猛地点点头,开口道:“世有八魔,殺魔为最,冷酷无情,杀伐果断,所过之处血海滔天。” “后有众修士前往围绞之,仅伤之分毫,终自隐匿与大千世界之中。” 春大黑看向殺魔,眼中露出震撼的神色,“这也太恐怖了吧。血海滔天……那他……” 突然他察觉到殺魔按在丹田处的手微微一动,按着丹田顺着移动到那出了问题的三十八道经脉处。 春大黑眼中喜色一闪,惊呼道:“他是在为苏小子疗伤!” 余擎忠疑惑看过去,发觉苏长歌的灵气也平稳了下来,震惊道:“传闻殺魔没有感情,这……为何会帮助苏长歌?” 春大黑一巴掌抽在余擎忠的后脑勺上,嚷嚷道:“废话,你管他为啥?帮助苏小子的就是好人。” 苏长歌从刚才那一口鲜血喷出,对身体的灵气就没有了控制能力,而一道道杀意红芒随着他迷茫的片刻,直接在身体内部四处窜动,这也导致了他的灵气凌乱。 而他也没有任何能力能够压制他们,甚至无法开口对春大黑与余擎忠求助,仿佛他的灵魂被控制在了不属于自己的身体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里被尽数破坏。 直到两道清凉触感传来,下一刻汹涌的黑色杀意便涌入身体。 苏长歌的禁锢在这一刻也被打开,如同热水浇在冰块上,迅猛至极。 而金光轮廓的杀意经过之处,身体里的灵气全部平复了下来。 而下一刻,他变清晰的看到第三十八道经脉直接破开,与他的周天沦为一体。 他的脸色一变,可下一刻,那黑色的杀意直接被金黑色杀意吞噬,眨眼便消失不见。 而这一道金色杀意径直流向苏长歌的丹田处,在顺着灵气一圈又一圈的环绕,渐渐的,苏长歌的经脉处都充满了杀意的寒意,连带着灵气中都蕴含起了这股冰冷。 而苏长歌却只感觉暖洋洋的温暖遍布全身,此时,他身体里的灵气三十八道经脉连成一片,充肆着灵气,而如今的灵气竟然出现了粘稠之感。 这是以气化液的景象,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练气期中期。 苏长歌双眼猛地一睁,没有任何时候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如此强大,如今的自己能否战胜筑基期前期的修士? 自己的灵气被这外界进来的金色杀意所融合后,带着那股子纯粹的杀意让自己都为之心惊。 而屠龙圣法更不是凡品,自己如今灵气的精纯度恐怕已经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 迫不及待的他直接想试试自己如今全力打出的威力,一睁眼便看到了身前的殺魔。 殺魔见苏长歌已经苏醒,对着他点了点头,开口沉声道:“解决了。” 苏长歌也是点点头,突然,一道电闪雷鸣,巨大的雷光拖拽着无边的雷海从天而降,没有一丝征兆的劈向殺魔。 殺魔眼神一闪,冷漠的看了眼天际要震碎自己的雷电,以他的速度根本来不及躲开迅速临近他的雷电。 “砰!” 一道强大的冲势剧烈翻涌,掀向了四周的众人,春大黑脸色一变猛地钻入苏长歌的丹田,与苏长歌身后的屠龙剑交相辉映形成一道金色光幕,笼罩了苏长歌与余擎忠。 而殺魔则是一手支撑住临近的雷电,仿佛用手拽着雷电般,沙哑的声音低沉道:“爆。” 下一刻,刚才还在天际雄伟的雷电随之声音一颤,顺着殺魔抓住雷电的部分一路炸裂上去。 殺魔嘴边流露出一抹不屑,冷哼道:“不过如此。” 不过苏长歌识海中的长歌圣塔微微一动,齿轮声从它其中传来,苏长歌看向识海,只见一道蓝色光芒从殺魔身上射出,被圣塔所吸收。 殺魔看着天际的目光中依旧带着战意,不过在圣塔的光芒回去的刹那,也是低下头一个闪身,回到了苏长歌的识海中。 他抬头看向苏长歌,缓声道:“我们并不能以真身出现在外边的世界,不然会收到这个世界位面法则的排斥。” “也会吸引其他的危机。” “至于我刚才出去,是圣塔给予了短暂的屏蔽探查到我们存在的能力。” 苏长歌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帮我解决这一大隐患。” 苏长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助自己,但是如今的他至少是为了自己好。 殺魔目光一闪,看了眼苏长歌,轻声说道:“应该的,我也没打算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就信任我。” 苏长歌脸上不动声色,不过心中却是一惊,不愧是经历无尽岁月的强者,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思以及戒备。 殺魔继续说道:“我刚才出去,得到了个你想知道的消息。” 苏长歌一愣,他现在想知道的消息太多了。 疑惑的看向殺魔。 殺魔点点头,双手猛地一挥,下一刻,一道全身黑风衣的身影从他手前径直飞出,脸上还戴着一张面具,带着惨叫声狠狠的摔落在识海的实地之上。 在地上嚷嚷道:“别杀我,别杀我,前辈,我错了别杀我!我错了。” 待得苏长歌定睛一看,眉头却是微微的皱了起来。 第四十六章 念成,刃归 只见眼前之人眼神慌乱,恐惧的看着殺魔,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殺魔眼中不带有任何感情,对着男子看过去。 顿时,男子全身便动弹不已,整个人被禁锢在地上,保持着刚才的跪姿。 苏长歌平生最讨厌软骨头,眉头又是一皱。 殺魔转身看向苏长歌,低沉沙哑的嗓音依旧冷漠,说道:“这是刚才暗中躲藏之人,你的朋友恐怕与他有关系。” 苏长歌闻言,眸底一亮,手中捏起一道剑意。 上前便是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那人连忙哀嚎起来,“这位爷,这位爷,求求了,放过我。”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众生灵都围了过来,八道老魔此时齐聚一堂,聚拢在了一起,纷纷看向苏长歌。 甚至苏长歌还感受到半空中的圣塔,也在若有若无的瞟向这边一眼,这不是苏长歌的修为有多高能够探查到圣塔的目光,而是圣塔能量根本就没有收敛,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显露为之。 苏长歌转身一刀狠狠对着男子的肩膀划入,“刺啦”一声顿时鲜血喷涌,血肉模糊。 男子咬着牙关,却动弹不了半分,不过若是殺魔松开了禁锢,他也同样不敢逃跑,因为他竟然骇然的看到了这一群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怪物。 在他了解的世界中,这几位可都是禁忌般的存在,而如今却见了个遍,甚至还以眼前的这名年轻人为首。 苏长歌可没有揣摩他的心思,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男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洛卿诚和洛卿然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男子脸色一变,脸上连忙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不过他这颤颤巍巍的笑容却底气全失,回答道:“小爷,我只是个小啰啰,上边的要我来看这洛城皇子有没有危险……我就来了。” 苏长歌目光一闪,点点头转身。 男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开口说道:“小爷,可以让……” 苏长歌不待他说完,脸色突然一冷,转身便一剑划去,鲜血顿时撒了一地。 “啊!!!” 男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识海,只见他捂住自己的手腕,但鲜血却不住的从其中喷涌而出。 殺魔点点头,鼓掌道:“就是这样,这才和我一样,杀伐果断!” 苏长歌却冷眼看去,冰冷道:“我行事,需要和你一样么?” 殺魔一愣,随即点点头,不过目光中的狂热却透露出他的心情,对于这般人物来说,苏长歌如今的这种性格才值得他追随。 苏长歌这一刻却好似想开了,管他什么三五七八,拦我面前?那就死! 目光一狠,又是一道捅向男人的小腹,鲜血随着伤口流出,但又不会让他快速死亡。 其余七魔眼神同时一缩,看向一旁的殺魔,如今不确定谁是殺魔,太狠了。 那男子顿时失去了气力,单手撑住自己的身体,大口喘着粗气。 见又一手抓住自己肩膀的苏长歌,脸色猛然大变,他毫不怀疑这家伙能就这么一剑剑的捅死自己。 人家常言,要被杀啊,还是得选对手为剑修,死的没有痛苦。 但是需要身前的这种奇葩,一剑一剑,那蕴含的锋锐剑气在身体中撕裂,都能痛死自己。 他连忙开口,求饶道:“别别别,我错了!我说真话。” 苏长歌冷冷斜了他一眼,又是一道劈在他的后背。 将他整个人劈飞出去,鲜血更是飞溅到苏长歌的脸上。 男子发出阵阵痛呼声,回头看去,却见苏长歌已临近,就这么站着俯视着自己,此时的他那里还有胆子拉扯。 连忙哀嚎道:“这一切都是我主导的,但是,但是,我上头确实有人,目的是针对你。” 苏长歌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缓缓蹲下身子。 顿时吓了男子一个哆嗦,整个人向后边退去。 苏长歌缓缓抬眸,看了眼颤颤巍巍的男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提起男子的衣摆,将男人溅到自己肩膀上鲜血擦拭干净。 缓缓站起身便欲离开,男子见此才松了口气,打算疗伤,筑基期的他受点肉身的伤并不是个事。 他根本看不透苏长歌如今的修为,因为在识海中,其主人是为强大的。 当然,识海也是最脆弱的,他的眸底狠色一闪,狠狠的剥了苏长歌一眼,呵呵,真是愚蠢至极,之前是这殺魔控制住了自己,要不是他,你再妖孽又如何?! 看我恢复了直接碎你识海,让你直接成呆子! 苏长歌背着他的身影嘴边却缓缓露出一丝莫名的弧度,不过在他身前的七魔皆是脸色一变,这面容,跟他娘的恶魔一样! 虽然他们是活了万载的老魔,不过他们可不是和殺魔一样,在他们看来,根本就不屑于伤害这些蝼蚁,久而久之,他们甚至觉得苏长歌所行之事毛骨悚然。 苏长歌意识回归,却见外界还弥漫着灰尘,他缓缓抬起手,摆了摆身前的灰蒙蒙的沙雾,缓缓走了出去。 一眼便看到了低头咳嗽的余擎忠,余擎忠抬头,骇然的看着安然走出来的苏长歌,甚至他的身上都没有一丁点灰尘。 一同惊骇的还有护着余擎忠的春大黑,从殺魔进入苏长歌体内后,他们就负责起了解决余雷的使命。 而他惊骇的,是对于殺魔的实力。 苏长歌看着周围还弥漫着星星点点的雷光,冷然看向天际,“雷公!尔敢阻我?!是你么?!” 苏长歌对天而吼,每当自己对命运发出不屈,这雷就总是烦自己。 空中的雷光刚快要消散,随着苏长歌的长啸,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缓缓又凝聚了回来,缓缓凝聚成一道雷纹。 汹涌翻动的雷纹宛如一条猛虎,带着天道的意志不屑的看着下苍生中的苏长歌。 苏长歌嘴角微勾,看着凝聚的雷光不禁没有对大自然与生俱来的害怕,反而生起了反抗之意。 雷光仿佛看到了苏长歌的表情与他的意志,“刺啦!”一道锐响从云层之中传来,续而一道远远不及之前的雷缓缓凝聚,喷涌的雷光仿佛随时都会激射而出。 苏长歌眼中却流露出战意,大喝道:“天不灭我苏长歌,反骨占我大半身,来战!” 说着一手抽出了背后的屠龙剑,冷然看向天空。 余擎忠见此,脸色一变,大喝道:“苏长歌,不要上头。” 不过一旁的春大黑却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顿时带动着他整个人摔倒在泥巴地里,而春大黑身影一闪,飞进了屠龙剑中,“苏小子,我来助你!” “哈哈哈哈哈,这样的你我真是爱死了!” 苏长歌冷然的看着雷光,低声道:“殺魔,助我!” 春大黑却嚷嚷道:“不用,老夫一人足矣!”此刻的他,意气风发! 不过在苏长歌的左手缓缓凝聚出一道黑色的拳套般的黑团,顿时与他炙热的剑意完全不同的冰冷的气息涌出,与苏长歌身后腾起的灵气交相呼应。 春大黑刚准备说话,突然他感觉通体一凉,悬浮在屠龙剑中的他敏锐的看向对面,他感觉殺魔刚才好像看了眼自己,说在嘴边的话也被他直接吞了下去。 苏长歌注意到了他们两的小动作,不过没有出声。冷声道:“春大黑,殺魔,一起,助我!” 随着最后两个字的吐出,顿时一剑一杀的黑金色喷涌而出,缓缓在身前凝聚出一道一半黑一半红的长剑。 而天际上的雷翻涌的势头也愈来愈大,仿佛随时都会吐下雷击。 苏长歌嘴边一勾,喃喃道:“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我的剑为了什么而生,是为了外婆,是为了洛卿然,还是为了我自己。” “甚至想过是否为了苍生,如同我的上一世一样,不过……” “我发现我错了,我的剑,不为我,为了不再出剑。” 说到此处,他目光中璀璨的光芒也愈加夺目。 好不容从地上爬起的余擎忠怒吼道:“第三次了……”不过后边的话却没有说完,因为他的目光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苏长歌眼中甚至出现了两道光芒,一黑一金,而他的口中振振有词,这不是顿悟,这叫明悟。 这不是普通的明悟,这是对于自己未来的路的明悟,求之不得矣! “而不再出剑,即需实力,而拥有了实力……这世间的一切,这善缘,孽缘,恶缘,都将在我的一剑间成型!” “吾之本念,刃归!” 随着他的长啸声响起,他身前璀璨的剑身也在这一刻形成,此时的长剑没有华丽的灵气波动,反而随之呈现的是深邃的光芒,但却让人不敢小瞧,因为这道锋芒亦是灵气杀意剑意融合为一体而全然内敛的表现。 甚至在地上的余擎忠都随之一颤,这……如果换上自己,能够接下这一剑吗?恐怕也是未知数。 这一剑,真的太恐怖了,是凝聚了古修之力与圣器融合剑意凝聚出的练气期武技! 至于其危力,余擎忠甚至已然不敢轻易定下结论。 在他的眼中,苏长歌的实力似乎得重新评估了。 这亦是凡斩,只不过,这是属于苏长歌自己的凡斩! 苏长歌嘴边露出一丝笑容,冷漠的看向天际,天道对自己这般蝼蚁般的人物没带情绪,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下一刻,苏长歌双手猛然的一托,双手猛然向前挥去,顿时,一道尖锐的呼啸声穿出,带着高速冲向天际。 如同倒挂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带着苏长歌坚韧不拔的意志,在他的操控下主动冲向苍穹之上!!! 第四十七章 抗,扛 悬浮与苏长歌手前的殺魔目光一闪,点头喃喃道:“好一个刃归,好一个天不灭你苏长歌。” 一同怔然的还有一旁的春大黑,看了眼苏长歌的背影,突然感觉这一刻的苏长歌是如此的陌生。 不是对于人的本身,而是对于实力,苏长歌的进步太过迅猛了,而最让他最为惊讶的,是苏长歌性格的转变。 以往的苏长歌多少还带点顾及,多少带点优柔寡断,而如今的苏长歌带给他的却仿佛是闯荡修真界多年的老手,狠辣,果断。 他默默的点点头,说道:“这小子,必成神啊!” 殺魔这一刻也是一同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满意道:“破而后立,必有大的晋升。” 此时天空已经黑压压一片,乌云密布,很是可怖。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飞跃至上的那道剑气。 “砰!” 天际的雷光仿佛也按耐不住,一道雷鸣挥然而下,随着一道强烈的巨响,在这刹那间,这片天地的整个苍穹仿佛都化作了鸿毛,苍茫白茫茫一片,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视野。 本来是洛城的小村落中,一群人们看着与其他人一样,却围着祭奠着一尊模糊的人像。听闻天际的响动,纷纷抬起头,看向那苍穹的东方,那个绽放着白光的地方。 人们先是微微一愣,下一刻纷纷跪拜下去,一个一个的磕起了头,人们劳作而麻木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狂热,仰着头,欢呼道:“人王显灵啦!人王!人王!” 人们一同敲着地面,他们不知他们所祭拜的是谁,但他们从小便被传授,这个人,是他们的王。 而他们的王,会保佑他们。 也只有他们的王,会来救他们。 在他们看不到的上空,他们每个人的眉心处纷纷凝聚出一道洁白如玉的白光,向着他们面朝的方向飞去。 苏长歌身形挺拔,双手支撑着自己,而在他的头顶,正有着一道雷光,与他手中的灵气相互碰撞着,绽放出激烈的光芒。 余擎忠在一旁咧着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围着苏长歌转着圈,口中不断碎碎念道:“你咋这么冲动啊?我说了不要挑战天道不要挑战天道,看吧,被雷劈了!” “天道是我们修士之一大忌,不要试图挑战!这该如何是好?” 苏长歌依旧冷眼,斜着眼漠然的看向头顶的雷光,他听到自己骨骼被雷光挤压的不断发出吱呀声,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屈服,冷哼一声道:“区区雷纹,何惧之有?!” 雷光仿佛听到了苏长歌的反抗,继续向下降下来,而雷光依旧凝聚,并没有散开。 他的双手毛孔随着头顶雷光的下降,亦然崩出道道血丝,不过苏长歌仿佛没有感受到痛苦,脸上不动声色。 但一旁的余擎忠却看到苏长歌的瞳孔在这一刻猛地变成了通红的颜色,让一旁的他都感觉背后一凉。 下一刻,苏长歌一道冷喝:“区区死物,给我下来!” 双手之中的灵气猛地迸发,全身练气中期的修为全然释放,刹那间周围便充肆起苏长歌外放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冲向头顶与雷光抗衡。 余擎忠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骇然的盯着眼前的苏长歌,惊讶的长大了嘴,惊叹道:“真是个……怪胎。练气期,抗雷劫,真是,千古第一人!” 不过他的手上没有停,一手翻开了一直压轴的卷轴,顿时金光从展开的卷轴上绽放,随之出现了一道道骨仙风的老者,正是莫言。 余擎忠连忙行礼,躬身道:“参见掌门!” 莫言依旧是一脸慈祥,满脸笑意的点点头,看着前方的苏长歌,嘴边的笑容不减反而更胜,轻笑道:“不错不错,小家伙实力突飞猛进啊,咦?” 莫言清澈的眸底却闪过一抹惊讶,看向苏长歌的左手上殺魔凝聚的黑色杀意,嘴唇微微一勾,却没有继续多说。 余擎忠却傻眼了,他呼唤亲爱的掌门大人来,是想让他帮帮苏长歌,结果这糟老头子……不不不,掌门大人却双手一背,直接坐上观虎斗,早就听说掌门不靠谱,还真是啊……? 他挠了挠脑袋,看着哪怕全力用尽却还是撑不住雷电,很快就要被劈到的苏长歌,脸色一急,还是踌躇准备开口,哪知莫言一个摆手,直接抢过了余擎忠的话,淡定的开口道:“不急不急。” 余擎忠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好家伙,还打算提醒掌门,结果没想到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掌门就是掌门,心智就是比我高。 不过他不知道,他的表情完全挂在脸上,就连蠢如春大黑都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所以,恐怕这也是他们能玩到一起的原因吧,所谓是臭味相投。 苏长歌终究是没有扛住雷光,“刺啦”一声,苏长歌所站的地方一阵白光腾起,让人看不清其内的景象。 余擎忠心里还在敬佩着他亲爱的掌门大人,这会却直接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瞅着前方腾起来的白烟,接着不可置信的看向莫言,呆住了。 莫言尴尬了哈哈一笑,也不回头一同看向腾起来的白烟,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这波进场时间不对,没来得及。” 余擎忠嘴角一抽,差点爆粗口,不过仅有的理智让他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毕竟别看这老头这会嘻嘻哈哈,当年的威名可是刻在他们这群长老的心底,不可能抹去。 “咳咳……咳” 苏长歌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余擎忠这才想起来要去看看苏长歌情况,连忙向前跑去,莫言却伸手一拦,另一只手指了指天空。 余擎忠顺着莫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却猛地一变,忍不住喝道:“卧槽!这是捅了雷窝了?” 只见那天际中一道道的雷光弥漫着,正在凝聚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余擎忠伸手数了数,足足有八道雷光正在孕育,一道比一道强烈。 如此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背后发麻,鸡皮疙瘩顿时升起一身,骇然道:“这这这,掌门,蹭苏长歌还没挂,快点出手吧!” 他忍不住了,生怕莫言再来一个“不小心”直接给苏长歌整没了。 哪知莫言笑了笑,伸手捋了捋他洁白的胡须,淡淡道:“不用了,他能解决。” 余擎忠猛地抬头,瞅着莫言满脸皱纹的脸颊,要不是他是掌门,他都怀疑这是哪里来的个疯子! 八道,加之前那一道,九道啊!!!足足九道让这练气期的小家伙来扛??? 不是他夸张,他也扛不住,宗门中新进的内部天骄也扛不住,没有筑基期以上的高阶金丹,恐怕都扛不住! 难道苏长歌比肩金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莫言却摇了摇头,笑道:“不急,看,年轻人,不要火急火燎,难成大气。” 余擎忠强忍住扭曲的脸,要不是他扛不住,他绝对直接拖着苏长歌就跑,整合着在这里跟表演一样,这让他这个暴脾气怎么忍。 不是他不信任莫言,而是这行径太匪夷所思了,不,是骇人听闻! 不过在莫言淡然的背影之下,他终究是没有违抗,站在了莫言身旁。 莫言终于回头看了眼余擎忠,就算是不看他那瘪着的嘴就能知道他内心的不信与不服,不过他一向以事实说话,淡定的看向苏长歌,甚至嘴边浮现起一丝笑意。 就待我们看看,这小家伙怎么应对吧?这雷劫,可不是全是针对他而来的,小家伙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哩。 苏长歌此时脸色却都黑了下来,整个人秧不拉几的,他自然是察觉到了莫言的到来,但他同样也感受到了天空中的雷电锁定了自己。 自己撑下这一道雷电就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此时的他双手还都在淌着血微微颤抖。 他无语的是,这雷电就像没完了一样,自己情绪都打完了,还想怎样??? 他看向密布在天际的雷电,雷云阵阵盘踞,宛如人间炼狱,而炼的就是自己这个倒霉蛋! 他想到此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火气,冷然的看了眼天际,冷声道:“逮着一个人打是吧?!有本事劈我?” 随着苏长歌话落,雷云一阵翻涌,雷电呼之欲出即将降临。 莫言嘴边蕴含起一抹笑容,点点头,轻声道:“好小子,挺勇呵。” 余擎忠却一拍脑门,恨铁不成钢的愤然道:“傻小子,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轴呢?!头铁是吧?” 苏长歌也是脸色猛然一变,手中的春大黑如临大敌,不过他的眼神始终坚定,甚至此时嘴碎的他都沉默了下来,一直凝聚着自身的气息来配合着苏长歌。 而一旁的殺魔却涌进了识海,不知去干什么了。 苏长歌眉头微微一皱,雷劫都要下来了,他的离去会让他的实力打减,如此怎好。 白雾在这一刻也是消散,苏长歌抬头一眼便看到了莫言,本来就察觉到了莫言不加掩饰的气息。 只是看着他不动于衷,还搁那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怒斥道:“笑笑笑,你笑个锤子?!” 莫言脸上还保持着笑容,听闻一愣,“???” 他回头看了眼身旁的余擎忠,眼中不敢置信,问道:“这小子刚才是不是在骂我?” 余擎忠本来强绷着的脸,此时在莫言问他时终于忍不住,咧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莫言见此,老脸却是一黑。 余擎忠缓缓感觉不对劲,随即便引上了莫言饱含笑意的目光,他直接呲牙笑了起来,哈哈说道:“完了!” 脸上笑哈哈,说出来的话却已经透露出一股子惨然。 随着他话完,一道大力便从前方传来,余擎忠眨了眨眼,嘴边还带着笑容,喃喃道:“第四次。” 下一刻,一道惨叫声从远方的树丛中传来。 至于余擎忠的身影,早已消失无影,“咻”的一声飞过去的,自然是余擎忠了。 只不过,却是被莫言一巴掌抽出去的。 第四十八章 拉人下水 莫言依旧站在原地,脸上还挂着笑容。泥巴地里的余擎忠土头土脸,看向两人的方向,委屈巴巴的道:“闹呢?他说你,你打我???” 下一刻,一道响彻整片云霄的雷鸣声哗然响起,苏长歌嘴角微微一抽,一道道蛹状的光球出现在盘旋的黑云之中,而这些光球里,赫然孕育着一道道雷劫。 “哔咔!” 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空中一闪而过,云层中更是照映出阵阵白光,仿若末世绝灭。 一息,两息,三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天际,恐怖的波动已经缓缓降临,强大的威压试图压弯苏长歌的膝盖,让他跪拜苍天。 苏长歌脸色一变,他似乎能感受到这威压中所蕴含的情绪,顺者昌,逆者亡,一旦自己所臣服与这天道,这些雷劫自然也就消散。 可这,自己便会与之前道心迷茫而种魔一样,产生心魔,自己的未来必然大打折扣。 他仰天怒视那云层,仿若注视着那天道,长笑道:“我苏长歌,不拜天不拜地,我只拜我自己,有如此实力,还行如此阴险之事来欲让我臣服?” 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冷哼道:“你还不配!我命由我,不由天!来吧!” 随着苏长歌话音未落,天际顿时闪烁起白芒,那是雷光在飞速交错,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尽然而下。 苏长歌耳畔顿时溢出鲜血,不过脸上依旧挂着不逊的笑容,哈哈笑道:“来吧!” 下一刻他的手中捏起灵气剑意,全身的状态调至他如今巅峰,眼中露出一抹战意,怒斥道:“我便要看看,今日是你罢休还是劈死我!” 随着他的话落,整个人向右后倾斜,右手捏着凝聚的灵气长剑。雷电也在这一刻向下降来,拖拽着黑紫色的光芒,带着那一抹璀璨迅速落下,仿若一条恶龙扑向苏长歌。 苏长歌眼神一狠,眼瞅着雷光已经临近自己,这一道,比之前的的雷光只强不弱,威力恐怕是之前那一道的七八倍有余。 要知道,殺魔之前的雷劫也就比苏长歌多之二三十而已,苏长歌至今甚至都不知晓为何这雷盯上了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大逆不道的话语么?苏长歌不信会是因为此缘由。 雷光已经临近,余擎忠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莫言身旁,看了眼依旧淡然的莫言,心中暗自吐槽道:“掌门不会不顾这傻小子的死活吧……?他们,关系又不一般。” 莫言此时眼中也是流露出一抹正经,漫不经心的笑意却还徘徊在嘴边,标志性的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苏长歌一个咧嘴,冷喝一声右手的剑气抛了上去,身影没有停下,又是一道剑气劈向上空。 凡斩他刚挨过了一雷,更何况殺魔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根本无法凝聚强烈的剑气来与雷劫对抗,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来,以量变为质变。 只不过,雷光只是稍微停滞了半息不到,继续猛冲下来,苏长歌每一次的挥剑,都只是剥落了雷劫的尽数外圈密密麻麻的小雷光,而本源雷电却依旧稳如泰山,向苏长歌压下来。 速度之快,根本让仅仅只是练气期中期的苏长歌有所反应,情急之下,一手抽出背后的屠龙剑,强烈的金色光芒随着苏长歌毫不吝啬的灵气输入,猛然绽放出属于圣器的光芒。 狠狠的挡在身前试图阻挡住这下降的雷劫。 “砰!” 雷劫终究是劈在了圣剑之上,随之传出一道“啪咔”声,雷劫深蓝色的光波冲在地面,顿时飞溅出阵阵的泥土,而苏长歌正是在那轰击的中心。 泥土飞溅开来,但飞至一旁的莫言前却尽然排开,仿佛泥土都在自行躲避着莫言,更有一股出尘之意自然而然的在他苍老的身躯上传来,余擎忠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不是莫言主动出手,这是天地规则在顺应着他,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代表着无比的尊贵。 掌门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 从那一年后,掌门出现再宗门的次数骤然减少,而他也是越来越神秘,不知道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待他细想,前方深坑中传来的那道“啪咔”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猛然看向前方缓缓降落的烟尘,这一声响分明就是骨骼破碎的声音。 他脸上浮现担忧之色,连忙的问道:“苏长歌,你还好吗?” 眼前苏长歌所在的方圆十丈内,地面都直接下降了一丈,整个人在深坑内只透露出一个模糊的轮毂,不知道其状态。 半晌,苏长歌半跪着的身影微微一动,艰难的咳咳两声,烟尘让他呼吸艰难,此时他的状态极不稳定,身体中的灵气凌乱无比。 而最为严重的是他的胸口处,此时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屠龙剑,剑上与他的胸口皆是闪动着雷电白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在身体上闪烁。 他还是小瞧了这一道雷劫,刚才接触到这雷电才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能量。强大的雷元素中充肆着毁灭与死亡的气息,让他的灵识此时都还在颤抖,这不是他的恐惧,而是雷劫与生俱来的特性,对于肉身的破坏与灵识的震慑。 至于他的胸口,肉眼可见的凹了下去,他的嘴边亦是挂着鲜血,正是他用屠龙剑抵挡雷光,却被屠龙剑所撞伤,直接将他的胸骨撞断了几根,此时他虽然没时间查自己的强势,但从灵气从胸口经脉缓缓流过,那速度之慢就能知晓如今自己胸口的伤势恐怕一塌糊涂。 “砰咔!” 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再次在头顶响起,苏长歌猛然抬头看去,一同看去的,还有莫言与余擎忠。 余擎忠见苏长歌一直半跪不起,甚至都没有回应自己,便知晓恐怕此时苏长歌的状态不容乐观,而这又是一道雷劫就要孕育完成,那下来之际,苏长歌还有实力来扛吗?! 余擎忠还是开口,对着莫言问道:“掌门,这……?” 莫言摇摇头,轻声道:“不用出手。” 余擎忠又抬头看了眼天际,此时雷劫还没有出现,那传递的气息就已经让他毛骨悚然,而这雷可不是针对自己,就已经如此可怖,那苏长歌…… 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反驳了莫言,继续质疑道:“可苏长歌能扛得住吗?这一道雷劫,可比之前的威力三倍有余。” 莫言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精芒,不过一旁的余擎忠并不能会意。 莫言如今还颇为淡定,轻声道:“不急,该出手时,我自然出手。” 余擎忠轻叹一声,掌门如此说,自己自然不好再说。不过莫言答应会出手,这就要掌门自己决断了,希望这小子能撑到那时候。 莫言斜着眼看了眼依旧保留着意见的余擎忠,嘴边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啊!” 一道惨叫声从余擎忠身后的方向传来,而刚才现在原地的余擎忠已然没有身影,想来又被抽出去了。 不过这次的余擎忠一声惊呼,声音中带着兴奋,嚎叫着,兴奋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哈哈哈哈,谢掌门,再来,再来一巴掌。” 莫言笑了笑,他甚至都没有动,余擎忠就被一道力抽飞,又是一道惨叫声传来,但他却满脸的兴奋,因为挨了这几次打,他惊喜的发现自己从当年那件事后,体内足足十年未动的境界竟然开始攀升,正缓慢却持续的向筑基期中期转变! 在他们乐此不彼之时,雷鸣声再次响起,苏长歌铁青着脸,全身内部仿佛还被雷电所滞留着,艰难的抬起僵硬的脖颈,遥遥望向天际。 雷鸣声与惨叫声交相呼应,却让苏长歌铁青的脸上徒增几道愤然。 这两人……故意的吧,不帮自己就算了,还在哪里嗯嗯啊啊! 一直沉默的春大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嗯嗯啊啊?好快的车速。” 苏长歌斜着眼瞅了眼右手的春大黑,倍感无语,说道:“你还有闲心想这些呢?” 不待春大黑回复,天空猛地一声尖锐的雷鸣声响起,而这一次的雷鸣,远远超过了之前频繁的鸣声。 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光芒便降临了下来,莫言与余擎忠同时抬头看去,苏长歌脸色浮现出一抹惨然,口中却依旧喃喃道:“来,劈死我!” 雷鸣在耳畔边响起,这一道雷劫也是终于降临了下来,苏长歌强忍着全身的酸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不断调动身体内的灵气,只是到胸口之际速度往往降了下来,根本达不到灵气外放,更不提凝聚出灵气攻势了。 苏长歌惨然一笑,他甚至都懒得看一旁的那两人,想必就是不会出手的。 斜着眼看了眼临近的雷劫,不逊的冷笑一声,“不过了了雷纹,岂敢伤我?!” 下一刻他的身形一动,直接奔向一旁的莫言,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但是拉人下水……春大黑反正瞪大了双眼,没见过这个模样的他。 第四十九章 春大黑的选择 莫言一愣,嘴角一抽,看着迎面飞奔而来的苏长歌,身影一闪竟然直接越到了高空。 苏长歌见快速躲开的莫言,心中不禁冷哼,不过此时也没有时间给他找莫言,于是把目光看向了仅剩的余擎忠,眼中顿时光芒一闪。 余擎忠还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突然大变的局势,又是驻足愣了半晌。 直到那天际的的一道白芒划过,下一刻,那扑面而来的寂灭之意使得他毛骨悚然。 他心中顿时一万个草.泥马奔过,整合着这两人一个尿性啊?!!! 这一刻他的心里不禁对苏长歌的实力产生了新的定义,苏长歌的性格也重新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身影一晃撒腿就跑,这一刻的他速度远远突破了筑基期修为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以往的速度。 毕竟,后边可是声势浩大的雷劫。 他一边狂奔,一边怒吼道:“苏长歌你个杀千刀的!滚呐!别过来!!!” 苏长歌嘴角一咧,雷劫果然在他靠近余擎忠的一刻明显减弱,而更重的一重因为余擎忠的实力更强,锁定在了其身上。 “铛!”的一声,苏长歌嘴边的笑容直接凝固,整个人一个后仰直接摔到了地上。 只见身前莫名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而好不容易散开的雷劫在这一刻又重新回到了苏长歌的身上,而他和余擎忠直接被这一道屏障隔开。 苏长歌猛地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莫言,“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莫言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苏长歌会质问他,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不过在苏长歌眼中,这笑容太可恨了,如果他有实力,定然要上去理论一番。 不过此时的他自顾不暇,后边的雷劫已然临近。 不过最惊讶的还是要数余擎忠,目光中带着呆滞,惊骇的看了看半空中的莫言,又回头看了看此时挎着一张闷脸的苏长歌。 “好家伙?!整合着是师徒?!” 想到此处,他不禁啧啧两声,就自己被蒙在骨子里。 不过如今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放下了心来,毕竟这掌门师父盯着呢,总不可能让自己的徒弟就这么在自己面前被雷劈死吧…… 苏长歌此时却垮着脸,这一撞,自己哪里还有想其他办法的时间。 他盯着半空中笑着的莫言,怒斥道:“喂,你就这么看着我这么送死啊??!” 说到此处,憋屈的感觉在内心涌动,真是可恶啊?!!为啥要搞自己这么一出。 他感受着临近的灼烧感,脸色猛然一边,此时的他才能感受到这雷劫中蕴含的能量,不仅仅是刚才的五倍之多,在那毁灭枯寂的能量中竟然夹杂着火焰的火能量。 要知道,这可是天道所承载凝聚的能量,精纯至极,不得一下子莽死自个?! 他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蹦了起来。不过牵动到胸口的伤口,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不过他不敢有迟疑,身形一动便冲着一旁跑去,一手撑着透明的光幕,一边拖拽着自己伤痛的身躯飞速窜动。 不过他看向雷劫的余光扫到了半空中看戏的莫言,连忙低下头,坏我心境!现在看到这糟老头子就生气。 不过埋着头的他跑了几步,猛地抬起头,一手抬起指着莫言嚷嚷道:“糟老头子,你别得瑟!等我出来了绝对不放过你。” 莫言闻言,哈哈一笑,在半空轻松自如,朗声道:“哦?小子,不服啊,这怎么能让你出来呢?” 说着他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下一刻那道光幕消失,苏长歌脸色一变,本来离雷劫便越来越近,自己哪怕是修士,但是哪里有这堪比光速的雷电速度快呢! 而这光幕突然的消失,苏长歌根本来不及反应,两只手甚至还用着它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顿时整个人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抬头便怒视莫言,“你……” 不过雷劫在这刹那间便涌入他的视野,黑色中遍布着蓝色的光晕由远及近,在视线中逐渐放大。 苏长歌脸色猛然一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过此时的雷劫哪里会给他反应的时间。 亦然临近苏长歌的脸庞,汹涌的威势顿时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根本爬不起来。 苏长歌扭曲的脸颊不禁有他那不甘心的内心变化,还有这威压的冲击。 苏长歌呲着牙发出怒吼,他不甘心!不甘心被一道雷劫所劈死!不为其他,就为他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凭什么,我苏长歌就是这个结局。 而自己以为真心待己的师父,竟然也是其中的造甬者。 手中的屠龙剑在这一刻也被威压镇压的失去了光芒,屠龙剑中的春大黑也一同发出怒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雷光。 在这一刻,这雷劫仿佛在他们两眼前变慢,变慢,在这一刻,时间似乎慢了下来。 突然,苏长歌脸色一变,连忙低头看下去,只见身处在屠龙剑之上位于自己右手的春大黑竟然向着自己身旁冲来。 正在这变慢的时间中,苏长歌紧皱眉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春大黑,怒斥道:“你干什么?!” 这雷劫是针对自己而来,春大黑直接进入屠龙剑,便可以躲过这一劫。 可他自己冲向自己,岂不是将自己处于危险当中?! 但他看到了春大黑坚定而目光,苏长歌心中暗道不妙,他似乎知道了春大黑的想法。 连忙大喝道:“别过来!回去,别做傻事!春大黑!” 他拼命挣扎,但却没有丝毫作用。 “回去啊!别过来!!!” 不过春大黑脸上露出吃力的神色,而他的身体愈加的透明,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现象。 终于,春大黑整个身影浮现在了苏长歌的身前,整个人缓缓转身,而苏长歌手中的屠龙剑缓缓从苏长歌的手中飞出。 苏长歌脸色大变,声音嘶哑:“停下,春大黑!” 他在春大黑最后转身的那一刻,清晰的看到了他脸上的神色,他很熟悉,那是赴死的表情,何洛卿诚当初一样。 哪怕洛卿诚当初是带着目的,可了然自己性命前夕的释然说明了一切。 而春大黑的目光和他的那目光如出一辙,而眼神中留下的,还有些担忧,惋惜,等等复杂的情绪。 哪怕对于他来说,他只是一把剑,一道剑灵,他没有人类的那么多性格,但可正是这一点,他的性格分明,在他的心中,苏长歌就是他的全部啊! 所有人都可能会背叛苏长歌,但他这个傻灵,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不然跟着莫言的那段日子,自己也不会宁愿沉寂在剑中…… 苏长歌眼中淌出清泪,身前阵阵狂暴的气息随着春大黑与屠龙剑缓缓交融那一刻猛然迸发。 自己就这么看着春大黑为了自己而赴死,而自己直接被春大黑抑制住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当初第一次杀意事件的丹田中自己可能对春大黑还有所保留,可如今……患难见真情! 春大黑嘴角抿着笑意,看着越来越近的雷光,轻笑道:“苏小子,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我不知道你师父为何不出手,但他应该有他的苦衷和其他深意的用意。” “别怕,他是个好人。还有,你的小女朋友,就是那个长的瓜溜俊的女娃子,宁星瑶吧好像是,她没有算计你。” “我的分神在前两天被你兄弟给她了,她只是修行去了,所以没来。放心吧,并且啊,我也没有在她身上察觉到其他气息。” 说到此处,春大黑长叹一声,似乎不舍,又仿佛是坦荡,只见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好啦,不说了,苏小子,照顾好自己,别哭,我这人最不爱听大老爷们流眼泪了。” 说到此处,他终究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忍不住吸了下鼻子,强忍着眼角蕴含的泪光,不让其流出。 下一刻,他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雷劫,长啸一声:“哈哈哈,走啦!” 右手轻挥,顿时,整个雷劫恢复了当初速度,冲向了他与苏长歌。 而苏长歌眼眶边的眼泪仿佛连成线的明珠,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他身后干枯的泥土上,顿时将其湿润,亦如他被湿润内心。 而挡在自己身前的春大黑,也已经全身投入至屠龙剑之中,剑身在此刻也迸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在春大黑的操纵下,飞舞向眼前的雷劫冲去,拖拽着,舞动着,在金色剑意的拖拽下,带着那股属于春大黑的潇洒与这一道雷劫碰撞至一起。 “锵!” 随着一道惊天的锋锐声响起,剑意顿时席卷开来,强大的冲击冲向最近的苏长歌,但他却依旧感受到春大黑的气息还在自己的身上,保护着自己的身躯继续耳膜,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身体由于悲伤止不住的发抖。 整个世界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白色的一片,苏长歌强睁着双眼,鲜血从他的眼角流出,强烈的剧痛如针刺一般在他眼中传出。 但他不愿意闭上他的双眼; 更不忍心闭上他的双眼; 更害怕闭上他的双眼。 只因为春大黑亦然还在他的视野当中,他害怕随着他的这一闭眼,就再也见不到春大黑了,直到又是一道金色璀璨的光芒猛然迸发。 苏长歌心中猛地一揪,因为他的视野中,代表着春大黑的屠龙剑,在这一刻猛地破碎开来,而整个剑身也被抛开,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雷弧抛向一边。 而苏长歌整个人的禁锢在这一刻也被打开,苏长歌惨然嘶吼道:“春大黑!!!” 声音中带着的惨然与不舍,还蕴含着那一抹滔天的杀意,半空中的莫言与远方的余擎忠都为之动容。 下一刻,剩下的少许雷光还是涌在了苏长歌的身躯之上,苏长歌的声音硬生生的被止住,强大的气流再次涌起。 不过好在春大黑的牺牲,终究是减去了雷劫大部分的威力,不然就这么一下,苏长歌可能就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砰!”可这一次,不待苏长歌反应,天际中的第三道雷劫猛然绽放,挥然而下。 第五十章 下一道雷劫 苏长歌朦胧的视野中一抹红色的光晕在眼前晃动,逐渐充肆他的整个眼眶。 那是他眼中的血与泪的融合,他的内心,仿若与之相同,流着泪,滴着血。 春大黑的一幕幕在苏长歌眼前浮现,仿佛他依旧呆在自己的丹田里,嘻嘻哈哈的,笑骂着自己“苏小子”。 眼前的璀璨再一次照亮了他的视野,从那熟悉的威压,他已经感受出来,这是第三道的雷劫已然降临。 只不过这一次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动弹,身上的衣衫破碎,被上一道带着火种的雷劫烧灼至此,而他的身躯更是不堪直视,只见那全身都冒着蓝色的电光,血痕在身体上各个地方浮现,正是如同尖锐刀锋的锋锐雷光所刮破。 而最重的伤势,在其内。 只不过此时的他根本提不起灵识再来内视其经脉,剧烈的疼痛感在他全身的骨骼中刺激着,让他感觉全身骨头仿佛都破碎了般,甚至是到了麻木的程度,就好似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了一样。 随着越来越近的雷光,苏长歌缓缓闭上了双眼,他不甘心,却也只能作罢。 他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只不过是个会修行的凡人。 他内心颇为无奈的轻叹一声,只是没有做到春大黑交代的话,让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苏长歌嘴边却勾起了一丝弧度,不知黄泉路上,春大黑有没有等着自己。 不过自己应该能跟上吧…… 虽然他还有很多人事情没有解决…… 就在他闭上双眸的那一刻,一道白色流光终于锁定了这里,径直朝着苏长歌飞来。 下一刻,这道洁白如玉的流光围着苏长歌,将其环绕,而之后,还有着连绵不断的白光缓缓腾飞而来,降临至苏长歌的身上。 顿时,苏长歌只觉得脑门上被人灌溉了一盆清水,整个人的思维清晰无比。 而他身上的伤口也是肉眼可见的恢复起来,苏长歌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随着朦胧的视线变得清晰,他也看清了眼前的白色光芒,不过这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晓。 而这,正是远方的那群村民所化的祈祷之力,对于修士而言,便是玄之又玄的香火之气。 雷劫终究落了下来,狠狠的冲向苏长歌,而这白色光芒似烟似水,在雷劫呼啸而至之际自己如同护主一样,形成一道圆盾般的巨大弧度,将苏长歌整个人笼罩在身后。 “砰!”雷劫猛然轰击在白色光芒上,顿时间这白色的光芒便稀疏起来,先前那般厚重感随着雷劫威力的抵消,它也随之消散淡薄。 躺在地上的苏长歌昂起头,虽然身上的伤势恢复迅猛,奈何伤的太重,几番挣扎终究是没有爬起身来。 最终,神秘白雾终究是猛然一颤,破碎开来,不过散开的白雾并没有随之消散,而是位于雷劫的前方,尽数涌向苏长歌的身躯。 而在它之后,雷劫轰然而下! 又是一道闷响,余擎忠甚至都别过了头去,太惨了!不忍直视,反复折磨,就是劈不死。 苏长歌忍不住一道闷哼,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更是止不住的鲜血在他嘴边淌下。 这一次的他更为凄惨,迅猛的雷劫中带着不可阻挡的速度与那滔天的威力,一次又一次的破坏着苏长歌被白雾恢复的肌肉组织与经脉。 苏长歌浑身都打起了寒颤,瞳孔充血遍布着血丝,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一次次的被撕裂,又一次次的恢复。 疼痛让他麻木,而白雾就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在地上发出嘶吼,试图打破如此困境。 余擎忠看着苏长歌如此模样,眼中流露出担忧,还有那一抹深深的恐惧,喃喃道:“真是把生不如死……表现的淋漓尽致。” 而第四道雷劫,在这一刻同样挥之而下。 强大的轰鸣声使得余擎忠浑身一颤,抬头遥遥望去,只见这时的云层已然降低了不知何等程度,给人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视觉冲击。 苏长歌的注意力却不在云层之上,眼眸渐渐充肆起红色,看着降临的第四道雷劫。 他猛地甩头,强忍着全身的疼痛,仅凭着意志却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刚一起身的他却浑身一颤,“呃……” 混浊不清的声音从他喉咙中传出,身上更是冒起阵阵白雾,身体各个肌肉仿佛不是属于他自己,甚至部分的骨骼都在自顾自的扭曲变化,看着很是可怖。 余擎忠抬头看了眼落在一旁的莫言,眼中露出不忍的神色,祈求道:“掌门,出手吧!这太过了吧……” 莫言却眼神深邃,摇摇头,回答道:“今日我是不可能出手的。你呼唤我是对的,但我能量有限,根本帮不了他。” “而他如果连这都扛不住,如何能作为我的徒弟?如何比其他人优秀?” 说完眼神转向苏长歌,轻声道:“看吧,敌人可不会比这下手轻。” 余擎忠听到敌人时眼神一凌,看向苏长歌不断抽搐的背影,问道:“掌门想让他……” 莫言抬手摆了摆,打断他的话,说道:“未来谁也不知晓,看吧。” 余擎忠点点头,目光中浮现一抹复杂,看向苏长歌,渐渐的,眼神中复杂便遍布坚定。 苏长歌咧着嘴,忍着极致的痛,骨骼肌肉又一次被雷光撕裂,摇摇晃晃的身影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但他却尽力坚持着身影,不让自己随之倒下。 白光又一次抚过他的身体,身体中正在肆意破坏的雷劫之力微微一顿,下一刻仿佛被白光抑制住一般,没有再释放出撕裂之力。 而白光也在这一刻发力,强大的光芒照耀全身,身体里的创伤如同干枯多年的土地得到雨水的滋润,呈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模样。 创伤在这三息中迅速恢复,让苏长歌甚至都可以稳住自己的身体,直视已然临近的雷劫。 不过下一刻他牙齿忍不住咬紧,因为三息后涌向身体的又是雷劫之力,白光每次只能抑制雷劫的破坏三息,而破坏会一直持续七息。 但这一句轻轻的破坏,伤害的是苏长歌的血肉之躯。 眼瞅着雷光降临,苏长歌皱了皱鼻子,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如视世敌般的就这么死死盯着这雷劫。 春大黑就这样惨然毁灭于这雷劫之中,而自己,明知跑不掉,那他自然会选择有尊严的对抗,至于所谓的臣服活命,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般,逝去的春大黑都不会放过自己,而自己,也会恨自己一辈子。 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 他虽然发不出声音,喉咙的经脉甚至都被撕裂,在他喉咙之处只能感受到不知从哪来的颗粒感,恐怕是身体中破碎的骨骼。 不过他所表现出自己想表现的精神,那股不屈的意志,那全身引以为豪的反骨,并不用华丽的话语与激昂的宣誓,精神在,人就在,那便够了! 至于一旁的莫言,自己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话语。 不过哪怕他刚才怒斥了师父一声,可谁规定的,师父就要护着自己一生呢?自己自然没有怪过莫言,更何况还是个路边的便宜师父。 下一刻,光亮在他眼前照亮,刺激的他不得不闭上了双眼,但在他听到雷鸣声之时,再一次猛然睁开了双眼。 持续的尖锐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之后,便是长时间的耳鸣。 苏长歌强忍着全身加上此刻刺激的耳膜刺痛,整个人站在原地,怒瞪双眼,始终不愿屈服,甚至,都不愿眨一下眼,更不愿退后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逐渐觉得眼前有了些朦胧的光彩,却模糊无比。 他愣了愣,这是哪里?是……黄泉路么?死后真的还有着世界……? 他缓缓环顾四周,却突然感觉脖颈一痛,使得他咧嘴抬手,不过这一抬,更是感受到无力的胳膊好似根本使不上劲。 苏长歌一愣,心中万般吐槽:“这……这啥玩意?人没了伤害还跟着带过来了?” 耳鸣声也缓缓消散,听到了身旁的呼啸声。 突然,他目光一动,他似乎听到了模糊的人声,随着耳鸣声完全消散,人声也随之清晰起来。 苏长歌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好熟悉的声音。还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苏长歌,苏长歌……” 苏长歌突然一愣,这是殺魔的声音。 整合着自己没了,带着这处于自己识海中的八魔一众带走了? 他刚准备发出声音,却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艰难抬起手。 好不容易将手举到眼前,像抚摸自己的喉咙,为何发不出声音。 却发觉手上带着黑色的光芒,只不过眼前的朦胧,根本看不清具体。 手上的光芒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但不管他如何眨眼,就是看不清具体。 正当他懵圈之时,殺魔的声音在耳边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们准备迟了!” “这第四道雷劫,我们帮你扛住了!” 第五十一章 古修炼体之法 殺魔继续道:“之前雷劫的应对我们八魔都在你的识海中看到了……” “但是我们不来,因为我们需要凝聚阵法,来保护你成功度过这一些雷劫。” “至于这雷劫,是因我们,以及你体内的长歌圣塔而来。” 苏长歌却愣在了原地,自己没有死,自己被八魔护住了,但是,这雷劫就是因为他们而来,如今看来,自己就是一道躯壳罢了,而春大黑……想到此处,心中不禁难受万分。 春大黑即是这场“闹剧”唯一的牺牲品。苏长歌很想张开嘴,嘶吼,不甘,不愿,怒斥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与春大黑。 殺魔顿了顿,却好似知道苏长歌的想法,淡然回答道:“可是……你的那位朋友,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也会这么选择。” “他难道没有目的吗?他难道没有利用你吗?他,难道不是为了你活下去,他就能活下去?” 苏长歌脸色却沉了下来,死死盯着眼前。虽然他不知道殺魔在哪,但他知晓殺魔一定看得到他的表情。 他终究是忍不住,颤抖着双手,缓缓在一旁的土堆上。 写下了一行字:不要拿你的三观,来评价我们之前的情感。 殺魔见此,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沉思,似乎是在沉默。 过了会,他终于回答道:“你的眼,一个月后自然会恢复,而你的身躯,正好利用这雷劫来重塑增强肉身,淬炼杀意。” “稍后,我会传一道功法给你,你可以先行炼体,至于内丹功法,还是待你习得长歌行法门再来一同双功法同修吧!” 苏长歌却沉默着,感受到识海中传来的道道法门,却始终没有接收,就这么将自己的灵识悬浮在识海,任凭着修行法门悬浮在自己的身旁。 外界一道强大的轰鸣声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几道闷哼声,殺魔亦然一声哼声,待他回头,却发现苏长歌根本不动于衷,脸色微微沉了半分,沉声催促道:“快啊!炼体。” 苏长歌灵识突然抬头,他的灵识由于弱小,导致只有其轮廓没有详细的五官,根本看不清其面容,不过殺魔却脸色微微然一变,他总觉得苏长歌如今的情绪不对劲。 下一刻,苏长歌一手揽过修行法门,将其凝聚出如同书籍般的法门捏在手中,突然抬头看着半空中露出满意笑容的殺魔。 苏长歌由于眼部受伤,看不清世界,而他的灵识则是他肉身的投射同样看不清眼前的殺魔。 但灵识本就是靠着感应,而殺魔更是那种将喜怒露形于色之人,苏长歌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苏长歌灵识的嘴边微微一动,下一刻,他嘶哑的声音此时好不容易有些恢复,对着殺魔便喊道:“殺魔,你叫什么?” 殺魔一愣,疑惑的看着苏长歌,问道:“你被劈啥了?要不你看看你自己问的什么话?” 苏长歌却不动于衷,继续抬着头,问道:“殺魔,你叫什么?” 殺魔眉头一皱,要不是他能感受到苏长歌灵识的稳定,甚至他真的以为苏长歌疯了。 于是他看了眼外边不容乐观的景象,本来能够直接抵消雷劫,却为了使得苏长歌修行而控制住了雷劫,便不耐烦的回应了句:“我叫殺魔,我能叫什么?快点去……” 不过他下一刻瞳孔猛然一缩,虽然黑黢黢的他人也看不出他这细微的神色变化。 下一刻他便在半空一声怒吼,一瞬间便扑到了苏长歌的身前,一手抓住苏长歌的脖颈,一抡便将其抡过头顶,狠狠的砸向另一边的识海地面。 白茫茫的地面顿时震起强烈的震动,同时还伴随着苏长歌一声闷声。 不过苏长歌不怒反笑,沙哑的声音传出一股邪意,猖狂的笑着。哪怕如今的他经过这么一砸已然出现了模糊。 而殺魔脸色却猛然一变,因为在苏长歌变的模糊的刹那,他同样感觉自己的实力在飞快减弱,不仅仅是他,外界的八道老魔同时身体一震,那一同维护的功法也随之一颤。 几个老怪神色一惊,纷纷怒骂道,问候起殺魔里边的情况。 而反应最大的还是八魔的本体殺魔,而他刚才愤怒的原因,则是在回答了苏长歌自己的名字后,竟然惊骇的发现自己与苏长歌好像被绑定了,而如今的情形更是让他确信了自己的感受与猜测。 顿时他脸上怒不可遏,在苏长歌身前咆哮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种邪道法门?!” 不过不管他如何,却不敢再碰苏长歌一下,因为随着刚才苏长歌震荡的灵识,而自己有太过于强大,导致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随着苏长歌的伤势而流逝的大量能量,虽然此时灵识之力已然回归,可是刚才那种实力流逝的感觉让他心悸。 毕竟,对于强者,甚至对于修士来说,拥有过的实力流逝那是最为痛苦之事,只不过强者能感受的能加清晰,也更加珍惜自己得之不易的修为。 苏长歌却笑着,根本不顾殺魔的愤怒,而在他的笑容中,明显的带着那一股疯狂,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疯狂与狠劲。 殺魔突然感觉眼前的少年虽然年龄不大,却是少有让他感觉到一丝恐惧的人,虽然那恐惧极其隐晦,甚至如今都不能称之为恐惧。 苏长歌虽然脸上笑着,但他的内心却如同刀割般的疼痛,因为自己这一道邪门异术,都是春大黑最后留给自己的。 春大黑的声音仿佛还在他的心底关怀的说着:“苏小子,你别看那殺魔这会对你毕恭毕敬的,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想法。” “我这有个好东西,嘿嘿,你可以和他的灵识绑到一起,就是连接命脉。你挂了,他也跟着挂,你还可以用他自爆来保命。这是以前的你最喜欢用的法门。” “嘿嘿,现在知道你以前有多阴了吧!这玩意啊,好东西,对啥都一样,只要他有灵识。好像跟那八个老妖怪一个年代的。哦,对了,特别是在你的识海中,人家没有防备,你又这么弱,成功率我打个包票,百分百。” 苏长歌看向对面的殺魔,冷哼道:“我修不修,需要你说?” “你是在教我做事?” 这会的苏长歌由于跟他连接了命脉,加上苏长歌沙哑的声音,竟然真的给他带来了一丝惊骇的感受。 在他面前,仿佛有着一个比自己更加狠辣的角色,之前怎么没感觉到他是这样一人。 半晌,苏长歌终于主动开口,“去吧,给我准备准备,我要炼体。” 殺魔脸色一动,他很不喜欢苏长歌这种冷漠至高无上的态度,因为……他是大帝! 只是这一切,都因为他的大意失去了。不过不愧是历经无数年的老魔,脸上顿时收起了怒火等等所有情绪。 当初的他臣服苏长歌?怎么可能,只是惧怕长歌圣塔。 至于现在,命脉在苏长歌手中,自己怎么还敢轻举妄动。 自然得先摆好自己的态度与位置,不然,自己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苏长歌嘴角含笑,看着离去的殺魔,突然开口道:“你的功法,处理一下吧!” 殺魔一愣,眼中掠过一抹惊异,不过脸上依旧不动神色,回答道:“功法……有什么问题?怎么会有问题。” 苏长歌嘴角一勾,右手一握,顿时殺魔脸色猛然一变,他顿时感觉自己的灵识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开始沸腾起来,这分明就是自爆! 这时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恐惧,不论他如何控制,根本无力回天,连忙抬头望向苏长歌,脸上露出一抹挣扎的神色。 终究还是求饶道:“我改,我改。” 苏长歌手中却没有松开,依旧手握拳头,殺魔终于慌了,一个单膝跪地,恭敬道:“苏少,我错了!还请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苏长歌眼中精芒一闪而过,殺魔心中一惊,虽然他的眼前朦胧,但他却明显的从中感受到了极致的冷意。 终于,苏长歌嘴角笑容露出,开口道:“起来吧,没关系的,我们知道错就好。” 殺魔眼神一寒,就这么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作妖作福的蝼蚁,自己却还得恭恭敬敬不能得罪半分,不知道有多少憋屈。 不过他还是迅速的修改好法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苏长歌嘴馋的笑意在这一刻也是消失,冷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下一刻他的灵识也是随之退出,整个人坐了下来,开始炼体。 而这炼体之法也非凡功,竟然是逆于普通的内丹功法,经脉同样,逆天修行。 苏长歌微微一愣,怎么感觉还是个错的。。。 之前的殺魔一定是在功法之中动了手脚,但是肯定对我造成不了什么明显的伤害,但可以在一瞬间取代我或者什么之类…… 不然,他不可能被自己拿捏了命脉还敢这样做小动作,不过,这也证明了其手段之多,自己之后还得压榨压榨他。 排除杂念,苏长歌便内视经脉,开始修行,这不内视不知晓,一看才发现自己如今身体中被破坏的程度,多处地方都参杂着碎骨,而经脉多处缠绕在一起,需要他来解决。 这时,殺魔也在一旁冒出来,恭敬的对着苏长歌点点头,道:“您需要先疗伤,再修行。” 苏长歌昂首,便沉寂心神,开始疗伤。 在殺魔的帮助下,很快便完成了疗伤,本来自行恢复可能会需要个半日。 准备好一切,殺魔与八魔一同运雷,顿时引入苏长歌的体内,在苏长歌的操控下,开始了修行。 不知待的苏长歌修行而来,会达到何等程度的实力! 古修之法,恐怕会再一次席卷整个修真界! 苏长歌之名,不知是否会响彻整个位面,整个人族,整个生灵所能及之处…… 第五十二章 宗门有难,准备战斗! 在苏长歌修行之际,外界的余擎忠瞪大了双眼。 从刚才在雷劫中的命垂一线,到如今如同浴火重生,更是骇人听闻的运用雷劫修行。这是何等力量,可以操控天劫都为己所用。 想到此处,他看了眼一旁的莫言,恐怕掌门这能强者,才能够操控天道之力吧! 他只见苏长歌的身旁出现了一道道轮廓,金色的符咒他根本看不懂其含义,却从灵魂深处感受到其上的威压与压迫感。 莫言古井不波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到丝毫情绪,突然他的目光一闪,仿佛投过了黑色笼罩的符咒黑雾,看到了其中的苏长歌。 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喃喃道:“你啊,真是好算计。” 余擎忠也在一旁点点头,不过他以为的算计只是宏观上的苏长歌那黑雾之间浮现的雷霆,正稳定的一点一点被苏长歌吸收,修行。 突然天空一道霸道刀意袭来,强大的威势直接轰想空中的云层,缓缓撕裂出一道痕迹,仿佛要将这雷劫直接撕碎。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天际,滔天的压迫感将天空染成了红色,云层之中隐隐绰绰,缓缓露出其中一个模糊的身影,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等身的长刀,保持着刚才挥刀的姿势。 殺魔眉头一皱,修行期间,最忌讳中途打断,轻则重伤,重则暴毙而亡。 而自己等人本就是利用雷劫这等凶物进行修行,若是出了差错,恐怕那便是万劫不复。 他的眼底闪嚯一抹冷意,何方宵小,会对苏长歌出手?在现在命脉连接后,对苏长歌出手就等同于对他们八魔出手。 苏长歌也是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威势,股股的威势排动着空中的清风,将之凝聚为一阵阵汹涌的烈风排向苏长歌。 风中好似带着锋锐的刀芒,刮的他脸颊生疼。感受到那天际中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敌意,眉头微微一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究竟是哪方敌人。 莫言看着只能被动防御的苏长歌与那黑雾,自然知晓黑雾便是八魔,此时苏长歌的修行阵法就是他们在维持。 身影一腾,滚落在一旁一直被忽视的卷轴了然化为飞烟,而其中闪烁出璀璨的白芒,涌入一旁莫言的体内。 下一刻,余擎忠只觉得身旁一道白光闪动,定睛看去,只见莫言的身影已然消失。 “砰!” 一道巨响从天空传来,众人看去,只见莫言的身影亦然在半空,而他面前则是那名持刀男子。 莫言直视男子,脸上古井不波,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过从他整个人身上就传递着暗沉的情绪。 男子看了眼莫言,眼中却露出不以为然之色,冷哼一声道:“区区分魂,还是一边玩去吧。” 莫言不语,继续站在男子身前。 男子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赫然迸发出杀意,与他手中的长刀交相呼应,续而冷声道:“蝼蚁怎么都这么不知死活,如此,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强者。” 说着便一刀迎面对着莫言挥去,莫言却淡然的看着迎面而来的长刀,呼啸的刀意将他灵识所化的发丝吹起,荡漾的飞起阵阵飞舞的白丝。 由此可见这一刀的伤害可不仅仅是针对于肉身,更是能斩碎灵识。 莫言眼神淡漠,依旧这么看着男子,不过男子敏锐的发觉莫言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股隐晦的冰冷。 强大的实力与经验使得他心中一惊,不过转而他松了口气,不屑的看了眼莫言,语气中带着恼羞成怒,冷哼道:“我以为什么呢,装神弄鬼!” 说罢率先攻击向莫言,长刀上绽放灵气,与刀意交相呼应,刚刚停顿的手续而继续斩了下去。 他并不是这里的修士,应命而来,斩杀苏长歌。 虽然他并不知晓为何让他一名金丹之上的化身强者,来刺杀一个区区练气的蝼蚁。 来到这片地域后,更是发现了其整体实力真是弱不堪言,在他眼中,这些人与土著也没什么区别了。 本来保持着常年的警惕,却因为这一缘由而放松,不过即刻他的脸色便“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仿佛看到了什么惊恐之事,眼神颤抖的直接甩开手中的长刀就欲退后。 而让他如此失态的原因,是他为了后患无穷,便动用全力劈向莫言试图将其斩杀,可这一刀却直接劈到了虚无,直接从莫言的身体穿过。 莫言冷哼一声,一个闪身便追上男子,整个灵识通体化为白色,如同白昼流星,刹那间便追上了飞速后退的男子。 不仅如此,飞速中的莫言一手挥出,一巴掌呼在了男子脸上。 “啪!啊~!” 顿时一道巴掌声应声而起,而随之传来的便是男子的惨叫声。 销魂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天际,整个人更是被莫言这恐怖的一掌抽飞了出去,如同流星带着光芒在云层中穿梭,身体还被莫言这一掌的力道承载继续飞翔。 而最让他惊骇的,是自己包裹住灵气竟然在 莫言一掌之下直接穿透,那莫言的实力…… 自己是化身期前期的强者,已然能够被称为至尊,那莫言如此轻松的模样,这道分神恐怕就已经是化身后期,更何况,本体……可为何自己刚才只能察觉到他只有金丹的修为…… 莫言一个闪身,又一次贴近了男子,下一刻,他的手掌猛然拍出,轻飘飘的手掌按在了还在倒飞男子的胸膛处。 莫言开口,淡然道:“恶人,总是死于话多,下辈子,别站错了路。” 这是他对男子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随着莫言话音未落,男子瞳孔猛地一缩。“噗!” 不待他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竟然直接炸裂开,鲜血飞溅,血腥至极,化作一团血雾。 堂堂化神期至尊强者,竟然就在莫言一道分神的手中,轻松点破化为飞烟,直接神形俱灭。 莫言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鲜血透过他的灵识,落向地面,如同血雨。 余擎忠骇然的看着发生了一切,太快了!让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全程根本不超过十息。 此时前一刻还在威风凛凛的化身强者,自己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境界,此时却化作血水在不远的空地滴落。 余擎忠却不感到丝毫恐惧,充满着内心的是无尽的狂热,这就是我大苍玄宗掌门,如此强势! 下一刻,一道锋芒由远及近,化作一道流光狠狠的立于他的身旁。 余擎忠一愣,定睛看去直接裂开了嘴巴,哈哈笑了起来,正是那男子的长刀,一名化神期强者的武器,自然是不凡。 他连忙对着空中的莫言行礼道谢。 莫言摆摆手,脸上又是恢复了淡然的微笑。不过他的身影已然开始变得透明,他目光转向苏长歌,依旧的平静,好似一切早已运筹帷幄。 轻轻的摆了摆手,顿时一道道光芒滑落,将两人笼罩在其中,随着一道道光芒的落下,逐渐连接形成一道光罩,而在光罩出现的刹那前方的一切直接消失,而苏长歌与余擎忠实际上还在原地,只是障眼法配合着幻境,莫言利用大神通使得外人根本无法察觉这里发生的一切。 而天际的雷劫还在,但是外界看到如此和外边的天空一样晴空万里。 远方的村庄里的人们看着缓缓明亮起来的天气,也是纷纷停止了膜拜。 同样,正在修行的苏长歌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他体内的白芒停止了浮动,并没有继续在丹田处继续增长,不过他此时也还不知晓这为何物。 做完一切的莫言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身影也随之消散。 ………… 此时远在苍玄宗内,外门之中却悠悠响起了钟声。 而这个钟声,只有遇到宗门大事才会敲响,已然有着几年未曾敲响。 徐涛如今已经回到了外门,此时正在练武室中与其他同门对轰,如今的他在几天前已经达到了练气期中期的修为。 突然响起的钟声,让他们同时看向外边,纷纷动身冲了出去。 在一道峭壁的山崖上,有着一道道灵气比普通外门弟子洞府更加浓郁的山洞。不仅仅灵气更加精纯,还有洞府彼此之间的距离也是更大。 这是外门核心弟子的待遇,而在山崖上的一道偏僻的洞府外,一名女子背对着洞门,悬挂着自己的身影坐在山边,两条玉足耷拉在悬崖边,如此靓丽的背影正是宁星瑶。 不过此刻的她正悠悠的望着远方,眼中露出一丝难言的悲伤,而在她的手中,正握着苏长歌当初让徐涛转交的那把屠龙小剑。 悠悠扬的钟声同样传到了此处,她微微一愣,看向发出钟声的方向。 经过一个时辰的聚集,整个苍玄宗外门在宗门内的弟子足有一千多号人已然聚集在传功场,这是他们以往长老前来传授修行之法之地,也是整个外门最为广阔的地方。 宁星瑶有着尊贵的核心弟子的待遇,自然不用挤在人群,坐在一旁的观台上,回望了眼一望无边的人群。 突然,她瞧见一道身影转瞬即逝,陡然出现在了广场中央,由于速度太快,人影还没凝聚,保持着残影。 威严的声音却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宗门有难,准备战斗!” 第五十三章 两宗之战 那人影一闪而过,下一刻出现在广场中间。 人群见到来人,皆是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只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外门宗主盛锵。 他的白发无风自动,缓缓腾起身来,没有利用任何外力,这是属于金丹期才有的能力,灵气的精纯程度极为雄浑,能够在身体内部的经脉托起自己,保持平衡。 而他的脚下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必然是资深的化神强者了。 一些的境界就一些外表呈现的形态,便可知晓其具体。 众弟子抬头,眼中纷纷涌动着狂热的神色看着盛锵,身为外门宗主,最不缺少的便是他的传奇。 盛锵轻咳一声,强大的实力让所有人都仿佛听见声音在耳边传来。 纷纷停下了声音,目光尊敬的看着半空的盛锵。 盛锵环顾一番,慈祥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沉声道:“在我们玄虚界东域的修真界,而在修真界被两大巨擎所掌控着。” “其中其一便是我们苍玄宗,还有其一即是虚武宗。想必大家在加入宗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我们两宗之间的渊源,即是世敌!” 说罢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 随着众人听见虚武宗之际,有着一大部分的弟子眼中闪过杀意,纷纷通红了双眼。 东域之大,但资源却只有一定的数量。而两大至尊需要把握其各个资源,自然会有纷争,谁都想着干掉对方来壮大自身。 而这纷争之中,便是数以万计无数年的弟子互相厮杀而拼搏出来,在众人之中,很多的原宗门内的亲人也是修士,同样战死于纷争当中,也有些亲人在凡间中被纷争的而误杀,参与修行为家人报仇。 太多这种情况了,因此青年少年们的杀意在这一刻猛然迸发,仇视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盛锵点点头,看着众人身上透露杀意的气势,开口道:“在我宗边界处,出现了一道异宝,但由于我宗发现其宝的小队实力尚浅,而虚武宗恰好在对面有着一个据点。” “见宝起意,杀害了我宗弟子,杀人夺宝之事已然不是他们第一次做出这种无赖之事。而我二十几名历练弟子只有其七逃了回来。” “你们说我们战不战?” 顿时众弟子纷纷怒吼,对着盛锵的方向,一个个眼中都露出嗜血之色,吼声整齐划一,“战!战!战!” 徐涛看着身旁的弟子一个个杀意滔天,不由自主的被影响,他虽然没有亲人被那虚武宗所害这等经历,但是对于他来说,在苍玄宗修行了不过几月,弟子们的相处融洽,如今见他们都是如此愤然,自然受他们感染,眼中充肆起杀意。 盛锵看了看弟子们,点了点头,朗声道:“我辈修士,谁人何敢欺压!我们需要怎么做?!” 弟子随着盛锵仿佛能调动情绪的话语,纷纷挥舞着拳头,嘶吼道:“血债血偿!” “杀他丫的,狗日的!!!” “爹,我要给你报仇!!!” “妹妹,哥一定让那群闸种给你偿命。” …… 沉寂了三年的苍玄宗在这一刻猛然打开了山门,阵阵跳动心弦的鼓声在整片山脉中响起,战鼓的擂声浩浩荡荡,一阵阵血脉燃烧的感觉在每一个弟子心底升起,人群中的徐涛也不例外,虽然他不理解为何自己会这么愤然,不过想必这就是青年少年的热血吧! 为了属于自己的宗门而奋斗! 宁星瑶同样走在人群之中,清凉的目光抬起看向遥远的擂鼓方向,喃喃道:“控魂之声。” 此时的她全身透露着一股冰冷之意,让他人不敢接触,甚至不敢靠近其身。 一个个弟子踩着传送阵,传送至战斗附近的宗门传送点,这是通天实力建造的阵法,这也是宗门掌控这么大地域的行通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强的实力来靠着脚步行路。 顿时各国一道道流光划过,凡世间君主们也纷纷收到了准备开战的消息于通知。 整个东域顿时变得压抑至极,所有人只知道是因为几名弟子的纷争而引起了宗门之战,当然这一个开战的借口对于本就敏感的宗门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其本质,还是已然修养结束可以再战。 至于究竟是何异宝,并没有在乎。 苏长歌此时还不知晓发生的一切,雷劫已经消散,而他身外八魔所形成的黑雾也已然不见,随之出现的是一道道黑色的符咒,符咒之上的轮廓上勾勒着金色的纹路,透露着神圣之感,不过幽深的符咒却带着一股神秘邪恶之意,似正似邪的黑雾上弥漫着蓝色的电光,缓慢的旋转着,形成一个能量光蛹将苏长歌包裹。 不过在他的附近,一个个人影错落,身上穿着的,正是虚武宗的宗服,背后纷纷写着一个虚字。 随着阴沉的天空传来一道雷鸣声,挥挥洒洒下起了大雨,而这雷声仿佛是吹响两宗之间战斗的号角。 战斗在交界处燃起,不仅仅是对于修真界,还有着凡世间。 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惨烈,却随着这场影响到整个东域生灵的战斗越来越大,如同滚雪球一般,甚至是引出了宗门内的内门弟子,核心弟子。 华丽的法术在空中划过,而每一次光芒的闪动,变会有着一道惨叫声传来。 城池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流淌着冰冷的血,已然凝聚成黑色的血块与泥土交融在一起,散发着滔天的血腥味,吸引着乌鸦盘旋于城池外的荒漠上,吱吱呀呀的叫着,仿佛在嘲笑着人们。 几名身穿黑甲的士兵由远及近,弯着腰猫着翻越如山的尸体,警惕的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城墙。 太阳透着滚滚升起的浓烟,照在士兵手中的长刀上,顿时一道白芒随着长刀的倒影闪烁,而随之临近的,则是一道璀璨的箭。 原来倒影中的,正是从城墙上射下来的利箭。 利箭上更是承载着修士的灵气,因此威力巨大,让下边的黑甲士兵直接炸裂开来,鲜血崩了一片。 而另外几名倒下的士兵,则是被普通的箭所射杀。 下一刻,一道流光却直接在刚才箭射出的位置猛然爆炸,随着几道惨叫声,几个人影直接从城墙上炸飞了出来,这是被城墙外的修士拍击而上的灵气武技所伤。 而飞出来的人不是断了胳膊,便是少了条腿,由此可见战争之血腥与惨烈。 这一幕在整个东域不断的发生,所有人不仅是苍玄宗,还是虚武宗皆是如此。 一开始是凡世间的战斗最先打响,也是最为惨烈的一方,边野城池被攻破,随之迎来的便是无尽的杀戮,屠城,那是常态。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外门的修士也开始参与战争,首先还是修士成团,各自为战,可随着几场大型战役的厮杀,成团的修士却纷纷被打散。 于是修士们便加入了凡世间的战斗,而在两方的战斗中,时不时也会随着小型战斗而吸引附近的弟子势力,一同加入,如同一场绞肉机不断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人们,也是随着一开始的愤然,斗志十足,渐渐的演变成了惊恐,惧怕,疲惫等等。 而战争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可两方的实力悬殊本就不大,因此在这战争中,一直僵持着,直到在一周前,这一切改变,苍玄宗各个前线直接被攻破,虚武宗一举杀进苍玄宗内陆,直捣黄龙。 而这一切变化,则是最后出现的内门弟子的战斗,而在这一场战争中,苍玄宗弟子失利,而那么多年都没有失利,如今却如同碾压般的退后原因便是在虚武宗的背后,隐隐约约有着血族的身影。 在苏长歌的不远处的一旁森林之中,一众身影在树林间穿梭。 这里是战斗最为惨烈的地方,因为当初那件异宝,便是在这属于洛国的原始森林发现。而森林苏长歌知晓,那便是他当初与洛卿然一同在其中的森林。 而正因为如此,洛城原来所在的位置,便是两方争夺的最佳之地。 而在一众身影中,一道靓影很是显眼,其穿着一身轻甲,凸现出其绝妙的身姿,更是显露出其身为女子的英姿飒爽。 显得英气十足,而她正是宁星瑶,因为当初与苏长歌之事,她却一直处于愧疚之中。 因为苏长歌的不辞而别,自己更是因为修行没有救助苏长歌的兄弟洛卿诚,她一直愧疚于心。 因此,她选择来此处,和她一同前往的还有徐涛,离开的苏长歌失去了学习修行的方法与适合修行之地,实力定然不行。 在这如今危机四伏的世界哪里会有自保能力。于是两人怀着同样的担忧,来到了苏长歌当初的目的地洛城来寻找他。 可当他们们来了后却发现,根本没有其洛城,只是听闻其他人说起,在一夜之间,洛城便消失了,离奇的消失了。 而他们由于战时的拖延,昨日才赶到这里,听闻了洛城消失的消息。 在树林中穿梭的宁星瑶轻叹口气,远眺天际,喃喃道:“苏长歌,你到底去哪了……?” 第五十四章 遇敌 而在莫言所设下的结界之中,苏长歌的能量光蛹突然一颤,开始陆续向内吸收进去。 一旁躺在大石头上有个野人,满脸的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挂在头顶,口中叼着根野草,悠闲自得的吹着口哨。 突然,他仿佛感受到了四周平衡的能量微微一动,一个翻身便撑起身子,看向苏长歌的方向。 见到苏长歌的变化,顿时呲着牙笑了起来,兴奋的笑道:“哈哈哈哈哈!臭小子,你终于出来了。” 下一刻,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动从苏长歌体内迸发而出,形成一道圆弧由他为中心冲击开来。 余擎忠被波动带着身影一晃,直接从大石头上摔了下去。 阵阵浓烟滚滚,余擎忠从地上爬起,看向烟尘中,却见苏长歌缓缓向自己走来,不过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苏长歌的变化极为骇然。 只见苏长歌被阳光照耀着,强烈的光芒仿佛被苏长歌吸收,整个人身上充肆金色,仿佛不是血肉之躯。 而在身体上,更是有着一道道黑色的纹路,透露着神秘与幽暗。 不过随着他脚步的走出,那一道道光芒渐渐吸收于苏长歌体内,与其他人无异。 不过让余擎忠惊骇的是,他竟然察觉不到苏长歌的修为,那岂不是……要知道在这几个月里,他一直没有出去,借着莫言之前的帮助打通了身体中阻塞的经脉,成功迈进了筑基期中期。 他疑惑的看着苏长歌,问道:“你现在的修为……” 苏长歌点点头,此时的他双眼前还被蒙住,由于一直忙于修行,殺魔也没有帮助其恢复双目。 他淡淡的看向外界,轻声道:“我也是中期。” 余擎忠闻言,瞳孔却猛然一缩,六个月半年,从初次接触修行到筑基期中期,这是何等千古奇才?!恐怕都超越了宗门内部的那些妖孽了! 苏长歌突然眉头皱了皱,看向外边,问道:“余长老,我修行了多久?外边……发生了什么?” 他如今的身躯在雷劫的轰碎下,直接重塑肉身,修得殺魔所给的殺天功法里的弑天真身。 强大的肉身让他对杀意很是敏锐,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外界浓郁的杀意弥漫。 余擎忠一同看向外界,轻声道:“时隔三个月,你终于醒了,外边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晓,但我时常看到虚武宗的弟子在阵法外跑过。” 苏长歌一愣,回头看向身旁模糊的余擎忠,问道:“虚武宗?是什么?” 余擎忠先是露出疑惑,紧接着点点头,解释道:“你不知晓也正常。是我们苍玄宗的世敌,反正看到了杀就行了。” “要不是你在这,我早出去砍死这些杂碎了。” 苏长歌闻言,看了眼余擎忠脸上的愤然,问道:“怎么这么大怨气?” 苏长歌虽然会站在苍玄宗,但是只是因为莫言等几人的原因而现在苍玄宗的一方,至于真的对于苍玄宗,说实话他还真没有什么情感。 余擎忠猛地挥了挥拳头,怒斥道:“老子媳妇被他们里边的一个闸种拐跑了!”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哈哈一笑,豪爽的说道:“不然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当然是为了让你给老子报仇了!” 不过苏长歌抬眸间看到了余擎忠眼中的悲伤,点点头,轻声道:“我会的。” 我心里知晓事实肯定不想余擎忠如此的轻描淡写,不过他不愿意说,那他就不追问。至少,他确实对自己挺好。 余擎忠嘴边含笑,缓缓抬头,说道:“我也知道会的。”说罢他目光中闪过一抹光芒,回头说道:“对了,春大黑呢?让他出来聊聊啊,这么久了。” 苏长歌脸上却露出暗淡之色,落寞的摇摇头,从背后缓缓抽出那柄屠龙剑。 此时的屠龙剑却透露出璀璨的光辉,之前被抑制住原色,从而露出暗淡的颜色,此时却因为春大黑这名剑灵的逝去,那抹光芒重新恢复。 苏长歌却眼神一颤,每一次看到屠龙剑,心中都不由得想起春大黑,想起春大黑离去时的不舍与担忧,他不知在何时,春大黑已然成为了他心中真正的伙伴。 余擎忠看着苏长歌的脸色,再看向屠龙剑,心中已经有数,他当初也是清晰的看到春大黑的所作所为。 余擎忠眼神颤抖,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彼此投缘自然是难舍难分,他摇了摇头,低头轻声道:“小春子,别睡了,跟我说说话吧。” 苏长歌沉默的低着头,瓮声瓮气的问道:“天道……我不会让你再蹦哒多久。” 余擎忠听着苏长歌的话,身体微微僵硬,回头看了眼眼神坚定的苏长歌,别人他可能不信,但就莫言对他如此多的投入,还真的说不定。 …… 在树林中,宁星瑶却与苏长歌所在的结界擦肩而过,正从苏长歌与余擎忠的背后呼啸而过。 不过在宁星瑶他们的视野里,根本看不到苏长歌他们半分,前方只有普通的树林,而他们内心所担忧的是遇上敌方力量。 毕竟这里已经是敌人的大后方了,本来他们不用前来摸清楚此地的情况,却因为听说在洛城附近,宁星瑶便率人前来。 八人小队却直接掠过了苏长歌他们,缓缓聚集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不过虽然距离不远,但他们却如同隔着万丈深渊,根本无法相遇。 他们探查结束,宁星瑶与徐涛眼中同时流露出黯然,因为他们依旧没有看到苏长歌的身影。 这已经是他们出帐探查的第六次了。 徐涛出现在宁星瑶身后,蹲下身子,警惕的观望着四周,轻声道:“宁师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宁星瑶抿了抿嘴,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正当她刚准备起身,突然脸色一动,低头看向她挂在脖颈处的吊坠。 只见她雪肤花貌的脖颈上用一根红色绸缎编织的长绳,上边点缀着星星点点仿佛星光。 而在长绳的尽头,亦是苏长歌让徐涛赠予给她的那个缩小版的屠龙剑。 不过她的眸底却闪过一抹悲伤,因为她觉得苏长歌的意思便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就和这柄剑一样,斩断吧…… 而在刚才她明显的感受到这柄小剑上好似传递出一抹温暖,但当她细细观察,却没有什么发现。 她晶莹明澈的眼中露出一抹狐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六人,悄声道:“你们先回去。” 说着看向身旁的徐涛,安排道:“徐师弟,你先带他们把消息带回去。” 徐涛一愣,疑惑的问道:“宁师姐,你不回去吗?” 宁星瑶摇摇头,轻声道:“我待会自己回去,你们不用管我。” 徐涛看了眼四周,风声鹤唳,只好点点头,情况瞬息万变,不敢太耽搁,说道:“宁师姐,注意安全!” 宁星瑶点点头,回应道:“你们也注意安全,我紧跟其后。” 徐涛点点头,带领着几名弟子往回赶回去。 宁星瑶皱着眉头,看了眼吊坠,眼中露出一抹坚定,向一旁走去。 可待她刚一起身,一道光芒猛地轰向她,宁星瑶脸色一变,身影一动躲开,她回头看去,却见刚才自己如果继续向前走去,自己定然会被砸中。 而在自己刚才离开的地方,赫然立着一道锋锐的长矛,而长矛上还带着白色的寒意,冒着白气缓缓腾起。 宁星瑶脸色一变,右手猛然抽出佩刀,下一刻眼前亦然出现一道身影,只见一名男子身着虚武宗弟子的服饰,英俊的脸上却带着邪恶与贪婪,看向宁星瑶的目光如同看向猎物。 他舔了舔嘴唇,手腕上佩戴着坚韧的金属护盾,迎向宁星瑶斩来的一刀。 宁星瑶在触碰到护盾时眼神却是一颤,对方的灵气浩瀚无比自己根本探查不到丝毫。 要知道她现在虽然刚晋升筑基期后期,但是修行了那个特殊的功法,更是全面觉醒了自己仙体,已经可以抗衡筑基期巅峰。 而如此看来,这男子难道是金丹期?还是虚武宗的某个妖孽?! 强大的推力将她击退,整个人向后倒飞,男子却站在原地,嘴边露出玩弄的不屑笑容,一招长矛。顿时长矛猛地直指宁星瑶的背心而来,宁星瑶脸上却不动半分,就这么迎着长矛划入。 就在快要与长矛触碰之际,她眼中露出沉稳之色,不慌不忙的一手轻轻一摆,而她的纤纤玉手前顿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 在这光芒之中凝聚成一颗颗星光般的璀璨光亮连接成一片,仿佛化作了一道小星空。 下一刻,她身影一动,双手直接应向长矛,直接将手中的小星空直接按在了长矛之上。 顿时,长矛一顿仿佛失去了力量直接落到了地上,而宁星瑶玉足在一旁的树干上轻点,整个人借助着长矛的力量向远方窜去。 男子一愣,看着宁星瑶这番如此淡然的操作,嘴边微微一勾,眼看着宁星瑶逐渐消失在丛林中的身影,不怒反笑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感兴趣的笑容,轻声道:“不错,美丽的女人,让我对你更感兴趣了。呵呵呵……” “是说怎么消息总是走漏风声,原来有你这等佳人且奇才呢。” 下一刻,他身影一动,紧跟着宁星瑶追了上去。 第五十五章 再遇徐涛 而徐涛几人此时还不知晓行踪的暴露,还正警惕的观望着四周,在丛林中穿梭。 果不其然,一道呼啸声径直从后边传来,一道惨叫声应声而起,徐涛连忙回头看去。 几道冷光却迎脸袭来,顿时又有几名弟子中招。 他的脸色一变,大喝道:“有敌袭,有敌袭,速退!” 几名弟子也是脸色大变,转身几人也不再猫着腰,一个个翻身爬起准备跑开。 下一刻,四周却同时发出怒吼,紧接着比他们两倍的虚武宗弟子便冲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着他们劈来。 徐涛眉头紧锁,眼见着已经无路可退,再环顾四周冲上来的敌人,低吼着怒斥道:“杀!给师兄师弟们报仇!”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们只有杀尽前方的众弟子才能突破出去逃脱,至少,这是唯一的机会。 不过看着周围陆陆续续涌来的虚武宗弟子,已经有了三十有余。 一道惨叫声从他右边传来,他猛地看去,却见一名苍玄宗弟子本就被之前的寒芒包裹的利箭刺穿了胳膊,如今哪里还是虚武宗弟子的对手,当即被一刀抹喉,整个人坠在地上,瞪着双眼刚好看着徐涛的方向。 徐涛当即红了眼眶,这些陆陆续续逝去的弟子,一同作战杀敌,衣食住行都在一起都有了浓厚的情绪。 徐涛发出一声嘶吼,大喝道:“师弟,睡吧,师兄替你给你的父母报仇!” 刚才毙命的那名弟子,是苍玄宗内部弟子,而他的父母都因为两宗斗争而逝去,家中仅只有一名年迈的爷爷,而如今,连他也牺牲了。 徐涛如今正是练气期后期,全身内部灵气环绕,长刀上也被灵气笼罩,扑向对方。 “死!” 徐涛灵活的躲过劈来的一刀,右手紧握着刀把狠狠挥去,包裹着灵气的刀斩向对方。 一道鲜血飞溅,对面传来一声闷哼甚至发不出惨叫,身影一晃那弟子便捂住自己的脖颈,鲜血却直接从指缝间流出。 徐涛直接将这弟子撞开,又是一刀迎着后边的人斩去,很快,徐涛身上便被鲜血浸染成红色,不仅仅是有对方的血,也有些他自己的鲜血。 苍玄宗的几名弟子纷纷如此,以命换命,以伤换伤,根本不在乎何为死亡,更不惧伤痛,一个个杀红了眼,涂抹星子溶于鲜血,嘶吼着斩向对方。 不过不论他们如此强势,对手毕竟太多,陆陆续续便又有着弟子倒下,以一敌五的弟子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好不容易将附近的敌人斩尽,对方的虚武宗弟子也是有着忌惮。 并不是徐涛等人有多强,而是他们如此杀法,一定能够拖几个下水,谁也不愿意就这样被终结生命。 互相对视着,将剩下的三人围在中间。 三人背靠背,形成一个战斗阵,警惕的盯着对方,不过他们颤抖的手已然看得出他们此时的状态,已经是强弓之末。 突然,一道流光从人群后飞来,速度之快更本让他们三人没有时间来反应,下一刻,流光赫然落在他们三人背后。 “砰!” 如同烟花的光芒绽放,正是一道灵气形成的光球,以特殊的能量凝聚,在触碰到三人背后的地面上之时猛地炸开。 顿时强大的灵气攻击便对着三人背后袭来,伴随着惨叫,烟尘四起。 虚武宗弟子警惕的向后推了推,待的烟尘落下,只见三人已经躺在地上挣扎,他们脸上顿时露出杀意,扑向三人。 徐涛只看到一道流光袭来,下一刻一股巨大的能量就从身后炸开,整个人被抛了出去,紧接着他便头晕目眩,待他定睛一看,一道寒芒为眼前放大,而寒芒顺着长刀那边的虚武宗弟子而来。 就在三名弟子就将命丧于此之时,一道鲜血喷洒而出,下一刻,那弟子竟然直接倒了下去。 徐涛抹去脸上的血水,看向那虚武宗弟子,只见他的胸口赫然有着一道伤口,还喷涌着鲜血。 再想上看,一道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只见他头上脸上全是乱无章法的毛,好似一个野人。 一道道血花在一个个弟子身上绽放,而这野人手中提着一道长矛,通体黑色却勾勒着黄色的纹路,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而野人甚至都没有运转灵气,仅凭肉身硬抗劈向他身上的刀枪,只听到他嚣张的笑声回荡在这片丛林。 不出十息,二十来个虚武宗弟子纷纷倒在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而这野人,正是余擎忠,他此时正背对着三人,露出一道神秘的背影,其脏兮兮的衣服上被红色的血液浸透,浮现出一朵朵血花,不过其妖艳的血花给灰色单调色彩的衣衫增添几分颜色,不过给三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不过三人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因为野人身上穿着的正是他们苍玄宗的服饰,更是苍玄宗长老的服饰。 三人搀扶着从地上爬起,徐涛连忙对着余擎忠躬身行礼,说道:“多谢长老相救!” 余擎忠缓缓转身,回头看向三人,头一摆甩了甩自己搭在眼前的头发,自以为非常帅气。 不过在三人眼中确实如此,但被告知不要出手的苏长歌缓缓从树林中走出,看着耍帅的余擎忠不禁啧啧摇头。 三人还没有注意到苏长歌,余擎忠朗声道:“我为长老,救之我宗的小娃娃,天地大义!” 其身上更是透露出一股正义凛然,看向三人,指了指身旁的虚武宗弟子的尸体,一手将长矛抗在了自己的肩膀,眼中止不住的赞赏瞟向长矛,把玩这么久,第一次实验其能力,那戳人如同戳豆腐,其锋锐程度极为利索。 他周围环顾一番,问道:“徐涛,这些杂碎,是什么情况?” 三人同时一愣,对于余擎忠直言徐涛皆是惊异不已。 徐涛没有直接回答,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回应道:“前辈……能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吗?” 余擎忠一愣,突然一旁传出一道朗声,“余长老,你不被信任啊。” 苏长歌和余擎忠一出阵法,那结界便消散了去,而他们立马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厮杀声,这才赶过来。 徐涛一愣,那声音……好熟悉! 他猛地向一旁看去,瞳孔猛地一颤,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径直向苏长歌跑去,一拳头捶在他的肩膀上,大喝道:“哈哈哈,苏小弟,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了?!” 说着他身体一个前探,和苏长歌来了个熊抱。 苏长歌脸上也怀揣着笑意,轻轻拍了拍徐涛的后背,还是如此熟悉的怀抱。 徐涛松开手,脸上堆着笑容,苏长歌还是当初的那个苏长歌,时隔半年,他整个人却充满了一股自信。 不仅如此,刚才的拥抱他明显感受到当初那个消瘦的少年,如今身体有型,如果知晓了苏长歌利用雷劫炼体,那他一定会直接一声大哥。 由此可见,苏长歌一定遇到了什么机遇,而让他最为惊讶的,是自己依旧如当年一样,探查不到苏长歌的修为。 由此可见,他依旧比自己修为高,但自己如今是练气期后期,已经被宗门开始重视,那比自己还小,境界却比自己高的苏长歌如果回来…… 想到此处,他笑道:“这次回来吧?” 说着他的眼中露出希翼,见到苏长歌点点头,他忍不住拍了拍手,一手揽住苏长歌的肩膀,朗笑道:“兄弟,咱俩回宗门,名震天下!” 突然他一愣,不对,苏长歌早就被重视了,因为他刚才瞟到了冷眼瞅着被自己忽视的余擎忠。 他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松开搂住苏长歌的手,看着余擎忠尴尬的笑道:“原来是余长老,又变帅了。” 不过当他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余擎忠脸上顿时更加阴沉,本就黑下来的脸,如今哪怕被长胡子遮盖,依旧看得出那黑的脸跟碳一样。 余擎忠又不是不知晓自己模样实在没有形象,而他这话怎么听都想是在内涵自己。 他张口便怒骂道:“臭小子,果然跟苏长歌一块玩的都贱兮兮的。” 罢了罢了,以后还想指望着苏长歌这小子呢,不管他们了。 几人互相呼寒问暖一番,进入正题。 徐涛低声说道:“我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 苏长歌皱着眉头,看了眼四周的尸体,更有着惨死在乱刀下的苍玄宗弟子,疑惑的问道:“徐大哥,这里怎么了?” 徐涛带领着几人向一旁退去,一边开口说道:“苍玄宗与虚武宗开战,因为附近的一个异宝,而如今我们苍玄宗失利,被他们直接从东域原来属于的势力范围北部打到了南部内部。” “而这里是中心地带,由于异宝是在这里出现,战斗也是当初我们没事失利最为激烈的地方。而如今我们前来,是探查敌人有没有再次聚集战力和异宝的消息。” 苏长歌回头与余擎忠对视一眼,看来如今局势对他们很不好。 余擎忠紧接着开口道:“都打南部去了?宗门里的都吃干饭的?” 徐涛也是叹了口气,低声回答道:“对面出动了内门弟子。不仅如此,还有血族拥有的各种手段。” 刚才还满脸愤然的余擎忠瞳孔猛地一缩,惊呼道:“内门?血族?怎么可能?!” 第五十六章 宁星瑶 苏长歌疑惑的看向他们,徐涛看到他的眼神,主动讲解道:“内门,那是金丹期以上才能加入,而血族,我也是才了解不清楚。” 余擎忠却在一旁沉声道:“血族,在很多年前突然进入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种族。” “说是种族,实际上就是拥有着那种神秘力量的各种种族所组成的一股势力罢了。” 苏长歌看向余擎忠,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身体中被动的手脚,问道:“神秘力量……?是什么?” 余擎忠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苏长歌只好点头作罢。 突然,身后一名弟子开口问道:“徐大哥,我们都遇到了埋伏,宁师姐会不会也有危险?” 徐涛身体一僵,完蛋!没想到这茬! 苏长歌听到宁师姐,回头看向身后的弟子,问道:“是宁星瑶师姐吗?” 弟子恭敬的点点头,早就听闻苏长歌大名,他的等等事迹所谓是名声大震,更是敢对那群跋扈之人定下战书,吾辈楷模啊!!!就是修为太低了,不然,定时一代枭雄! 他回答道:“是的,之前宁星瑶说她等会回去,让我们先走。好像……就是去找你的。” 苏长歌却脸色一凝,找我?如此怎好,对方可是有备而来,就像是埋伏他们一样,如果自己两人不来支援,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而宁星瑶那等强者,更是绝色美人,不怪苏长歌内心黑暗,谁知道被抓了之后成为战俘会受到何等伤害。 当即在丹田中喊道:“春大黑,帮我查查你的那个小吊坠,看看宁星瑶在哪……” 话说了一半,他却愣在了原地,春大黑……已经不在了。 他眼底深处涌现的黯然乍然消失,随之便被焦急取而代之,急忙问道:“你说宁星瑶来找我?是怎么回事?” 徐涛在一旁开口解释道:“她就是找你,才会自愿来到这么危险的作战岗位的。” 苏长歌一愣,疑惑的问道:“找我?你知道她有什么事么?” 徐涛支支吾吾,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擎忠一手抽在徐涛的后脑勺上,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和春大黑一样,喜欢抽人家的后脑勺,可能是被春大黑影响的吧! 徐涛只好回答道:“宁师姐应该是对你有意思……”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苏长歌的表情,不过他也知道如今不能耽搁,继续道:“她应该是害怕你有危险,就想来保护你。” 果然,徐涛看见苏长歌在听闻他的话后,脸上猛地一变。 苏长歌眉头紧缩着,春大黑为了自己丧命,自己不愿意再有人因为自己再有危险。 当即他便对着余擎忠安排道:“你带他们先回去,我去找宁星瑶。” 余擎忠却一口回绝,冷声道:“不行,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我同样不能让你自己陷入危机,我跟你一块去。” 苏长歌摇摇头,看向他身后的的弟子们,说道:“你得保护他们。” 余擎忠却继续坚持,拒绝道:“但保护你,才是我的任务。” 这一句话出来,顿时让身后几名弟子更是徐涛都露出惊异的眼神,他们一开始可是以为苏长歌只是在路途中与苏长歌相遇。 此时的情况不容咱们闲聊,可如今余擎忠自己说出来的,却让他们直接愣住。 一名苍玄宗筑基期长老,保护一名新人弟子,这只有一种可能,苏长歌已经受到了宗门内哪位大能的注意投资。 如果让他们知道是苍玄宗的掌门莫言所为,他们恐怕这本就瞪的圆溜溜的眼珠直接要吓得掉下来了。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直视着余擎忠,轻声道:“现在不同于往日,就刚才那虚武宗埋伏的情形而言,可见内部的大型战役有多惨烈。” “已经打到如此模样,他们统计的附近兵力实力对于每一场战役至关重要,更是可能会因此而很多人丧命。” “我相信你是知道这一点的,再者,如果没了宗门,你保护我又有何用?” 说罢,他看了眼一旁的徐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余长老会带你们回去,徐大哥,等我回去找你喝酒,好好的!” 说着他一个转身,便打算离开。 突然,余擎忠开口叫停苏长歌,苏长歌缓缓回头,看向了余擎忠。 余擎忠轻叹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再阻止苏长歌,交代道:“注意安全!” 苏长歌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他们几眼,虽然只有四个字,但他能感受到余擎忠蕴含在其中的担忧,哪怕他是为了某种目的。 但是人生,何必在意这么多?!如今的他也想开了。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寻到宁星瑶,带她回去。 徐涛在后边提醒了一句,“苏小弟,一直往南走,就是我们的地盘。” 苏长歌没有回头,身体微微一顿,下一刻便向丛林中钻去。 顿时,他的人影便消失在丛林之中,余擎忠等人也是收回了目光,徐涛对着余擎忠微微躬身,尊敬的说道:“余长老,就拜托您了!” 余擎忠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如果这有这几个小子,自己不就给苏长歌那倔脾气给带回去了?不行,得赶紧回去跟盛宗主禀报,再做决策。 身影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徐涛也不在意余擎忠的不理会,见着他的背影,回头对着几名弟子摆摆手,轻声道:“跟上。” …… 苏长歌此时看着眼前的泥坑,却见到一块翻腾的泥块,其中还有些属于这森林中的湿润气息,苏长歌的眼神一凝,看向不远处同样湿润的脚印。 他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心中思索:刚才徐涛表示宁星瑶就是来的这个方向,而这一道翻腾的泥块,明显是打击的痕迹……想来同样遇到了敌人。 苏长歌当即便顺着身前的脚步跟上。 突然,苏长歌眼神一凝,一个翻身便越入一旁的灌木丛中,更是屏住自己的灵气,不使其外溢,而他更是在翻身的一瞬间,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屠龙剑。 而在那转折口,缓缓走出两道身影。 身体中的屠龙圣法悄然运转,滚滚灵气所凝聚的液体在他的丹田旋转,从而产生一道道的灵气输送到全身三十八道经脉,更是与其手中的屠龙剑交相呼应。 虽然如今没有了春大黑,与屠龙剑没有那么契合,但是仅仅只是失去了灵性,伤害变低与没有那么的灵活,当就它身为曾经的圣器而言,就算是如今已经不复当年,可本身的实力定不可小觑。 苏长歌眼看着走近的身影,果不其然正是虚武宗的弟子,两人脸上更是带着笑容,没有一丝紧迫之感,交谈盛欢。 苏长歌缓缓捏紧手中的屠龙剑,两人的修为相差无几,皆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 而苏长歌由于灵气品质极高,在筑基期前期便与两人近乎相似,不弱其威力与续航能力。 因此,这也是他们为何没有察觉到苏长歌的原因,在普通的筑基期中期面前,苏长歌已经可以完好的隐匿自己。 他相信自己的实力在偷袭的情况下,自己是能够以一敌二的。 两人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已经走到了苏长歌的灌木丛面前。 就在苏长歌准备挥剑的刹那,他的手却微微顿住。那两名弟子的声音传到了苏长歌的耳中。 “秦师兄待我们就是好,每次的妞玩完就送给我们。嘿嘿,今天晚上又能开荤了。” 一旁的弟子眼中露出淫邪的眼色,吞了吞口中的唾沫,一手搂住他身旁弟子的肩膀,嘿嘿笑道:“听说那妞挺倔的,秦师兄准备废了她的修为,然后再玩。” 另一名弟子点点头,一同笑起来,说道:“失去了修为,才爽,让她干啥就干啥。听说没有,这个特别润。” 另一名弟子还故意左顾右盼一番,问道:“有多润?” 那弟子猥琐的舔了舔嘴唇,回答道:“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非常棒,而且那容颜,听说很可爱,哭起来都想让人舔一口。” 另一名眼中露出憧憬之色,喃喃道:“传说中的童颜美女?” 那弟子顿时点点头,嘿嘿笑道:“对对,就是。” 另一名弟子却叹了口气,回答道:“品质太高了,等我们接盘都不行了吧?” 他的同伴刚准备说话,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瞪,还不待他喊出声来,一道寒芒迎面而来。 另一名弟子只觉得眼神一道璀璨的光亮闪过,下一刻,一道滚烫的热流便喷在了自己的脸上。 待他定睛看去,只见他的同伴还瞪大着双眼,而鲜血正从他的喉咙中喷涌而出。 这弟子眼神一颤,因为他赫然看到一把金色的长剑,正是戳穿他同伴喉咙的利器。 还不待他反应,长剑直接从他同伴抽出,顶在他的喉咙上,他相信,只要自己动一下,自己就会和自己而同伴一样,一命呜呼。 他甚至都还没有从侥幸躲过一劫的情绪里退出来,自己的命便又被人掌控。 顿时他的腿就发软了,几次都差点摔到地上。 能够一剑劈死和自己实力不相上下的强者,恐怕和秦师兄的修为差不多了吧!他眼神颤抖,缓缓看向身前的少年。 第五十七章 救援 苏长歌冷冷的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虚武宗弟子,在这一刻,他由心底升起对虚武宗的厌恶。 要说之前只是因为阵营所在的立场原因,而如今,就是从自身而起了。 至于宁星瑶,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她所想的这般怪她呢……就算真的是她不愿意救,自己也没有资格怪她。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更何况,她还救过自己,至于那小剑,只是为了看她是真是假…… 而她也是因为修行耽搁,才没有救洛卿诚。 更是因为知道了洛卿诚的真正面目后,心中似乎有些怪他的不真诚,又有着对兄弟的心情。因此,更不会怪宁星瑶了。 而这样一名单纯的女孩,却被他们所谓的秦师兄被抓,更是面临着危机,不谈宗门,就救过自己而言,对于苏长歌就是必须前往相救。 而两人的话,直接让他脑海中一声轰鸣声,直接爆起,要不是他及时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这两个嘴贱的杂碎定然直接被他斩于剑下。 不过苏长歌还要感谢这两个人,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宁星瑶如今的处理。 下一刻,他一脚踹倒身前的弟子,一剑猛地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一道惨叫声应声而起,不过苏长歌眼神一寒,冷声道:“再发声,死!” 那弟子顿时咬紧牙关,闷哼着却不敢发声。 苏长歌眼底闪过一丝光芒,果然,只要出手狠辣,对方吃了痛自然就老实多了。 人教人,遍遍不过,事教人,一次过,就是这个道理。 苏长歌嘴边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缓缓俯身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按在长剑上的手更是微微扭动,顿时鲜血从那弟子被插入的肩膀涌出,弟子强忍着疼痛,双眼都通红,依旧不敢发声。 苏长歌看着那弟子微微颤抖的身体,手中的动作才缓缓停下。 那弟子见到这一幕,缓缓松了口气。 苏长歌冷声问道:“说,你们口中的秦师兄在哪里?” 那弟子目光一转,嘴边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你……你是想那童颜美女吗?我可以帮你,帮你搞到她。” 苏长歌眼中光亮一闪,这弟子脑子还挺敏捷,猜到了是自己听到了他们的话。 苏长歌将计就计,点点头,说道:“你说说,怎么搞?” 那弟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只要眼前这男子松口,自己自然就有了活命的机会。 他回答道:“只要让我们玩完了她我就……啊!!” 还不待他说完,苏长歌右手猛地抓住剑柄,一剑横了下去,只见这弟子的胳膊直接被锋锐的屠龙剑斩断,滚轮到一旁的深坑中。 此时那弟子终于忍不住,惊心动魄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树林。 苏长歌却没有一丝慌张,冷着脸挥剑对着他的腹部狠狠插入。 “噗!” 捂住自己断掉胳膊的肩头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整个人就如同待人宰割的羔羊。 苏长歌狠狠的一剑,更是直接穿透过了他的身体,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剑槽向剑尖划去,血珠从剑尖滴落,被穿过树枝的阳光照耀,晶莹剔透,滴落在在石头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而那弟子顿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向后倒去,眼神中尽是恐惧之色,看着苏长歌,疼痛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在他眼里,苏长歌就如同恶魔。 他的头疯狂摆动,害怕苏长歌直接将他一剑封喉,虽然他此时受到了重创,不过对于一名修士来说,这并不致命。 苏长歌冷眼斜了他一眼,冷着的脸让那弟子看不透他的表情。苏长歌轻声道:“告诉我秦师兄在哪,我不杀你。” 说罢他猛地抽出那弟子腹部的屠龙剑,直视那弟子。 弟子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颤颤巍巍的对着后方指了指,虚弱的开口道:“一……一,一直走,就……就能到,到秦师兄的……帐,帐营。求,求求求,求你,别,别……” 苏长歌却不待他说完,直接越过他向他指的方向跑去。 这弟子目光中寒光一闪,他确实给的正确方向,但是在他看来眼前之人虽然强,但他相信他们的秦师兄能直接斩杀他,更还有些众多的与他同样修为的修士,他可不相信苏长歌能活着逃出去。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意,悲悯的看向自己已然残缺的肩头,心中充肆着恨意,自己以后的修行绝对会受到阻碍,又不是拥有强大背景的弟子,也不可能会有人帮自己疗伤,甚至还被秦师兄责罚暴露帐营位置。 突然,一道呼啸声从身后传来,还不待他说话,一道冰冷的寒意从胸口传来,他缓缓低头看下去,却见一把黑色的刀尖穿过了自己的胸膛。 下一刻,长刀直接在他的胸口一个旋转,刀刃直接将他胸膛如同切豆腐一般直接捣出一道深洞,而迎着他双目方向的刀刃一闪而过。 “噗!” 伴随着鲜血与骨骼的碎裂声,顿时他整个人直接由胸口向上,直接斩断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直接被斩断成两半,眼中的生机飞速流逝,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直接迎面摔倒在地。 那弟子一命呜呼,不过苏长歌没有任何情绪,自己确实遵守了诺言并没有出手。 而做完这一切的黑刀缓缓化作一道黑色的身影,真是殺魔,不过这一次,并没有引动雷劫。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尸体,目光中闪过一抹光亮,似乎是在享受这杀戮的感觉。 半晌,他缓缓回头看向苏长歌离去的方向,此时的苏长歌的身影已经被树林所遮盖,不过殺魔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苏长歌的方向,这就是两人命脉相连的能力。 不过这感受让他很是痛苦,因为一种不能伤害苏长歌的直觉不断的提醒着他,不过他又回头看了眼后方的尸体,喃喃道:“久违的杀戮……” 他此时身上的能量,远远不及当初的强大,而正因为苏长歌的命脉连接,才能够让他不受到雷劫,借助苏长歌的气息而出来自由活动,当然,他的能力也相当于苏长歌的修为实力。 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下一刻他身影一闪,追着苏长歌跟了上去。 苏长歌飞快的穿梭在丛林之间,时而遇到了虚武宗弟子,普遍都是和之前那两个弟子的境界类似,皆为筑基期中期的修为。 而苏长歌一路下去,他并没有出手,但是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殺魔,此时他模糊的脸上全是兴奋之色,因为每当他消失一次,那些弟子便有一人丧命。 每一个人的鲜血洒在他的身上,就让他为之兴奋。 至于苏长歌,根本不在乎他的行为,更没有阻止他。因为他相信,如果真正他们口中的秦师兄遇难,这些杂碎肯定会出手成为自己的阻碍。 那殺魔的出手,更让自己省的出手。 在夜幕降临之际,苏长歌终于赶到了,没想到距离竟然这么远,自己全力赶路都差点来迟。 而他躲在帐营旁的一颗树上,而在他的树下,赫然有着一个木头平台上,上边被绑着数道身影。 其中最为明显的,则是中间的那名女子的身影,此时她的身上浸着丝丝鲜血,苏长歌甚至能看到她身上缓缓滴落的血珠。 其余的几名男子身上都是苍玄宗的服饰,而他们的身上更是布满了道道伤痕,而他们的嘴唇干裂,一看就是缺水许久。 此时都是气息微弱,苏长歌一眼便知,如果再将他们绑在这,不给他们饮水,他们绝对活不过今晚。 而他最担心的女子,被一个头套蒙住了脸,看不清容貌。其他的他由于被树叶所遮挡,根本看不清情形。 但从他出现,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现,可能是在这大后方,没人认为能有人穿越那么多弟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吧! 不过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殺魔的杀人技巧,没有一丝声息,因此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远在最先的两名弟子所在的那丛林附近,一道道火光摇曳,几名虚武宗弟子正悠然自得的举着火把,正在晃悠着,一个个脸上充满着散漫的神色巡逻着。 其中的一名弟子开口道:“头,真的是,也不知道上边怎么想的,这里这么安全,哪里需要巡逻啊。” 被称之为头的弟子摆摆手,笑着回答道:“别这么叫,我只是副队。” 那弟子却嘿嘿一笑,恭维道:“队长迟早是师兄您的啊。” 顿时后边几名弟子也纷纷点头,应声道。 副队摆了摆手,脸上却充满了笑容,依旧笑呵呵的道:“可别被队长听到了。” 那弟子又回答道:“哪里哟,我可听说队长那边带队巡逻失职,正要受罚呢。说不定,队长就是您的啦!” 副队却装模作样的摇摇头,笑容中带着冷意,语气严厉的批评道:“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今天白天正是他们队长巡逻失职,放近了苍玄宗之人,查清势力范围后逃了出去,虽然他们可以重新部署,但浪费了时间。 苍玄宗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被发现,就可以推迟他们的进攻速度,而没被发现,他们就能重新部署。 而这么大的事,队长一定会被撤职,而下一个队长,一定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此处,他的脸上洋溢起笑容,可笑容还没保持。 身旁一名弟子突然惊呼道:“头,快看!” 他眉头一皱,斜了身后弟子一眼,这家伙不懂事,以后不晋升他。不爽的冷喝道:“喊什么,男人,要沉得住气。说,有什么屁事?” 他的目光迎上弟子惊恐的目光,心中一惊,随之目光方向看去,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消失,随之他的脸上便被惊恐所充肆。 第五十八章 人渣 在他们面前,在血泊中赫然躺着那名虚武宗弟子,鲜血径直顺着前方的高地流到了他们面前。 鲜红的鲜血此时已经干涸,将泥层浸透,使之形成了一大块深褐色的土块,不过如此情形直接让他们脸色大变。 此时的副队不再如他先前的淡定,筑基期中期的修为猛然迸发,道道灵气环绕其身,更是抽出了他的佩刀,一手拿出一个圆筒状的竹管,这是他们请求支援,有紧急军情才会点燃的引力管。 不过他眼中的目光闪烁,向引力管输送的灵气在即将进入之时微微一顿,他的眼中些迟疑,缓缓闭上双眼。 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的迟疑已然消失,随之显露的是一股狠意,他冷冷的看向身后的众弟子。 不过其背着的脸根本让那些弟子看不到其表情。 身后的弟子有些焦急,问道:“副队,怎么办?这师兄已经被害有些时候了吧,他……” 下一刻,他的声音硬生生的止住,而在他的脖颈上,骇然出现了一道红线,不仅仅是他,身后的六七名弟子的脖子上皆是出现了红线。 除了副队,其余的弟子皆是眼神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副队。 不过回应他们的,只有副队那冷漠的眼神。 鲜血从这些弟子脖子上的红线处流出,几人也是直接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他们都是睁着双眼,眼中尽是不甘与恐惧,死不瞑目。 至于一名筑基期中期的副队为何能瞬杀七八名筑基前期的修士,这就是他手腕上的那道若隐若现的符咒的缘故了。 至于这符咒,正是宗门赐予的,在开战前,宗门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这样的符咒,而当他们的灵气灌输进入符咒时,便会出现神秘的力量,加持到他们每个修士身上会增加其三倍有余的能力。 而这增强,则是全面提升,灵气的锋锐程度,整个人的速度等等。 而他们更是随着杀敌人数,和杀掉的敌人修为,自己的符咒也会随之变得更加璀璨,因此会过的相对的军职,军职越高,会被宗门赐予更加强大的增幅能力,符咒也会随之提升。 甚至更高级别的符咒,能够通过杀的敌人,吸收其修为来辅助自己修行。 而这一弟子的尸体在自己巡逻的地域,如果消息透露出去,自己一定会被撤职,更何况这弟子已经死去很久,谁知道会产生什么因果反应。 副队摇了摇头,眼中冷漠至极的看着地上的几名同门师弟,自语道:“死人是不会透露消息的。” 更是手中的长刀狠狠劈向一旁被发现的尸体身上,灵气猛地轰击在其上顿时化作一团血水,残肢断臂四分五裂四处散开。 做完这一切,他更是一刀挥向自己的腰腹间,刹那间鲜血便从他的腰间涌出,使他身形一晃倒在地上。 他的嘴边露出阴狠的笑容,此时他才引动手中的引力管,流光穿过层层树枝,窜向天空。强大的光亮照亮了昏暗的树林。 不一会儿,就有几队人马出现在了他们身旁,眼中纷纷露出惊骇之色,不过看着地上同门的尸体,很快却被兴奋所充肆。 他们很快便发现了受伤的副队,连忙涌上前来。 一个个虚武宗弟子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问道:“兄弟,发生了什么?” 副队捂着被自己捅的伤口,喘着粗气回答道:“我们遭到了袭击,是个刀修,快,快追!” 他通过那被发现的尸体身上的伤口,发现了是被刀劈死,自己更不是其的对手,他直接放弃了参与围剿。 自己一不知道其具体实力,更不知道他们的人数,如此,就从他害怕消息走漏便直接杀死自己同门师兄弟的谨慎,更不可能随着他们一同涉险。 还不如直接获得一个拼死阻拦的好形象。 果不其然,那些弟子眸子里的兴奋更加灿烂,在这大后方,想要杀敌,是多么为难的事,而对于普通的弟子的符咒,几乎对他们没有加持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徐涛等人能够与之战斗的原因,如果其队伍中有一个副队,他们根本支撑不到苏长歌他们前来支援。 而正是其符咒的重要,那些弟子才并没有跟自己所属的副队队长通报,而是私下为了功劳,直接出手。 这些弟子更是感受到了能够提升实力的机遇,其中的副队,队长们纷纷拍了拍这发送引力管的副队,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朱邱,你有功,待我们杀了那苍玄宗的老鼠,我们一定在宗门面前给你请功。竟敢伤我门弟子,不想活了!给我追!” 率先离去,不出三息,附近的弟子便一扫而空,纷纷寻找苏长歌而去。 朱邱脸上露出清醒的笑容,这些人确实是感谢自己,不过感谢的是有功让附近的他们知道了。 而苍玄宗,正是与这样一群疯狂之人在战斗,以杀养其身,论杀戮提升自己的修为,这与妖兽魔修又有何异? 苍玄宗,又能有多少胜算,这些虚武宗的弟子们,就如同傀儡,为了修为不择手段,甚至是虚武宗,又还是那东域苍茫大陆之上正统大宗的正派标杆么? …… 苏长歌正在树上猫着,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来时稍微探查了下附近的情况,自己根本不可能救下宁星瑶然后离开,附近都是虚武宗的弟子。 甚至如今附近的弟子都多了起来,自己的脱身都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杀光眼前的所有人。 说干就干,他刚准备动身,突然最中心的帐营被掀开,一名女子衣着暴露,挺立的双峰若隐若现,露出深深的沟壑。 一头长发披在背后,脸上含笑的拉开帐篷,其中一名男子缓缓渡步而出,更是在为他拉开帐篷的女子脸上摸了一把,一双魔爪探向女子的双峰,狠狠的蹭了一把油才罢休。 他缓缓看向木头平台上的宁星瑶,嘴边露出淫笑,嘿嘿的笑着走向前来。 只见他缓缓走到了宁星瑶身前,苏长歌蹲在树上,轻轻扭动自己的手腕,抓住剑柄的双手微微用力,他已经做好了随之出手的准备。 那男子从身旁虚武宗弟子看他的崇敬的目光便知道,这恐怕就是之前那两名弟子口中的秦师兄。 他停在宁星瑶身前,而在他的头顶,正是苏长歌。 苏长歌感受到这秦师兄的修为,若隐若现的感受到了其雄浑的实力,不过应该也没有到金丹的修为,想来是筑基期巅峰吧。 苏长歌在脑海中向坐在角落的殺魔问道:“我们一起,能够将他一剑斩之么?” 殺魔没有回应,苏长歌冷冷的道:“事成,让你出来自由活动一天。” 殺魔听到苏长歌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他本来在外边欢快的享受杀戮的快感,却被苏长歌直接拖了进来,而他根本没有一丁点反抗的能力。 自己堂堂大帝,什么时候会被一个毛头小子,还是个筑基期的废物所控制。 不过在听到苏长歌一天自由活动的时候,整个人便亢奋起来,不过他强忍着雀跃,冷冷的点点头,回答道:“准了,一招足矣。” 苏长歌退出识海,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从殺魔回答如此快的速度,仿佛怕自己反悔,还装作一副淡然的模样,也是可笑。 不过此时他没有时间来想其他的事,全身灵气开始运转,使其身体随时保持在最巅峰的强度。 秦师兄一手拽掉下边女子身影的头套,苏长歌却愣在了原地。 因为,这女子根本不是宁星瑶。 女子嘴边流出鲜血,头无力耷拉在身前,秀发凌乱的落着,胸口的衣衫更是拉扯着露出其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很是诱人,确实是名美人。 不过苏长歌此时瞳孔猛地一缩,她不是宁星瑶,那真正的宁星瑶在哪?时隔这么久了,她此时还安全么?!她又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在这危机四伏的敌方势力范围…… 不过如今的局势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他眼见着这杂碎正探手抓向女子的胸部。 女子眼角流出清泪,可她身上的伤势根本让他无力挣扎,更何况还有些绳索的捆绑。 台下那些虚武宗弟子皆是以淫.秽的目光看向女子,眼见着魔爪就要得逞,女子的眼神里尽是惨然,这种情况,又有谁会来救她呢……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在半空中悬浮,突然,一道光芒照耀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空中的清泪反射出了那道璀璨的光芒,在她被闪到双眼的瞬间,那璀璨的光芒轰然而至,狠狠的炸在秦师兄的面前。 不过堂堂筑基期巅峰的强者,怎么会被这一道普通的灵气光波就随之毙命。 下一刻,一道身影赫然出现在女子的身前,正是苏长歌。 女子眼神一颤,本来心如死灰的她在这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天命真子,在这一刻,身前的身影被她永远的刻在了心底。 苏长歌冷眼看着被炸开的秦师兄,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身影一动直接冲了上去。 第五十九章 杀尽 被击飞的秦师兄迅速反应,身影快速的向后退去,眼前的突然出现的苏长歌,让他心中猛地一惊。 不过同时,他的嘴边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眼底充肆着杀机,一边后退,一边怒斥道:“何方宵小,竟敢……” 不过还不待他说完,突然他只见得眼前一花,这一刻,一股热意便从他的胸口传来,而他的内心更是颇为冰冷。 他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全身僵硬,他缓缓低头,却见苏长歌手中的屠龙剑竟然直接刺破了他引以为豪筑基期巅峰的灵气,狠狠的穿过他的胸口,洞穿他身体的长剑上带着鲜血,亦然如同之前的清泪,滴落到地面。 苏长歌手握剑柄,他的目光和他的剑一样,冰冷,无情,在秦师兄恐惧的眼神中,微微用力,顿时殺魔与之交融的灵气带着无尽的杀戮,使之灵气徒增锋锐,喷吐的灵气勾勒出一道道华丽的灵气,金色的灵气之中却带着一道道黑色的光华。 灵气顺着长剑的剑身,向四周扩散,秦师兄甚至都来不及惨叫,锋锐的剑意,带着必杀的杀意,直接将他撕裂,“噗”的一声,在所有人眼前直接炸了开来,形成阵阵血雾,久久不息。 苏长歌眼中依旧平静,甚至一幕已经无法使之内心有所波澜,他现在唯一所想,便是处理掉眼前的敌人,然后继续寻找宁星瑶。 而处理掉眼前的敌人们,自然就是直接将他们杀绝殆尽。 众人先是一愣,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袭击这里,更是为了救这区区几人。 毕竟对于一个宗门来说,这种战俘太多了,看苏长歌的年纪也就十八九岁,却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实力,就刚才所释放的强度,恐怕也是在筑基期巅峰了,这恐怕不是苍玄宗里的一名名不经传的小弟子。 顿时他们的眼中纷纷露出渴望之色,并没有一丝因为自己同门被害而产生丝毫的情绪。 他们所想的,是这位身份不明的苍玄宗妖孽,能够给他们的符咒带来多少的好处。 一个个弟子直接引动身体的功法,纷纷冲向站在平台上的苏长歌。 不仅仅如此,在苏长歌一路赶来,更是有着无数的虚武宗弟子向这个方向赶过来。 强大的灵气波动,将已经被捆绑的苍玄宗弟子纷纷刺激醒来,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苏长歌一手对着身后一挥,下一刻,身后绑着女子的绳索随着苏长歌的动作散开,女子顿时没有了束缚,整个人却因为长时间的不活动而麻木,跌落在地上。 苏长歌却没有回头,眸底闪过一阵阵的精光,亦是他心中涌动的杀意。 挡在自己面前的,那就得死! 身后的女子挣扎的爬起身来,站在苏长歌身后,道:“谢谢,谢谢你。我是苍玄,南卫军军士玄穆雨。奉命寻查异宝,我们得到了线索却被虚武宗发现,被抓。” 苏长歌依旧没有回头,看着身前如同疯狗冲来的弟子们,眼神一凝,冷喝道:“赶紧走!” 说着他没有握着剑柄的左手微微一挥,顿时苍玄宗的弟子们纷纷身影一颤,他们身上的绳索皆是被苏长歌的灵气所震断。 下一刻,苏长歌径直朝着人群中奔去,始终除了对着他们的驱赶,便没有再有过多的交谈。 而苏长歌更是没有思考太多,他杀尽眼前这些人,至于他们能不能活下去,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他们所说的两宗而发动战争的异宝,他真的不怎么在乎,他现在在意的便是找到为了寻找自己而身陷险境的宁星瑶。 那些弟子见到苏长歌主动奔向他们,脸上纷纷露出不屑的笑容,皆是认为苏长歌完全是自寻死路。 为首的弟子更是狂笑道:“哈哈哈,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偷袭,就能够单挑我们这么多筑基期修士了吧?” “兄弟们,让我们把这个杂碎斩之,天真至极啊,苍玄宗的怎么都跟个傻狗一样?” 说着嘴边浮现得意的笑容,更是在后边的弟子羡煞的眼神中挥出手中的长刀,如果苏长歌就此毙命,这颗人头自然是算在他的身上。 不过不待他继续得意,脸上的笑容却直接凝固,只见本来根本达不到他身体的屠龙剑,突然剑尖上喷涂出一道黑色的灵气,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 那些弟子一阵欢呼,竟然没有一丝同情之心,只因他们有了竞争能力。 下一刻,那些弟子纷纷涌向苏长歌,筑基期的修士终究是无法修行特殊的武技,因此也不外乎与战士一般,不过其整体实力都大幅度提升。 因此看来,被殺魔加持的苏长歌宛如狼入羊群,顿时杀穿,一剑一人。 鲜血在空中绽放,飞溅到他的脸上,很快他的视角便一片红色,不过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鲜血,在他身上的,都是虚武宗弟子的鲜血。 殺魔的声音在识海中传出,却仿佛在苏长歌的耳边响起。 “在你右边!” 苏长歌一剑对着右边就是一剑斩去,璀璨的金色光芒随之横扫前方,顿时劈飞了右边的弟子,鲜血在空中,如同红色的精灵,舞动着,跳跃着,不过每一道鲜血的绽放便代表着一名虚武宗弟子的死亡。 在苏长歌这般毁灭性的灵气之中,只要被劈中,强大的实力直接将之斩碎。 而对方弟子的一刀同样降临而至,苏长歌却根本不予理会,因为一道黑芒从他身上射出,狠狠的与之抗衡,而失去了那被杀死的弟子的灵气支持,这攻击便只有了其力,很快便被殺魔操控着黑芒一刀震飞。 不过眼看着,苏长歌身上的灵气渐渐的减弱,毕竟只有着筑基期的实力,再如何的强势终究会乏力。 此时一旁的几名苍玄宗弟子在玄穆雨的搀扶下,也是挣扎的站起了身,不过他们却没有逃掉,震撼的看着苏长歌在前方大杀四方,他们身前的敌人在这一刻全部被杀尽,唯有一地的尸体和还在流淌的鲜血。 不过他们没有一丝怜悯,因为经历几个月大战的他们,早就脱离了属于弱者才会有的仁慈。 在这惨无人道的战争里,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因为敌人并不会因为你对他的仁慈就会对你网开一面,随之换来的只会是更加疯狂的杀戮。 因此如此的苏长歌,正在不断的震撼着他们,一名弟子张着嘴,眼神甚至呆滞,许久才喃喃道:“这是宗门里哪位强者?” 玄穆雨摇了摇头,美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如此强者,谁见之不会随之心弦颤动。 不过他们都敏锐的察觉到了苏长歌渐渐减弱的灵气,几名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摇晃着冲了上去,当然,女辈玄穆雨也没有落后。 苏长歌感受到体内慢慢减弱的灵气,本来身为筑基期,身体中凝聚在丹田里的筑基灵液,以此再化作自身属性的灵气再攻击出去,不会如此迅猛的速度减弱,但他不是一个人,他的灵气还要支持殺魔的攻击。 而殺魔的攻击中都带有杀意,此等高级灵气攻击里,自然需要更多的灵气来支撑。 不过苏长歌没有一丝慌张,手中的一剑猛然挥下,身前一周的一名弟子随着他这一剑倒下。 苏长歌冷眼看着将自己围成一个半圈的虚武宗弟子们。身上的灵气缓缓收缩。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 身后的玄穆雨等人赶了上来,苏长歌却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树林,冷声道:“怎么不走?” 一名弟子虚弱的回答道:“怎么能让同门一人扛,要扛,一起扛。” 玄穆雨更是点点头,赞同道:“要走也是你走,你的实力才能把消息带回去。” 苏长歌却摇摇头,根本不理会他们,冷声道:“蠢货。” 不过他的回答却让几名苍玄宗弟子眉头一皱,虽然他们信服实力强大的苏长歌,可如今他已经看得出来灵气消除殆尽,一眼便知是强弓之末,何必如此逞强。 对面的人群最后方,正是之前的那名朱邱,他此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才赶到,便看到了如此场景。 看来这人也就筑基期巅峰左右的实力,在自己这么多筑基期前期中期的修士面前,终究是扛不住了。 不过他没打算出手,筑基期巅峰,再弱也是一头虎,谁知道谁是下一个被宰的倒霉蛋! 一名筑基期后期的男子缓缓走出,看着眼前的几人,冷笑道:“呵呵,怎么,几个残废和一个已经失去灵气的疯狗要来和我们拼命?” “我一人足矣!” 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他的境界最高,此时他发声哪怕那些虚武宗弟子再不甘,也没有反抗他。 这男子嘚瑟一笑,径直看向苏长歌。 不过苏长歌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眼神,这眼神在他看来却颇为不爽,冷哼道:“真能装!强弓之末,不足挂齿,给我死!” 下一刻,他身上闪烁起灵气,猛地冲向苏长歌。 第六十章 乱杀 苏长歌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就这么看着迎面而来的男子。 身旁的几名苍玄宗弟子纷纷躁动,还以为苏长歌已经放弃了抵抗,随时做好了支援的准备。 终于,在男子只有十步距离之际,苏长歌一脚踏出,不过男子此时已经抽出剑鞘中的长剑,狠狠的劈向苏长歌的面门。 见苏长歌竟敢迎面而来,他的嘴边更是露出狞笑。 苏长歌冷喝道:“退!” 那男子嘴边的笑容却更加猖狂,不屑道:“吓傻了吧!给我死!” 一边说着,他便挥舞手中的长剑劈向近在咫尺的苏长歌。 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却直接凝固,因为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的长剑竟然好像在颤抖,而苏长歌的目光正在他的长剑上。 随之他的脸上便露出怒意,冷哼一声,将自己体内的灵气疯狂涌入长剑中,长剑被灵气所加持,颤抖眼见的减弱缓缓变得平稳。 不过苏长歌怎么会就放任他这样掌控长剑,目光里闪过一抹精芒,大喝道:“我为剑,剑即是我,你,可敢不顺服于我?!”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道锋锐之意从他体内迸发而出,这正是他之前参悟的剑意,不过之前有了屠龙灵气与杀意,自己一直没有使用其能力。 而堂堂剑之大意,怎么可能会是凡意。 剑意在刹那充肆整个天地,而在场所有的剑皆是微微一颤,至于在苏长歌面前男子手中的剑,更是剧烈的颤抖。 由刚才随着男子不断灌输的灵气好不容易搬回的手腕,在这一刻直接失利。 不过苏长歌却眉头一皱,因为他发觉自己并不能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剑意,因为当他试图将在场的所有剑意凝聚,直接一举控制其男子的长剑,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这般操控力量。 凌乱无比的剑意甚至都让他们没发觉这便是剑意,而是灵气的释放。 男子脸色一变,瞳孔巨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的苏长歌,惊骇的问道:“你你你,你有两种功法?!” 僵持的两人也让身后的那些弟子们看到了希望,纷纷冲上前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利剑。 而站在苏长歌身后的苍玄宗弟子也是随之目光一狠,一个个正达成共识,拖拽着疲惫的身体冲了上去,迎向了虚武宗的弟子们。 两方互相冲向对方,区区两息便相遇,很快便有人倒向地面,短暂停止的杀戮再一次由空中的血花,在这片空地里绽放,面对实力提升的疯狂虚武宗弟子们,对于守护自己地域的苍玄宗弟子并没有丝毫惧怕之色,反而他们每个人脸上只有着赴死的决然与不能再战不甘。 苏长歌脸色一变,见剑意无法奈何男子,心中顿时一惊,就是自己的大意,让苍玄宗弟子竟然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这是无谓的牺牲啊! 顿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黑芒,男子敏锐的发觉了苏长歌的变化,直接松开长剑,连忙向后退去。 苏长歌带给他的惊骇太多了,本来已经穷途末路的苏长歌竟然还有再战之力,他如今也并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压制苏长歌,既然如此,还是先退为妙。 不过眼神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苏长歌怎么会让他离开,一脚跺在地面,一手抽出插在旁边地上的屠龙剑,直接欺身冲了上去。 那男子刚向后退去,不过随即脸色就猛地大变,因为他们虚武宗的弟子们如同魔怔,一齐冲了上来。 苍玄宗的廖廖几名弟子又怎么可能能够堵住这么多虚武宗弟子呢,在虚武宗弟子的眼里,他们已经是必死之人,因此除了修为低看得上他们的,才前往随之围剿。 而其他更多的,还是直接绕过了苍玄宗的几名弟子直接冲向苏长歌。 在他们眼里,苏长歌绝对是一块大肉。其他的人,也就只是边角料而已了。 但他们的围剿直接让这位筑基期中期的男子无路可退,他的眼中顿时露出绝望的神色,还不待他回头,他已经感受到身后呼啸而来的破空声。 他的眼神一颤,下一刻,一道大力便从他的后颈处传来。 “啪咔!噗!” 一道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而紧随其后便传来一道噗嗤鲜血飞溅的声音。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顿,因为苏长歌竟然仅凭自己肉身之力,一剑斩下了一名筑基期中期修士的头颅。 头颅拖拽着鲜血,飞向了人群。 无头尸体还在继续向前跑着,众人纷纷露出一条通道,尸体一直持续着这姿势,依旧向前跑了数十步,整个人才没有了力量的支持,倒在了地上。 众人眼中的狂热渐渐褪去,毕竟苏长歌刚才是以徒手之力便斩杀了一名筑基期强者。 人群后的朱邱嘴角一抽,看着眼前的一幕,喃喃道:“杀人如屠狗……” 说到此处,他身上顿时升起一阵阵鸡皮疙瘩,惊骇的自言自语道:“不仅双功法,这肉身强度……恐怕是筑基期巅峰才能伤到他。” 而在场的不仅仅是他,还有一些涉猎广泛的弟子,纷纷察觉到了这一点,皆是有了退意。 完全是以力破灵气,苍玄宗的弟子,都是这等实力么?毕竟这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前往过前线。 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没有前往过,而在这一刻,可能不会对苍玄宗产生惧意,但眼前这位冷漠少年的身影,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底深处。 同样被震撼到的还有此时还站着的三名苍玄宗弟子和玄穆雨,他们正震撼的看着宛如战神的苏长歌,每当他会有危险时,他却一次又一次的震慑他们的认知。 让他们一致怀疑,这真的是他苍玄宗的弟子么?怎么从来没有在外门听说过这号人物? 下一刻,苏长歌又动了。 这一次他没有等待虚武宗弟子动了他才行动,这一次的他,主动出击,一剑狠狠的对着还在发愣的一名筑基期初期弟子插去。 呼啸之声传来,那弟子在人群的簇拥下根本无处可逃,又是一道“噗”声,在这一刻却是这样的突兀刺耳。 顿时整个人便被插中了胸口,整个人向后飞去三米,长剑如同定海神针,将他狠狠的钉在地上。 而苏长歌也在下一刻消失了身影,弟子们看着消失在原地的残影,一个个脸上都是大变,纷纷离开了那被钉的弟子的周围,顿时那屠龙剑所钉的弟子边很快就出现了一道空地。 不过苏长歌的目的岂是杀死一个初期之人,他黑影一晃,下一刻便出现在一名弟子面前,一拳带着呼啸的破空声,砸向身前弟子的额头上。 “轰!” 又是一道轰鸣声,那弟子直接被轰飞出去,而这弟子的修为同样是筑基期初期,不过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随着他口中的一道闷哼声。 整个人飞向一旁的树干,强大的力道承载在弟子的身躯上,直接将那拳头粗细的树干撞断。 树木轰然倒地,巨大的尘埃伴随着强烈的轰鸣声传来,苏长歌已然抵达屠龙剑所在之处,至于那被轰飞的弟子,只是他路过所击,形成威慑力。 苏长歌抽出长剑,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人敢阻拦,一个个虚武宗弟子避之不及。 苏长歌站在几名苍玄宗弟子身前,看着摇摇晃晃的玄穆雨,伸手揽住了她的后肩,以防其摔倒,声音依旧冰冷,寒声道:“走!” 说着便打算带着几名弟子离开,这可是他在这整场打斗之中,开口说的第二句话。 有几名虚武宗弟子见此,刚准备上前阻拦,不过树干倒塌之后的轰鸣声也渐渐减弱,从而传出那弟子的惨叫声。 如此凄惨的叫声让众人毛骨悚然,那几名弟子更是看到了苏长歌眼底的寒意,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敢上,说不定他们便是下一刻躺在地上惨叫的人。 数三十来名弟子就这么看着苏长歌带着几人,缓缓离去。 苏长歌迎面对着他们,缓缓向后退去,直到抵达树林之间,离开了这片血腥的空地,他才猛地回头,离去。 众虚武宗弟子沉默,互相对视一番,空中弥漫的尘埃缓缓落定,显露出了被打飞的弟子,却见他七窍流血,整个头颅更是塌陷了下去,很是可怖。 被打的那一边的眼更是涌动着鲜血,根本看不到其眼球,想必便是被苏长歌这一拳的大力直接轰碎。 这一力,恐怕十头成年牛也顶不住啊! 惨叫声从这弟子口中传来,他整个人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口中喃喃试图说话,可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人算是废了,哪怕能救回来,但修行必然与其无缘了。 一股股寒意更是从那几名起了阻拦之心的弟子心底涌升,如果自己等人刚才冲了上去,恐怕和这弟子的下场一样吧! 那人可没有丝毫的虚弱的模样。 顿时,更加浓厚的血腥味在这片空地环绕,从这些躺在地上的尸体上传出,而他们心颤的,是苏长歌这变态般的实力! 第六十一章 惨烈 苏长歌等人在观察后边暂时没有追兵追来后,也是慢慢放缓了,几人蹲在树林里的草丛中,而在他们数三十米外边,便是一条羊肠小道。玄穆雨看了眼外边寂静的小道,此时周围的树林已经被黑夜所笼罩,但苏长歌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太安静了,周围甚至能听到他们相互之间的呼吸声,之前还有的鸟叫声,蛙鸣声,全然消失。 苏长歌缓缓开口:“附近……有人。” 之前在路上玄穆雨便告知了苏长歌他们来时,使用了传送阵法,但他们如果想要回去,也得使用传送阵法,再利用专门的转送符咒,才能回到苍玄宗的地域。 而附近最近,传送阵法,离他们并不远。自然是他们的首选,而如今各个虚武宗弟子一定此时做好了反制措施,肯定很快便能追上来。 也没有时间能够去往其他的传送阵法离开。 苏长歌倾吐口气,往上前方森森道路,也就五百步左右,隐隐绰绰的能看到那巨大的阵法。 阵阵脚步声从后边传来,苏长歌也知晓没有时间让他们浪费。 他缓缓回头,看了几名弟子,轻声道:“能行么?” 几名弟子纷纷点头,眼神中露出狠意,玄穆雨也是一同点点头,不过她终究是没有忍住,疑惑的开口问道:“师弟,你叫什么?” 其他三名苍玄宗弟子同样好奇的看向苏长歌,他们同样也想知道如此能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能够回去,他们也好知道自己是被谁所救。 苏长歌看了他们两眼,冷声回答道:“苏长歌。” 说完身影一动,提起手中的长剑准备动身,一边冷喝道:“走!” 几名弟子包括玄穆雨眼中依旧留着疑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等人物,也是,外门如此庞大,也只有那些低阶弟子才会关注那新人大赛,不知晓苏长歌也正常。 不过一般的新人弟子,不管是外门内部人员还是外招,他们都会经历至少一年才会进入外门中高阶弟子的眼里,至于苏长歌这种半年便超越他们的妖孽,真是少之又少。 不过此时也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们纷纷提上手中的武器,紧跟了上去。 几人冲到漆黑的小道上,前方的两侧没有一丝声音,而在五百步余外的末端处,正灯火通明,一众身着虚武宗的弟子正冷眼看着他们的出现。 苏长歌眼中也闪过一丝寒芒,如此高强度的战斗,早就让他体内的灵气消亡殆尽,如果恢复定然需要打坐,而如今的局势他哪里有这个机会。 如今自己唯一能够倚仗的,便是自己的肉身之力,但从对面传来的气息,恐怕这又是一番血战,自己恐怕根本斗之不过。 不过身后的几名苍玄宗弟子自己又做不到直接弃之离开。 但是玄穆雨同样感受到了末端穿过五百步传来的强大压迫,恐怕有着金丹强者。 她张了张嘴,眼中掠过一抹挣扎,不过在这一刻便被坚定所覆盖,冲着苏长歌说道:“苏师弟,你从后边离开,另寻他路,我们帮你扛住。” 其他的三名弟子同样眼神一凝,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玄穆雨,不过也都点点头,只是眼神中的悲哀消之不去。 毕竟谁都会惧怕死亡。而这一朝,必然是有去无回。 不过苏长歌根本没有一丝迟疑,甚至在玄穆雨话音刚落,他便身影一动直接冲着前方冲去。 他直接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和他们一起的决心,不过这让几名弟子眼神一震,明明自己等人都可以给他换来一丝逃出去的机会,但他却直接放弃。 心中颇为感动与震撼,以及深深的敬佩,不过苏长歌可没有考虑这么多,哪怕自己救了这些人,可是他早就把这茬子事抛在脑后了,他现在想的是不愿他人为了自己又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一刻他并没有思考他们的命都是自己救的。 下一刻,苏长歌便率先冲向前方,而正在这一刻,一道道嘶吼声从两旁传来,一道道身影更是直接腾身而起, 他们身上虚武宗的宗门服饰在夜风中鼓鼓响动,而他们每个人都席卷起一阵阵气流压向他们五人。 苏长歌在这一刻也是直接傻住,眼前的这些虚武宗弟子,一半是在丛林中迈步冲向自己的筑基期修士,更有一些都是筑基期巅峰,中期的实力。 而在空中的,自己根本探查不到他们的实力,随之只能够依据他们不用武器,便能腾身而起的模样猜测到他们至少是金丹期的修士。 他的嘴角一抽,还不待他询问识海,殺魔便主动回应,在苏长歌耳边说道:“死局!活不了。” 苏长歌听到此话,脸色沉了下来,虽然他早就知道如今的局势。 殺魔继续说道:“除非……长歌圣塔出手。” 苏长歌闻言,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潜下心神于识海,不过眼前的一幕并没有让他为之高兴,因为长歌圣塔沉寂在半空,没有一丝想要帮助的模样。 突然苏长歌眸中一亮,看向坐在圣塔旁的男子,正是之前被殺魔在洛卿诚自尽之时逮进来的那人,此时他正优哉游哉的坐在地上,沉息打坐。 苏长歌却目光一闪,通过肉身查看已经近在咫尺的虚武宗的弟子,呼啸的灵气波动刮在他的脸上,生疼。 顿时他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了男子身前,见其正闭目养神,甚至嘴边还带着笑容,苏长歌冷声道:“喂,你叫什么?” 不过这人依旧坐在地上,根本不理会苏长歌,苏长歌眼神一冷,他上去就是一巴掌抽到了男子脸上。 顿时男子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仰去,连忙睁开双眼怒视眼前的苏长歌,并且一同看到了一旁的殺魔,骂到嘴边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闷闷道:“你知道你这一个大比兜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么?我只是……” 苏长歌直接伸手打住,他已经看到虚武宗弟子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冷声道:“你叫什么?三息不回答,杀!” 其声中的寒意让男子如入冰窟,浑身一颤,一旁的殺魔的身后更是缓缓腾起杀意。 虽然他现在对苏长歌并不爽,不过为了一周的出去耍,就给他点面子吧! 并且殺魔知道苏长歌要做什么,他现在甚至心中有些变态的希望被苏长歌宰同命脉的人越多,他越兴奋。 以他的想法就是,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当蠢货吧! 苏长歌对于殺魔的配合很是满意,男子被压迫,也是直接开口,配合的说道:“林清风。” 下一刻,他的脸上也是一变,自己的修为识海在这一刻仿佛和苏长歌形成了连接,不过由于他的修为只有筑基期巅峰,因此不会和殺魔一样苏长歌只能操控其一点的,而对于林清风,完完全全的被苏长歌所掌控。 甚至苏长歌此时的脑海中都有了一种直觉,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控制着林清风自爆。而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的力量。 好生强大的异能。苏长歌自己都被震撼到。 一旁的殺魔更是站在原地傻笑,看着同病相连的人他好像心情大好。 苏长歌也不理解他是什么心理,做完这一切,他快速回到后身,便看到了出现在眸前的寒芒。 而林清风更是懵圈,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便感受到了周围久违的熟悉的灵气,可不待他嘴边的笑容保持,突然出现在苏长歌身旁的他同样直接被虚武宗弟子盯上。 同样,他的照顾也没有落下,几道寒芒闪射了过去。 苏长歌弑天真身自然是不惧区区几道筑基期的攻击,直接硬抗上去,其中刀剑之中灵气薄弱的,直接被苏长歌忽视,任由其斩在自己身上。 那些弟子脸上还露出喜色,以为苏长歌就会毙命于这一攻击之下,而这想法必然是不可能的。 只听闻“嗙嗙”几声脆响,与一旁刀剑碰撞的声音一样,那几名弟子的刀剑狠狠地砸在苏长歌的身上不同部位,而苏长歌的身躯在这刀剑碰撞之际,身体直接泛起了黑色的光芒,包裹其身与其刀剑碰撞之处。 但其中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到那一丝丝蓝色的纹路。 其纹路曲曲直直,就是雷光的小型版。 而他们被反震之力几人的手皆是一顿,而黑色光芒中的雷电更是顺着刀剑,直接涌上了他们握住武器的双手。 顿时几人脸色猛地一变,一股麻痹感在他们手中同时升起,直接透过他们身上的灵气影响他们的身躯。 在这危机四伏的战斗中,如此的失误自然是给了苏长歌莫大的机会,右手一剑挥下,几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丝毫声音,便成了苏长歌的剑下亡魂。 “轰!” 而在一旁,突然传出一道轰鸣声,随之便传来一名苍玄宗弟子的声音,其声中带着哭腔,大喝道:“柳哥!!” 强大的动静同样让苏长歌也看了过去,竟然是一名苍玄宗弟子抵抗不住,竟然有着莫大的勇气,承受着从内至外爆炸的极致痛苦自爆了。 第六十二章 危机 不仅仅是苍玄宗的弟子们被震撼到,为之惊恐,还属于是虚武宗的弟子。 他们除了被炸飞的空地一片,其余的弟子纷纷看去,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自爆者,乃都是大毅力者。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会如此赴死。 要知道,被斩杀也只是一瞬之间,而自爆,那是在死前,感受一番每个经脉破碎的痛苦。 不过虚武宗弟子只是短暂的停滞了下,下一刻他们便挥舞着长刀继续涌上来,刚才大喝出声的苍玄宗弟子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一道寒芒便挥了下去,狠狠的劈在这弟子的脖颈之上,顿时一道鲜血便从他脖子上涌出。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按在了长刀之上,长刀卡在他的胸骨处,抽之不去。 不过随着蜂拥而至的弟子,他的双眼猛地一瞪,缓缓低下头去,却见着自己的腹部两侧亦然插着两把长刀,鲜血在这幽暗的刀刃下反射出鲜红的光芒,更显妖艳。 这苍玄宗弟子突然长笑出声,抽出按在脖颈处的一只手,猛地直接抓住两刀的刀身。 顿时鲜血就从他的手中涌出,淌出缕缕鲜血顺着刀间血槽滑落,滚烫的鲜血流淌至那两名虚武宗弟子的手中,却让得他们心中一惊。 眼见着这名苍玄宗弟子眼中闪过疯狂的暗流,皆是一同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长刀,纷纷向后退去。 可是后边的人群怎么会让他们就这样临阵脱逃,他们能看到这名苍玄宗弟子的异样,那些人可不知晓,他们眼中只有这对修行大补的资源。 一个个挤上前来,顿时将这几名试图逃跑的虚武宗弟子撞倒在地,而苍玄宗的弟子在眼中闪过疯狂之色后,口中的发出更大声的笑声,竭斯底里的笑容中却带着由于恐惧和激动交融的颤抖,爽朗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小道:“兄弟们,兄弟我来陪你们啦!” “闸种们,都来给小爷陪葬吧!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整个人顿时炸开,汹涌的灵气以他为中心,砰然炸开。 强大的灵气波动席卷他方圆十米,与此被轰击到的,更是包揽了在这一范围内的所有人。 随着轰鸣声响起,再次吸引了诸多目光。 苏长歌也随之一颤,鲜血四溅,被炸成肉泥的人血飞到了他的身上,此时的他也不再潇洒,如此汹涌的攻击,使得他一次至少面对三个人的攻击,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在他脸上身上增加。 显然他是被重点照顾对象,每当他杀完眼前的敌人,便又会涌上来一批,逐渐他的气息也不再平稳,随之喘气了大气。 一同出现的林清风口中就没有停过,一直嗷嗷怒吼道:“滚!” “什么玩意!” “给我死!” …… 好似自己用喉咙增加了打击音效似的,每斩杀一名虚武宗弟子,他就要嚷嚷出一句。 可其声音之大,却给他徒增了气势,不过也正因如此,使得诸多弟子盯上了他。 不过苏长歌在搏杀之中,敏锐的发觉了他的修为只有筑基期巅峰,可哪怕对面也同时冲上来一名筑基期巅峰,加上其他境界的弟子,也能被他轻松化解。 而在他每一次出手投足之间,都会有着隐晦的黑芒闪过,苏长歌心中暗自想道:若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压榨压榨这家伙,不简单,不简单。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猛地看向一旁的玄穆雨与苍玄宗弟子,两人此时已经聚在一起,处境岌岌可危。 此时,在小道末端的传送阵法处,几名虚武宗弟子坐在阵法之上的最高处,正遥遥望来他们战斗之处。 而其中坐在一张软椅之上,手中更是拿着一壶酒往嘴里送的紫袍男子,他并没有穿着虚武宗的宗门装束,只是腰间挂着一副上边刻着“虚武”两个大字的令牌。 他此时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的厮杀,他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苏长歌等人屠杀他们同门弟子,却没有一点情绪。 仿佛在看着一场表演,而这男子,正是当初追宁星瑶的那人,不过周围却不见宁星瑶的踪影。 苏长歌眼看着两人逐渐力竭便要招架不上之时,他连忙一手轰退眼前的弟子,顿时眼前被击退的这虚武宗弟子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坠去。 而这一次的苏长歌不再只是做到控制,斩杀。其目的是击退脱身,因此这倒霉蛋直接被打飞了出去,胳膊更是无力的耷拉在他的身旁,眼见就是被打折了。 而刀剑无眼,他重重飞向后的身体直接插在了他们同门举着的刀剑之上,同样也让他身后的众弟子短暂的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苏长歌又将右侧冲来的弟子一剑斩其双腿之上,顿时那边地址身体一晃,便倒在了地上。 整个人跪在地上无法动弹,而苏长歌一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背上,凌空一跺,整个人直接借力腾空而起。 而那个弟子则整个人向地上砸去,摔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玄穆雨与另一名弟子身上已经被浸染了血,他们和苏长歌不同,在他们的身上,有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鲜血。 一人突然欺身上前,手中长刀猛然挥下,本就没有多少精气神的苍玄宗弟子在如此高强度的厮杀中,本就摇摇欲坠,突如齐来的身影带着筑基期巅峰的修为,一巴掌便将之抽飞了出去。 弟子朝着空中飞去,苏长歌却正好在空中跃来,伸手便揽向这位被轰击的口吐鲜血的弟子。 而正在这一刻,一道呼啸声从右边传来,还不待苏长歌反应,流光便直接穿过身前苍玄宗的弟子,而在利箭插入他的身体之际,汹涌的灵气波动顿时炸开,强大的气流使得苏长歌不由得一个侧身,不过在他侧身之际,强大的身体素质让他在空中旋转,躲过了灵气的横扫,但一道红晕闪射而来。 苏长歌被刺激的紧闭双眼,只觉得空中一道滚烫的流体飞溅至脸上,下一刻,他整个人站到了玄穆雨前。 第六十三章 玄穆雨的牺牲,信仰的力量 还不待他擦去眼前糊住视野的热流,便从模糊的景象中看到一柄长刀对着自己捅来。 苏长歌脸色猛地一变,感受着长刀里由于蕴含着灵气而产生的气流,身体微微一偏,整个人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刀。 而锋锐的刀芒直接划破了苏长歌腰腹间的衣衫,差一点被刀了。 而对面出手的,正是刚才击飞苍玄宗弟子的男子。 男人见一击未中,续而刀锋一偏,璀璨的光芒在后边虚武宗门弟子中的火把里反射照耀在苏长歌的脸上。 苏长歌顿时脸色一变,脚尖轻点向地面,整个人直接倒滑出去。 男子眼见苏长歌的身影极速向后退去,他却没有放弃继续猎杀苏长歌。 男子紧跟不舍,他同样接力紧接而上又是一刀狠狠对着向后划的苏长歌刺去。 突然,身后也传来呼啸之声,苏长歌匆匆回头,却见后边的小道外的深沟中同样冲出几名虚武宗弟子,虽然其身影中透露出来的修为仅仅只有筑基期初期,作为等同境界杀疯的苏长歌来说并不是个事。 但对于如今的苏长歌,前方还有个由远及近逐渐追上自己的男子,这几人一道阻拦到他几息的时间,自己都有可能被一刀斩之。 可如今自己正在半空中滑行,哪里还能有心思来解决他们。 自然,他们的攻击转瞬即逝,转眼间就要撞上他们的刀剑之上。 突然,一道长笑从他们身后传来,豪放的声音在后边响彻。 “如有?尚方斩马?剑,我来救你三步之间!” 随着话音传来,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着一道锋锐的刀气,苏长歌浑身一震,体内的剑意竟然在这刀气的笼罩下不断颤抖,仿佛要挣脱其体内,出来与身前的刀意一决高下。 不过这刀气哪怕没有针对于自己,同样让自己的脸颊一阵阵生疼。 而被针对的几人正是苏长歌身后的那几名虚武宗弟子,下一刻,这几人直接砰然炸开。 鲜血再次糊住了好不容易清晰了一丝的视野,不过苏长歌身形一顿,在虚武宗弟子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前停下,他伸手抹去脸上的鲜血,这次,他才知道了那第一次飞溅到脸上的鲜血,竟就是被击飞到半空的苍玄宗弟子的,因为此时他就这样看着那弟子只剩了半截的身体,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其下半身全然不见,只有一丝丝拖拽的血条,不知道是何物,很是血腥。 而他的目光已然空洞,在他的胸口骇然插着一柄长刀,整个上半身被残忍的钉在地上,更是被虚武宗的弟子们一脚脚踩到。 至于那些弟子,径直冲着仅剩的玄穆雨冲去。 苏长歌顿时眼神一颤,不论如何,自己不可能就这样看着宗门之人还和之前的弟子一样被残忍的杀害。 而刚才从后边冲上来帮助自己的,正是林清风。 只见他在苏长歌思考局势的一瞬间,直接越过苏长歌,更是在他和苏长歌的擦肩而过的同时,脸上露出嘚瑟的神色,咧嘴冷笑,不过这冷笑,显然是针对追杀苏长歌之人。 他猛地看向迎面而来的男子,脸上的笑容不减,长喝道:“第一步,助你,第二步,赶来……” “至于第三步,救你,何为救,即是绝杀!” 随着他的“绝杀”两字一说出口,顿时一道道透明状的气流直接被切割成一条条的镂空形,由他身前直接闪射向正面冲来的男子。 男子哪里有时间反应,顿时举刀仓促应对,两人之间两刀碰撞,不过仅相持了一息。 下一刻,对面的男子拼刀支撑身体的后腿明显一抖,一道汹涌的气流从他颤抖的后腿涌出,随之整个人的平衡从他的后腿开始,仅仅是一息整个人一晃,随着一道璀璨的光芒在他胸口划过,这男子也是一声惨叫被轰飞了去。 苏长歌愣了愣,路过林清风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冲向已经招架不住的玄穆雨。 真的没想到,林清风竟然还有这番实力。 同为筑基期巅峰,一刀便将对手斩飞出去,使得其丧失战斗能力,深藏不露。 玄穆雨此时已然红了眼眶,自己身为军士,带来的同门师弟们,却都丧命与此。 要不是她为了将任务带回去,她自己定然也就自爆,拉几个垫背。 不过眼见着自己就要招架不住,她虽然看到了从后边赶来的苏长歌,不过身前一道道划开的刀刃,她并没有苏长歌他们那等强悍的实力,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况且,就算是被救下来了,又能如何? 想到此处,也就是二十二三的女子,正值青年,能够有多坚定的信念,说实话,她已经尽力了。 想到此处,她的眼角不禁流下一道道眼泪,她泪眼婆娑的看了眼赶过来的苏长歌,轻轻摇了摇头,苏长歌没有宗门意识,因为他没有经历过。 自己不同,自己从宗门长大,宗门就是自己的家,而同门就是自己的家人,眼看着家人被杀,自己的家更是被人攻打。 那种感受,很痛苦,但苏长歌的出现,让她仿佛看到了宗门的希望,苏长歌,太不平凡了。 想到此处,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佩剑,没有了她的抵抗,虚武宗的弟子们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刀剑,狠狠对着她招呼了过去。 “噗!” 一剑狠狠的从她背后穿过,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痛苦之色,不过当她看向苏长歌时,嘴边又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又是一刀,狠狠的挥过来,划过她美丽的脸颊上。 苏长歌瞳孔欲裂,可身前不断涌来的虚武宗弟子,仿佛使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越过的沟壑。 两人如此仅仅只有五步,苏长歌看着玄穆雨身上不断增添的刀剑,让他忍不住怒吼出声。 哪怕他如今再封心,再强迫自己无情,可自己冷漠的一切终究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本就脆弱的内心不被伤害到。 可他并不是野兽,更不是和虚武宗的这帮杂碎一样,无情无义。 如此模样的宗门情怀,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了他,虽然他对宗门并没有感情,但他同样敬佩这样的宗门。 可能,是自己没有融入其中吧…… 可奈苏长歌如何挣扎,根本挤不过去,红着眼眶的他一拳又一拳的轰开身前的虚武宗弟子,惨叫声连绵不绝。 他的身上也挂起了伤,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在他身上不断添加。 而在这战斗如此激烈的边缘,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金丹强者,更是冷眼看着眼前被屠杀的虚武宗弟子,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历练。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林清风站在苏长歌一旁,一刀一刀的挥去,双臂也已然酸痛,他可没有什么肉身,如今灵气也逐渐见底,他现在唯一能够倚仗的也就是他的刀意了。 他匆匆斩杀他身前的一名弟子,又是回刀一挑,一名偷袭苏长歌的弟子头颅飞开,鲜血四溅。 林清风看着还在像玄穆雨冲去的苏长歌,眉头紧缩,大喝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在中心了,越过去越危险!” 确实,他们现在已经被虚武宗的弟子们团团围住,如今看来恐怕有着四五十余人包围着他们,更有着陆陆续续从后边追来的游兵散将般的三三两两的弟子参与其中。 苏长歌却狠狠的摇摇头,冷声道:“不行,得救他!” 不过玄穆雨看着不断冲着自己来的苏长歌,眼角的泪水止不住流淌,而她的身上更是被一刀刀划去,已然将她整个人染成了血人。 整个人更是摇摇晃晃,感觉随时都要摔倒在地。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战,喘着气冲着苏长歌喊道:“别过来,你走吧!” 说着她挣扎的将手探向自己的腰间,苏长歌却没有在乎她的拒绝,继续厮杀过来,五步,四步,三步! 不过他的身上又新增了一道道伤口,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玄穆雨此时嘴边蕴含起一抹笑容,哪怕被一刀刀的刺伤,也不见其表情有何变化。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股决然。还不待他阻止,玄穆雨整个人开始颤抖,其体内的灵气更是如同燃烧起来,一阵阵强大的灵气波动传来。 果然,玄穆雨也选择了自爆。 顿时,一旁的虚武宗弟子哪里还有之前的疯狂,一个个快速逃窜,试图离开。 一下子一旁空间便宽裕了起来,玄穆雨脸上依旧保留着笑意,冲着苏长歌轻声说道:“师弟,答应我,要为了宗门而战,也……为了我们东域而战!为了正义而战!” “如果虚武宗掌控了我们苍玄宗所属的地域,将会是何等生灵涂炭,我相信你是能够想象到的。” “心怀善良,正义凛然。” 说完她伸手将手中的卷轴塞进苏长歌的手中,做完这一切她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把松开苏长歌的手,轻声道:“拜托给你了!” 说罢,她赫然转身,全身的灵气已经强烈暴动,要不是她极力控制早就自爆。 而身体中的经脉还在不断撕裂,而她又调动着自身躁动的灵气压制着经脉,痛苦直接翻倍。 玄穆雨看着虚武宗的弟子们,朗声道:“胜利,只会属于正义,虚武宗,必败无疑!” 说着她径直朝着人群奔去,而苏长歌眼中悲哀,一手一拍一旁的林清风,强忍着喉咙中的哽咽,“走!” 玄穆雨转身时的目光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那是信仰,坚定不移的信仰!必胜的决心! 如此师姐,吾辈楷模! 随着一声轰鸣声响起,他们两人也被余波震向一旁,而在浓烟之中,一道璀璨的光芒穿过烟尘,直指苏长歌而来。 准确点,是直指苏长歌手中的卷轴而来。 第六十四章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两人正被余波波及,哪里还有能力在被掀飞之余,再来躲避这飞速袭来的光芒。 苏长歌匆匆之间定睛一看,瞳孔却猛然一缩。 正是一道利箭,只不过它的后边拖拽着强烈的火光,却没有烧灼其箭身,寒铁箭头上带着一抹绿色,显然有着剧毒。 寒芒将至,林清风同样脸色一变,猛地看向苏长歌,不过他为之恐惧的,并不是这一箭,虽然其箭攻势迅猛,但并不是冲着他来。 但他害怕的,是倘若苏长歌逝去,自己同样会失去性命,更为惊恐的,是害怕苏长歌直接利用他承伤。 是的,苏长歌的这个无名邪术确实能够拥有此能力,可以借住被自己所捆绑的一切来承受伤害,保护自己。 苏长歌感受到他的目光,空中匆匆看了他一眼,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而是举起手中的屠龙剑。 在他心中默念道:“大黑,又得靠你了。” 说着一剑在空中狠狠对着这利箭劈去,周围的虚武宗弟子看着如此狼狈的两人,已然不再出手。 要说他们没有人性,那么苍玄宗所属的完全就是疯子。 在他们眼中更是如此,一言不合就会自爆的家伙,终于让他们有了些许清醒,他们金丹强者身份自然也不一般,同样的阻止他们继续上前厮杀。 因此这一箭,便是他们的一名金丹中期的强者所射出。 虚武宗的弟子看着苏长歌竟然挥剑相搏,一个个脸上皆露出不屑的嘲笑,更是有着互相对视一番,摇了摇头,都认为苏长歌是螳螂挡臂,自寻死路。 苏长歌自然也知道,可是如果都不相搏,谁知道会不会有机会,更何况,自己还要把这情报送回去。 玄穆雨等人的行为已然打动了他,就算不说苍玄宗弟子的身份,就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他也会出手,更何况这些苍玄宗弟子们不惧生死的相搏,自己更不能白白让他们的牺牲没有用处。 随着一道强大的轰鸣声传来,一旁的林清风再次被气流掀飞,整个地面甚至在屠龙剑与利箭相接之时发出轻颤。 烟尘再次被扬其,久久不能平息。 不过不待灰尘落下,又是一道清脆的鸣声传来,在这之后,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呼啸声传来,只因那射箭的主人,已然知晓苏长歌的死活。 而确实在灰尘逐渐落出其中的身影时,苏长歌身体摇摇晃晃,身前的屠龙剑竖插在地上,不过长剑支撑着他,使得他没有倒下。 周围的弟子更是露出一抹狂热之色,只因为这个金丹期强者,名为化墨,正是符咒使他直接从筑基期中期晋升到了金丹期中期。 由此,那些虚武宗弟子更是为符咒之火热,而这名金丹期中期的强者,仅仅只是在众同门里,领先一步斩杀了苍玄宗的一名金丹期初期的强者。 而他的修为便直线上升,从筑基期到金丹期,如果修行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成就,却让他直接在一个月里完成了。 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在一个月前他也只是如同蝼蚁般的一个普通弟子。 仅仅一个月,就让他完成了蜕变,成为了万人之上的金丹修士,而金丹之所以让修士们所向往,不仅仅是其拥有着强大的实力,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实力,正是真实使用灵气的门槛。而最为痴迷的,是筑基期最长的寿命也就比凡人多点,一百二三已然到达了极限。 而金丹期,三百岁! 长生,谁人不渴望? 苏长歌扫了眼一旁的虚武宗弟子们,看到了他们的目光,不仅背后发寒,在这一刻,他又切身感受到了虚武宗弟子所缺失的人性。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感受到了,不过这一次他的感受是这样的清晰,可能是玄穆雨触动到了他吧! 这些人看似人样,可其心,寒冷至极。他们所追求的实力,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让他为之心颤的时候,还是在救玄穆雨与之前厮杀时,面对丝毫不惧怕死亡的他们。 心颤,不是害怕,而是不能接受。 他们的不惧怕死亡,不是勇敢,而是欲望。 苍玄宗弟子同样不惧怕死亡,但他们不是真正的不惧怕,而是不愿被侵略,不能被屠杀,那是一种执念,那是对这片土地深深眷念,那更是对生命的珍惜,才会让他们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也要守护自己想守护的。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苏长歌喃喃道,他浑身一颤,他好像悟了……但他眉头却紧锁,寒芒将至,根本让他静不下心来,连忙闪身躲开。 整个人顺着地上一个翻滚,跑出烟雾,只见他身上上半身的衣衫全然破碎,身上若隐若现浮现着暗沉的纹路,如同雷电的电纹。 而最吸引人注意力的,还属他背后的一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黄龙,而黄龙竟然有种惊恐害怕之相。 突然,利箭插在地上,被苏长歌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而在他刚才待的地方,更加强大的轰鸣声响起,苏长歌不禁暗暗砸舌,幸好自己跑得快,不然这一箭恐怕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苏长歌来不及多想,摸了摸自己胸口刚才劈箭时放进去的卷轴,确保其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确实,刚才那化墨只是试探性的一箭,如果刚才偷袭的就是这一箭,恐怕自己还真要命丧于此,如今的殺魔等人被自己连接命脉后,更没有能力出来,因为他们一切建立在苏长歌的灵气上,如今苏长歌灵气耗尽,便也没有支撑他们的能量。 因此只要苏长歌不去修行,他们自然就没有能力出来。 而苏长歌回头,看着远处地上的林清风,伸手一招他的身影一闪便直接被苏长歌拉进了他的识海中。 身上带伤的林清风出现在识海之中,顿时吸引了他们八魔的目光,不过七魔根本没有理会出现的林清风,仅仅只是抬头看了眼他便低头,搁那唠嗑。 没死就行,伤重了看帮不帮一手。 他们本就看苏长歌不顺眼,而如今直接因为殺魔而直接被苏长歌连接命脉,更是对苏长歌怨恨不已,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害怕苏长歌直接给他们来个自爆。 至于殺魔,前提是他们打得过。 因此他们经常欺负这个林清风,不过其嘴巴比较乖,因此也成了他们拉着聊天的对象,如果见着林清风有难,他们也会出手相助,毕竟已经在识海中有时都指点他修行了。 之前一直话多的那个老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在林清风耳边响起。 “哟,风风~挨打了?” 不过林清风没有说话,在外界,虚武宗弟子的长剑都已经捅到了他的眼前,离他的脸只有一指之差,被苏长歌带了进来。 要不是苏长歌如此相救,恐怕自己就直接凉凉了。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竟然与死亡如此近。而如今的他眼中不仅仅充肆着恐惧,还有一股复杂的神色,他始终没有想到,为什么苏长歌会救自己,他都自身难保了。 更是在躲开那一箭时,一丁点的大意,就会中箭,以那威力能直接轰死他,可他竟然躲开箭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 一直被当做下人般使用的他,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在乎,要知道在他以前,那可是逝去再换,根本没人在乎自己的死活。 …… 苏长歌此时哪里知道倍感感动的林清风的想法。 一道巨大的龙鸣声从后边响起,其叫声顿时让他毛骨悚然,强大的威严的气势直接压向苏长歌的识海,试图直接将他灵识震碎。 苏长歌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倒下去,在识海上空的长歌圣塔终于动了,在这一刻猛地绽放一抹蓝光,笼罩苏长歌整个识海。 苏长歌看不到识海的边缘,他的实力也前往不了,但就他如今看到的天际与底部,已然全被蓝色的光晕笼罩其轮廓,而他的头晕目眩也在这一刻恢复。 不过待他清晰视野,却见脸上已经冲来了几名虚武宗弟子,在虚武宗高层的指挥下,他们又发起了进攻。 他们一个个的脸上皆是猖狂的笑容,狰狞的盯着自己,苏长歌眉头一皱,一剑劈死眼前的几名弟子。 这些弟子前一刻还看见苏长歌摇摇晃晃,还以为其已然失去了战斗能力,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苏长歌怎么了,确实,刚才的龙鸣声只有苏长歌一个人听到。 那龙鸣声只针对了苏长歌,而其强大的实力,竟然能控制精确到了如此程度,威压都能控制,那远远不止金丹期的修士了…… 不过苏长歌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什么袭击,而在龙鸣声攻击后,却没有其后续恐怖的力量,他此时也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 刚干掉身前的几名弟子,不过发现其他的弟子目光更加贪婪,皆是因为看到了苏长歌身上的纹路,这一看便是什么异法所致。 他们更打起了其想法,更是连后方的金丹期强者都蠢蠢欲动。 第六十五章 赤虎 苏长歌一眼将他们眼中的贪婪尽收眼底,果然,那些虚武宗继续冲了上来,不仅如此,随着几道呼啸之声,几名金丹期强者也是动身向他冲来。 苏长歌顿时脸色死灰,如此怎了? 以他的能力,是根本没有一丝能力抵挡的。 他轻叹一声,拖起一旁的屠龙剑,不过握 住这剑的手上,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劲,长剑不愧是圣器,同样的,它一样透露出了那股落寞之意,不过在其内,还有着一股隐晦的肃杀之锋芒。 那些虚武宗弟子看到苏长歌脸上的黯然,也是纷纷松了口气,为绞杀他们这一众牺牲太大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他们其中有的是纯粹为了提升修为,但有些人,则是由于后边的宗门金丹强者所监视着,这些金丹可能是压阵,也有可能是监守。 因此看着战意全无的苏长歌,纷纷觉得战斗可能已然结束。 在人群中,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稚嫩的脸上还有着鲜血,而他此时也被后边的人群簇拥着,挤了上前。 苏长歌低着头,直接反握屠龙剑的剑柄,从他相救玄穆雨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时辰。 从之前灵气耗尽后,他如今只剩下了原始的肉身之力,更在这高负荷的生死搏杀中,其体力更是和他的身影一样,随时都会失去支撑了气力。 几名弟子涌上前来,低着头的苏长歌目光突然一闪。 前一刻还在摇摇欲坠的苏长歌猛地爆起,一剑对着前方斩去,几名弟子还来不及惨叫,头颅便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那人群中的小子前本来还有他们几人挡住,可这被苏长歌一剑斩杀后,直接将他暴露了出来。 而他由于身后虚武宗的同门弟子们在向前方推搡着,使得他很快便迎向苏长歌。 苏长歌却看着四周的敌人,一剑挥去,顿时鲜血飞溅,洒向苏长歌健壮的身躯上,被鲜血飞溅到的,还有一旁的小子。 鲜血使得他双眼被刺激的禁闭,而他刚刚睁眼,便看到苏长歌猛地看向一旁的自己,更是一道寒芒将至。 他猛地闭上了双眼,不过直觉中的痛感并没有出现,过了两息,一道滚烫的热流从他额头流下。 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想死,就让开。”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便从他腹部传来,痛感使得他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却见苏长歌并没有杀他,竟然一脚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 随着他口中的一声惨叫,使得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肩膀。 他的肩膀狠狠砸在了战场外的树桩上,而现在待他爬起时,一条胳膊已然耷拉在他的身旁,显然已经折断。 不过下一刻,他背后升起一丝寒意,使他浑身一颤,他连忙跟着前方的同门的冲了上去,他机灵的察觉到,在他的后方那名宗门里的金丹强者,正注意着自己。 如果自己不上去,恐怕直接会被逃兵责罚。 对于他这种没有身份地位的普通弟子来说,没有一点眼力见与智商,根本活不久。 果然,在他跟上了人群,那注视也消失了去,让他在心里深深吐了口气。 虽然筑基期依旧还是和凡间战斗大差不差,都是以力打力,没有什么其他可言,说白了,就是莽夫。 不过身体素质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骨折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是小伤罢了! 不过如此的劫后余生,确实让他心情沉重。 他出生在一个小村庄,有着一对普通的父母,他是家中最小的小孩,但在一年中,父母却因为洪水而离世。 身为凡人,又有什么能力与大自然所抗衡呢? 但他却被村长在洪水中救下,将他带回来村子中,他们小时候只有一个小名,也被称呼为土名,其被唤作为大山。 在被村长救助后,他便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典魏。 从此,他便与村长生活,平凡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山匪入村,那年,他十三,与村民们与山匪厮杀。 就在生死存亡之际,村长为了救他,牺牲了, 待自己如亲人的村长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在村民们被屠杀殆尽时,虚武宗的人到来,带走了他们活下的人。 而活下来的,不是小孩,便是老人妇人了。 可还不待他们高兴,小孩们便被带到了宗门,开始了漫无天日的苦活。 一个个稚嫩的孩童,学习辅助丹药师,做茶童,辅助炼器师,抡铁块。 更有些被支配去了种田种丹药,而他便是被分配到了最苦的种丹药。 本来他还对收留他们的虚武宗心存感激,哪怕日日夜夜的苦力压身。可后来的他在一次机缘巧合听到了虚武宗内部弟子的话语才发现,宗门早就注意到了山匪的进去,而更夸张的,有的山匪竟然就是他们宗门自己所扮演。 其目的,便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小孩对宗门感激,久而久之,便对宗门产生了依赖,归属感。 而被收留的,都是其村子里有些修行潜力的。而他,也是其中之一,至于为什么他是最苦的,只因他是看其对宗门的情感是否坚定。 虽然他为如此的冷血法则很是不赞同,不过这就是现实,优胜劣汰,因此他便将计就计,看看到底会怎样。 他根本没有能力给可能被宗门所杀的村长报仇,因此便埋伏下来。 而在开战后,出现了离奇的符咒,他本来年纪轻轻便到筑基期的修为,却不再受到重视。 自己唯一一次被帮助,是村长,被打破的是宗门。 而这一次被丢之于危机的,也是宗门。 但苏长歌却没有杀自己,让他对苏长歌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典魏可能不是好人,更没有苍生大义,但他重情,将苏长歌一次救命之恩深深的记在了心底。 苏长歌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只看到了一个小屁孩模样的小孩竟然上了战场,更是从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的情绪。 而他更是下不去手,加上一旁的其他虚武宗弟子冲了上来,如此匆忙之下,直接一脚将其踹飞,死不死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不碍事就行。 不过还不待他缓口气,一道强大的灵气波动传来,苏长歌猛地朝着那中心看去。 顿时脸色一变,只见之前在半空中出手射箭的化墨,此时他双手快速结印,引动周围雄厚的灵气随之摆动。 竟然逐渐凝聚起一道栩栩如生的红色猛虎,那虎毛竟都被灵气所充肆,要不是还有着灵气波动而产生的浮动,甚至这虎与真虎无异,可以以假乱真了。 而这虎的一双兽瞳怒目圆瞪,眨着眼死死地盯着苏长歌,居高临下,甚至那兽瞳中还带着一抹人性化的不屑,仿佛有着生命。 就在苏长歌看清其面目时,化墨嘴边勾起一丝狞笑,冷声道:“赤虎,上!” 巨大的猛虎直接在半空飞向,踏步在虚空之中,苏长歌直接愣住。 这是……什么东西?! 不过其强大的压迫感让苏长歌的脸颊不禁颤抖,那是强大的气流所致。 甚至连苏长歌身上流淌的鲜血,不仅仅是他的,还有之前飞溅到他身上的,都顺着他的背后滑去,大片的鲜血更是直接飞溅向后边的泥土里。 泥土的青涩味带着血腥味直指他的鼻腔,使得他眉头深深皱起来。 虽然他从未见过如此能力,不过想来应该是金丹期特殊的能力吧! 不过他也没有详细了解过金丹期,要知道,他根本在宗门接受过学习,而他所知道的,都是春大黑教自己的。 而当初他都还没到筑基期呢,怎么会触及到金丹期呢…… 猛虎很快便冲到苏长歌的头顶,而苏长歌身旁的虚武宗弟子们也纷纷避开,苏长歌不知道这是何物,但他们知道啊! 这分明就是专属于金丹期后期雄浑灵气才有的,功法实体化。 借住于灵气,将自己的功法展现出来。增加修士的机动性与攻击性。 并且能够更好的保护到修士的本体。 毕竟不是谁都跟苏长歌一样这么变态,拥有着不可比拟的强大肉身。 要知道,苏长歌如今的肉身恐怕堪比金丹期初期了…… 这还是他根本没有后续专门修行过,仅仅只是当初修成了弑天真身。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此事,恐怕他们会更加贪婪了……如此看来,这弑天真身的上限会有多高?已经不敢想象了。 苏长歌抬头看向迎面而来的猛虎,眼中露出一抹杀意,没有华丽的招式,就这么摆动自己全身的力量,对着赤虎,挥剑便要斩去。 就在两者将要接触之时,一道流光在他们两人之间一闪而过。 平平无奇的流光根本让他们没有察觉,但坐在末端喝着酒,看戏的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一手直接扔掉手中的酒壶。 突然如此模样的男子让一旁的弟子们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要知道,这位可是爱酒如命酒壶不离手。 而在这一刻,竟然扔开了酒壶,是什么让他如此失态,纷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战场。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他们所有人都直接愣在原地。 第六十六章 星瑶的救助 苏长歌同样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只见自己高举的屠龙剑竟然一剑就将这气势浩大的赤虎斩破,化作阵阵红色的灵气漂浮在空中,仿佛无主的魂魄,找不到其主人。 伴随着这灵气赤虎被打散的一刻,化墨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说是鲜血,不如说是黑血更为贴切,顿时他的脸上便没了精神,整个人好似萎靡不振,与刚才的那股子意气风发完全不同。 阵阵赤色灵气被打散,却依旧顺着惯性向前飞来,灵气抚过他的脸颊,却如清风,又似雾气,没有一丝强度,轻轻划过他的脸颊,最后消散在他的身后。化墨的灵气破碎,使之于他失去了联系,让他深受反噬的代价,此刻的状态极为虚弱。 下一刻,他狠狠的看向苏长歌的方向,目光中带着阴冷之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灵气赤虎根本不是苏长歌所破。 下一刻,他的脸色全然冷了下来。 而周围的虚武宗弟子们也是发出一道道此起彼伏的惊呼,他们也同样不相信苏长歌能够扛住堂堂金丹期强者的如此全力一击。 倘若金丹期的攻击如此容易便能化了,那……根本不可能。 不过随着他们的惊呼,让他们明白了如此模样的缘故。 苏长歌目光一闪,看了看这些人的目光,微微偏头,如今众目所视,并不是自己,而是在自己的身后。 当他看向身后,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他一直担忧寻找的宁星瑶竟亦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更是凌天而已,一袭紫衣漂浮在她的身后,虽然是一副童颜,不过如今却没有了之前的那副可爱模样,如今她的气质大变,紫色的长衫更使得她显出一副尊贵感。 苏长歌突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感,使他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而宁星瑶更是在苏长歌看过来时不为所动,甚至都没有低头。 苏长歌眉头一皱,眼前的宁星瑶脸上只有着冰霜般的寒冷,脸上精致的五官在周围火光的照耀下,在昏暗的视线中却显得有种别样的魅力。 不过苏长歌却总觉得不对劲,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清冷的气质,这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好似本身就是如此。 苏长歌却不这么想,他是见过之前的她的,而如今在她身前的仿佛不是那个青春四射,活泼的少女。 但如今的她,让自己只觉得遥不可及。 苏长歌略微思索,心中有了一个肯定,宁星瑶一定还是之前的她,不然,也不可能会来救自己。 但是,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此模样。 如果自己灵气还在,那还好说,弑魔能够直接知晓外界的情况,自己可以询问弑魔。 但如今也不可能通过自己进入识海来询问弑魔了…… 苏长歌看着宁星瑶的双眼,他一直相信,眼睛是最好窥探心灵的方式。 而之前的宁星瑶更是情绪都表现在眼里,如今的宁星瑶让他属实担忧。 在他思考之间,其他人也同样懵圈,因为根本没有一人察觉到她是如何出现,要知道,在场有这么多金丹期强者,更有金丹中期甚至那扔掉酒壶的金丹期巅峰期强者,而他们皆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 修为越高,特别是晋升金丹期后,全面的了解了灵气的他们自然了解,越是高阶修士,完全可以以一敌百,根本不可能向这些筑基期弟子一样围剿苏长歌。 而随着境界的提升,人数填补的基数就越小。 所谓的人海战术,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存在。因此,战斗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顶阶修士。 因此从如今的战局看来,双方甚至都还没有动用主力,这也是宗门的立宗之本,在还未明了对方的实力时,双方的强者都不会出现。 而在宗门之中,真正的强者则是在内门,因此待得内门弟子倾巢而出之时,那定然是宗门的生死存亡之际了…… 在数百年里,不论外门打到何等地步,内门都并没有多少动作,由此可见,其一个宗门真正的核心,便是其内门。 因此宗门也不会轻易的将他们放出来,甚至可以理解为,外门内门是两个不同的组织,而内门根本不在乎这种级别的战斗。 不过此次却已经有着内门弟子的出动以及牺牲,有些弟子都猜测,这次的战斗恐怕不简单了。 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宁星瑶……?” 宁星瑶这才低头看了眼他,冰冷的眼中露出一丝挣扎,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有些生硬,不过苏长歌这会才从她身上感受熟悉之感。 此时的她脸上夹杂着些许笑容,才给她增添了一股灵气,好似拾得人间烟火的仙女,下凡感悟人间,不再高冷的端着那股高高在上的寒冷。 她红唇微张,轻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苏长歌见此,脸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点点头,不过他眉间轻锁表现了他并没有放下心来。 敏锐如他,又怎会没注意到宁星瑶眼中的挣扎,只不过这会不适合说这些,这才了了收尾。 他抬头看向周围,一眼便看到了全场唯一在动的家伙。 正是那末端的男子,正蹭着他们说话,已然临近了来。 最为瞩目的,还属其身上翻涌的灵气。 金色的灵气环绕其身,苏长歌如临大敌,看着其身上的金色流光,男子身边拖拽的灵气与自己不同,其灵气特别浓厚,根本不同于自己的颗粒状灵气。 他身上的,颗颗紧密,甚至随着他手心更多的灵气涌出,灵气都快连成一片。 男子一边飞着,身上的灵气竟然缓缓凝聚成一道爱心的模样,紧握的苏长歌直接傻眼,不仅仅是他,周围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整合着这是在……求爱??? 男子更是直接在宁星瑶身前停住,宁星瑶在看到他的一刻时,眉头早就紧锁起来,更是走向苏长歌。 而如今男子出现在宁星瑶身前,自然与一旁的苏长歌只有一步之遥。 不过其并没有看苏长歌一眼,甚至视线直接越过了他,手中如同变戏法一般,化作出一道红色的玫瑰花,而其最为精辟的,是玫瑰花竟然散发出一股股清香,使人身心放松。 他将手中的玫瑰花递上前,嘴边露出和煦的笑容,不得不说,其相貌不凡,更是在其灵气的烘托下,更显实力,灵气在昏暗的环境里照耀的他脸上泛起一丝神圣的黄色。 与在他靠近后,宁星瑶明显冷下来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他看着宁星瑶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对他伸出的花无动于衷的宁星瑶也不恼,轻笑道:“这位小姐,可以赏个脸做我媳妇么?” 不待宁星瑶回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回去考虑了下,觉得让你当妾属实不当,你的实力和容貌,是有当正宫的能力的。” 说到此处,他脸上还露出憧憬之色,笑道:“你是苍玄宗的也没关系,我也可以过来的。” 他说到此处,顿时引起了一阵哗然,本来他们虚武宗的弟子们看着这家伙的无厘头就已经挺无语了,不过碍于他身上的那个虚武宗内门佩符,他们也不敢多说。 可如今他竟然直接说出了这种话,属实让他们难以接受,因而忍不住发出了唏嘘之声。 苏长歌更是没想到,会整这么一出闹剧般的结果,不过他可不能接受一个无缘无故的男人这般骚扰宁星瑶,哪怕自己认为,自己对宁星瑶只是普通朋友。 还不待苏长歌开口,宁星瑶眼中寒芒一闪,能够容忍到他说完这些话,已经是她的极限,看到了苏长歌打算开口,便先一步苏长歌冷声道:“不可能。” 之所以不让苏长歌开口,就是因为自己的手段还没布置好,如果苏长歌这时候让其恼怒,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可苏长歌,这会的她可无暇顾及。 那男子听到后,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过他看到宁星瑶那不加掩饰的目光,又问道:“怎么?是觉得本公子配不上你么?” 他话音刚落,苏长歌竟然直接一剑劈了下去,一边怒斥道:“不会做人,我就教你做人。” 宁星瑶见此,却脸色猛地一变,苏长歌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不过苏长歌却根本没有丝毫惧怕,因为弑魔刚才已然苏醒,借住苏长歌这么久,身体中自行运转的那一丝丝功法。 这是随着苏长歌身体里伤势的恢复,一并恢复的。 至于为什么有这能力,苏长歌自己都不知晓。但他知道,自己每次受伤恢复都会比平人快,可能自己身体里还有没有探索到的能力吧…… 不过他大致猜测到,可能是长歌圣塔相关的东西…… 弑魔同样告诉苏长歌,自己可以借住苏长歌仅剩的灵气,带着宁星瑶一起逃出并摆脱这男子,不过之后恢复灵气,会更加慢,因为这属于是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灵气。 而这也需要弑魔来凝聚苏长歌体内各个微小的灵气融合起来,为之所用。 不过,苏长歌愿意,因为他忍不了。 不过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第六十七章 哦,是么? 只见苏长歌一剑劈去,却好似斩到了空气,直接穿过男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苏长歌惊骇地看向他,却见他的身影缓缓消散,而他的脸上还保留着笑容,下一刻,他便缓缓在后方凝聚。 殺魔顿时包裹住苏长歌的双腿,准备离开。 不过男子却摇了摇头,脸上还是保留着笑容,看着手中由于刚才的身法,此时已然凌乱的灵气花朵,轻笑道:“这位兄台,如此就是你的不对了。” 苏长歌闻言,身上仅有的一丝灵气涌动,不过其中更是充肆着黑色的光芒,这是弑魔在运转灵气,随时做好一切的应对措施。 苏长歌冷冷地看着他,对于眼前的男子,自己属实查猜测不到他的想法,这个人的想法太奇葩了…… 果然,这男子并没有动手,继续说道:“好好的花,怎能让它如此凋零,就像你身旁的佳人,你根本没有能力守护她,不是么?” 说罢他的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傲然道:“既然如此,我不会嫌弃她的,给我吧!” “并且我还能让你完好无损地离开。” 说到此处,苏长歌直接回绝,冷声道:“不用说了,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用来交换的筹码。” 要不是他忌惮着眼前的男子,他甚至都不会跟他废话。 他一直不喜和这种人多言,他觉得对于这种人说这些,就等于对牛弹琴。 至于为何还会和眼前这不可理喻的男子说这么多,因为苏长歌在男子靠近的那一刻开始,便看到了宁星瑶手中闪烁的光芒,苏长歌自然知道,以宁星瑶直爽的性子,不管她如何,都不可能听这男子在这里欺辱她,这根本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而两人如此的改变,都是因为宁星瑶正在布置传送阵法,在宗门时,苏长歌就见过她使用过其阵法,自然知道会有一定的准备时间。 在她不能分心之时,苏长歌便默契地配合起她,拖延时间。 男子摇了摇头,轻笑道:“小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女人宛如物品,只不过是一时的玩物罢了,不要沉迷于此啊……不如给我,我帮你分忧解难!” 他话音刚落,一旁一直微垂着脑袋的宁星瑶突然抬头,脸上的寒意如同二月寒冬的霜石,清朗的嗓音带着空灵的冷意,不瘟不火的语气,却能让人感受到她话中蕴含的愤怒。 只见她的红唇微张,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摇曳中,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她双眸冰凉,直视男子,刚才虽然她在布置阵法,但不代表她听不到外界的交流,一手握住苏长歌的手,说道:“骚包,你就该当个太监。” 说罢,她右手向前一挥,顿时一道光芒在两人身上一闪而过。 下一刻,两人直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消失,只留下了脸色逐渐沉下来的男子。 苏长歌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待他视野清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乡间的小路上,路边是一块块金黄的田野,只不过遥远的天际,正涌动着浓浓的烟尘,使得田野之中的农务的人们脸上尽是惊恐。 苏长歌和宁星瑶出现在几棵大树后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出现。 苏长歌一同看向遥远的浓烟,没有说话。 宁星瑶倒是率先开口,说道:“这里是苍玄宗的地域,而就在不远处,便是与虚武宗交战的地方。” 说罢,她的嘴边露出一抹笑容,看向近在咫尺的苏长歌,欣喜的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实力提升的这么快。话说,你怎么在那里?” 苏长歌回头看去,目光真挚的看着宁星瑶,宁星瑶见突然如此看着自己的苏长歌,有着不适,不过苏长歌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自己。 她不禁感觉脸上滚烫不已,低下头去。 苏长歌抿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宁星瑶的肩膀,说道:“对不起,让你找了我这么久。” 宁星瑶一愣,清澈见底的双眸中带着疑惑看向苏长歌,问道:“你都知道了?” 苏长歌点点头,回答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要不是徐涛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冒险。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呐,以后不许这样了。” 宁星瑶抬头,眼神幽怨的看了眼他,不过嘴边却浮现出一抹笑容,点点头,愉快的回答道:“好哒,我知道了。” 她的心里喜滋滋的,半年了,终于找到了苏长歌,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 至于他也不想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冲动,因为这家伙不辞而别了呀,。 不过听这话,冰雪聪明的她哪里还会不知道,他就是来寻自己的。 切,何况他为了找自己,还不是冲动呢,还说我呢~ …… 此次的战争发生在两国边境,而其中,苏长歌所在的洛国边境,也正是苍玄宗的边境。 只不过由于之前宗门势力并没有在凡间过多的展现出来,自然在人们心中,更多的仅仅只是国界,而宗门的边境意识,少之又少了。 边境的一个小城内,所谓是横尸遍野,形容于此也毫不为过。 处处皆是残肢断臂,四分五裂的木桩房屋砖块横七竖八散落在四处。 而在城门上的洛国旗帜已然断裂,随之舞动着的,是一张蛇形旗帜。 正是洛国的邻国金蟒西沙,被称之为金沙。 其内的修士有种秘法,专修金沙蛇,御灵修行,化作坐骑,护其身,保其道,行之更是伴随其身而用矣,不论是出行还是修炼,都是带着他们自己的金沙蛇,所谓是寸步不离。 而最为逆天的,是他们所有人都会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挑选属于自己的金沙蛇蛋,与其一同生长,因此使得他们每个人自己的金沙蛇对自己便是绝对的忠诚。 而他们对金沙蛇的感情也是不可比拟的,甚至超越了他们自己的父母。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所有的国民都有战斗力,毕竟金沙蛇虽然不属于高端灵兽,可也并不缺乏一定的战斗强度。 其有着如同豪猪一般的厚甲,更带着树皮般韧性的鳞片,而它最为恐怖的,还数其牙尖上的毒。 一般的成年金沙蛇能够长到数十米长,一米粗细的恐怖巨蟒。 而毒,一旦触碰到了普通人的身上,一天之内直接会腐烂,然后顺着伤口一并烂开,一旦沾染太多这种毒液,根本没有救治的时间,便会直接全身腐烂而亡。 而洛国国都在离奇失踪后,整个洛国已然便没有了其主心骨。 各个地域各自为战,更有许多势力直接投降归顺,如今已然战斗了数半年,还有在抗争的,也已然了了数道。 而他们,也是在苟延残喘着。 在这一座小城中,洛国落在城墙之上的战壕内,其落在地上,却还并没有思润,要知道,这地上可都是鲜血。 刚刚流淌的鲜血,还黏糊糊的。 不过旗帜还干燥无比,一看便知是才被摘下。 而在金蛇旗帜旁,有几名弟子正环顾着四周,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只依稀听到他们口中喃喃道:“快点,搞定就走。” “快点呀,你踏马的在干什么?” 两个士兵身上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一眼便可以看出只是如同的凡间士兵。 他们身上的铁甲上勾勒着金蛇的模样,一看便知是金蛇国的。 不过他们两个脸上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急忙催促着身后的战友。 不过身后的战友脸上却带着不以为然,冷哼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上个队都已经说了,他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 “明明可以去把他宰了,立个大功,说不定上边的就带我们修行了。” “修行啊,能飞天遁地,那个时候,钱财?美人?啥没有?” 两人听到战友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一个士兵似乎有些动摇,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好像是没有人了。他是不是已经晕倒了?要不我们上吧?” 另一名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反驳道:“可是……之前几队也以为他不行了,但是还是中了他的陷阱。” 后边的士兵走上前来,狠狠拍了拍这反驳战士的肩膀,回答道:“他哪里有这么多底牌?你真当他是神不成?” “不要忘了,我也是曾经进过锦衣卫的人,他是洛国锦衣卫?我就不是了?况且,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攻击我们了。” “不然刚才我们换旗的时候,他早就出手了。富贵险中求,懂不懂?!” 说着说着,他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继续嚷嚷道:“你让他出来,出来我也能直接拿捏他,一个亡国了的丧家之犬,又有什么用?” 突然,一道冷声从他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中充肆着杀意,使他一个哆嗦。 “哦?拿捏本尊……是么?” 下一刻,随着三道清脆的箭鸣声,转眼三道鲜红的血迹在空中划过,洒红了他们金蛇旗帜,金色的旗帜上被鲜血浸透,顿时显露出肃杀之感。 第六十八章 唯有战死 而最后一箭,便稳稳当当的扎在了他的胸膛上,一抹红晕顿时在他心窝处散开。 这名前一刻还嚣张无比的他此时眼中泛起恐惧与震惊,双眼瞪着开口道:“你你你......你是白,嗯!” 身后突然一道寒芒袭来,洞穿了他的胸膛。 缓缓在黑暗的阴影中现身的,正是一直呆在这城里的齐云。 此时他双眸低垂,轻声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不必声张。” 下一刻,他的掌心微微用力,一道鲜血横飞,带着这男子整个人落向城下,伴随着落地“啪”的一声,他手中的白刃竟然微微闪烁几道光芒,便将刀中鲜血缓缓吸入,吸血的刀,看着很是煞人。 齐云幽深的目光看不出其想法,他只是默默的扯下了金沙的旗帜,换上了洛国的旗帜。 对于那坠下城去摔死的士兵和身旁的几名被自己所射杀的士兵,根本没有一丝在乎,做完这一切的他直接跨过他们之间,走进一旁的碉楼里。 他刚一推开碉楼的木门,黄色的灯光便照耀在他的脸颊上,很是温暖,更散发出阵阵酒肉的香味。 在碉楼中,正是一众苍玄宗的弟子和洛国此城的守卫军。 如果苏长歌在这里,一定能一眼认出来,眼前的苍玄宗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人,竟然是当初那个脏话连篇的修苟。 这老头如今却不是当初那副邋遢模样,一身苍玄宗外门正派的衣衫穿在身上,更身披一件绒毛长袍荡漾在身后,随着他的一步一步来回晃动。 而他的修为,竟然在这半年里,已然晋升到了筑基期初期。 要知道,当初的他可只是练气期初期,就连苏长歌,都是在各种手段的加持下才如此迅速的达到了筑基期初期,而这个没有丝毫背景,更没有逆天机缘的他能够在如此快的时间内达到成就,恐怕也不是泛泛众生之辈了。 他见到齐云进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便递给齐云一根鸡腿,笑道:“辛苦了,他们那群狗.娘养的,天天来恶心老子,迟早给他们捅干净了。” 一开头,地道的脏话便从他的口中飞出。在整个碉楼里回荡。 一旁的苍玄宗弟子打趣道:“哈哈,师兄这捅的正经不?” 修苟闻言挑了挑眉,瘪嘴道:“正经??当然正经!他们这群闸种老子都嫌晦气。” 他们如此的话语,也成功的让整个屋内的气氛稍微活跃了些许,不过他们眉宇间的忧色是怎么都掩盖不掉的。 别看他们如今好酒好肉,可是他们却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局面。 在他们的四周,全然都是敌人的封锁线。根本没有粮食能够运进来,还有些陆陆续续的敌军时不时的骚扰攻击他们,如此紧张的环境下,还不能做到衣食无忧,属实是一种折磨了。 齐云看了眼修苟递过去的食物,微微愣了愣,修苟笑道:“没事,吃吧。吃吧,你可是金丹期大牛人,没了你我们可撑不住,所以你最得撑住了。” 齐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事,我不饿,我不吃。” 修苟闻言,却直接将手中的鸡腿塞进了他的手中,脸上露出蛮横的表情,说道:“给我吃!” “不吃不吃,你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齐云刚准备反驳,却直接被修苟抬手打断,修苟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别跟我说什么境界高不用吃。” “你当我是土鳖?啥都不知道?宗门长老给我们科普过,金丹以上,才不用进食了。” 齐云呦不过他,他也是为了自己好,于是他右手凝聚出一丝灵气,直接将肉块切成了两段,自己一段拿走,一段扔回了修苟。 “兄弟们我不能饿着。” 说罢,脸上又恢复了那股冷然,向着碉楼上层走去。 而修苟点点头,这才满意的将鸡腿扔回了库存。 不过别看他如此乐观,小城已然被断粮也快一个月了,要不是之前那个叛徒城主是个贪官。 常年的粮食积蓄确实多,因此才能够维持他们这三十几张嘴这么久。 并且,最为严重的,还不是他们没有了粮食,而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外界的任何情况,局势,风向,更为严峻的,是他们根本发不出任何求救信号。 如果是有支援,那么恐怕支援早就来了如今这么久一直被围城,恐怕外界如今也不太平了。 …… 苏长歌此时和宁星瑶还不知晓此时的情况,两人并肩站着,看着手中地图纸的方向,等等。 苏长歌看着手中的地图,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 看着手中地图上的规划布局,微微一愣。 这……这地图怎么这么熟悉? 他如此模样,却让宁星瑶摸不清头脑,疑惑的看向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苏长歌直接直言不讳,回答道:“我感觉好熟悉……哦,我知道了。” 宁星瑶看着脸上全是震惊之色的苏长歌,摸不清头脑。 不过苏长歌直接一拍手心,惊骇道:“这……就是我家,我家就在那里。” 只见这是玄穆雨给苏长歌的图纸,也是给宗门所有人看的图纸。 而所谓的此次宗门的纷争。便是因为这异宝的出现,而异宝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那个小城江对岸的原始森林之中。 苏长歌缓缓合上手中的地图,他害怕之后战斗太过于激烈,使得他根本不知道异宝的地点,不过现在他直接记下来了,也算是另一个备份。 宁星瑶却疑惑的开口问道:“你确定……这是真的么?” 苏长歌闻言,也是随之一愣,不过宁星瑶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 苏长歌点点头,脸上的迟疑之色很快却消失不见,只见他洒脱的说道:“没事,我们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宁星瑶点点头,在苏长歌面前,她的一切都变得好说话起来,不仅仅是事情的选择还是性格上边。 就连她之前的那气质与跟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都截然不同。 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苏长歌从来都是这样,如果你不说,我就不问。 没有绝对把握之时,他都不会再多说。 可能是被之前的感情经历欺骗了太多次,使得他也变的沉默寡言了起来。 苏长歌相信。在她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说,愿意跟自己说的时候,她一定会说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说罢,两个人便身影一动踏上了征途。 …… 此时苍玄宗战区分部,四处奔波着身着苍玄宗弟子服饰的人群,一个紧接着一个,在指挥帐营里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不过不远处滚滚而起的浓烟,便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心惊。 而在战区分部大约十里的路程处,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正目光桐桐的望着前方。 突然,老者听到了周围的马蹄声,顿时他的脸色便沉了下来,而在他身后,还有着数十名弟子,皆是苍玄宗的年轻弟子,没有凡间的士兵。 而在这些年轻弟子中,更有着新鲜稚嫩面容的弟子,一看甚至还有今年刚加入宗门的新人。 他们的修为都在练气期中期徘徊,只有这老者,修为稍微好一些,在练气期巅峰。 其顶峰强横的灵气波动,使他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一眼看来,脸上虽有皱纹,不过可能因为修行常年习武,使得他看起来并没有高龄老人的模样。 不过他今年也有一百三四了,不过看其身上已然躁动的灵气波动,一看便知一定能够修得筑基期了,如此一来寿元一定会大大增加。 可能只需要一年,也可能只需要一个契机。 不过由于宗门之战突然展开,身为苍玄宗的老人了,更不可能一个人躲在后边,看着宗门被受侵害。 况且身为已经在百年前战过一次的幸存者,他并没有对虚武宗的产生惧怕,随之心中充肆着的,是五尽的恨意。 甚至这次能够让他冲上前线,都是他自己所愿意的。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人老,心不老。他的鲜血还在沸腾,比年轻人的鲜血还要滚烫。” 果然在战场上也同样如此,杀敌无数,浴血厮杀,毫不恐惧。更有着光明的修行未来根本不存在惜命一说。 后来更是成为修苟的部下,随之一起来增援洛国。 而他如今的任务便是带着请求支援的消息,冲往战区分部。 而在战区分部,此时却一个个火急火燎,更有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望着远方的烟尘,却瞳孔巨震。 一个烟尘,便是一个军队。 如今却烽火四起,说明着一个个军队都到了不可阻挡的地步。 这些军队,其中都是由苍玄宗弟子与凡间的军队而组成,一个苍玄宗外门弟子带领十名普通士兵,而一个苍玄宗内门弟子带领五十个苍玄宗外门弟子所组织的小队。 一个军队一般有着十到二十个内门弟子。 可如今的模样,全然崩塌,全线受袭,给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撤退。 不然,唯有战死! 第六十九张 棋子,弃子 几人行走在荒漠之上,按照他们来时的路,只要约过这苍茫不见边日的沙漠,便能抵达他们的终点——战区分部。 老者埋着头冷喝一声,“快走!保持警惕!” 说罢,便率先向前跑去。 老者虽然身体已然腐朽,暮年的身姿在烈阳的照耀下,却拖拽出长长的背影,其摇杆弯曲,但可以发现其眼中却光芒无限。 渐渐的,身边的马蹄声渐行渐远,还不待几人松口气,接下来转过沙丘,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难以忘怀。 漫天的尸横遍野,鲜血将地上的黄沙竟然成了黑色,阵阵腥味扑面而来。伴随这附近的沙风,钻入他们的鼻腔,而灰尘经过他们上方的时候,灰尘直接散开。 只因为他们身上的血气太过于浓厚,湿润的空气直接将沙尘吸附于地面,落在了这些尸首身上。 这些将士躺在地上,是两个国家的士兵,其中全部的都是凡间的士兵。 此地还在洛国,不过,这两期队伍根本不是洛国的队伍,想必都是分配到这里的军队。 他们小心翼翼的从这些尸首上走过,虽然之前他们参加过战斗,但是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在路过的那个小城中,更没有如此场面。 况且我们身为苍玄宗的弟子,并不会第一时间投身于战斗的第一线,因此也没有体会到那么惨的战争气氛,因此,还需要他们再来慢慢接受。 使得有些低一阵翻涌袭向他们的胃部,使他们发出阵阵干呕。 身前的老者默默的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的表现,摇了摇头,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这都是需要他们自己去接受的。 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他过了几息,才开口道:“好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几名弟子这才点点头,老者看着他们如此快速的就恢复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轻人的思想承受能力还不错,能够这么快的拥有行动能力。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远方一一阵马蹄声传来。 几人顿时将恐惧抛于脑后,注意力高度集中,老者更是目光灼灼的看向马蹄声传来的地方。 老者缓缓从背后抽出长矛,双手的指尖由于长年的练武,已然生出了老茧,双手长出老茧的地方在长矛上慢慢抹去。 这是一名老手的经验,便是提升手感,以便面临随时的战斗。 老子缓缓开口说道:“准备战斗。”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但是震动着地上的泥石都开始颤抖,看来这一战也是避免不了的了。 很快,几个身穿铁甲的士兵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而一下子出现的便有足足三四十名。 苍玄宗的老者右腿一摆,手中的长矛便直接飞了起来,老者一个踏步,握住长矛,直接飞身上去。 还身后的几名苍玄宗弟子,也是大喝一声,紧跟着冲了上去。 他们现在两方的军队身上都穿着不同颜色的将士服,哪怕他们衣服上勾勒的图案不同,但那只是为了区分不同的国家,但是他们用颜色来区分不同阵营。 虚武宗的是黑色,而苍玄宗的为红色。 而出现这个这一骑将士,身上的衣服显然是黑色,来者不善呐! 虽然他们其中没有一个是修行者,但是对于他们这些练气期来说,骑兵已然是致命的伤害。 老者率先冲了过去,右脚在地上,微微一塔,整个人直接飞了起来,猛地贯穿身前敌人的肩膀,又是握住长矛,整个人微微一个侧身,借助其被插敌人的身体,身影一晃,便躲过了致命的伤害。 挥刀的寒芒在他背后闪过,爱她整个人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在他长矛前,便是一个敌人。 那他猛地抽出长矛,对着敌人脖颈划去,如此犀利和老练的战斗手法,让对方都为之一惊。 不过他一个人的优势并不是所有人的优势,在其他弟子面前,如果是和普通人战斗,他们是肯定有优势的。 但对方是骑兵,带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撞向这些弟子,他们身体外的灵气护体基本上为无。 厮杀声在这沙漠中响彻,本是烈日炎炎的沙漠上,却被飞腾而起的烟尘遮住了天际,伴随着阵阵惨叫声,宛如人间地狱。 如此动静一直从下午延续到了晚上,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四周没有了一丝声响。 终于,一片尸首中,一丝动静传了出来。 伴随着猖狂的笑声,在四周荡漾着。一个男子在尸首中穿梭,正是苍玄宗凡间军士的一名如同士兵。他不断的俯身,在尸体中摸出一块块金币。 “哈哈哈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发财了!” 他在昏暗的视野中,缓缓摸到了刚才厮杀的地方,摸到了刚才才流淌出来的鲜血,整个人吓了一哆嗦。 “我靠,吓我一跳!” 说罢一脚踹了身前虚武阵容的骑兵尸体一脚,吐了口痰,骂骂咧咧的愤愤道:“真晦气。” “哟?这是个当官的,应该有钱。” 在他身前的,正是苍玄宗的那个老者,此时老者正躺在地上,看不出生死。 不过距离他们厮杀已经有一个时辰过去,在他看来,应该没有还活着的了。 他也是谨慎,生怕还有活着的,又怕自己打不过而丧命,因此,这个时候才偷偷过来偷军饷。 突然,他感觉手上一凉,还不待他反应,突然,整个人便觉得视野一花,下一刻,整个人便被掀飞了起来,刚才还半蹲在老者面前,直接被反扔在了地上。 而且他身上,正是苍玄宗的那名老者,拿着白芒长矛抵在男子的脖颈上。 男子眼中顿时闪出恐惧的神色,连忙大喊道:“军爷,军爷,我错了!” “我就是来讨口饭吃的,军爷,军,军爷,我就是来讨口饭吃的,别杀我!” 老子一手将他扯起,反手提起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冷声道:“自己绑起来。” 说罢,将手中一个木盒塞进他的手中,继续说道:“拿好了。” 男子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偷偷将刚才摸到的那么多金币塞进了自己的胸膛,手中更是握着一枚铜币。 脸上笑开了花,两人便继续踏上了征途。 男子在前边走着,老者在后边牵着一匹马,可惜在渐起的风沙里,根本骑不了马。 男子在渺无人烟的沙漠中大声问道:“军爷,这盒子里是什么啊?是不是也是钱?” 老者埋着头,没有说话,默默走着自己的路。 男子眉头皱了皱,瘪了瘪嘴,喃喃道:“装酷的小老头。” 风沙却越来越大,之前还炙热的沙漠里,此时却温度骤减,而最危险的,还数身前一阵阵的沙尘。 沙尘越来越大,渐渐腾起阵阵浓烟,视野很快变得模糊不清,老者脸色一变,腾身上前,抓住快要被风吹跑的马匹,如此匆忙之下,他还不忘回头冲着男子提醒道:“喂,小子,看好黑盒子。” 不知过了多久,沙尘渐渐褪去。 随之消散的,还有附近的战争投石车破碎等等所产生的烈焰烟尘。 由此,明月穿过薄薄的云层,照耀在了他们的身上。 所幸,在老者的照顾下,两人并没有大碍。老者缓缓走到男子的面前,看了眼他手中完好无损的黑盒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男子却极为不爽,在后边愤然喊道:“喂,要钱不要命是吧?” “马都死了,不要这盒子钱,我们能走出去么?!” 他一直在后边絮絮叨叨,老者回头,看着男子,直视了几息,一直没有说话。 看的男子有些发毛,老者的目光属实犀利,他缓缓道:“我就说说……” 不过老者一个上前直接走到男子身前,一手拿过盒子,直接放着他的面打开。 露出了其中的东西,一柄玉符,一张白纸。 而白纸上边雕刻着苍玄两个大字,正是苍玄宗专用的传送纸。 老者冷声道:“这,不是钱!是命,是在一个小城死守的请求支援的战书!明白了么?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前往战区分部,请求支援!” 不过男子却嘴角一抽,看了眼如此认真的老者,缓缓说道:“这么远我们怎么可能能到的了,况且,就我们两人。” 老者摇了摇头,轻声道:“军令如山,爬,我们也要爬过去!” 男子眼中露出一抹震撼,他没想到一名老人竟然也有这样气魄,不禁豪情万丈的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笑到:“好,说的好啊!” 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是……战区分部后撤退了。” 老者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一手抓住男子的衣领,怒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子看到如此愤怒的老者,轻叹一声,“是真的,撤退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苍玄宗退的太快了,我们都只是前来阻挡他们虚武宗继续追踪的,我们本来就是牺牲品了。 第七十章 矛如惊雷 老者低着头,微微沉思,男子戳了戳老者,试探的问道:“军爷原来是苍玄宗的大人.......那现在,我们去哪?” 老者缓缓抬头,目光中已然变得通红,吓了男子一个激灵,男子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老者缓缓开口道:“军令如山,要找到战区分部为止。” 老者沧桑沙哑的嗓音仿佛与生俱来便充满了一股悲伤。 男子闻言,眉头却拧了起来,嫌弃的将手中的木盒直接摔到地上,愤然道:“少扯那些没用的!我还以为你在想往哪里跑安全!你背的动么?这么大个盒子,还铁的!” “先不提到分部,就这铁盒子,活着出去都难,这里边都是铁的啊!” 老者眼瞳充血,缓缓走向前来,没有说话。 男子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老者手中泛着寒芒的枪尖,突然后悔了刚才的冲动。 这可是苍玄宗的大佬,自己这么骂,他一枪给自己捅死怎么办?! 不对,管他丫的,就算是抱着这盒子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老者缓缓在他身前站定,微垂着的头看不清他的表情,老者顿了一息。 下一刻,他便弯下佝偻的背,俯身抱起地上的铁盒,抱在手中翻转,确保其盒子完好无损,便扯出盒子旁的绳索挂在自己的脖颈,诺大个铁盒在他的胸前荡漾。 安置好铁盒,老者手中长矛轻轻一抖,直指男子。 男子被吓得一哆嗦,下一刻寒芒便消散在他眼前,他连忙低头检查,却发觉手中的绳索竟被他斩断。 男子双目一怔,看着眼前老者。 不过老者依旧没有抬头,微垂着头。 在男子的眼前,缓缓转身冲着战区分部的方向走去,从始至终,老者都没说过一句话。 轻微的飞沙还在沙漠间飞腾,其中蕴含着颗粒的沙砾挂的他脸生疼。 看着老者颤颤巍巍的背影,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终究一脚踹翻地上凸起的沙堆,愤愤道:“真倔,去吧,去送死!可不是我当逃兵,没意义,死而不得其所。” 说着说着,他狠狠的冲着一旁呸了一声,手握一旁的长刀,踏步跟了上去。 老者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着。 男子终于气喘吁吁的在老者的旁边停下,抚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道:“累,累死我了,你也不等等我。” 说着他一手从老者的脖子上拿下铁盒子,一骨碌直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边甩了甩铁盒,哼哼道:“我可不是要跟你走,我是怕你挂这玩意长不高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胸膛前的铁盒,傲然的表情溢于言表。 老者低着头的脸上神色微微一动,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向前方窜去,男子脸色一变,怒视老人的背影,愤然道:“我靠,你耍赖!” 续而,一个年轻的身影和一个年迈的身影便在沙漠之中横行,不过却是老者一直在前,后边的男子无论如何拼都追不上去。 漆黑的黑暗在太阳照耀下缓缓褪去,伴随着烈日的升起,两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地上。 至于为何身影模糊,只因随着太阳的升起,高温一下子便降临在这沙漠上,太过高的温度使空气扭曲,因而扭曲了他们的身影。 老者此时看不出一丝压力,反观对面的男子,此时一口气喘着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甚至说话都闲累。 汗水顺着他的身上流下,不过很快便被沙漠吸收。 男子气喘吁吁的冲着老者说道:“呼,不愧是修士,就是厉害,这脸不红心不跳的,牛!” 累成狗,他也敬佩的竖起大拇指,这,他是真佩服。 要不是他先天灵根太弱苍玄宗不要,他也能接触修行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手中如同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个木盒,扔在了他的面前。 男子被木盒落在地上而溅起的沙石溅了一脸,他的脸色一变,抬头看向老者,嚷嚷道:“你没开玩笑吧?又来一个???” 老者终于开口了,淡淡道:“修行法门,爱要不要。” 男子嘴角一歪,直接反射性的回怼道:“狗都不要!” 等等!他刚才说啥?! 才回过味来的他脸色一变,刹那间变得狂喜,“哈哈哈哈哈,我要我要!”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刚才的劳累,一把抓住木盒,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直接塞进了怀里。 老者看了眼他,眼中有些许疑惑,男子一眼便知他疑惑什么,当即解释道:“活着出去再说吧,不然看了也是白看。” 老者见此,也不再多言。 男子见老者爱搭不理,直接爬起来,一手揽住老者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别一天到晚板着脸,相信我,我以后一定还你这人情。” “驾!驾!驾驾!驾!” 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两个人的脸色全然黑了下来。 两人目光看去,“吁!” 却发觉他们两人已经被一众人包围,果然,是虚武阵营的凡间军士。 男子与老者脸色皆是一变,太快了,甚至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老者缓缓提起手中的长矛,看向前方的众敌骑兵。 突然身后的男子伸手拉住老者,问道:“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从老者给予他功法之时,他便从心底认可了这个倔老头,不言其他,就凭他仗义。 老者没有回头,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男子,缓缓开口道:“老夫,苍玄宗自征军,郭景赫。” 男子默默点点头,一骑骑兵足足三十余人,刚才他们苍玄宗对战那几十个人的战斗他尽收眼底。 如此都只剩下郭景赫一人,那如今他们只有两人,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不过他的内心却没有动摇,轻声开口道:“在下,宣辉集结军,张行奕。前辈,小子这命,今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先之一步上前,匆匆而上,直接越过郭景赫飞奔到一众骑兵面前。 那些骑兵上的人们更是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更有甚者笑出声来,纷纷冷嘲热讽道:“怎么?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早死?” “哟,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哈哈哈哈哈!” 张行奕闻言,却停下了脚步,见张行奕冲上去从而紧跟而来的郭景赫同样跟上,不过看到张行奕如此模样,他也摸不着头脑,生生停下了脚步。 张行奕突然停下的脚步,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愣。 而他的目光,正看向身前叫嚷着最大声的骑兵。 只见他脸上突然露出笑容,指了指怀里的铁盒,笑道:“军爷!你们不就是要这情报么?我给你们就是了!” 郭景赫没想到张行奕竟会突然整这幺蛾子,顿时双目圆瞪,大喝道:“逆贼!不可!” 说着便冲了上来。 那骑兵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双手微微向前一摆,顿时一群骑兵便默契的围堵上了郭景赫。 不过下一刻,张行奕直接爆起,一手将手中的铁盒砸向对面的骑兵,身形更是紧随其后。 不过郭景赫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松开半分,大喝一声,面对眼前一直阻碍自己的骑兵,早已怒火攻心。 当即一矛捅向身前,伴随着一声战马的惨叫声,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妖艳。 只见鲜血飞溅向四周,长矛竟然直接洞穿了战马的身躯,更是直接穿过了战马之上骑兵的身体,向后继续飞去。 而郭景赫一脚踏于地面,整个人直接弹射而起,在半空中稳稳的抓住飞出那战马之上骑兵的长矛。 在空中一脚蹬在还在原地的战马身上,续而他整个人借力,在半空中,手握长矛顿时来了一个回旋刮。 顿时围着他的一众骑兵皆是眼中露出恐惧之色,紧接着一个个伸手捂住自己的脖颈,栽倒下马,躺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那一道惊鸿回旋刮,长矛的矛头直接刮破了他们所有人的脖子,命丧于长矛之上。 他做完这一切,没有继续出手,直接冲向张行奕的方向。 只见张行奕扔过去的铁盒,被那骑兵一脚踹飞,随之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暴喝道:“狗贼,竟然欺骗我!” 说着便抽出长刀,与半空而降的张行奕对砍在了一起,而张行奕一个集结军,说白了只是民兵罢了,怎可能与这种训练有素的骑兵所抗争。 顿时他整个人便被抽飞了去,好在出现在他一旁的郭景赫让骑兵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刚才的一幕他是看在眼里的。 郭景赫一个健步,再次出手,长矛如惊雷,快准狠,直接对着眼前的骑兵刺去,此时的骑兵哪里还有刚才对于张行奕那般嚣张,顿时便迎上郭景赫的长矛。 可长矛却与之仅仅相碰一下,下一刻,长矛竟然直接被他劈开,落向一旁。 还不待他高兴,郭景赫此刻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一矛勾住地上铁盒的绳索,直接将铁盒拽到身边。 顿时,剩下的骑兵皆是脸色黑了下来,原来他是为了偷偷拿回情报,而他们,更是在他们这一出乌龙戏中直接损失几名大将,而郭景赫和张行奕,竟然没有丝毫损失,可能真要说起来,损失的只有力气吧! 第七十一章 己而小义,心有大义 顿时,双方人员便冲在一起,阵阵厮杀声,惨叫声连绵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道马儿尖锐的嘶鸣声,厮杀声缓缓消散。 几道人影在地上挣扎,张行奕与郭景赫背靠着背,两人都是杀红了眼,冷然看着对方的五人。 两人虽然第一次一同作战,可他们之间的默契却如同常年一起征战的战友,仿若心有灵犀。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何会有这种情况。 也是,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是不从知晓的,哪怕成为修士,还是有许多玄之又玄之事让世人们所疑惑。自此,他们也只好将其想成是老天爷相助了。 而对方骑兵的坐骑也都被斩杀,仅仅只剩五名骑兵,不过哪怕如此,他们也没有退去,即便他们目光中早就充满了恐惧,更在察觉到郭景赫是名修士之后,更是心惊。 可哪怕如此,他们依旧如初,飞蛾扑火般的继续涌来,正当他们不理解这些人魔怔般的疯狂时,五人对视一眼,他们从互相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其中一人怒喝一声,“兄弟们,想修行吗?!” 其余几人异口同声的应和道:“想!” 之前开口之人死死盯着两人,大喝道:“那就拿他们两人的首级,去换功法!” 他话音一落,几人闻言目光顿时一亮,眸底的绿光闪烁,刹那间斗志昂扬,冲向两人,生怕让两人得到了恢复。他们紧接着,簇拥着,只为不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确实,他们的这种战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两人至此已然没有太大的气力,哪怕郭景赫身为修士,可他毕竟不是高阶修士,并没有持续作战的能力。 况且面对如此以伤换伤的打法,他也无法做到游刃有余,毕竟,他做不到舍命,还有着情报,需要他送到战区分部。 郭景赫看着如同恶狼冲来的骑兵,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将怀里的铁盒往自己怀里拽了拽。 他缓缓竖起长矛,做出了防御姿态。 可一旁的张行奕扭了扭肩膀,郭景赫脸色一变,他貌似知道张行奕想做什么了。 刚准备开口阻止,哪里知道张行奕比他更快,直接率先一步跑了出去。 “杂碎们,不过尔尔!小爷今日就来杀你个片甲不留。” 郭景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本就苍老的额头更是被皱纹遍布。 他的打法一直很保守,毕竟不仅仅需要照顾到怀里的铁盒,更需要照顾到张行奕。 为何要用个铁盒来装文书,在遇敌之前张行奕就询问过这个问题。郭景赫给的回答是铁盒上有着特殊印记,破坏可以,毕竟只是铁质。 可其上有着特殊的阵法,非苍玄宗之人根本打不开,这是为了保护其情报的措施,更是能够知道送情报的可靠性。 就像这请求支援的请求,在铁盒中战区分部才会信任其中的消息,不然仅凭一张纸谁知道是不是伪造陷阱。因此,除非是宗门知根知底信任之人,其余的普通弟子都不会拥有其铁盒。 不过本来稳打就行,这小子怎么就冲上去了?!如此,不是玩火么? 玩火玩火,纵然一个失误,便会引火上身! 不过张行奕已经冲了上去,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哪怕他如今已经摇摇欲坠。 张行奕刹那就怼在别人身上,三刀两刀就斩杀一个敌人,还剩下四名。 敌人的鲜血溅到他的身上,脸上那,不过如此,让本就杀红了眼的他更加疯狂,与对面这些人有的一拼,不过他的杀伐不像对面的贪欲,说白了,他只是为了报答郭景赫,更是为......活下去。 他一手架住身前的一名敌人,可转而又有一人持刀而来,他的脸色一变,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抓在那人的手腕上,可如此的他两双手直接被牵制住。 突然,他察觉到眼旁寒芒降至,竟然是最后的那名士兵竟然也持刀而来,他的嘴角微微一抽,眼看着闪动着白光的长刀就要落在他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一道呼啸声从他的耳边传来,下一刻,一道如同长龙的长矛直接洞穿了那挥刀的士兵,伴随着一道鲜血的飞溅,那长刀在触碰到张行奕的前一刻直接砸落到地面,而那士兵也是应声倒地。 整个人倒在黄沙之上,只是发出“沙沙”之声,不过却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 大难中重新获得了生命,让他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要不是刚才郭景赫这等神之又神的一矛,自己恐怕直接与这世界说再见了! 自己还是冲动了,此时他的心中尽是仿若重获新生般的窃喜和对郭景赫的感激,抬头便冲着一旁赶来的郭景赫道:“前辈,您这恩情,我张行奕......” 不过不待他说完,刚才和他架刀的士兵竟然直接抽出了长刀,冲着一旁的郭景赫的胸膛刺去。 张行奕脸色猛地一变,大喝道:“不可!” 不过那敌人怎么会听他所言,狞笑着一刀从郭景赫胸口穿过,鲜血在张行奕眼前绽放,朵朵血花在郭景赫紫色的长袍上绽放。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眼中,使得他的眼睫毛泛起阵阵白色的光芒,更是照耀的他眼底的泪光泛出闪闪亮光。 在这电光火石间,郭景赫就这么中伤。 他猛地滑动手中的长刀,从自己抓住手腕的士兵脖子划去,下一刻他猛地扑在刺中郭景赫的士兵而去,在身后那士兵一声闷哼中,已然扑倒了身前的士兵。 身前的士兵由于张行奕的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抽出还插郭景赫胸膛上的长刀。 张行奕一道狠狠的刺向身下的士兵,随着士兵的一声闷哼,鲜血飞溅,喷了他一脸,与他眼角的泪光交融在一起。 他这个人吧,说是个好人,但能在战场中装死,更能在其中捡钱。 说是个坏人,但他人对他一丁点的好,他便能全身心的还回去。 他猛地从士兵身上翻身而下,急忙赶到郭景赫身旁,一手将郭景赫搂在他的怀中,连忙道:“没事,没问题的,你是修士,小问题!” 不过说着说着,他的眼泪便又一次涌动到了他的眼角,感受到怀里的郭景赫更是在轻轻的颤抖,他的眼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张行奕忍不住仰天长吼一声,接着便低下了头,脸颊上的泪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下一刻,滴落在了郭景赫的身上。 张行奕看着郭景赫胸口的伤口,忍不住将头埋向自己的怀中,不断低声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都怪我,要不是我这么冲动,您也不会为了救我……” 不待他继续说话,郭景赫伸手拉了拉张行奕的衣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劝慰道:“行奕,没事……不怪你。” 张行奕看着随着郭景赫说话,胸口的鲜血向外涌动的更多,他不会医术,看着郭景赫胸口的那柄长刀,却不敢轻举妄动。 “别说了,您别说了。” 郭景赫却一手抓住张行奕的手,微微动力让张行奕不再按住自己让自己躺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力气。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嘴边挤出一抹笑容,缓缓说道:“行奕行奕,行之大义。我相信……你是个有义之人。” “但是不要只有自己的小义,还要有大义,苍生大义才是……才是我辈修士……该有的。希望,希望你能谨记于心,咳咳,咳!” 说着说着,郭景赫猛地咳嗽了起来,一口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更是牵动着整个人的经脉,胸口也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当初的他灵气全部用在操控长矛之上,为了在刁钻的角度而不伤到张行奕,他的灵气全部离体了。 于是,便被一旁的士兵有了可乘之机,对于低阶修士来说,没有了灵气,就和普通人无异。 而这一柄长刀直接从他的胸口末入,深深地插入,直接令他与万劫不复! 不过他不后悔,只是如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鲜血横飞,不过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挣扎着按住张行奕的手腕,他看着满脸担忧的张行奕,喘着粗气,劝慰道:“行奕,没事,没事的……” 说着说着,他的眸底中露出一抹迷茫,微眯的视野逐渐模糊。 张行奕此时脸上全然被眼泪所铺满,紧紧的抱着怀中郭景赫,仿佛想以这种方式抓住郭景赫,不愿让他离开。 他不断承诺着,轻声道:“我会的,我会的,我会有大义的……” 郭景赫好似听到了张行奕的话,缓缓松开了抓住张行奕的手,他的嘴巴微微动着,张行奕连忙贴近,只听到郭景赫微弱的声音缓缓说着:“我……我……我好冷……不要,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张行奕此时终于绷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从脸上滑落,都是人,怎么可能不害怕死亡,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会害怕。 只不过,有的人可以克服死亡,但他的内心深处,都是怀揣着惧怕的…… 第七十二章 最是无情沙场将 苏长歌与宁星瑶缓缓站在了一座凡间城池前,苏长歌抬头望去,只见外边都是身披铁甲的士兵,而在城门上,亦然挂着一张旗帜,上边由黑色勾勒出两个大字,正是“苍玄”。 一个个士兵脸上都露出萧杀之色,毕竟敌人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这个城池。 上一个城池刚刚沦陷,也是苏长歌他们传送到的地方,那儿正腾起的烟尘,便是代表着上一个城池的沦陷。 他们两人商量了下,如今还是先把这情报送回去才对。 两人如今也缓缓进入了沙漠,这座城池名为黄沙城,是洛国边一个小国沙朝的国都,也是进入东域的沙漠第一座城池。 黄沙飞腾,两人在路上皆是买了黑色的长袍,披在身上,宁星瑶如此遮住了身上苍玄宗的服饰,至于苏长歌,他早在当初离开苍玄宗时,就把杂役区的服饰脱下,放置于后背的行囊中。 因此,两人缓步走到了城门前,士兵看到两人背负着长剑,警惕的注视着两人。 他们两人扫了眼他们紧握兵器的双手,在他们修士面前,这种动作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不过他们淡定的走上前去,缓缓从拉了拉腰间的衣衫,露出了其中苍玄宗的身份牌。 两块木板,上边都写着两个“苍玄”的大字,而苏长歌的是蓝色的,宁星瑶的则是紫色的,而宁星瑶的木板通体带着一股冰凉之感,木板竟然如同一块精雕玉琢的玉石,有着如此神奇的质地。 在苍玄宗内,一旦成为其内的弟子,便有这样的一块身份牌。 哪怕是杂役区的弟子同样拥有,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是杂役区也有很多人愿意当之的原因,因为哪怕他们在苍玄宗只是最底层的杂役区,出了宗门,他们有这一道代表着身份的令牌,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敢动他们。 在这个世界,有着一个靠山,是个何等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苍玄宗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宗门内如何纷争不断,一旦出去,那么便是手足兄弟,杂役区的弟子受伤,也值得一个内门弟子为其出头。 而正是这个规定,使得不知多少人都挤破头的向加入苍玄宗,因为这样,在这个本就混乱不堪的世界里有与命运抗争的一丝机会,更有了让自己以及家人能够安全活下去的保障。 而这令牌,有着五种颜色,杂役区是黄色,外门的则是蓝色,外门核心弟子比外门普通弟子受到的待遇更好,他们的令牌颜色是紫色。 而内门,是橙色,至于内门的核心弟子,他们的令牌颜色是金色,代表着其尊贵的身份。 而他们的令牌质地也全然不同,随着其等级的晋升,他们的令牌的质地,功效也会更好。 至于究竟有何功效,身为普通弟子的苏长歌并不知晓。 是的,苏长歌就是普通弟子,哪怕他并没有普通弟子的待遇和服饰,但他的令牌却是蓝色普通外门弟子的这种。 本来一直忙碌的苏长歌根本就没有拥有任何令牌,自己并没有前往领取。而杂役区并没有所谓的管理者,长老等等什么都没有。 因此他们也没有人会主动去给苏长歌令牌,这令牌,还是余擎忠直接给予苏长歌的,当时跟他说的是宗门决定的。 至于宁星瑶,从她出关的那一刻,就找上了庆成虎,并且将其打成了重伤,更是以碾压的状态。 如此之事当时还轰动一时,毕竟当初苏长歌和这种普通弟子间常年的恶霸定下战书一事,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瞩目。 谁又能想到,明明一个月前还被庆成虎压制的宁星瑶和他的修为一样,却以绝对的实力将其镇压。 最后要不是宁星瑶收了手,可能庆成虎直接被废了。 而这一切,宗门根本没有干涉一下,毕竟宁星瑶这种新星,和那种在练气期筑基期之间徘徊多年一直没有长进的庆成虎看来,宁星瑶肯定更被看好。 更何况,宁星瑶他们本来就是在理。 所有人都以为宁星瑶是因为忌惮于庆成虎背后的庆阳国,因此才收了手。 不过宁星瑶哪里是这种性格,她只是为了将其留给那个人。 而因为这一事,直接使她地位猛升,一跃成为了苍玄宗的外门核心弟子。 外门的核心弟子,都是有望冲击金丹期的弟子,因此,很多的外门弟子都能进入内门。 被授予其核心弟子之后,更是有着诸多弟子前往来交集。 不过宁星瑶直接闭门不出,拒绝所有人的热情前来。 由此,许多弟子皆是不屑一顾,不仅是他们吃了个闭门宴。 大部分的核心弟子都会好生招待这些前来交结的弟子,毕竟人脉也是很重要的……因此他们都觉得宁星瑶自己就得了个核心弟子,便傲的不行,路走窄了。 毕竟以前的宁星瑶并不是这个性格,都觉得她是矫揉造作。 不过以苏长歌之前所看到的宁星瑶,她也不会在乎。 而此时两人同时亮出身上的令牌,门口的士兵顿时脸上露出恭敬之色,皆是躬身行礼,纷纷上前挪开带着倒刺的栅栏,让出通道。 周围少许的平民同样也看到了他们身上的令牌,一个个脸上都是露出了崇敬之色。 如此眼神,让苏长歌有着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宁星瑶在苏长歌耳边低声解释道:“苍玄宗外门所有人投身凡间,救助无数人的生命。同样的牺牲也是巨大,更不乏英雄。” 苏长歌闻言,眸间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如此看来,他们展现出苍玄宗弟子的身份,被崇拜也不足为奇了,这是同门付出代价换来的。 城门内外都透露出萧杀之意,平民少之又少,因此带队看守城门的门史注意力也都在他们两人身上,在看到他们身上令牌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芒,小碎步跑了过来。 门史在两人面前站立,随机抱拳行礼,毕恭毕敬的道:“两位大人,请问是苍玄宗派下来帮助我们镇守黄沙城的吗?” 苏长歌与宁星瑶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城内一道大喝声传来,下一刻,一名身披轻甲的男子出现在视野当中。 而在他的手中,抱着一只信鸽,信鸽的腿上绑着一道卷纸。 他注意到一旁的苏长歌两人,刚准备说话的他生生把话吞了下去,疑惑的看向门史。 苏长歌和宁星瑶从刚才露出身份,这会便已经用衣衫将令牌遮挡住。 门史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但说无妨。他们是苍玄宗的大人。” 不过来人在听到他说苏长歌和宁星瑶是苍玄宗之人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其中似乎有怨意,又似乎有着不解,更有着崇敬,其中的情绪太多。 不过他眼神中所夹杂的情绪被苏长歌与宁星瑶都尽收眼底。 来人见门史如此,只好点点头,举了举手中的信鸽,目光却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说道:“苍玄宗来信,没有苍玄宗弟子的增援。放弃黄沙城,后撤至五百里外的宣铭城。” 门史眼神一颤,一手从男子手中夺过信鸽,打开其腿上的纸条,不过他的双手也随着他的眼神颤抖,无力的松开了信鸽。 顿时,信鸽速腾着翅膀,飞向远方。 几根羽毛缓缓滑落,降落在他们四个人之间。 男子看着门史如此模样,似乎不忍心,忍不住伸手指着苏长歌与宁星瑶,开口道:“您说他们是苍玄宗的人,为什么他们不帮我们?!” 门史闻言,也被男子的话从沉默中拉扯出来,看向苏长歌与宁星瑶。 不过苏长歌缓缓踏步出来,轻声道:“对于你们需要弃城的命令,我们也很是惋惜……但是我们的任务并不是帮助你们守城。” 男子闻言,一手从腰间抽出长刀,一旁的门史见状,连忙伸手阻拦。 不过男子没有理会,一刀猛然抽出,大喝道:“邱哥,让开!他们不守,我自己守!总不能强求我自己撤退吧!” 门史闻言,昂着的头微微低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半晌,低着的头才缓缓抬起,不过从其微红的眼中就能看出他此时心中会有多不平静。 他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男子的肩膀,轻声道:“别这样,小栎,苍玄宗肯定有安排的。” 被称呼为小栎的男子狠狠摇了摇头,倔强的说道:“安排?!这两个人不是人?城里的人,能够这么快离开?最后呢?等着被杀?在他苍玄宗的眼里,凡人就不是人,命就不是命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溢出清泪,滚烫的眼泪从他脸上滑轮,整个人更是仿佛失去了力气,肩膀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绝望的坐在了地上。 门史眼中也闪过复杂的神色,他也没想到竟然得到的会是弃城的命令,毕竟这里也是沙朝的国都,其中更有这么多老弱病残,如果这样弃城,那么这些人肯定是来不及撤退的,必然被屠杀。 不过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军士,狠狠抛开脑海里的负面情绪,看向一旁的苏长歌与宁星瑶,继续行了行礼,道:“两位大人,他言语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过意。” “大人有什么任务,还是快离开吧,敌人围上来了,就难以离开了。” 苏长歌看了眼宁星瑶,他从宁星瑶的眼神中也看到了复杂的神色,可他们并不知道如今局势,也不能多说什么。 苏长歌低着头,回答道:“抱歉。我等……无力回天。” 他拉住宁星瑶的手,便向城中走去。 不过这些话他们并没有压低声音,自然被一旁的众人听到,此时他们皆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两人的离开。 本以为等来了神,可惜希望并没有带来,反而带给他们的是无尽的绝望。 刚才还没进城的平民也听到了如此言语,其中一名老妪一个扑身,抓住了走在稍后的宁星瑶的脚腕上。 只听到她苦苦哀求道:“求求了……救救我们吧,我的孙女,还是个孩子啊…啊啊……” 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宁星瑶回头,看着一旁眼泪挂在脸上的女孩,其才六七岁,本来秀丽的红色衣服上遍布着泥垢,而她的眼神中此时尽然是无助与绝望,在一个小孩的面前表现的却是这样的清晰。 宁星瑶眼神中闪过不忍之色,身后此时却传来一声大喝:“放行!阿彪阿程,维持秩序,让大人走!” 门史背着他们,低着头,声音中带着颤抖,一旁的士兵也相涌而上,纷纷拉开地上的老妪与一旁的孩童。 苏长歌眼看着如此情景,一手拉住宁星瑶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这就是战争,就是这般的残酷,可以他和宁星瑶的实力,并不能力挽狂澜,更会丢掉自己的性命。 在这一刻,他心中再次浮现出对实力的渴望,没有实力,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没有实力,只能看着这些活生生的人会送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走过了人群,只听到后边传来哭喊声,还是嘶吼声,隐隐约约传来“不走”的声音。 两人没有回头,他感受到宁星瑶此时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他刚才察觉到宁星瑶被那老妪拉住,续而看向小女孩眼神里闪过不忍后,此时她的眼中就不断的闪烁挣扎的神色。 这也是他为何带宁星瑶离开这么快的原因,而宁星瑶此时身上传出的气息更是一会凉一会热。 凉,正是之前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热,则是对待苏长歌的那股子亲近。 此时甚至闭上了双眼,不再看路任由着苏长歌拉着她跑动。 殺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传来,使得苏长歌一怔。 “这女娃娃,是修行了什么功法啊?好生霸道!” 苏长歌连忙在心中问道:“殺魔,怎么回事?” 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苏长歌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快说啊,她怎么了?” 苏长歌此时并没有时间沉寂自己的灵识于他的识海,更不知道殺魔的情况,在没有得到回应自然更加焦急。 半晌,殺魔才回答苏长歌,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她这是古修啊,仙术么?” 另一道声音传来,“就是仙术,是什么女帝的吧?” “放弃,女帝哪里有这种冷漠的感觉?” “哪里没有?那个西域的!” “你这老色鬼就天天想着你的苗疆。” “就是女帝,我就问是不是女帝?!” 嘈杂的声音在苏长歌的耳边传来,使得他眉头更加紧缩,皱到一起。 在心中大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顿时,耳根子安静了。在苏长歌的大喝中,几个老魔的声音刹那消失。 半晌才有一个老魔悠悠道:“这么凶干嘛……” 苏长歌深吸口气,继续问道:“苗疆,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魔开口说道:“苗疆,是西域的主族,不过早在很多年前就消失了。” 苏长歌疑惑的问道:“消失了?” 突然,他只觉得手中一空,下一刻他回头看去,却见宁星瑶松开了他的手。 而宁星瑶此时双眼紧闭,苏长歌连忙跑过去,连忙捧住宁星瑶的肩膀,轻轻摇晃,呼唤道:“宁星瑶,你怎么了?” 宁星瑶随着苏长歌的呼喊,身体一颤,一双睫毛微微颤抖,不过却不见其睁开双眼。 苏长歌见此,发觉在自己呼喊时,宁星瑶身上明显传出的那股熟悉的气息,续而继续呼喊道:“宁星瑶,你没事吧?星瑶?” 在苏长歌又一次的呼喊中,宁星瑶颤动的睫毛终于睁开,其中的,正是自己熟悉的眼神。 下一刻,他却突然感觉怀里一股温暖传来。 宁星瑶竟然直接涌入他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双手更是揽着苏长歌的背,从他的后背穿过按在他的肩膀上。 宁星瑶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低喃道:“苏长歌,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第七十三章 舍身而守其城,为护众生之周全 苏长歌身体一僵,说实话,自己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近距离接触过,哪怕之前和洛卿然,也只是在自己不清醒的时候接触的。 更在洛卿诚与洛卿然之后,自己似乎不再对感情有期待了,一个是自己在十几年的孤独中,动心对懵懂对异性的喜爱,一个是自己在没人帮助之际,对兄弟的信任。 哪怕最终并没有伤到自己的肉身,但对于他来说,他的心灵受到的伤害更大。 如今宁星瑶如此唐突的抱住自己,让他久经平静的心绪有了一丝波澜。 这一刻,他感觉并不是自己的心绪太过平静,而是自己确实接触的人少,不过如此也好,他本就不喜欢无谓的社交。 他伸出手,缓缓拍了拍宁星瑶的背,轻声道:“这不还在呢嘛,别怕,怎么了?告诉我好么?” 说到此处,苏长歌明显感受到怀里的宁星瑶身体一僵,下一刻宁星瑶缓缓离开苏长歌的怀里,嫣然一笑,笑道:“没事啦,我没事。” 苏长歌看着她的双眸,没有松开抓住肩膀的双手,微微用力让她面对自己。 四眼相对,如此近的距离,宁星瑶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其中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不过在苏长歌的注视下,她的目光有点躲闪。 苏长歌道:“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么?” 宁星瑶躲闪的目光微微一凝,垂眸抿了抿嘴,苏长歌低沉的声音,带着他青年的气浪涌在她的脸上。 让她脸颊不由得发红,紧紧抓着自己肩膀的双手,更让她感受到苏长歌的紧张。 让她心底暖洋洋的,如果当初她喜欢的是那个天下无双的战神,而如今,却是喜欢苏长歌的人。 真的喜欢他什么,自己不知道,但她只知道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心安。刚才她的灵魂差点就被从这具身体里压制。 但在苏长歌的呼唤下,硬生生的让她把身体的控制权夺了回来。实际上在她的身体里,如今有着两个意识。 在苏长歌的注视下,她抬眼直视苏长歌,轻轻点点头,回答道:“好。” 苏长歌脸上这才露出笑容,用力揉了揉宁星瑶的脑袋,将她头上滑顺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宁星瑶皱着眉头,拍开苏长歌的手,不过她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苏长歌看了眼她如此狼狈的模样,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这样好,可爱多了。” 宁星瑶突然一个探手,拧苏长歌肩膀上,随着苏长歌的惨叫声,宁星瑶哼哼道:“怎么?叫你讨厌,错了没有?” 苏长歌歪着身子,顺着宁星瑶手拧的方向,连忙呼喊道:“错了错了错了,我的好姐姐我错了。” 宁星瑶得意的笑了笑,这才松开苏长歌肩膀上的手。 苏长歌捂着手臂,上下搓着,动作极其浮夸。 宁星瑶一手揽在苏长歌的肩膀上,不过她矮了苏长歌大半个头,显得极其怪异。 她脸上露出俏皮的神色,笑嘻嘻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苏长歌哈哈一笑,一手反揽在宁星瑶的肩膀上。 宁星瑶一手拍向苏长歌的肩膀,恶狠狠的说道:“我再拧你啦!” 苏长歌却呵呵一笑,脸上尽是不服,说道:“来,你拧。” 宁星瑶手探过去,不过没有拧,反而戳了戳她刚才拧苏长歌肩膀的地方。 歪头看了眼苏长歌,问道:“不疼吧?” 苏长歌嘿嘿一笑,摇摇头,大声道:“美女拧的,当然不疼了!” 他的声音很大,顿时吸引了周围的目光。 宁星瑶感受到周围注视过来的眼神,顿时脸色一红,嗔怪道:“哎呀,快松手,重死了,别把我压矮了。” 苏长歌轻“咦”一声,不过他还是松开了手。 这样的宁星瑶,他更加能够接受,之前那股冷漠的宁星瑶,根本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她,太完美了,就好像失去了……人性。 周围人们真挚的目光看着他们,他们在刚才的奔跑中,到了热闹的集市之上,人们都在领着粮食,护具,准备着守城的准备。 没有人知道,如今的黄沙城已经被放弃。 而周围的目光集中于他们身上,感受着他们身上的青春活力,还有那份美好,让人们脸上都露出笑容,更是在他们看过去时善意的点头。 分发装备的士兵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笑道:“小伙子小姑娘,来,领粮食喽!” 一旁的一位大叔拉了拉苏长歌,笑道:“黄沙城,我们沙朝的国都,肯定能守住的。到时候给这女娃娃娶了呀!哈哈哈!” 一旁的一位大妈嚷嚷道:“酒鬼,说什么呢?” 说罢,却露出和煦的笑容,真挚的目光看向苏长歌与宁星瑶,笑道:“不过你俩挺般配的呀!”说着看向苏长歌,告诫道:“可得对这女娃娃好点,积了几辈子的福气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被称之为酒鬼的大叔冷哼一声,回应道:“打仗不喝酒,喝酒不打仗!弟弟,待会哥哥保护你。” 一旁的杵着拐杖的老者轻咦一声,笑道:“说你喝高了还不信,人家十几二十,你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哥哥弟弟。” 两人感受着周围人们交谈的气氛,脸上也是洋溢起笑容。 宁星瑶回头,拉住苏长歌的手,仰头看着他的双眼,缓缓凑上前来,轻声说道:“我们不走了,好么?” 说罢她便向后退去,苏长歌直接抢先一步,拉住她,根本没有思考,直接凑在她的耳畔回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宁星瑶嘴边勾起一丝弧度,露出笑容,回头看向分发装备的士兵,说道:“谢谢你,我们不用啦!” 随着她话音刚落,苏长歌直接一手拽着她,三下两下直接腾飞而起,越过了人群,直奔城门而去。 人们皆是露出惊讶之色,酒鬼大叔愣了愣,疑惑的问道:“刚才他们飞起来了?” 大妈点点头,同样惊讶的看着他们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回答道:“苍玄宗派下来的呀!” 这是黄沙城的人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苍玄宗的弟子,毕竟之前只有军中之人见过苍玄宗的弟子,其余的人遇见苍玄宗弟子,都是直接骑马从城中穿过,没有停留的。 而那高高在上的苍玄宗弟子,竟然会这么平易近人,更是如此年轻。 之前的苍玄宗弟子都是头戴斗笠,身披长袍,穿戴着骑行服,他们根本接触不到他们。 两人出现在城门内,此时城门已然关上,更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顺着风沙吹来。 苏长歌抬头,看到了站在城门上的门史,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离开,皆是做好了战斗准备,纷纷磨刀霍霍,准备着接下来的大战。 一个个更是冷着脸,带着萧杀之色,没有人注意到出现在城墙后的苏长歌与宁星瑶。 门史的声音缓缓传来,“既然各位兄弟们愿意与黄沙城共存亡,那么,今日我们就与犯我东域者,血债血偿!” “杀一个,就回本!杀两个,就赚了!杀三个,就是纯爷们!” 众将士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刀刃,怒吼道:“杀!杀!杀!” 苏长歌突然上前,早已恢复的灵气在他喉咙中释放,声音中带着强大的穿透力,大喝道:“打住!”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门史同样也回头看向了苏长歌与宁星瑶,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不过他眉头微微皱起。 他旁边被称之为小栎的男子直接暴起,冲着苏长歌就嚷道:“怎么?你们还要妨碍我们的选择?你们不帮助我们,我们自己守!” 这一次,门史也没有阻止他,并且一同说道:“大人,还请离开。我们并不怪你们,你们只是奉命行事,但不要来阻碍我们了。” 苏长歌却摇摇头,说道:“我们一同坚守黄沙城,让城中的平民先走。” 门史一愣,看向苏长歌,直接“啊?”了一声。 苏长歌点点头,继续道:“快组织吧!时间不多了。” 他甚至明显的闻到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郁了,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这是屠杀了多少生命,才会有的这股血气,这代表的都是一个个生命。 门史随机猛地点点头,不仅是他,还有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在场的人并不多,加上民兵和自发加入守城的人们,加起来所有也仅仅只有一两百人。 毕竟身为门史,只是一名最低官职的将士罢了,并没有多少的兵员。 而随着他们动作开来,城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哭声,小孩的,老人的,各种各样。 毕竟这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城市,根深蒂固的亲切感,让他们如此舍弃,确实一时难以接受。 他们对这座城已经有了感情。 经过一个时辰,城中的百姓们陆续踏上了背井离乡的路,走向了五百里外的宣铭城。 而在沙城前,已经看得到远方黑压压的一片了。 苏长歌眼神一颤,如果说之前的他不在乎一切,可如今,宁星瑶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走入了他的内心。 更是在城中的那一个拥抱,让他认清了自己对于宁星瑶的那份情愫。 宁星瑶似乎感受到了苏长歌的紧张,悄然握住了苏长歌的手,轻声道:“没关系的。” 苏长歌点了点头,眼中暗芒一闪,缓缓调息,身体里的功法经脉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旁的门史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不仅仅是他,还有很多人,哪怕他们一腔热水,愿意守城。 可皆为凡人,拥有着凡人的心,在这黑压压人头耸立的压迫感下,任何人都会随之心神一颤。 门史看了眼苏长歌与宁星瑶的背影,缓缓开口,用着他那由于紧张而颤抖的声音说道:“信鸽回来,我们就可以撤退了。不过,恐怕需要死守几天才行……虽然我们沙城易守难攻。” 他回头,看着如今的六百多号人。 百姓们知晓要弃城,而他们将士们打算守护城池,拖延住敌人进攻的进度而保护百姓们离开的主意时,自愿又留下来了这么多。 他缓缓回头,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的背影,轻声道:“谢谢你们。” 苏长歌却背着他,没有接收他的感谢,摆摆手道:“他们成功抵达了再说谢谢吧!” 请假一天【让稿子飞一会】 今日繁忙,让稿子飞一会!!请假一天,特此说明于各位道友!【抱拳】 《刃归》请假一天【让稿子飞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四章 榆叶终落去,暮云沙场几人回 转眼间,黄沙城已然被夜幕覆盖。 苏长歌与宁星瑶站在高楼上遥遥远眺,只见远处的建筑物鳞次栉比,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人影穿梭,士兵往来不断,正检查着各个防御措施。 黄沙城为何能够成为阻断沙漠与绿地的枢纽,只因他的后城门,亦然连接着一道长绵的石桥。 石桥足足三百步,遥遥望向对面,一个人只有一个小拇指大小。 而在这石桥之下,是一道深不见底万丈深渊,没有人知道底下有着什么,黄沙城中的守军们曾经下潜探索过,不过并未有所获。 只是下潜了大约五十丈,火把便被下方极端的寒意熄灭,难以忍受的寒意和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迫使他们放弃探索,回到地面来。 而如今虚武来犯,黄沙城即是他们的必争之地。 之前顺着洛国一路而来,其两旁不是耸立的山脉,就是沼泽,其路途不便行军。 而对于苍玄也是如此,一路的城池安在平原,因此直接被虚武一路平推。 而如今的黄沙城,正是这进入沙地的唯一门户,而一旦进入后方的沙漠,越过了如此深渊,将是再没有拘束的平原,四周直指东域的腹地。那时,坚守沙漠边缘的所有战斗力量,都会受到攻击,而如此广阔的沙漠,足以让虚武直接扎根东域,那个时候,东域将会极为被动。 这也是为何这些将士认为黄沙城一定会派兵坚守的原因,不仅仅是沙朝,还有门户的这一点战略意义。 可现实往往不尽人意,而如此一退再退的防御措施,也让他们这些人心神交瘁。 他们打不过么?并不一定,他们身为两地的枢纽,苍玄从当初的派兵都是从他们城中经过,可在一个月之前,派兵陆续减少,甚至后来一批又一批的人马撤出。 由于只有一路,自然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是一座城池。 当他们以为苍玄会安排在一个城池坚守,退了。 下一个,又退了。 再者,亦是如此。 直到他们所在的黄沙城,还是退,他们是如何也无法理解的。 每退一次,便会有着数之不尽离开之人,会受到屠杀,虚武的这帮人渣,仿佛进犯东域,并不是为了占领,仿佛只是为了单纯的杀戮。 至于如此一路直通的,有着三路,他们这一路,是中路。 而这深渊如此绵长,左至禁地,右边有着一道突然拔地而起的山脉,其山脉的横面如同被利剑直接插过切割,形成竖面与两侧的深渊连接,形成天险,而山脉后边一直延至汪洋。 因此对于虚武来说,也只有这三路能作为进攻的方向。 至于之前郭景赫与张行奕所所战之地,正是下路后方的沙地。 如果让黄沙城里的守军们知晓了后方也如此混乱,恐怕一个个心里有的只有迷茫和绝望吧...... 苏长歌与宁星瑶听着门史一一道来如今他们的状况,俩人皆是微微骧首,门史点头,眼神凝重的离开前往布置战事去了。 夜幕中,在城外并不远处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而每一个火光代表的即是一个帐篷。 在如此环境下,谁人眼中能够没有凝重呢。 而如今只有这两人现在城墙之上,宁星瑶看着远方,缓缓说道:“我们是被放弃了……” 苏长歌点点头,如此看来,这些所谓的英雄,都是各自为战的弃子罢了,有的可能是离不开了,身陷险境。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好运,能够及时的收到撤退的消息,而待他们收到消息,已经没有出去的机会了。 而有的,可能就是真的愿意留下来的吧,像苏长歌与宁星瑶他们两人。 宁星瑶眼中闪烁着光芒,她缓缓看着苏长歌,轻声道:“长歌……之前白天,城里他们说的话,你别当真啊。” 苏长歌一愣,随即明白了她说的是那些百姓们说让自己取她的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打趣的笑道:“怎么?不想让我娶你?” 宁星瑶闻言,笑了笑,回答道:“你说呢?” 苏长歌低头看着她,笑意付现在脸庞上,两人的目光中同时闪过默契的光芒。 虽然心有波澜,但他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了解。 这个道理他们两个都懂,没有说话,宁星瑶缓缓将头搁在了苏长歌的肩头。 苏长歌缓缓伸手,揽住了宁星瑶的肩膀。 宁星瑶一次次没有条件的帮助自己,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寻找自己,不论之前是出何目的,又是之前把自己当做谁……换作是谁,都会被感动。 更何况,苏长歌感受到自己的内心,不知从何时起宁星瑶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内心,更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宁星瑶对自己的情感。 是对自己的,而不是对前世的自己。 由此,他也同样投入了感情,这一点,宁星瑶也是知晓的。 只不过苏长歌的内心始终有着一丝隔阂,他自己也同样清楚。 手指穿过宁星瑶的青丝,他的目光也微微一怔,当初被消失无影的洛卿然欺骗过,如今的他更害怕身旁的女孩也会和之前一样,如同这青丝,从自己的指尖穿过,最终化为虚无如同一场梦。 宁星瑶靠在苏长歌的身旁,而他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心思细腻的她又怎么感受不到苏长歌对自己的那一丝保留呢,就像自己没有彻底区分前世与今生的苏长歌一样。 皆心有保留,心知肚明,对于修士来说,更对于他们这般单纯的修士来说,对于对方的感情明察秋毫,并不难,这是进入筑基修士如同本能的心灵感知。 突然,一道鼓声在远方传来。 悠扬的古鼓之声绵延不息,随着鼓声的停歇,随之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铁甲士兵迈步之声。 城中所有人都爬上了城墙,苏长歌与宁星瑶此时也披上了一副铁甲,红色的护甲穿在身上,两人却透露着极致的萧杀之意,甚至苏长歌的身体外已经渐渐泛起了黑芒,那是杀意的外现。 苏长歌突然眼神一凝,偏头看了眼随着脚步声的轰鸣声,城墙上的泥巴颗粒也随之跳动。 整个黄沙城仿佛在这脚步中,颤抖着;就如同他们的内心,颤抖着。 城中的榆叶早已疏黄,摇晃的树叶终究是撑不住扑面而来的血腥之味,在阵阵黄沙狂风席卷而来之际,悄然而落。 火光照耀,随着他们的进攻,他们的士兵也纷纷掏出了火把,宛若连成一片的繁花,可这却是一朵朵绽放的食人花,吞人进入而不吐骨头, 火光将云染如暮云,沙土飞扬,古来征战几人能回。 伴随着最后的一道号角声,城下的士兵们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城内。 在前边的冲锋士兵之后,便是站立如松针,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同时拉动手中的利箭,而箭头上竟然绑着一个个油带,其中的油在火焰点燃而起,绽放着的光芒宛若毒蛇的蛇信。 城内的守军们看着飞跃头顶的火把,却没有丝毫动作。 门史只是警惕的看着远方的弓箭手,苏长歌回头看了眼顿时将城中点燃的火把,滚滚浓烟更是从后边腾起。 苏长歌心中不免疑惑,门史察觉到苏长歌回头,缓缓开口,低沉的声音和他沉闷的心情一样,说道:“这是他们虚武惯用的伎俩,你们不知也正常。” “每当他们攻城,就会火烧城池,摧毁其中的有生力量以及战略建筑。由此而来,他们只用处理掉我们这些城墙上的抵抗武装就好了。” 苏长歌点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问道:“那我们有什么反制措施吗?” 门史动作很慢,摇着头,回答道:“没有。” 他的这句话仿佛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使得众人脸色皆是一暗。 突然,一道极为璀璨的火光烈焰从前方虚武军队中飞腾而出,门史瞳孔猛地一缩,大喝道:“箭袭,冲着我们来的。速退!”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轰鸣声在城头响起,顿时,火石飞溅,城砖翻飞,那城墙的上端中心处硬生生的被砸出了一个大口。 而紧随这一爆破后的,便是带着火光的箭头,蜂拥而至的落向城墙,箭雨哗然而下。 门史在一声怒吼后,翻身便钻入城中的碉楼,在他身旁的苏长歌与宁星瑶自然紧随其后。可有些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更有的没有战斗经验,不知望哪里跑。 还有着几个人直接被这一幕吓傻,伴随着几声惨叫声,接下来从外界传来的,便只有箭束落下的“咻咻”声,还有些熊熊烈火的燃烧声。 终于,外界缓缓安静了下来,门史环顾了一番四周,最终将视线停在了苏长歌与宁星瑶的身上。 他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抱拳,缓缓开口说道:“我张三在此,再次感谢两位大人愿意出手,为乡亲们争取了时间!” “你们就是我们的恩人!跪谢!” 第七十五章 死守 苏长歌与宁星瑶连连摆手,不过下一刻,门史张三脸色一变,大喝道:“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起,一旁的小栎猛地吹响身旁的大喇叭。 “呜——呜——呜——” 顿时,城内便响起了悠扬的号角声,这声音悠悠扬扬,却在箭雨倾洒下,从中仿佛能听到那股凄凉之意。 而外边的箭雨落箭声也缓缓停歇,张三便一手抽出腰间佩剑,大喝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随着他沙哑的声音刚一结束,顿时从四面八方便传来嘶吼声,“拼了!!!” “杀!!!” 随着嘶吼声响彻整个黄沙城,一个个身披铁甲的守军们,也从各自的碉堡里冲了出来,纷纷冲着城墙上段的那道缺口而去。 与此同时,那缺口下直接搭上了一道厚重的木板,在木板的下方,还有些一道斜制的石板夹层,顿时将缺口抵住。 而其内,便是直接从城墙外同往城墙上的斜坡跑道,这个战略武器,名为登城车。 不过张三带领着众人,在看到这一幕时,放缓了冲势,冷眼看着被连接一片的城墙与登城车。 他弯着腰,带着一众守军,蹲在城墙后,都没有动。 小栎疑惑的问道:“我们为何不阻止他们,都冲上来了。” 张三摇了摇头,回答道:“没用。阻止就会牺牲我们很多士兵,你看那里。” 众人纷纷看去,这才察觉到在张三手指的方向,正有着一众弓箭手,拉满了弓弦,正等着他们出去阻止。 小栎敬佩的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你厉害,这一般哪里能察觉到的。” 张三看了眼小栎,恨铁不成钢一般,伸手拍了下他带着铁盔的脑袋,教训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冲动,细心细心,再细心。” “你不是一直想当将军么?这样大意,怎么当将军?” 小栎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低声反驳道:“将军哪里要管这些,分明就是阴人。” 张三白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说话,只见他缓缓将手抬起,和缺口对边的守军做着手势。 终于,随着一声巨响。 城墙与登城车彻底连为一体,这道声响便是两者相撞产生的哗然碰撞声。 下一刻,那一袭身穿黑甲的虚武兵就冲了上来。 只见他们一个个脸上尽是张狂之色,眼神中充肆着嗜血神色,在苏长歌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每个虚武兵的身上,同样有着记录战绩的印记,在他们每杀死十个人,就可以用来换取功法。 因此,他们甚至比苍玄兵守护自己的国土更加疯狂,因为,为了长寿那是每个人都无法抵御的,更何况,还有这接触了修士后,感受到他们的实力后更加的渴望功法。 在这些虚武兵冲上来之际,灰尘四起,顿时遮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视线。 张三大喝一声,“突刺,冲!” 随着他一声令下,顿时在队伍后手持长矛的士兵便直接将手中的长矛竖起,猛地冲着那灰尘中的虚武兵冲去。 城墙有着六人宽,而他们长矛为两列,一共形成十二根长矛,由两边一齐夹击,一共二十四根长矛猛地插进人群。 顿时一道道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带灰尘落下,只见眼前的一幕极为血腥,一杆杆长矛甚至一穿二,更有甚者一穿三,穿四。 鲜血淋漓,首当其冲,苍玄兵便以锐不可当的攻势让敌军的气焰荡然无存。 不过这并不可能将一眼无际的敌军吓到,蜂拥而至的敌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此时的他们在看到苍玄兵出现的这一刻,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规规矩矩,整齐阵容。 生怕自己抢不到人头,一个个涌了上来,连忙赶到缺口处的张三也是脸色一惊,如此疯狂的虚武兵,真的很难搞。 而事到如今,唯有死战!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随着张三的一声嘶吼,顿时那一个个守军们齐声嘶吼起来,“斩!” “斩!” “斩!” 宁星瑶此时也送开了苏长歌的手,纷纷在沉默中,调转灵气,与冲上来的敌军厮杀在一起。 两人身上绽放的光芒,顿时惊到了对方,不仅仅是对方被惊艳到了,还有己方。 甚至张三眼底还闪过一抹后悔之色,他也没想到会有如此战况,他本来分析的是战不过了,就带兵离开。 顶多是多牺牲一部分士兵,但是也能给百姓们多争取点时间。而苏长歌与宁星瑶也不会遇难。 可就如今的模样看来,恐怕所有人都难已免难。 而苏长歌与宁星瑶如今表现的如此强势的一幕,他以前也见过苍玄宗的修士,哪里有他们两人的这般璀璨的光芒,甚至直接外放。 这一看就比之前的人强大,这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此强者在苍玄宗都不是一般人物吧,恐怕其情报是真的重要。他在这种事儿上还是很有分辨的,当即看了眼一旁还在厮杀的小栎,眼中似乎露出一抹决断。 苏长歌早已拔出了屠龙剑,在殺魔的操控下,更是包裹上了黑色的杀意,至于剑意,早已被苏长歌熟练掌控,可以轻松自如的安放在屠龙剑上。 不过其三种能量,都并不能交融。 不过苏长歌也无妨,根本不管,对于这些凡人完全是一剑一人。 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能需要他再出第二剑之人。 而苏长歌更有着这般强大的肉身,练气期修士提剑砍在他的身上都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这个普通人。 只能说,挠痒痒? 苏长歌顿时如是破竹,直接乱杀,甚至坚守住了自己的位置,还能帮周围的一圈苍玄兵一同解决敌军,减轻压力。 而宁星瑶在苏长歌不远处,只见她身上绽放着白色的光芒,随着她指尖一弹,便有一人直接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敌人,足足三息后才七窍流血很是凄惨。 不过哪怕他们如何威猛强势,他们终究只有两人。刹那间便有许多的苍玄守军倒在乱刀之下,不仅仅是经验武力的问题,对方的敌军根本就如同潮水,解决完一批又涌上来一批,如同过田的蝗虫,横扫一片麦田不留一丁点。 他们确实就是这样,很快便推进到了右放的十米开外。 这个缺口一共有四个方向能去,中间两个,左右各有一个。 而中间压力最大的地方,在苏长歌与宁星瑶的参与下,压力骤减,伤亡也不多。 左边相比于他们就逊色了许多,在左边的门史正带领着士兵们,奋力的厮杀着。 哪怕面对这令人绝望的敌人,他们也没有后退一步。 而右边,哪怕苍玄守军奋不顾身的厮杀,也是根本守不住。 门史仿佛在用鲜血画画,那颗盔甲下面的永远不曾低下的头颅,是所有守军的希望,好像旗帜。 在他奋力的厮杀中,右边的守军才还在坚守着,没有崩与一时。 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刀剑,浴血在厮杀奋战。 一个人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 他们的目光,在这一刻仿佛连恐惧都消失无影,随之有的,只有坚定。 一个战士浑身砍得稀烂,鲜血将他整个人浸透,形成一个血人。 在他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悲壮至极! “苍玄黄沙,范余年!今,战死沙场,哈哈哈。一换三,不亏不……!” 不待他说完,对边的虚武兵一刀洞穿了他的脖颈,更冷声嘲笑道:“不亏,不亏你们也必输!” 随着他话音刚落,他一刀猛地抽出,顿时鲜血飞溅到城墙之上,转眼间,在敌人和守军鲜血的渲染下,城墙很快便被染成了红色,被鲜血所染成,看上去惊心动魄。 战争就是如此,留下的永远是鲜血、是落寞。被毁于一旦的家,却永远也无法弥补其受到的伤痛了。 苏长歌也渐渐杀红了眼,眼看着身旁的战友,一个个的倒在了自己的身旁,他们倒下时,那充满执念的眼神,每见一次就让他的内心颤抖一次。 强大的信念,如此多优秀的苍玄子弟,就这般年纪轻轻就命丧于此。 他们不愿意,但是为了自己家人,为了让百姓们安全离开,为了让黄沙城的人们延续下去,就这么牺牲了。 突然,苏长歌感受到从背后升起的一道寒意,顿时让他微微通过的双眼一下子清醒了下来。 这就是杀意的弊端,在前期无法掌握其时,自己就会被杀意所掌控。 殺魔还是帮了很多忙的,要不是他,自己这杀意不知道会和自己的剑意发声何等摩擦。 苏长歌感受着这熟悉的冷意,猛地看向冷意传来的方向。 正是宁星瑶,只不过此时的她脸色已然完全沉了下来,在这战友不断倒下的场景下,任谁脸上都无法保持平静。 但宁星瑶身上的冷漠感,让苏长歌既陌生又熟悉。 这不就是她之前的那种状态么?! 坏了! 苏长歌顿时想要向宁星瑶那里赶去,宁星瑶此时手中的白色光芒已经不是星星点点,而是直接连点成线,大开大合抛出白线如同白鞭。 一道白光闪过,就有一个人倒下。 第七十六章 力挽狂澜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在前方袭来,苏长歌脸色猛地一边,在那由远及近的光芒中,透露出汹涌的灵气波动。 其中所传递的灵气波动之强大,远远比苏长歌身上所浮现的灵气之庞大。 还有着一定的距离,就已经让苏长歌的一头长发向后卷去。 而不仅仅是他,这光束在空中微微一动,直冲着宁星瑶而去。 谁知宁星瑶冷然的目光直接冲那光芒看去,下一刻,她的双手微微摆动,明明简单的几个动作,却仿佛蕴含着深邃的气道。 玄妙无比,如果真要形容,恐怕其动作如同民间的气功。 而周围的灵气明显的随着她手指之间简练的动作,缓缓聚拢。 而空中的光芒此时也临近黄沙城,苏长歌这会才看清其内,竟然是一柄长戬。 长戬通体金色,其内却透着一股暗红之色,周围的接口处通润无比如同玉石般的光滑。 如此成色,定然不是凡品。 正当苏长歌欲探身阻拦之时,宁星瑶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柔和,声音在苏长歌耳边响起,“放心,有我。” 听到宁星瑶的话,他的身影也是缓缓一顿,下一刻,宁星瑶直接冲了上去。 在她的手中,一道白色光芒竟然凭空而出,而这白芒并不是从她身体里凝聚而出。 仿佛是天地之间本就存在,只不过随着她之前的手的摆动,凝聚起来。 在这时,殺魔的声音在苏长歌的脑海中响起,“这是……古仙手印?” 苏长歌疑惑问道:“古仙手印?是什么?” 不过在听到古字,他就已经感觉并不简单。 毕竟在如今这个修真界,仿佛一切都是继承的当初那些上古时期的修真体系,但随着历史的长河,这些传承并没有留下来。 殺魔回答道:“古仙,上古修真界的仙术,独属于仙族能够使用。” 果然,和苏长歌心中所想一样,可他转而又疑惑了起来,一边匆忙应战,如今刚刚开战,又没有修士,自己应对起来还是不费工夫。 他抬头察觉,宁星瑶已经控制住了金戬的攻势。 于是他这才一心二用,在心中问道:“仙族是什么?仙体又是什么?” 殺魔疑惑的问道:“仙体?你还知道仙体。” 不过他没有等待苏长歌的回答,仅仅是他单纯一念,继续回答道:“仙族,并非人族。但人族,可以成为仙族。” “在上古时期,仙族与魔族,还有人族制霸于整个修真界。” “当人族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们可以晋升于仙界,因而身体里的修为在进入仙界的刹那,都可以选择仙化。” “只不过在选择仙化的这一刻,他们就不再是人族,更是无法就这般回到人界。” “魔族也是同样的道理,因此在这一基础下,仙族与魔族很多都是人族晋升上去的,就造就了哪怕仙族与魔族纷争不断,可一直没有涉及到人族。” 苏长歌心中顿时了然,殺魔继续说道:“而人族中也有至高强者,就比如说我!” 说到此处,苏长歌能明显的感受到殺魔口中的骄傲之意,苏长歌对于他的这种话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他有着属于大帝的骄傲,根本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添油加醋。 殺魔继续解释道:“而仙体,那是在仙族也至高无上的体质,就这么说吧,只要他们不夭折,必将成为一方巨擎。” 苏长歌一愣,宁星瑶好像就是说自己是仙体。而殺魔接下来的话,直接使他一惊,殺魔叹息一声,说道:“只不过仙体无论如何,都不及人族。就和魔体一样,哪怕他们将会成就颇高,但是始终都有些上限。可能修为提升很快,但人族的体质,从来不存在上限,只有有没有能力罢了。”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他们的上限已经是很多人族都难以达到的程度了。真正的至尊众生又有其几呢?而最为不好的,是他们这种体质,会在冥冥中有这一种意识。” “可以理解为是仙性魔性吧,使得他们失去了属于人族的五情六欲,这不就是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思维么?这样还是当初的那个他们么?可能这也是一种可悲吧……” “在我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有的人有……” 殺魔后边的话,直接被苏长歌选择性失聪。失去五情六欲,不属于自己等等话语仿佛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 难道宁星瑶如今就是这个状态么……? 突然,苏长歌感觉心中烦闷不已,一道寒芒将至,一个虚武兵一刀斩在了他的脖颈处,不过被他身上的金色灵气直接格挡。 已经不知道多少虚武兵成为他的剑下亡魂了,可已经有着不计其数的人一拥而上。 不仅仅是他们自己贪婪的疯狂,还有其战场的气氛,每个人都热血沸腾,认为自己这一剑,这一刀能够斩杀苏长歌。 苏长歌却眉头紧缩,本就烦闷的心情在这一刻,更加恼怒。 身体中的灵气顿时凝聚,盘旋至他的身旁,缓缓形成一道龙纹在他后边的半空飘浮。 “刃归!” 随着他一声怒喝,璀璨的金色灵气凝聚成的长龙,猛地扑向前方。 顿时,整个登城车上的虚武兵在这金龙的横扫下,直接清扫出一道空缺。 伴随着阵阵惨叫,金龙所过之处,一个个士兵口吐鲜血,更是在金龙的的中心,血肉横飞,鲜血顿时将登城车染成了红色。 苏长歌却不尽然,直接飞身于城下,而宁星瑶此时也解决了那长戬,其长戬上透露的气息让苏长歌头皮发麻,恐怕是金丹才能发出的雄浑能量了。 不过竟然宁星瑶这么快就解决掉了这个大,让苏长歌深深看了站在自己身旁的宁星瑶。 不过这会没有时间给他求证询问,提起长剑,与宁星瑶目光相交,见到的却只有自己熟悉的柔和。 现在每当宁星瑶在遇上自己时,眼神中露出的都只有那柔和,但他发现只要是作战,她的目光都会变得冰冷。 那冰冷,不是普通的冰冷。是那股气质,会让宁星瑶深陷其中的冰冷。 甚至宁星瑶这会整个人透露的,都是那股高高在上的冷意。 苏长歌内心轻叹一声,叮嘱道:“注意安全!我走右!你走左!” 他在和宁星瑶刚才的对视的这下,同样看到了同样的意思,军中大战,斩其首将。 宁星瑶点点头,“走!” 两人的身影顿时向前奔去,在左边宁星瑶处理的那边,都是弓箭手投矛手一类远程类,对于宁星瑶来说处理并不难。 而苏长歌这边大抵都是近战的提刀士兵,而对于苏长歌这等肉身远超筑基期的他这种怪胎来说,也是没什么压力。 顿时,两人便冲入了人群。 由于仅剩了一个黄沙城,更是得到了周边两条路的捷讯,他们自然觉得这黄沙城已经是唾手可得的果实。 因而他们这骑先锋队率先自己发动了进攻,而他们首将的大本营,很是设计在里黄沙城不远处的地方,为了更加早的看到黄沙城的苍玄旗帜被换上他们虚武的。 不过这却是让他处于了危险当中,当初被授予长戬,战不过时就可以保一命。这还是当初他立了大功才获得的奖赐。 在他看来,如今这个黄沙城如果被自己这先锋队伍就直接拿下,那么岂不是会有更好的奖赐。 因此在他看到宁星瑶大杀四方之际,他直接祭出了这等凶器,以此解决宁星瑶。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宁星瑶竟然从这长戬下直接完好无损的出来了。 不过也幸好这长戬只是一通死物,并没有操控其的人在场,这首将更是只会发射,并不会操控。 不然宁星瑶还真没有这么轻松的就能解决掉这一个长戬。 不过当宁星瑶出现时,他就已经有了退意。 虽然对于长戬的白白浪费他是万分的不舍,但是身为首将,分辨战场的局势他还是懂的,就如今宁星瑶,还有一个同样身为修士,不可小嘘的苏长歌,这两个人就已经能够对自己的军队产生很大的威胁了。 而两军交战,斩于首将,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更是在看到宁星瑶与苏长歌杀过来时,他直接踹门而出,直接奔赴上了一旁的战马,直接扬长而去。 在他离开之际,他们虚武兵的长鼓声也同时响起。在这首将都直接离开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独自进攻,如同潮水般涌来的虚武兵们,在这一刻也如同退潮一样,直接退走。 而这一切,全然是他们虚武兵的大意造就的。 但凡他们的军帐设立在后方,苏长歌与宁星瑶也不可能能够威胁到他,他自然也不可能就这般逃跑。 苏长歌与宁星瑶顿时脸上露出放松的神色,如今看来,这些快速离去的虚武兵的攻城危机,才缓缓解除。 两人转身登上城池,迎来的,全是敬佩的目光。 门史站在最前边,竖起了大拇指,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多亏了有你们,厉害!” 第七十七章 失利 苏长歌没有回答他,反而回头向宁星瑶看去,而正在他看去的刹那,宁星瑶身上的白色古仙之力正缓缓从她的身上褪去,而在古仙之力褪去之时,她摇摇晃晃,整个人一晃,直接向后边倒去。 苏长歌脸色一变,一手抱住宁星瑶,不让她从登城车上掉下去。 一手抱住宁星瑶,突然听闻远方传来“咻咻”之声,待他匆忙看去,只见无数的利箭,正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在一瞬间将天空全然遮住,伴随着强大的轰鸣声,滚滚巨大的火红色光亮紧随扑天盖地的箭雨而来,如今的箭雨和之前的完全没有可比性,如果之前的箭雨可能有两千支,那如今,恐怕上万。 而后边那火红色的光亮,是投石车。它所投的,不是普通的石头,还是经过高温烧灼,淬炼后的火碎石,而其中,甚至还有石头被融化后的液体,包裹在石头之中,并没有流出来。 门史张三脸色猛然一边,忍不住怒骂道:“这帮畜生,战争公约上早就明文规定,不能使用这种武器,怎么还在用!” 所有人瞳孔巨震,在门史的一声大喝中,才回过神来,“快跑啊!!!” “救命!” 此时的守军们哪里还有之前的喜悦,一个个落荒而逃,顺着城尾的城门跑去。 刚才惨烈的一战好不容易赢得胜利,每个人心底都涌起了对修士的敬佩,毕竟他们刚才以血肉之躯换来的对方的伤亡,还没有他们两人斩杀的敌人多,更是在他们发力的瞬间,直接将那么多人击退,哪怕有取巧的成分,但他们甚至都没有取巧的资本。 可如今,所有人的心里在思考的,都是逃命。 苏长歌脸色也是一变,由此看来,这黄沙城算是完了! 就连刚才的门史,在这一刻也是直接抛头就跑,也是,战死可能他们愿意,可这般憋屈的被砸死,被射死,恐怕没人愿意,生而为人,谁又愿意白白死去呢? 短暂的半个时辰的守城目标,就这样被攻破了。 苏长歌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如此这般,自己也无能为力,也算是尽力了。 转而背起靠在自己肩膀的宁星瑶,同样奔着城尾而去。 宁星瑶如今还是微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甚至生出了晶莹剔透的晶状体,其中还绽放着五彩光芒。 苏长歌将身上的灵气包裹住背上的宁星瑶,飞快的向城尾跑去,更伴随着箭雨的倾洒,还要照顾到背上的宁星瑶,如此密集的箭雨,苏长歌哪怕灵气再般雄厚,也不可能能保证两人全身而退。 无奈之下,他背负着宁星瑶,冲进了身旁的一个以前商贩的店铺之中,里边之前都是营业的,在这匆忙里离去,还保留着之前整洁的布置。 苏长歌一进屋舍内,匆匆环顾四周,拿了几张木桌,将其拼凑在一起,然后,他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垫在了几张木桌之上,将宁星瑶安置上去后,便匆匆回身,将大门关上。 而在他关上门的刹那,数之不尽的箭雨倾洒而至。 惨叫声在屋子外传来,苏长歌顺着窗户外看去,只见来不及找到阻挡物的士兵们,直接被箭击中,在大路上奔跑的,根本无处可逃。惨叫声仅仅只持续了几息,紧接着便只有箭落地的声音。 同样的,门上也有着“当当”之声,这是箭的箭头的铁质撞击插入门上的声响。 苏长歌感受到门的颤抖,抄起身旁的木椅就把门抵住,这时门的颤抖才缓缓减弱,如果门突然被轰开,那么他也不好应对。 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撞击声,伴随着撞击的,还有着人声。 “有人么?快开门啊!!!” “救命!啊!!!” 苏长歌闻言,急忙上前打开门,同时释放身上的灵气,他两手撤开长椅,顿时,门外的几个人涌进屋子内,强大的撞击力直接让他们摔在了地上。 而守在后边拿着盾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摔倒在地。就在箭头要刺在他们身上时,苏长歌身影一探,灵气直接将他们包裹住,密密麻麻的箭落在他的灵气上,却如同落在了盾牌上,竟然直接断开。不过仅仅一息的时间,就有不下二十箭落在他的身上。 而苏长歌一个踏步,继续上前,试图上前关上门。 这时候,箭落在他的身上,已经不是直接断裂,有着几根落网之鱼,溜了进去,不过起其落在灵气稀薄的苏长歌的身前一个拳头的距离,并不能继续近身,箭落在地上,仿佛没有了力量支撑它,力量被苏长歌身上的灵气卸下了力量。 可如此,已经让苏长歌憋红了脸,冲着一旁还在地上的士兵喝道:“愣着干什么,快关门。” 在他说完这句话,终于还是有一箭落至他的身上,不过他的身上闪过一抹黑色与蓝色并存的流光,而那箭头的铁质部分直接发出“吱吱”声,化作白烟,直接蒸发掉了。 而剩下的木头部分,落在了他的身上,自然并没有了威胁,甚至都刺不伤他,直接落向地面。 而此时,周围的士兵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关上了门。 只是在关上门的刹那,又有士兵被乱箭射死。 鲜血的腥味顿时充肆屋内,更有士兵的胳膊上,腿上,被插着一根箭。 这一下子进来的士兵,足足有七八人。 而门史与小栎,也在其中。 只不过门史此时躺在地上,嘴边淌着鲜血,苏长歌上前去,看着地上的门史,只见他的胸口处,亦然立着一根铁箭,这箭不同与不同的箭,它们上边有着一根根倒刺,能够深深抓着伤口,更是 一旦强力拉扯,会将伤口扩大撕伤。 撕破伤口周围的经脉,就会直接流血而亡。 但门史这模样,胸口这种致命的部位受创,已然无力回天。 门史身体颤抖着,前不久都还在和自己洽谈,如今看着却是如此的凄然。 仅仅只是几息的时间,门史胸口便涌出大量的鲜血,小栎连忙伸手,按在门史的胸口, 低声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长歌和一旁的所有人都一样,保持着沉默,脸上挂着悲哀。 而门史也在他们的注视下,眼中的光芒缓缓消散,与这个世界道别离去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外边的动静并没有结束,强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苏长歌从窗口看去,只见一道硕大的火球落向旁边的屋舍之中。 “轰!————”伴随着强大的轰鸣声,火球赫然炸裂,而在火球落地的瞬间,其内蕴含的石头液体,直接向四周飞溅而来。 距离苏长歌他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仅仅只是相隔了一个大道。 而一旁的房屋直接轰然破碎,几个人直接从房屋中冲了出来,身上竟然全是融化的石头液体,惨叫声不绝于耳,仿若人间地狱。 而最为恐怖的,是这些石头液体根本撕不下来,仿佛橡胶,粘在人身上,附着着不断的灼烧。 屋内的几人脸色皆是剧变,一个个惊恐的看着外边的一切,之前他们只是听说投石车的恐怖,而如今他们才真切的感受到这等凶物的变态。 苏长歌目光闪了闪,是说门史之前怎么说禁止这等武器的使用,如今体会到了。 这根本就是战争机器,代表的只有死亡。 一直蹲在门史前的小栎缓缓伸手,将门史的双眸闭上,低着头,不知道他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突然,小栎猛地抬起了头,怒视着正在看窗外情况的苏长歌。 苏长歌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敌意,回头看向小栎,有些不明所以。 小栎突然一个起身,依旧怒视着苏长歌,怒斥道:“你为什么要我们关门?!” 苏长歌一愣,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栎身影上前,一把伸手想抓向苏长歌的衣领,不过还不待他抓住苏长歌,直接被一旁的士兵拦了下来。 纷纷说道:“小栎,清醒点。” 不过小栎依旧怒视苏长歌,口水四溅,嚷嚷道:“要不是关门,他怎么会中箭,明明都已经安全了!” 苏长歌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家伙会因为这闹事,淡然道:“如果我不开门呢?” 小栎一愣,“不开门?” 随即怒斥道:“不开门,你还是个人么?” 苏长歌直接上前,一手拽着小栎的衣领,直接将他提了起来,冷意浮现在脸上,冷声道:“那我开门了,救了你们,扛了那么多箭让你们关个门也有错?” “如果我不是修士,扛不住这些箭呢?” 小栎依旧铁着脸,嚷嚷道:“如果你扛不住我们就不会让你扛!” “啪!” 突然,一张玉手从后边伸出来,硬生生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苏长歌疑惑的向身旁看去,只见宁星瑶冷着脸,冷漠的直视身前的小栎,声音极冷,缓缓说道:“不要脸,就别长脸;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觉得我撕烂你的嘴,他们都拦不住吧?” 第七十八章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惊住了。 巴掌声仿佛还在房间里回荡。 小栎先是一愣,紧接着他的脸色一变,怒声说道:“你敢打我?” 迎接他的,是又来的一巴掌,宁星瑶冷声道:“我有什么不敢打的,给他道歉。” 他怎么会道歉,一拳就挥起来,迎上宁星瑶。 可在下一刻,他的拳头便被一个手掌包裹,正是苏长歌。苏长歌单手一甩,小栎就被抛了出去,没有一点招架之力,整个人撞向他身后的众人。 小栎面露狰狞之色,直接拔刀,冲向苏长歌与宁星瑶,嚷嚷道:“你踏么的,道歉?狗都不道歉!道歉,我陈栎山就不信陈了!” 宁星瑶身影一侧,直接越过了苏长歌,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继续跟陈栎山废话,手中已经闪烁起了白色的光芒,绽放出绚丽的光彩,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不能被其的表象所蒙蔽,因为在不久之前,他们可都亲眼看到了这神秘白芒的威力。 苏长歌也在后面冷眼看着陈栎山,要不是宁星瑶出手了,如果是他,可能也会出手,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烂好人,对于这种不知死活的,废了他,那是为己除害。 不过这一次,他向前的身体被他们那些士兵阻拦住了,甚至一路拖拽至门外。 此时门外的动静也已经消失,只有呼呼吹着的沙风,他们如今也不敢继续待在屋内,和苏长歌与宁星瑶一起。 陈栎山自然是挣扎的,向里边挣扎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两人。 叫嚷着,怒吼着,声音渐行渐远,陈栎山嚷嚷着不会放过他们的话语和那不堪的脏话,也在外边中缓缓消散,仿佛被这黄沙城中的沙风带走了...... 苏长歌回头,看着怔在原地的宁星瑶,轻叹一声,用手戳了戳她。 宁星瑶身体一颤,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苏长歌却拉住宁星瑶的手,让她坐到一旁的木桌上,那是刚才他自己用长袍垫的木桌,让宁星瑶坐在上边,他捧着宁星瑶的手,轻声道:“仙族,仙体,仙术。” 说罢,苏长歌将目光移至宁星瑶的脸上,只见她的鬓角的青丝竟然也已经缓缓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晶状体,还保持着之前的弧度,细细的晶莹体,仿佛一碰就断。 而宁星瑶震惊的迎上苏长歌的目光,目光中灵动的眼神一颤,惊讶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苏长歌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知道了一部分,但是不多。告诉我吧,让我们一起面对。” 宁星瑶低下头去,她一个人,也想找人倾诉,但绝对不是苏长歌,她不愿意让苏长歌为她担忧。 不过眼见如此,她轻叹一声,自己这般模样定然是不可能再不告诉苏长歌了。 她缓缓点头,轻声徐徐道来:“仙族仙体,仙术你都知道了。看来也已经大致都有所了解了。” “而这仙体让我能够使用一种秘术,沉睡了这么多年还能苏醒,而它也能够给我带来强大的实力,但实际上,我并不喜欢它。” “一旦我过度的使用它的能力,更是随着我实力的上升,它会一直影响我的心智,仿佛是在吞噬我的灵识要将我取而代之。就好像我的身体里还有一种意识,那是一种极端理智没有一丝情绪的意识。这是我们生来就会有的如同诅咒的禁锢。在我们十八岁之前是察觉不到灵根的,因此所有没有灵根的孩童,都会受到族人的全力投入。成人典礼上也会出现仙体。” “而我在成人典上并没有出现灵根,由此我还被族人们放弃呢,一下子就从圣坛上落下的感觉可不好受。” 说着,她的目光顺着窗外看去,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苏长歌握住宁星瑶的手微微用力,轻声道:“不管你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 宁星瑶回头,看到苏长歌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全是少年的真挚,嘴边不禁浮现起一抹笑容,轻笑道:“谢谢你。” 苏长歌没有回应,只是这般真挚的捧住宁星瑶的手。 宁星瑶看着苏长歌的眼眸,笑着歪了歪头,露出少女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犹如凝脂,只不过哪怕是她这芍药般的美丽也难挡她眸中淡淡的悲伤。 她继续说道:“一般在百年里,都会出现几名仙体。可在我出现之前,已经有两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这也是族中地位落差会如此大的原因。” 苏长歌点了点头,说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宁星瑶赞同的回答道:“确实是这样,但是也不能怪那些长辈们。毕竟拥有仙体的人数代表着巅峰实力,是一个族群实力的衡量标准。” 苏长歌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些疑惑,开口问道:“那你之前说人族......?” 不过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将自己的目光隐藏,不与宁星瑶对视。 他害怕宁星瑶之前说自己人族的人皇等等之事并不真实,更是由之前那事,让苏长歌更害怕宁星瑶也是一样,如自己的南柯一梦都是假的。更是在宁星瑶刚刚走进自己的内心之际。 至于他不抬头,他不想让宁星瑶知道自己怀疑她,他的情绪太过强烈,使得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神。 不过宁星瑶怎么会猜不到苏长歌所想呢?当初她可是看过了在苏长歌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更是那洛卿然,以她的冰雪聪明和对苏长歌的了解,苏长歌一定必然在意的。 因此,由苏长歌如今的表现来看,更能看出苏长歌对其的执着,虽然她无法没有经历过苏长歌的这番轮遭背叛,但是她能感受到苏长歌的痛苦,她甚至能预知到,这将是苏长歌未来需要越过的劫。 想到此处,宁星瑶水汪汪的眼中浮现一抹心疼,化作一抹璀璨的光芒,在她的眼眸中流转,让他人看到都不由自主的问问她在心疼什么,使得他人甚至会心疼起宁星瑶来。 她张了张嘴,微微迟疑,只见她的眼神颤了颤抖,才开口道:“我虽然是仙族,但我一直认为我就是人族,此事,说来话长。但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我从没有欺骗过你。” 苏长歌没有直接回答,足足过了几息,他低着的头点了点,才瓮声瓮气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有点太紧张了。” 宁星瑶却摇了摇头,一双芊芊玉探出,捧住苏长歌低着的头,将他的头捧了起来,对上苏长歌的双眼。 苏长歌的眼神却有一些躲闪,向一旁看去,哪知宁星瑶冷喝一声,清朗的声音在苏长歌耳边响起,“看我!” 苏长歌被宁星瑶的一声大喝吓了一哆嗦,整个人甚至一抖,宁星瑶看着苏长歌如此模样,少女露出了清澈的笑容,没想到和人家打架都不哆嗦一下的苏长歌竟然被自己吓了一跳,不仅有了一丝恶趣味。 不过在苏长歌鄙视的眼神中才收住了自己的笑容。 苏长歌不禁无语,不过刚才的郁闷被她的活泼冲淡了许多,哪怕他的脸上并没有浮现笑意,心中却在暗笑:这小妮子...... 苏长歌故意铁着脸,说道:“好了没有?行了就被逮着我头了。” 说着他还将目光看向一旁捧着自己脸颊的手,宁星瑶抿了抿嘴,眼中的玩闹之色褪去,轻声道:“你越这么想,说明越在乎我,不用道歉的。至于这种心理,让我们克服它,好么?” 苏长歌眼眸微颤,抬头迎上宁星瑶的目光,哪怕宁星瑶没有说话,但他分明从她的眸中看到了那一抹鼓励,而从她的目光中,就能看出宁星瑶仿佛知道着自己不愿被背叛甚至是害怕被背叛。 苏长歌点点头,说道:“继续说说你的仙体吧,那时的你还没觉醒仙体。” 宁星瑶闻言,揽了揽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比其他仙体觉醒晚,过了两年,我突然的觉醒,让我重新回到了巅峰。本来吧,我就是仙族有地位的,加上国师算过,我不同与其他孩童。这也让族中对我倍感关注。” “不过在他们知道我是仙体后......” 突然,外边的一道强大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打断了宁星瑶的话语。 只不过,这一次的轰鸣声与之前投石车的轰鸣声不同,这是城门方向传来的声响。 而在之前他们两人交谈之际,在那陈栎山等人出去足半炷香的时间,一直是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的箭雨袭来。而在陈栎山他们离开后,箭雨之间甚至只能感受到好不容易能够微微减缩的攻势,在下一刻又一次汹涌起来,仿佛在倾吐着之前他们攻城失败的愤然。 直至现在的轰鸣声,而伴随着这道轰鸣声,城门方向便传来城门被打开的声响。 此时的苏长歌与宁星瑶在城中部分,当即两人对视一眼,苏长歌一手拉住宁星瑶的手腕,如今敌军进城,自然不会再有弓箭覆盖投石车投石的情况,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第七十九章 是你?春大黑! 两人当即就冲出了屋舍,不过眼前的一幕把他们两人都为之一惊。 只见地上到处都是飞箭,有的箭头插进了泥土里;而有的箭头撞在了地石桩上,倒在地上,横七竖八,满目狼藉。 地上更躺着一片尸体,有的显然是被投石车的石头液体烧灼,已然看不出人样。 血肉模糊,有着严重的,表皮更是翻飞,宛如黑炭。不曾能知晓这是一具活生生的人。 而有些没有遭到石液轰击的,他们身上全然被箭所覆盖,如同一个个刺猬。 至于那些烧灼之人,身上并没有箭头,只因他们身体已成焦炭,箭直接穿过了他们的的躯体,刺在了他们身下的地上。 两人深感一阵恶寒,苏长歌觉着背后一股凉意袭来,转身看向宁星瑶。 果然,宁星瑶看到这一幕,嘴唇都被吓得苍白。就算他们之前杀敌再般勇猛,可眼前这番灭绝人性的一幕,任谁的心底也不会毫无波澜。 苏长歌一名二十来岁,刚渡过少年的他,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因此,他只能将自己声音略微沉稳,关切的看着宁星瑶,叮嘱道:“别怕,跟紧我。” 说罢回过头去,拉着宁星瑶冰凉的小手,继续开口说道:“不要动用灵气,你会好点。” 宁星瑶点点颤抖的头,回应道:“好。” 在不动用灵气时,她确实会少许多仙体束缚,以及那不断争夺自己身体的意识,其强度也会减弱许多。 苏长歌却从宁星瑶的回应中,听到了她明显的颤音,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可在途径一个焦炭般的尸体时,那人是仰面躺立在地面,已经看不到其面容,只见得其半边的脸是黑色,而另一半的脸上直立着足足五根箭,已经使得他的脸上血肉模糊,全是鲜血,唯有那双眼瞪得老大,其中甚至还能看出其惊恐与绝望。 而在他的脸颊中间,则是还冒着红色火光星子的一层表皮,翻飞着,更是随着风化作阵阵灰白色的灰尘。至于他的身体,虽然是仰面躺立,但还是能看出他的双腿,模糊的保持着蹬地的模样,而他的双手,呈爪状蜷着,可见在他生前是如何的挣扎,最后又在何等的绝望中逝去。 苏长歌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小心翼翼的从他身旁踮脚走过去。但宁星瑶跟在苏长歌的身后,因而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 在苏长歌走过之后,她跟上一眼便看到了如此恐怖的景象。 属实吓到她了,只见她浑身一颤,连忙伸手双手抓紧苏长歌的手,张了张嘴,却忍住没有叫出声来。但她的脚步不稳因而一抖,青丝藤曼花纹状的绣纹鞋包裹着她的玉足,脚腕却碰到了那人的手腕。 “哧沙!” 在她触碰到这人的手腕时,这人的面部竟然开始变化,而从这人的身躯中竟然发出一道诡异的声响。 宁星瑶脸色大变,花容失色,苏长歌只感觉双手被宁星瑶一拽,下一刻,便听到宁星瑶在身后惊呼道:“长歌,苏长歌,这人,这人没死!” 苏长歌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这人的脸上竟然蠕动了起来,可他再观,却发觉这人并不是没死,而是整个半边被烧灼的身体都开始动了起来。 苏长歌拉住宁星瑶的手微微用力,顿时将宁星瑶拉入自己怀中,而在宁星瑶身体被拉过来的这一刻,那人被烧焦的部分直接塌陷了下去,伴随着那声响,落在地上的同时,飘来一阵风,顿时化作了飞烟。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这人被烤焦了,直接化作了飞尘,甚至在这一触碰的瞬间,连灰都不剩就这样消散。 而在越来越大的沙风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晃动,塌陷去的程度各不相同,但在他们眼中,极为骇人。 突然,苏长歌向后望去,竖耳听了听,三息后,他的眉头猛地皱起来。 身体一侧,蹲在了宁星瑶的身前,半跪在她的身前,语气却没有因为紧皱的眉头而变得烦躁,依旧轻声道:“上来吧,我背你。” 宁星瑶却平复了下心情,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伸手拍拍苏长歌的背,回答道:“不用,我也听到了,快走吧!” 说着主动伸手,牵上苏长歌的手,在苏长歌刚才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虚武兵的声音,而宁星瑶比他的修为更高,听到他们的这番动静自然不在话下。 苏长歌回头看了眼宁星瑶已经恢复了些血色的脸颊,松开宁星瑶的手,将她耷拉到眼前的青丝拉上去。这才点点头,说道:“走。” 说着拉住宁星瑶的双手,向城尾跑去。 随着他们进一步的深入,苏长歌却是暗暗心惊,在这主道的两旁,尽是被射杀的守军们。 而他们的死状更是凄惨,越来越深入,士兵也是越来越多。 终于,他们赶到了城尾,而此时的城尾城门已经被打开,到这里被射杀的守军已经少了很多,而周围的箭更是少了。 想来,到这一步,基本上就已经算是逃出生机了。 毕竟宁星瑶的传送也不是万能的,在特殊情况,并且恢复的情况下才能传送,况且苏长歌可不愿意让宁星瑶再次使用灵气,而灵识受到伤害。 如今能这番离开,最好不过的了。 笑到此处,苏长歌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就在眼前的长桥,轻声道:“星瑶,我们逃出来了。” 宁星瑶在身后同样的,脸上露出了释然而神色,回答道:“走吧!” 突然,身后传出强烈的马蹄声,苏长歌猛地回头,却见已经有着一行骑兵追了上来,黑色的甲胄在昏暗的火光下幽深无比,而这黄沙城中,哪怕是黑夜,依旧天空泛着蒙蒙亮。 而这更是给他们徒生了一抹昏暗之感。 苏长歌再次提出屠龙剑,刚欲凝聚灵气挥剑,哪知宁星瑶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屠龙小剑的吊坠。 这还是苏长歌当初赠予给她的。 在苏长歌惊讶的目光中,她手中的吊坠,在触碰到他手中屠龙剑的一刹那,一抹金光亦然绽放。 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哈哈哈,苏小子,想我了没?” 苏长歌为之一愣,瞳孔猛然放大,惊喜的大喝道:“哈哈!大黑?!” 一道金光在苏长歌面前凝聚,缓缓露出其中一道模糊的虚影。 此人不是春大黑还能是谁?!只不过他如今凝聚的,远远没有当初清晰。 只见他真满脸笑容,咧嘴笑着,而其中甚至还透露着一抹猥琐。不过在苏长歌的眼里却是这么的亲切,春大黑呵呵一笑,回答道:“必须是我了!” 苏长歌却一道剑芒对着前方划去,在春大黑这剑灵的支持下,哪怕春大黑没有发力,依旧比之前的威力大了不知道多少。 顿时,属于那股子圣器的威严顿时砰然而出,强大的金光对着那众骑兵一划而过,几名骑兵应声倒地,并且在他们的脖颈处,皆是出现了一道鲜红。 苏长歌紧接着回头,将屠龙剑按回剑鞘之中,低声道:“回去再唠。” 说罢,继续牵上刚才迎敌而松开宁星瑶的手,看着一直面含笑意看着自己的宁星瑶,笑道:“谢谢你,星瑶。” 宁星瑶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走吧。” 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说的是什么,对于修士来说,苏长歌将屠龙剑的吊坠屠龙小剑给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苏长歌是为了让春大黑摸清自己的底细。 而苏长歌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春大黑实际上不仅仅是派出残魂前往探知,毕竟以圣器剑灵的残魂并没有自己的意识。 而春大黑实际上派出的,是自己的分神。 这也是为什么春大黑并没有死去的原因,因为他的分神能知道一切,而分神,也是他的另一条命。 而苏长歌绝对不知晓宁星瑶在一开始就知道了春大黑的行为,这是她复苏仙体后,对灵识格外敏感的能力。 宁星瑶如果想不让春大黑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完全能作假,做出想让苏长歌与春大黑知道的任何身份,情况等等。 毕竟他在春大黑与苏长歌都不知道而情况下,就察觉到了他们的把戏。 但她坦坦荡荡,没有任何需要遮掩的,她没有任何靠近苏长歌的目的。 苏长歌却是没想到,苏长歌还以为宁星瑶是在后边,还是何等时候发现了春大黑,不过她没有因此有何表现,让自己还挺愧疚的。 不过这是苏长歌和春大黑还没沟通,如果让他和春大黑沟通后,发现春大黑是直接被宁星瑶给自己安放在自己屠龙剑上的,脸上肯定又是大变,更加愧疚了。 将计就计,不揭穿自己。 他们转身便打算走上大桥。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大桥的另一边,正有一众人盯着他们。 而在那群人的正中央,亦然是陈栎山。 只见他舔了舔嘴唇,正双眸中带着怨火,仇恨仿佛大写在他的脸上,狞笑着,就这般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两人走上了大桥,向自己这而来。 第八十章 陈栎山的发难 苏长歌回头,看向宁星瑶,脸上露出一抹释然之色,说道:“我们出来了。” 宁星瑶点点头,笑道:“是呀,出来了。” 在她的脸上同时露出了笑容,之前的那一幕幕,对他们内心还是造成了些许的阴影,毕竟并不是那种已经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哪里有什么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下一刻,苏长歌便在宁星瑶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股厌恶之色,更是不加掩饰的,出现在她的眉宇之间,皱起了眉头。 苏长歌微一怔,转而向后看去,而出现在他不远处的桥尾的,正是那陈栎山。 只见他正死死的盯着自己,苏长歌当即眉头一皱,冷声道:“阴魂不散。” 对于这种不能明辨是非之人,苏长歌是厌恶至极。 随即他低声对宁星瑶说道:“我们快走。” 确实,谁能知道这种极端怪胎,会做出什么行为。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看向桥对岸,只见那陈栎山之后,便出现了一众人,身骑骏马,身披红色的苍玄宗铁甲,而为首之人,更是一个个身上闪烁着耀眼的灵气,竟然全都是修士。 而他们的数量更是惊人,一下子竟然有上百名,全是修士的骑兵队列。桥对岸的黄沙城守军们也回头看去,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哪怕陈栎山与苏长歌他们发生了些冲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陈栎山在找事。 因此,他们还是对修士的实力充满了向往,对苍玄宗里的弟子更是敬佩尊崇不已,如今看到这么多强者骑尘而来,仿佛有了主心骨,顿时松了口气。但在他们之中,有个人阴沉着脸,仿佛不愿他们苍玄宗的弟子到来般,那个人,便是陈栎山。 他看着周围的士兵们一个个欢呼雀跃,那张脸却更加黑了。 在桥上已经跑了一半的苏长歌目光一闪,陈栎山本来就是个不稳定因素,他的一举一动更是看在苏长歌的眼里,如今看到他的面部变化,更加了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家伙,一定是想干点什么,但同门宗门弟子的出现,定然影响到了他的行动,因而让他心中烦闷,黑了脸。虽然苍玄宗的弟子们已然临近,不过苏长歌的心中却不敢放松半分,只有当自己与宁星瑶抵达了那桥对岸,才能松口气。 而自己更是有种若隐若现的心慌惊恐之感,这种感觉让他心神不宁,他沉下来脸,加快脚步向对面跑过去。 突然,从后边传来阵阵马蹄声,宁星瑶被苏长歌拉着,她向后看去,只见同样出现了一众虚武骑兵,不过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兵,并没有灵气波动。更是看到桥对岸的苍玄宗弟子身上腾起的灵气,皆是停下了继续追踪的脚步。 宁星瑶继续注视着那些骑兵的动向,在苏长歌耳边轻声说道:“他们追过来了,但是没有跟上来。” 苏长歌点了点头,他也同样听到那些人的动静,根本没有跟上来。 在桥对岸,为首的一名苍玄宗弟子穿着他那苍玄宗的服饰,翻身便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而在他之后,一位位弟子皆是翻身而来,清一色的红色斗篷在他们翻身之中,随着他们的后背飘扬而下,顿时显露出他们那番天之骄子的气场。 为首的男子看向桥上的苏长歌与宁星瑶,一眼便看到了宁星瑶身上的苍玄宗服饰,她身上披着苏长歌给其包裹住的长袍。随着奔跑,黑色的长袍向后挥洒,在灰暗的半空中,如将这天蒙上的天纱,但哪怕如此没有加之打扮,更是狼狈的在跑着,但依旧掩饰不住她那绝美的容颜,使得他愣了愣。 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因为明眼人一眼就能从宁星瑶憔悴的脸颊上看出她的虚弱,不过这却给她徒增了几分怜人之感。 至于她一旁的苏长歌,直接被他忽视掉了,一个筑基期初期的刚入门的修士罢了,而哪怕宁星瑶如此虚弱,他依旧感受不到宁星瑶身上丝毫的灵气波动,如此看来,只会是宁星瑶的修为远超他。 他名为何三生,而他的修为则是筑基期中期。虽然只比苏长歌高了一个阶级,但在他们苍玄宗外门,最高就是筑基期巅峰。 而到了筑基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提升了境界,那一个境界的晋升,宛若天山难以翻越,很多人都止步于筑基期初期中期。 自然,在同一个境界,他们也会有着强弱之分。 因而在他的眼里,苏长歌只不过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罢了,而他身为筑基期中期,已经比很多的人都更加强大,身份也是更加尊贵了。 他大袖一挥,看向苏长歌与宁星瑶奔跑的身影,目不斜视,冲着一旁的黄沙城守军问道:“他们是什么情况?你们上马,准备离开。” 而那些守军皆是一愣,有名守军疑惑的问道:“不守了?” 其他黄沙城守军皆是抬头看向何三生,这守军也是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何三生依旧没有回头,淡然道:“上马,撤退。” 那群守军这一次没有哗然,更没有争论,从他们再一次遇到苍玄宗弟子,依旧是放弃黄沙城,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黄沙城,被放弃了。 不过历经刚才如此残忍悲惨的遭遇,他们没有人还愿意独自留下来守城,一个个翻身上马,坐到了马匹之上。 唯有沉默,在周围弥漫,更有一股黯然,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腾起。 一个个守军的上马,桥头的人也是越来越少。 何三生这次接到的命令,就是救回身前的两名同门,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这般重要,竟然会惊动高层,派遣本就人员不足这么多筑基期修士,来保护他们。 当然,在何三生的眼中,苏长歌自然是不够格,恐怕是宁星瑶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人,他的嘴边也是浮现出一抹笑容,更不曾向之前对黄沙城守军的那般傲然。 突然,一直低着头站在桥头的陈栎山猛地抬头,重新死死的盯着苏长歌。 苏长歌与宁星瑶此时就与桥头仅仅相隔二十余步。 苏长歌看到陈栎山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惊,果然,陈栎山嘴边挤出一丝狞笑,冲向前来。 而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除了苏长歌。 苏长歌早早就防备着他,看着由远及近的陈栎山,空着的手缓缓握拳,金色的灵气也从他的身体里涌出。 何三生更是为之一惊,没想到这陈栎山会突然发难,不过他并没有动手,苏长歌一名筑基期初期的修为,收拾一个普通人足矣。 不过他看向苏长歌身上的灵气之时,双眼微眯,这功法,恐怕不是普通的,毕竟苏长歌身上这金色的光芒,就颇为耀眼。 那陈栎山,径直冲了上去,十五步,十二步,十步,几人的速度都没有减弱。 而在两人还没触碰到一起时,陈栎山突然一声大喝,猛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接对着一旁拉住大桥的铁索劈去。 这不劈不要紧,他竟然是对着这大桥的交界处,乃是桥头与桥身之间的地方斩去。 而这大桥本就是依靠着锁链连接,在他一刀下去,直接断裂开来。 而大桥也随之一晃,苏长歌不得不减下速度,而身旁的宁星瑶更是闷哼一声。 苏长歌关切的回过头去,却见她的头发,竟然在额头前的发根处,也已经产生了零碎的晶体状。 她的脸上更是憔悴,嘴唇上只有了淡淡的血色,整个人就懵懵的跟着苏长歌跑着,双眼微眯,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哪怕不用灵气,但并不能阻止仙体的霸占。 苏长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如今必须要快点停止折腾,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再来处理。 但别看这大桥仿若坚不可摧,但如果像陈栎山一样找对了地方,那将是一碰就碎。 可这个地方,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陈栎山是要冲着苏长歌与宁星瑶两人而发难。 至于苍玄宗的他们,自然是不知晓这桥的如此破绽。甚至是在黄沙城生长的黄沙城守军,同样不知晓这等暗箱。 唯有当初守卫整个黄沙城的门史知道,而陈栎山,一直喜欢跟着门史,这才被他偷偷看到,由此而酿成大祸。 苏长歌脸色猛地一变,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大喝道:“住手!” 因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抬手向另一边的铁链斩去。 大桥本就已经摇摇晃晃,这边的桥头,与对面的桥头,三角扯着而使大桥相对平稳,如果这一刀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陈栎山怎么可能听苏长歌的话,在苏长歌的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前一刻,他手中的长刀狠狠的挥了下去。 苏长歌瞳孔一缩,在陈栎山一声惨叫之后,大桥砰然一晃,下一刻便直接断了开来。 苏长歌脸色大变,猛地回头,牵着宁星瑶的手微微一带,便将宁星瑶拉了过来,而他身体一探,趁大桥还没有垮掉,一把抱住了宁星瑶。 第八十一章 吻 霎时,大桥失去了两道锁链的拉扯,如此庞大的大桥,其重量更是不容小觑。 苏长歌一手揽住宁星瑶,而宁星瑶顺势而靠在苏长歌的肩头,苏长歌一手牵着宁星瑶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搂在怀中,身体向着对边的桥头跃去。 可还有十几步路,怎么可能跃的过去,更何况如此突发的情况,甚至让他没有借力之地。 刚才还坚固无比的大桥,竟然轰然向下坠而去。 由此,两人更是直接向下坠去,与他们一同下坠的还有一旁的陈栎山。 混杂在破损的大桥块中,向下坠去。 苏长歌的心里顿时落入深渊,仿佛和他的身体一样,跌入低谷的心理和落入深渊的身体在这一刻达成了一致。 要数最为惊骇的,还要数上边的几人。 何三生瞳孔巨震,自己本以为苏长歌能够解决陈栎山,可如今显然是自己大意了。 使得他忍不住怒骂出声:“什么玩意?!这种废物怎么进的苍玄宗,真该死啊你!” 他口中喋喋不休,只知道他哪里还有之前的那副模样。确实,他这方的失职可能会让他受到很大的责罚,更何况派了这么多人就为了保她回去,可如今两人落下深渊,生死不明。 自己回去,又该如何当差。 不过他却没有想过,如果把自己和苏长歌的位置互换,他实际上也无法应对,更不可能逃出生天。 毕竟谁也没想到,在陈栎山这两刀之下便直接毁了这大桥。 桥头的几个人连忙向后退去,看着顺着脚下还落下去的大桥,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骇之色,如同一条巨龙轰然破碎。 而对面的虚武兵看着发生的这一幕,先是愣了愣,而下一刻,他们纷纷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着他们。 何三生猛地回身,目光带火,盯着那群守军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扭曲的脸颊,能够表现出他的愤怒之意。 一个苍玄兵低着头,悠悠回答道:“门史战死,陈栎山却怪在……” 不过何三生并没有听他继续的回答,怒吼道:“我不管!这里怎么下去?怎么救人?!”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沉默。 他脸上神情扭曲,浑身转了几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最终,他只好叹了生气,不论他如何不甘心,那深渊一眼见不着底,而他是筑基期中期的修士,都看不到其底,如此深度,就连他也不敢下去,而他更没必要让其他人下去了,必然是无用功。 只好骑着马,离去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一望不到天的深渊里,地上竟然也是一片片的黄沙。 黄沙很深,而在正中央的一片沙尘之上,正是苏长歌,只不过他的嘴边淌着血,显然是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身上受到了重创。而在他的身上躺着的,是宁星瑶。 只不过宁星瑶被他护在怀中,因而并没有伤到她。 光是苏长歌就这么用身体护住她,那她也不可能会这样毫发无伤。 更重要的是苏长歌在摔下来的这一瞬间,全身的灵气猛地释放,而这汹涌的灵气并不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有浅浅的一层包裹在他的身上,更多的都全部涌向了宁星瑶的周身。 躺在地上的苏长歌猛地出了口气,紧接着,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随着他的每一道咳嗽,都有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 不过他在咳嗽的这瞬间,艰难的翻动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嘴巴对向了一旁,这使得口中的鲜血并没有溅到他身上的宁星瑶。 不过,仅仅只是这一个翻身,便让他呲牙咧嘴。 这一下摔下来,他背后的经脉全部撕裂,如今更是连灵气都聚齐不起来。 不过随着他的身体一动,他身上的宁星瑶终于睁开了她的双眸,露出了其中虚弱的眼神。 虽然刚才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苏长歌用灵气保护着她,但那么大的下坠感,那是身体感受。 不过周围昏暗的环境,使得他们根本看不清彼此脸上表情。 宁星瑶由于之前在战斗中动用了仙体的太多能量,才抵抗住那一柄长戬。因而受到仙体的不断影响,使她此时的脑袋都昏昏沉沉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低声疑惑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不过半晌,她也没有听到苏长歌回答她的声音,她只得支撑起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可在她翻身之际,自己的胳膊肘只是在苏长歌的身上轻轻刮了一下。 顿时,苏长歌一个强忍着的闷哼,从身下的苏长歌口中传来。 宁星瑶惊讶的向下面看去,却见地上有着黑乎乎的一片,鲜血的气味涌入她的鼻子之中。她她的脸色一变,连忙俯下身去,可如今她没有动用灵气,不说不能察觉到苏长歌如今的状况,但是在这昏暗的视线里,连苏长歌如今的模样都看不清。 下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双手结印,一道光束从她的手中涌出。 顿时,她那脸上的憔悴之色一扫而空,而她的发丝,竟然全部变成金色。 这金色绽放着强烈的光芒,段时间周围的情况照耀的如同白昼。 不过苏长歌看到如此情景,他想制止,但他并没有能力。 挣扎了几下,想要爬起来,可是都失败了。 刚才仅仅只是扭头,将鲜血咳向别的方向,就已经让她用掉了所有的力气。 霎时他的眼就变得通红,更是感受到宁星瑶身上快速涌动的那一股陌生的气息,让他心急如焚。 不过宁星瑶嘴角却微微一笑,轻声道:“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 紧接着她便挥洒一抹金光,可是手指绽放着白色的光芒,从自己的手腕之间一划而过。 但是流淌出了其中竟然是金白色的鲜血,白色的光芒其外,包裹着金色的灵气。承载走这一道金百色的鲜血,哪怕在苏长歌抗拒的眼神中,也直接融入到了他的身体。 顿时,阵阵暖意变成苏长歌的骨骼经脉中涌出,苏长歌猛吸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新生般,肉身与灵气正在飞速恢复。 不过苏长歌身体的恢复,宁星瑶的脸色却越来越冷,而从她手腕间流淌出来的鲜血也是越来越多。 苏长歌眼神一急,转而翻身爬了起来,试图阻止宁星瑶的行为。 可谁知道,宁星瑶竟然一手猛地对苏长歌挥出,续而,苏长歌的身体顿时被她控制住,学着她的双手一下按压,苏长歌顿时坐了下去。 不过这不是他自己要坐下去,而是宁星瑶控制的。 她轻声道:“对不起……但必须这样。” 更多的鲜血从她的手腕处流出。 仅仅十几息的时间,苏长歌身体便恢复如初,夸张的是,他的修为竟然直接一跃而上,突破了多少人梦寐以求都难以突破的筑基期前期,直接到达了筑基期中期。 而他的这个境界非常的稳固,没有一点太快而导致的虚浮不稳。 由此可见,宁星瑶的鲜血是有多么的强大,其中蕴含的能量更是恐怖。 传闻,一滴圣血可以毁天灭地催促万物生长,而一滴帝血,能够直接复苏死去的人,可能使普通人变为修士,逆天改命说的便是如此。 而宁星瑶如此精纯的鲜血,恐怕能直接赶上圣血了。 不过,苏长歌却是抗拒的。 但无论他如何抗拒,他如今都没有实力能够拒绝。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宁星瑶这样做,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此舍弃自我,来成全自己,提升自己的实力。 终于,宁星瑶身体一晃,试图挣脱出这种状态,不过苏长歌却敏锐的发现,宁星瑶根本无法退出这种状态。 恐怕又是仙体在暗中作怪,又在争强身体的控制权,苏长歌身体一上前,拉住宁星瑶的手,轻声呼唤道:“星瑶,星瑶,醒醒!” 不过这一次,他的呼唤确实削了效果。 无论他如何呼唤,宁星瑶眼中一直是挣扎之色,在她眼眸中不断闪烁。 苏长歌脸色一变,他感受到属于宁星瑶的气息越来越弱,最为直观的,便是宁星瑶的眼中出现了一阵阵的冷漠之意。 突然,苏长歌的脑海中,殺魔的声音及时响起,殺魔之前由于他身体中的灵气消失,因此,他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 如今,即使知道了外界的情况,便出招说道:“快吻她!” 苏长歌却是一愣,在脑海中问道:“你说什么?” 回答便是,“快吻她。” 苏长歌可不知道咋办,点了点头一头便吻了下去。 苏长歌顿时闭上双眼,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依旧没有动。 那只感受到真正温暖,从嘴上传来,其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更有一阵阵仿佛触电的感觉,温暖但又带着一丝丝冰凉。 从未有过的感受,在他心底涌出,那就不仅仅是她对面的林星瑶也是如此。 在这一刻,宁星瑶的目光清醒了。 第八十二章 灵气褪去的吞噬 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却在苏长歌吻上铺之际,宁星瑶身上的那股陌生的气息瞬间消失,而她古井无波般的眼眸里涌起惊愕之色,端着苏长歌顾盼,苏长歌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身前的女孩儿,她脸上雪白的肌肤上泛起了红润的色彩,鼻尖更是渗出细小的水煮汗珠。 在这灰暗的空间中,宁星瑶的发丝从她的背后披着,绽放的光芒是笼罩着他们两人,暖色更给他们增添一抹神秘感,让他们彼此都想熟悉对方。 苏长歌睁着眼,与宁星瑶惊愕的眼眸对视着,两个人很近,甚至苏长歌都能够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由于仙体更加具体明显化的特征,使宁星瑶的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唇间不断传来的触电般的冰凉以及那股温润感,让苏长歌深深迷恋。 宁星瑶此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苏长歌看向自己的眼神亮的仿若星空中的璀璨星辰,同样让人深深着迷。 不过苏长歌没有继续下去,他猛地退后,身体向后边跳开。 直至苏长歌离开,宁星瑶才反应过来,一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发丝的光亮缓缓消散,停下了仙体功法运转。 苏长歌连忙开口解释道:“星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为了......” 宁星瑶却捂住自己的脸,从指尖传来的滚烫她就能猜到自己的脸有多红,连忙轻声道:“我知道。” 说罢便连忙回头,背对苏长歌转过身去,迈步向前方走去。 苏长歌的脸上有些许尴尬,虽然他们有时有着拥抱牵手的动作,但直接吻上去,确实有些唐突了,不过他是为了唤醒她嘛,想到这里,苏长歌嘴边露出一抹笑容。 “嘿嘿,你看你笑的猥琐的。”春大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他甚至都没有压低声音,直接让不远处的宁星瑶听到了。 宁星瑶身体一顿,紧接着加快了脚步跑开了,不过那背影总觉得有些狼狈。 苏长歌一愣,随即在心中大骂春大黑,“你不想想你自己,你每次笑的才猥琐。” 一边说着,一边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春大黑看到苏长歌如此狼狈的一幕,哈哈大笑起来,一边乐呵呵的道:“小兔崽子,你春大爷我当年,靠着我这张笑脸迷倒万千少女,所谓颜如佳玉,人皆爱之呀!” 苏长歌直接无语。 苏长歌手持屠龙剑,灵气向其中灌输进入,顿时,剑体发出金色的光芒,同样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身前的宁星瑶缓缓慢下来了脚步,苏长歌也是紧跟了上去,伸了伸手,有些迟疑。 他想拉住宁星瑶的手,在这昏暗不见光的环境里,如果自己不点亮屠龙剑,以宁星瑶如此不要动用灵气的状态下,一不小心就会走不见。 可刚才那番冒昧的举动,又让他有些犹豫。 突然,一股温凉的触感在他手心划过,下一刻,一双手便主动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果不其然,正是宁星瑶。 不过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苏长歌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笑容,如此看来,宁星瑶并没有怪自己。 殺魔看着苏长歌脸上的笑容,在识海中开口道:“你怕什么,你是在救她,怕什么怪不怪的。想当年,我纳妾的数量都数不过来,看上了就要,也没什么怕怪来着。” 苏长歌直接不作回答,不过殺魔紧接着,便问道:“让我出去,我要出去透透气,当初答应我出去三天,我先用一天。” 苏长歌挑了挑眉,虽然他觉得在这种黑灯瞎火的地方,这家伙出去,就以他如今的实力,有危险不得都直接被秒了。 不过他没有多言,说多了这倔强的家伙还不得觉得是自己不让他出去了。 随即点点头,右手一挥,便在识海中其他几魔羡慕的目光中,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苏长歌的右手前方。 而他一闪而出,直接消失不见,化作一溜烟。 身旁的宁星瑶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苏长歌,脸上露出喜色。 刚准备说话,却身影一晃,整个人向后倒去。 苏长歌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搂住她,又是使用过仙体,她的意识收到吞噬,因而在她控制的身体上反应出来。 只不过这一次的宁星瑶,远远比之前更加虚弱,她的双眸更是像支撑不住一样,双眼闭上,只露出一丝缝隙。 而她双腿更是如同灌水,整个人更是向下坐去。要不是苏长歌搂着她,恐怕直接摔坐在地上了。 而她的脸色也是在刹那间变得苍白,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 头发与睫毛上也再次凝聚起晶莹的晶体状,只不过这一次,晶体已经全部吞噬了睫毛,头上的青丝更只有一点点的末尾发尖没有被化晶。 宁星瑶喃喃的说着什么,苏长歌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却什么都没听到。 宁星瑶的声音太小了,他根本听不清。 苏长歌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咬了咬牙,心中那是焦急加心疼。 可他却没有办法,他转头向手中屠龙剑里的春大黑问道:“大黑,你有什么办法?” 春大黑摇了摇头,此时的他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玩笑,说道:“没有,我对她这种,不清楚。” “这个位面根本没有仙体,我更没有怎么接触过。” 苏长歌转而身影一闪,意识出现在了识海当中,一进来,便看到了脸上洋溢着笑容,对着自己打招呼的身下七魔。 不过在他烦闷的心情中,看到他们脸上的笑脸很不爽,当即更皱紧了眉头,向他们问道:“仙体,有人能阻止它吞噬其主么?” 七魔当即互相对视了一番,未果。 苏长歌眼神顿时一暗,熟悉他的春大黑感觉这家伙已经在情绪爆发的边缘了。 不过一个心思缜密点的人,都能从他额头前的冷汗看出他如今的心情颇不平静。 不过一个名不经传,一直躲在后边的一魔挤过来,开口道:“阻止是不能的,但是有两种方法能够和它相抗争。” 苏长歌目光一亮,情绪激动的说道:“快说快说,有哪两种方法?” 他点头,回答道:“其一,便是提升实力,当你提升实力够快,那就能一直压制住这副仙性,因为这仙体所吞噬其主的能量,也是需要慢慢积累的;其二,便是以七种圣灵气,化作七素阵,以人为阵眼,结阵封印。” 苏长歌问道:“圣灵气?是什么?成圣而功法么?” 苏长歌只听起过灵气的等级区分,但从来没有听过元素灵气这一说。 那魔摇了摇头头,解释道:“我看了下,因为你们现在根本没有了圣灵气混合运用之法。那是上古时期非常盛行的一种使用方法。” “众修士,多于道,即可称呼其为道士。而道之一脉,阴阳为最,其后便是五行,而五行之下,便是七脉得圣。” 苏长歌听得一愣一愣的,疑惑的问道:“七脉?是何物?阵法我能构建不?” 虽然他也不知道阴阳与五行具体为何物,不过此时显然不是学习这等之时,便抓紧要之事询问。 那魔点点头,回答道:“七脉,那是存在于世间的一种摸不着,看不见的能量,我们将其称之为,圣。” “而这等阵法,名为七铖化熙阵。” “以七脉凝聚,然后布阵,而这一切,都可以我来掌控。” 苏长歌闻言,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可那魔却打断道:“不行,你的灵气根本支撑不住,仅仅是到一脉,你的灵气就用完了。” 苏长歌脸色一变,刚才还松了口气的心有提了上来,而正当他还沉浸在脑海中与这魔交流之里,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是殺魔。 只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喜色,看了眼苏长歌,又偏头看了看状态极差的宁星瑶,微微收敛了点脸上的笑容,说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过在苏长歌不耐烦的眼神中,他只好冷声道:“你别摆脸色,我发现了灵气形成的一湾湖水,非常棒!我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要多给我几天出来的时间。” 可苏长歌却斜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背上宁星瑶,直接冲着他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殺魔愣了一愣,当即脸色黑了下来,忘记了,自己还故意从相反的地方回来,以便能够以此为筹码,来换自由时间。 结果忘记了苏长歌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就是一个移动监视。 苏长歌穿梭在沙石之间,这些沙石有的,是从天上的大桥上落下来的,而更多的是本来就存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从地面落下来,就叠了这厚厚的一层沙漠般的沙床,还是很久就存在于此。 而这沙地很滑,走在上边很容易滑动,而苏长歌更害怕颠簸使宁星瑶更加难受,于是只好放慢了脚步,不过如此却让他心急如焚。 宁星瑶身上陌生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三倍有余了,这股气息,让他很不爽。 第八十三章 观习悟定 苏长歌越过一块掉落下来的大桥碎片,顿时精神一振,他看到了从远处照耀过来的光亮。 当即一手将屠龙剑插回背后背负的剑鞘之中,向着光亮处跑去。 不仅如此,随着自己的一步步靠近,他身体里的功法竟然开始自己凝聚起灵气来。 这是……?在自己修行?! 苏长歌眉头却皱了皱,太巧了,这属实太巧了。这一切,太巧合了,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宁星瑶受创,需要这灵气就出现了,简直就是设计好的,而让他难受的,是宁星瑶如今还必须接受治疗,自然,这灵气自己就必须吸收。 苏长歌脸上一横,不管如何,自己都必须快点救下宁星瑶。 他背负着宁星瑶跑到了光亮处,一湾小池其光亮把周围都照亮,苏长歌不做犹豫,当即纵身一跃,自己将宁星瑶放在水边的岸上,自己沉浸在池水之中。 水池不大,深度蔓延至他的腰腹边,池子的大小也就五步左右,苏长歌沉声道:“快开始吧!” 那魔点点头,在苏长歌心里允许的情况下,他身影一闪,出现在了苏长歌的身前。 只见他长叹一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的有右手微微滑动水池中的浓厚为液体的灵气。 他甩了甩胳膊,活动了下筋骨,对着苏长歌伸出手,微微躬身道:“现在让我控制你的身体,来布阵吧。” 苏长歌目光一闪,一丝暗流在眼底掠过,点点头,没有抗拒。 顿时,他伸出的手在触碰到这魔之手的瞬间,他便化作一抹流光,钻入苏长歌的身体之中,更是伴随着一道流光在苏长歌的身上划过,流光瞬间覆盖他的身体,双瞳刹那变成了黄色。 苏长歌却没有就这么干瞪着看自己的身体就这般被控制,他在暗中,还时刻操纵着灵识观望着自己与他们八魔的命门,毕竟在身体被操纵之时,是最为危险的。 一般的人没有到一定的程度,是不会将自己的肉身操纵权就这番交出的。 因而,苏长歌时刻警惕着,如果他有一丝的不对劲,苏长歌便会直接截断这命脉,直接杀死他。 在他们所有八魔都不知晓的,是随着苏长歌晋升为筑基期中期,他的灵识也进一步提升,变得更加灵活与厚重,哪怕还无法做到灵识外放的能力。 不过他却发现,如今的灵识已经可以分辨出他们八魔的灵识,更可以精准控制他们八之其一。 不过他并没有体现出来自己的这一能力,毕竟,他还需要以此,来限制他们。 果不其然,殺魔并没有再次离开,更没有直接进入苏长歌的身体之中,而是站在一旁,有意无意的看一眼自己,说是看自己,不如说是看操控自己身体的那一魔。 而这目光中,明显是带着防备的,毕竟,他们八魔的灵识更是绑在一起的,就和当初苏长歌捆绑殺魔便捆绑了他们所有人一样。 苏长歌心细如发,如今看来,倘若这魔造反,也不与殺魔是同一阵营,就这而言,殺魔可能是真的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一弯灵液池。 苏长歌的双手被操控的缓缓抬起,苏长歌突然问道:“你是何魔?” 那魔操控他的双手没有停顿,不过他过了半晌,才回答道:“我为诈魔。” 苏长歌沉寂与识海中的灵识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多说。 不过春大黑在苏长歌将屠龙剑插入剑鞘之际,便回到了他的丹田之中,更是跟苏长歌说过,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作战的能力,仅仅只是能给那屠龙剑有些许增幅,毕竟身为剑灵,肯定是在屠龙剑中,会有帮助。 而如今的他更是灵识稀薄,只有身处在苏长歌的丹田处进行那缓慢到极致的恢复,因此他身上的能量也难以支撑他过多的话语外散,恢复起来都需要很久,只有苏长歌将自己的灵识沉浸至丹田春大黑才能不用怎么消耗灵识的,跟苏长歌交谈。 苏长歌也是在问完诈魔之后,将自己的灵识沉寂进入丹田,向春大黑问道:“大黑,多亏了你啊!” 说道此处,他抬头看了看,却见盘旋在自己丹田中央的春大黑闭着双眼,出奇的正在修行。 苏长歌嘿嘿一笑,笑呵呵的说道:“哟,老当益壮,还修行呢?” 春大黑缓缓睁开双眼,苏长歌都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他脸上露出笑意,说道:“你这臭小子,说话越来越没谱了。要我说,我这年纪当你祖宗都可以了,你再这般没大没小......” 苏长歌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哎哎,你先别说了。你看看外边,这阵法的作用是什么。” 说罢,苏长歌将自己的灵识包裹住春大黑的灵识,这是他为了避免春大黑消耗灵识,转眼两人便出现在苏长歌的识海之中,观望着外界的情况。 春大黑却一眼便看到了一众的六魔,脸色顿时变了变,更是在看到天空中的长歌圣塔之际,眼神一颤,喃喃道:“这,这是......” 不过这长歌圣塔蓝光一闪,紧接着喃喃吱语的春大黑顿时浑身一颤,下一刻他猛地看向长歌圣塔,一道沧桑的声音从塔上传来,“小黑子,可不要乱说话。” 突然说话的长歌巨塔让众人都为之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话。 不过紧接着,他们皆是目光崇敬的看向春大黑,虽然被长歌圣塔称呼为小黑子,但能够让长歌圣塔开口说话的,连这识海的主人苏长歌都无法做到,可见这被苏长歌带来的人,是有多不凡。 春大黑却眼神一颤,苏长歌敏锐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惧意,这种情绪还是苏长歌第一次在春大黑眼中看到,顿时抬头看了眼长歌圣塔,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能够让春大黑这番圣器都能产生惧怕的情绪,这是有......何等实力呢...... 苏长歌目光一闪,看着春大黑对着圣塔行了一礼,紧接着,春大黑便看向苏长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之前说让我看什么?” 苏长歌点点头,扫了眼上空的巨塔,哪怕他有万般疑问,他也知道这会不方便询问,便说道:“我现在的肉身在交给一魔布阵禁锢宁星瑶身体里的仙体吞噬。” 他抬眸,继续说道:“你看看,这法子正么?” 春大黑双眼一眯,点点头,转而定睛看向外界。 只见诈魔此时操控着苏长歌的肉身,右手左手并用,互相旋扭,随着他的动作,空中没有灵气的波动,反而池子中的里灵气随之一晃,形成阵阵波澜向周围扩散开来。 诈魔双手一挥,顿时七道流光便凭空而出,苏长歌的双手挥动的不快,却在苏长歌的注视中,流光飞快闪烁着,降临在宁星瑶躺在地上的身躯上。 紧接着池子里的灵气便疯狂向着苏长歌身体中涌去,随着灵液的流动,小池中更是旋转,苏长歌是其水眼,而小池直接形成漩涡,缓缓盘旋。 灵液在转眼减少,更是在刹那见底,苏长歌不禁暗暗咂舌,这吸收灵气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就这灵液给自己修行,恐怕都能够冲击金丹期了,不过这是为了给宁星瑶疗伤,自己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够保护宁星瑶。 春大黑却突然开口,说道:“注意了!” 苏长歌神情一怔,集中精力的盯上诈魔,手中更是悄然紧握命脉,准备好了应对一切诈魔的小把戏。 春大黑继续说道:“这家伙,有反意。” 这一点不仅仅有春大黑注意到了,还有外边的殺魔也是目光一闪,紧盯着诈魔。 一道阵法在宁星瑶身上凝聚,苏长歌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之色,问道:“这阵法,有问题么?” 春大黑却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苏长歌顿时一愣,不过不待他询问,春大黑便主动的解释道:“阵法没问题,但他的人,有问题。” “你看他那眉宇,若隐若现的紧缩,你再看他的下颚,弧度分明,正紧绷着牙齿,再看他的鼻翼,就是紧张而至的半拧。你想想,紧张且时刻准备着而咬紧下颚。只有一种可能......” 苏长歌顺着春大黑的指示看去,顿时眼中露出一抹惊讶,随即说道:“你真谨慎,大黑,干得不错!” 当即他的双手微微用力,春大黑扫了他一眼,不屑的笑了起来。 苏长歌闻言,双手一顿,回头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笑什么?” 春大黑抬手,捋了捋他下巴上稀少的胡须,淡然道:“蠢货,不用你出手。” 苏长歌却一愣,目光一闪,看向外边。 不过下一刻,他的双眸便一亮,回头看了春大黑一眼,说道:“我懂了!” “殺魔!” 春大黑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淡然道:“自己看,自己学,自己想,自己定。所谓,观习悟定,即是古之论法,你,可记好了么?” 第八十四章 狡诈的诈魔 苏长歌略作沉吟,紧接着点点头,“我懂了。” 春大黑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抬手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笑道:“不,你不懂。” 苏长歌一愣,疑惑的看向春大黑,春大黑继续说道:“自己想。” 苏长歌看了眼春大黑正经的模样,点点头,一边看着外边的景象,一边思索着。 只见从诈魔手中凝聚出七道精光,凝聚成七个星点,凝聚成阵。 明明只是苏长歌的灵气,却在出体的瞬间,天地之间仿佛有股子力量飞腾而来,附着在苏长歌的灵气之上,因而直接把灵气变成了其他的色彩,更给其增添了一股神秘之感。 阵法缓缓凝聚,而他身下的灵池中的灵液也已经消亡殆尽,诈魔操纵着苏长歌,大喝一声:“起!” 随着他的这声大喝,阵法骤然迸发强大的金光,其强度远比之前苏长歌,以及宁星瑶的灵气波动强大,苏长歌喃喃道:“太强了,这七脉,你懂么?” 春大黑也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外边,沉声道:“这不是这个世界的力量。至少,堪比金丹后期!”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筑基期中期的修为,使出金丹期后期的能量,这……恐怖如斯! 如果自己能掌握这种力量,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猛地闪烁了几分,突然,春大黑问道:“观习悟定,你理解了么?” 苏长歌长了张嘴,突然,他的目中精光一闪,回答道:“懂了!” 春大黑点点头,他甚至没有看苏长歌,便说道:“这次是真懂了。去做吧!” 苏长歌点点头,继续望外。脸上露出几分紧张之色,命脉又一次在手心紧握,他随之做好了抹去诈魔的准备。 只见金光缓缓下降,其绽放的光芒太过强烈,让苏长歌看不清其内的景象。 金光降落到宁星瑶的身上,紧接着,从宁星瑶的身上同样绽放出一股强大的光芒,不过这确是充满着圣洁之感的白色光芒。 两道光芒相之抗衡,不分上下。 但在诈魔一道怒吼中,一道黑色光芒猛地下降,一同,他霸气至极的大喝道:“区区仙体,也敢阻止孤?!成体都不过尔尔,汝不怕孤直接斩杀于汝?!” 说到此处,他怒目圆瞪,直视宁星瑶身上的白芒,而在他这黑色的灵识分出的刹那,白芒猛地一颤,不过依旧与他想抗衡。 不过明显没有了之前的强劲,肉眼可见的向下坠去,下降,再下降。 最终,白芒消散,归于宁星瑶的体内。 而那一道金色阵法也随之下降,沉浸入宁星瑶的体内。 不过下一刻,这诈魔目光一闪,操纵着苏长歌的双眸中红光一闪。殺魔大喝一声:“住手!” 说道,他直接带着黑色的杀意袭来,不过他是直接针对诈魔而去,身处于识海中的苏长歌并没有太大的感受,但那绽放的黑芒却也让他毛骨悚然。 一同他猛地从识海跃入身躯,果然,在他们动手的瞬间他猛地抬起手,向着苏长歌的身躯拍来。 而在他的手中,骇然的出现了另一道金光阵法,正是刚才的那同一个,不过,这个阵法明显更加强大,七星之间更是遍布着大大小小交错的纹路。 苏长歌脸色一变,如果刚才他治疗宁星瑶,那是针对肉身加灵识。 而这一次,他径直冲着苏长歌的灵识而来。一股股厚重之感从上方袭来,一道自己注定要被镇压的心理从心底腾升。 苏长歌脸色一变,这是镇压之意,与杀意同样的意志,不过由于相比之下更加冷门。 “散!” 突然,身下包裹的春大黑一声怒喝,苏长歌顿时觉得压力倍减,当即便冲入了自己的身躯。 将诈魔挤了出去,苏长歌向身下的春大黑看去,只见他此时双眼泛着金光,正缓缓褪去。 苏长歌略微思索,春大黑看来还在藏拙,这意志,恐怕也不简单,他明明已经实力不复当初,但能一声解开这堪比金丹后期的阵法的镇压之意,可见,他不是实力雄厚,便是那意志,极为强大。 殺魔此时也杀到了身前,一刀便对着诈魔斩去,苏长歌没有阻止,殺魔一直帮自己盯着诈魔。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大喝道:“殺魔,别!” 殺魔一愣,不过他的一刀已经挥了下去,此时离诈魔仅只有丝毫距离。 但此时,他也看到了诈魔脸上露出的表情,分明就是得意之色,这根本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但他也已经止不住自己的动作,在三人的目光中,殺魔的一刀顺利的穿过了诈魔的身躯。 但他的身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纹,随之遍布全身,不过下一刻,一道若隐若现的流光一闪而过,紧接着,破碎开来。 三人皆是一愣,下一刻,那透明般的流光化作阵阵碎片,苏长歌在这一刻,骇然的发现自己掌控他们命脉竟然断裂开来。 身为殺魔,更能感受到诈魔的不同,只有春大黑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从苏长歌与殺魔的脸上,已经判断出了事情的匪夷所思。 只见诈魔哈哈大笑起来,身影向远方遁去,声音缓缓传递至他们的耳边,“哈哈哈哈哈,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长歌,你不得好死!等着吧!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渐渐远去,殺魔心中燃起怒火,大喝道:“给我留下!敢耍我!” 他身影也是一动,跟着追上去。 苏长歌突然叫阻道:“别去了。” 殺魔身影一顿,回头看了眼已经十步开外的苏长歌,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回来。 苏长歌看了眼黑着脸的殺魔,虽然他本来就是黑影,脸就黑。 这老怪被利用生气只是其一,最大的怒火,还是诈魔跑掉了,拜托了自己,而他没有这个能力,因而生气恼怒。 苏长歌摇了摇头,带着春大黑回到了丹田,这才对着还在懵圈的春大黑,解释起来,说道:“你不是给我连接他人命脉的法门么,刚才那老怪,给他自己竟然来了个阵法,其对我出手,就是为了逼迫我们打他。” “可能是他自己攻击不大,便逼迫我们打他,当然,也可能是为了恶心我们。” “总之,在殺魔的那一刀下,给他把这个禁锢打破了,利用阵法控制命脉连接控制,然后浮于身体上。” 春大黑点点头,目光中闪烁过一抹震撼之色,轻声道:“他是第一个,以这种方法拜托这束缚的。” “这得多强大的灵识,才能从中摸索到命脉,能是将它控制,这份心机,太恐怖了。” 苏长歌点点头,突然,他一眼看向一旁的灵池,略作沉吟,喃喃道:“这么说,这灵池就是他布置出来的吧!那这个地方……” 苏长歌越长越深,顿时后背发凉,突然,他目光一闪,当初陈栎山明明和自己一同落下来,但是…… 根本没看到他的尸体! 死不见尸,此时他甚至有一种疯狂的想法,这陈栎山并没有死!哪怕他只是凡人没有灵气护身,不对……他真的是凡人么?他……究竟是何物! 突然,一旁传来宁星瑶的声音,阵阵咳嗽声从苏长歌耳朵钻入。 苏长歌收回思路,赶忙跑过去,看到宁星瑶已经醒来,当即露出喜色。 伸手搂住宁星瑶,自己更是直接坐到水池边,将宁星瑶枕在自己怀中,轻声道:“你终于醒啦,愁死我了!” 宁星瑶却依旧怔然的看着眼前,一滴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苏长歌眉头皱了皱,从她睁眼醒来,就是这番情形。 苏长歌轻轻推搡了下她,轻唤道:“星瑶,星瑶?你怎么了?星瑶?” 宁星瑶苏长歌的推动下,眼神才微微一颤,她的目光缓缓移至苏长歌的身上,脸上尽是悲伤之色。 下一刻,她一个倾身,拥入苏长歌的怀中。 苏长歌抿了抿嘴,伸手轻轻拍在宁星瑶微微抽泣的背上,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宁星瑶,只好如此给予她温暖。 苏长歌抬眸,看了眼一旁候着跟看戏般的殺魔,对他摆了摆手,殺魔这时才离开。 而春大黑的声音又从丹田处传来,幽幽道:“小妮子身材真好,凹凸有致的。” 不过下一刻,春大黑一愣,他发现自己并不能看到外边的情形了,当即笑道:“小犊子,会玩哈!” 这自然也是苏长歌晋升到筑基中期,灵识随之增强的妙处,能够阻断外界与自己丹田的联系,这也可以让他在灵气差距不大的修士面前隐藏住自己的修为。 苏长歌将自己的脸搁在宁星瑶的头上,闻着她已经恢复如初的青丝上透出淡淡的香味,内心颇为平静,他发现只要自己与宁星瑶在一起,他的内心就会很安静,就像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般。 半晌,宁星瑶的无声的抽泣慢慢减弱,她这才缓缓开口,委屈的说道:“我梦到我的爸爸妈妈了......” 苏长歌一怔,怜惜的低头看向她,轻声道:“想他们了,放心吧,他们可能在哪个地方,等着你呢。” 宁星瑶抬眸,看向远方黑黝黝的天空,只有着一道细小的山缝流露出来,轻声道:“希望吧......” 第八十五章 缘分未尽,欠以缘分,即于梦还 苏长歌背后的屠龙剑,将周围照亮。 苏长歌脸色也默然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碎石,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道:“我听说……” “缘分没用尽的时候,就会用梦来还。” 宁星瑶微微一怔,在苏长歌的怀里一僵。 半晌,她悠悠回应道:“此生如入长梦中,何来相欠呢……??” 苏长歌点点头,说道:“寥寥众生,素然无味,但是妄入梦里,还需自强啊……” 苏长歌脑海中浮现出外婆,洛卿然的面容,自己有何尝不是独困梦里十年,宛若南柯一梦。 直至今日,才重获新生。 那长梦,不要也罢,就算是梦,也得是自己所定的梦。 而这的基础,那便是能有掌控自己生死,生活的实力才可。 两人伏于一块巨大的碎石上,沉沉睡去,好久没有安心的睡过一场觉了,不是追兵,还是追兵。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亮照耀在他们两人的脸颊上。 这才使得两人悠悠醒来。 苏长歌刚是一惊,一跃而起,不过看清眼前之人,才缓缓放下心来。 正是春大黑,潜伏在空中,其手上还握着屠龙剑,前后挥洒着,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飘洒,顿时照亮了四周。 再远点,便是殺魔,百无聊奈的坐在地上,他不愿回到苏长歌的识海之中,但他也跑不远。 周围百丈都被他逛变了,也没有什么能够提起他的兴趣的东西。 只有无尽的石块。 苏长歌伸了个懒腰,随之传来的,还有一旁宁星瑶刚睡醒,发出的呻吟声。 春大黑嘿嘿一笑,瞅着眼前的两人,笑道:“乍一看,你俩还有夫妻相呢。” 苏长歌脸上露出笑容,反问道:“怎么说?” 春大黑再次嘿嘿一笑,回应道:“都有一双眼,一个鼻,一张嘴。” 苏长歌不待他继续打趣,蹬腿一脚踹向他,不过春大黑怎可能被他踢到,身影一闪躲了开来,继续嘿嘿笑道:“还有一对耳,哈哈哈。” 苏长歌瘪了瘪嘴,回头看向宁星瑶,只见她双手向后,胳膊半曲着,用自己的胳膊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从春大黑手中屠龙剑上散发出来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脸上,远山眉黛长,眉宇下的双眸饱含笑意,温柔如水的看着苏长歌。 不过,一直冷眼瞅着他们两的殺魔打断了苏长歌与宁星瑶的对视。他坐在远处,百无聊奈,忍不住开口道:“别看了别看了,快走吧!” 春大黑却回头,斜了殺魔一眼,哼哼道:“怎么了,不爱看别看,自己是块木头不要把别人都当成木头。” 说罢,他继续对着两人道:“看,快看!” 殺魔冷冷的看了春大黑一眼,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看得出来,殺魔并不想理会春大黑,要是知道苏长歌掌握他们命脉的法门就是春大黑给的话,他更是不会放过春大黑。 不过两人哪里还好意思再继续如此,宁星瑶对着苏长歌伸出了手,苏长歌上前一步,拉住宁星瑶的芊芊玉手,将她拉了起来,更是一个探身,拍去宁星瑶身上的灰尘。 春大黑瘪了瘪嘴,自顾自的说道:“真没劲,有啥不好意思的,没意思。真没意思。” 几人向深处走去,随着他们的继续深入,发觉周围都是陡峭的墙壁,除了碎石,就是黄沙。 更是在他们的深入下,碎石也随之消散,消失无影。 他们更是没有看到陈栎山的身影,这让苏长歌心中始终不踏实,如今宁星瑶的修为被限制,除了灵识,她又不同于苏长歌,有修行过肉身。 自然与凡人无异,筑基后期的实力,她的灵识也无法做到出体,自然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传送阵法,都无法做到。 可随着几人的深入,只感觉寒冷的感觉越来越大,苏长歌甚至能感受到宁星瑶手在微微的瑟瑟发抖,不过应该是她不想让自己担心,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使打着哆嗦的身体略作平静。 苏长歌却将灵气释放,将屠龙剑插回自己的剑鞘中,而他的灵气更是将宁星瑶包裹。 虽然一直这样是一种负荷,他更是得保证自己全盛的状态来面对一切会发生的事情,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中,谁能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他可不忍心看着宁星瑶受冻。 宁星瑶怎么会感受不到苏长歌的小动作,感受到灵气阻隔了外界的寒冷,自己随着走路很快便缓和起来的身子,她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苏长歌,轻声道:“长歌,用屠龙剑罢。” 苏长歌看着前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摇摇头,回答道:“屠龙剑消耗大,春大黑支撑不住。” 一旁的春大黑目光一闪,直接跑至宁星瑶的另一旁,苏长歌更是将灵气也将春大黑包裹在其中。 他就知道自己用灵气故意包裹住宁星瑶会引来宁星瑶的拒绝,因而这般做法,春大黑更是颇有默契,直接围住宁星瑶,这番,宁星瑶也不好说让苏长歌被用灵气包裹住她,毕竟苏长歌可以说自己是在保护春大黑这个剑灵。 宁星瑶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活宝,顿感无语,不过她脸上还是浮现了一抹笑容,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肯定会被这两个家伙找到各种理由拒绝,总之就一句话,肯定不会把自己搁外边。 但在她的眸子里,还是闪过一抹复杂与担忧之色。 她抬眸看了眼苏长歌的侧脸,二十来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几分英气,微挑的嘴唇蕴含着笑意,更使得他透露出几分意气风发。 见此,宁星瑶的眼底流转过一抹放心,但在深处,却是仿若陈年老墨,那股难以化开的黯淡,让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凝固。 当初在黄沙城里,她没有说的是,自己的当初是可以不觉醒仙体就能修行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使得自己体内属于仙体的能量沉寂了下去,但确实可以以此暂时的拜托仙体。 但在庆成虎后,她觉得自己帮不上苏长歌,因为他才觉醒百害唯有一利的仙体。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正是没有救助洛卿诚时,她进行的觉醒。 在小屠龙剑里的春大黑分神也不知晓,那时的小屠龙剑还在徐涛的手中。 可如今的自己,仿佛又成了苏长歌的累赘,这不又和当年的自己一样了......? 可如今看来,苏长歌似乎也并不需瑶要自己的帮助了,春大黑在,更有着这个处处透露出古修之法的神秘人。如此,自己也放心了。 苏长歌没有察觉到宁星瑶的小动作,突然,他喊住很自觉在前边探路的殺魔,殺魔回头,看向身后的几人。 苏长歌重新恢复那股冷漠,冷声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说罢回头,脸色略有缓和,对着一旁的春大黑说道:“你看着下星瑶。” 再低下头,脸上露出笑意,伸手揉了揉宁星瑶的头发,说道:“我过去会。” 宁星瑶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幽怨的瞅着苏长歌的背影,碎道:“这家伙,哼~” 苏长歌听着宁星瑶的哼哼声,嘴边露出笑容,就喜欢宁星瑶这种小女儿的姿态。 苏长歌与殺魔走到一旁,苏长歌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他目视前方的深渊,冷声道:“说吧,打算怎么算计我?” 殺魔眉头一皱,看着苏长歌的背影,同样沉声说道:“怎么,有了新枪,就要丢了我这老木?” 苏长歌冷哼一声,依旧背对着殺魔,冷漠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冬,冷然道:“那......” “诈魔之事,你作何解释?” 殺魔猛地抬头,看着苏长歌的背影,脸上变幻莫测,他看不到苏长歌的表情,更猜不透苏长歌此时内心是怎么想的。 不过他冷哼一声,回答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诈魔之事,与我何干?!” 苏长歌却予以冷哼回应,缓缓道:“你还是不承认么?如果......你主动承认,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殺魔却不屑道:“苏长歌,别以为你略微得势,就可以这番胡作非为,血口喷人!你要知道,我也是堂堂大帝!” 苏长歌闻言,缓缓转过身来,铁这脸,直视殺魔的双眼,殺魔同样没有退缩,两人就这么对视,苏长歌缓缓开口道:“大帝?你现在记住了,你,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你,仅仅只是一介囚奴!” 殺魔顿时怒火中烧,刹那眼眸就充满了猩红之色,一股股杀意更是股动着苏长歌的衣衫,向后边鼓鼓作响。 站在不远处的宁星瑶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但看到如今紧张的一幕,不仅让她为苏长歌捏一把冷汗。 她便急切的问一旁的春大黑道;“他们怎么了?你快去帮忙吧?” 春大黑却微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家苏长歌,可精明着呢......” 他看着苏长歌与殺魔锋芒相对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六章 回城 宁星瑶见春大黑如此有把握,更知晓在她与苏长歌相遇之前,他们就认识了,对于春大黑,她还是信任的,这也是苏长歌的原因。 只要是苏长歌信任的,她都会在主观上更信任。这也是对苏长歌的一种信任。 殺魔直接怒吼出声,整个人直接前倾,盯着离自己仅仅只有丝毫之差的苏长歌,怒斥道:“苏长歌,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没这禁锢,你现在就已经躺地上了,大帝之威,你也敢挑衅?!”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嘴边似笑非笑,就这般看着他,声音很慢,也很寒,语气与他脸上的那抹笑容亦不相同,在殺魔的耳边,轻声说道:“呃?那你说,你之前那一刀,莫不是帮助诈魔......” “接触禁锢么?!” 殺魔脸色一变,大喝道:“你,你!” 苏长歌缓缓抬手,将手比划在他的嘴前,缓缓道:“不要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殺魔脸色一僵,苏长歌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你跟着他追上去,难道不是要去问接触禁锢的方法么?!”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着殺魔。 殺魔脸上不动声色,不过他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转而他微微垂头,沉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帮助他逃脱,更没有想过自己离开。” 苏长歌冷哼一声,伸手,再次打断他的话,幽幽道:“说,谁不会说?” 殺魔目光闪了闪,原来苏长歌是借此,来向自己问好处呢,也是,自己对于苏长歌来说,上古修行的法门确实比他们如今的修真界强大太多。 想到此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就连声音都变得中气十足,回答道:“呵,不就是要法门么?给你便是!” 一道黑黝黝的光芒便从他的手中飞出,化作一道黑色充满倒刺的利剑,稳稳的插在苏长歌的斜前方。 苏长歌却没有在殺魔的想象中,欣喜的拿起这道充满着强大气息的利剑法门,进行接收修行。 只见苏长歌不屑的摇了摇头,这才漫不经心的斜眼掠了一旁的法门,嘴角勾着,摇了摇头轻笑道:“就这,也想换我整个人?” 殺魔瞳孔在苏长歌话音刚落,猛地一缩。 他黑黝的身影缓缓将头抬起来,微眯着眼,缓缓道:“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长歌嘴角含笑,继续摇摇头,回应道:“我们开门见山了,你也别装傻。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宁星瑶直接在一旁的沙地上坐了下来,望着远处的两人,自己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抿了抿嘴,说道:“你看,这家伙看着坏坏的,我是看上他哪点了呢?” 春大黑却笑了笑,发出爽朗的笑容,眼中的满意那是掩饰不住的,笑道:“他现在可不是坏,他们在博弈。” 宁星瑶斜了他一眼,瘪了瘪红唇,笑吟吟的看着苏长歌,笑道:“你呀,你就看戏罢,看戏不怕台高哩。” 春大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没有多言,含笑看着苏长歌与殺魔。 殺魔闻言,眯着的眼缓缓睁大,更是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昂着头,围着一个中心转了转圈,突然,他猛地回头看向正对着自己微笑的苏长歌,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你是从哪发现的?” 苏长歌呵呵一笑,缓缓走上前来,笑到道:“谁跟你说,我发现了?” 殺魔脸色一僵,嘴角不仅抽了抽,微微歪了歪头,盯着苏长歌的双眼,问道:“没发现???” 苏长歌摇摇头,笑道:“你把我的本事想的太大了,我诈你呢,谁知道你确实动了手脚呢?!” 随着他说完,他的双眼猛地闪过一抹寒芒,冷喝道:“本来我还打算将来放过你,可如今,你可是好算计呀!” 春大黑见着此情形,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一旁还懵圈的宁星瑶解释道:“这殺魔当初助苏长歌的殺天圣体的修成,就是动了手脚的。” “而长歌这小子也没有放下戒心,这一点你得学习他。” 宁星瑶点点头,顺着春大黑的话,一并说道:“所以,殺魔实际上是要算计苏长歌?” 春大黑点点头,认可道:“殺魔本来就是冲着苏长歌的肉身而来,如此说来与你的情况有着等同之处,只不过却被苏长歌这滑头直接诈出来了。” 宁星瑶点点头,看着已经坐在原地,在殺魔的辅助下接触那股子暗算的破绽,心中暗道:几日不见,苏长歌的心机可不同于以往。 不过她却是高兴的,这样缜密的心绪,会让他受益无穷。 毕竟在这个食人般的世界里,一步错,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 远在宣铭城中,一骑战马自黄沙城的方向远驰而来,在其马背上,皆是坐着两人,前边的是身穿苍玄宗服饰的苍玄宗弟子,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个个从黄沙城回来的守军。 只见他们黄沙城的守军们,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更是遍布泥块。 反观一个个身穿红袍的苍玄宗弟子,铁甲辉辉,在初晨的照耀下,光鲜亮丽,牵动了城头上万千少女的心,带动了老百姓们对于修士的向往。 如此一番对比下来,真是相差甚远。 不过为首的何三生却阴沉着脸,埋着头骑在战马队列的最前方,也就在他临近城门之际,一道宏伟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 而他回望了下周围的同门们,更是没有一丝反应,如此更是让他脸色一黑,看来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就是给自己听的。 他回头对着同门说道:“你们送他们进城就好,我还有其他任务要去做。” 当即,不待他的同门们回应他,便手握长鞭,猛抽在马屁股上。 也不知他是不是要已此来泄愤,强大的力道甩动着长鞭,使得战马嘶鸣一声,整个双蹄更是高高抬起。 而下一刻,战马便一跃而出,冲着开着的城门,凌身而入。 抛起一阵灰尘,只落下了滚滚尘烟。 战马缓缓停在了一座楼阁前,此时的楼阁两旁,尽是深不见底的幽深树林,在这个万家灯火,尽是楼宇的宣铭城中,如此美景惬意般的楼阁,还真是少见。 不过他却小心翼翼的翻身下来,放下马拴,缓缓走到了楼阁前。 古香古色的楼阁,从中传出悠悠的琴声。 而在楼阁的外边,站着两个苍玄宗的弟子,从他们身上的服饰可以看出正是外门的弟子,但他们的令牌上,赫然都是核心外门弟子的颜色。 如此模样,更是让他为之一惊。连忙躬身,对着关着竹门的楼阁内,行礼,缓缓做完了如此一动作,才缓缓开口,问道:“弟子何三生,见过堂主。” 不过屋内的琴声并没有停止,继续传出悠悠荡荡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琴弦一个荡漾,才缓缓停下了声音。 一道俊朗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缓缓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今儿门主不在。” 何三生闻言,脸上却流露出一抹难堪之色,当初门主可是亲自跟自己说过,必须亲自告诉任务的完成情况,不能和任何人说。 可如今在自己身前的,却是门主的养子,名为斬玦。更何况,他还是堂主,如此,自己怎么敢拒绝。 何三生微微低头,对着屋内再行一礼,语气中略带歉意说道:“对不起,请问门主在么?” 斬玦见何三生一直没有说话,便缓缓问道:“哦?不肯说么?还是跟我……根本没有可说的?” 何三生额头上留下一滴冷汗,自己明明又不方便说,可如此斬玦却执意要操作自己,得罪了斬玦,自己以后可就有得苦头吃了!不禁难做。 正当他紧张之际,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外边想来。 何三生竖耳一听,顿时露出笑容。从外边传来的,不是门主的声音还能是谁的? 而他回头,便对着入口的门帘处躬身行礼,尊敬的说道:“门主!弟子何三生,回来复命。” 出现在门帘的,正是那位面态慈祥,留着一辍白胡子的外门门主。 他看到何三生,顿时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轻笑道:“我说怎么隔老远就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了呢!原来是我们的三生啊!” 说罢他便走上前来,托住何三生的肩膀,笑道:“怎么样?搞定了么?” 何三生脸上的笑容本来就很牵强,被门主如此一问,笑容更是凝固,缓缓消失,低下头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门主见此,脸上的笑容也有了点消散,不过他还是亲切的拍了拍何三生的肩膀,轻笑道:“没关系,小问题。” 说罢,一手搂住何三生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已经很辛苦了,休息会去吧,待会休息好了来寻我。” 何三生顿时备好感动,看向门主,脸上露出坚强的韧色,回答道:“没事,门主,我不用休息。” 门主看了眼他,缓缓点了点头。 第八十七章 一宗却两状 两人没有进入楼阁,反而移步到了外边的酒家之中,在何三生疑惑的眼神里,门主轻声道:“宗门有鬼,当之谨慎。” 何三生脸色一变,门主微微抬手,继续道:“稍安勿躁,不可大肆喧哗,是的,内鬼已经到了能够影响我地位的地步。” 何三生点了点头,从自己的脸色就能看出自己想问什么,不愧是门主。 门主点点头,右手一挥,顿时将人们的声音隔在了外边。他缓缓道:“说吧,发生了什么?” 何三生惊奇的看着周围,明明人们都坐在一旁,但他只能看得到,但听不到,仿佛门主使下了什么法门,形成结界。 何三生抬头,眼中的一抹惧意,在看到门主盛锵脸上的笑容后,他心中的惧怕却大大减轻,当即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们本来都已经遇到了您交代我寻的那弟子,可是却被身为黄沙城的守军的一名守军,突然发难,斩断了连接两地的桥梁......” 说到此处,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悔之意,将头低了下去,喃喃道:“都怪我,门主,都是我大意了,我轻敌了,以为那小子能保护住师妹的。” 盛锵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来,疑惑道:“师妹?” 何三生点点头,回答道:“是啊,您不是说身处在黄沙城的同门吗?一男一女,您是要寻得那名核心弟子得师妹吧?其余的那位师弟只是筑基初期,平平无奇的普通弟子。” 盛锵刚准备解释,二楼的楼梯上却传来木板被踩动的声响,不过何三生却没有听到,倒是盛锵右手轻轻一挥,这时外界的声音才传了进来。 盛锵冲着一旁的楼梯招了招手,楼下才出现一名身穿黑色斗笠披风的人影,其脸上带着斗笠而看不清男子模样,其手上更是握着一把手掌宽的长刀,而在长刀上,更是雕刻着镂空的龙纹。 何三生却在看到他的刹那,瞳孔猛地一颤。 这,这是龙皇楼的人。 龙皇楼,在整个玄虚界都有着势力,即是名副其实的大组织,其组织更是涉猎广泛,药,武器,雇佣,刺杀等等,其实力更是无人能知。只不过如此巨擎如此深不可测,摧毁苍玄宗与虚武宗恐怕不在话下,但它从来都是不问世事。 更是不参与任何势力纷争,其更是在时间的漫漫长河中,如同一艘明亮的巨舟,一直鼎盛,从未露出半分暮年之意。因此,哪怕是莫言,恐怕也会对其礼让三分。 毕竟,苍玄宗仅仅只是玄虚界东域的巅峰,而玄虚界之中,东域是最为弱小的一域。而龙皇楼,是整个玄虚界的巅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体量的。 因此,当何三生看到堂堂龙皇楼之人,竟然过来问门主讲话,更是有着一个细节,那便是在盛门主摆手后,他才出现,其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龙皇楼的态度。 由此可见...... 想到此处,他的眼眸之中猛地掠过震撼之色,如此看来,龙皇楼是与我苍玄宗交好?那如此,我苍玄宗恐怕是...... 由此,他的眼底更是猛地绽放精光,那这一战,我苍玄宗何惧之有?! 他顿时神情激昂,盛锵那边的交谈也已经结束,只见那龙皇楼之人对着盛锵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在盛锵点了点头后,这才身影一动,转身而去,其衣衫更是随着他的旋转,化作半卷拉开的黑色袍子的底摆,露出其上勾勒的暗红色的龙纹,好生气派。 而在他走下了楼梯,何三生顿时呲牙笑了起来,看着盛锵,激动的问道:“门主,他......” 盛锵当即点了点头,直接起身,低声道:“跟我走。” 说罢长袖一挥,便率先向楼下走去,不过何三生却眉头一皱,明明刚才自己跟门主说自己因为办事不利而没有带回师妹时,门主的嘴唇都一直蕴含着笑意,但在龙皇楼之人来了之后,他的脸色却冷了下来。 何三生当即收起脸上的笑容,跟了上去。 ...... 玄虚界东域有着苍玄宗与虚武宗,一东一西。 苍玄于东,再东即是汪洋;虚武于西,再即是荒漠。 两地加之深渊,还有处在北地的冰脉,同被列为玄虚界东域的四大禁地,之所以被称为禁地,并不是禁止人进入,只是没有一定实力的修士,都不能安然无恙的从中离开。 更有众多的传闻,从中传出。 至于南面,即是江南。不过它虽然属于东域,但不属于任何宗门,属于东域的枢纽。江南连于汉洋,再向南去,便是玄虚界最为辉煌的地方,也是所有修士向往的地方——中域。 只要渡船过于汉洋,即是中域的地界了。 而江南与其仅仅只是相隔着一条江宽,从这能望至对岸的汉洋,有其洋名却无洋实。 因此,久久未经战火的蔓延的江南,倒是成为了玄虚界东域最为逍遥之地,人间至美即江南,口口相传,入得人心,更是在对岸中域唯一至强势力,楚明王朝的照顾下,人间至美,也是名副其实了。 站在昏暗的房间里,一名男子缓缓收声,正是一身锦衣服的齐云。 一道囫囵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更是带着阵阵酒香,露出身影。 来人不是修苟还能是谁,只见他一手搭在齐云的肩膀上,脸上长长的胡须翻飞着,一眼便能看出其脸上的慵懒及其颓废,他哈哈一笑,摇晃的身影在齐云的支撑下,才没有倒下。 他趁着醉意,笑道:“齐兄,哈哈,齐~小子!” “呼!讲真的,你修叔,很羡慕你啊......” 说着,他又是举起手中的酒,灌入自己喉中,不过齐云抬了抬手,想要阻止他继续灌酒,修苟却手一推,醉醺醺的说道:“哎~!没礼貌,让,让我说完,你看看你啊,年纪轻轻就跑了那么多地方了,江南,好一个人间至美!我呢?” 说罢,他大手一挥,又是一口浊酒下肚,嗓门增大,喝道:“我呢?我朽朽暮年,仅为筑基沾沾自喜,带着这些小娃娃来了,都不能带着他们回去。” 说着,他回望了下身后的苍玄宗弟子们,当初一屋子的人,如今却仅剩不到十人,一个个醉醺醺的,没有一个身上没有负伤。 他的眼里露出一抹迷茫,又是一口浊酒咽下。 他回头,搂住齐云的肩膀,笑道:“南柯......一梦呐!” “都是假的,早知道,我装什么大胖子来啊,一群练气期的小娃娃,教唆他们来干什么,你说,我是不是罪人?” 说着,他又是一手拽着一旁的酒杯,冲着自己嘴边灌去。 齐云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伸手便夺去修苟手中的酒,本就醉醺醺的修苟,哪里反应的过来。 整个人更是在他的推搡下,整个人一晃,撞到了后边栏杆上。 齐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看向修苟,看着随之一晃的栏杆,修苟便借助栏杆将整个人抵过来。 修苟眉头一皱,低着头,抬着眸,瞅着眼前的齐云,摇晃着手,冷喝道:“你,你干什么?还给我!” 说着,他便伸手抓向齐云手中的酒杯。 齐云见此,直接将手背过身去,更是将酒杯塞于身后。 修苟冷喝一声,道:“小混蛋,你,你干什么?” 说着整个人更是摇摇晃晃的挤上前来,齐云见涌上来的修苟,眉头更是一皱,眼看着酒杯就要被修苟抢走,一手再次推过去,同样大声怒斥道:“你不能再喝了!清醒点!” 但摇晃的修苟直接被推倒在地,整个人更是坐在了地上。 而齐云看着醉醺醺的他,更是在修苟的眼中一手将酒杯摔向地上。 “不,别摔!” 不过下一刻,“哐当”一声,酒杯应声落地,在地上转了一圈,酒水更是洒了一地。 酒杯缓缓滚在了修苟的手旁,齐云看着低着头的修苟,感觉他安静的出奇,试探的向前走了走,想将修苟扶起来。 修苟却突然一声怒喝,声音极大,吼道:“站在那!别过来!” 说罢,他目中闪过几道晶莹,伸手举起手旁的酒杯,将自己的手顺着酒杯里缓缓旋转,仅仅只刮出了一道浅浅的酒水。 他抬起头,目光在昏暗的火烛的灯光照耀下,透出怜惜之色,将手伸进自己口中,脸上露出享受之色。 他更是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嘴角微微勾起,蕴含着笑意。 齐云却受不了,向修苟这走上前来,说道:“别,你别吸了!” 修苟眼角闪过一道道光芒,喃喃道:“最后一杯了......” 说着,他的声音极为落寞,摇摇头,在其中,更多的,却是请求,带着无助。 幽幽道:“让我醉一回,怎么了......我的心好痛,我对不起他们啊...啊......” 说道此处,他如同个孩子,呜呜哭了出来,老泪纵横。 齐云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他没想到,与敌人厮杀英勇无比,更是铁血铮铮,以自己仗义的精神更是折服了在场所有苍玄宗弟子包括齐云在内的所有人。如今却无助的哭了起来。 他伸了伸手,但又向后缩了缩,手足无措。 第八十八章 城破山河在 修苟摇了摇头,泪如雨下,伸手拉住一旁齐云的胳膊衣袖,一边摇头,一边哭嚷道:“我就想醉,真的,真的这么难嘛?” 齐云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轻叹一声,低声道:“但你自己也知道,你根本醉不了……” 修苟整个人一顿,叹息一声,回答道:“是啊……醉不了……” 突然,外边传来掺杂的声响,不仅有着惨叫声,还伴随着那股子叫嚷声,穿过墙壁,进入他们躯身的小屋里,与里边的酒香与温暖,外边的响动无异于人间炼狱。 不过修苟身形一翻,便支愣起来,回头不舍的目光中,剩下的只有坚定。望向醉醺醺的年轻弟子,只见他们的脸上都浮现着醉酒后的麻木感,却都浮现着笑容。 修苟轻叹一声,眸底闪过一抹释然之色,背对着齐云,交代道:“齐兄,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信你。”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一边回过头来,一边说道:“这些孩子,就劳烦你了,我......” 不过不待他说完,他一个回头,便迎上了一道黑影。 “咚!”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修苟明明稳健的脚步顿时一晃,紧接他的脸上露出惊诧之色,略微摇晃的身子在周围晃动,疑惑的呼道:“你.......” “咚!” 不过齐云并没有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又是一下子冲着修苟脑门敲了下去。 修苟顿时觉着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齐云歪着嘴,瘪了瘪,自言自语道:“小老头儿,还想逞我风头。” 不过续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看着地上的修苟额头上已然高高肿起,正是自己用剑柄两敲所伤。 不过他摇摇头,脸上露出笑容,如释重负,轻声道:“哎呦,一不小心用力大了。” 说罢,他右手一挥,顿时便有着一张泛着白芒的纸张从他袖中划出。 紧接着,他冲着白纸上了了画了几笔,没人知道他写了什么。做完这一动作,他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尖,刹那鲜红从他手尖涌出。 齐云冲着白纸轻轻一划,霎时,白纸上鲜血所过之处,亮起了白茫茫的雾气。 他的右手再次一挥,疯狂涌出的雾气,在他右手挥出之时,随着白纸飞向地上包括修苟所有人,将他们尽数包裹。 做完,他笑着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轻松之意,笑道:“走吧!” 而白色的光雾仿佛听懂了齐云的话,在微微闪烁了两下后,悄然消散。 随之消散的,还有其包裹的众人,一屋子的人顿时一人都没有了,齐云站在原地,看着被白雾之上的白纸传送走众人后,宽裕下来的小屋,他的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淡淡说道:“来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股极其强大的声响,齐云没有回头,仿佛知道一切,他的眼底很是冷静,好似对一切都运筹帷幄。 下一刻,“哐当”一声,大门轰然飞开。 紧接着,一个个虚武宗的弟子冲了进来,谁能想象到,区区一个小城,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苍玄宗修士来抵抗,更是如此团结坚守此名不经传的小城。 不过如今终究是被打了下来,不过待他们虚武宗摸清楚他们的实力以及情况后,更是直接将他们当作磨刀石,练兵之地,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为了活下去的散兵游将尔尔。 一位身着虚武宗的男子缓缓走出,如果宁星瑶与苏长歌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认出这个奇葩,正是在森林中,宁星瑶出现救助苏长歌;更是在宁星瑶与徐涛完成任务后,宁星瑶只身寻找苏长歌,那个看上宁星瑶并且追踪她的那名男子。 只见他缓缓走进屋内,对着一旁的虚武宗弟子们摆了摆手。 那些虚武宗弟子这才缓缓退后,不过站在男子身后,手中的长刀纷纷紧握,不曾放松。 毕竟他们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进入到了他们这栖身之地,四处翻倒的橱柜,谁能想到,家徒四壁的他们能够留下这么多人。 男子对着背对着他的齐云微微躬身,笑着说道:“齐兄,好久不见呐。” 齐云缓缓回身直视眼前的男子,眼中却闪过一抹凌厉之色,不过随着他的一道眼眸低垂,再一次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同样迎起笑容,缓缓说道:“郑亦尘,别来无恙啊。” 郑亦尘笑了笑,微微摇着头,从腰间取下酒壶,递向齐云,摇着头说道:“喝一口?” 齐云看了他一眼,伸手便接。 哪知郑亦尘的手臂一个猛缩,将酒壶入怀中。 齐云顿时眼神一凝,看向眼中带着戏谑的郑亦尘。 郑亦尘迎上他的目光,眼中的戏谑不加掩饰,呵呵道:“齐云,你还是这般,装模作样,你不喜喝酒,难道不是众所周知么?” 齐云眉头皱了皱,回答道:“你难道还因那事耿耿于怀么?” 郑亦尘一个摆手,冲着身后的虚武宗弟子摆了摆手,说道:“拿下。” 说罢,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他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说道:“这家伙贼,别让他跑掉了。” “还有,他是上边的要的,可不是你们能伤的。” 说着,他最后一句话只是从外边传来,人已经不见其踪影。 齐云倒是抬眸,看着郑亦尘消失的门口,眼中闪了闪奇异的光芒。 ...... 一道树林之中,一道白雾凭空而出,随之便传来阵阵惨叫声。 顺着山脉飞跃而下的身影横七竖八,正是醉酒的修苟众人。 只不过他们只觉得一阵阵清爽的气息从鼻间涌来,都是修士的他们自然是一时便感受到了其空气的不同。 而不待他们准备好,一个个便被喷吐的白雾抛了出来,顺着落下。 惊起阵阵树叶烂枝,带着他们的惨叫声,纷纷落入山脉下的湖泊之中。 “扑通!” “扑通!” 随着落水声,七人都被扔掉了水中。 不过他们身上在战斗中留下的伤口,顿时在接触到水的瞬间,将湖水染成了阵阵红色。 其中最为严重的,还要数修苟,别看他之前还有着强劲喝酒,但身为带队苍玄的队长,他更是在悄然之间,替弟子们受了不知道多少伤。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般大义。 因而,他的身上的伤口,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伤。 只是每动下,身上就会有着伤口拉扯的刺痛感,不过久而久之,麻木了。 但在如今,清凉的湖水,和空气一般,远不同于熟悉的湖水。 以往的湖水中,带着淡淡的暖意,这冰凉之意,如覆骨肉,透入其肉冰凉至骨骼,阵阵刺痛从全身袭来。 更是刺激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发出疼痛的低吼声。 顿时,他的全身便青筋爆起,紧接着,他猛地张口,大声喝道:“哈,哈,欸!哈!” 其如此大的动静,身旁的六名苍玄宗弟子连忙涌了过去,“修师兄!修师兄!” “修师兄,您怎么了?!” “快,寒意入体,天呐,师兄怎么身上伤口这么多。” 修苟正是伤口太多,导致了寒意进入经脉,更是修士的缘故,随着身体御寒之际,功法自然而然的运转,因此带着寒意直功心脉。 可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药修,如此怎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悠悠之声,众人皆是将目光望去。 只见在湖泊的上方,天然巧工,一块巨大的石头浑然一体,延于湖泊,露出一道长头,与他们落下的山脉连接。 而在石头的长头之上,正坐着一名僧人。 只见他身着灰色的僧袍,看着他们七人的方向,其眼眸中绽放的光芒,仿佛世间至亮,璀璨的光芒让他们甚至不敢直视。 下一刻,他眼中的光芒又徒然消散,甚至与普通人无异,也没人察觉到他身上有何等灵气波动。 要不是他们都看到了,他们甚至都会以为刚才没有发生。 僧人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只见他缓缓起身,望着几人。 其中一名苍玄宗弟子对着一旁的几名弟子指挥道:“快游上岸,把师兄带上去。” 说罢,便冲着僧人喊道:“和尚,帮帮忙!” 却见那僧人缓缓走向石头的顶尖处,也与几人更加近了些,他缓缓开口,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不过还是虔诚的低头,说道:“善哉,善哉。” 众弟子却发觉,他们落水的地方,与两岸并不远,但两侧都是倒挂而起的陡峭石头,根本无从使劲而上,更是深不见底的湖泊,让本来就没有多少气力的他们根本上不了岸。 如今看来,只有那僧人的石头能上去了。 僧人也发觉了这一点,呆头呆脑的挠了挠他的光脑袋,蹲到石头边,冲着几人伸出手。 弟子们先上去两个,再一起将修苟扶上去。 一名弟子对着僧人伸出手,笑道:“谢谢和尚了。” 和尚却一手直接抓住两个人的胳膊,都不见他怎么用力,两个人只觉得身体一晃,出现在了石头上。 一个个惊骇的看着他,没有人看清他刚才的动作。 这和尚,不简单! 第八十九章 诈魔袭来 在万丈深渊之下, 一道身影盘坐在那一抹光亮之中,在他的身前,凑着三道身影。 两虚一实,正是苏长歌宁星瑶等人。 苏长歌正坐在地上,盘膝而坐,此时他的双眼紧闭,脸上的表情有着复杂,春大黑一眼便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痛苦之色。 宁星瑶同样注意到了,焦急的看向一旁的春大黑,问道:“大黑,长歌他没问题吧?” 春大黑摇摇头,他的目光没有从苏长歌的身上移开,他冲着殺魔道:“你若再对他下手,我不会放过你。” 殺魔眼中不带情绪,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春大黑眉头一皱,见殺魔不理会自己,伸手便抓向殺魔肩膀。 殺魔脸色一变,徒然冷了下来,一手按住春大黑的手,斜眼对着后边的春大黑冷声道:“活腻歪了?” 春大黑却直接将手,硬生生的将手抬了起来,在宁星瑶惊骇的眼神中,春大黑直接将手挪开,在殺魔同样用力的情况下。 殺魔这时发现自己根本压制不住他了,才回过头来。 看着春大黑,嘴角微微勾起,冷声道:“不错,破而后立。” 春大黑却冷声回怼道:“别在这里指手画脚。你春爷爷我,就没怕过你!” 殺魔却嗤之以鼻,要不是被苏长歌拿捏,这里所有人,除了这个女娃娃成长起来后,会为之忌惮下,其他人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不过如果让他知道苏长歌的这拿捏他的法门是春大黑给的话,他可能就会改变这种想法了,随之一定是记恨上了春大黑,甚至会直接接受春大黑的挑衅,两个人打一架。 宁星瑶此时的惊骇,也是不能理解,春大黑明明只是和自己相当,甚至不如自己当初的筑基期后期的修为,为何能够硬抗殺魔的力道。 甚至表现出来的是他们平分秋色,难道……? 春大黑的灵体更加强大? 灵体,与灵气一样,都是有些等级划分,同样的,更加强大的灵体,会碾压低阶的,哪怕他们的灵气波动一样。 但是春大黑的本体仅仅只是一道剑灵,更是一个残缺的圣器的器灵,怎么会有如此能量呢? 况且如果剑灵需要提升自己灵体的阶级,也需要提升其本体的阶级。就算是他能够自己修行,提升了上去。 可如今与之前无异的屠龙剑,也说明着他并没有提升自己的阶级。毕竟他们就是一体的,如果他阶级上去了,同样的也会反馈于他的本体,使之屠龙剑更加强大。 还有一种可能,宁星瑶目光一闪,那便是他在藏拙。 殺魔收回了目光,缓缓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与我交谈的资格了,不过,我并不想理你。” 说罢,身影一动,便向苏长歌的身体掠去。 在宁星瑶与春大黑警觉的目光中,淡定的坐在了苏长歌的身旁。 半日过去,一道璀璨的光芒在苏长歌的背后闪起来,顿时压过了春大黑操控着屠龙剑绽放的金色光芒。 从苏长歌身上涌出的,是其绚烂的白色光芒,而在目光看去之际,却能在白色的光芒中看到一丝丝蓝色的轮廓。 其蓝色很淡,并不明显。 但宁星瑶与春大黑顿时瞪起了双眼,而在苏长歌白色光芒绽放的刹那,同样有着一道道黑色的雾气涌出,飞向殺魔。 黑色雾气升腾的很快,一下子就消散殆尽。 殺魔吸收了这些黑雾,明显身上的能量又增添了几分,若说之前他的实力受苏长歌的命脉限制,只有着筑基期中期的修为,那如今在吸收进入这些能量后,使得他的灵体实力瞬间便飞跃至筑基期后期,与金丹期仅仅只有一线之遥。 苏长歌在黑雾全被殺魔吸收后,双眼缓缓睁开,目光中带着凶狠,冷冷的盯着殺魔。 什么都不为惧的殺魔,在这一刻却因为命脉与生俱来的恐惧,就如同冥冥之间一道无形的意志降临到了他的心中,让他对其苏长歌害怕。 他缓缓低下头去,苏长歌却突然发出爽朗的一笑,他能够感受到,如今的身体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活动自如。 之前虽然也没有影响,但是两者对比起来,就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他从直接接触的虚武宗弟子的实力后,对自己的肉身之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这殺天圣体,恐怕能够直指筑基期后期了,他突然很想尝试下,就靠肉身,只运转这肉身之力,让自己的血脉激发肉身的强度,能不能直接与那筑基期后期的修士对轰。 至于挨打的强度,步论攻击力,恐怕能够接下金丹期强者的轰击了吧! 想到此处,他的嘴边便洋溢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但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对着身前的殺魔道:“你若再耍花招,我便不再留手。” 说罢,他一抬起头,便看到了一脸惊骇的春大黑与宁星瑶。 他同样疑惑万分,冲着他们两人眼前画了画,问道:“欸?咋了?” 宁星瑶眨了眨眼,木纳而回答道:“你这身上的,你,修行了肉身?” 春大黑直接张着嘴,没有说话,好似还没有回过神来。 苏长歌有些疑惑,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说着他笑了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宁星瑶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尖尖的鼻头微微一动,显得她更加呆呆的,加之其呆呆的语气,才回答道:“怎么了……!!?” 春大黑这会也拥了上来,扯了扯苏长歌的脸蛋,甚至将他嘴巴都扯歪了。 苏长歌吃痛,一手拍开春大黑的手,嚷嚷道:“你干啥?南通?” 春大黑闻言,顿时缩回了手。 不过他依旧盯着苏长歌,苏长歌眉头一皱问道:“没看过?你干甚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宁星瑶回答了,说道:“没有人能够练气修士道路,与肉身成圣道路上,一同修行,这么多年,你还是头一个。” 苏长歌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宁星瑶白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哪里会有你这种变态呐!” 苏长歌却依旧惬意,笑道:“怎么,变态还不是你夫君。” 宁星瑶顿时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一手拍向苏长歌的肩膀,嗔怪道:“你说话咋这么讨厌么?” 春大黑直接语塞,就这么看着他们越聊越歪,摇了摇头,轻叹道:“确实,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倒是一旁的殺魔,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仿佛再嘲笑着宁星瑶与春大黑这般模样,很是嫌弃没有见识,一点都不稳重的心理在他心中思索,顿时抬起了他那高傲的下巴,仿佛要以鼻孔看人。 不过他这会就没想了,之前他们在帮苏长歌修成这殺天圣体之时,同样让他们为之震动与惊呼。 突然,正在他们出于欢喜之中时,一道寒风从前方涌来。 这是他们在深渊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风力。 而这风力仿佛不是普通的风,要是形容,恐怕可以将之称之为狂风了。 顿时席卷起阵阵黄沙,刮向他们。 顿时,苏长歌双手一挥,春大黑与殺魔直接进入到他的身体之中。 而在他身旁的宁星瑶,则被他一手揽在了自己身后,身体上的灵气更是在这一刻绽放,宁星瑶现在就与凡人无异,全身的修为就被禁锢。 不过在苏长歌的保护之下,她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苏长歌在下一刻,瞳孔却猛地一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眼前的深处,他刚才似乎从深处,感受到了那一股熟悉的气息。 同时,春大黑也发话,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诈魔?” 他的屠龙剑背在苏长歌的背上,因此他能够感受到外界的气息。 而在那深处传来的,分明就是诈魔的气息。 苏长歌目光中带着凝重,点了点头。 宁星瑶在身后,抓着苏长歌的后摆,问道:“难道这沙风就是他引起的吗?” 苏长歌点了点头,缓缓解释道:“是的,就是他,但是如今他好像不同于以往,实力很强。” “这般狂风大作,可不是之前的筑基期能够有的实力。” 要知道,在诈魔离开的时候,他身上的实力仅仅只有从苏长歌身上带跑的筑基期中期的实力。而如今,这威视恐怕是金丹期的修为了。 甚至,还不是金丹期初期,比之前那些虚武宗金丹期初期的弟子的气息更加强大。 苏长歌缓缓从背后抽出屠龙剑,春大黑从苏长歌丹田处一闪而过,顿时涌入了屠龙剑之中。 苏长歌脸色一变,握紧了屠龙剑,看着由远及近的气息。 甚至缓缓闭上了双眼,他还没有看到诈魔,但是他能感受到诈魔的距离那是越来越近,从气息上感受到的。 实际上随着实力的提升,并不会太依靠于眼睛,感受,也是他们所依托的。 突然,一道长笑声从远方袭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长歌,我诈魔来啦!!!” “快点跑吧!快跑,你快跑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十章 宣铭城的小屋舍 何三生跟在盛锵之后,低着头,不敢多言,感受到门主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让他暗暗心惊,门主还从来没有这般恼怒过。 就连当初与至虚武宗开战,甚至是发现了苍玄宗之中有了叛徒,他也从来没有过这般情绪。 而这股子情绪,他能明显感受到盛锵是在强压着怒火,谁知道这火药桶啥时候爆炸,因此他故意没有跟的太近,虽然他知道盛锵脾气一直不差。 两人缓缓走进一条小道之中,左转右拐,弯弯绕绕。 终于,两人在一道普通到极致的门舍前停了下来。 这是众多百姓住所的其中之一,周围更是寂静无比,百姓们大多都出门了,不是为了应对战争赶集筹备粮食的,就是直接跑到亲戚家住上几日的了。 于是,整个小道之中,也只有着盛锵与何三生两人。 盛锵伸手,缓缓推开了那门舍。 顿时,“吱呀吱呀”的声音便从门框之上传来,一股老旧的感觉顿时在何三生心中升腾而起,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副模样了? 太普通了吧! 不过见盛锵向里边走去,他也紧跟而上。 而在他进入的刹那,映入眼帘的一幕就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一院子的龙皇楼之人,身披黑甲,手握长刀,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 为首一人更是缓缓走了出来,对着他身前的盛锵微微躬身,行礼说道:“盛门主,您应该知道规矩的吧?这位是……?” 盛锵没有回头,看着为首的龙皇楼之人指向何三生的方向的手,就知道他是和意图了。 顿时,他点了点头,淡淡回答道:“我知道,你们家那位允许的。” 对面的男人却依旧伸着手,阻拦着何三生的方向,并没有说话。 盛锵眉头微微一皱,刚欲开口,一道男声便从屋内传来。 只听闻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抹慵懒,又似乎有着一股锐气,让何三生顿时心中好奇,听其声音年龄应该并不大,可他却能够掌握这么多的龙皇楼之人。 这会是谁呢?东域,也没有哪位富家子弟能够有如此大的排场。 毕竟,他在那些龙皇楼等人的身上,没有探索到一丝灵气波动。 但龙皇楼一直有这样一道不成为的规定,想要成为龙皇楼之人,就得先会修行。 那么,这些人定然都是修士了,但从他们身上没有感受到灵气波动,就能说明,他们的实力定然都在他之上。 而他可是筑基期中期,既然如此,密思极恐,难道,不是东域的人? 想来,不是哪位大人物,花重金请的雇佣龙皇楼的人,就是龙皇楼自己内部之人吧! 而那拦住自己的男子,在听到这声音后,立即收回了手,给他留出了一条通道,更是恭敬的对着里屋行礼。 盛锵脸色却沉了下来,带着何三生向里屋进去。 里屋却只有淡淡的灯光,火烛的光芒,照耀在其中。 而在里屋里,竟然还有着一层淡淡的蓝色飘纱,在空中晃荡。 在光线的照耀下,透露出其中男子的背影。 这人恐怕就是刚才那声音的主人了,何三生眼底闪过好奇之色,还能够叫盛门主来见他,究竟是何人,能够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这可以跺跺脚让东域晃动的强者,上门,前来。 不过其身影并没有动,他不相信他们两人走进来,地上木板响动的声音他会听不到。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根本就没打算出来。 好大的架子。 何三生眉头微微皱了皱,倒是盛锵率先开口,说道:“少主,好大的官威啊!” 说罢盛锵还冷哼一声,眼中带着一丝不悦,直视其内。 不过就算是如此,里边的男子也没有打算出来,反而发出阵阵长笑声。 如此做派,让盛锵再次眉头一皱,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会带着我宗里的小朋友过来,你这番做派,是何意思?” 男子见盛锵似乎有些不悦,这不悦的语气已经能够透过飘纱传至其中了。 这才停下了笑容,语气再次充满了那副慵懒,淡淡回答道:“哦?这么说,门主还要怪罪于我了?” 盛锵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过他竟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说道:“就是这孩子,去的时候你要的人……” 男子却突然直接打断了盛锵的话语,说道:“好了,谢谢盛门主,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人带回去吧。” 盛锵脸色一僵,续而抬头看向飘纱里边男子的轮廓,脸色黑了下来。 何三生看着盛锵紧握的双拳,就能知道门主这会破不平静的心情。 不过他现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心中也受不了,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这样不尊重门主。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愣头青,在宗门能够爬到这个位置,情商智商自然不会少。 况且这么浅显的东西,连门主都……像是不敢忤逆他,更是敢怒不敢言的一副模样,他再怎么打抱不平,也不好说什么。 再多的话也只有回去再说。 盛锵一声冷哼,大袖一挥,转身就走。 何三生顿时紧跟了上去。 在他们两个人走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竟然是莫言。 在宗门失踪半年多的莫言,更是在定下开战后,就直接玩跑路的宗主,竟然就在这个宣铭城之中,更是在一个名不经传的普通小屋舍里。 只见他脸上含笑,看着飘纱里边,淡淡道:“你啊,就是这样,明明知道小盛跟你不对付,还这么整。” “说话说好听点喽,次次这样,他老实,当然觉得你在玩他了。” 飘纱轻轻撩开,一名他身穿了件暗橙织锦的蟒图长袍,腰间系着碧绿蛮牛皮带。 留着飘逸的头发,眉下是清澈的桃花眼,体型挺秀,真是玉树临风,一副子贵气从他身上传来。 他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对着莫言点了点头,微微行礼道:“晚辈,见过莫言。” 莫言却和煦的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我哪里能让你行礼,怎么样,我们宗门的那个小家伙。” 男子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还是你懂我。” “我刚才看了下,这小家伙是个正经的,苏帝不是被他整丢的。” 莫言点了点头,笑着道:“那既然如此,之后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男子闻言,脸上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人长的好看,做啥表情都秀气。 他淡淡的说道:“莫老头,你就真不在乎他。” 莫言转过身去的身影微微一顿,紧接着,便笑道:“在乎,但不是有你在么?至于苍玄宗,我也知道你想问。” “我本来就不该再属于这个位面,至于苍玄宗,我同样不该继续属于,它的存亡,我不能再多加干涉,这就是运道。” 男子闻言,直接噗嗤笑了出来,回答道:“你啊你,还是这副样子,自己当甩手掌柜,还要说的这般富丽堂皇。” 莫言却摇了摇头,背对着他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迷茫,还那一股担忧。 在这一刻,他似乎本就有着弯曲的腰,更加弯了。只见他缓缓说道:“不得大意,我近期观习未来,恐怕,要变天了。”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你也察觉到了?” 莫言脸上的笑容尽然消散,随之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的担忧。 男子却浅浅一笑,缓缓上前,抓住莫言的手,缓缓将一片树叶放入他的手心,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会遵守承诺,这些年,确实辛苦你了。” 莫言看到这金色树叶的时候,脸色却猛地一怔,抬头,看向离自己这般近的英俊的脸颊,眼中似乎有些激动,问道:“你,你到了?” 男子却如同之前一般淡然,笑道:“不,我过了。” 莫言脸上顿时震惊无比,随即便发出爽朗的笑声,回答道:“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全权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守信的。” 说罢,只见随着外边一阵风吹过,莫言的身影直接消散,树叶缓缓滑落,从莫言的身上穿过,落在地上。 莫言太快,随风而走,甚至还留下了残影。 男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喃喃道:“欸,真是,真不知道怎么遇上你这老头了,早知道当年就不问你帮忙了,这还黏上我了呢。” 说罢,他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是在吐槽,不过并不是真的恼怒。 而在远方,他们口中的苏帝,正紧张的看着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的诈魔。 只见他竟然有着一头红色的头发,在他背后飘舞,极其狂野,随之狂野的,还有他的声音。 只见他一眨眼便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前。 只见他张狂的笑起来,更是张狂的说道:“我的好长歌,你很好呀,差点就直接控制我了,就是我们那些好兄弟,太蠢了,就这么被你控制。” “让你一柱香的时间,让你逃,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我的好殺魔呢?当初斩我的那一刀,我可记着在呢!” 第九十一章 你是懂送死的!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苏长歌的身前,竟是殺魔。 只见殺魔一出现,就大喝道:“怎么,你找我?” 此时的他也不再对苏长歌避嫌,公然暴露自己能够出现在苏长歌的面前。 毕竟之前由于殺天圣体之事,殺魔不知道苏长歌对自己态度,更不知道会怎么处置自己,诈魔便出来发难了。 恐怕这灵池,这诈魔也早有算计。 苏长歌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要不是春大黑告诉了自己这治疗宁星瑶的阵法并没有问题,苏长歌也不可能就这般放心大胆的交给诈魔来。 而殺魔此时他还不清楚苏长歌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一来,自己虽然暴露了自己能够避开苏长歌的控制,出到他的体外,还有个目的,便是向苏长歌表明心意,表示自己不会不办实事。 苏长歌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目光微闪,在心中点了点头,确实,他有着舍弃他们这些魔而避难的想法。 要知道,他们这剩下七魔继承苏长歌筑基期中期的底蕴,自爆起来,那威力,足以媲美诈魔如今金丹期巅峰左右的实力了。 之所以为何他知晓诈魔还没有突破金丹期,因为他并没有金丹期之上,化身境的标志性象征。 那便边是能够御体于空中,根本不用借住如今这灵气或者灵识而操纵自己飞起来。 不过诈魔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修为暴露了,但他并不在乎。 可他怎么会知道,苏长歌能够自爆他们呢? 也知道当初第一个面对面命脉被连接,而感受的最真切的殺魔,才知道这一点。 他们只知道苏长歌能够决定他们的生死,而不知晓苏长歌能够自爆他们。 就是因为如此,殺魔才对苏长歌更加的尊敬,甚至是恐惧。 因为自爆,那边是永远的结束了生命。 虽然他们已经活了万千岁月,但对于他们这等实力的角色而言,但是越长,他们越能体会到世界的美好。 因而,谁又愿意就这般逝去呢? 苏长歌见殺魔如此,便也将自爆他们的心思微微一顿。 既然你想表现,那就给你表现的机会。 殺魔见苏长歌没有说话,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这般看着自己。 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自己的生死存亡,就交给自己了。 他不相信苏长歌会不懂他的意思,如此看来,苏长歌就是给了自己一次机会。 顿时手中黑芒一闪,下一刻,他大喝道:“得罪了!” 紧接着,他的身体顿时涌出一阵阵汹涌的黑芒,其中杀意澎湃,整个人筑基期中期的修为更是随之沸腾了起来,境界向上冲去。 苏长歌瞳孔一缩,好生霸道的法门。 他心动了,而这会他才明白,看来殺魔刚才那句“得罪了”,恐怕不仅仅是对诈魔而言,也是对自己说的。 毕竟,这家伙又藏拙了,是把利剑,但同样也有反骨,何时调教的老实了,那自己的整体实力定当又一次提升吧! 殺魔的修为一步步的提升,最终,在了金丹期初期的修为时,才缓缓停了下来。 诈魔有些惊讶的眼神,其中甚至带着一抹紧张,不过在这一刻却放下了心来。 他冷笑道:“看来,还是小瞧你了。” 确实,他没想到殺魔会有这等威胁,早知道如此直接偷袭苏长歌便好,何必大费周章,他的目标可是苏长歌的肉身,如今他更是思谋多久,才得以脱身,更是有把握控制苏长歌的肉身。 可谁知自己一时大意,使得自己跟这殺魔对上了。 更是对自己有了一丝威胁,不过他依旧没有放在心上,初期就是初期,用完不可能和巅峰相提并论。 诈魔再次冷笑,缓缓道:“初期而已,我以为多猛呢。” 说着,他身影一动,便率先冲向殺魔。 殺魔嘴角也是一勾,当年他就颇看这家伙不顺眼,这诈魔小心思那是比谁都多,而在他看来,这些都难登大雅之堂,简直就是对自己这大帝的侮辱。 因而,处处针锋相对。 如今,正好可以收拾下他! 一道黑龙刹那间在他身后飞出,直接包裹住他整个灵识,涌向诈魔。 而诈魔也是手中掏出一把长刀,通体泛着绿光。 春大黑的声音顿时在苏长歌的丹田处惊呼出声,缓缓道:“我靠!” “这是帝器!” 苏长歌一愣,疑惑的问道:“帝器?是什么?” 不过就听之语音,以及春大黑的表情声音语气,就能知道此物定当不凡。 果然,下一刻春大黑的一句话,直接让苏长歌脸色一变。 “帝器,凌驾于圣器之上,是我追求多年的目标。对应的,也是人族之中,圣境之上的帝境。而帝器,其中的能量甚至能制造出一个小世界,能够使用其位面之力,恐怖如斯!” 而正在猛冲的殺魔,在看到诈魔掏出这一把长刀之时,脸色猛地一变,就差惊呼起来了。 宁星瑶也是皱紧眉头,扯了扯苏长歌的衣袖,说道:“长歌,这是无痕。” 苏长歌一愣,回头看去,将宁星瑶再次向后边揽了揽,如今笼统的知晓了帝器的威力,更加担忧的是宁星瑶,害怕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 宁星瑶见苏长歌望过来,甚至将自己搂了搂,却摇了摇头,说道:“无痕,上古帝器,听闻是当初人皇至尊所造。在仙界也颇负名气。” “之所以叫作无痕,便是其中的位面,能够直接将敌人抹杀掉。” “至于这个抹杀,并不是直接杀死,还可以流放,流放到帝器之中,永世不得超生,属于是命运被人掌握,和之前的你类似,不过这是让你知道一切都是别人安排的,但没有任何办法。” 宁星瑶见苏长歌的脸色一变,安慰道:“不过我曾经有幸看到过真正的无痕,看这诈魔手中的,恐怕不是真正的无痕,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但其中又有着无痕的气息,想来是碎片吧!” “毕竟在这么多年里,整个世界的变化都是极大的。” 苏长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对着宁星瑶说道:“没关系,你到我身后。” 宁星瑶点了点头,去吧这才转过身去,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顿时僵硬收回去,续而冰冷的看着远方的诈魔。 只见殺魔已经与诈魔厮杀在了一起。 诈魔脸上却全然都是傲然与淡定,他虽然知道自己实力绝对凌驾于殺魔,但殺魔的战斗力一直是他们八魔之中实力最强之人。 如此一来,他怎么可能就超越了两个境界,就会和他交手呢? 对于其他人,两个境界已经是不可逾越的天河,但是对于殺魔,跳跃两个境界斩杀敌人,这并不为奇。 以前他们多次被他的手段所震撼到,殺魔虽然心智老谋深算,但并不是如他这般狡诈,怎么可能会处处提防他们。 于是,他的实力底牌,诈魔很多都是故意留意过的,本来两人就不对付,他自然是处处算计着殺魔的。 因此,是因为有着无痕在,他才会和殺魔交手。 是的,无痕确实不是真正的无痕,真正的无痕在岁月的流转里,已经破碎。 但是这个是无痕的一大块碎片,包裹在其中,重新制造的一个类似于残次品的无痕。 可它原先的锋利依旧保留了,只不过没有了那么强大的位面之力,不过依旧能够圈禁他人,只不过他没法控制,更无法探查到无痕之中,位面里所发生的任何一切。 不过对于苏长歌与殺魔,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宁星瑶没有封印仙体,他自然不敢回来。 可是宁星瑶的仙体,都是他早就算计好的,自己亲手封印的,自己还怎么会输呢? 甚至是之前的陈栎山,都是他暗中安排的。 所以所谓是落下这深渊,全都是他早就策划好的。 而此,苏长歌全然被蒙在骨子里,现在都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 殺魔此时每与诈魔交锋一次,便会有一道他的惨叫声发出。 时而惨叫,时而闷哼,足矣看出他此时的处境那是落入了绝对的下锋。 随着诈魔的每一刀挥下去,都会有着殺魔的一块黑色的灵识被斩掉。 而灵识落下的一部分,上边竟然有着位面之力的包裹,锋锐的划断的一道光滑的长面,更是让落下的灵识根本回不到殺魔的体内。 殺魔顿时脸色大变,如此下去,自己定然被他蚕食干净。 苏长歌一眼望去,仅仅是宁星瑶给自己科普无痕的这几句话的时间,殺魔如今虽然自己还能够保持自己的身影,但是他已经肉眼可见明显变淡了许多。 苏长歌顿时一声大喝,将屠龙剑猛地挥出,插在宁星瑶的身前,下一刻,他身上的灵气迸发,冲了上去。 春大黑也被他一同抓出来,碰到了屠龙剑之上。 春大黑懵了,宁星瑶也懵了,甚至是殺魔也懵了。 一直被诈魔纠缠,难以脱身,此时的他已经后悔自己非要出头来表心意了! 可苏长歌直接过来一同帮忙,是他真没想到的,脸色一变之时,诈魔的笑声再次响起。 只见他放荡不羁,不屑的说道:“真是,蝼蚁!” “你是懂送死的!” 第九十二章 无痕 殺魔的脸上有股复杂之色闪过,明明苏长歌可以离开,更可以自爆他们几魔来换取一丝生机,就算是自爆,他也怪不了苏长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自己几番算计他,都没有将自己斩尽杀绝,虽然对自己有利,但实则太过圣母,就像那剑灵一直教导他的一样,不要心慈手软。 由于苏长歌的这番做法,确实触动到了他,因而他也从苏长歌的角度,出发为他考虑。 苏长歌在刹那间就出现在殺魔身旁,见殺魔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端倪,顿时会意,冷声道:“你别想多了,不过是你对我还有价值罢了。” 殺魔摇了摇头,心中暗笑:这人,明明帮了自己还不承认,真有什么价值,比生命还重要么? 一旁的春大黑,原本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在这一刻舒展开来,而在他的灵气保护之中的宁星瑶,正紧张兮兮的望着场内的战斗。 苏长歌已经身护灵气,剑意杀意,加上他的殺天圣体一同运转起来,直接冲上去与诈魔对轰。 在加上殺魔,一左一右,顿时就压制住了诈魔。 只是双方差距太大,仅仅只是压制,而诈魔依旧是以一敌二只落一丝下风。 宁星瑶却心中担忧,就如此情况,这诈魔能耗尽苏长歌的灵气,然后他们岂不是就没有了能与之抗衡的能力? 她当即叫住一旁的春大黑,急忙说道:“你先别管我了,快去帮他。” 春大黑却摇了摇头,笑道:“你说,这家伙真的有这么蠢,非要上去送死么?” 宁星瑶一愣,随即不加思索的就回答道:“他上,那就是对的,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春大黑顿时语塞,笑道:“整合着你不晓得。” 宁星瑶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但我会支持他。你快去帮他吧,好不好?” 春大黑却嘴角含笑,回答道:“我不能上,我的任务是保护住你。” 宁星瑶刚要拒绝,春大黑说道:“你仔细想想,我刚跟你说的他为什么会冲上去。” 说着他低头看了眼身旁的宁星瑶,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看你这会子也没心思想。” “你看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莽撞过了?” “他的这番作为,是为了收买人心。” 宁星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然之色,喃喃道:“以仁抚反。” 春大黑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刚还觉得这小子太圣母,如今看来,是我格局小了。” 殺魔点点头,听着苏长歌的话,虽然他觉得苏长歌所谓的自己的价值,而不舍弃自己这话并不太认同。 不管是为了他的价值也好,又或者收买自己也罢,权当是出手身陷险境,就足矣。收买自己的人心,身为这等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怎么可能想不到,不过真若说苏长歌是为了收买自己而如此而为,只能说,他的目的达到了。 想到此处,他也不再拘泥于此。手中用灵识凝聚的黑刀猛地冲着诈魔劈去,不过诈魔自然是一刀接上,无痕直接架住这杀意汹涌的一刀。 更是随着他一声长笑,将殺魔的长刀抵住,直直按了下去。 眼看着这一刀便要落在殺魔身上,当机立断,殺魔直接舍弃手中的长刀,整个人在长刀后微微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后边一个身位,躲开了诈魔手中无痕犀利的一刀。 而无痕正从殺魔的脸前划过,如果他跑慢点,恐怕就直接被无痕劈成了两半。 而无痕,更是直接落在了刚才殺魔所处的位置,顿时地上的黄沙四溅,无痕更是狠狠的劈进了泥土之中。 殺魔嘴角一勾,虽然他灵识所化的长刀直接被斩断,更是失去了其灵识,落在地上。 与之前身上受创一样,直接失去了操控能力。 不过他又是一道长刀凝聚而出,他的身体也随之变得更加透明。 但他却狠狠的一刀扣在无痕之上,加上流沙的吸扯能力,直接让诈魔一时间无法脱身。 后边的苏长歌却看准时机,一拳砸向诈魔的腰腹之上。 诈魔脸色一变,顿时整个人便倒飞出去。 不过他的战斗意识很强,并没有就这番动作,就直接脱手无痕,而是依旧紧握着它,整个人向后边飞去。 苏长歌与殺魔对视一眼,刚准备再次上前,之前一道极其明亮的光晕在前边传来。 苏长歌定睛一看,竟然是无痕自己向他们两人飞来。 其强大的呼啸声,直指殺魔。 苏长歌脸色一变,无痕上边的能量太过于强大,以殺魔这等金丹期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挡。 下一刻,他只是略加思索,便大喝一声,“殺魔,去干!” 下一刻,殺魔本来脸色已经大变,认为死到临头的他突然感觉心中的那股子束缚感消失了。 更是一股无尽的强大感再次回归他的身体。 而他本来略微稀薄的灵识,在这一刻变得极其凝实,仿若真实存在的肉身。 他顿时挥舞起手中的长刀,猛地抽向无痕。 久违的力量,更是久违的自由,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体。 待他一刀劈开了无痕,便回头,第一时间的看向苏长歌。 原来他这么强大的实力重回于他的身体,是因为苏长歌解除了他的命脉相连,而实际上这一刻的他,可以直接离开了。 更是可以直接把苏长歌丢到这里不管,不过他会心一笑,说道:“苏长歌,谢了!” 下一刻,他便提刀冲向诈魔。 虽然他不是一个人好人,但他对自己一直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可能在他的处理事情与看待事件的观念里,他是个好人吧。 虽然苏长歌直接禁锢了他,但他是为了对苏长歌不利。 如今在自己生死存亡之际,苏长歌却出手,让他重新拥有实力,虽然这也是为了他自己,但他何尝又不是在赌自己的选择么? 他冲向前时,一边说道:“苏长歌,你很有魄力,你赌对了。” 他不会有,在这种情况下。 不过无痕向后飞去,只见诈魔右手一招,紧接着,无痕便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眼前如此强大的殺魔,脸色也是缓缓沉了下来,阴沉之色溢于言表,冷声道:“好,很好!” 说着,他便跃过正冲向自己的殺魔,看向殺魔身后不远处的苏长歌。 两人的目光对峙,诈魔嘴角一勾,调起一丝弧度,冷声道:“哼,你很好。” “真没想到,你会直接解除了他的禁锢。” “你就真不怕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会反咬你一口?” 苏长歌却笑了笑,脸上淡然无比,朗声道:“我已经被你咬了一口,但我却不相信,堂堂大帝,会都如你这般……无耻。” 诈魔眼中的笑意,却在这“无耻”两个字里尽然消失,随即便杀意澎湃,盯着苏长歌,冷冷的道:“你配说我么?闸种!” 殺魔却已经临近了诈魔,他也同样开口道:“我认同他说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家伙,你根本不配称帝。” 两人的一番话,似乎刺到了他的软肋之上,竟然使得他不怒反笑起来,一手迎上殺魔的长刀,冲着两人道:“你们两人,穿着一条裤子的。” “呵,呵呵呵,很好,很好。” 不过他虽嘴硬,但他的局势却大不如之前。 只见这一刀一刀的对轰,之前的殺魔虽然被他不断消耗,但也并不是以碾压姿态。 但如今的殺魔可不是当初的他,身体中的能量至少翻倍,顿时,直接压制住了诈魔。 一刀使得诈魔退后一步,一步接着一步,哪怕是无痕,同样支撑不住。 也随着殺魔越来越快的一刀刀,诈魔的身上渐渐泛起黑芒,那是被殺魔所伤。 伤口之中带着一股股极其锋锐的杀意,让诈魔呲牙咧嘴,更是使得他的眼眸变得通红。 不知道是因为轰击太猛,需要应对而无法言语的憋屈还是因为愤怒。 下一刻,他一声长啸,终于忍不住了。 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都提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无痕不仅仅有着切割空间之能,还有着如同放逐般的位面之力,直接圈禁至无痕之中。 果然,诈魔终于忍不住了,随着他的处境越来越差,他害怕自己直接一个大意,被殺魔直接斩杀。 因而,一道青色的光芒从无痕上绽放,顿时照耀了百丈内的视野,变得极其明亮。 只不过幽暗的青色,却给四周徒增了几分诡异之感。 诈魔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怒喝道:“你们很好!哈哈哈哈哈!很好!都给我滚进去吧!” 说着,他一手便挥向他们所有人。 包括了在远处的春大黑与宁星瑶。 顿时,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就天旋地转,一切都变得模糊,更是整个人都仿佛不受控制起来。 而在这深渊里,一道青色闪过,紧接着,所有人都直接消失,唯有诈魔还站在原地。 差点一刀劈到自己的殺魔,冲向自己的苏长歌,还有远处一脸担忧的春大黑,宁星瑶,都不见了。 只有寒风,与他一人。 至于无痕,随着最后一抹青光的吸收,便直接从诈魔手中脱落,狠狠的砸向地面,长刀沉重的落在了地上。 第九十三章 收服人心 诈魔脸色一变,看着重重落在地上的无痕,还不及他感受解决掉麻烦的喜悦,便发现又一个问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无痕与自己的连接,竟然消失了。 他伸手探向无痕刀,却发觉无痕上,竟然出现一道淡淡的黑芒与红芒。 顿时,他的脸上便露出一股恼怒之色,黑芒是殺魔的,红芒是以前他收服这无痕时,被其吸收的灵识。 只不过如今自己的灵识就在自己身前,但却没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带给他,更不提无痕了,之前他还觉得这无痕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可如今,他竟然被无痕所抵挡,还是用的他自己的灵识,这不用想,一定是无痕捣的鬼。 屠龙剑,圣级都拥有了剑灵。 无痕刀,帝级,不可能没有刀灵。 诈魔顿时一拍自己的手,大喝道:“堂堂帝境,还整这出,万年呐!我是说堂堂帝器怎么会没有刀灵,好躲,好躲啊!” 诈魔脸上青一阵黑一阵,没想到自己经过这么多年以自己灵识的保养的无痕,竟然做了他人的嫁衣。 不过他随即嘴角勾起,冷笑道:“你别得瑟,真要有实力还要用我的灵识来防我?” “哼!”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光冲击在无痕之上,但他的脸色却一变。 他竟然发现,这无痕竟然依旧完好无损,甚至只是那红黑灵识产生了一丝丝淡淡的波澜,如同水纹向两旁划开。竟然没有动弹一分。 诈魔的脸色却平静了下来,盯着无痕看了两眼,突然笑了起来。 下一刻,他的手中红芒一闪,紧接着一道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身前,竟然就是刚才的陈栎山。 他看向诈魔的眼神中,竟都是崇敬之色。 他们两,是在苏长歌在交战后,带着昏迷的宁星瑶进入那屋舍躲箭的刹那,分出一道分神前去与陈栎山交接的。 由于苏长歌着急心切,自然也没发现这一点,唯有长歌圣塔可能知晓,至于为何不说......就不从得知了。 而陈栎山的那腿像没骨头一样,“啪!”的一下就跪倒在地,沙地上跪出声响,可见其有多么用力。 紧接着,他的脸上露出狂热之色,大喝道:“大帝,您真厉害,苏长歌那等宵小定是已经被您消灭了!” 诈魔点点头,很喜欢陈栎山的态度,黑影缓缓伸手,轻轻按在陈栎山的头顶,缓缓道:“你,想成为强者么?苏长歌没有死,我将他留给了你去收拾。” 陈栎山闻言,听到苏长歌没有死的这句话时,脸色顿时变得黑了下来,眼眸底更是闪过阴沉之色。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失态,双手望地上一撑,更是直接将头猛磕在了地上。 一边磕头,一边激动的说道:“多谢大帝成全!” 诈魔点点头,嘴角含笑,轻声道:“光宗耀祖,就在你这小伙子身上体现了!敞开心扉,” 陈栎山脸上尽是激动之色,不住的点头。 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凝固了,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容。 只见诈魔的手微微用力,一道红芒竟然直接包裹住了他的脸颊。 一股巨痛从他的头顶传来,使得他不禁喊停:“啊!疼,别,别别!” 不过诈魔怎么会管他的叫嚷,直接红芒从他的头顶钻入。 突然,一道璀璨的光芒袭来,从天际划来,劈向诈魔。 怎知诈魔嘴角一勾,冷喝道:“死!” 终于,在璀璨光芒的天劫来临之际,他全然进入的陈栎山的身体之中。 下一刻,陈栎山的双眸中的挣扎之色消失,随之闪过一抹红芒。 诈魔的声音竟然在他口中传出,张狂的笑声在整个深渊底部响彻,“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具身体,一般般,苏长歌,我等你出来!” 说着,看向一旁的无痕,嘴角勾起一股诡秘的弧度。 他的心中暗暗定下杀机:真就以为我的灵识是这么好收的不成?呵呵,挟天子令诸侯,就是这般道理吧! 你想保苏长歌?那我可不让,我还不信你猛藏他一辈子! 一万年都等了,还在乎这点时间么? 而半空的天劫已经将深渊照亮,肉眼所见之处,全是黄沙,与陡峭的山石。 不过雷劫没有目标,便缓缓散去。 雷劫本来会更早降临,不过被他利用深渊的阵法,推迟了。 这深渊真以为只是无尽的黄沙,那就大错特错了。 但下一道雷劫紧随其后,竟然直指无痕。 不过这一切,都在诈魔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们是受到天道的排斥的,自己与殺魔都动用了属于自己的能量,这是因为在深渊,看不到天空。 不过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天空如今一定是雷云密布,不过他却淡然无比。 借助陈栎山的身体,已经能保他无恙。 不过殺魔肯定就没这么好运了,雷劫落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唯有再次被苏长歌掌控命脉才能留他一条命,但……他不信殺魔甘心再次被苏长歌把握命运的门脉。 至于陈栎山,自然被他夺舍了。 果然,几人刚一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小山丘之上,一道极其强大的呼啸声便从他们的上空传来。 刚摸清楚,是进入了无痕之中的一个个小位面中。 苏长歌脸色一变,历经过雷劫,他对其的气息是极其熟悉的。 殺魔更是脸色一变,此时的几人自然也清楚了刚才的状况,这雷劫应该就是因殺魔而来。 果然,一道明亮的雷劫应声而至。 殺魔脸色一变,不过他一手之间,直接拍散了雷劫。 如今他的实力大增,区区一雷,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过他实力更强,同样也是一刹那感受到了后续源源不断的雷劫。 如此,他猛地回头,看向苏长歌,喊道:“苏长歌,帮个忙!” 苏长歌从看着雷劫的方向看向殺魔,殺魔没有犹豫,继续说道:“再收我一次。” 苏长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来帮你,抵抗雷劫。” 殺魔却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你帮忙也没用,雷劫太多了。” 苏长歌略微沉吟,说实话,他也不想再控制他,动个私心,谁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肉身再起窥探之心。 再进一步说,谁知道这雷劫是不是又是他和诈魔的把戏,哪怕如今和殺魔看着好似没有冲突。 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这等背后没有人,自身又没有实力的,可不愿意再吃一次亏。 殺魔转眸略微思索,又说道:“放心,你的肉身我定然不动!不然,以我殺魔肉身为抵,若动苏长歌之身,万劫不复,天打五雷轰!” 苏长歌瞳孔一缩,对于修士,最忌毒誓,因为在冥冥之中这毒誓是会生效的。 如此,他也只好点了点头。 毕竟他也不愿意之前打好的关系再次破灭,这次就让自己退一次步吧! 殺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谢谢!不过我定然不会白收你的好!” 苏长歌点点头,回答道:“先进。” 说罢,他手中顿时运法,璀璨的光芒一闪而过,殺魔在空中降落下来,落到苏长歌的身旁。主动说道:“殺魔!” 久违的连接再次出现,殺魔的命脉再次被苏长歌连接。 天际的雷劫还没有从原来的位面降临至这个小位面,就在天际边缓缓消散。 几人皆是如释重负,但外界的诈魔却不是如此了。 他本来望着头顶掠过的雷劫,正傻呵呵的笑着,下一刻,他却发觉那雷劫竟然一个个开始消散。 如此场景,和之前他逃避雷劫的场景一模一样。 更是有一道悸动的感觉在心底腾升,不过他又是一道阵法结阵,覆盖于他的身上。 顿时,脸上浮现出气急败坏的神色,咬牙切齿的怒声道:“好哇,很好,算你有魄力!” 苏长歌却冲着重新回到自己识海中的殺魔说道:“我给你接触吧!” 殺魔一愣,看向苏长歌,脸上变幻了几分,说道:“我都起了毒誓了,你还不放心?”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回答道:“一个手下,和一个朋友,我选择后者。” 殺魔再次一愣,低头,微微沉吟了几分。 下一刻,他抬起头,笑着一个抱拳,说道:“苏兄,你的境界,我确实比不上。不过不用你解除了,毕竟我出去了也危险。” 苏长歌嘴角一勾,见如此模样的殺魔,便知自己的话深得他心。 他早就知道殺魔不会离开,毕竟出去了,危险不能用他的灵识护体,用了又抵抗不住雷劫。 要说修养身息,确实在他的识海中是最好的地方了。 不过他早就知道殺魔不会想到这一层。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把他小瞧了,包括春大黑。 毕竟,春大黑没有发现,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点。 至于他人,自己年纪就是最好的伪装,两军阵前,让对方轻视自己,那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就像把握住了殺魔的心,其表达的情绪不是假的。对于灵识,更做不到那么深的情绪伪装。 苏长歌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周围绿意盎然的树林,扶起一旁的宁星瑶,背上屠龙剑。 四人,向山下走去。 第九十四章 无痕位面 殺魔已经沉寂于识海之中,春大黑表示,虽然他可以自己控制出体,但在没有出来的时候,是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的。 毕竟,苏长歌根本没有那等强大的灵识,可以封闭自己的识海。如今的他仅是能够封闭住自己的丹田。 不过在春大黑的科普下,他也放下心来。识海不同于丹田,其中是无法观外情况的,除非在苏长歌之前的灵识包裹连接下才可。 至于春大黑,在他进入丹田后,也让苏长歌将自己的丹田封闭。 春大黑也知道,谁都不愿一直被别人盯着。哪怕他非常想夹在苏长歌和宁星瑶之中,看着他们小两口玩玩闹闹。 树林中明显有着一条小道,路上的树被砍掉,甚至只有一层薄薄的绒草,想来在这个位面之中也是有人居住的吧,这小道一眼就是经过人们处理而出了的。 宁星瑶被苏长歌牵着手,跟在他的身后。 知晓了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的交谈,这才巧然说道:“你真厉害。” 苏长歌回头,看着眼对着自己笑着的宁星瑶,她精致的脸在树叶的光亮照耀,显露出那般绝色的容颜。 同样也笑了笑,说道:“不优秀,怎么娶你。” 宁星瑶扑哧笑出声来,捏了捏苏长歌的手,说道:“娶我?我才不要什么呢,实际上呀,我更喜欢平凡的生活。” 说着,她的眼中露出憧憬的目光,苏长歌笑了笑,还不待他说话,两人已经从树林中穿出,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的稻田,金黄色的稻草在阳光的照耀下,焕发出勃勃生机,带着土壤与植被的清香,钻入他们两的鼻中。 一片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在眼前浮现。 宁星瑶望着眼前的一切,欣然笑着,喃喃道:“好美。” 苏长歌也被这一抹震撼到了,他从小就在那个小城,之后出去游历,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也许那游历,也是一场梦吧,想到此处,自己还想着回去一趟呢...... 至于后来在苍玄宗,那里都是高山,流水。 自然没有这属于中原的平原。 没想到,人间也能有这么美。 宁星瑶缓缓上前,伸出纤纤玉手,抚过那一根根毛茸茸的麦穗,轻轻的划过她的指尖,指腹。 直至她的手心。 远方的小山村中,袅袅炊烟腾升而起,正值中午,村民们都在家开锅点炉,做起了饭菜。 田中更是有着几人从中走出,迎着田边小道,向山村走去。 苏长歌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嘴边也不禁浮现起了轻松愉快的弧度,微微勾起,如今这段时间一直紧张无比,更是忙于激战,站在刀尖上行走。 现在却让他终于感受到了几分放松。 一旁的田中,突然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苏长歌连忙走上前来,一手拉住宁星瑶的手,警惕的看着那方向。 不过一会,一个黑黝黝的脑袋伸了出来,正是一个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汉子,此时刚劳作完,背后背着的篮子中都是一把把麦穗,出来正准备回家。 看着两人,微微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真挚憨厚的笑容,问道:“你们……这是?哪里人?” 他一身白色单褂,上边布满了黄色的泥土,脸上更是贴着几块泥屑,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突然,从他身后同样响起一道雄厚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 “侄子,晚上来我家吃酒!就别回去了,明儿,咱俩进城方便。” 说着,一个同样黑黝黝的脑袋伸了出来,同样,愣在了原地。 和他同样的一句话,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好奇的问道:“你们这是……?” 又是一道稚嫩的声音在后边传来,“爸爸,带我一个呗!” 说罢,又是一道黑黝黝的小脑袋伸了出来,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娃娃,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也是一愣。 紧接着,便童言无忌的说道:“好漂亮的姐姐,哥哥也好帅。” 苏长歌叫他们三人都没有恶意,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小孩子真会说话。你们好,我们是无意中来到此处,我名苏长歌。” 宁星瑶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说道:“我叫宁星瑶。” 三个黑黝黝的脑袋互相瞅了眼,其中最黑,年纪五十来岁的男子咧嘴一笑,哈哈笑道:“苏小弟,你好,我叫范余。”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年轻男子,说道:“这是我侄儿,范丘。” 范丘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笑出爽朗的笑声,冲着小孩子指了指,道:“这是我儿子,范萨。” 苏长歌点点头,还不待他和宁星瑶说话,范余又笑着,拍了拍一旁范丘的肩膀,问道:“这是外乡人。得好生招待!你今儿农务做完了么?” 范丘一拍范余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着苏长歌与宁星瑶,笑道:“有客人,还管什么农务!” 范丘哈哈一笑,爽快的点点头,冲着苏长歌与宁星瑶说道:“好!走,苏小弟,宁妹子,我们做个东,别管从哪来,来者就是客。请你们吃大餐!” 苏长歌与宁星瑶对视一眼,苏长歌上前一步,笑道:“各位,不必如此,我们就打听打听。” 哪知范余摆了摆手,说道:“外界来的,我们晓得,没事,走!吃饭第一。” 苏长歌见此,只好笑了笑,微微拱手行礼,说道:“那谢谢各位了。” 范余上前一步,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顿时使得他身体一震,范余笑着道:“没关系!别讲究这么多,都哥们。” 范丘却在后边嚷嚷道:“欸!叔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不压着我辈了么?” 范余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对,对对对,我的,我的!” 苏长歌却神色一怔,他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却在他一巴掌之下,感觉浑身的血脉都在震动,难道……?这是金丹期的修为? 确实,苏长歌没在他们三人身上难受到一丝灵气波动。 范萨在一旁欢呼一声,冲着范丘与范余说道:“那我先去跟阿妈说啦!” 范余点了点头,摆摆手,笑道:“快去,快去吧!” 苏长歌点点头,也一同跟上范丘与范余,同事时,他对着宁星瑶看了一眼,宁星瑶自然也感受到了,双眸微凝,暗暗摆了摆头。 苏长歌顿时会意,看来,宁星瑶也看不透他们两。 虽然宁星瑶的修为被封,但不影响她的灵识,但在她灵识的探测之下,同样一无所获。 四人在路上走着,范余笑着问道:“苏小弟,来自哪个位面?” 第一句话,就给苏长歌问懵了,看来,他们远远不像这表面一样普通。 位面都知晓,要不是苏长歌与各方势力牵扯,又怎么可能知道位面一事,恐怕在金丹才能接触到吧! 范余见苏长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道:“苏小弟,别惊讶,大伙都不是本地人,这些年来的外乡人也不少。只不过,已经有近千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你们两,是千年头一对。” 苏长歌一听,更是心中一惊,那么看来,这眼前的两人,已经存活了上千年了? 苏长歌脸色微变,更是与身旁的宁星瑶对视一眼,齐齐对着范余与范丘躬身行礼道:“前辈好!” 范余再次摆摆手,笑道:“你们俩,哪个位面的,这么客气?” 苏长歌与宁星瑶却无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何等位面。 苏长歌只好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们也不太清楚,毕竟也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范余却笑了笑,说道:“但你们俩可不简单呐,一个身怀绝技,关系复杂。一个更是仙体。” 苏长歌与宁星瑶顿时瞳孔一缩,眼前这位没有一丝架子,就和普通人一样的男子,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一切。 仿佛,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一般。 这一幕,让苏长歌与宁星瑶皆是心中发寒。 如果范余范丘要对他们两不利,那他们岂不就如同在案板上待宰,根本无处可逃。 不过范余却笑了笑,说道:“你们俩不必担心,没必要对你们不利,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想了解了解外边发生了什么呢,多少年了,哈哈!” 苏长歌与宁星瑶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有些僵硬,他说归他说,要说真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如此一位这么多年修行而来的强者,谁在他面前能够淡然自若。 不过苏长歌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点了点头,笑道:“那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范余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我怎么就非要杀你?” 苏长歌不卑不亢,这人的性格恐怕就是如此,憨厚,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宁星瑶和自己没有什么需要他们来装的。 因而,他直接回答道:“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强者有着一切的决定权利。我们这种人,在你们眼里只是蝼蚁,生死,只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范余哈哈一笑,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笑道:“不错,你倒是通透,是个有趣的小子。不错不错。” 第九十五章 苏人皇的渊源 几人已经走到了村庄旁,而在连成一片的屋舍之中,范萨正站在最边上的屋舍,离他们最近,站在门口望着一同前来的四人,一路小跑过来。 小短腿迈着步子,赤着脚,踢着泥巴,人还没到,声音便传了过来,只见他和他父亲伯伯一样的露出憨厚的表情,欢快的叫嚷道:“快来快来,娘说饭好喽。” 范丘笑了笑,问道:“你娘知不知道有客人?” 范萨稚嫩的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切了一声,嘟囔道:“我可不像老爹你,我肯定记得喽。” 范余哈哈一笑,拍了拍范丘的肩膀,笑道:“你看看,小家伙都能教训你喽。” 范丘也是笑着,指了指范萨的小脑袋,顾作严厉的板着脸,批评道:“到时候收拾你。” 范萨吐了吐自己的舌头,俏皮一笑。 苏长歌与宁星瑶则跟在他们的身旁,说实话,他们两这会心里所想的同一个问题--强者都是这么没有架子的么?要不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实力,恐怕会直接将他们当作朴实憨厚的老实村民。 五人走到门口,范丘摸了摸范萨的后脑勺,弯下身,对着他说道:“萨啊,你先别进来,我们要和哥哥姐姐聊点事。” 范萨点了点头,乖巧的跑到院子中去了,在他跑开之时,范余叮嘱了一句,说道:“别去你王哥哥家。” 范萨一愣,随即瘪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范余,不过范丘紧接着说道:“又不听话?伯伯说不能去肯定有道理。” 范萨只好扭扭捏捏的摆了摆自己的身子,牵强的道:“好吧……” 苏长歌与宁星瑶对视一眼,这小孩子,真有趣,不过在范余范丘面前,他们还是有着拘束的,哪怕他们表现的极为随和。 范余与范丘收回了目光,看向苏长歌与宁星瑶,范余对着他们,冲着屋内指了指,说道:“走吧。” 说完,范丘紧随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落在了最后。 苏长歌与宁星瑶对视一眼,见两人已经走了进去,苏长歌对着宁星瑶暗暗点了点头。 表示进入。 宁星瑶立即会意,也是抬头,表示赞同。 苏长歌伸手,拉住宁星瑶的手,这才进去。 而在他们踏入大门的刹那间,一道流光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本来就昏暗的空间里,在这一道流光划过之际,周围的一切都消散而去。 苏长歌与宁星瑶同时回头,却发觉外边的景象也已经消失,随之出现的是无尽的原野。 而在他们前方,则屹立着一个朴实无华的小木屋。 范余的声音在一旁缓缓响起,说道:“这是小空间。凡是化神境,都可以掌握空间,而化神之上的圣境,就能创造空间。” 苏长歌与宁星瑶为之一愣,如此看来,他们之中定是有化神境的实力吧! 随着他的声音而落,他的身影也从一旁走了出来。 是说之前为何没有看到他们家的烟筒里冒烟,看来是根本就不在家中做饭,他已经隐隐约约闻到了不远处小木屋处传来的饭香。 他们两人点了点头,范余却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不清楚也正常,等你们到了境界,自然就懂了。” 两人再次点了点头,范丘在一旁说道:“先来吃饭吧。” 说罢,四人便朝着小木屋走去。 …… 而在宣铭城中。 著名的宣铭湖,连接着贯穿东西两地的江水。 在这正值春末,河水涌动间,甚至能看到水中的大鱼。 水波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凌凌闪烁的白芒,折射出其水面的光彩。 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宣铭湖畔岸边的的小木船一条接着一条,没有人去打渔,只是在湖边的一个小木平台上,一名男子坐在上边。 支着一个小方凳,手中揣着一个竹竿,竹竿上吊着一根线,落于水中。而此人,正是那龙皇楼的男子。 在他身旁站着的,亦是一名龙皇楼打扮的男子,只不过他的服饰比一般的龙皇楼之人更加华贵,想来不是普通龙皇楼的人。 而他此时,正顺着男子手中的鱼竿望去,突然,男子手中的鱼竿微微一沉,紧接着,男子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笑容。 平静的湖水顿时翻腾起阵阵浪花,一条大鱼已然咬上了钩,他手掌微微一动,大鱼便顺着劲儿,向岸边划过来。 龙皇楼的男子站在一旁,一直注意着的他嘴边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少主,今晚就吃这鱼了?” 被称之为少主的男子笑了笑,回答道:“他呀,我吃定了。” 可下一秒,明明坚硬无比的鱼竿顿时再次一沉。 “噗通!”一声,鱼竿猛地一颤,顿时发出“吱呀”声,青色的竹竿好似支撑不住这大鱼摆脱鱼钩而挣扎的力度,露出白色的光泽。 男子眼神微凝,随着他一声冷喝,一道道白芒从他指尖涌入他手中的竹竿之中。 灵气顿时覆盖整个竹竿,可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大鱼已经是池中之物之时。 “啪咔!”一声脆响,竹竿竟然直接断了开来。 而鱼也拖拽着剩下的半截竹竿,带着鱼线,向深处游去。 身后的龙皇楼男子脸色微冷,对着身前的男子恭敬的说道:“少主,我去把它抓回来。” 男子却摇了摇头,看着消失在水面上的那半截竹竿,略作沉吟,缓缓回答道:“它跑了,那就是命中注定,去抓,反而违背了天意,不可,不可啊。” 说到此处,他一转刚才的唏嘘语气,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芒,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龙皇楼之人,安排道:“走!去龙皇楼,我要推演天机。” 而在他们离开后,莫言的身影缓缓浮现在原地,只见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笑道:“这事儿,复杂多了,真要这么容易,会困了我上百年了么?” “罢了罢了,这百年禁锢,就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解开吧,我老了,会累了。”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 四人走到了木屋旁边,这才发现,香味并不是屋里的,而是一旁的小院子里,摆着一道小木桌。 而佳肴,正是在小木桌之上。 在小木桌一旁站着的,还有名衣着朴素,但依旧掩饰不住她的贵气的女子。 年纪看起来和范丘差不多大小,也就是个二十几三十的模样。 想来就是范丘的妻子了。 只见她脸上带着笑意,正看着他们两。 而范丘也是主动介绍,说道:“这是我妻子,梦琪。” 说罢,又转身对着梦琪说道:“这是客人。” 苏长歌与宁星瑶连忙行礼,说完又自我介绍一番,然后五人便坐上了桌子。 望着一桌子的菜饭,苏长歌与宁星瑶在范余他们动了筷子之后,才开始进食。 这不仅是对他们的尊重,也能更加放心,哪怕他们要对自己两人动手,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范余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们,就边吃边聊。” 苏长歌与宁星瑶点点头,回答道:“您说。” 范余点了点头,说道:“位面,有没有什么著名的人物,你们应该知晓吧?” 苏长歌与宁星瑶对视一眼,苏长歌说道:“你说吧。” 宁星瑶毕竟有着千年前的知识,她来说最适合了。 她缓缓说道:“人皇苏长歌,位面中有着人族,魔族,仙族。” 范余瞳孔一缩,看向宁星瑶,脸上顿时露出激动之色,猛地将碗筷按在桌子上,传出一道响亮的声响,再次重复的问道:“你说什么,人皇?!” 宁星瑶眼神一颤,苏长歌缓缓伸手,在桌子下牵住她的手,不仅是她,苏长歌也被他吓了一跳。 范余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说道:“哈哈,你们别害怕,我是太激动了,当年的我跟人皇渊源颇深,他现在还好么?” 苏长歌却眼神一震,宁星瑶回答道:“您说的人皇,是苏人皇么?” 范余点了点头,说道:“是他,那位也是我唯一信服的人皇。” 宁星瑶点了点头,眼眸微垂,让范余看不到她的目光。 不过苏长歌却能看到,尽管宁星瑶在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变得稳定,但是苏长歌却在一旁,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眼神的跳动,宁星瑶不适合说谎。 因而,苏长歌主动替宁星瑶回答道:“他现在已经逝世了。” 范余眼神一震,不仅仅是他,一旁的范丘,梦琪,皆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范余才缓缓将自己僵硬的眼神微微动了动,看向苏长歌,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苏长歌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苏人皇确实已经逝世了。” 范余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不可能的,他那么强大,他明明,明明……” 苏长歌看了他一眼,试探性的问道:“敢问前辈……是苏人皇的什么人?” 范余却依旧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他不可能有事的,不会的,不可能的。” 第九十六章 不考虑 苏长歌却叹息一声,没有继续多说。 由于他们三人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因此,这才没有发觉宁星瑶的端倪。 至于苏长歌,在他看来,之前的自己就是身死道消了,如今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因而说起来,但是面不红心不乱,稳定得很。 范丘一声叹息,指了指一旁的范余,说道:“也不怕你笑话唾弃,我们听信了小人的挑拨,在那场大难中对苏人皇下阴手了。” 说着,他的眼中露出追忆之色,说道:“苏人皇对我们是那般的好,我们却忘恩负义,对他下手。” 说道此处,如此一位强者,竟然流出清泪,在他眼角打转。 苏长歌见此,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与自己的前生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而这联系,好似还是一段不太平静的事。 不过他不动声色,脸上更是古井无波,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宁星瑶突然开口,声音中不带感情,说道:“前辈在我们面前,说这么一出的目的在哪呢?” 苏长歌眼神一凝,差点忘了这茬,自己的前生可是这小妮子仰慕的目标。 不过在他看过来时,宁星瑶却对他摆了摆头,更是轻轻拍了拍苏长歌的手。苏长歌这才放下心来,看来她是有着她的打算,也是,宁星瑶问的就是自己想问的,毕竟,他可不相信几位如此强大的强者,会因为自己心中的一丝愧疚就如此失态,哪怕他们演技再高,再意难平,也已经过去千年了。 也不可能在这个没有一丁点人情味的“江湖”真的如此重情重义,若是真的,也不会背叛,更不会表露在他们才相识一小会的两个稚嫩小孩面前。 在他们三人眼里,他们就是小孩。 范余见此,仰天哭泣的动作一顿,紧接着,便低下头来,看向苏长歌与宁星瑶,而在他眼中,只在两人的眼神里看到了如水般的清澈,清明得很。 由此,他只好拍了拍一旁的范丘与梦琪。 一边拍着,一边说道:“真是一对。” 顿时,大眼瞪小眼,范余倒是不觉得尴尬,不过他发觉宁星瑶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明显带着极其隐晦的那一抹不屑。 来了兴致,问道:“女娃娃,你好大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有目的的?难道老夫就是如此嘴脸么?” 宁星瑶直接用鼻腔里的一道冷哼声回应了他,缓缓说道:“我想,你们是当年的金银战神吧。” 三人脸色一僵,范余眸底顿时精芒闪过,不知他想着什么。 苏长歌见此,看了眼一旁的宁星瑶,只见她依旧运筹帷幄,淡然自若的甚至夹起桌子上的一块冒着热气的五花肉放到苏长歌的碗里。 苏长歌心里还在思索着金银战神为何一出,直接给他们整沉默了,就直接被宁星瑶这突如其来的五花肉给整沉默了。 苏长歌一愣,宁星瑶却甜甜的笑起来,露出白玉般的牙齿,小虎牙更是半遮半掩,给她绝色的容颜上,增添几分灵气。 只见她催促道:“快吃呐,你不饿嘛?” 苏长歌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肉,又看了眼对面低着头沉思的三人,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口吞了下去。 宁星瑶也不扭捏,两人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这两天确实把他们饿坏了。 吃到一半,宁星瑶见对面的三人还低着头,眉来眼去,直接开口说道:“你们要不去商量下,再谈?” 三人直接抬头,看着又低头吃饭的宁星瑶,三人对视一番,范余点了点头,率先站起身来,对着苏长歌与宁星瑶说道:“你们先吃。” 便直接起身而去,而范丘与梦琪同样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三人走到刚才苏长歌与宁星瑶出现的地方,身影一闪,便直接退出这小位面。 苏长歌抬头,眼看着他们的离去,宁星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笃定,说道:“被圈禁了,但他们并不敢做什么。他们不属于外界的位面。” 说到此处,宁星瑶继续说道:“你不清楚也是正常。不同的位面,是不同的灵气。而向这种无痕刀中,已经存在很多年的位面,和千年前的位面是一样的。” “但现在外界的位面是不同于他们的,所以,这三人定是想出去,不然之前也不会一直执着于位面了。” 苏长歌顿时恍然大悟,经宁星瑶一说,自己就通透了。 宁星瑶继续说道:“当年,我与苏人皇有过一面之缘,想来是缘分吧,当初苏人皇负了伤。而他便将金银战神,也就是范丘,范余两人的令牌扔入了湖中。” “而正好被我看见,才知道了这一隐秘之事,毕竟,金银战神哪怕在之后,也是战死沙场的好名声传古至今。” “因此,他们听到我说金银战神,而他们自己又说了自己背叛过苏人皇,因此,他们已然就会对我们掂量掂量了。” 苏长歌点了点头,问道:“那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么?” 宁星瑶笑了笑,说道:“别担心,他们自然有办法将我们送出去。” 苏长歌嘴角含笑,搂住宁星瑶,揉了揉她的脑袋,手中捧着被他抓乱的青丝,笑道:“多亏了有你呀。” 宁星瑶却摆了摆自己的脑袋,挣脱苏长歌的“魔爪”,同样笑道:“只是你不知道情况而已啦。” 果然,他们刚吃完,还不待他们起身,外边便闪烁起三道光芒。 只见正是范余,范丘,梦琪三人。 而他们此时脸上又恢复了当初那和煦的笑容,为首的范余走上前来,笑道:“哟都吃完了,挺能吃呀!够不够?咱管饱。” 苏长歌见重新回来的几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不禁看了眼宁星瑶,确实,跟她所说一模一样。 而她们都不知道的是,苏长歌在其中,同样也是影响他们态度的重要因素。 如果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他们三人才不会就此而摆笑脸,其中更是他们发觉,根本探索不进去苏长歌的识海。 由此可见,恐怕确实如同他们的见闻一般,在他们的背后,同样有着滔天的势力,在保着他。 甚至在范丘的手上,还有着一抹鲜血,那是他刚才试图强行进入苏长歌的识海,从而直接被反噬而来,喷出的血。 而他只好直接抬手抹去,这会都还没有休息,如此,他们更加笃定,这仅仅只是保护识海的一道意志,就直接能够伤了他。 那如果是其本尊前来,会有多么恐怖? 能够给一个区区筑基期中期的小毛孩,就下如此强大的意志,谁也保不齐会不会动了他,上边保护他的那位会不会直接现身。 因此,他们则是改变了措施。 范余缓缓走上前来,右手一挥,顿时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带着盘子都是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他便坐了下来,而在他身后,范丘与梦琪同样走上前来,坐了下来。 范余先是低了低头,随即便抬起了头,沉声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好了。” “当年……” 说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似乎眼中浮现着追忆之色,大抵是在回忆当年吧! 许久,他的眼神才微微凝聚,他继续说道:“当年我们确实背叛了苏人皇。而我们做错了,就得承担,只不过待得最后我们还想赎罪,可如你们所说,苏人皇已经身死道消,便只好作罢了。” “而我说这么多,就是表明,我们并不是要和苏人皇作对的。不过我也就说说,毕竟,人皇已经逝世了,不是么?” 苏长歌眼眸之中精芒一闪而过,有着怀疑,他为何要多次提起这个? 但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听范余继续说下去。 而范余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严肃的表情,沉声道:“两位,我范某有个请求。” 苏长歌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眼正好看向自己的宁星瑶,两人心照不宣,苏长歌这才回头,说道:“你说。” 看来,这会要揭下面纱,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范余点点头,这才回答道:“外边的范萨,看到了吧?” “他是我侄子的儿子,也是我范家的后啊……” “这么些年了,我们一直不让他接触修行,因为如果在这个小位面修行,将来,就会根本无法进入你们如今世界的位面。” “最大的一点,是这个位面是有极限的。而你们如今的修真界,我通过你们俩的修行而言,位面的极限还是如同当年一样,所以我们决定将范萨弄出去,在你们的帮助下,让他在外界踏上修行之路,不要误入歧途,多帮忙照抚一会儿。” “当然,肯定不亏待你们,我们准备需要良久,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指导你们修行。” “我们可都是圣境帝境的。” 苏长歌微微挑眉,看了眼他满脸得意,如遇春风,似乎已经笃定苏长歌与宁星瑶会答应他一般。 果然,苏长歌和宁星瑶对视一眼,便回答道:“不考虑,不送!” 第九十七章 你只配活在苏人皇的阴影之中 苏长歌缓缓起身,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带他出去,一起送死么?” 范余闻言便要发作,堂堂圣境强者,被一个区区筑基期的小辈拒绝,说出去那不得被笑话一辈子。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一旁的范丘疑惑的问道:“天下大乱,怎讲?” 苏长歌长叹一声,脑海中浮现之前在黄沙城的那场景,人们慌不择路,纷纷逃窜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苏长歌说道:“外边如今战役不断,出去了我们都自身难保,更何况范萨?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们。” 范余却是冷哼一声,回答道:“我看,你们就是不愿意帮忙。” 一直沉默的宁星瑶见范余如此咄咄逼人,开口直接怒怼道:“带,你带范萨来,不过我们只管带出去,其他的我们就不管了,你带。” 范余顿时怒目圆瞪,刚欲怼回去,宁星瑶却玉手一挥,紧接着,一道流光直接冲着范余飞去。 苏长歌脸色一变,当即紧握双拳,随时做好了保护宁星瑶的准备。 他没有想到宁星瑶竟然会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更是以自己为凡人之躯的情况下。 不过宁星瑶的嘴角却明显露出一抹弧度,斜着眼瞧了苏长歌一眼。 苏长歌虽然不理解,但他的行为,只有支持和保护,让自己拥有后盾。这般感觉,让她心安。 苏长歌自然接到了这束目光。 一道惊呼声在前方传来,两人的目光顿时看去。 只见在范余的手中,紧握着两块绑在一起的令牌。 四个人皆是一愣,而惊呼,正是从梦琪口中而出。 只见她紧紧的盯着令牌,苏长歌随着她的目光,也随之看去。 只见令牌上,赫然写着“金”“银”两个大字。 在范余范丘还沉浸在惊骇之中时,宁星瑶却缓步上前,淡然自若的说道:“当年,苏人皇仁厚,并没有处死你们两个死刑。难道如今,你们就是这般报答苏人皇的?!” 两人皆是一愣,只见他们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恐惧。 倒是梦琪,略微好点,不过她的脸色也是变幻莫测,稍定心绪,才对着宁星瑶问道:“你这令牌是从哪来的?” 一旁的范余范丘听到梦琪问起来,也将他们的心绪拉了回来,急忙看向宁星瑶,看她如此作答。 却见宁星瑶笑了笑,说道:“这才哪里来,你们就不用知道了,你们只要知道,我身旁的苏长歌,正与苏人皇一脉。” 三人脸色一变,确实,苏长歌与苏人皇的名字都是同一个,要不是当初他们两实力相差太大,还有气质完全不是同一个样,他们只怕心都要吓出来了。 不过在范丘与梦琪依旧惊骇之时,范余却摇了摇头,脸上的惊骇一扫而空,随之脸上浮现的尽是张狂。 哪里还有之前那副模样。 只见他撇着嘴,冷哼道:“女娃娃,没想到你还挺能歪扯的。” “好了,老夫也没空和你们在这里打哑迷了,要不是发现你们有那么一丁点的奇异,谁会给你们这般面子。” “女娃娃,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要是说这令牌是你捡的,我还对你或者这小子的后台忌惮三分。” “而如今,用已经身死道消之人,来压我们,未必太过于张狂了吧?况且你跟那小子所说的话,我在外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便一步一步走向宁星瑶,苏长歌猛地从背后抽出屠龙剑,就身闪向宁星瑶的身前。 不过宁星瑶却伸手拦住,匆匆撇了苏长歌一眼,苏长歌微微一顿,却还是没有挤上前来。 范余看着眼前两人的这一幕,更加确信了他们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后台,至于这个女娃娃,呵,就是个笑话。 顿时,他的脸上再次充满了笑容,笑道:“你看看,给你们吃了一顿饭,总要有点付出吧!” 说着,他已经走的离宁星瑶只有三步的距离,而苏长歌一句身上更是已经升腾起金色的灵气,覆盖整把屠龙剑。 若是范余有何动作,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住宁星瑶的周全。 突然,正当他这般想时,春大黑的声音咂然在他心中响起。 “臭小子,又上头,之前教过你的又忘记了?!” 苏长歌随之一愣,紧接着,春大黑继续提示道:“观,习,悟,定。” 春大黑的话如同敲响在了他的心头,顿时整个人宛如被惊醒,下一刻,他身上的灵气尽然收缩,更是一剑插回他后背的剑鞘之中。 整个人和宁星瑶的眼神如出一辙,淡然的看着身前的范余。 范余先是有些不明所以,随之,他的脸色便从看到苏长歌的眼神之时,变得好了起来。 只见他直接笑着,指着苏长歌与宁星瑶的面门前,说道:“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在我面前就像什么么?” “嗯?” 见两人依旧冷着脸,不做回答,他却依旧情绪高昂,自己回答道:“就像那战败了的败犬,依旧昂着头,但是,你们觉得这样就有用?” “哦!我懂了!” “应该是……想用气势吓住我,然后……” “然后让我傻乎乎的不出手?还是你们已经微笑面对恐惧了?” 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伸手就探向宁星瑶的脸颊,嘿嘿笑着:“真润呐,细皮嫩肉的,国色天香,当真极品呐!” 苏长歌却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寒意,冷声道:“你动她下试试!” 范余却浑身一颤,手指微微僵住。 他缓缓回身,看着苏长歌冰冷的眼神,他眼中的笑意也渐渐褪去,同样低沉着声音,透露出来的,却是阴冷之意。 他缓缓说道:“你身上的气息,让我好生讨厌。” 他刚才从苏长歌的身上,明显感受到了那一股哪怕是过去了千年,依旧无法忘怀的气息。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我改变主意了,先杀了你,再享用你的好佳人。” 说罢,还不忘瞟宁星瑶一眼。 不过宁星瑶却缓缓道:“今天,你谁都动不了。不信,你这老万八蛋便试试?” 苏长歌却在刚才春大黑的一声大喝中,惊醒了过来。知道了宁星瑶的意思,当即仰头,便一脸挑衅的看向范余。 范余见此,脸色顿时一黑,一手便冲着苏长歌的面门而去。 苏长歌顿时瞧见眼前的视野不断变小,一个拳头更是快速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竟然是范丘。 一直在后边不声不响的范丘竟然突然出手,阻拦住了范余的这一拳。 只见范丘阴冷的盯着苏长歌,却冲着范余缓缓道:“伯伯,注意别落了他们的套了。” 范余斜眼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突然,他放声笑了起来,拳头却缓缓放了下去。 苏长歌见此,心中才缓缓松了口气,要是刚才那一拳头砸在自己的脸上,恐怕自己这小脑袋连渣都得被轰没喽。 范余范丘缓缓转身,苏长歌这会才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全然被汗水浸透。 而在一旁的宁星瑶,同样松了口气。 下一刻,明明转过身去的范余都已经没有了攻击的表现,突然一个回身,直接狠狠的锤在了苏长歌的腰腹之间。 顿时,苏长歌整个人直接半抛而起,整个人只觉得身体好像被撕裂了开来,巨大的震动感从腰腹被轰击之处猛地传来。 下一刻,范余另一只手紧随其后,手微微竖起来,形成刀状直接对着苏长歌切拍而下。 身处半空的苏长歌再次感受到一阵巨痛,只不过这一次是从胸口传来。 “啪咔!” 伴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苏长歌也是应声,被范余这一切直接拍的从空中加速,狠狠砸在了地上。 宁星瑶瞳孔巨震,顿时大喝道:“长歌!” 谁也没想到,这范余会搞这么一出。 宁星瑶说罢便朝着苏长歌奔去,却见范余一手拽开宁星瑶,更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凡人之躯的宁星瑶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伴随着一声娇呼便摔倒在地。 范余更是猖狂无比,看着摔在地上的宁星瑶,大笑道:“哈哈哈,继续狂?继续淡定?” “我看你待会还怎么淡定?呵,拿他那苏人皇来压我?” “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废物,我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之前诈你们呢,哈哈哈哈哈!” “他是个屁,这小子,更是个屁,想吓我门都没有!” 他的脸上浮现出变态般的笑容,冲着一旁的范丘与梦琪喝道:“你们俩,出去,我今天要开开荤!” 范丘与梦琪更是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不屑的看了眼地上的苏长歌与宁星瑶,应声离开了这个小位面。 只留下了他们三人,苏长歌倒地,生死不知。筑基期,在圣境强者面前,确实吹口气都能被灭掉。 而宁星瑶此时没有看范余,只是就这般看着苏长歌,脸上挂着泪珠,眼中更是闪过心疼之色,却对着范余缓缓道:“你不配做人。” 范余笑了笑,说道:“还嘴硬呢?” 宁星瑶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缓缓道:“你一辈子都只能活在苏人皇的阴影之中。” 第九十八章 范余,你好大的胆子! 范余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长袍一甩,怒视宁星瑶,阴冷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敢这般对我说话……?” 说到此处,他眼中淫邪的光芒闪烁几分,目光围绕着宁星瑶的周身扫视几番,嘿嘿猥琐的笑道:“你若是讨好讨好我,让我高兴了,我还能对你温柔点,不然,哼哼......” 宁星瑶却冷哼一声,大喝道:“你休想。畜牲,人渣。” 苏长歌躺在地上,口边尽是鲜血,止不住的从他的嘴角流淌而下,眼眸微张间,猛吸口气。 而他的眼眸刚刚张开,便看到了范余竟然长袍褪去,径直扑向地上的宁星瑶。 大手一抓,直接拽掉宁星瑶的外衣,宁星瑶挣扎着,却被他一手抓住手腕,一只手将宁星瑶的双手按到她头顶的青草地上。 范余嘿嘿一笑,淫.秽的吸了口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宁星瑶的胸前,惊叹道:“没想到啊,极品,极品!身材容颜都是极品,亵渎神女,嘿嘿嘿......” 说罢一手便扯向宁星瑶的衣襟,要褪去其衣裳。 苏长歌刹那怒不可遏,脸色顿时变得通红,脖颈青筋毕露。 他张了张嘴,想要制止,却由于伤势,一张开嘴就有着鲜血涌出,喉咙更是发不了声。 眼看着宁星瑶的外衣被扯开,露出其中的抹胸内衣的衣物,让他更是挣扎的要站起来。 而在范余身下被困着的宁星瑶眼见范余着急心切,自己猛地挣扎便甩开了范余没有注意的手,顿时双手没有了束缚,下一刻,她的眼中杀意毕露,带着满腔的杀意,一手抽出盘发的发簪,猛地对着范余的脖颈处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宁星瑶的这番动作仅仅只是在一息之间完成的,范余哪里会知道宁星瑶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本来看宁星瑶在先前挣扎都减弱还以为她认命了,注意力全在眼下宁星瑶的胸前,宁星瑶顺利的将手中的发簪狠狠的插进了范余的脖颈之中。 伴随着一声惨叫,还不待宁星瑶看去,范余的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宁星瑶的脸上,圣境的力道,抽在凡人之躯的宁星瑶的脸上,可想而知,宁星瑶脑袋一偏,随着一声闷哼声,那张俏脸上顿时浮现一个巴掌印。 范余本来跪在宁星瑶的身上,此时径直坐了下来,将宁星瑶压在身下,宁星瑶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况且那重量,分明是报复性的用力向下一坐,顿时使得他红唇微张,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道呻吟声,但之后范余的声音便传来,“臭表子,扎老子,老子待会扎死你!” 其声音中带着暴怒,宁星瑶的视野缓缓清晰,一巴掌一坐让她的视野都模糊了,整个人都是朦朦胧胧的。 但范余的声音让她却暗自叹气,看来自己的反制没有成功,难道,自己就难逃这一劫么? 果然,待她看去,范余的脖颈之上虽然立着一根发簪,更是有着一珠珠的血珠,顺着发簪的花纹上滴下,落到她的身上,染红了她的衣衫。 但随着范余身体一震,明明深入脖颈的发簪随着他的一震,竟然直接倒飞而出。 无力的落在一旁的地上。范余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冷哼道:“性子挺烈,难道不知我银将的肉身堪比银石么?” 说着,他的脸色已经没有了之前淫邪的模样,随之涌现的,是无尽的冷然。 下一刻,他大手一抓,就抛开了宁星瑶玉体之上半落下的衣衫,在宁星瑶一声惊呼声之中,仅剩了一件抹胸还保留在身上。 她肤色晶莹,肌肤细嫩,柔白如玉,领如蝤蛴的,清晰可见的美人骨,让范余咽了口唾沫。 他带着之前被扎的怨气,狠狠冲着宁星瑶的柳腰按去。 突然,他感觉身后一道呼啸声而来。 虽然他并不觉得会有人还能坏自己的好事,不过他依旧当机立断,身体一侧之间,躲开了后边的锋芒。 定睛一看,竟然是苏长歌,本来躺在地上的宁星瑶像被吓傻了般,在看到范余背后的身影时,目光一颤。 苏长歌见一剑落空,再挥一剑而下,但他如今不论是灵气还是肉身,都已经全被刚才的两下直接损坏。 “铛!” 随着一道金属蜂鸣的声音传出,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自己的屠龙剑,竟然直接被范余直接握在了手中。 苏长歌顿时在识海以及丹田中呼喝起来,可奈何他如何叫嚷,都没有人回答他。 殺魔,春大黑,甚至是长歌圣塔,都没有一个回应他的。 下一刻,宁星瑶的身影却在范余身后一晃,可范余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一手猛地朝着背后的宁星瑶抓去。 宁星瑶应声发出一声闷哼,范余的手依旧朝着后边抓住,不管宁星瑶如何挣扎,范余却不动半分,就这么掐住宁星瑶的脖颈。 而范余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苏长歌,冷声道:“很好,很好,不自量力。” “没想到你还有一命,真是奇迹。不过你敢对我出手,是我没想到的。” “也不知道我是应该敬佩你的勇气,还是笑话你的无知呢?” 苏长歌扭曲着脸,看着宁星瑶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一双红唇更是发紫。 苏长歌心中急切万分,但不论他怎么用力,范余手中握着的屠龙剑却不动半分。 苏长歌之所以没有收到殺魔春大黑回应,他的心中也有些明白,只因为受创太重,根本支撑不了他与之联络。 苏长歌见此,直接松开了手中的屠龙剑,这是他第一次在战斗中松开了手中的武器。 而屠龙剑好似也感受到了苏长歌的情绪,随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剑吟声。 范余听到屠龙剑的声音,更是看到苏长歌说不出话,却要救宁星瑶的模样,让他好生爽快。 下一刻,“啪!”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正摇摇晃晃走向范余的脚步微微一怔,他的目光缓缓偏移,却见屠龙剑竟然升起了阵阵纹路。 范余笑道:“区区破损的圣器,也敢对我出手?!”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苏长歌猛地张开嘴,却只有更多的鲜血涌出,不论他怎么挣扎,也发不出半分的声音。 而屠龙剑也应声破碎开来,化作了一块块碎片,落到地上。 范余却脸色一动,一手直接抓住已经失去理智,冲向自己的苏长歌。 定睛看去,便发觉苏长歌的丹田处,竟然在屠龙剑破碎之时一下子绽放一抹光芒。 但他没有更多的迟疑,一拳头冲着苏长歌的丹田砸去。 宁星瑶猛地摔落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范余狂虐苏长歌,却无法做出半分的行动,她的发簪更是在刚才范余一手抓住时,早就滚落到了一旁。 宁星瑶看着手边的发簪,一手抓住其簪,可就和之前的苏长歌一样,怎么用力,也挣扎不起身体来。 更是身体一晃,倒在了一旁,朦胧的看着苏长歌,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的眼角流出。 而一旁的苏长歌,随着一拳头下去,苏长歌的丹田处发出一道噗嗤一声,下一刻,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从苏长歌的丹田处传出。 苏长歌的瞳孔猛地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阵阵呻吟声从他的喉咙处哼了起来,如此巨痛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全身的经脉,随着范余一拳头下去,丹田破碎之时,整个人的经脉更是节节破碎开来。 他的鲜血更是直接喷至范余的整个人身上,鲜血更是包裹住了范余腰间的令牌之上。 顿时,光芒在令牌上闪烁而起。 但范余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他依旧享受着,一拳一拳砸在苏长歌的身体之上。 一口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鼻中,甚至是耳畔,眼角陆续的流出。 整个人耷拉在范余的手上,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生机,甚至是呻吟声都消失了。 终于,范余的手缓缓停下,看着苏长歌如此的情形,缓缓说道:“嗯?你这小子,命怎么还真跟人皇一样硬。” 虽然他并没有使用修为,但他以肉身为傲的躯体,一拳拳的威力依旧强大。 不过他继续不屑的冷哼一声,缓缓道:“不过……就算是苏人皇再出现一次,我都再杀他一次。” “是么?” 突然,一道冰冷至极的声音从范余的身后传来。 而范余在听到这一道冰冷的声音时,他的整个人浑身一颤,瞳孔更是猛地颤抖起来,眼皮直跳。 太熟悉了,这一道声音,这一道语气,还有……这一道气势。 他就差双腿打颤了,失声尖叫了一声:“苏,苏,苏,苏苏苏苏人皇?!” 他身影一晃,径直从苏长歌与宁星瑶身旁跑了过去,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虚影在半空中凝聚,与苏长歌神似的一张脸上却遍布了风霜与沧桑,两人确实不像是同一个人。 不过那一沧桑中,带着无尽的威严的气势,猛地朝范余按压下去。 “范余,你好大的胆子!” 第九十九章 小世界破碎 范余先是一愣,下一刻,却脸上略微露出淡定之色,他一眼看去,发觉自己的令牌早就不见,而人皇的虚影,就是在令牌之上。 范余冷哼一声,说道:“区区残魂,也敢大言不惭!” 不过他的声音之中的颤抖,就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心绪,定然不如他说的话如此淡然。 说罢,他的手中猛地绽放银色的灵气光芒,主动出手。 “给本座死!” 一边说着,他的双眸间瞥了眼地上的苏长歌,看来,这苏长歌定与人皇有着密切的关系。 待自己处理好这人皇残魂之后,定然要研究研究这小子。 人皇残魂却没有丁点慌乱,就这般看着冲向自己的范余。 范余见此,眸底却闪过一抹惊疑不定之色。 他可不相信,人皇残魂是被自己的威压吓愣住了,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不过不管他的内心如何焦灼,范余还是一掌拍了出去。 终于,在他的手掌降临之际,人皇身上闪过一抹黄色的光芒,神圣且神秘的光晕随之波动,刹那间抵挡住了范余的一掌。 更是直接将范余的手掌上的银色灵气蚕食干净,而他虚幻的身体甚至再度凝实了几分。 范余不论如何将自己的灵气灌输于手掌之中,也终究是推进不了半分,甚至只是给人皇送之能量一般。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待他想要松开灵气的输送时,却赫然发现,自己身体中的灵气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如同泄洪的长河,奔流而下,从他身体直接凝聚至人皇体内。 “开!” 随着他的大喝一声,灵气直接被他切断,而如此硬生生的切断灵气,终于还是断开了被吸扯的灵气。 不过如此逆转经脉灵气之做法,同样使得他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顿时将他的胸前沾染鲜血,好生凄惨。 范余不做停留,身影直接爆退,直到两人有了数二十来步,他才心有余悸的盯着人皇,目光中尽是恐惧与忌惮。 一个照面,他就感受到了人皇残魂的实力,远不如当初帝境之上,如今甚至只是圣境之下的化神期,但如此修为,却直接让老牌圣境在他手上吃了个大亏。 若说刚才的人皇仅仅只是化神期巅峰,那如今的实力被消化后,直接与圣境只有一线之隔。 这人皇,是在利用自己复苏呢,不愧是人皇,千年了,一丝机会,就能重新复活。 好深的心机,这令牌恐怕也不简单,当初给宁星瑶恐怕就已经算计好了。 当初诸神同齐镇压,终究是小瞧了他。 苏长歌躺在地上,微眯着双眼,不是其他,只是没有气力能够再睁大了。 随时都会昏迷的他,在刚才被范余直接扔在地上,倒是摔得清醒了些许。 不过怎奈再清醒,身体已经受到了重创,更是修为被废,丹田破碎。 如今,也只是废人一个。 他挣扎着,偏头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宁星瑶,发觉她并没有受伤,只是被掐住脖颈而昏迷了过去,过会就能苏醒。 由此,他也放下了点心。 续而将目光转到范余与人皇的打斗之中。看的他也是颇为心惊。 自己的前世,这般强大,不过看着自己前世的这位人皇,怎么感觉他身上的那抹黄色光芒那么熟悉? 不过想着想着,他的眼眸却缓缓闭上了,没有了力气,也幽幽昏迷了过去。 范余自然见到苏长歌昏迷了过去,却发觉人皇没有一丝作为。 不禁有些好奇,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苏长歌与人皇之间的关系了,鲜血唤醒了令牌中的残魂。 长相相仿,可能是年龄问题,在同样年龄之时说不定就是同一个模样,名字更是相同。 但是,苏长歌就这般昏迷了,不进行救治可能会直接命丧于此。他不相信自己能察觉到苏长歌昏迷了,而人皇察觉不到,可为什么他不出手呢? 不过如今的他可没有闲工夫想这些,哪怕好奇,他的当务之急也是解决掉身前的这个大问题。 范丘这个时候不可能进来,因为自己说过的,因而他只有自己单独面对。 而他这个时候更是不敢直接出去,没有自己钳制住他,谁知道到时候两个人进来,会不会直接被他除掉。 如此看来,他当机立断,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白芒飞速转动,一道“銀”字缓缓在他的身前凝聚,而就在他动手的三息里,他的额头前甚至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如同徒生出来的一般。 可见他如今压力之大,人皇如今也动了起来,一道道黄色的光芒再次闪动,缓缓凝聚出一番“人”之一字,两边的气势滔天,汹涌的凝聚起来。 范余的脸上甚至扭曲,在第五息之时,他大喝一声,“给!我!死!” 说罢,他挥动自己手中的字符,直接冲着人皇轰击而去。这是圣境的全力一击,能量高度凝聚,甚至在周围只感受到威压,却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大道至简,修为越高,攻击却纯粹,也是同样的道理。 人皇也是冷喝一声,手中字符同样挥出。 两道字符应声撞击到了一起,很明显,那道“銀”字更为巨大,而“人”字却更加的锋芒。 在一瞬间,一道强大的轰鸣声响起,剧烈的灵气能量波动从撞击的中心席卷开来,范余脸色一变,他清晰的看到了在那撞击中心处,赫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光芒。 那是空间碎片,能量太大,直接打碎了这个小空间。 而这个本就无主的脆弱小空间,一道出现一个破碎点,很快就会全然粉碎掉。 他身影一闪,也不管这一道攻击会不会斩杀人皇了,转头便朝着出去的那个出口跑去。 下一刻,他却感受到一股至强的锋芒如刺背脊,飞速袭来,还不待他回头,整个人却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慢慢的低下了头,只见得胸口处,赫然出现了一道莫大的空白。 空白处之大,甚至能让他透过胸口,看到身后的草地。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分话音而来,他的胸口直接被洞穿,而那一个“人”字,也在洞穿他胸口一个圆洞后,没有了了威力,只是将草坪烤焦,一个黄色的“人”字,出现在地上。 下一刻,他的人直接倒了下去,也不知道这黄色的光芒究竟是何等神力,竟然让他伤口周围直接弥漫上了黄色,更是随着他的经脉血脉灵气的流动,而直接遍布全身,最终直接破坏了全身经脉,一齐炸裂,暴毙而亡。 至于人皇,同样的,那一抹“銀”字只是被黄色“人”字贯穿了一点,其余的“銀”字直接覆盖人皇整个虚影,最终,在人皇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中,也是被轰击破碎,残魂,亦是不见半分,直接破碎覆灭。 而在他破碎的刹那间,整个小世界更是颤抖了起来,晃动的小屋直接崩塌。 那黑色破碎的空间越来越大,顿时向两旁席卷起来。 不过在没有注意到的范余身上,一道透明状的虚影从他身上浮现而出,竟然是范余的灵体。 本来在之前已经破碎,如今竟然重新凝聚了出来。 只见他怨恨的看了眼人皇破碎的位置,松了口气的瞬间,快速朝着出口窜去。 终于,在破碎空间席卷到出口的前一刻,他的身影上闪烁过一抹光芒,整个灵体被传送了出去。 在他离去之后,整个出口直接被破碎空间包裹,黑色的光芒如同深渊,不仅仅是吞噬了出口,更是向着四周扩散,很快,整个小世界便被破碎空间所占据。 苏长歌与宁星瑶自然逃不掉,两人昏迷着,直接被破碎空间所吞噬,坠入空间乱流之中,不知道会带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充满了能刺穿他们身体的空间碎片的空间乱流中活下去。 而在外界的屋子里,只有坐着吃饭的范丘一个人,突然看着冲进来的范余,为之一愣,还不待他说话,范余身影一闪,便直接冲到了一个村民家中。 伴随着一道凄惨的叫声,不一会儿,一个村民便推门而入,而他的眼神,分明就是范余的那股阴煞的目光。 他的双眸微闪,下一刻,村民身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顿时,他整个人的骨骼便开始变化,声音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仿佛骨头被扭曲折断的声响。最终,成了范余的模样。 范丘这才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是的,他们之间哪里是侄子,分明就是兄弟。那只是做给苏长歌与宁星瑶看的。 只不过这范余在以前纵欲过度,导致老的快罢了。 范余冷哼一声,怨气冲天,怒吼道:“遇到了人皇残魂,差点栽在他手里了。” “要不是我谨慎,你恐怕就看不到大哥我了。我在灭掉他后,以命换命,最后隐逸了一丝灵体,才逃出来的。” 范丘瞳孔一缩,惊疑不定的问道:“人皇残魂,百神怎能有如此纰漏!大哥!你确定人皇死了?” 范余点点头,冷声道:“是的。就是我这伤,恐怕够养了。” 第一百章 山匪 范丘却看向范余,疑惑的问道:“那……那小姑娘和小子有留下不?” 范余听到就来气,冷哼道:“没有,一个都没的。小世界破碎了,没了,都没了。” 范丘闻言,神色一怔,脸上露出急切之色,说道:“你怎么不留一个呢?” 范余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冷哼道:“还不是你顾及这顾及那的?” “我们直接分魂夺舍他们,直接带着范萨出去不就好了?” 范丘见范余好似还有理了,也不禁冷下了脸来,说道:“那还怪我了?我们等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来两个人! “不稳妥点看看有没有背景,我们在里面安全,出去了呢?大势力发现自己晚辈被夺舍了,范萨能活着提升修为,再把我们救出去?” “非要纵欲,出去了你想怎么爽不行?” 范余脸色一黑,猛地掀飞了桌子,顿时摔得地上“嗙铛”一声,阵阵饭碗破碎的声音响起。 他怒吼道:“怎么了?我是你哥!我想泄泄火有问题?我受创了我比你跟不爽!” 范丘手中的筷子僵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碗,猛地站起身来,一手拽住范余的衣领,冷喝道:“泄泄火?你是畜牲么?” 范余也是一手拽向范丘的衣领,手上猛地用力,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力量再动弹他。 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冷哼道:“你等着,你也欺负我,你等着!” 说罢,挥袖而去。 ………… 一阵马蹄声在林子中传出,伴随着中气十足的驯马之声,声音愈来愈近。 转眼间,便有一骑车队出现在了林间的小路上。 只见为首的,是两个衣装古朴的下人打扮,腰间配着刀,在前边领路。 而在后边的,则是一个马车,马车很是漂亮,后边的客厢尽是楠木雕刻的精细的繁花模样,马车摇摇晃晃的在路上走着,一看便知哪个富贵人家出门行走。 突然,前方的两名下人停了下来,更是传来两道马匹的嘶鸣声。 在路中央,赫然躺着一个身影,只见他身上的衣衫被鲜血浸透,已然一副血人的模样。 两名下人缓缓走上前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警惕的盯着地上的身影以及四周。 走到了身影旁,仔细看去,倒是个俊俏模样,只不过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这人正是苏长歌。 一名侍卫用刀背推了推苏长歌,却不见其有何动静。 于是,他便俯下身来,轻轻在苏长歌的鼻前一探。几息后,他便抬头对着一旁放风的侍卫说道:“没死,但是气息不稳,大抵是活不了了。” 站着的侍卫点点头,道:“拖到一边吧,护公主回宫,别出差池了。” 蹲着的侍卫点了点头,伸手便探向苏长歌的双腿。 突然,马车上传来一道女声,问道:“怎么了?”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一人回去,而另一人则站起身来,看着周围。 侍卫跑到了马车跟前,恭敬的行了行礼,回答道:“回公主的话,遇到了个残废,昏迷在路上。我们这就将其挪走。” 随即,马车的帘子微微掀开,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十六七岁的模样,秀眉凤目,红唇若樱,一头的青丝如同瀑布,宛在身后。 不过虽然生的一副俊俏模样,更被称之为公主,怎得一身素衣,更不及半点挂坠,不过如此也难掩其倾国倾城绝代风华般的玉骨。 更是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不由传出,那是高贵的一股气场,让侍卫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公主却探头看了看地上的苏长歌,说道:“伤了这么重,知道是如何所伤么?” 侍卫摇了摇头,低头回答道:“不从得知,全身都是伤看不出来。” “公主,请让我们护送您先离开吧!说不定这人就是被山匪所伤,这附近山匪颇多。” 公主抿了抿红唇,说道:“带他一起走吧。” 侍卫略微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对着一旁拴马车的车夫道:“看好车。” 在车夫点点头后,两名侍卫便小心翼翼的,将苏长歌抬到了马车上,让他倚在车夫一旁。 两侍卫,一马车再次踏上了路途。 马车在山路中摇摇晃晃,使得昏迷的苏长歌的脑袋不时磕在马车的车板上,发出咚咚之声。 公主皱了皱眉头,从马车里,拿出一块靠枕,就欲给苏长歌垫着。 不过马夫却语气恭敬,试图阻止道:“公主,路途遥远,您还是自己用罢?” 马车虽然很是舒适,质地极好,可马车就是马车,再如何在这颠簸的路途中,也会劳累的。靠枕自然不是凡品,金丝勾勒,其中更是在特殊麦穗上晾晒三年,经过严谨的制造才缝制的宫中皇家专用的靠枕。 而用于马车之上,靠起来更是能减缓大大的劳累感。 因此,在马夫的眼中,用来给苏长歌是怎么都不适宜的,不仅是为了公主自己的休息,更有一点,是苏长歌的身份,不配使用。 公主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南叔,不必在意这么多,我跟……” “你说过多次了。” 她本打算说您,但叫他南叔,都是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他才接受的。 如果自己再称呼您,他是断然不可接受的。 但对于从小就陪在自己身旁的南叔而言,让她按照宫中皇族阶级所言,称呼南叔姓名,她可不愿意。 而南叔见此,瞥了苏长歌一眼,目光中带着一点厌恶,不过却没有多言。 哪怕他不喜苏长歌,但就如同他这个传统的宫中之人的思想,他不喜苏长歌用公主用的靠枕一样,他也不会在公主拒绝自己后,还多说什么。 公主将靠枕垫在了苏长歌的脑袋后边,顿时,那脑袋撞击的“咚咚”之声消失。 而公主看着苏长歌,眼中闪过少女般俏皮的神采,好奇观察着苏长歌。 顿时,她便被苏长歌身上的衣着所吸引。 一身黑色的衣衫,正是苏长歌之前的那副在路上随便买的普通黑色衣物。 但是,他的衣服在公主,以及南叔的身旁看来,与他们身上的风格格格不入。 公主伸手,指了指苏长歌的衣服前的布置,明显的,公主他们身上的衣服设计更加简洁,也只是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 但苏长歌身上的衣服,设计上却有着一种厚重之感。 而苏长歌的身上,也穿了两件并非一件。 公主好奇的问道:“南叔,他这是哪里的衣服?你知道不?” 南叔赶马之余,低头看了眼苏长歌,疑惑的思索了片刻,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位年轻的公主更加的好奇了起来。 “我以前随着圣上在外出征,好像在遥远的东方,他们那边的气候比我们这边寒冷太多,就是这种打扮。” 公主眨着大眼睛,当即问道:“东方?哪里的东方?” 南叔看着前边的路,喃喃道:“不可能的,哪里太远了,骑马几年才能到。根本不可能会从那边过来,我看恐怕是恰巧穿着这种衣服了,你看……” 不过下一刻,他的话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却猛地一变。 只见前方亦然出现了一行土匪行头的家伙。 足足二十来名,人手一把长刀,扛在他们的肩膀上,更是赤裸着上身,露出其身上的黑黝黝的皮肤。 而他们的身上也被刀疤所遍布,为首第一个,身体最为壮硕不谈,他的身上的刀疤,也是最为可怖。 两名侍卫领着马匹,缓缓后退,护在了公主的马车前,不动声色的望着前方的众人。 众土匪没有上前,就这般看着他们的后退,南叔眼中寒芒一闪,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便向后边退去。 那为首的土匪头子冷笑一声,大喝道:“走?就别走了吧!” 南叔见此,也不再躲躲藏藏,急忙大喝一声,“速退!” 两名侍卫紧随倒退的马车后边,向后退去。 公主此时也在南叔的指挥下,躲进了马车车厢之中。 但南叔的眼中却闪过不安之色,虽然他们那群土匪没有动,可土匪头子一脸的淡定,他了不相信这些人就为了拦自己这等人一番。 当即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大喝道:“驾!快!” 不过下一刻,后边直接传来一阵的脚步声,紧接着,他便听到马车车厢后传来一阵碰撞声。 两名侍卫匆匆回头,脸色一变,便对南叔道:“南叔,后边被围了。” 而在后边的碰撞声响起时,马车同样的也无法行动,马车的马匹一声嘶鸣声。 南叔却直接翻身下车,手上,更是直接搬出一个铁盒。 翻身下车的他缓缓上前,对着土匪头子行了一礼,脸上恭敬的说道:“这位大哥,我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可否能给我们这些家伙子行个方便?” 说着,他将铁盒放置地上,打开了开来,顿时闪烁起白色的光芒。 土匪头子顿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豪迈的说道:“不错,不错!你这家伙还挺会做人的。” 说罢,便冲着自己身旁的土匪摆了摆手,顿时,就有几个土匪跑上前来,检查这一百两银子。 第一百零一章 常胜将军 南叔脸上露出笑容,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 两名山匪一人盯着身前的南叔与两名侍卫,脸上的表情凶煞无比,而他的眼中,更是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另一名山匪,则是伸手直直插进了铁盒之中,经过他的细细摸索。 随机便抽出了手,回头对着土匪头子点了点头。 土匪头子见此,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两个山匪领会意思,抱起铁盒就退到了土匪这边。 土匪头子撇头看了眼地上闪闪发光的金银,冲着还站在原地的南叔笑道:“你们过去吧!” 南叔顿时眉开眼笑,恭敬的鞠了个躬,说道:“多谢好汉饶命。” 这句“好汉”更是说到了土匪头子的心里边,他点了点头,摆摆手,两边的土匪顿时让开了一条小道。 拉住马车车厢的土匪,也松开了钳制,退后而去。 南叔回身上车,甩起手中的长鞭,抽击在马屁股上,随着马匹的一声嘶鸣声,马车缓缓向前驶来。 侍卫也是手握佩刀,警惕的在土匪旁走过。 不过土匪明显收了银子,并没有多做阻拦。 不过在看到苏长歌之时,土匪头子却好奇的问道:“哟,这是什么回事?成这样,恐怕活不成了吧?” 南叔心中一惊,缓缓拉住了马车,脸上挤出笑容,回答道:“好汉,这是我们在路上所遇,想着待会去救助的。” 土匪头子双眼微眯,点了点头,摆摆手,并没有多做阻拦。 南叔心中再次松了口气,低下的眼眸却万分不爽,“什么土匪,屁事真多。” 不过他脸上自然不露分毫,马车与侍卫缓缓远去。 眼看着就要消失在拐角处,土匪们已经收回了目光。 却闻土匪们纷纷望着地上的铁盒,更是一个土匪拥在土匪头子一旁,兴奋的说道:“老大,这么多银子,够我们好花了!哈哈哈!” 土匪头子却微眯着眼,看着远处就要消失的马车,缓缓道:“你们刚才有没有闻到一股气味?” 几名土匪见他们老大这般问起,应声点头,七嘴八舌的回答道:“确实,好像是有味道。” “不是那倒霉蛋身上的腥味。” “对对,好像是股淡淡的香味。” 土匪头子却嘴角微微勾起,暗暗点头,突然,他开口说道:“给我拦下他们。” 顿时,那些土匪随之一愣,下一刻,集体涌向那马车。 几名土匪簇拥在土匪头子身旁,疑惑的看着他。 土匪头子环顾一眼周身的土匪们,说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好奇,这并不是我们的行为作风,收钱还拦人。” 他继续说道:“马车有香味,代表着什么?我跟你们说过。” 几名土匪对视一眼,随即大拍手掌,惊喜的说道:“说明里边坐着的,是女的!” 土匪头子满意的点点头。 几名土匪再次对视一眼,下一刻,一个个便转身,带着自己的人,大喝道:“冲,拦住他!” 土匪头子如今二十几近三十,但他们这个土匪窝子,可还没有一个压寨夫人呢! 因而,一个个比啥时候都有劲,扑腾着追赶了上去。 后边突然传来的阵阵喧哗的脚步声,甚至盖过了马蹄之声。 两名侍卫匆匆回头,脸色顿时大变。 南叔自然也察觉到了后边的声音,当机立断,一把抓住马鞭,抽在了马匹身上,大喝道:“抓稳了!驾!” 顿时,三人直接骑着马,冲着山路冲去。 可在这蜿蜒陡峭的山脉之中,马匹仅仅只是代步其作用,和这些山匪比起来,他们常年生活在这片山间,不时就有着土匪从一旁的山丘上滑下来,试图拦住他们。 如此的他们,马匹更是提不起来速度,还怎么离开。 转眼间,前方的道路人越来越多,之前还能躲避,亦或者土匪不敢直接拦住他们,如今却一个个脸色兴奋,抽出刀剑,比划着盯着冲向他们的马车与两个侍卫。 南叔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冲着一名侍卫大喝道:“你,拼死冲出去,回圣都,报事迹,带救兵!” “明白!” 下一刻,他直接提刀而出,虽然一副下人侍卫的打扮,但如同公主朴素的打扮一般,怎么又可能只是如同侍卫。 两人正是御前锦衣卫,安排在公主身旁保护她的。 而身为一名普通的马夫,自然不可能能够从小看着公主长大,更不会睡着圣上出征。 他实则是国度常胜大将军,却在东征之役里,救了当今圣上,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病根。 更是无法再上前线,一长时间战斗,便会胸口巨痛。 因此,他便被圣上安排,就陪伴与公主了。 如今被包围,身前之人的重心只在马车之上,仅有两人阻拦向那名锦衣卫。 锦衣卫,怎可能是普通之人。 只见他三两下,马匹便在他的操控下高高跃起,猛地踹在了两个土匪的胸口。 在两名土匪惨叫之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 土匪头子见此,瞳孔却是猛地一缩,看着已经被拦下的马车与一名侍卫,他的眼中略微闪过迟疑之色。 待他缓缓走向马车之前,看着自己的人与南叔和侍卫僵持着。他顿时露出笑容,对着土匪们摆了摆手,笑道:“欸?!别这样,这是客人。” 土匪们闻言,纷纷放下了武器,但是依旧紧紧的盯着南叔和侍卫。 南叔脸色依旧沉着,冷声道:“三刀,你这就不地道了吧!” 如今既然已经撕开了脸,他也不再遮遮掩掩,如今却比刚才的气势不知强了多少。 更是在南叔举手投足之间,被称之为三刀的土匪头子瞳孔猛地一缩,南叔身上,分明透露出一股极其强大的血煞之意,仿佛身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杀戮无数的军队。 三刀微微抬手行礼,胸口的三道明显的刀疤在抬手,躬身行礼间皱了起来,他的三刀外号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他语气恭敬的说道:“前辈,那个军中的啊?” 南叔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一介武夫,不跟着圣上的军队出征报效国家,跑到这山野之间烧杀抢掠。” 三刀脸色一变,连连摆手,解释道:“欸,前辈可不能污蔑我啊,我们只强富家,至于我们同为草民,我们会好生安置。” 他继续说道:“倒是我有些好奇,三刀之宁,前辈是怎么知晓的?” 南叔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走下马车,说道:“我听说过你们,专打富贵家族,援助贫穷草民,好汉之名倒是名副其实。” 三刀闻言,却笑了笑,说道:“前辈缪赞,我等只是也天下讨个公道。” 周围的土匪闻言,一个个脸上皆是露出自豪之色。 而一旁的锦衣卫依旧铁着脸,就这般警惕的看着周围,手一直按在佩刀上,不用怀疑,若是有人靠近马车,他定然会抽刀劈出。 南叔却斜了一眼三刀,冷笑道:“好一个讨个公道,你以为你们是苍穹一百零八星辰,代表江湖好汉?” 三刀点头笑了笑,脸上是恭敬之色,却承认了就是一百零八好汉。 在民间,一直有种说法,在多年前,有着一百零八位好汉,行善扶贫,但最终结局都不得以善终。 却感动上苍,为之封魂,安置于苍穹之上,待得有缘人,醒魂重生。 南叔继续说道:“当年跟过御驾亲征的圣上,东征过?” 说着,他的目光转移到了三刀胸口的三个刀痕之上。 三刀先是一愣,南叔紧接着说道:“这是东寇用的勾刀所伤。” 三刀眼神再次一怔,激动的看着南叔,周围的土匪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以往的他一直都是淡然,沉稳。 三刀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向南叔问道:“敢问前辈……是常胜南大将军吗?” 南叔闻言,盯着三刀端详几许,随即露出了笑容,回答道:“是与不是,又何妨呢?” 三刀顿时单膝跪地,周围的土匪见此,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三刀猛地抱拳,行了个军礼,大喝道:“卑职参见大人!” 南叔摇了摇头,轻声道:“起来吧。” 三刀却没有起身,看向南叔的目光中尽是尊敬,问道:“大人,那刚才出去的侍卫……” 其他跪着的土匪也是脸色一变,他们的老大不愧是老大,心思缜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茬。 常胜大将军,那援兵直接能给自己等人这番散兵游将解决掉。 南叔顿时会意,回答道:“不必担心,他找的援兵,不是来收拾你们的。” 如此的话,顿时让三刀以及其他的土匪松了口气。 三刀看了眼马车上的苏长歌,便主动的问道:“大人,这位……我们来救助下吧?” 南叔回头,看了苏长歌一眼,本就就对他无感,不过既然救之,也就救到底吧! 转而他便抬手,说道:“去做吧!” 一旁的锦衣卫见此,也收回了手中的刀。不过依旧警惕的看着近前而来的土匪,苏长歌他不管,但公主,定然是要保护的。 不过他也松了口气,幸好这土匪头子与南叔认识,不然,恐怕又是一场恶战,他可没有信心,靠他和南叔能抵抗这么多土匪。 刀尖舔血的人,可远远不会向他们这般好对付,哪怕并不是那般十恶不赦。 等于捡回了一条命,不禁再次对南叔刮目相看,敬佩万分。 第一百零二章 齐燕双王齐谋反 至于土匪们,他们本就是天下可怜人,被三刀聚拢,最终形成了一大帮子人,上山做了这山匪。 因而对于三刀言听计从,凝聚力非常浓厚。 顿时,马车在土匪的簇拥下,向土匪窝子走去,如今的南叔也不怕他们会有非分之想。 一是之前圣上就像自己提起过,要来招揽三刀进入军队,为皇族效力。 二是在已经去搬援兵的情况下,这群人不会傻到自寻死路。 能识物者方为俊杰,这对于土匪来说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 不过多时,众人顺着山间的野道中行走,马车此时在路上走着,也不曾觉着颠簸。 只因这山路是这些土匪专程开出来的路子,他们常年的行走,已经将路上的磕磕跘跘挪开,更是有着地上的细草垫之下方,如履平地。 而在山顶处,竟然屹立着一大个山寨。 山野之间,山寨虽然处在山头,要说那是容易被攻破的对象,但它全仿若天生于此,融于一体。 南叔环顾一番,眯了眯眼,好一个易守难攻的要塞。 虽然不大,但每一个房屋都恰到好处,完全不在山下人的射程之内,但瞧着房屋外墙的一道道窗户便能知晓,一旦打开这些窗户,如若下方有敌人攻上来,那将全然暴露在他们这些土匪的利箭面前。 他匆匆间,看了眼走在前边兴致勃勃的三刀,确实是个军事奇才,不过他的眼底还闪烁着其他异样的光芒,远远不止赞赏之色。 众人在三刀的指挥下,纷纷前去布置酒局,欢欢喜喜,哪里有丁点土匪的模样,一个个憨厚无比。 锦衣卫始终没有离开马车,看着南叔的背影,不禁再次升腾起崇拜之意,这就是强者,在哪里都会受到尊敬。 南叔和三刀略微交流了番,看得出来,两个人聊的甚为投机。 南叔却缓缓走了过来,轻敲了下马车的门框,脸上露出恭敬之色。 周围的土匪皆是一愣,会有谁能让举国皆知的英雄常胜将军还尊崇的? 三刀却不意外,马车里总不可能是个空的吧,而让常胜将军甘愿作为车夫的,哪怕只是伪装,他也不信是个普通人。 但在公主走了出来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痴了。 甚至是锦衣卫,同样如此。 阳光照在她的肌肤之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霞,朴素的衣裳都无法掩饰其光芒。 不过锦衣卫和三刀最快的反应过来,南叔见三刀如此快速的清醒,眼底尽是赞赏之色。 转身对着公主道:“公主殿下,这是三刀,嗯……东征军旧部。” 三刀反应很快,急忙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说道:“三刀见过公主殿下!” 说罢,便俯身匍匐下去。 其余的土匪见此,一个个顿时反应过来,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公主,更是一个个跪拜在地。 公主脸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摆了摆手。让他们都起来了。 然后,在公主的要求下,锦衣卫跟随着一起前往苏长歌所在的地方而去。 至于南叔,不知道他带着三刀干什么去了。 三人,公主,锦衣卫,还有一名土匪停在了一个山竹编造的一个房屋前。 土匪不敢抬头,低着头说道:“公主殿下,那位就在里边了。” 公主点了点头,伸手递给了他一把金银,顿时让这土匪眉开眼笑,连忙跪下行礼道:“草民,跪谢公主殿下。” 公主摆了摆手,带着锦衣卫便走了进去。 一进屋内,便有一股浓浓的草药味涌入鼻间,草药腥苦的味道顿时使得他们两人皱起了眉头。 锦衣卫在身后关切的问道:“公主殿下,要不还是出去吧?” 公主却皱了皱自己的鼻子,用手揉了揉,回答道:“没关系,还是进去看看吧。” 她看着那一道屏风后边,亦然摆着一张床。上边正是苏长歌朦朦胧胧的声影,在这雾气腾腾的室内,隐隐绰绰的。 很快,他们便绕了过去。却见一个老人,已然花白的胡须甚至挂到了胸前。 满头白发往头顶绕着,整个人道骨仙风的。 而在他的手中,则是一根根针灸钳在手中,一双手,十根手指,一共却不止十根针灸。 老人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回头看了眼,微微一愣,显然是被这生面孔惊异到了。 不过他没有行礼,更没有一丁点表示。 继续回头,观察着苏长歌赤裸着的上身。 锦衣卫却脸色一寒,便要上前让老人行礼。 却被公主一手拦住,锦衣卫看向公主,公主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老人手上的针灸,脸上露出尊重之色,轻声道:“这是在行医,不要惊扰到他老人家。” 锦衣卫冷冷的瞥了老人一眼,点点头,将头低了下去,往后退去,站在公主的身后。 老人深吸一口气,下一刻,他的手指顿时飞速摆动。 一道道闪烁着红芒的针灸直接扎入苏长歌的胸口,腹部,手臂,臂弯等等,顿时,苏长歌整个人都被针灸所覆盖。 而老人的手没有停下,直接探向自己身旁床上的那个皮囊中,快速抽出一根根泛着银光的银针。 从火上略微带过,下一刻直接放入一旁滚烫的药炉之中。 下一刻,又是满手的针灸,再次挥向苏长歌。 很快,很准,很流畅,一气呵成,仿佛仙人抛出的是神力。 可最为神奇的,是老人只是个凡人,并非修士。 而老人的手指甚至出现了残影,公主眼底露出赞赏之色,没想到老人这看起来已是花甲之年,依旧如此好的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苏长歌身上已经被针灸所插满。老人的额头也已经遍布了汗水,不知道是室内升腾的水蒸气所致,还是累的。 公主见老人已经做完了行针的工序,脸颊在这热气腾腾的房屋内被烘的燥热而红彤彤的。 她也这才开口,说道:“一共一百八十六针。” 老人没有回头,径直走向一旁的药炉,从中盛出一碗药水。 浑浊的药水中甚至还有着明显的草药,草根都没有剔除干净,拖拽在里边,看着属实有些恶心。 老人却一手直接从药水中抓出草根,直接塞进了苏长歌的口中,更是一股脑将药水对着苏长歌的口中灌入。 就在锦衣卫又要忍不住时,老人这才缓缓坐到了一旁地上的小木凳上,喃喃道:“小女娃娃,很细心。” “因为他有一百八十六道伤口。” 说着,他傲然道:“你们是送他来的吧,很好,算是送对人了,这周山,也就老朽一人能医治他了。” 锦衣卫却瞧着他气不打一出来,先是晾着尊贵的公主殿下这么久,如今更是在这里装。 当即问道:“老头,你知道在你身前站着的这位,是谁么?!” 公主却摆了摆手,说道:“小曾,别这样。” 被称之为小曾的锦衣卫却依旧冷漠的看着老人,却在公主的制止下没有多说了。 老人冷哼声,傲然的仰头,透过升腾的热气傲然道:“是谁都没用!老朽药到病除,乃是华佗在世,誉满周边,神医当之无愧,就这般,你们还得给我跪拜行礼!” 小曾闻言,直接憋不住了。 他直接大笑起来,指着老人,公主道:“公主殿下,让卑职教训教训他!” 不过他的眼神却带着杀意,皇族的尊严岂能容得这一糟老头来挑战。 哪知刚才还傲然无比的老人,听到公主殿下那双微眯的小眼睛直接瞪大。 下一刻,一骨碌直接从小木凳上溜了下来,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草民陈观棋,给公主殿下请安了!” 小曾名为曾秩桉,而他看到陈观棋如此模样的变脸,也是为之一愣。 公主也是嘴边不禁露出笑容,虽然她仁厚,但皇权的威严也不是能任人践踏的,因而她还打算指正下陈观棋,却没找到这老人会来这么一出。 至于陈观棋,此时的他恨不得自己给自己抽上几巴掌,真不知道自己装什么,如今大水冲了龙王庙,到时候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他低着的头甚至不敢直起来,公主嘴边蕴含笑意,说道:“起来吧。他怎么样了?” 在朦胧的房间里,公主却显得一股神秘的诱人之感。 陈观棋在抬起头之际,直接愣在了原地。 轻纱更是由于水蒸气,将其衣物湿润,贴在她的身上,倒是勾勒出了她前凸后翘的身姿。 一旁的曾秩桉眼神一竖,大喝道:“喂!你你看什么?想被挖眼睛么?” 陈观棋和公主一同身体一颤,皆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吓得一哆嗦。 陈观棋顿时打起了哈哈,笑道:“我看公主,面色红中却带着白,是不是受到过惊吓啊?” 此话一出,顿时让公主与曾秩桉对视一眼。 这话还正被他说对了。 此时在山寨最高处的楼宇之上,南叔站在其中,遥望着远处,缓缓说道:“齐王暴动,乘圣上刚去西征,直封东域,攻破鸢曲。公主,就是在鸢曲城。不过在我等保护下,护送了公主回来。” 三刀脸色一变,不仅仅是因为南叔对自己说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还有一点则是,南叔定当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这些,只有一种可能,南叔需要自己出力了。 南叔继续说道:“而在国都与如今你们这之间,还要经过燕王所待的魏坊,我收到消息,他也会一同谋反。” 三刀脸色再次一变,没有说话,他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说明自己到时候需要付出的责任越大。 但,由不得他。 第一百零三章 何以解忧,唯有相争而矣罢! 公主没有回答陈观棋的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苏长歌全身凸起的针灸,暗暗心惊。 更是缓步走了上去,看着苏长歌的全身如此模样,更是感受到一旁陈观棋若隐若现的目光,让她好生不爽。 不过她却没有多言,不愧是宫中一直被下人最喜的主子,她是没有丝毫架子的,更是仁德无比。 曾秩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算是看明白了,公主不仅仅是对自己等人好,对外人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他直接不再多言了。 终于,陈观棋好似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顺着公主的脚向上看去,却见她就这般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容,也不说话。 不过陈观棋却是浑身一颤,略微结巴,脑子一下子清明了! 心中暗道不妙,回答道:“我,我我,那,他他,他……” 公主缓缓转身,继续看着昏迷的苏长歌,说道:“慢慢说,不着急。” 陈观棋微微一愣,不熟悉公主,他也不知道她的脾性。 不知道这笑容里是笑里藏刀,还是真的不在乎。不过他转而一想,“管他的,反正看都看了,大不了一死!” 顿时,明明偷看皇族,还这般大义凛然普通赴死,也算是第一人了。 当即他直接起身,看着苏长歌,意气风发的说道:“他这身上明明是拳印,但拳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也许是被马蹄所踹?总之是全身经脉基本上全然破碎了。” “但他恐怕就算是能在老夫的手下活下来,也只能是终身残废了。” 公主瞳孔猛地一缩,看着苏长歌,喃喃道:“这是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眼中更是闪过几分不忍之色,如此年轻,残废,他的下半辈子该怎么过下去…… 陈观棋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知,不过公主殿下,还请您看看这个。” 说着,他缓缓转身,从一旁的小木桌上上取来一个令牌模样的木块。 公主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就引向木块。 “等等!” 就在她要触碰到时,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的曾秩桉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公主。 公主微微一愣,随即他便走上了前来,抢先一步拿住了木块。 翻滚过来,果然是一块令牌。 而在他检查无误后,才承上递给公主,恭敬的说道:“公主殿下,没办法,这是卑职的工作。” 公主却摆了摆手,注意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只是紧盯着令牌。 只见令牌上,亦然雕刻着“苍玄”两个大字,大气磅礴,仿佛其中有着无尽的气势。 让她为之心惊,他缓缓从曾秩桉的手中接过而令牌,触手冰凉,一块木头竟然不是燥然之感,而令牌竟然通体冰凉,再次让她为之一惊。 她翻转过令牌,在其后方,亦然刻着一个“外”字。 她将目光看向苏长歌,眼中闪烁精芒,冲着陈观棋再次确认的问道:“这是从他身上取下来的?” 陈观棋也为苏长歌感到惊异,他在手握令牌时,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安静沉稳之感。 他点了点头称是。 公主略作沉吟,看着陈观棋,说道:“他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陈观棋再次俯身行礼之际,公主已经匆匆跑了出去。 曾秩桉却回头,冷冷的看着陈观棋,让他暗暗心惊。 陈观棋张了张嘴,依旧坐在地上,缓缓道:“呃……呃……” 不过曾秩桉却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便直接离开了去。陈观棋见此,大大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惊呼道:“嚯!嚯!!嚯!吓死我了!不过确实好看。” 曾秩桉很快便追上了公主,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更多冷冽,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土匪。 在接触了陈观棋后,他越来越看这些土匪不顺眼,总觉得这些个人都对公主殿下图谋不轨。 而公主很快,便在土匪的招呼下,推开了在山寨最高屋舍的房门。 一推开门,便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的南叔与三刀。 不过南叔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脸,而三刀此时也看不到其脸上还有任何的笑容,黑着脸更是一副委屈模样。 两人见到公主走了进来,南叔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两人皆是对着公主行了一番礼。 公主摆摆手,急忙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两人纷纷起身,她却对着南叔看了两眼,没有多言。 顿时,两人便知道公主有事要问。于是,南叔对着三刀说道:“那三刀,就麻烦你了。” 三刀依旧沉着副脸,点了点头,于公主再度行礼,退了出去。 公主看了眼退出去的三刀,并没有说问。径直从自己怀中掏出了那令牌。 而南叔的目光,在看到令牌的刹那,顿时眼神惊骇起来,缓缓拿过公主手中的令牌,仔细环顾观察起来。 公主问道:“南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南叔却点了点头,感叹道:“我一开始看到并没有这么肯定,但……” “碰到这令牌,我能肯定这是宗门令牌了。” 公主愣了愣,随即问道:“宗门……令牌?是神仙们所在的宗门么?” 南叔点了点头,回答道:“准确的来说,他们被称之为修士。” 说罢,他疑惑的问道:“公主殿下,您是在哪得到这令牌的?” 公主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只见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是救下的那小伙子的。” “不过医师说他就算是能救回来,也是终身残废了。” 不待南叔发表意见,下一刻,外边的门突然被敲响。 公主回头看去,南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进来吧。” 顿时,一个土匪走了进来,脸上恭敬的对着公主行礼说道:“公主殿下,陈医师让我带话,说醒了。” 公主点了点头,顿时回头于南叔对视一眼,不过南叔却摆摆手说道:“既然残废了,那您想去就去吧。” 公主顿时意会,如此而言,便是残废了,南叔也没有见他的必要了。 拿过令牌,转身,便兴冲冲的向苏长歌所处的地方跑去。 再次进屋,还是一如既往的朦胧燥热。 而陈观棋一如既往的坐在一旁,不过苏长歌身上的针灸已经被他全部取了下来。 这一次陈观棋没有坐在屏风内,还是在外边,独留了苏长歌一人身处屏风里。 公主疑惑的看了眼陈观棋,只见陈观棋微微摇了摇头,更是一声叹息。 公主就明白了,看来真的如同他说的一般,苏长歌已经残废。 只得走了进去,却看着苏长歌已经睁开了双眼,只不过他的双眸间却黯淡无光,没有一丝光彩。 而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话,却只有沙哑的“咳咳”声从他的喉咙中传出来。 公主走上前去,却被一旁的曾秩桉拦住,不难看出,苏长歌此时的状态很不正常,为了公主的安危,哪怕苏长歌没在风险,他也不敢让她去冒这个险。 不过别看公主为人和善,但她同样是个固执之人,自己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做。 就如同她对苏长歌升起了兴趣,就要去探索一般。 而苏长歌如今苏醒,她又怎么会放弃这一契机呢。 她推开曾秩桉拦在自己身前的胳膊,缓步上前,走到了苏长歌的床边,开口问道:“你好,我叫鸢柒雨,是鸢凤朝的公主。” 苏长歌却无为所动,依旧眼神木纳的望着屋顶。 鸢柒雨朗声说道:“陈观棋,麻烦你进来下。” 顿时,小老头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但他的目光再一次瞅向鸢柒雨。 他连忙低下了头,他不由自主的就要色咪咪的乱瞅。这也是他为何这次不主动在屏风内的原因。 低下头的他沉声道:“在,您又何事?” 鸢柒雨点点头,冲着陈观棋问道:“他的心智,或者耳朵有出问题么?” 陈观棋顿时摇了摇头,看着苏长歌,叹了口气,说道:“心不愿开,身健如全朽啊……” 鸢柒雨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令牌缓缓放在了之前陈观棋拿给她的小木桌上,便转身挥袖离去。 苏长歌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就这般眼神空洞的望着屋顶。 此时的他全然感受不到身上一丁点的疼痛,刚才鸢柒雨的说话声,他听到了,但又好像没有听到。 仿佛一切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自己的思维更是没有半点思索,就这般放空着,使自己的灵魂如同漂浮半空中。 但没过一会儿,他的眼角却淌下了一滴泪水。 顺着他的眼角,滑轮而下,滴到了他脑袋旁的床上。 陈观棋看着苏长歌的模样,这道含血的泪珠,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到。 只见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叹息一声,惋然道:“似泪,似血,是心,亦是情呐,恨意如水付之东去,何以不去再争一次,也算是了却最后的执念呢……” “佛法常说,放下,松开,释然……我却不敢苟同。” “人生在世,何以解忧?唯有相争而矣罢!” 第一百零四章 苏醒 陈观棋在苏长歌的耳畔碎碎念着,没有说他,却仿若在说他。 陈观棋见苏长歌没在动静,这才喃喃道:“苍玄宗,这是玄虚界东域的大宗吧?” 苏长歌却不为所动,甚至脸上都没有一丝表情,要不是陈观棋还看到他还在眨眼,甚至会与误以为他已经没了生机。 见着如此,他摇了摇头,要不是刚才送公主离开时,被她交代必须搞定苏长歌这番状态,他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至于为何南叔都不知晓苍玄宗,他却知道,只因是他的祖上曾经留下一本书告诫子嗣的折子放在他们的祠堂里,而身为陈家的他,自然是略微看过,只不过讲述不多,上边只写着“西有璇怡,东有苍玄”,来表达其之庞然大物。 只不过祖上开始,已经和他隔了五代有余,他也不知晓为何祖上能够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见苏长歌这也没有反应,瘪了瘪嘴,斜着眼看着床上的苏长歌,愤愤道:“真不知道老子救你有啥意思,一堆麻烦。” 说罢,他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打包便打算离开。 公主的事自己完不成,那不得是天大的罪行,自己跟公主又没什么交际,人家自然没有理由赦免自己。 况且自己之前还偷看了,就算是公主不动自己,靠着办事不利与窥探公主之罪名,就是将他送到囹圄里去关上一辈子了。 他左转右旋,收拾着自己的针灸药草,奈何想到此处,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爽,又是斜视一眼苏长歌,自顾自的踹,说道:“听他们说你这小子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地上的,怎么,还是从天上摔下来摔成这样的不成?怎么不多弄几个人呢,一起砸死我。” 他说罢便转身挥袖而去。 而苏长歌在听到怎么不多掉几个人之际,他的眼中顿时闪烁起一道光芒。 就在陈观棋就要走出房门之际,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他后边传来,让陈观棋随之一愣。 下一刻,他的脸上顿时充满了笑容,惊喜的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会害我,你就是个好人样。” 说罢,转身将自己的行囊放置地上,便看到苏长歌就要起来。 但苏长歌如何挣扎,根本动不了,陈观棋连忙上前,按住苏长歌的肩膀,急切的说道:“别动别动,你要静养,静养。” 说罢,他便继续问道:“你刚才问什么?” 被按回床上的苏长歌,喘了口气,虚弱的说道:“有没有……跟我一起……掉下来的?” 陈观棋一愣,问道:“什么掉下来?” 苏长歌眉头微皱,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陈观棋咧嘴一笑,说道:“我开玩笑的啊,这你还信啊?” 苏长歌眉头紧缩,他这会心中思索的,是宁星瑶去了哪里,安不安全,是不是跟自己在一起。 而自己为何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于之前陈观棋所说的玄虚界东域的大宗苍玄宗,他更是没有听进去。 也唯有还有其他人天上掉下,才让他稳定了心神。 而此时,他只觉得他的脑袋很乱,如同针扎之感,不断的从后脑勺涌向额头。 从这一痛感传来之际,之前身上没有一丝触感的他在这一刻感觉到无尽的疼痛从全身传来。 如此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嘶”声而出,青筋暴露。 陈观棋见此,脸色大变,双手银针再次闪烁,不过这一次他的腰杆直接挺直了,挥洒之间,一道道银芒直接飞向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他一同大喝道:“不要乱动,忍着点。” 顿时,苏长歌感觉巨痛之余,还在银针落入身上之际,感受到一股股炙热的热意从针灸处传来。 如此感受,属实难忍。哪怕心智坚定如他,也快要承受不住,整个人微微颤抖,试图爬起身来。 不过在陈观棋的冷喝声中,他依旧试图爬起来,没有听他多言。 陈观棋忍不住,大喝道:“你干什么?你不想活了?” “你问我什么天下天上的,是想找人吧?!” “身体不好,怎么找?!” 苏长歌在听到他说的话之际,眼底顿时清明了下来,看向陈观棋,问道:“是谁……带我回来的?” “我带回来的。” 一道声音便从外边传了进来,苏长歌在巨痛之余,抬头向声音由来的方向看去。 正是鸢柒雨,只不过苏长歌仅仅是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鸢柒雨却有些惊异,很少有人如此淡然,不被自己的容颜所吸引,看他的模样是真的对自己不感兴趣,如此看来,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不说其他,苏长歌的眼神太淡然了。 苏长歌收回目光,身上的疼痛一直折磨着他,只见他长舒口气,缓缓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鸢柒雨看了眼他,回答道:“没关系,我叫鸢柒雨,是鸢凤朝的公主。” 苏长歌点了点头,喃喃道:“鸢凤朝,是在哪啊?” 鸢柒雨闻言,双眼微眯,嘴唇含笑,回答道:“鸢凤朝在玄虚界的最西域。你的……苍玄又是在哪里?” 苏长歌却缓缓闭上了双眼,眉头更是紧缩。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苏长歌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而这时候的苏长歌,身上已经被针灸遍布。也是在陈观棋收手之际,他才睁开了双眼。 随着他的一声闷哼声,看着鸢柒雨还耐心的等在一旁,才缓缓回答道:“在东域。你……只发现了我一个人么?” 鸢柒雨为之一愣,不过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难道你不是一个人?” 苏长歌喘了口长长的粗气,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一名女子。” 鸢柒雨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下一刻,她对着自己身旁的曾秩桉使了使眼色,对着苏长歌说道:“你把容貌描述告诉他,找到了我们跟你说。” 苏长歌却双眼微眯,看向鸢柒雨,哪怕如此他依旧没有大意,狐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一旁走上前来的曾秩桉却猛地把纸笔拍在桌子上,冷哼道:“公主殿下帮你你就接着,搞得像你有什么值得被利用一样。” 说着,他还不忘向床旁唾弃一口。 “曾秩桉!” 鸢柒雨愤怒的声音却从后边传来,待曾秩桉回头,却看见鸢柒雨冷眼看着他。 下一刻,鸢柒雨语气冰冷,说道:“你给我出去。” 曾秩桉脸色一僵,开口说道:“我……” 不过不待他继续说,就被鸢柒雨打断,“出去!” 曾秩桉闭上了嘴,不过脸色铁青,闷着脸走了出去。 鸢柒雨没有在乎曾秩桉的表情,看向苏长歌,缓缓道:“你先好好养伤,我有些问题等你好了想向你请教下。” 苏长歌点点头,说道:“谢谢公主殿下。” 说罢便挣扎着,试图再度爬起来行礼。 不过却被鸢柒雨与陈观棋直接按了下去,鸢柒雨说道:“不必行礼,好好养伤。” 说完,又对着一旁的陈观棋说道:“饭菜我们已经带来了,就在外边,你们两人的都在盒子里。治好他,重重有赏。” 陈观棋恭敬的行礼,说道:“谢公主殿下!” 鸢柒雨没有回应,急匆匆的,转身便匆匆离去。 不过一直沉默的陈观棋却突然抬头,叫住鸢柒雨,说道:“公主殿下,请留步。” 鸢柒雨回头,看向陈观棋。 陈观棋恭敬的俯下身去,说道:“公主殿下,您身边的锦衣卫,有反骨。” 鸢柒雨没有回答他,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相信他。” 陈观棋却同样的摇了摇头,反驳着回答说:“您是大鸢的公主,切不可大意啊……” 鸢柒雨眼中精芒一闪,下一刻却直接转头而去。 陈观棋见此,叹了口气,喃喃道:“执意如此,欸……大鸢危矣。” 说罢便缓缓起身,回头却看见苏长歌就这般看着自己。 陈观棋一愣,问道:“怎么了?” 苏长歌却艰难的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他。 …… 一周过去,鸢柒雨身为公主,竟然对苏长歌照顾有加,甚至时常过来问候,带饭。 不过在这日清晨,军部之人而来,护住鸢柒雨离去了。 而她仅仅只是问了问苏长歌东方的地域,盛行的宗门,甚至是苏长歌暴露自己是修士后,更是深深吸引了她。 这两天没事就前来询问,而苏长歌也从交谈中得知,这里的人知道修士,但是接触并没有那么密切,甚至说极少的情况修士才能与凡人接触。 不过苏长歌身体属实扛不住,因而鸢柒雨也不好太多的和苏长歌在一起讨教。 至于苏长歌,那只是对于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罢了,没有其余丝毫的情绪。 他现在心中急迫的,是宁星瑶的处境。 如此在他心中宛如利刺,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最后,更是在鸢柒雨的邀请下,给予了他一个令牌,声称如若苏长歌的身体好了,希望能来宫中,她自己想修行…… 第一百零五章 辞别断然为拒 距离当初,已经有了一个多月了。 苏长歌躺在床上,陈观棋这会不在身边。 自从鸢柒雨离去后,一周里到处都是厮杀之声,而在之后,陈观棋便忙了起来。 不过苏长歌没有多问,毕竟在他如今,根本没有心思来思考太多。 “睡生梦死,醒念佳人,困则身乏。” 这是陈观棋形容他的话,在陈观棋不断的追问下,他才表示自己在寻的人。 此时他躺在床上,目光迷茫的看着头顶的屋顶,依旧如同他当初一般。 下一刻,他的目光中猛地闪过一丝狠意。 陈观棋对他的身体也颇为惊奇,没想到受到这么重的伤,他竟然还能恢复。 只不过苏长歌自己知晓,他的识海乃至丹田都是破损的一塌糊涂。 丹田当初他就知晓,在范余一拳直接轰碎,而识海,如今他已经无法内视经脉丹田,由此可见识海也遭受了大重创。 不过他的心神却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安静,这让他为之困惑。就如同当初摆脱洛卿诚洛卿然他们一般,难道在东域,自己还被其他的目光所注视……?那这范余是否又是真实的?那宁星瑶呢……? 不,自己可以不相信其他,但自己相信宁星瑶,她对自己说过,不会欺骗自己。而她更是对自己说过,自己是真实的。 突然,他的脑海中没来由的想到了小城中的小二,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小二曾经跟自己说,“江湖?哪里有江湖,那只是人们给自己心中那股江湖梦的一股念想罢了。” 如今想来,小二竟然与自己在无痕位面之中,与自己前世的残魂竟然重叠,交融在了一起。 虽然他们两不论是相貌,还是气息,更是身份都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但他的直觉,就是在脑海中将他们定义为了同一个人。 连接着大大小小的事,下一刻,他的心神颤曳,一个荒缪至极的想法在心中升腾而起。 自己之前一直被操控,更是在一步步巧之又巧的安排中,自己就知晓背后一定有大能在操控。 但是……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前世所为…… 这一切,还是在他看到了令牌中的残魂,更是在如今这百无聊奈的日子里思索而来。 不然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他在看到残魂之时的,那抹熟悉之感。 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熟悉,而是老友般的熟悉之感,不仅仅如此,他从残魂上动用的黄色神秘光芒的能量中,更感受到了熟悉。 而这抹熟悉,与虚武宗的那些弟子引用的符咒是如此的相似。 想到此处,他的瞳孔猛地放大,那么……自己的前世又有什么目的? 宁星瑶的失踪,是不是也是他所为?自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西域,是不是也是他在暗中操作。 但怎么看来,都是他要扼杀自己,可为何又要在令牌残魂中救助自己?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本来已经连贯的条理,在这里又断了开来。 躺在床上的他紧皱着眉头,终于,叹息一声。 不论他想不想明白,他都不可能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不过他不相信自己会一直被命运所操控,不禁在他自己的心中呐喊:“宁星瑶必须平平安安的,我也行平平安安的,我要我在乎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我的渴望不大,可以说很小,仅仅只是为了生……仅此而已。” 想到此处,他长长舒了口气,不管如何,宁星瑶如今还生死未卜,她身为凡人,落入这种荒山野地里,危机重重啊! 他也问过鸢柒雨,自己仿佛凭空出现在路上的,因为土匪们才巡完山是没有看见他的。 但哪怕宁星瑶也是如此凭空出现,可……人生难测。 想到此处,他的心又没了底,慌乱的挣扎的要爬起来。 奈何身体一动就传来阵阵巨痛,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骨骼咿咿呀呀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退缩下去,“给我,起!” 沙哑的声音从他喉咙中发出声来,下一刻,他的两条胳膊直直撑在身下,胳膊肘双双用力,缓缓支撑着他的身子向上而起。 不过仅仅上升了三息的时间,胳膊就肉眼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身子太虚,等于全身内出血,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可康复,不过苏长歌不信,虽然自己修为被废,丹田更是粉碎,与修行无缘。 心之所想,让他冷上了脸,如今的自己,还有资格去见宁星瑶么……? 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颓废便一扫而空,紧接着双手便继续用力,一边冷哼道:“那又如何,不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整个上半身缓缓撑起,在他猛地咬向后槽牙之际,他的整个人竟然撑了起来。 不过整个上半身顿时传来巨痛,遍地开花,全然巨痛。 不过苏长歌却没有停顿,耍起了他的那股子疯劲,半条腿,一条腿,一条半,两条腿。 整个人摇摇晃晃,竟然支撑着他站了起来,更是一把抓住一旁木桌上的“苍玄”令牌,挂在自己的腰间,一摇一晃的向外走去。 而在他每踩下一步,他都感觉自己好似踩在了自己的身上,紧咬的后槽牙从面门就能看出,更是一双眼眸已经疼得通红,极为显眼。 从他的脸上都能看出他如今所承受的,即是非人般的疼痛。更不谈他全身的颤抖,看着倒是一副可怜之感。 可苏长歌没被吓到,一步,两步,三步…… 艰难的迈步步子,向门外走去。 不过在开门之际,他却闻到了极其强烈的血腥味涌入他的鼻间,他略微迟疑,之前房间内全是药味,因而他闻不到外边的这股味道。 哪怕他的屋外并没有人,可依旧久久凝聚着血腥味,无法散去。 而在地上,泥土中更是呈一股棕红色,这颜色苏长歌再熟悉不过了,和当初的黄沙城的地面颜色如出一辙。 但他如今却依旧淡然,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哗声,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向远方走去。 他要给陈观棋道个别,是时候离开了。 不知挣扎着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其他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过这是一名土匪,苏长歌却不足为奇,脸上古井无波。 他知道自己身处山寨中,而自己是在鸢柒雨的嘱托下,受到了照顾。 不过苏长歌却看到了,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土匪,身上竟然都挂着伤。 不是胳膊被白色的绸缎缠绕着,就是一个的腿用毛巾绑着,而他的手上还有着两根柱子简易的组装在一起的拐杖。 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继续向前边走去。 土匪看到了他,但仅仅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去。 他们变得沉默,没有了当初的那副热情模样。 苏长歌继续摇晃着向前,直到他在逐渐多起来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正是陈观棋,只见他的白发在空中荡漾着,一下巴的胡须更是顺风飘洋,倒是道骨仙风。 他此时正盘坐在地上,手上那些一张纸条,在上边写着什么。 在看到苏长歌之际,他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大声嚷嚷道:“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你怎么来的?!!” 苏长歌一张脸已经疼得扭曲,瞥了眼地上如同鬼画符的纸,没有多言。 只是整个人对着陈观棋躬身,在咬牙之余行了个大礼。 而陈观棋在看到苏长歌行礼之际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连忙爬起身子,上前搀扶苏长歌。 不过苏长歌不为所动,依旧拼着力气继续行着礼,陈观棋手掌力量还真不小,哪怕他一把年纪了。 但常年行医,加上利用手腕而行的那副银针,实力登峰造极也不为过。 因此。苏长歌如今的状态他要用力一下子就能将他扳过去,但他早就知道苏长歌这人轴,喜杠。 只好让他行完了礼,他才开口,哄着说道:“哎呦呦,我的爷爷啊,快回去,你这身体怎么受得了的啊!” 说着,他连忙伸手搀扶苏长歌,试图推搡着他回去。 不过苏长歌抬起头,冷着的脸却让陈观棋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果然,苏长歌沉声道:“陈前辈,多谢最近的照顾。但我要走了,如今来此,即是感谢,也为辞别。” 陈观棋一愣,甚至有些口吃,缓缓问道:“你?离开?” 苏长歌点了点头,陈观棋却猛地一摆手,脸色也沉了下来,一口回绝,冷声道:“我这人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了。” “你不好,不能踏出这山寨半步。” 苏长歌却没有直接反驳他,陈观棋缓缓回身,看向一个土匪,嗓门突然放大,怒吼道:“狗子的徐里,你再敢站起来一下,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腿要静养!” 说罢,他猛地冲一旁吐了口唾沫,缓缓转身,却看见苏长歌依旧冷着脸。 他看到苏长歌的眼神却依旧平静,想来是接受了自己所言吧,便笑着说道:“回去吧,回去吧,好好休息,你能离开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 第一百零六章 观棋作伴,共入凡尘 苏长歌却并没有说出陈观棋以为之语,而是回答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 说罢,苏长歌回头便转身离去,没有丁点拖泥带水。 陈观棋满意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等等!” 不过苏长歌没有迟疑,甚至脚步都没有顿一下,摇晃着向外走去。 陈观棋见苏长歌没再理会自己,转而追了上去,一把拦住苏长歌,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治了你这么久,你怎么报答我?” 苏长歌一眼就看穿了陈观棋的把戏,就是为了让自己先不离开。 不过苏长歌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前辈所助,无以回报,在屋内,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的。” 陈观棋却冷哼一声,回答道:“你以为随便什么东西就能收买我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说道:“您还是回去看了再说吧。” 陈观棋却撇了撇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能有什么东西我在意……要看,我们一起去。” 苏长歌见呦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他如今的状态,想强闯,他也知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不过他相信,在看到东西后,陈观棋会听自己的。 两人转眼就走到了小屋前,一走进屋内,又是一股药水味涌入鼻中,在外界待过,再进来,味道如此浓烈。 陈观棋由于常年与药材打交道,没有一点反应。不过苏长歌却紧皱鼻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陈观棋却走在苏长歌身旁托着他,冷声道:“药也不喝,你想上天呀你!” 说着便走向药炉,却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张纸。 待他定睛一看,瞳孔猛地颤抖起来,对着苏长歌激动的说道:“这,这这这,这是……” 苏长歌点了点头,淡然的回答道:“是的。” 这是修行法门,虽然只是如同修行法门,但是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千金难得的宝贝了。 更何况在这个西域,更是珍贵。 陈观棋顿时便沉浸到了这法门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观棋脚前的火炉已然发出尖锐的啸声,不仅如此,药炉之上同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药水伴随着热气,鼓动着药炉的炉盖“啪啪”作响。 更是有些沸腾的药水随着炉盖扑腾了出来,这才使得陈观棋反应了过来。 当即抬头对着苏长歌所立的位置说道:“小哥,太谢谢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 这时他才发现,哪里还有苏长歌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当即撒丫子跑了出来,不过早在几柱香前,苏长歌就已经离开了。 他立马奔向山寨的门口,年迈如他竟然健步如飞,抓着一个守门的土匪问道:“兄弟,有没有看到那个公主带来的小哥。” 这土匪也是如实回答,点了点头,给他指了个方向。 顿时,陈观棋便跟了上去。 不过此时的苏长歌已经走到了大路中央,顺着山路向回走去。 他要入宫,报恩,然后提升实力寻找宁星瑶。 至于这附近,他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必要寻找。毕竟鸢柒雨既然救了自己,那她所说附近寻找自会去寻找,如果寻不到,以自己如今的能力也没有办法。 转而,他便拿起山下之时,后边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 他一回头,却见正是陈观棋,正一脸通红的冲着自己跑来。 苏长歌缓缓停下了脚步,更是没了力气,坐到了一旁。 而陈观棋跑到了苏长歌的身旁,没了力气的坐了下来。一边坐下来,一边喘着粗气,抓着苏长歌的袖子,说道:“你,你,你要跑,也带上我啊……” 苏长歌却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您跟来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废人一个罢了。” 陈观棋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伤总得我来治吧!” 苏长歌闻言,嘴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笑容,轻声道:“这伤能治能治,之后再怎么治也就这般了。” 陈观棋笑了笑,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那你总得教我吧,你写的我要看不懂啊……”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您学得会就会,学不会说明无缘。” 陈观棋:“……” 苏长歌再次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您回去收拾吧,我等您。” 陈观棋顿时露出了笑容,咧嘴笑了起来,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又收了回去。 他对着苏长歌问道:“你不会骗我离开,然后把我丢了吧?” 苏长歌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保证,只是淡淡的回答道:“不骗您。” 陈观棋凑近了脸,盯着苏长歌端详了几许,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冲向了山寨。 苏长歌坐在原地,处在半山腰上,对着山下望去,这里很热,不同于以往的东域。 他身上仅仅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粗衣。 陈观棋并没有让苏长歌等多久,转眼便跑到了苏长歌的身旁。 看到苏长歌还在路边,顿时使得他放下了心。明显的看得出来,跑下来的脚步放缓了许多。 陈观棋依旧带着喘气,向苏长歌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苏长歌回答道:“苏长歌。” 陈观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精芒,赞叹道:“好名字,我叫陈观棋。” 苏长歌顿时点了点头,说道:“陈叔好。走吧?” 陈观棋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经过三天的时间,两人终于走到了集市之中。 这里的城池与东域不同,城池呈圆弧形状,有着一种圆润.之感。 而色彩也是更加鲜明,城池不大,因而甚至都没有士兵守卫。 在他们进入的刹那,便听到了城中载歌载舞的声音。 不过陈观棋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因为他竟然惊骇的发现,苏长歌的身体竟然惊人的恢复着,若说真要说个形容,恐怕小强最为贴切了。 明明那么重的伤,一般人能活下来都算好的了,而苏长歌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而苏长歌在如今进城之际,甚至走路都没有吃力的模样了,一副正常人的状态。 要不是陡峭之路,还能察觉到他还会有点气喘,他就真的是怪胎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模样,已经让他为之心惊。 这一切,他都归功于功法的身上。 毕竟在他的心目中,苏长歌有功法,肯定就是修士了。这恐怕也是能直接横渡而来,从东域直接抵达西域的原因吧! 苏长歌没有思考这么多,就一个人在前边率先走着。 听着周围载歌载舞的声音,他抬腿就走进了一个酒楼之中。 陈观棋顿时脸色一僵,下一刻,脸色便是一动,紧跟着苏长歌挤了进入,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两人直接坐到了客桌旁边,小二顿时应身而来,而这小二竟然是个女子,穿着的单薄的衣裳,更是露出了女子的肚脐,腰如水蛇,好生诱惑。 女子模样也是惊人,虽然比不上宁星瑶鸢柒雨那等绝色,但同样不凡,加之勾人心魄的眼神,让人欲罢不能。 而一旁的陈观棋,眼睛都快掉到这女子的腰里去了。 不过显然女子对苏长歌更感兴趣,毕竟苏长歌虽然没有太过惊艳的容颜,但却有着那股子冷意与出尘的气质,配合上他那耐看的样貌,但也是副英俊才子的模样。 女子一手搭在苏长歌的肩膀上,甜甜的说道:“公子,您要点什么呢~?” 声音很酥,听得一旁的陈观棋的心都快化了。 不过苏长歌却猛地抽回了胳膊,冷眼看去,直接吓得女子一个哆嗦。 这眼神,太凶狠了,杀机毕露。 下一刻,苏长歌直接起身,拽着陈观棋向外走去。 陈观棋还沉浸在刚才的意淫享受当中,就被直接拉了起来,冲着苏长歌便问道:“欸欸?干啥呀?” 第一百零八章 小酌几许,疏于愁闷 苏长歌却没有理会他,直接拽着他走了出来。 陈观棋满脸疑惑,不理解苏长歌的行为为何意。 他挠了挠头便问道:“怎么了?怎么出来了?”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繁华的市井问道:“有没有什么正经酒楼?” 陈观棋一愣,随即明白了苏长歌的意思。 他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有,但就这家味道最好。咱俩进去,你吃我玩。” 苏长歌却抬手拦住了陈观棋,问道:“你有钱么?” 陈观棋摇了摇头,一口回绝道:“我没有,你没有么?” 苏长歌冷着脸摇了摇头。 陈观棋眉头一皱,一脸鄙夷,疑惑的问道:“那你之前进去……?” 苏长歌脱口而出,回答道:“我以为你有钱,这种店……贵……” 陈观棋却伸手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直接搂着他向里边挤进了刚才的酒楼,一并笑着说道:“别慌,我有请你了!” 苏长歌见此,也不再多言,这几日他们两都在路上,仅仅吃着陈观棋所带的食物,而他带的,自然只能是方便储放的素馍馍。 两人转而又回到了酒楼,更是相序坐到了饭桌旁。 之前那名小二女子再度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她不敢动手动脚,但依旧没有看向陈观棋。 陈观棋直接被忽视,让得他黑了脸。 下一刻,他的大手一挥,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出来的几张银票,狠狠地敲在了桌子上。 如此举动,顿时吸引了小二的目光。 而在小二看过去的刹那,她的那双眼顿时泛起了金光,脸上的笑容顿时浮现开来。 她见到如此,便知道陈观棋定当不是第一次来了。 如此见得,苏长歌在她眼里顿时没了一点意思,甜甜的冲着陈观棋叫道:“这位爷,您要吃点什么哪~?” 陈观棋闻言,脸上刹那间同样浮现出笑容,嘿嘿一笑,指了指坐在他对面冷着脸的苏长歌,笑道:“今晚他的开销都算我头上。” 小二回头望了眼苏长歌,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但她并不在意,转头便瞟了眼陈观棋手握那一扎厚厚而银票,陈观棋自然将女小二的目光尽收眼底。 下一刻,他另一只手直接探出,抓在女小二的腰间。 女小二水蛇般的腰微微一扭,酥声道:“哎呀,您讨厌了~” 不过她的动作,却很明显的就是在陈观棋的手上蹭着。 陈观棋很是受用,下一刻直接起身,将一把的银票塞入女小二的怀中。 顿时收获了一阵的惊笑与夸赞,陈观棋回头,看向苏长歌,说道:“长歌,我先去去了,你随便吃。” 苏长歌没再回答,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在阵阵笑声欢语之中,陈观棋也消失在了酒楼深处。 想来这就是个青楼般的存在,只不过挂着酒楼的模子。 而在这个女小二离开后,转而出现的,同样是一个容貌俊俏的女子,显然之前那女小二交代过,这女小二前来没有谈及饭费一事。 看到苏长歌一脸冷意便也不多做停留,点完菜便拿着菜谱离去了。 别说这地不正经,但它上菜还挺快,不出一会,热气腾腾的菜肴便送了过来。 之前是修士,他还并不需要多少食物来维持身体,对食物也没有太多的欲望,但是现在成了凡人,倒是时常会觉得饿。 待他大吃一顿后,却没有看到陈观棋的身影。 想来是跑到哪里去放荡去了,当时从他的表情苏长歌就能知道这老家伙去干什么了。 他身处二楼,却突然听闻到一楼的殿堂中响起了音乐,他探头向下望去,只见一个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衣服更是飘飘然然好生暴露。 苏长歌却没有正眼看一眼,便走向了窗边,望向外边。 而天际也在这时候缓缓暗了下来,突然,一道俏生生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这位公子,在干嘛呢?” 苏长歌回头看去,眉头却是一皱,怎么又是这酒楼中的女小二,不禁起来,一个个更多的女子向这边看过来,发出玲珑般的声音。 苏长歌独自摇了摇头,直接走了出去。 并不是反感他们,自己在这个酒楼有这种女子也正常,但仅仅只是他自己不能接受罢了。 因而,他直接选择了自己离开。 而这些女子见苏长歌如此模样,也不恼,因为有许多人来酒楼,也只是因菜而来。 紧接着,苏长歌便走向了路中央。 穿过了一个个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终于,他缓步停在了湖边。 看着周围灯红酒绿而一片,他却一人独自沉伤。 他缓步走到河边,坐到了一旁,就这般听着水流,看着行舟。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江面上传来一声呼喊一声,苏长歌漫不经心的遥遥望去,却看到一个男子,正对着自己招手。 声音穿过河面,顺着水面抵达了苏长歌的耳边。 “兄弟,在干什么呢?” 苏长歌看了一眼,却收回了目光,如今的他整个人退却了一股青涩之感,从而增添一股沉淀之意,还有那一丝冷意。 而伴随着声音的传来,小舟也缓缓划到了苏长歌的身旁。 不过苏长歌却眉头微皱,对着舟上发声的男子摆了摆手,便向远处离去。 他本想一个人独处,却被扰乱了心境。 不过后边的男子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让船夫滑动小船,向苏长歌的的身后追了过来。 一并过来着,他一边说道:“兄弟,在下在湖中游荡多时,却见阁下颇有心事的一直滞留于岸边,要不上舟小酌几许?也当疏于一番难以消愁之闷?” 苏长歌闻言,回头看了眼他,却是副人才模样。 只见他身穿了件黑色袍子,腰间系着金缕带,留着一头乌黑光亮的长发,眉下是对开的朗目,一眼便是开朗豪迈的气息。 身材更是挺秀高颀,真是才貌双全之相。 男子见苏长歌回头看来,当即他便举起了手中的酒壶,对着苏长歌比划了几分。 “来?饮几杯?” 苏长歌见着他如此豪爽的模样,脸上也是略微露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点了点头,缓缓回答道:“好。” 说罢,在船夫的操纵下,小舟行至岸边,接上了苏长歌,划向了河中央。 第一百零九章 醉生梦死多幸之 苏长歌一上船,男子脸上便浮现出笑意,拱手行了一礼,说道:“我名为水云身,闲来无事,就喜游河。阁下愿赏在下的脸,不胜荣幸啊!” 说罢,他的脸上同样露出和煦的笑容。 苏长歌见此,微微行了一礼,却没有多言,仅仅开口,清冷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鄙人姓苏。” 水云身还待着苏长歌的下文,却见苏长歌已经将目光望向河中,当即便意会,嘴角含笑,说道:“不过初识,苏兄,来!” 苏长歌看到水云身递过来的酒杯,其中更是已经乘上了酒,也不扭捏,伸手便接了过来,淡淡道:“多谢。” 下一刻,他便直接仰头,清酒入喉,却觉烧喉,一杯酒就直接被他咽下肚中。咽下酒的他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冷意也好似他喉咙中被酒水刺激的一般,缓缓被融化了几分。 待他回头,却看见水云身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而他的手更是半举着,看来是想和自己碰杯。 苏长歌一愣,难道是自己没和他碰杯,但也不至于是这么表情吧。 转而他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再乘上了一杯酒。 与水云身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转而看向河畔,唏嘘的说道:“真热闹。” 又是一口饮了下去,灼热的刺激感不断在喉咙涌动。 他对着河长啸一声,喊完的他脸上却露出莫名的笑容,整个人一晃,不再站着,而是一把直接坐到了船头,摇晃的身影让人为之心惊,生怕他落入水中。 而苏长歌的一声长啸同样让水云身一个哆嗦,反应了过来。看到苏长歌直接坐到船头,他伸手便要搀扶,一边说道:“苏兄好酒量,这酒名为三杯倒,你这直接就是两杯下肚,可别摔水里去了。” 苏长歌回头,看见水云身仅仅只是小口抿了一口,摇了摇头,脸上的那股狂意也渐渐褪去,淡淡的说道:“你们这是品酒,非但饮酒。” 说罢,他举了举手中已然空空如也的酒杯,说道:“多谢!” 说罢,他将酒杯放到了桌子上,纵身一跃,竟然直接落入了水中。 如此行为,让船夫与水云身为之一惊,水云身更是在小船上探出半边身子,说道:“苏兄,快上来!危险。” 苏长歌却在水中半浮着身子,长笑道:“醉生梦死多幸之,醒酒当数水透心,似冰,寒心。” 说罢,他整个人一晃,便冲岸边游去。 水云身眼中闪过思索之色,看着已经快到岸边的苏长歌,喃喃道:“醉生梦死多幸之……倒也是个趣人。” 苏长歌身影一翻,便从水中爬了上岸。 倒是一出来,便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不是陈观棋还能是谁,只见他脸上还保留着满面春风,却左顾右盼的观望着,那股放荡之感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终于,在他焦急之际,看到了岸边的苏长歌。 也不怪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苏长歌,毕竟他这一副打扮太过显眼,全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而他冷然的脸更是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不过却让陈观棋大松口气,连忙跟了上来,也不嫌弃,一手捧住苏长歌的肩膀,就差亲上去了。 只见他委屈的哼哼道:“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不过在他这一把年纪的脸上表现出如同“撒娇”般的神情,违和感属实夸张。 苏长歌连忙伸手推开他,更是拧起了鼻子,连忙说道:“不会,离我远点。” 哪知陈观棋就要伸手探向苏长歌,一并仿若表功般,给他看自己的手。 苏长歌眉头一皱,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就将他的手推开,说道:“别。” 陈观棋见此,满脸自豪的看了眼自已手上的胭脂红,转而脸色鄙夷的看向苏长歌,说道:“你正值少年,怎何一脸虚像,这么多妙龄女子,你看了竟然不心动……” 说着,他猥琐的一笑,靠近苏长歌,在苏长歌嫌弃的眼神中凑拢了过来,说道:“你是不是不行啊?” 苏长歌闻言,却根本不为所动,转身便向前走去。 陈观棋却喋喋不休,继续说道:“难道是那个你找的女子,她说不定都已经成为人妻……欸欸!” 不待他说完,明明背着他在向前走着的苏长歌猛地回头,一手直接拽住他的衣领,更是将他横于河面上。 如此变故让陈观棋脸色猛地大变,在他匆匆之间低头望去,竟然直接看到脚下已经空了,转而出现的,竟然是在夜色中深不可测的河水,如此景象让他双腿直接发颤。 只见他反应很快,双手一抬就抓住苏长歌的肩膀,连忙惊呼道:“别别别!苏,苏大哥!苏爷,别放手啊我不会水!” 不过他得到的回应仅仅是无尽冷意的眼神,他还没看到过如此状态的苏长歌。 这眼神让他心中发毛,更是心底发颤,仿佛血海滔天,杀人无数的杀神就站在自己身前。 因而他继续求饶,说道:“我乱说的,我还打,我,我的错,我的错,我……” 也不知道苏长歌如今从哪里来的力气,明明在进城之前多爬爬陡峭之路都会喘息休息的他,如今竟然能够直接将自己举了起来。 而让陈观棋害怕的,是苏长歌向让自己落入河中,亦或是苏长歌体力不支,让自己失足落水 不待他继续求饶,苏长歌双手一甩,他整个人直接飞跃而来,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使得他一声闷哼,只觉得身体在空中荡漾,下一刻,他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已经落于岸边的木凳上,而不待他松口气,苏长歌的身子却俯了上来,声音清冷,在他耳边响起,“再乱说,杀了。” 话中冷意让他浑身一颤,一股凉意在他背后腾升而起,顿时点头如捣蒜,他刚准备说话,苏长歌却直接站起身子,望向远方,似看着什么,又似没有目标,飘忽不定。 但爬起身来的陈观棋却不敢逾越,连忙蹦起来离苏长歌保持着距离,他可不相信苏长歌是打了自己心中有悔而飘忽不定的。 说不定这喜怒无常的疯子又在想着什么啥其他变态的吓人心思。 “呼,呼真是吓死我了。” 陈观棋跟着向前缓步走去的苏长歌,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领。 这会他才发现周围已经围拢了人,不过他没有大肆声张,反而低下了头,心中暗道:“都走开啊!丢人,太丢人了!” 更是看到了人群中有着女子之时,他从胸前掏了两掏,转而出现了一个斗笠。 看到斗笠他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丝血色,加之之前的害怕,和如今的羞愧导致他的脸色发白。 当机立断快速带上斗笠,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刚走出人们的视野,一道声音突然从后边传来。 “请留步!” 陈观棋闻言,匆匆回头看去,脸色却是猛地一变。 正是之前与苏长歌河中饮酒的水云身,陈观棋却径直喃喃道:“水,水公子!” 下一刻,他直接躬身行了个大礼,恭敬打了个招呼的说道:“水公子。” 而在水云身说话之时,苏长歌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继续走着。 倒是在陈观棋道出“水公子”之际,才回头淡瞟了一眼。 见是水云身,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来。 水云身对着陈观棋摆了摆手,却将目光看向苏长歌。 但如此举动让陈观棋心中一惊,他突然想到了苏长歌如今还湿漉漉滴着水的一身。 脸色顿时一变,脑海中飞速转动,“不会这家伙……得罪了水公子吧?” “然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导致了直接被水公子把这家伙从船上踹了下来,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不过以这家伙的脾气,还真有可能会和水公子发生这样的冲突。” “对了,就是这样!完了完了,水公子谁人不知是最不能惹的一个主,怎么办?!!” 水云身对着陈观棋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不过下一刻,水云身对苏长歌话出惊人,直接让他双眼都差点瞪出来。 只见水云身竟然对着苏长歌微微拱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苏兄,不知明天初晨可否赏脸,有名道长会来传道,我想与苏兄同行。” 苏长歌闻言,微微昂首,干脆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朗声道:“不见不散。” 说罢,他同样抬手,淡然道:“告辞。” 水云身点了点头,之前的接触就让他知苏长歌如此性格,微微点头,而苏长歌直接便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就在月光的照耀下,顺着岸边的青石台阶上,向远方走去。 而陈观棋还是在苏长歌已经走的有些远后,他才反应过来。 顿时抬手,对着水云身拱了拱手,转身便兴冲冲的追着苏长歌而去,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认识到一起去的。 至于水云身为何如此不能得罪,因为他有认识修士,如此在他们凡尘之人看来,是极为恐怖的。 第一百一十章 约见 不过苏长歌能够认识这番人物,转而一想他倒也理解了,苏长歌拥有功法之能,自然而然的认识水云身也是正常。 但是他这身上一副狼狈样……是为何呢? 不过虽然提及全身湿漉漉的,甚至滴着水,就事而言确实是狼狈,但在陈观棋看向苏长歌的背影之时,这狼狈一形容词,便直接在他的心中挥之而去。 随即出现的,是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和一股出尘的气息让他从苏长歌的身上感受到。 只见在月光的挥洒下,泛着银白色光彩,正透过他身上的水珠,绽放出异样的光芒。 使得他整个人在这月色下渲染光彩,仿佛与月色两相辉映,彼此互相吸引着。 不过最为吸引他的目光的,还属苏长歌身上的那副出尘的气息,仿佛其身上的寒冷之意与月亮一般,寂冷且萧条。 他的脚步也在跑上前来之时,而慢慢放缓,不过他在刹那间,看到了水珠顺着苏长歌的脸庞滑落,而银色的月光使得苏长歌的下颚线泛起璀璨的光芒,仿若利刃出鞘,倍吸目光。 这一刻,陈观棋突然从苏长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从来没有感受到的陌生感,如果之前的苏长歌只是让他感受到其性格冷酷,如今却感觉一股莫名的肃冷之感,那感觉,不是正常人会有的。 不过就此之感受,他没有多言,毕竟之前的那一岔给他吓到了,他可不希望再被举到河面前。 这会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苏长歌定当不是凡人了,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自找没趣,之前苏长歌愿意带上自己,那么自己多多少少定是能接触到一些隐秘之事。 而他此时更加激动的,是对于功法的信服度,刚在昨晚,他放弃了这功法的研究,属实是看不懂啊! 还以为是苏长歌逗自己玩的,甚至自己还想过离开苏长歌,如今看来,幸好自己沉得住气。 “嘿嘿!还是我聪明。” 心中正激动的想着,便跟着苏长歌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而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的水云身的声音再次传来,“苏兄,你身旁的老者,也一起来吧。” 苏长歌还在前方走着,听闻此话,回过身来,便看到了站在船头对自己笑着的水云身。 苏长歌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拱手道谢。 这自然是看在苏长歌的面子上的。 而陈观棋更是当即欣喜若狂,对着水云身连连行礼,不过待他反应过来,却发觉苏长歌已经远去。 “咦……还真是不懂礼数。”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苏长歌这番性格,引起了那水云身的注意。 水云身身后的船夫突然开口,疑惑的问道:“少主,您为什么对他这么重视?道长的名额可不多。” 水云身嘴角含笑,摇了摇头,回答道:“因为他是个趣人,这一小城,多少年没出现过这种奇人了。” 船夫却依旧疑惑,问道:“趣人?奇人?” 水云身摇了摇头,不再多做解释。 不过他却看着苏长歌与陈观棋渐行渐远的身影,自己给自己的酒杯中续上一杯,将瓷杯缓缓放在嘴边,微微抿了一口酒,喃喃自语道:“醒酒当数水透心,似冰,寒心。” “好一个似冰,寒心。” 下一刻,他便一改之前的小抿清酒,如苏长歌之前一样,一口清酒,咽下一杯的酒水,收回了早已看不到苏长歌他们背影的目光,朗声笑道:“说得好。” 下一刻,他的身影却微微一晃,让船夫直接起身,害怕他落水。 不过他的一只手却猛地抬起,扣在了船檐之上,另一只手抬起,对着船夫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自己。 而他的整个人,也随着他扣住船檐的手慢慢滑落,坐到了船中央,缓缓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不过同样在这月光的渲染之下,却给他整个人徒生起了几分落寞之感。 苏长歌正在前方走着,突然脚步放缓,对着陈观棋说道:“你带路,找个酒家吧。” 陈观棋却随之一愣,几步跟了上来,疑惑的问道:“你要去酒家?住宿?” 苏长歌点了点头,下一刻,陈观棋的脸色却黑了下来,全然忘记了之前被苏长歌教训的场景,冷声批评道:“早说你要住宿啊,好了,这里这么远了,走回头路吧。” 苏长歌却没有跟上他回过身而走,在后边开口说道:“正经的?” 陈观棋闻言,突然的浑身一颤,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连忙点头,脸上顿时挂起了笑容,说道:“当然了,走吧。” 陈观棋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分讨好之色,不过苏长歌实际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的态度,只是淡淡的说道:“带路吧。” 陈观棋见苏长歌好似没有生气,脑海中飞速闪烁,疑惑的在心中暗道:“这么说,他并没有生气,那么……明白了!” “并不是去那种地方会生气,而是不能说那名女子的屁股……!看来,他不是神经病!” 想到此处,陈观棋顿时咧嘴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下一刻,他便回头看向苏长歌,真切的说道:“多谢。” 苏长歌瞥了他一眼,苏长歌自然不是他这般神经质跳脱的思维,点了点头便知道,陈观棋是在对因给苏长歌人情,而能参加水云身那边的道长传道言谢。 不过苏长歌却淡淡的说道:“水云身是什么身份?” 陈观棋抬头,看到苏长歌看向自己的目光平静且淡然,随之一愣,但还是疑惑的回答道:“他是附近颇有权威之人,因为他与修士多有接触。” 说罢,他又疑惑的道出了心中的疑问,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苏长歌摇了摇头,拍了拍惊讶的陈观棋,说道:“边走边说。” 说罢,便和陈观棋一同向前走去,不过他却回答道:“我认识他,叫水云身。” 陈观棋却眉头一皱,说道:“那你认识他,你还问我他什么身份?” 苏长歌同样眉头一皱,“冲突么?” 陈观棋:“……” 只能说,这家伙对认识的概念就这么简单。 知其名,哦,这就是认识了。 让陈观棋顿时汗颜。 两人倒是没有走多久,便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而由于天色已晚,客房竟然都已经住满了人。仅仅只剩一个大客房,在陈观棋满脸心疼,扭捏之下,才付了银两住了下来。 两人一进客房,迎面便是两张大床,这床远比山寨中的硬木板床舒适太多了。 但陈观棋一躺上去,便是个死鱼脸,因为他只要一躺上去就想到了那花出去的银两。 本来他的小算盘都已经打好了,花了钱住个最便宜的,两人加一起也仅仅只需要五文钱,多划算呐! 谁知道就这一间了,自己带苏长歌来,明天还能跟着苏长歌去见世面,好了,如此一来自己怎么还能那般小家子气。 故作豪爽的,就直接开了仅剩的大客房。 然后自己裤兜已然快要见底的银两更是雪上加霜,足足花了一两钱。 要知道,一两钱可就是十文钱啊,自己都能去陪漂亮妹妹五个晚上了。 这还是自己经过半年,在山寨中行医颇久才攒出来的。 想到此处,更是想到与自己的漂亮妹妹要见得少了,顿时黯然神伤,泪眼婆娑的抬起袖子,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 苏长歌也已经收拾好,躺到了床上,听闻此抽泣声,他偏头看了陈观棋一眼,却没有开口多问。 不过之前陈观棋的那股子不舍得的模样,自己所谓是尽收眼底了。 下一刻,陈观棋直接翻身而起,脸上露出急迫之色,直接点燃了一旁木桌之上的蜡烛,顿时将屋子里照的灯火通明。 而红彤彤的火光,同样照亮了苏长歌迎着他的脸颊。 陈观棋见此,打着招呼说道:“哦,你还没睡呀。” 苏长歌点了点头,缓缓道:“你继续。” 说罢,便翻了个身,不再多看陈观棋。 陈观棋倒是无所谓苏长歌看不看,不过看在苏长歌如此模样,理解错了,便解释道:“我很快,打扰到你休息了。” 苏长歌却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没。” 说罢,也不管陈观棋还有没有误会,便不再理会。 倒是陈观棋还以为苏长歌是客套话,便加快了动作。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纸条,续而从身上竟然摸出来一根碳条与旧毛笔。 碳条仅剩一点点,而旧毛笔更是已然分叉,看不到其还有几根柔顺的毛。 不过他不在意,抬手微微沾水,便在黄色的纸条上画了起来。 得心应手,一看便是熟练操作,顿时一张纸就被他涂涂画画写满了。 苏长歌闻到了那碳条的味道,眉头微微一皱。 碳条由于常年放置,打湿再干燥周而复始,因而发出了难闻的碳臭味道。 加上这碳条恐怕本就并非好碳,因而更加刺鼻。 苏长歌回头,瞥了眼陈观棋的行为,正是他之前进山寨,在山寨中看到陈观棋在给土匪们疗伤时,也画的是这种。 他不禁提起了一丝兴趣,对着陈观棋问道:“你这画的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破字 陈观棋抬头,看了眼瞅着自己的苏长歌,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指了指手中所画,笑道:“这啊,是我祖上留给后人的,说画中自有大造化。” 说着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可能是我天生愚笨,要不是有长辈得到了造化,我可不信呢。” 苏长歌被勾起了一丝兴趣,嘴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道:“得到了什么造化呢?” 听到造化,苏长歌确实心中升起了了一丝兴趣。 就如同水云身邀请明天去见道长传道一般,虽然苏长歌内心早就有了判断,但他如今最大的困扰就是寻找到宁星瑶。 但在这个无权无势的地方,靠着一块“苍玄”令牌来指派他人做事么?显然是没人会领这个情的。 因而更需要的,是实力,是修为。 一切能够恢复修为的机会,他都会去寻找试一试。 虽然丹田破碎,根本就是逆天而为,根本无法恢复。 但……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也要去争一争,毕竟如今的宁星瑶可是生死未卜。 陈观棋的话,却让苏长歌的心绪回到了房间。 只闻陈观棋漫不经心,淡淡的说道:“这纸上写的,长辈获得了修行法门。” “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我爷爷的爷爷探索到的。” 不过修行法门,却让苏长歌神色一怔。 陈观棋却没有察觉到苏长歌的反应,转而话题一变,继续说道:“对了,你之前给我的功法是不是有问题啊?” 苏长歌看了他一眼,从床上爬起身子来,走到了陈观棋身边,说道:“你说,哪里有问题。” 说罢看着陈观棋放在桌子上的纸条,露出思索之色,问道:“可以给我看看么?” 陈观棋一边从怀中掏出苏长歌给予他的功法,一边看了眼苏长歌,爽朗的说道:“当然可以。” 苏长歌点点头,这才伸手,拿起纸条放于眼前,细细观望起来。 纸条上还带着那一股淡淡的碳味,有些刺鼻,不过在这纸味上,却透露出了一股使人心安的厚重之感。 陈观棋翻动着功法,拍了拍苏长歌的肩膀,说道:“你看,找到了。” 苏长歌应声看去,陈观棋指着书本上的一处,说道:“内视经脉,然后调动经脉之中的灵气然后聚集灵气。” “既然都没有灵气,如何内视呢?” 苏长歌闻言,却笑道:“当一个人足够专注,就能内视。” “任何人,只要他的识海并没有出现问题。你可以翻越下后边讲述识海的内容。” 陈观棋却挠了挠头,独自喃喃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种说法,但我怎么不能内视呢?” 苏长歌没在回答他的自言自语,突然,他的目光一闪,一手拉过来陈观棋,说道:“你这个怎么画的?可以教我不?” 陈观棋还一本正经的看着苏长歌给他的功法,见苏长歌这般说起来,还不待他回答。 苏长歌直接将他手中的功法夺了下来,直接按在了桌子上,冲着陈观棋说道:“别发愣了,实话说吧,我曾经是名修士。” 陈观棋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动,激动的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早就看出来……” 不过他却生生止住了话语,疑惑的看向苏长歌,试探的问道:“曾经……?” 如此话语出来,他的语气却明显底气不足,他害怕再次提到苏长歌的忌讳之语。 不过苏长歌却极为淡然,缓缓回答道:“对,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一个。” 陈观棋被他的直言不讳而感到惊讶,转而说道:“没事,明天说不定我们会有收获呢……” 苏长歌却摇了摇头,眼中平静如水,淡淡说道:“水云身是想修行吧?” 陈观棋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了,这世道里,谁不想修行呢……修士,那是鸡犬升天啊。” 陈观棋的眼中露出憧憬之色,感慨道。 苏长歌却嘴角含笑,继续平淡的说道:“那明天必然不会有收获的。” 陈观棋一呆,转而看向苏长歌,不明所以苏长歌为何会如此绝对的说出这番话,疑惑的问道:“是我们的原因?还是……” 苏长歌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想到不仅仅是我们的原因就对了,如果修行,定然一步即可,若是一直无成,那么定然是无缘。”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一样。至于这个缘,取决于你的灵根。” “像他如此影响力,说明常年于修士有接触,但如此都无法修行,便说明只有两种可能。” 苏长歌说罢,便看向陈观棋,示意让他来说。 陈观棋微微沉思,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抬起头看向苏长歌疑惑的说道:“难道……可能修士并没有真的教诲?还是水云身灵根不够?” 苏长歌笑了笑,收回了看向陈观棋的目光,眼眸低垂,淡笑道:“与凡人接触的修士能有多少出息,这种人会慷慨的交出维持自己身份地位的秘宝么?” 陈观棋瞳孔一缩,顿时脸色一变,不过他又紧接着开口,交代道:“这话别跟外人说。” 苏长歌笑了笑,淡淡道:“这是自然。” 不过他却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继续说道:“能教我么?” 陈观棋眼眸一闪,虽然这并不符合他祖上的规定,不可外传。 但是刚才苏长歌所言,确实打动了他的内心。 苏长歌嘴角露出一抹淡笑,看来没有让他白费口舌,虽然并没有对陈观棋承诺何等事,但却让陈观棋看到了他的格局。 果然,陈观棋当即狠狠的点了点头,对着苏长歌,说道:“好。” 说罢,便拿起纸笔,缓缓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过陈观棋还存有了私心,不仅仅是希望苏长歌恢复实力后,不忘自己,更是希望将自己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发扬光大,自己也得一个盛名,更是希望自己名震四方,光宗耀祖。 明明普通的字符,却在一层一层繁琐的叠加下,竟然有了几股玄之又玄的灵动之感,但字符过多,连接而起,竟然连接出了厚重之意。 苏长歌顿时眼底精光一闪,之前他看到陈观棋所画,就觉得定然不是凡物,因为他在宁星瑶曾经使用对自己恢复的上古之法门,就是这种类似的符号。 这几个字符分明就是一种文字,却在叠加一起后,好似天然所成,仿若本就还如此。 陈观棋缓缓收笔,在苏长歌怔然的眼神中,将笔靠在了碳条之上。 不过对于陈观棋而言,他仅仅只是如同往常一般,普普通通画了几笔而已。 但在他抬头看向苏长歌之时,他的目光却浑然一震,他从苏长歌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极其璀璨的光芒,而在苏长歌有神的眼眸中,看到了苏长歌看着自己所写的纸符而倒影的景象。 他猛地回头,看向自己所写,却无论如何,终究是没有看出何等出奇之处。 不过待他再次看向苏长歌之际,再次看到了苏长歌眼中的那股子精芒,仿佛超越了蜡烛的光芒,囧囧有神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纸。 下一刻,苏长歌快速的用脚一勾,挪过一个凳子过来,坐下抽出一张纸条,一只手拿起了笔,蘸上墨,一笔而下,动了起来。 这毛笔,还是自己年幼之时,外婆教自己的。 想到此处,明明写了一半的纸突然被他直接扔掉,紧接着,再次拿起一张纸。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直接动笔。 在陈观棋的眼中,苏长歌缓缓闭上了双眼,久久没有睁开双眼。 而陈观棋也不敢多言打断苏长歌,他心中升腾起一丝想法,困扰自己多年一直无法获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在这一刻仿佛要被掀开它的轻纱,以真实的一幕让自己所见得。 但他的心中同时升腾起一丝唏嘘之感,因为……这是一名外人所为。 不过他很快便按下了自己心中的这股想法,不管如何,只要能让祖上的东西重现光芒,就是值得的,自己也算是不负祖上所望了吧! 苏长歌突然睁开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做了个深呼吸,下一刻,他的手动了起来。 不过在苏长歌的手按下去的刹那,陈观棋的瞳孔却猛地一缩。 虽然都是同样的一笔,但苏长歌竟是逆锋起笔,猛地向上划去,而在拐弯之处,他的手却猛地一顿。 更是猛地向下一按,再次向下撇去。 陈观棋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画法好像都是错的。 “不对,不叫画法了,本来就不应该画,应该…写!这分明就是一种文字。” 在他惊骇的眼神中,苏长歌一笔,紧接着一笔,速度竟然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一个字之时,苏长歌竟然再次闭上了双眼。 而他的手也停顿在了半空中,一滴一滴的碳水从笔尖滴落,滴在纸张之上,顿时将刚才的字符所浸透,看不出其之前字符的轮廓。 如此情形,让陈观棋脸色一变,“难道……失败了么?” 但苏长歌的手却又动了起来,但他的双眼没有睁开。 只见他的手缓缓下落,就这般按在了纸上,但如此又让陈观棋脸色猛然一变,苏长歌竟然一笔落下,闭着双眼,但和他所落笔之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偏差。 与此同时,纸上的动静,却更是吸引了他的目光,更是让他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惊败 随着苏长歌的笔尖再次落下,直指最后一笔之际。 在笔尖的碳水融于已经杂乱无章的纸张时,一道淡淡的金光猛地绽放,在这个仅仅依靠着一根蜡烛而点亮的房间中,顿时明亮了起来。 而这一抹光芒没有停歇,仅仅只是微微的一下颤,更是在苏长歌的笔落下之时,光芒更加的明亮了起来。 金光在这一瞬间遍布整个房间,其中更是透露出无尽的圣洁高贵之感,而在光芒中,似乎还透露着一股极其隐晦的威严。 陈观棋脸色顿时大变,惊骇与难以置信遍布在他的整个脸颊之上。 他不敢置信,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更是在心中遐想苏长歌能够成功,可如今真的成功了,他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下一刻,纸张上突然想起一道低沉的嗡鸣声,与此同时,纸张竟然飞速的颤抖了起来,而这嗡鸣之声,就是由于纸张的颤抖而发出的响动。 陈观棋顿时被拉回来了心绪,在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眶竟然已经流露出了眼泪,不过刚才似笑似哭的表情却一扫而空,随即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担忧之色。 这嗡鸣声明显不正常,这纸张……好像出现了思想,想要离开苏长歌的笔! 这让他心中焦急不已,紧紧看向苏长歌。 但如此的变化,苏长歌依旧平静如初,纸张的颤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纸张颤抖着划到了苏长歌的手指,明明平平如奇的纸张,软弱无力,如今竟然如同利刃,飞速的在苏长歌的手上划过,一道道鲜红顿时从他的手上流出。 正是一道道鲜血流淌而下,纸张的锋利超出了陈观棋的想象,诺大的伤口出现在苏长歌的手上,而由于伤口不小,密密麻麻的颇多,那鲜血便不是浸透而出了,而是流淌而下。 但他的目光中,却带着骇人之色,因为……苏长歌哪怕如此模样,也都没有动一下。 在金光出现了刹那,苏长歌的手便停了下来,突然,陈观棋瞳孔猛地一缩,“不对!不是苏长歌的手停了下来!” 他看着苏长歌,但明明就坐在自己身前的他,却让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气息,要不是苏长歌的胸口还在缓缓上下浮动着,他甚至都会以为苏长歌已经没有了生息。 但苏长歌如今哪怕端坐在面前,同样让他感受到了这股生息消失之感。 这,是苏长歌整个人停了下来。 不过就在他看着苏长歌的时候,苏长歌笔下的纸张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而颤抖也是更加猛烈了起来,似乎在挣扎着,要跳脱出苏长歌的笔尖。 就在颤抖之际,苏长歌也同样没有动手。 自然而然的,随着纸张的颤抖,笔尖能压住的地方也是越来越少,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纸张的颤抖抽动,而狠狠的划在了纸上。 陈观棋脸色再次一变,此时的他的眼眸充肆焦急,这纸张的颤抖,定然是不正常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感觉,就是一个至宝明明就要打开了,就到得到手心了。 突然的,这个宝物甚至在手心轻点了下,却如同挑衅一般,溜走了。 终于,就在纸张之剩一丁点时,他还是忍不住了。 “既然你要跑,那我就主动出手,机缘,都是自己把握的。” 他的心中顿时暗道,与此同时,他也是开口说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的手飞速的探于纸张,而一直未动的苏长歌突然猛地整完,冷喝道:“住手!” 但陈观棋哪里还反应得过来,他的手已经按了下去,而他在苏长歌冷喝而出之时,他的脸色也猛地一变。 他从苏长歌的语气中听到了一股至冷的气息,果然,在他手按下去之际,异变突生。 刚才还绽放着璀璨光芒的纸张,竟然在他手按下去之际,猛地一抖,不过这一次,那颤抖却消失了。 简单如此情形,他的脸上露出的喜色,不过还不待他高兴,那纸张上的光芒竟然也随着这颤抖的消失而缓缓褪去。 不仅如此,坐于一旁的苏长歌猛地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染浸了纸张,鲜血将黄色的纸张染成了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陈观棋脸色也是随之一变,抬头,便看到了脸色已然变得难看的苏长歌。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所犯错误。 自己明显打断了苏长歌,刚准备说话,苏长歌却抬起了手摆了摆,虚弱的说道:“好东西,自然不好驾驭。” 说罢,他便站起了身子,搀扶着桌子,支撑了起来。 这一刻的他,哪里还有之前的精神状态。 陈观棋不清楚,但他自己却知道,刚才自己那一口鲜血,是精血。属于心头血,那是极其难以恢复的。 自己这么一口鲜血,恐怕自己最近几日都无法再尝试陈观棋的这纸张符文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责怪陈观棋的莽撞,转身便上了床,躺了上去。 陈观棋的脸色却难看了起来,看着苏长歌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眼神中露出了自责之色,抬了抬手,但终究又放了下去。 转而走到了苏长歌的床旁,说道:“没事吧……?欸,我的错……是我……” 不过他的话却被苏长歌抬起的手打断了,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苏长歌的语气极其平静,淡淡的说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们过两天再尝试。” 陈观棋神色一怔,他没想到苏长歌会道出这番话,他还以为苏长歌会责怪自己。 因为在他看来,哪怕这是属于自己祖上传承而下来的,但是自己既然教了苏长歌,自己做的这番打断苏长歌的行为也是错误的。 既然给了,就得大义而为。 不过苏长歌这番平静的声音,确实好似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如此,更是让他的脸色变幻了几分,不禁再次敬佩了苏长歌几分。 下一刻,他的双手猛地抱拳,对着苏长歌行了个大礼,朗声道:“如此大义,我陈观棋,敬佩有之。若是来日你有需要,尽管开口,我陈观棋绝无拒矣!” 苏长歌却淡淡的回答道:“歇息吧。” 不过其声音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虚弱,陈观棋张了张嘴,没有再多言,如此苏长歌,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不过在他的心中,已经潜移默化的对苏长歌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情绪,他自己也能感觉,可能……这就是苏长歌的人格魅力吧! 他这番想着,看了看苏长歌的背影,转身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失去了光芒的纸张,眼中再次浮现了自责之色,又回头,看了眼苏长歌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他收回了目光,吹灭了蜡烛,也歇息去了。 不过他却久久没有闭上双眼,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一夜无话。 而远在国都,远在宫门之中,豪华的宫殿林立其中,辉煌至极。 不过所有的国都之中,却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浮躁之感。 如今更是城门紧闭,人人脸色虚浮,一个个行色匆匆的在路上行走,齐燕双王谋反,确实让所有人的心都难以安定。 所有人的心底都是慌乱的,谁知道会不会在那一刻就突然变天了呢?那时……这个国都还不得又是血海滔天,自己又能否逃此一劫,所有人的心底都没有答案。 圣上如今出征在外,就算是领军回援,自己这等普通人恐怕也只是战争中的冤魂罢了。 鸢家的天下,如何,又与自己何干呢…… 不过,在一处尊贵至极的宫殿里,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正一脸张狂的大喝着:“别再给我送赝品了!” “我只要宁王女,我说了,我只要宁王女!” 整个宫殿中,尽是他的咆哮之声。 不过就在一个个太监埋头惊恐之时,突然宫殿外传来恭敬的行礼之声,接连不断,行礼转而近来,“公主殿下。” 而男子在闻言之际,脸上的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了一大头,他的目光也是随之一颤,连忙向门口看去。 而一同样衣着华贵的女子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只不过女子的身上,却透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之感,这是这男子身上全然没有的。 而来者,正是鸢柒雨。 而在鸢柒雨进门后,她的眼眸微抬之间,男子的立刻眼眸低垂了下去,目光躲闪不敢直视鸢柒雨。 两人站在一起,长相倒是相仿。 男子低头着,对着鸢柒雨行了一礼,瓮声瓮气的打了个招呼,“姐……” 不过其说话语气的扭扭捏捏,却让鸢柒雨眉头一皱,看了眼满地的狼藉,更是跪着一圈的太监与一名衣着露骨的女子。 眉头更是紧皱了起来,冷声道:“都退出去吧。” 太监与那名女子,皆是应声离去。 不过看他们这快速退出去的身影,明显要就求之不得。 见到如此模样,鸢柒雨的脸色更是沉下来了几分,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后,同时被太监带上了的门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就这般看着身前的男子,也不做回应。 直到又过了许久,她对着外边看了看,不见人影,更是听不到什么动静了,她突然冷哼道:“好啊你,嗯?” 而在她开口的刹那,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不过鸢柒雨看到男子如此模样,更是紧缩了眉头。 她缓缓说道:“只因一眼,便暗生情愫??” 说罢,她缓缓走进了男子身前,突然笑了起来,男子的头却越来越低,更是弯起了腰来。 鸢柒雨双眼微眯,冷冷的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肆着极致的压迫感。 男子闻言,更是浑身一颤,连声说道:“姐,我错了,我错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浮夸 鸢柒雨冷哼一声,其气场强大,甚至扑面而来,让男子再次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话。 下一刻,鸢柒雨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齐燕双王齐齐谋反了。” 男子脸色猛地一变,刚欲惊呼,却被鸢柒雨一手捂住了嘴巴,冷声道:“这件事,你定不能散播谣言至宫中,如今只是有风言风语,宫中的消息闭塞,不要制造恐慌。” 男子闷声点了点头,鸢柒雨这才松开了手。 男子却心有余悸,紧张的抬头看向鸢柒雨,脸色微动,开口问道:“姐……我们不会有事的,对吧?” 说罢眼眸中便充满希望的看着鸢柒雨,不过鸢柒雨看了眼他,却看到他双手紧握,甚至还搓着手。 只好叹息一声,耐心的教导说道:“你身为皇孙,就应该有点皇孙的样子。” “我们鸢家,唯有战死。” 男子闻言,却浑身一震,虽然他一副怂货模样,可并非没有脑子。 听到鸢柒雨的这般话,他哪里还能不明白,意思分明就是若是齐燕双王举兵来犯,恐怕会拼到他们自己上场了。 不过他的脸色却微微一凝,缓缓的点了点头。 鸢柒雨却神色复杂的看着男子,有几许感慨,也有几分的疑惑,淡淡开口说道:“姐现在真不知道,你是好了还是没好……” 站在鸢柒雨面前的,自然是他的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鸢柒雨的爷爷的孙子,鸢川辞。 鸢川辞从小在圣上膝下长大,但在一次出征之时,鸢川辞激战之中,被重器击中,修养一年后便性格大变,如此如此窝囊的模样完全与当年的才俊英勇的他判若两人。 不过鸢柒雨跟他接触颇多,可不完全这么认为。 不过在鸢柒雨说罢,她却并没有看到鸢川辞的脸上有何神色的变化,依旧是一副惊恐的神色。 鸢柒雨叹息一声,向外走去,突然,她的脚步却缓缓一顿。 背对着鸢川辞,冷声道:“宁王女有什么不能得到的?身为皇孙,你想娶谁是你的自由,我们鸢家从来不干涉选妃纳妾。但是……” 说着,她的头微微一偏,淡淡的说道:“自己去争取,别想着别人照顾。” 说罢,她转身便向外走了出去,不过脸上霎时便被恨铁不成钢的失望所替代,她从鸢川辞的身上,没有看到一丝帝王之相。 可燕王身为圣上的弟弟,而齐王更是圣上的儿子,如今看来,圣上只有两名儿子,一是太子,一就是齐王,可如今,太子的儿子鸢川辞在大难来临面前确是这等模样,也难怪她心生倦意。 …… 深夜悄然过去,刚回国都的鸢柒雨就见到了如此不争气的鸢川辞。 而苏长歌与陈观棋倒是早早的起来了,如今更是已经走出了住宿,向着河边走去。 苏长歌已经穿上了他们西域的衣裳,一身薄衣身披在身上,但略微灼热的空气之中,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清爽之感。 不过终究是早晨,气焰不大,还是舒适的。 苏长歌身着米白色的衣裳,倒是与其他西域之人无太大的差异。 陈观棋依旧身着青色的长衣,但由于长时间的使用,早已褪成了淡青色。 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倒也不太出众,真要说吸引路人目光的,还属苏长歌身上的那股气息,不过他人却是向外退开,毕竟没有谁想和这等一副冷若冰霜的脸颊之人打交道。 两人行走于路边,不过多时便到了河边。 而在他们还未抵达之时,便看到了立于河边的水云身。 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人的到来。 河边人不多,毕竟是清晨,人们都做着自己的事情,要说娱乐那还是在晚上了,而河中更是人少,这完全就是个游览河,其中的鱼更是少之又少,更不会有人来捕鱼了。 因而,水云身的周围一圈,倒是只有他一人。 不过今日并非晴天,倒是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呈现出朦胧之感,更之凸显出在雾中一身红衣的翩翩公子更为显眼,给水云身徒增几分出尘之意。 如此的他,但是略微让苏长歌微微一愣,倒是有着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不过却让陈观棋更加惊艳,不过苏长歌的话在他心中回荡,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敬畏,曾经的他可是对修士有着高度评价,可在苏长歌的口中,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个……修士也是人的道理。 不过在水云身的眼中,苏长歌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丝心悸的感觉,他一身白衣,仿佛融于了天地之间,与这白雾好似身处一体,无可差别。 倒是苏长歌旁边的陈观棋,直接被他忽视了去。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到临近的苏长歌,脸上露出笑容,抬手行礼,说道:“苏兄,早。” 苏长歌点了点头,与一旁的陈观棋一同回了一礼,打了个招呼。 两人便跟着水云身上了船。 同样的,还是昨日的船夫,也是昨日的船,唯一有变化的,还数陈观棋的心态。 苏长歌依旧是淡然的坐在了船头,手指微垂,划过水面,感受着水波滑动手指的荡漾,触摸着水的肌肤。 如此的惬意与安静,倒是没有受到一丝燕王齐王双王谋逆造反的战乱之影响。 鸢凤朝的纷争,仿佛与他们无关,而此等消息,更是还没有传到这座小城之中。 小船并没有行驶多久,便缓缓顺着两岸滑行,直至两岸越来越近之时,小船已经进入了小城深处,此时没有了周围的叫卖声,更没有了闲杂的人声,安静的仅仅只有水波的声响。 直到小船缓缓停下,水云身站起身来,对着苏长歌与陈观棋微微伸手,轻声道:“请跟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率先走去。 而苏长歌与陈观棋两人也是紧随其后,跟随着他一上岸,便看到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生长在这河边,和一旁林立的小楼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有种世外桃源的模样。 几人穿过寂静的小树林,便在树林深处,出现了一个小石桌,放置于其一片空地上。 小石桌的一圈,放置着六个凳子,而在那六个凳子之中已经有着三个人影了。 待得他们几个人走近而来,苏长歌抬眸间便看到了个一身道袍的老者,身上的道袍极其夸张,分明就是道教中的盛装,而他的脸上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生傲娇。 在他身旁,更是连接着坐于两名男子,不过从他们对视之中就能看出一人眉宇间明显对于另一人尊敬,想来大抵便是以那人为首了。 在水云身的带领下,他率先便对着那傲慢的道长行礼说道:“巍道长好,这是我的几名好友,前来拜见学习。” 巍道长冷冷的看了眼苏长歌与陈观棋,眉头却微微一皱。 苏长歌与陈观棋虽然向他行了礼,但他从苏长歌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恭敬之色,更是在苏长歌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的意思。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今日他心情好,便不予理会了。 只是话语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坐吧。” 水云身连忙再次行礼,道谢。 而就在他们坐下来后,巍道长便起身,向他身后的屋舍中走去。 在他离去之后,还不待水云身开口,一旁坐着的两名男子中为首的一人脸色不太好看,冷漠的看了眼苏长歌,却没有多言,只是对着水云身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水兄,你这是带的什么人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巍道长分明就是看到了苏长歌的态度,而转变了他自己的态度,毕竟巍道长没有掩饰一丝自己的情绪,因而大家便能了然于心。 水云身脸色变了变,他却没有回头看苏长歌,便直接开口说道:“好友,听不懂么?” 苏长歌没想到他会直接维护自己,不过那男子身旁之人,果然是以男子为首,便在一旁添油加醋,一同对着水云身说道:“你不懂么?” “你不看看你带的什么人?好了,现在巍道长生气了,本来心情挺好的,还说在他的指导下我们很快就能修行了。” 男子也点了点头,冷漠的斜了眼苏长歌,冷声道:“要是我们无法修行,一定是他害的。” 就在水云身还要硬着头维护苏长歌时,苏长歌却突然伸手,一手按在水云身的肩膀之上。 水云身为之一愣,刚欲开口,苏长歌的声音便从他的耳畔边传来,“若是这就生气?那就别当什么道长了。” “不过依我看也非何等修士,不过一个浮夸的跳梁小丑罢了。” 男子闻言,神色一凝,不过下一刻他的嘴角却勾起了笑容。 果然,一道阴沉的声音从苏长歌的背后传来,“哦?跳梁小丑?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也配说我?” 在苏长歌的话蹦出来之际,水云身的脸色却暗了下来,这是担心之色。 苏长歌此话一出,他心中就暗道不妙。 果然,随着苏长歌话音刚落,听到从他们身后传来的巍道长的声音时,他的脸色就更是一变,连忙一个回身,向着巍道长,解释道:“巍道长,苏兄并非此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后会无期 巍道长却冷着脸,看着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苏长歌。 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冷冽,显然不准备放过苏长歌。 果然,他冷哼一声,冷冷的回答道:“修士的尊严,可不是谁都能挑衅的。” 闻言,还坐在石凳上的两人顿时一个激灵,翻身而下,便冲着苏长歌冲来。 身处于苏长歌身后的陈观棋自然是第一时间听闻后边的动静,大喝着提醒道:“喂!你们干什么?!”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成功让苏长歌与水云身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动作。 还不待苏长歌回头,便感受到了背后呼啸而来的劲风声,而他甚至不用回头,根据情况就知道是那两人偷袭自己。 顿时,他一个闪身,没有回头,直接蹲下身去,与此同时,更是一拳头猛地朝着背后砸去。 身处于苏长歌身后的,是那问罪苏长歌男子的跟班,他本来脸上都已经露出了得逞般的坏笑,可没想到苏长歌竟然直接蹲了下去。 这让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拳头直接落空,而在他身体踉跄之际,腹部顿时传来一股巨痛。 他目光一闪,便看到苏长歌竟然蹲下后,如此连贯的便是对着自己的腹部来了一拳,而他下一刻,再次目光一闪,直接那道轰击在自己腹部的拳头竟然朝着自己的下颚而来。 就在苏长歌这一拳头就要打到他的下巴之时,之前的男子终于赶了过来,同样的,一道呼啸声从一旁传来。 苏长歌目光一闪,自然看到了怼向自己胸膛的一拳,如果自己执意继续打出手中的这一记上勾拳,那么自己定然会被这一拳头打中。 这男子并非如水云身一般薄弱,一拳头下来,自己必然会受到不少的伤害。最主要的,还属一直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巍道长,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自己受创之际出手。 至于一旁的水云身,他自然不会信任,而陈观棋,这一大把年纪了他也没做希望。 不过区区一拳,可难不倒他。 只见他单脚点地,一拳猛地收了回来,整个人更是向后倾斜了过去。 男子的一拳头,从他胸前的衣衫前划过,被他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甚至呼啸声从他被拳头搽到的衣裳上传来。 而男子同样的,也是没想到苏长歌会有这般的反应能力,竟然直接躲了开来。 要知道,这一刻仅仅只有三息不到的时间罢了,苏长歌如此快速的反应过来,确实让他心中一惊,不过同时,他的心底也升起了一丝认真之意。 不过苏长歌却在退后之时,双眼微眯,这男子可不是如同他表面这般虎,他实则心思缜密,刚才有无数种方法接住自己打向他跟班的一拳,但他唯独选择了让他的跟班与自己以伤换伤。 如此之人,定不可多留。 他有股阴狠之感,而苏长歌最为不喜之人,便是这种人。 不过他的这番思维,苏长歌一眼便看穿了,仅仅只是心思缜密罢了,苏长歌的心思堪比入微。 这还是之前身为修士,识海随着修为的提升而给予他的反馈,使得他看待事物更加的通透缜密。 加之他本就是个心细之人,更是在春大黑的“观习悟定”,更是让他时刻谨记着观察思考的意识。 因而他再一次极快的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向下坠入,就在他要摔在地上时,他后仰的身体随着他的伸手而撑在地上。 而他的另一只手直接于半空一摆,使得他的身体微微半侧,带动着他的整条腿,直接抽向那跟班。 男子见此,在他跟班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又是一拳头,冲着苏长歌的腿扫向他跟班之际,向下砸了下去。 不过苏长歌冷芒一闪,他强任他强,但自己办掉他的跟班,自己的压力也会骤减。 因而他转身便是一改横扫,紧接着便是一脚蹬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伴随一声惨叫,一道人影便飞了出去。 而男子的手则是狠狠的落空,见自己的跟班被一脚踹飞了出去,神色一怔,看来在第一次交锋之中,自己败下了阵来。 苏长歌双手一撑,整个人便从地上俯了起来。 而他的目光依旧犀利,冷漠的看着男子。 男子见苏长歌又在如此快的时间里便提防着自己,顿时心中再次心惊,确实是个角色。 他目光瞟了眼苏长歌的身后,却见巍道长依旧没有动。 他的脸上不动声色,几息过后。 突然,他的双手猛地抬起,对着苏长歌紧紧抱了个拳,而他的口中,更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冲着苏长歌说道:“哈哈哈,好兄弟,身手不赖啊!在下佩服,佩服!” 苏长歌却依旧冷眼向看,没有回应他的话。 而一旁的水云身与陈观棋此时才反应过来,毕竟在他们交手也不过十几息时间,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已经让他们惊骇的呆站在了地上。 就在水云身这会反应了过来,还不待他开口说话,一道缓慢的鼓掌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过来。 男子闻言,缓缓收回了抱拳的双手,脸上笑容依旧,不过他眼眸深处,却闪过几股寒芒。 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看着苏长歌与巍道长的方向,却没有回身扶自己的跟班,只是倒退着向后退去,甚至不愿意回头,仿佛害怕错过这好戏一出。 苏长歌几人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而便回头,看向身后的巍道长。 只见他的脸上古井无波,依旧是冷漠的神色,正鼓着掌,向前走来。 不过他那傲慢的模样,配着他不紧不慢的鼓掌声,却让水云身眉头微皱。 如今反应过来的他,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要知道苏长歌是他带来的人,如此模样岂不是打他的脸了?就算是巍道长也要卖他几分面子,他竟如此狂妄。 不过巍道长没有在意水云身的脸色,他傲然的走到了苏长歌的身前,鼓着掌的手也停了下来。 不过在苏长歌冷然的目光里,加之苏长歌这番如此自然的寒意,让这巍道长站在他面前,自己却搞到了自己和苏长歌的差距。 苏长歌那是寒意,如今更是目光坚定的直视自己,自带傲气。 倒是自己站在苏长歌面前,倒是显得自己的气质浮夸且作做。 而自己更是个子不如苏长歌,气势更是全无。 他只好低下了头,直接开门见山,冷喝道:“给你个机会,跪下来道歉,本道就能原谅你了。” 苏长歌闻言,没有回答,直接转身,一手拉住陈观棋的衣袖,径直向外边走去。 更是在途径水云身的身旁时,恭敬抱拳,客气的说道:“水兄,认识你很高兴,后会无期。” 水云身神色一怔,本就暗沉的目光,闻言更加沉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我送送你。” 这脸色,自然不是针对苏长歌而出。 苏长歌点了点头,跟着水云身一同走了出去,只留下了巍道长他们三人。 之前已经做好看戏的男子,则是愣在了原地,他原本以为苏长歌会被巍道长收拾的,可如今巍道长竟然直接放苏长歌走了出去。 不过他自然是不敢询问其原因了,只能自己想着,可能是自己境界不够,体会不到其中的真谛吧! 虽然他如何想,都百思不得其解。 …… 几人走了出来,区区树林,转眼就已经走尽,三人缓缓立于河边。 水云身脸上露出歉意,恭敬的对着苏长歌与陈观棋行了一礼,说道:“两位兄弟,都是我不好,受了这般委屈。” 陈观棋闻言,便准备抬手扶水云身起身。 不过就在他抬起手之时,苏长歌却直接当着水云身的面,直接将他的手按了下去。 在陈观棋神色一怔之际,苏长歌向水云身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多谢好酒,苏某只劝一句,水兄,有个慧眼,才能识珠。” 说罢,他微微躬身,轻声说道:“后会无期。” 便率先上了小船,而陈观棋见此,呆头呆头的也对着水云身行了一礼,跟着苏长歌上了船。 水云身依旧抱拳行着礼,而船夫则是看着水云身,没有水云身的命令,他是不会送苏长歌与陈观棋出去的。 不过水云身的目光微闪几番,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对着苏长歌说道:“苏兄,走好。” 说罢,他便对着船夫摆了摆手,船夫这才点了点头,船在他的操控下,也缓缓向前驶去。 两人无话,在小船上看着水波顺着小船向两边划过,陈观棋虽然一直一副脑袋里缺根弦的模样,不过他也知道在这船夫面前,也不可乱言。 而他们也在船夫的安排下,顺利的上了岸。 不过在他们一上岸,陈观棋便一手拽住了苏长歌,嗷嗷叫道:“长歌,你刚才太帅了!” “一打二呀,教教我教教我!对了,为什么对水云身说后会无期,啥意思?” 不过苏长歌没在回答他,一手猛地拽住他的衣袖,便匆匆向着住宿走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追杀 苏长歌拉着不明所以的陈观棋,两人便匆匆进入了住宿。 更是一进屋,苏长歌便一个回身关上了门。 下一刻,苏长歌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顿时将地上染上了血色,陈观棋脸色猛地一变,脸上的笑容霎时间消失,连忙跑到了苏长歌的身旁。 刚欲惊呼,苏长歌弯着腰,一手抬起,制止了他的说话,脸上顿时毫无血色,嘴唇发白。 他虚弱的直接坐到了地上,抓住陈观棋的肩膀,说道:“别说话,隔墙有耳。” 陈观棋神色一怔,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径直起身,直接拽着沉重的木桌,抵到了门口。 而陈观棋在检查好门口后,又连忙跑到了窗户旁,将窗户一一关上。 而在船夫送回苏长歌后,便回去给水云身汇报。 水云身听闻两人回去后,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他却向着船夫问道:“你觉得那两个人怎么样?” 船夫先是一愣,还不待他开口,水云身又说道:“你安排人了,我知道。” 船夫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不过理所应当的回答道:“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我做这些,也是为了少主您的安危嘛。” 水云身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开口说道:“把人撤回来吧,别适得其反。” 船夫闻言,点了点头。 不过紧接着,他又问道:“少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自然不仅仅是船夫,从苏长歌与水云身他们出来的情形,就能猜测到一些东西。 果然,水云身点了点头,告诉了船夫,说道:“苏兄的意思……是巍道长不实。对了,巍道长和王尚权已经走了,你带人监视一下。” 船夫皱了皱眉头,回答道:“您信了那苏公子的话?” 水云身点了点头,缓缓从手中抽出了一张纸,说道:“这是苏兄给的。” 说罢,他也将手中的纸打开了来,看着上边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一道功法。 而在最开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谢酒,缘尽。” 船夫眉头又是一皱,缓缓说道:“这功法,是真的么?巍道长传道这么久,难道还不抵这寥寥几个字么?” 水云身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清楚。” 说罢,他的眼眸中露出了思索,以及迷茫之色。 船夫似乎暗下决心,开口道:“您可以把这个功法给我吗?我去鉴别一下。” 水云身一愣,看向了船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船夫见此,低下头去,说道:“难道是少主不信任我么……” 水云身眼眸中闪烁几抹精芒,下一刻,他的手猛地拍在了船夫的肩膀上,笑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呢?你跟了我十多年了,心腹所在,给你。” 说罢,他便将手中的功法直接塞到了船夫的怀中。 船夫见此,连忙将手中的功法收于口袋之中,直接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恭声道:“多谢少主信任。” 不过水云身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转身,端的身子,直接离去了。 而在他离去后,船夫立即爬起来,划着船就顺着水路向别处驶去了。 不过水云身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树林之中,停下了脚步。 缓缓对着树林的一个方向说道:“出来吧。” 不过多时,便有个身影应声而出,只见他一身气派的护甲,身披长袍,正是龙皇楼的装束。 他一走出来,便低下了头,直接对着水云身行了个大礼,恭敬的说道:“少主!” 水云身嘴角微微一勾,缓缓问道:“起来吧,燕齐王如今的动向为何?鸢凤朝有动作么?” 那龙皇楼之人一个俯身,冷声回答道:“谢少主。” 转而他便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回答道:“燕齐王已经率兵直至国都,已经和南惊杭的部队交手了。” “如今南惊杭的部队已经战败,退于国都,死守。鸢柒雨与鸢川辞亲临战场。” “鸢凤朝当今圣上鸢朝阳率兵回援,却由于西征,直接被他们西部的族落们拼死拖住,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 水云身双眸一闪,并没有多言,只是暗暗的点了点头,此时的他与之前逍遥快活的气息全然不同,随之涌现的,是其一眼城府颇深的谋算十足的深不可测之感。 而他点了点头,轻声道:“做得更好,动手吧。” 说罢,便径直向树林深处走去,突然他的身体一顿,偏头看向龙皇楼之人,说道:“查清楚苏的底细,切记,不要惊动他。” 说罢,长袖一挥便向着不同于之前巍道长所处的地方走去。 穿过一片片树林,只见出现在他身前的,亦是一个庄重的石门,而他却淡然无比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石牌,对着石门上的一块凹槽塞了进去。 顿时,石门一阵响动发了出来,而在下一刻,石门赫然打开,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如果被他人所看到,定会惊掉了下巴,只见在石门其中,竟然赫然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传送阵。 谁人能够想到,在这求道修行的水云身,竟然有着小型宗门都没有的传送阵。 而这种白色的传送阵,可不是宁星瑶那般短距离的临时传送阵,这种分明就是苍玄宗与虚武宗大战之时的那般大型高端传送阵。 稳定,快速,更是在传送的途中不会被锁定轰击。 水云身看到了这传送阵,没有一丝出乎意料,淡然的走了上去,而在他踏入传送阵的刹那,一道强烈的光芒从传送阵之上发出,而他的身影更是随着光芒的消散,而不见踪影。 不过哪怕如此光芒这般强烈,但是在树林的遮挡下,不见一丁点的光芒透露出来,而在水云身被传送走了之后,石门也缓缓关闭了。 谁人都不知水云身去了哪里。 而在苏长歌的这边,此时他正禁闭双眼,在陈观棋执意之下,苏长歌被他按住,强行行了一针。 不过,确实在他的治疗下,苏长歌感到自己身体中的瘀气随着针灸排出去了许多,而身体也是轻松了许多。 陈观棋不知道他身体中的瘀气是从何而来,但苏长歌却是清楚的。 自己这般模样,就是昨晚受创,精血缺失的情况之下,在前段时间本就受到了大重创,这般失去精血,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 更是今日高强度的打斗之中,一时间身体跟不上强度,而产生了瘀气。 这也是苏长歌为何知道自己并非已然与修行无缘的原因,他的身体可没有被范余直接打废,从恢复的速度,以及精血对于身体这般重要的情况,就能看出。 精血对于普通人虽然也重要,但是对于修士更是不可缺失,而自己这一口血就失去了这么多精力,定然是身体中还是属于修士的。 他的脸色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自己这般,越是受到精血缺失的影响越大,他的心就越安。 陈观棋看到突然笑起来的苏长歌,神色一怔,连忙伸手按在了苏长歌的额头。 苏长歌看向他,却听到陈观棋自顾自的喃喃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自己笑呢?” 苏长歌闻言,也不过多理会,直接爬起身来,向一旁的窗台走去。 陈观棋见此,突然问道:“隔墙有耳,什么意思?” 苏长歌闻言,嘴角勾了勾,缓缓推开了他身前的窗户,陈观棋也紧随其后,扒在了窗台边,顺着苏长歌的目光看去。 下一刻,苏长歌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你看那个叫卖之人,还有,那里,坐着的,加上我们回来,在楼梯上遇到的那个人。” 陈观棋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还不待他回答,突然外边猛地传来了阵阵嘈杂声。 苏长歌与陈观棋的目光同时向那声音传来之处望去,陈观棋在一旁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苏长歌撇了撇嘴,反问道:“你觉得呢?” 下一刻,陈观棋却直接忘记了开口,之间那底下传来声音的拐角,直接出现了一众持刀的声音。 苏长歌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拽住陈观棋的肩膀,转身便踹开了房门,大喝道:“快走!” 而随着他话音刚落,两边的房门竟然一同传来两声巨响,随之便出现了一群面容凶煞的持刀杀手,紧紧的盯着苏长歌与陈观棋。 陈观棋一声惊呼,急忙问道:“这是啥情况?!!” 苏长歌却双眸一闪,冷声道:“我还想问你呢。” 杀手们却不会给他们说话的时间,怒吼而出阵阵喊杀之声,提刀冲向他们两人。 他的反应极快,双手抄起两旁的花盆,猛地对着两边的杀手砸去。 而在杀手闪身躲避之时,他一手抓住陈观棋,径直回到了屋子内,更是直指窗口而去。 而那些杀手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为首之人大喝一声:“追!”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几人便冲着苏长歌与陈观棋的房间进来。 不过就在他们进来的一刻,只看到了陈观棋的背影,处于窗台边。 下一刻,一道惨叫声便从窗口传来,而陈观棋的身影,也在窗台处消失而去。 为首的杀手瞳孔一缩,猛地扑向窗口,这若是让苏长歌与陈观棋跑掉了,自己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趁乱逃离 不过待他靠近窗口之际,外边的呼喝声已然从窗口传了进来。 他的脸色一变,心中一惊,暗道不妙。 而待他将头探出来的刹那,一道锋锐的呼啸之声应声而来,久经沙场的刺客经验,让他第一时间猛地将头缩了回来。 而就在他退回身来之时,一道锋锐的利箭猛地破空而来,呼啸声转瞬即逝。 顿时,利箭便袭来,擦着他头上的发丝而过,狠狠的钉在了他脑袋后的窗檐之上。 而他的脸色也是猛然刷的一下变得煞白,身后的杀手也凑到了他的身旁,一个杀手关切的问道:“老大,没事吧?” 毕竟每个人都能看得出这杀手头子的脸色,不过杀手头子打了个冷颤,没有直接回答他。 而是小心翼翼的再次向外边看去,怎么可能只是一道利箭就会把他吓成这样,都是刀尖舔血之人,命还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害怕的,还属其他。 他缓缓伸出了手,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突然,一道利箭化作的黑光再次在他眼前放大。 他猛地低下了头,不过这一次没这么好运的,一道猩红的鲜血猛地从他耳畔滑落。 身后的杀手们顿时大喝道:“大哥!” 一声声的大哥,却让这杀手头子更加害怕。 他整个人颤抖着,并没有在乎被擦伤的耳朵,让鲜血就这般自己流淌而下。 刚才的景象让他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沉声道:“兄弟们……我们……恐怕完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身前的一个个杀手们,他们虽然以杀手为生,但并不是规范的杀手组织,若严格说起来,他们也可以被称呼为雇佣兵。 因此,在他身前的兄弟们,常年于一起,更是不同于其他的雇佣兵,他们都是遭受磨难压榨之人,为了维持生计,才选择了这么危险的一门行当。 所以他们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不过随着任务的增加,那一抹人性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儿戏罢了。 自己都在苟活,更是要逃避官家的追捕,人性,他们又还会如何在乎呢? 自己受到伤害时,官家不作为,自己如今做恶,官家出手了。 不过对于他们内部,还是关系亲密的,毕竟同是天涯落寞人。 对于他们而言,官家的所做所为自然是不公平的,但对于普通人而言,同样也是不公平的。 但这就是这个世道,弱肉强食,这是永恒的道理,同样,这也是人性。 闻言,众杀手皆是彼此对望,一个个的脸上皆是露出黯然之色。 一个杀手喃喃道:“怎么办……金主那……” 杀手头子听到厮杀声越来越近,突然神色一怔,怒吼道:“杀了目标,就算是我们活不了,至少抵押在金主那我们的家人会没事!”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背景的雇佣军,会暗暗的在一个部门,雇佣军公会交易。 不过这自然不会摆在明面上,毕竟雇佣军可不会行暗杀之事。 而在他们加入雇佣军的一刻,他们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因为他们的家人会因为任务的完不成,而逝去。 可他们没有办法,在这看似繁荣富强的鸢凤朝中,有着太多的阴暗面。 他们的生死早已不属于自己,包括他们的家人。 因此,他们有事宁愿拼死,也不愿意祸及他们的家人。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失手过,从几年前组建起来,他们从来都是以团队为中心,一起完成任务。 不过如今的形式,看来是要栽在这里了。 顿时间,一个个杀手的脸上皆是露出了黯然之色,更是苦着一副脸,绝望且无助。 而杀手头子亦是如此,不过身为杀手的头子,他们这些杀手的老大。 自然更加顾全大局,他缓缓爬起了靠在墙边坐着的身体,轻叹一声,对着众杀手说道:“兄弟们……虽然不知道如今的情况,但是,我们得完成任务,这是为了我们的家人!” 说罢,他便禁闭双眼,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烁着一片片的画面,正是他那可爱的女儿和贤惠的妻子。 一幕幕仿佛发生在面前,回想到此次任务出门之前,女儿抱着自己的肩膀,露出甜甜的酒窝问自己,“何时回家。” 妻子,虽然没有多言,但她递给自己了连夜做出来的棉手套,对自己说,“天冷,注意保暖。” 而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去干什么了,一年多了,他对家人声称自己只是加入了猎队,出去捕猎。 而他的妻子女儿又哪里知道,他去捕的猎,是猎杀人,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但他不能让妻子女儿知道自己是干的如此行当,可他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女儿在去年的饥荒中饿死。 如今,他的心底是无尽的悲伤,他不愿意妻儿们不明所以的,因为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而被上门屠杀。 但哪怕是如此,他也没有后悔过,因为……杀手,雇佣兵,让妻儿能够吃上肉,更是能让女儿读上学,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自己也算是不枉刀尖上行走了,哪怕自己作孽……至少,也值得了。 想到此处,他的手微微收紧,猛地拽紧了手上戴着的棉手套。 戴着这手套,让他感觉到妻子仿佛就握着他的手,心中顿时流过一抹暖意。 而就在他翻身出窗之际,身旁的一个杀手,竟然率先他一步,直接冲了出去。 顿时,那杀手整个人便落到了下边的草垛上,更是翻身滚落了下去。 只不过就在他落地的瞬间,还不待他站起身来,一道利箭便朝着他袭来,稳稳当当的贯穿他的喉咙过去。 不过从他的第一个动手,身后的一个个杀手们纷纷从窗口一跃而下,哪怕一个个杀手尽被屠杀,但每个人依旧没有一丝迟疑,向下跳去。 杀手头子同样探出了脑袋,看到了不远处的几名弓箭手,他怒斥一声,“先杀他们!” 埋伏在住宿一楼的杀手们,直至这些身份不明之人前来之际,便一同厮杀到了一起。 如今听到了他的声音,一个个心中仿若有了主心骨,纷纷大喝出声,而他们从二楼跳下来的杀手们,一同回援,将那群来犯之人包围到了中间,一拥而上。 一旁的弓箭手,也被他们腾出手来,将他们一一收拾掉了。 鲜血,残肢断臂,纵然在空中飞舞,整个地上也在短短的一柱香里被染红了去。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比那群后来之人更多,毕竟从来都是群巢而出。 除了当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却是稳住了局势,就在杀手头子一刀挥下,最后一个敌人也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这人的脖颈处涌出,顿时将杀手头子的脚淹没。 但杀手头子的脸上没有一丝放松,他看着远处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岂不正是趁乱逃出去的苏长歌与陈观棋。 由于并不是重点照顾对象,他们的离去在自己人这边自顾不暇之际,自然是并不难离开。 身旁的一个杀手看着他并没有动身,也没有下达命令,而苏长歌与陈观棋就要消失在拐角之处时,他连忙喊道:“老大,快追吧!” 但杀手头子却微微摇了摇头,好不容易经过打斗而恢复血色的脸颊,再次失去了血色,变得煞白。 开口说话的杀手并没有理解一向果断的老大如今为何会如此矫揉造作,再次问道:“老大,他们就要跑掉了!” 说罢,他率先便要朝着苏长歌与陈观棋的方向追去。 而不待他跑出去多远,一道利箭再次从远方而至,顿时插入了这杀手的胸口,贯穿而过。 杀手整个人猛地一颤,整个人向后猛地坠落,转眼间便失去了声息。 鲜血更是触目惊心,流淌而下,顺着地面滑去。 这一次,所有的杀手都不敢再轻举妄动,杀手头子目光悲悯的看着地上的杀手,轻叹一声,他知道,如果没有人牺牲,在这种已经己方死伤众多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人信他的话的。 因此,这冲动的一名杀手,自然就成了一个牺牲品。 也只有他的死亡,打醒了这些人的思路。 杀手头子缓缓说道:“这事不简单,先撤。” 不过身后的一些杀手却迟疑了,他们不怕死,他们害怕自己的家人。 杀手头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回去如果够快,可以带着家人离开。” 说罢,他便转身从人群中向后撤去。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道道马蹄声,带着阵阵的轰鸣声传来,与此同时,一道道利箭便从两旁的商贩中闪射而出。 随着一批利箭袭来,顿时倒下了一片的杀手。 同伴的鲜血顿时挥洒到了他们的身上,此时他们终于是明白了事情,再傻也能知道他们是被埋伏了。 转眼间,更是在看着苏长歌与陈观棋转身跑进一个胡同之后,其胡同里的马蹄声也是越来越大,紧接着,一个个精壮的战马拖着一个个精锐士兵冲了过来。 “快撤!” 顿时,一个个杀手惊呼着,纷纷向两旁,飞速的逃窜而去,刹那溃不成军。 第一百一十七章 避难 转眼便不再见路上有着一个人影,唯有倒在地上的杀手,还独自流淌着鲜血,好生惨烈。 而苏长歌与陈观棋转入胡同,便看到了这一群士兵,看他们身上的装束,以及背后大写着的“捕”之一字,陈观棋顿时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对着苏长歌说道:“这些是官家的人,抓捕这些杀手的,我们安全了!” 苏长歌看着那些人的背影,却摇了摇头,他的心中始终不觉得会这么简单。 这些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然而后来之人又是谁?还有这些抓捕的官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周围官家的弓箭手显然是埋伏多时,难道……自己被作为了诱饵?还是谁要陷害自己? 一切的谜团,蜂拥而至,顿时包裹了他的思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瞬间,事情的疑点纷纷从他的脑海中涌现出来。 而由于高强度的逃亡,使得他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连忙伸手,按在一旁的泥墙之上。 身处于他身旁的陈观棋,脸色再次一变,他如今还惊魂未定,什么时候切身处地的感受过这般凶险,哪怕当初自己在山寨中,自己也没有到过厮杀的第一线。 如今看到主心骨般的苏长歌越来越虚弱,他的心中也慌了起来。 苏长歌双眸发黑,不时闪烁阵阵暗芒,他紧咬自己的后槽牙,坚持着让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露出个脑袋,向拐角那边望了过去。 却见已然看不到一个人,仅仅只有满地的尸体与鲜血,混乱无比。 至于那群抓捕队以及杀手们,已然看不到丝毫,想来相序是被追杀而散了吧! 苏长歌只觉得一阵头大,不过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再来一批人,靠着陈观棋?他显然是靠不住的,因而他便搀扶着墙壁,向外走去。 而陈观棋也稍微镇定了点自己的心绪,一把拖住苏长歌,向城中的小道进入。 三下两下,两人便从一个小道钻出来,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人。 而在陈观棋的照料下,一出小道,旁边就是当初第一次进城的酒楼,陈观棋托着苏长歌便带入其中。 苏长歌虽然此时已经虚弱无力,但他的思维倒是清醒,虽然他觉得陈观棋这会应该不会想着行这番事,但这家伙有时候有点拎不清,倒也不清楚他要干什么。 不过苏长歌没有说话,他选择先信陈观棋,毕竟自己如今也没有其余的力气了。 能保存体力便好,随着时间越长,苏长歌也感觉自己的思维如同这乏力的身体一般,越来越虚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昏睡过去。 如此,在昏睡之前能够有个安全的地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会正值上午时分,酒楼其中人员稀少,既无玩乐之人,也无吃饭的食客。 于是,两人一进来,都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特别是两人的身上,还带着乘乱杀手们厮杀时留下的鲜血,苏长歌嘴角的鲜血更是触目惊心。 这一次,那些漂亮的女子没敢围拢上来,但是如同避着煞神般,一个个向后退去。 毕竟在这小城内,短短的时间,那酒楼住所发生的杀手事件,那是已经人尽皆知。 谁也不知道苏长歌与陈观棋,是不是杀手,毕竟窝藏杀手,可是要掉脑袋的。 转眼间,一个行使着老鸨之事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了二楼的护栏后边,苏长歌当初倒是看见过她一次,不过也仅仅只是匆匆一瞥,并未留意。 而如今的她脸上已然笑容尽失,看着下边的两名不速之客。 陈观棋看到她的声音,大喊一声,“花姐,快来帮忙!” 说罢,便托着苏长歌向里边走来,花姐见此,眉头微皱,但是还是第一时间便从二楼跑了下来,对着一旁的一位妙龄女子说道:“小玉,去收拾间房间出来。” “你们来几个人帮忙,其余的盯好了,别让别人进来。” 说罢,便一同托着苏长歌,向二楼奔走而去。 与此同时,她一同问陈观棋,语气中有些嗔怪,问道:“老陈,你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陈观棋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是摇了摇头,冲着二楼指了指,说道:“进去再说。” 花姐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看到陈观棋的表情,她就知道了事情恐怕不简单。 一个弱女子,能在这世道里,一个小城中开起这样一个庞然的酒楼,自有着过人之处。 几人进入了一间客房,苏长歌的双眸已经半眯着了,如此一躺到床上,双眼便禁闭了起来。 不过好在呼吸还属平稳,也让陈观棋放下了点心思。 他对着一旁的花姐使了使眼色,便抽出了一捆针灸,便准备来行针。 花姐顿时对着一旁呆着的小玉说道:“你去打一壶沸水过来,快。” 说罢,她便与小玉一同向外出去,走到门口之时,更是将门禁闭了上去。 关上了门,便对着已经匆忙跑到拐角的小玉叮嘱了声,说道:“小玉,你打好了水,把姐妹们都见到我房间里来。” 小玉娇声应和一声,便匆匆回身打水去了。 由此,花姐却站在了门口,房间里就是苏长歌与陈观棋,她偏头微微斜视,看了看身后的房门。 眉宇间倒全然都是担忧之色,不知她思索了些什么,终是叹息一声,朝着自己的房门走去。 这会不忙,转眼间,一个个妙龄女子便集中在了花姐的房间内,而花姐,则是坐在一旁的木凳上,身处于她身旁的,亦是小玉。 小玉身为这酒楼里,属于是花魁般的存在,因而站在花姐一旁,倒是也正常。 其确实有着花魁的资本,生的一副俊俏的脸颊,还是那股子勾人的身姿。 最为惑人的,是那双眼眸,清纯中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细细看去却又有着一股魅惑,属实当之无愧。 花姐从一个个女子的脸上一一扫过,轻声说道:“你们进万花楼,也都几年了。这些年我待你们不薄吧?” 女子们纷纷点头,应声回答道:“不薄的。” 花姐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我有朋友来了,需要在此休息,姐妹们都把嘴巴闭严实了。” “闭嘴这事儿,我练过你们吧?” 那些女子再次点头,点头如捣蒜,身处这种地方,最忌话多,毕竟来这种地方的人可不一定都是明目张胆。 因此,她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会闭嘴。 花姐再次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了,姐妹们,都忙去吧,没什么事。” “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会帮妹妹闭嘴的哦。” 其淡然的话语中,却让她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惊,离花姐最近的小玉也不例外。 小玉看着花姐徒然便得冷酷无情的眼眸,更是想到了在去年,一姐妹多话,第二天就没有再出现过万花楼。 花姐仅仅只是对她们说,那姐妹不想干了,回家享清福了。 不过她们哪还能不知道,这姐妹真的去了哪里呢…… 众人纷纷点头,应了声,便退出去了。 一出去,一个个便互相交头接耳,聊了起来。 其中一人眼中露出八卦的神色,说道:“姐姐们,你们说是什么人呐?” 不过还不待别人回答她,一个手指便弹到了她的脑门上,一声娇呼应声而起。 她回头望去,正是小玉。 小玉却洋装怒斥:“你也想和那个姐姐一样,去天上享清福呀?” 这说话的女子顿时露出灿灿的笑容,揉了揉自己被弹的脑袋,打着哈哈解释道:“没有啦,我不问了,不问了。” 小玉这才露出了笑容,笑道:“这还差不多。” 说罢,她们便向各自休息的地儿走去,突然,一道女声从后边传来,“小玉,花姐找你。” 小玉闻言,回头望去,应了一声,便对着身旁的姐妹们说道:“姐姐们我先去了,过会过来。” 这才跑向花姐的房间。 众人看着小玉的背影,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笑容,刚才被小玉呵斥的女子也是笑着说道:“哎呀,真是羡慕姐姐。” 一旁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多找找你的玉姐姐学学,不就……” 说着,她的眼眸中露出戏耍的神色,众人纷纷在欢声笑语中分散开来。 她们其中,有的是舞女,而有的则是乐师,更有的亦是其他,当然,她们的服务区分也是很鲜明的,少有客人会逾越,这一切,还属于花姐所在。 而小玉,正是一名舞女,纯粹的舞女。 转眼之间,小玉便跑进了花姐的房间。 却见花姐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土制的泥炉,而一旁还有着个锈迹斑斑的铁锅。 其中已然被烧灼而成了黑色,花姐怔然的看着泥炉,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以至于小玉的来到,她都没有察觉。 直至小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她的余光的视线里,这才浑身一颤,抬眸看向到来的小玉。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陈观棋中毒 小玉看到花姐向自己看过来,转而便匆匆的低下了头去。 花姐浅然一笑,轻声道:“别怕,我又不吃了你。” 说罢,她叹息了一声,悠悠道:“说实话,我和你挺像的。” 小玉闻言,抬起了头,双眸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不过她却没有开口问,继续保持着沉默,待得花姐慢慢道来。 花姐看了眼她,说道:“当年我爹病重,我们家境贫寒,爹与我相依为命。” “那个时候啊,还没有万花楼呢。” “倒是今天来的这位老先生,名为陈观棋,当年的陈老先生无偿付出,给我爹治好了病。” “然后,我一步步的,才组建了这个万花楼。” 说罢,她看着身前的小玉,小玉和她当年一样,同样是与她的父亲相依为命,更是在万花楼作为舞女。 在几场演出跳完了舞,赚取金银,就会回家为老父花钱治病,照顾其起居,也是孝顺。 说着说着,花姐突然揽了揽自己的头发,笑道:“这还是当年给我爹熬药的锅,炉呢。” 小玉在一旁点了点头,略微生硬的说道:“花姐辛苦了,这么多年……” 实际上别看小玉生的一副俊俏模样,但她实际上并不擅言辞,花姐也不在意她这言语,毕竟这小姑娘虽然身处万花楼,但倒是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转而笑了笑,缓缓的站起了身,说道:“能帮我一起搬过去吗?” 小玉闻言,连忙点点头,一同端起铁锅,站在一旁。 花姐笑了笑,轻声继续说道:“过段时间,你就不做舞女了吧。” 小玉先是一愣,随即脸色猛地一变,浑身一颤之下连忙跪到地上,惊恐的埋下头去,抓着花姐的裙摆,求饶道:“花姐,求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了,别赶我走……” 花姐见此,脸上露出玩味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伸出了手,轻轻捏在了小玉的下巴上。 抚摸着少女脸上细腻的肌肤,下一刻,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小玉的头抬了起来。 让她直视自己的目光,不过小玉的头虽然昂起来朝向花姐自己,但小玉的目光却是躲闪,根本不敢直视自己。 在外人面前可能不知道小玉到底怎样,但他们绝对想象不到,身为最为漂亮靓丽的舞女,其样貌气质更是让人一度以为她是魁首,实则是个单纯老实的女子。 小玉已经来了万花楼三年了,当初的她还小,花姐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了。 下一刻,花姐却突然的笑了起来,看着小玉如此模样,突然轻声开口,问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让你走呢?” 小玉闻言,为之一愣,不过却反应极快的回答,开口说道:“一定是我有地方做错了,花姐才会赶我走的……” “对,对不起,花姐,我太愚笨了,没有察觉到……” 花姐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几分,便向门外走去,缓缓说道:“你没有错,也没说让你走。” “不让你当舞女了,是准备让你着手掌管万花楼。” 说罢,花姐便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端着药炉,向陈观棋与苏长歌所在之房间走去。 走到自己门口时,花姐的身影微微一顿,对着房间里发愣的少女唤道:“还愣着干嘛,走了。” 这才率先走去。 而愣在了原地的小玉则是在这一声呼唤中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来,端着手中的铁锅,紧随着花姐的脚步跟了上去。 并且在离开房间之时,回身将房门关上了去。 花姐走在前边,自然听到了小玉关门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之所以选中这女娃娃,一是她的心性,二是她的办事能力,三是她并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的底线做出舍身之事。 毕竟如今她的能力对应的报酬,已经能够让她爹看病了,不过以她的姿色年龄,舍身自然能让她的生活更好,如今的报酬仅仅只是能让她家……活着。 不过没有被利益所蒙蔽双眼,整日混迹在这种地方,以她这等年龄,自己每次想到都是心生赞赏之意的。 也算是有着领导万花楼的能力吧,自己以后只是多加引导,倒是可以放心了。 不过在她身后的小玉却又是另外一副想法,此时她站在花姐身后,因而她的表情并不会被花姐看到。 此时她的脸上却都是担忧之色,不过这并不是针对于她自己,而是面向于花姐。 毕竟在她的思维中,花姐如果将这万花楼交给自己接管,听着她的意思,好似以后就不会再在这里了。 那……花姐又会何去何从,弱女子在这世道中,更是处处有着危险。 如此想来,倒是为花姐担忧,既然如此,这万花楼不给自己也罢。 她的这番思想倒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在这万花楼中的任何一人看来,接管万花楼,就将是下一个老板。 这地位,以及金银前两,属于是鲤鱼一跃龙门,翻身而起了。 两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走到了苏长歌与陈观棋所在的房间门前。 不过花姐站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缓缓抬手,才轻轻敲在了房门上。 本来小玉心中已经将里边的两位客人在花姐心中的地位摆的很高了,如今看来,还不够。 花姐敲了门,开口问道:“陈叔,方便进来吗?” 过了半晌,才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正是陈观棋的声音,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花姐眉头微微一拧,听着陈观棋的声音好似并不太好,声音中的疲惫甚至难以掩饰的传了出来。 带着焦急的心情,她便推门而入。 一进来,便看到了一脸疲惫的陈观棋,已经脱去了自己的外褂,正撸起袖子,还在一丝不苟的给苏长歌行着针。 哪怕是在花姐与小玉进来,他也没有一点反应,继续紧紧的皱着眉头,在苏长歌的身上探索着穴位,一针针挥洒而下。 花姐与小玉一进来,便快速的将房门关了上来,虽然这会外边已经没有了客人,但是还是注意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花姐和小玉已经坐到了一旁,正当她们无所事事之时,陈观棋这才长舒了口气。 顿时吸引了她们两人的目光,而在她们两人看过来时,陈观棋也是缓缓起了身,走向她们。 而花姐与小玉看着陈观棋走来,也是纷纷站起了身。 陈观棋却摆了摆手,虽然他的脸色难看,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不过还是强撑着露出笑容,说道:“没事没事,不必拘束。” 下一刻,他却整个人随之一晃,还不待花姐说话,见此她便连忙伸手,托住了差点摔倒在地的陈观棋。 而在她的手中,却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滚烫之感。 她的瞳孔也随之猛地一缩,扶着陈观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而她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却看到一抹猩红,粘稠的粘在自己的手上。 这一抹笑容是如此的明显,在这个房间内,无比刺眼。 如说之前他们两人的身上都有着鲜血,并不能知道他们身上的伤势,可如今这一手摸了下去,明显陈观棋身上挂了伤,并且还不轻。 如今过了这么久,还流着滚烫的鲜血,陈观棋看到她们两人随之变化的表情,却摇了摇头,由衷发自内心的感谢道:“谢谢你们啊,能够收留我们。” 花姐却连忙摆了摆手,焦急的问道:“您怎么样了?您在流血!” 陈观棋却咧嘴笑了笑,缓缓说道:“小伤,不碍事。” 不过花姐可不这么认为,焦急的说道:“不行,您快点治治吧。” 不过就在她话音刚落,陈观棋却猛地一口鲜血,喷在了一旁。 而在这鲜血之中,竟然赫然流淌着黑色的纹路。 如此看来,就是中毒的征兆。 花姐和小玉都脸色大变,被陈观棋的这一口鲜血为之一惊。 花姐连忙俯上前来,轻轻拍了拍陈观棋的后背,说道:“来,您也上床,您这得治。” 陈观棋却抬起了手,明明刚刚吐了一口鲜血,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手抓住了花姐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紧接着,陈观棋便说道:“不必了。” 苏长歌也不知道,哪怕苏长歌自己被刀伤了几处伤口,但是陈观棋却在下楼之时,被一道毒飞镖所中,如今更是一直在照顾苏长歌身上的伤势,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口,因而进一步恶化,如今已经通过血液的流通,直至抵达身体的所有经脉了。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针灸,却自然一根不剩。 确实,以他的医术,实际上还是可以挽救自己的,但是如今却已经没有了针灸。 花姐与小玉的目光顺着陈观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色纷纷沉了下来。 更是花姐,目光猛地看向了针灸插满了的苏长歌身上,陈观棋发觉到了她的目光,制止道:“不可,你也不要找其他的医师,都治疗不了的。” “放心吧,死不了,这毒,是用来定位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点一条明路 花姐却一脸的不信,陈观棋如今脸上的血色尽失,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转而他却径直踉跄的站了起来,扶着一旁的桌角,眼中露出一股希望之色,默默的瞥了眼躺在床上昏迷的苏长歌。 喃喃道:“你小子,可真而是……多难多灾啊……”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回头认真的看着花姐,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大笔银两,转而说道:“花姐,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都给你了。希望……” 却被花姐一手抬起来,按住了陈观棋的手,将他的手按在陈观棋刚才拿出的银两上。 不仅如此,她紧接着摇了摇头,回答打断陈观棋,说道:“您的钱我是怎么都不会要的。他,我会照顾好的。但您,也不许离开。您也别叫我花姐了……” 站在一旁的小玉一眼都看出来了陈观棋要离开,这是在交代事宜,而花姐更是明察秋毫,自然一眼看破。 陈观棋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缓缓说道:“你以为我想走么?” 紧接着,他继续解释,对着花姐说道:“这毒,名为万里追。会让人失去知觉与力量,但不会要命。同样的,万里之内,都逃脱不了它的追踪。” 说罢,他抬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将其中的茶一饮而尽。 转而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老头子这硬骨头,倒是还能撑撑。如今的情形,我非走不可。”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看向花姐的目光也是无比的坚定。 花姐见此,眼眸一闪之间,却没有反对他了,点头点头,缓缓道:“呦不过您。” 说着,便低下头去,不再去看陈观棋。 仿佛是不再阻拦他的选择,任由他了。 陈观棋见此,脸上才露出释然之色,虽然他打架不行,但自己也不能成为苏长歌的累赘吧! 苏长歌这等人才,自己没用,也没有资格身处于他的身边,也算是自己证明一下自己的用处吧。 陈观棋又继续对着花姐说道:“谢谢花姐了。你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当年一时,也不过举手之劳。” 说罢,便起了身,对着花姐躬身行了一个大礼,不再看花姐的表情如何,转身向外边走去。 不过花姐也确实没在回应,仿佛是不想理会他了。 而他的脸色也是更加的苍白,在转身之际,脸上徒增了几分赴死般的释然之色,可想而知这毒性恐怕没有他所说的这般平凡,倒是更能提现其的决断,付出了多大的心理抗争。 为了自己的用处,以命相搏。 不过一脸复杂的花姐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脸上的复杂在这一刻猛地消失。 下一刻,她一手猛地探了出来,一把抓在木桌上,而她的整个人直接借桌檐的一角,整个人翻身而起,徒然出现在了陈观棋的身后。 身影如燕,顿时使得小玉惊骇的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整个人更是悄然落地,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一手更是猛地抽击在了陈观棋的后颈上边。 随着陈观棋一声闷哼传来,他整个人顿时应声向后倒了下来。 花姐一手托住了他,小玉也是连忙赶了上来,一齐托住陈观棋,将他整个人抬了起来,放在了苏长歌的旁边。 当安置住了他,花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就在她回身之际,她再次看了眼苏长歌,眼中却全然充肆着冷意,不过终究是并没有做什么,便带着小玉走了出去。 而这一次,她没有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向着万花楼的后边走去,穿过空无一人的厨房时,花姐突然对着身后的小玉开口,缓缓说道:“肯定很惊讶吧?” 小玉闻言,微微抬起了头,却看见花姐已然回身,就这么径直盯着自己。 吓得她连忙将目光又低了下去,花姐笑了笑,说道:“怕什么?” 小玉却周围环顾一周,老实巴交的回答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花姐一愣,不过这还怎么不知道小玉是什么意思,当即笑道:“在你们眼中,也就这般冷血无情,杀人如麻么?” 听到小玉的回答,她还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玉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自己从未没有在他们面前展现过这等身手,如今突然被小玉这小妮子看到了,害怕她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害怕自己杀人灭口。 想到此处,也是不禁好笑。 不过她在觉得好笑之余,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哀,仿佛这一抹悲哀如同腊月的严寒,其寒冷的感受在其心头挥之不去,这就是小人物的心理么?在这个世界中,苟且的活着,仿若苟且偷生。 生怕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而丢掉自己的小命。 可悲,属实是可悲……希望将来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能有几分改变吧。 可是,这一切真的能怪他们么?也不能…… 小玉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心中发毛,颤颤巍巍的回答道:“我,我,您……您不是,我,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的。” 花姐摇了摇头,向前走去,再不离开这黑不啦秋的地方,这小妮子恐怕真的受不了了。 一边走着,却听到身后并没有传来动静,转而偏头问道:“人呢?” 小玉还有些发愣,闻言连忙跟了上来。 不过花姐本就不怒自威,这一声更是差点把她给再吓一次。 在小玉跟上来了后,花姐才再次向前走去,缓缓说道:“那个姐妹,之所以被处理掉,你也应该知道点内情了。” “她跟一个公子哥,商议把你们被赎回去,全部当妾。” “你觉得,你们过去了还有好日子过么,但是她,能拿一千两银子呢。” 小玉眼中顿时闪烁一股惊骇之色,她们自然不知道这番内情,她们仅仅只是知道那位姐妹一直想赚钱,更是一直窥探花姐的位置,还以为……是因为花姐怕被动了位置而动的手。 至于话多,自然确实是她话多,隔墙有耳被听到了。 不过对于花姐的话,小玉向来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怀疑她的话的。 毕竟花姐确实从来都没有骗过她。 花姐回头瞥了眼她,小玉眼中的惊骇之色自然瞒不过花姐的目光。 花姐这才回过头,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陈老先生断然是不能离开的,他这番状态出去,如果被抓住了,你觉得他这副身体子,能扛住什么?” 小玉在她身后点了点头,说道:“您是想救他。” 花姐点了点头,解释着说道:“他若是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倒是他自己说了,时万里追,这个毒可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这东西若是不控制,七日之内必将化为一摊……血水。” 小玉闻言,瞳孔猛地一缩,花姐在说血水之前微微停顿就几分,更是徒增了几分气势。让她心中一震,况且这毒性,确实可怖,七日化作血水,巨毒之物啊…… 花姐却继续说道:“不过我对这毒熟悉,倒是知道有人能够解决这毒。我的功夫一事,你知道也无妨,反正都会教导于你的。” 小玉一愣,万花楼还需要会功夫么? 花姐却早就知道她的心中会有这等疑问,主动便解释道:“你以后会了解的……倒是他带回来的另一位客人……你说说看?” 说罢,花姐又补充了一句,“但说不妨,不说得挨骂。” 小玉闻言,刚准备不说的,听到了花姐的后半段话,顿时难为的瘪起了嘴巴。 不过她倒没有思索太久,目光一闪,便回答说道:“陈老先生对他很在乎,似乎抱以重望。” 花姐满意的点头点头,缓缓说道:“继续,我呢?” 小玉一愣,疑惑的问道:“您?” 花姐点头点头,这会的她们两已经穿过了厨房,抵达到了万花楼的小后院中,倒是开遍了满地从东方移植而来的梅花,三分香甜涌入她们两的鼻中。 花姐看着周围的梅花,脸上洋溢起笑容,更是凑到了梅花前,贪婪的吸了一口气。 这才回应道:“对,我。和上个一样,不说挨骂。” 小玉将目光移至一旁的梅花上,梅花,是她喜欢的花,但她现在显然无暇观赏。略微迟疑,试探的说道:“您……不喜他。因为陈老先生为了他做出了牺牲……” “嗯?” 花姐鼻中发出冷哼,回头看向小玉。 小玉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心中暗自吐槽自己,早知道自己不说了…… 花姐却语气柔和的解释道:“对了一半,但不全对。” “我确实不喜欢他。” 下一刻,她的手中猛地抓在了一根梅花树干处。 “嘶!” 顿时,一道紫色的光芒随着她手的抽动,猛地闪射而出。 与此同时,她继续说道:“但不是陈老先生的付出。” 而在她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一把紫色的长刀。 她目光看向长刀,透明的刀身反射出她三十几岁却并不落幕的容颜。 下一刻,她的手猛地挥了出去,顿时一道刀鸣声应声而起。 她的口中却没有停,继续说道:“陈老先生的选择,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倒是那个年轻人,没有给陈老先生点一条明路。” 随着她话音一落,她的手再次一动,整个人直接控刀,向下劈在地上。 泥土飞溅,倒没有一丁点落到她的身上。 倒是刀身刺眼的光芒,闪的小玉目光一闪。 花姐缓缓抬头,看向小玉,轻声道:“我给你选路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章 梅花 花姐说着,她的手再次猛挥而下,紫色的光芒竟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而这残影,更是紫色的半弧,如同一轮紫月。 她缓缓说道:“我喜欢梅花,你也喜欢梅花。你喜欢摘几朵梅花,带回家做装饰。” 小玉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花姐转头,将目光从刀刃上移开,看向一旁的绽开的梅花花.芯上,轻声道:“梅花,挺骄傲,也很坚强。我喜欢它这种坚韧不拔的坚持与傲气。” 说着,她并没有回头小玉,却缓缓说道:“你和我一样,很骄傲。” 小玉闻言,抬起双眸看向花姐,之前的话她赞同,但最后的一句话…… 花姐继续说道:“你的骄傲,是对于这个世道。” “你不喜,但你还是要屈服。这是命,你会时常对自己说,但你不愿意这样平庸。” “哪怕如今你仿佛顺应了这所谓的命,但你的内心依旧百般不屈。” 说到这,小玉的眼神才微微一颤,缓缓点了点头,花姐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对吧?” 迟疑了会,小玉这才点了点头,说道:“不屈又有何用呢?” 花姐闻言,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很冷,是冷笑,似乎不屑于小玉的回答,缓缓说道:“你不试试,怎么能知道没用呢?” 小玉闻言,眼中露出几分挣扎之色,花姐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继续看着自己眼前的花.芯。小玉却摇了摇头,说道:“我拿什么试?拿命么?” 花姐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小玉,似乎不解,又似乎有着其他的意思,很复杂。 小玉这一次,没有再目光躲闪,只是直视着花姐,没有丁点移动,仿佛代表的是她坚定无比的内心。 花姐疑惑的喃喃道:“你年轻,应该多闯闯……” 不料小玉却依旧摇了摇头,回答道:“但我爹不再年轻。” 花姐闻言,看着小玉,却不再说话。 终于,还是花姐开口,打破了两人的第一次僵持。 只见她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是,确实。” 如此的小玉,她实际上更加的喜欢,这样的小玉才有了确切的性格特征,不像之前的木头人。 不过她相信,小玉会改变她的想法的。 花姐话音转而一变,开口说道:“我带你看个东西。” 小玉闻言一愣,还不待她得知带去看什么,她便看到了花姐双手一动,手中的长刀飘散而起,明明传来的呼啸声,刀鸣如歌,股股劲风更是扑面而来。 但花姐却满脸的轻松,仿佛这刀在她的手中没有一丝重量,转而花姐的动作在小玉的眼中也是越来越快,一道道的流光甚至在她的周身腾升而起。 如此景象,让小玉瞳孔猛地放大,惊骇的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更是那双眸子里的瞳孔,放大后不断的颤抖着,无一不表明着她此时震惊的心境。 口中更是喃喃自语道:“神,神仙……” 在这西域,与东域不同,他们这边的修士与凡人的交集很低。 甚至低到了可能人生一辈子,都触及不到修士。而很多人都是如此,能够与修士搭上边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况且在这世道之中,自然便有了许多的假修士,就好比巍道长。 之所以苏长歌为何当初底气那般十足,因为对于修士而言,打假本就是本分之事,即便是再行为恶劣的修士,也难以容忍冒充修士骗财等人。 至于从哪里看出了那巍道长是个假货,他身上的道袍甚至都是个错的……更不具备一丝沟通了功法的气息,可以理解为,根本没有让苏长歌感受到熟悉的感觉,只有平凡。 有意与凡人所交集的,更不可能是名让苏长歌没有接触过的高境界强者,低境界的修士,苏长歌自己便就是其中之一,也就能够有熟悉之感了。 如此看来,这巍道长岂不是假的? 只不过如今的巍道长哪里还是当初的那番风光无限,此时的他衣冠不整,头发散披在背后,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在一处荒野中奔跑着,时不时,回望下身后,一回头,便显露出了他那满脸的惊慌。 就在水云身的那一句“动手”之后,便有着无数的官兵包围了他的住所,谁能知道,水云身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但如今甚至是巍道长自己,都不知晓水云身早就清楚了他。 而如今甚至还在认为,是苏长歌在水云身的身旁蛊惑了他,才对自己下手了。 如此一个假道长,都能在他人面前装神弄鬼,那么在小玉面前,看到了真正的修士,甚至是自己熟悉的花姐,竟然是一名修士。 这属于是双重震撼了,冲击的她的内心阵阵摇曳。 而就在花姐手中的长刀正在挥舞之际,突然的,她的手顿住了。 小玉如此看到了花姐舞刀的停顿,这才感受到了自己刚才心中还有的那一股异样之感,是说花姐为何这舞刀有种契合的感觉,如今停顿,自己才终于知晓了如何来形容这舞刀了。 这哪里是什么舞刀,这分明就是舞蹈,只不过借着刀,表达着自己想表达的一股情绪。 那情绪中似乎有着悲伤,又有着一股哀怨,其中却透露着一股锋芒。 让她摸不清其中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而就在她思索的刹那,花姐随着舞刀闭上的双眼,在这一刻猛地睁开。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眸子里不再是黝黑的瞳孔,随之取代的,是幽深的紫色,与一旁的梅花颜色不分彼此,仿佛她的双眸如今也成了两朵绽放的梅花。 下一刻,她的双手猛地捧起长刀,双眼再次定睛看去,不过这一次,在刀身上投射而出的,不仅仅是她身后的梅花,还有她的双眼。 在刀刃上,双眼仿若与梅花融于一体,也就在融于一体之际,长刀猛地绽放出一股紫色的光芒。 也幸好是在这万花楼深处,再往后也都是紫色的梅花,并没有外人的存在。 因此,这惊骇的一幕也仅仅只是花姐与小玉所知晓,而这紫色的光芒,更是在散出之际,竟然直接被周围的梅花,肉眼可见的吸收进入了树干。 随着紫色的光芒被尽数吸收,而这长刀上也不再产生新的光芒。 花姐见此,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回头看向小玉,一眼便看到了惊骇着捂住自己红唇的她。 不禁笑了笑,说道:“现在,功夫在我身上是不是已经不值一提了?” 小玉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已经无以言表,不知道如何说起了。 花姐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当年不和小玉也是一样,在第一次接触这修士各种离奇之事时,她同样的不敢置信,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而就在梅花树桩吸收了光芒后,一个个树桩根部,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暗紫色的光芒。 盘旋而上,化作一个个流光,围绕着树桩缓缓的升腾而起。 更是包裹住了整个树身,下一刻,这些树竟然一个个的流光连接起来,在树梢上连接,仿佛将这些树连接而成了一片。 而花姐见此,手中的笑容也是缓缓消失,整个人直接盘膝而坐,双手飞速结印。 小玉看着花姐的手上的动作,再次敬佩有加,花姐……真的是神仙么?太厉害了! 只见花姐的手,甚至盘旋着,浮现出了一道道残影,而她的手还在加速,一道道轮廓,在上一道还没有潇洒之时,下一个便又接连凝聚了出来。 缓缓的,她的手中竟然缓缓凝聚出了一个神秘的字符,小玉却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应该是个字,她围绕着花姐,环顾了一番,却并没有什么成果。 不论她从哪个角度看,竟然都是同样的一个字,而她同样的,也没有理解这字是什么。 此时的花姐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红晕,想来并不轻松。 毕竟,小玉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的手速能有这么快的,这就是神人么?果然不同凡响。 而花姐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嘴角竟然还露出了笑容,缓缓说道:“这个字,读梅。” “只不过它并不是我们现在使用的文字,它是上古文字,但是我们这个世界里的宝藏,全部都是在上古的世界之中。” “甚至是我们这等修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仙,还不是凡人而来。只不过修行了上古传下来的宝贝,就变得与众不同了些。” “不过,这一切强大实力的基础,也是得有一个稳健的根基。不仅仅如此,这个世界,得到了什么,同样的也会失去什么。” “哪怕是我们也不例外,在能够修行之余,我们也失去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说着,花姐叹息了一声,看向了一旁的小玉,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失去的是五情六欲,以及最为珍贵的自由。” 小玉闻言,随之一愣,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 花姐的手上功夫也缓缓的停下,对着身前的梅花树桩们一道冷喝而出,“现!” 下一刻,她的手上便与梅花枝头连接了起来,光芒彼此不分,仿佛她此时也是一根梅花树,成了一朵紫色的梅花。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局非彼念,于乱世有何为 就在花姐手中的这道虚幻的梅花凝聚而成,与真实的花.芯们凝聚一体时,一道流光顿时从天而降。 速度之快,要不是小玉一直注意着,她根本看不清。 甚至如今她都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敢直定就是落下了一道流光。 不过花姐却缓缓起身,唤了声她,这才让她坚定了刚才的想法。 竟然有流光下降,就是不知道这流光是什么东西。她跟在花姐身后,保持着沉默。 花姐一边走着,一手对着一根树桩伸出了手,而就在她伸手之际,树桩上被包裹的流光微微...... 《刃归》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局非彼念,于乱世有何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陷其中,隔墙有耳 苏长歌纵观身前庞然大物,究竟是在哪,自己一探便知,为何在西域之时,更是被陈观棋背负到了万花楼,却成了如此景象,一切只有自己抵达了眼前的长歌塔前才有决论。 事不宜迟,他一脚便猛地踩在地上,整个人更是直接奔腾而出。 由于整个人轻飘飘的,一步直接飞出十丈有余,他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喜色,不管如何,快点进入这圣塔之中,就是他如今的目标。 毕竟在这漫无天日的白茫茫的世界里,也只有这一个物体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不过...... 《刃归》第一百二十二章 深陷其中,隔墙有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危机潜临 而在门口,果然有着一抹深邃的紫色光芒,镶嵌在门缝之中。 两人就这番侯在陈观棋身旁,也不说话。 直到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花姐这才缓缓舒了口气,看向小玉,说道:“好了,没事了。” 小玉闻言,也是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脸上露出了一股放松之色,开口问出了刚才的问题:“璇怡宗的前辈……相信我说的话么?” 花姐看了她一眼,却又很快的低下了头去,在小玉看不到的眼眸深处,闪过几许暗芒。 过了许久,她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刃归》第一百二十三章 危机潜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而为人,谈及公平 不过小玉如此行径,身为杀手的男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没有动手,反而缓缓回头,冲着小玉露出了一抹冷笑。 小玉见此,为之一惊,他的笑容在小玉的眼中,只感受到了无尽的残忍与恨意。 下一刻,男子猛地回身,便冲着房间快步走去。 小玉眼神一紧,张口咬了咬自己的红唇,跟了上去。 男子也不在意小玉的跟随,依旧径直走到了房门口。说实话,小玉对于身为杀手的男子来说,多杀一个有何妨? 就当他准备进入房间时,小玉也准备好了冲上去...... 《刃归》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而为人,谈及公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假迷离 花姐缓缓舒了口气,好似发泄了心中的烦闷。 不再理会愣在原地的小玉,抬腿便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脚步却微微一顿。 她回头,看了眼陈观棋,终究是摇了摇头,轻声道:“陈老先生……” 陈观棋却直接抬起手,他搀扶着自己年迈的身躯,从床上爬了起来。 站在床前的他对着花姐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伸出手摆了摆,缓声道:“谢谢!若有机会……便,便再也不见吧……” 花姐眼神一凝,目光中却仿佛涌动着悲哀之意,在她的眼眸中流露出回忆的神...... 《刃归》第一百二十五章 真假迷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厦将倾,王者欲败 花姐眼眸一张一合之间,透露的全然都是风情万种之色。 看着那搜捕队队长内心心颤不已,不过他很快便冷下了脸来,一幅公事公办的表情说道:“这次不同,这次是上面的要求。” 不过他的语气明显的就变好了许多,对着自己一旁的手下摆了摆手,示意的指了指地上的小玉。 花姐却在他们带走小玉之际,开口说道:“官爷,可否透露一下,她具体是犯了什么罪?我只听说您这边要抓捕她,我就提前帮您把她擒下来了。” 搜捕队队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刃归》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厦将倾,王者欲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爱人终错过 陈观棋将车停滞到了官路一旁的小树林中,整个树林中很安静,没有他人的生息,唯有着阵阵鸟鸣声,还有马车前的马儿的马蹄不时的活动声。 陈观棋独自沉默,坐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他此时的内心颇为复杂,想去救小玉,他不愿意把其他人牵连进来更不知道花姐那边如今怎样。 不过想来把小玉推了出去,花姐应该没什么大碍。 之前花姐他们两番说的话,自然只不过是气话。 多年来,陈观棋常常到万花楼,逢年过节更是不例外,因此他们两个的关系...... 《刃归》第一百二十七章 爱人终错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临于北部 宁星瑶听到身后的声音,应声回头,只见那出声健壮的男子已然从门口跑了进来。 男子眼神惊喜的看着靠在后门,望着后山的宁星瑶,脸上尽是雀跃之色,再次说道:“瑶妹妹,在干嘛呢?” 宁星瑶宛然一笑,打了声招呼道:“莫哥哥。” 当初她在昏迷中落入这里,在那个雪夜中,出现在山巅。 足足过了两天,虽然自己身体中有着仙体,但在其封印的情况下,能够坚持这么久也是极限。 还是身前的二十二三岁的少年,发现了自己,这才将自己救了回来...... 《刃归》第一百二十八章 临于北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诈魔解阵 宁星瑶听到这声音,整个人为之一愣。 她猛地回头,却不见一人的踪影,但在她回头之余,光雾中再次传出阵阵如火烧灼的声响,“噼噼啪啪”的声音,让她回过头来,却见光雾正蚕食着苏长歌,从他身上传出了声响。 顿时,声响将宁星瑶的心绪拉了回来。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以至于躺在床上的宁星瑶,脸上都露出了焦急之色,汗水更是遍布了她整个脸庞。 宁星瑶再一次将自己的手探了出去,只不过,在她伸手之际,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 《刃归》第一百二十九章 诈魔解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章 仙体 诈魔点点头,桀桀桀的笑着,一手猛地探向宁星瑶。 宁星瑶没有躲闪,并非她信任诈魔,只是因为在诈魔面前,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了。 而诈魔的手与宁星瑶的胸膛近在咫尺,这才停了下来。从他的手心,更是一股流光闪烁而出,降临至了宁星瑶的胸膛之上。 诈魔缓缓说道:“放松,别动。” 而实际上她的挣扎在诈魔面前也无济于事,宁星瑶也明白这一点,这才缓缓放开心神,自然自己答应了,不如直接让他解阵。 诈魔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 《刃归》第一百三十章 仙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而出 身处于万丈深渊的诈魔脸色猛地一变,盘坐在地上的他,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整个人更是虚弱了许多,他之前夺舍后,直接将肉身变成了他的模样。 一张俊脸,倒是五官大气端正,很是一番郎才模样。 只是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起,这并非他自己所控制而仿佛是天生如此,便给他徒增几分邪气。 在他口吐鲜血后,他的脸色猛地白了下来,他连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又是两口鲜血喷了出来,他整个人前倾,微俯在地上,这才缓缓撑起身...... 《刃归》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而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毁灭本源 苏长歌愤怒至极,怒不可遏的直视着对面的诈魔。 他的眼眶就在瞬间通红,整个身躯不住颤抖。 随着光幕中,宁星瑶身上的光芒愈加璀璨,而宁星瑶给他的感觉也是越来越陌生。 哪怕是隔着莫大个光幕,但是站在他面前的,虽然那副熟悉的身躯,但苏长歌已经从她身上察觉不到属于宁星瑶的气息。 果然,随着最后的巅峰,光芒也是尽然冲击而出。 待得光芒消失,宁星瑶也是睁开了她的双眸。 只不过,这一次的双眼,比之前苏长歌所遇见被神性占据的宁...... 《刃归》第一百三十二章 毁灭本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的纷争 他们如今的状况,和刚才的模样截然不同。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能知道那天上熟悉的那道璀璨流光代表着什么,那是灵气所化,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是法门攻击,而是挂在他们脖子上的索命刀。 这攻势他们太熟悉了,他们虚武宗的前辈们,无数次,杀死了苍玄宗的无数修士,瓦解了无数的抵抗势力。 他们何曾想过有一天,这攻势会轰击到他们自己的头上。 众人纷纷跑开,不过那道白袍身影并没有在意他们的逃窜,身影一动,便向着那道流光而下。 与...... 《刃归》第一百三十三章 最后的纷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河将之破碎 苏长歌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试图感受周围黄色光芒,自己能够掌控白芒,这应该也可以吧。 在他的催动下,黄色光芒依旧呈现出一抹沉重的感觉,仿若万重山石,以自己的节奏,在空中流动,苏长歌试图对它的控制,那意念没有起到一丝作用。 察觉到这一点,苏长歌缓缓张开双眼,依旧带着无尽的冷意,漠然的看向周围的黄芒。 “莫非,需要和之前一样需要有触发掌握它们的因素?”他暗自沉思,抬腿向前走去。 ...... 《刃归》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河将之破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五 巨龙 陈观棋在三刀退后,再退后,直到转身。他才急忙的抬起了头,遥遥望着三刀离去的背影。 他那干枯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彼此分别,再遇见,不知是何年。 带着略微落寞的背影,向着一旁的马车走去。 他牵了马,拉进了山寨,更是独自一人,将已然空空如也的山寨的大门关了上。 更是背负着苏长歌,走进了自己的那个小竹屋里。 他也是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哪怕平常精力充沛,体力颇足。 但却在这段时间里,他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刃归》第一百三十五 巨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复苏 苏长歌的整幅身体已然在巨龙的龙息下,肉身灰飞烟没。 只留下了一具残缺不全的主心躯干骨,散落在地上。 可这躯干骨上,仅仅只有着一道脊椎骨,稍微完整。 但此刻,这一道普普通通的脊椎骨,确让巨龙的眼神剧烈颤抖。 它一声声,发出了震天动地的龙鸣声,其声音里,尽是恐惧之意。 它更是飞速的向后边退去,似乎不敢靠近苏长歌半分,更是在逃开之时,匆忙回头害怕的观望。 不过就在它巨大的身形向后飞驰而去之际,一道白芒猛然从上空浮现...... 《刃归》第一百三十六章 复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长歌宗圣女 立于苏长歌魂魄旁的虚影微微偏头,看了眼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诧异,好似就已经猜测到了他会有这副表情一般。 而就在苏长歌独自站在尸海之上时,他的目光却缓缓转移,看到了苏长歌所在的方向。 却是幽幽一声叹息道:“愤怒,只有杀戮,没有任何意义。” 苏长歌神色一怔,他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在对着自己说还是对着他的前世所说。 但他看着滔天血海,眼神却微微怔然。 而画面中的苏长歌,也凝固在了原地,画面停止了播放,他前世的目光,...... 《刃归》第一百三十七章 长歌宗圣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归 眼看着这道阴阳图沉浮在那个金色璀璨的晶状体之上,随着一黑一白缓缓流转,晶状体也随之一阵颤动。 更是在颤动之后,化作一抹抹金色的颗粒,吸附到了苏长歌的丹田周围。 顿时将他如今已然成为红色的丹田内部充肆,化作了金色。 就在他还在原地怔然之时,一道低沉的低吼声再次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外界。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视野边缘的巨龙。 却微微一愣,只见那巨龙如此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周围的黄沙尽然被它身体中的金血所覆盖,黄沙亦是化...... 《刃归》第一百三十八章 回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崛起 就在陈观棋就欲被斩之时,竹房之间一道流光徒然出现。 更是在流光出现的刹那,苏长歌的身影也是重新出现在了已然烧毁的竹房之中。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却在看到不远处的陈观棋时,他这才反应过来。 当时的他出现在了长歌圣塔之中,台阶之上,自己的脚踩在了第一层上,之前的他就是这一步,然后落入了黄沙之中。 但他没有一丝惧怕,狠狠的向着第二层迈步而去,也就是这一步,使得他终于回到了现实之中...... 《刃归》第一百三十九章 崛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真正的陈观棋 苏长歌此时坐在房子里的木桌前,陈观棋不知道苏长歌对他做了什么,仅仅只是在他的身上轻点了几下,便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般,精力充沛如年轻壮年,刚才所挨得打,受的伤也在一瞬间恢复如初。 陈观棋凑在苏长歌身旁,看着苏长歌继续用着他的黑炭,在黄色的纸条上涂画。 他此时心中分外兴奋,一次又一次的在内心里赞赏自己的选择,要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坚定的站在苏长歌的身旁,他恐怕自己这一辈子都与祖上流传下来的符咒无缘了。 但随着苏...... 《刃归》第一百四十章 真正的陈观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让稿子飞一会 让稿子飞一会~ 《刃归》请假 让稿子飞一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一章 桀骜不驯的白日做梦? 苏长歌闻言,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示意陈观棋继续说下去。 至于陈观棋如今的话语,他是相信的。 因为在他宛若重生之后的身躯,让他感受到了太多的奇妙之处。 虽说一开始还有些因知这具身躯并非生之躯体,但如今体会到这么多惊异的能力,倒是让他对其接受了许多。 而他的身体的重生,竟然一同不同于以往的还有他的灵识魂魄。 在接触到陈观棋的身体之时,他竟然一眼便看到了陈观棋身体中的经脉,他竟然能够内视其他人的身体...... 《刃归》第一百四十一章 桀骜不驯的白日做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围剿 陈观棋闻言,抬起了头的他看着渐步向外走出去的苏长歌,为之一愣。 苏长歌没有再理会原地发愣的陈观棋,径直走到木门旁,抬手便推开了门。 一道道夜风刮向他的脸颊,山巅之上的山风并不小,湿气颇重的山风顺着打开的木门穿梭进来,越过了门口的,迎入还在原地独自怔神思索的陈观棋,从他的脖颈处钻入,使得他浑身一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而站在门口的苏长歌却眼神一闪,缓缓抬头,看向了顶在天穹之上的明月。 但他眼神之所以一闪,便...... 《刃归》第一百四十二章 围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对峙 不过已然冲出去的苏长歌,自然是不会回头。 而接下来的一幕,也直接让陈观棋愣在原地,惊骇的看着苏长歌大杀四方,许久,才缓缓的对着自己说道:“不用等我了。” 苏长歌手掌之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而在他每拍向一个人,灵气便直接从他与敌人接触之处,贯穿而入。 顿时将那些人炸的血肉模糊,更是在被他打中之人,皆是浑身颤抖之际,七窍出血。 陈观棋看着仿若沐浴在鲜血中的苏长歌,咧了咧嘴,震撼的感叹道:“好狠。” 七窍出血,身为...... 《刃归》第一百四十三章 对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手,同战 搜捕队们一个个阴沉着脸,就这般冷漠的看着陈观棋。 陈观棋看着众人就这般瞅着自己,只感觉自己仿若浑身赤裸的站在他们所有人面前。 陈观棋抬起手,擦了擦自己在瞬间从额头流出的汗水,缓缓说道:“你们虽然蠢,但应该不会信。” 就在他话音刚落,整个人便直接疾驰而来,冲着人群奔去。 众人先是为之一愣,下一刻,看着主动冲向他们的老头,纷纷猖狂的发出爆笑声。 苏长歌他们为之恐惧,但他们怎么可能对一个已然直不起腰的老头为之害怕...... 《刃归》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手,同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斩之 在陈观棋全面屠杀之际,已然看不出之前那模胆小怕事般的他。 甚至于如今的他,在灵气的支撑下,腰杆坚挺,一双眸子里,全然是属于年轻人般的狂傲,亦将之本就清亮的双眸,显得更加具有光芒。 而张宇面对与苏长歌的追攻,他匆匆之下,一道黄色幽光从他没有揽住易成功的手上涌出,试图抵挡于苏长歌的攻势。 其黄色幽光之上,顿时传递出一股厚重之感。 苏长歌却冷眼猛地一记血刃挥了下去,张宇直面的面对了苏长歌,才感受到了其恐怖之处。 《刃归》第一百四十五章 斩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何为仁慈 而陈观棋周身,甚至浮动着强烈的灵气,整个人呈现一抹前所未有的强势气息。 苏长歌站在一旁,他身上的灵气已然消散殆尽,陈观棋吸收完了灵气,目光转向苏长歌。 但哪怕他如今周身尽是灵气,气势直压胜过收回了灵气的苏长歌,但他却连忙收回了灵气,恭敬的对着苏长歌微微躬身,说道:“谢谢你。” 苏长歌看着陈观棋如此真诚,并没有突然发难,他也是颇为满意。 陈观棋突然收获了如此大灵气,整体实力猛然飙升,对自己有想法,虽然这想法...... 《刃归》第一百四十六章 何为仁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恩断义绝? 苏长歌听着陈观棋继续的硬怼,冷哼一声,说道:你没接触过修士,我接触过。你觉得以之前这些人的杀机,在我们杀了他们的修士后会放过我们?” 陈观棋闻言,依旧一脸的不服。苏长歌见此,眉头微微一皱,冷声道:“好,你想的通也好,想不通也罢。” 说着,他的右手猛地一道流光一闪,使得陈观棋的神色一动。 但也就是在他神色微动之际,流光已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与此同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惧怕之色。 却见在他面前,仅然只是一个卷轴...... 《刃归》第一百四十七章 恩断义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念清 苏长歌脸上尽是焦急,哪怕他认为陈观棋之前是因为璇怡宗之原因,而选择分道扬镳。 但他却理解,毕竟这个选择对于陈观棋来说,并没有错,只是他会自己暗自神伤罢了。 但陈观棋如今的行为,他怎么还听不懂,看不懂呢?他就是要自己独身揽下所有的事。 甚至苏长歌在这一瞬间,心中微动,是否陈观棋之前和自己引起纠纷之时,就是为了看自己是怎么想的。 而陈观棋感受到了自己对他的情感,也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在这一刻,随着陈观棋的各种...... 《刃归》第一百四十八章 念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怒火 149(直发) 不过陈观棋直接解开了他身上的灵气,浑身鲜血的他,亦然展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陈观棋脸上露出冷笑,他脚底下的灵气依旧支撑着他悬浮在半空,没有回答。 只是众人看到了他的模样,纷纷脸色大变,那名出声的璇怡宗之人再次开口,对着陈观棋问道:“你把易师兄他们怎么了?” 只不过在问出这句话时,他的脸色已然苍白。 易长老让他们跟着易成功一起来,只不过易成功执意仅仅带着张宇,一同上山围剿。 因而,他们这等普通弟...... 《刃归》第一百四十九章 怒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纷争皆起 随着这一道强大的灵气涌起,整个外宗顿时在其怒意躁动的灵气里,轰动一时。 所有人都在夜中惊醒,感受着这熟悉的气息,人人不知所云为之惊恐。 陈观棋没有继续滞留,身体一动,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所有人目光疑惑的看向陈观棋消失的方向时,那几名璇怡宗的弟子却是脸色猛然一变。 他们可是能感受到,远在城门外的陈观棋的灵气波动,在一瞬间便朝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下一刻,一道苍老的声音便在他们的身后传来,待得他们回过神来...... 《刃归》第一百五十章 纷争皆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追杀 陈观棋微微怔然,他不明白花姐为什么反应这般强烈,他伸手抓住花姐的手腕,连声说道:“小花,别糊涂。” 花姐却反手直接抓住了陈观棋的手,眼神深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情绪,缓缓说道:“我们可以一起离开的,这些年你在三刀侠客那里,我都知道。” 陈观棋一愣,花姐连忙解释道:“我是担心你,并没有别的想法……” 不过她低着的头却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若是怪我,我也……” 但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陈观棋直接打断,他缓...... 《刃归》第一百五十一章 追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屠杀 陈观棋闻言,猛地朝着易成龙瞪了过去。易成龙见此却右手一挥,下一刻,陈观棋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看向了花语茗,但却只有着一道血光在她所在的地方洒落,随着纷纷扬扬的血雾散落,陈观棋眼神中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芒。 他张了张嘴,却道不出一句话来。 花语茗,竟然在易成龙的一念之间,直接被扼杀至成了血雾,陈观棋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如同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怅然若失,更是有着一股股强烈的后悔,愧疚,纷纷涌上心头。 花语...... 《刃归》第一百五十二章 屠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溜 在易成龙目光看去的瞬间,一道流光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不待他看清其身影,一道黑影便带着凌厉的攻势,猛然斩向他。 易成龙顿时感觉浑身一颤,一股极端的寒意从他的心底升起,下一刻,一道强烈的闪光在他眼前一动。 易成龙仓促之中抬起手,明亮的青色顿时席卷他的身前,他青色的灵气在他挥手之间,便抵挡在了他的面前。 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青色的灵气顿时一阵波澜起伏而动,易成龙脸色猛然一变,刚才的淡然霎时间断然无存。 他分明...... 《刃归》第一百五十三章 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败露 之所以对龙鳞如此大的震撼,是因为当初的他,在那个神秘的空间内,见过那条真正的龙。 而在红发男子的身前,其巨人的体型至少是男子的十倍有余,至于其龙鳞,猜测恐怕比他之前所见的龙还要大五倍不止。 就在他再次准备定睛看去之时,却见一道极其璀璨的光芒带着无尽的波涛汹涌而至,顿时吞没了他。 苏长歌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冷,浑身受冻随之颤抖,下一刻,他的双眸便猛然间睁开了来。 待得他睁开了双眼,却有着一股璀璨的光芒,径直照耀...... 《刃归》第一百五十四章 败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性情大变的莫惊春 然而,就在莫惊春仅只有半边身体的他,身影一动之际,而在云层之上,一道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竟然正是宁星瑶。 只不过随着她身体的凝时,身处于莫惊春后边那上半身一丝不挂的宁星瑶的身影,明显的身体随之颤动了几分。 只不过发生在宁星瑶身上的这一切,莫惊春都不知晓,不出一会儿,莫惊春已然冲到了那两个早起打水的大婶村民的身前。 他的身影微微一顿,却让两名大婶脸上大变,不仅仅是因为莫惊春的行为,毕竟这在露天,甚至没有成...... 《刃归》第一百五十五章 性情大变的莫惊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 滥杀无辜 莫叔脸色已然全部黑了下来,莫惊春一连两次的提及姓氏一言,让他也为之恼怒。 自己一把手将之带大,结果这家伙现在有了女人竟然狼子野心,反咬他一口。 他所谓的不再姓莫,其他的村民又不会在意,终究是觉得是他老莫家教出来的孩子成了这副德行。 在今天之前,莫惊春还是整个村子里得意的猎手,而到了今日,他却成了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莫叔猛然深吸两口气,缓缓凑到了莫惊春的身旁,低声说道:“莫惊春,先跟我回家。我们回家再说好不...... 《刃归》第一百五十六 滥杀无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轩渊古城 她身影在虚空处的跳跃速度非常之快,仅仅是一瞬间,便已然从玄虚界的北部,掠向了中部,在她行过的路途中,一道道的流光随之拖拽着,金色与白色相间,尽显圣洁之感,宛若神迹。 但这些拖拽向后的流光并非连贯,而是每隔一大段距离,便出现一道。 只不过其光芒太过于稳定,因此,显露出了一种本就是连成一道光芒的错觉。而其光芒所跟随的主人,正是宁星瑶。 但宁星瑶与和在莫惊春身旁的宁星瑶又是截然不同的,这里的宁...... 《刃归》第一百五十七章 轩渊古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蜕变的开始 轩渊城中的一切,都随着宁星瑶踏入中部的这一刻发生而起。 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中部乃至整个玄虚界都会发生一起巨大的变动。那乞讨男人迎着天际,目光锁定在宁星瑶来的方向,在这个依旧嘈杂的街道中,他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喃喃道:“要来了么......” 下一刻,他的身影随着一道清风拂过,在这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道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竟然随风消散而去。 唯有被一个大人所牵着自己小手的孩童,惊诧的发...... 《刃归》第一百五十八章 蜕变的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 突然,一道清风从苏长歌的身后飘来,风不大,很轻,但带来了几分淡淡的草木芳香,苏长歌随之睁开了双眼,朝着边看去,亦是莫言出现半空中。 只不过还不待苏长歌开口,莫言便率先开口说道:“长歌,情况特殊,我提起跟你说好了。” 苏长歌还一脸懵圈,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而这种状态仅仅只是存在了一息的时间,待得他的视野清晰起来,周围的湖水却全然消失。 苏长歌环顾一番,却见他的周围全都...... 《刃归》第一百五十九章 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残酷至极的一场局 苏长歌的眼神里的热切却缓缓褪去,莫言见此,苍老的脸庞微微动了动。 苏长歌缓缓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感涌来,仿佛抽空了他胸腔之中所有的空气,让他心痛不已。 他的脸色甚至变得苍白,哪怕是在青色光晕的照耀下,依旧煞白。 苏长歌只觉得心碎般的痛,就像干裂的树枝,接缝在这一刻向周围裂开,化作朽木。 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容,但在莫言的眼里,这笑容里没有一丝笑意,反之,尽是苦涩。 苏长歌将自己胸前...... 《刃归》第一百六十章 残酷至极的一场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雨 无边的广袤无边的平原上,经历了南部长达三月的雨季后,平原之上的视线并不明朗。 朦胧的夜色之中,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而就在这无人的灰色世界中,一道虚影却缓缓凝聚在了平原之上,只是待得身影凝聚而出之时,却不见其面容。 他整个人拢在黑色的风衣之中,头戴斗笠,水珠顺着他的斗笠边缘缓缓淌下。 一道璀璨的流光在夜雨中一闪而过,而流光正是从男子的身旁照射而来。 流光没有消失,而是...... 《刃归》第一百六十一章 夜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昨天未更新的道歉说明 各位道友,非常不好意思,作者昨晚因为特殊情况,未能更新章节,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在这里感谢各位道友的支持!!! 《刃归》昨天未更新的道歉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之喜 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道璀璨的电光豁然的在空中划过,仿佛化作锋锐的刀刃,将整个漆黑的天际划成了两半。 而在这电光的照耀下,苏长歌伸出手,反手握住了穿透分队长胸膛的长剑,其长剑,却在这光芒的照射下,将其锋芒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只见在这长剑上,并没有复杂细碎的细节凹凸之处,仅仅只有一根感受不到其材质的长刃,但其上,却透露出不可比拟的极致锋芒,甚至让他人都不敢直视,好似其锋芒...... 《刃归》第一百六十二章 意外之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剑收,人倒 小修士一脸的傲然,飘飘然的斜了一眼这群人激动的模样,唏嘘的冷笑道:“嘴脸啊......” 此时众人闻言也不恼,他们根本无所谓他的态度。 此时众人的心里所在乎的都是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苏长歌,要知道,如今的苏长歌在他们虚武宗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可是行走的功法宝贝啊! 然而他们看着小修士有恃无恐的表情,他们便知道了答案,一个个神情激动的回头,看向外边门口处半遮半掩的门帘,没有一丝犹豫的,便冲向了外...... 《刃归》第一百六十二章 剑收,人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想活,想死? 小修士向前奔走的身影微微的一顿,从头到尾的,他都没有听到一丝同门的打斗声,甚至是一丁点的惨叫声都,没让他所听到一丝。 如今跑了有些距离了,他还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来临的感觉,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几息后,他终究是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看向身后。 他确实是好奇,但好奇的目的,是同门究竟有没有丧命于此。 毕竟他们的存亡会影响他的生死,而这群同门在不听他的话导致他直接离开后,在他...... 《刃归》第一百六十三章 想活,想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坏 蓝色的光芒将下边所有的一切都照亮了,也就是在这道光芒闪烁的刹那,小修士的眼睛也是随之被刺激的闭上。 闭上双眼的他不敢耽搁,连忙的再次睁开了双眼,不过身处于他身前不远处的苏长歌,竟然在他一眨眼的功夫里便不见其踪影。 但他没有一丝放松,连忙回身看向周围,又是一道雷电从天际划过,这一次,背对着光的他在光芒的照耀下,终于看到了苏长歌的身影。 只见苏长歌的身影已经在遥远的末端,夜雨落下的水...... 《刃归》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生活 苏长歌猛然间抬头,朝着周围看去,却不见发出那道声音的主人。 但就在下一瞬间,一道璀璨的光芒在苏长歌的背后徒然浮现而出。强烈的光芒将苏长歌的背影拖拽着的拉长,而苏长歌影子的周围,全然是金色的光芒。 苏长歌缓缓回头,双眼微眯,看向光芒中的那一道最为璀璨的方向。 这光芒,正是从其中心所照射而出。 光芒仿佛是感受到了苏长歌的目光,整个的金光缓缓褪去,飞速的向着其中收缩而入,如同倒流的潮水,来时...... 《刃归》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生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