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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5)



        当我正成天担心着,我和可可如何才能渡过这一关时,MK出事了,他杀了人!

        那以后就是可可藏匿了MK,他为了不让正处气愤头上报仇心切的人们伤害马苛,戏剧性地将MK化装成了MD带在自己的身边。他们那可是一对双胞胎兄妹,简直太绝了!本来若不是男女有别,一般人谁也分辨不出来!当时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以为他真和MD有了那个!心想我还没哩,你还差点!

        那一天,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可可被挂着一块“奸污女学生犯”的大牌子,推上台子批斗。有人还想让我也上台去揭露他的罪行,被我坚决拒绝了。虽然在那次会上,那些卫道者们被他好好地戏耍侮弄了一番,台下的全体同学开心极了!然而,那场面到底是那样的悲凉!有良心的人们心头都是暗淡而凄然的!

        后来,MK在ML老师和SY老师的劝说下,去公安局自首了,可可却仍然一直被隔离着!人们仍然口口声声要他交代问题。并且还来找我谈,让我也来揭发他,揭露那个大流氓,大骗子的不法罪行。

        有关我和可可的材料一迭迭拿出来了,竟然还有旁证人的签名!糟糕透了,我和他唯一的那一次野外的约会被人跟踪,就kiss了那么二三分钟,也被写进了材料。还有什么?三年前就有人曾躲在门外亲耳听见了我在他的卧室兼画室的屋里脱衣服解裤带的声音,说是我和可可已经有了三年了……三年前谁那么无聊,竟这么有心留意并记着别人的私事!我明白永远无法说得清楚了。

        “你们打算要我怎么办?”我冷静地说。

        “彻底交代,坦白从宽!”竟然是校长!这糟老头平时对我一副阴阳怪气的眼神,原来露出本像时竟这么凶神恶煞,他当着别人时对我竟像在审犯人。

        “你说,你和可可睡过多少次了?我听说上次有人从可可的房里搜出了一大堆黄色画片烧了,有一幅裸体画非常像你啊。”是那位牛高马大的教务处主任。他自己平时其实尽在向着一些姑娘们讨好卖乖,这时候他倒道貌岸然了。

        MK家里人在抄他的房子时发现了那张画,当场就被当做淫秽物品烧掉了!同时被烧掉的,有一大堆从他房中搜出的画刊画报。还有许多他从大学带回的人体习作和一些据说价值连城的收藏品!

        教务主任说的那幅非常像我的画,那是三年前的我,刚成熟的体态,虽说尚不是怎么丰满,但太像了!谁都认得出来!

        这些人,哪里能理解你的什么艺术?理解你的什么美学?他们的脑子里装的与艺术家脑子里装的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艺术家的脑子,是发光的金子,是钻石,是人类最伟大纯洁的灵魂;而他们这群人的脑子,里面全他妈装的是猪食和浆糊!他们只能算是一些雄性雌性的动物,心里想的就只有那种连动物也会干的事儿!

        我的父母见他们说的太不像话,让他们先出去,说这事得由他们来与我谈。

        在爸妈的好说歹说下,我只好告诉他们,学校寝室开不了门那晚,我是和可可看电影去了;在他们的追问下,我又谈了我和可可最初的相识经过,他们这才知道,还在拜师学琴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这么说来,他们说的你给可可画裸体的事是真的了,你真的没有和他睡过?”

        他们还不知道我那画像的事儿,幸好那画儿已经没有了,是被犯事的MK他家的人烧掉的!我妈怎么回事,老糊涂了?我气得大声喊道:

        “睡过睡过!跟他睡了三年了!”

        后来我才知道,隔壁有人在作记录。已经够了!

        当时我说完那话,就咬紧牙关一直沉默着。我在尽量克制着自己。好一会儿,那位一直被同学们称为“九斤老太”的团委书记大人这时从隔壁走了过来,她用那干得如一根枯柴一般的鸡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充满关怀的样子说:“只要你老实讲了出来,你是受害者,学校不处分你。问题是你一定要与可可划清界线。可可流氓成性,你要多揭发他的罪行,不但你一人揭发,我们还要发动全校都来揭发他,一定要把可可这个害群之马清理出我们学校!只要大家揭发了,在铁的事实面前,我们不怕他不承认。有了人证,不承认也可以治罪!不治可可强**女罪,也要治他强奸女学生的罪,治他窝藏凶犯罪!

        天哪,这是一个多么险恶的阴谋呵!可我已无从辩解了。

        一切全都弄得乱糟糟的!心,像是被重击了的一件精美瓷器,一瞬间全都碎成了瓦片。还有那张画,已经遭到灭顶之灾了!那是可可的心血,是我与他付出了共同劳动的结晶,更是我与他那一段心路里程的见证,他一直视那画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啊!可如此珍贵的一件艺术品,就那样在一群流氓加文盲的手里被毁了……

        我这才明白,他们一群人之所以后来那样总揪着我和可可的关系不放,其把柄除了那晚因看电影回来晚了影响了大家伙进寝室的事外,绝大部原因竟是那张画惹的祸!

        一切都想清楚了,我铁下心来,就坦然而冷静地说出了心里那句藏得很深的话,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慷慨与悲凉:

        “我们是恋爱!我很爱可可,可可也很爱我,我和可可已经相爱三年了!是我主动找他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可可是大家公认的非常受人尊敬的老师,他无愧于这个称号,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们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人吧。”

        我尽量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反正我今生今世跟定了他。

        从那以后,我们被隔离了。因为有他掩护杀人犯MK藏匿的事夹杂其间,他在经历过校方、文教局等多方反复轮番轰炸、禁闭反省之后,又被学校强制劳动改造,不准他再登讲台,再拿画笔。据说,批斗的第二天,有人去收走了他的全部绘画工具和那大批的乐器,抄了他室内被MK家人抄后剩下的全部书刊。当时还有人跑来和我说:可可会立即被开除公职的。

        一所中等学校有这权力吗?说这话的人真不自量力!

        那天夜里,校长又派人喊了我去他那儿,一见面,他才又尽量装出一副慈祥的神态,对我说道:“豆豆呀,白天我也是没办法呢!大家都是一片好意,你一定要理解!其实,只要你从此听话一些,我说什么你都听,做一个好学生,你和可可的那些事儿,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你仍然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他停下一阵后,又说:“你有好久不到我这儿来了吧,这儿还是你的家呀,你的爸爸将你托附我的哟!多来吧,我一个老头子,爱人又不好,长期生病,我也是好孤单的呦!你能经常来,我好高兴的!我就不相信他可可比我强到哪儿去!”

        天下竟有这种恬不知耻的人!那声音那尊容竟是那样可怜巴巴令人恶心,整一副哈巴狗的样子!与白天那样一副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形态,判若两人!

        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可可!我的恩师,我的爱人,这么久不见,你好吗?你知道我如今在这里是如何地度日如年吗?

        本来,那时候我以为你真的早被清理出学校了,当我偶然从窗户里见到了你的倩影时,别提我有多么高兴了,原来你还在这儿!只要有你在,我的心才感到踏实!可是,那时候他们无论如何不让我见你,我被看管得好紧哟!

        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窗外的你,每天挑着满满的一担担的土,向远处那个大坑踉踉跄跄地走。寒风不时掀起你那破旧的军衣,我知道那是你从部队回来后唯一的一件军衣了。我当时真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到你的跟前,替你挑那永远挑不完的污泥。我坚信在那污泥底下,埋藏着真金……你知道,那时候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我只能每天远远地透过窗户看看你那顶破草帽和你那憔悴的面容。你听到过吗,我曾多少次在心底向你表白过,我的爱人,你不要离开我,今生今世,我只属于你……

        你曾让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受到什么挫折,都不要哭,我没有哭!你知道,我本就是不大爱哭的,只是这泪水……流泪不是哭,叫泣,你说过的……

        我泣一泣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