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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谢菲摇头。姚慎道:“还要强,一会就下山了。来,把鞋脱了。”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谢菲的平底鞋脱下。

谢菲有些扭捏的道:“真的没有啦,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也没去拒绝。

解除疲乏的足部按摩的手法要求不高,只要顺着肌肉纹理适当揉按,舒通一下血管经脉就便可,若是再加上几个穴位的话效果更好。姚慎当下先从足底的涌泉穴按起,一边说道:“还没有?看你的袜子都给汗湿了。”谢菲脚上穿的是纯白棉袜,经过上午的运动,此时在足尖部的范围确实也微微汗湿,不过这并不妨碍按摩手法的发挥。

谢菲微微一挣道:“不要的,姚大哥。”

姚慎手上加了点力道,只是不让谢菲挣开了,道:“为什么不要?累了按按效果很好的。别动!”

谢菲依言放松了身子,跟着放松的还有她的声音:“姚大哥,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姚慎头也不抬的道:“想什么?”

谢菲柔声道:“我想的是你在中西比武时的样子,在徐梧卫视直播现场昶宇提出白血病这个题目时,当时我根本就绝望了,当时现场的观众也绝对没看好你,却就在大家都以为好戏结束时,你却抬头应战了,你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有多酷,简直就酷毙了。”

姚慎抬头,道:“其实我当时也是硬着头皮上的。”

谢菲本就漂亮,此时也不知道是足部按摩后血流速度加快所致或是其他原因,两颊在冬日的阳光里微微发红,看起来更有一种异样的美。姚慎看得呆了一呆,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心虚。”说罢低了头去按摩。

“是吗?”谢菲的脸颊更红了。

姚慎点头。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八十二章

再世华伦  华陀在一次步行途中,见有人出殡他看见棺材缝里流出来的血,还像活人的血,终于救活在棺材里假死的产妇,被人们誉为‘神医‘。他精通内、外、妇、儿、针灸各科《三国演义》说他能为曹操开头颅治其头风病后人用‘再世华陀‘来赞扬医生的医木高明。

  ——《笑熬糨糊》——

原本很正常的按摩似乎增加了点旖旎的味道。

女人是很讲究的。谢菲这袜子定是一天一换,这时虽有些汗湿,但并无甚异味,倒是鼻中不时传来少女特有的幽香;谢菲的脚生得小巧,裹在厚实的棉袜里,看起来象足了一件精致的玩具,让人忍不住就有一种握在手中把玩的心情;而隔着袜子透过来的温热更给这件玩具增添了几分让人遐想的佐料。

姚慎只感头部血管“卜卜”的跳动着,而谢菲的情形其实也不见得好上多少。身旁游人如织,自己将一双汗湿的臭脚拿出来,那还不羞死人?其实旁人也是不用管的,可不要让姚大哥嫌弃了……姚大哥平时不苟言笑的,看不出还很会疼人的,那一双手也灵巧,手指点按起来,让人酥麻难受得紧,但偏生又很舒服。

姚慎好不容易的将点、按、震、捏、揉诸般手法施展完毕,鼻尖竟爬上毛毛细汗,抬起头来问道:“感觉怎样?”

谢菲点头,酡红着脸,麻利的将鞋子穿上,道:“谢谢你,姚大哥。”

姚慎心头一阵失落,道:“能给谢大美女效劳,姚某不胜荣幸。”

谢菲笑道:“就你会贫嘴。”

姚慎呵呵笑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谢菲举起手来,做了个欲打的姿势。

姚慎面上笑脸不变,暗地里却运起“金龟铁背”神功,只盼能生受了谢菲这一“粉拳”。

谢菲却没将拳头打下来,反是上前挽起姚慎的手臂,柔柔的道:“姚大哥,我们下山吧。”

姚慎便似心里有什么融化了一般,身上也似凭添了股气力。这一路上,姚慎不时有凝神苦思之时,每当姚慎殚竭心力而无结果时,谢菲便用这柔和的语调跟自己说话,或是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或是恰到好处的撒撒娇,总是把自己弄得心里熨贴,而每当这时,姚慎便又精神十足。

当下两人沿着原路下山。

虽说下山时的景致与上山时一般,但换一种角度去看则另有一番感受,两人心情轻松,走起来便若闲庭信步一般,姚慎口里更轻哼起歌曲来。谢菲先是跟着在后面哼了几句便若有所思的看着姚慎,待姚慎的歌曲告一段落了,道:“姚大哥,你这样子很好。”

姚慎一怔,道:“什么很好?”

谢菲道:“我总觉得你很压抑,似乎心里有很多条条框框在限制着你,让你放不开手脚。你其实应该多笑笑的。”

姚慎笑笑,道:“也没什么思想包袱,性格内向的人就是少话。”

谢菲小心的道:“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么内向的人。在某些问题上你放得很开的,比如在学术上是既不保守又不自大,还能谦虚的去各地寻师拜师,但在面对与学问无关的东西时,你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就拒人千里。”保持沉默就是指姚慎喜欢一个人发怔了,拒人千里则是指杨骅一事,谢菲是聪明人,这话自然不会说白的。

姚慎想了想,没有回话。

谢菲柔声道:“姚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见姚慎摇头。谢菲又试探道:“是不是过去有什么让你难以忘怀的事情?如果是的话,还请姚大哥能尽量从过去中解脱出来,人是不能活在过去的。”

姚慎先是微微一怔,旋即赞道:“好你个丫头,竟揣摩起大哥的心思来了。”

谢菲抿嘴而笑,道:“姚大哥,我说对了是不是?”

姚慎摇头。

谢菲对姚慎与舒雅淇的关系不是十分明了,但从他与自己相处的一段时间看来,他们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龌龊的事情,如此推断,那一定是姚慎在梅县时曾有过什么伤心的往事了。果然,在她将话一说完时似乎从姚慎的眼睛里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忧伤。如果姚慎能将往事跟自己说了,那表示他愿意自己来分担曾经的苦难与重负,那自然是表示两人的关系较之以往要不同,但他还是选择了不说!谢菲不由略感失望,道:“看不出姚大哥已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了,不过好象还欠点火候,有欠豁-达。”

姚慎饶有兴趣的道:“哦?我还不够豁达?要怎样才算豁达?”

谢菲偏着头道:“恩,应该象《飞狐》中的胡斐、《神雕》中的杨过,还有……。”

姚慎笑骂道:“得了吧,还胡斐杨过呢,胡斐杨过是快意恩仇的家伙,如果真活在这世上,估计早进了大狱了。”

谢菲急道:“不是那个意思啦,反正就是要开朗,不要整天一副苦瓜脸,好象别人都欠你多少钱一样。”

姚慎有些感动,道:“不会是苦瓜脸那么严重吧?看来以后想问题的时候得注意一下表情。”

谢菲点头道:“恩,你老是蹙着眉头。”

姚慎呵呵直笑。

谢菲这才发觉上当。如果想问题时要注意表情,那还叫想问题吗?忙在后面补了句:“刚表扬你你就喘了。”

姚慎连说不敢。“对了,姚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麻黄汤啊?”

姚慎点头。这丫头蛮聪明的,虽然自己想的不是麻黄汤那么简单,但总归与麻黄汤有关。

谢菲有口无心的道:“我看那个麻黄汤也没什么,要说了不起的话,姚大哥给翻胃病人开的乌梅丸那才了不起……。”

姚慎心里一动,自己跑出徐梧表面看来是厌烦杨骅的德行,其实也难说与乌梅丸无关。

却听谢菲继续道:“那麻黄汤只不过是运用了‘阴病治阳’这一招,姚大哥把治疗厥阴肝经的乌梅丸用来治疗足阳明胃经的病,这岂不是‘阳病治阴’的典型案例?所以啊,人还是要自信点好,不要整天盯着别人说别人如何厉害,其实别人的招法你早就给用上了。”

谢菲这一番话基本没经过大脑,只不过是仿着关于麻黄汤的解释而做的说辞,却不知道这一番话给了姚慎莫大的冲击:自己当时是弃六经辨证脏腑辨证等方法而将诸证归于阴阳,从而得出了顺接阴阳的乌梅丸;当时在给昶宇解释时生怕说服力不够,便将辛开苦降等中西结合的说辞也拿了出来,却没想到按六经辨证的理论却也成立。《金匮》云:“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昶宇一案中刚好把这句话给倒了过来,变成“见脾第胃章之病,当先治肝”,其实脾胃病时治疗肝脏的方子也有一些,但多是舒肝泻肝,鲜有用乌梅丸来治肝的。用五行学说来解释的话,肝属木脾胃属土,木盛克土、土胜侮木,这治疗方法是再正常不过了,其关键处就在于选方的问题了。

选方,这在围棋中就有类于定式的选用。在下围棋时,单纯知道定式是不够的,在运用定式时得考虑全局配置、棋的自然流向,有时候我们明知道在局部选用某个定式会有所亏损,但为了大局作想,就算有亏损也得选用;围棋虽是死物,但每一步棋都得考虑全局,这与中医里的看病还不是一回事?那么,这选方又究竟如何来考虑“棋局的自然流向”呢?

恩,棋局里讲究的每一步棋都是相对的可变的动态的,这与中医的辨证并无矛盾之处。现代围棋之所以能获得更多的受众,这与定式的归纳总结不无关系。一盘棋的格局基本在几个大型的角部定式之后就基本可判定棋势的优劣,从这个角度来说,一盘棋就是几个大型定式,这样,既能保留了围棋的可变性,又给围棋增添了可把握性,这或许就是围棋爱好者日益增多的原因了。

学习中医的人与未学过中医的人对中医的评价都是一个字:玄,这“玄”就体现了中医的可变性太多可把握性太少,在临床开方时即使能清楚的辩明了某一证,往往由于对全局缺乏一个明确的“流向”,在用药时就难以避免的出现迷惘,于是很多医生在选方时就采取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