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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直到会议室里有人大声说话后卢定安才从这梦游般的境界中清醒过来。只听得前台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念道:“……有幸请来了肝病专家木莘骏、哮喘病专家钱华澜、糖尿病专家李玉琳,还有南陆来的皮肤病专家陈定邦,以及在座各位年轻俊彦们,你们的到来给徐梧中医界增添了光彩……。”

这本是一般会议中极普通的程序,致词,然后进入正题。无奈与会诸人中却有人不耐的打断了这一步骤,大声说道:“你们发帖的时候不是说什么‘畅论医道笑过招’吗?那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不要婆婆妈妈的念什么总结报告,把好好的一场聚会弄得象年终述职报告会一样。”卢定安循声望去,见是一位颔下留着黑须的清瘦老者。这时,坐在这位老者右侧那人也道:“恩,钱老说得不错,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都很忙,无关的话就少说一点吧。”环桌而坐的一干年轻人低声议论着,卢定安依稀听见“这是钱华澜这是木莘骏”什么的。

台上发言的显是没料到这一出,微一错愕,旁边已有人道:“没想到钱老是性逾姜桂,老而弥辣啊,哈哈。”话声甫落,一个干练的身影走到台前,道:“既然钱老说话这么干净利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回春制药的董事姚慎,这次约大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邀请大家加入徐梧中医。”原来姚慎开始时与谢菲坐在会议室的一边,眼见会议被打断,便站了出来。

那钱华澜显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一下子没接上话来。旁边的木莘骏慢吞吞的道:“哦?不是论道而是请我们加入?”木莘骏的话尾拖得老长,其含义自然很清楚: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了。

姚慎道:“请各位加入的目的有二,一是借助各位的名声打造一个强势的徐梧中医,二是借助各位家传的中医技法来传带出一批接班人,简而言之就是办学。”也不理会诸人诧异的目光,姚慎接着道:“以我回春制药与徐梧中医附一的财力,我想我能够给诸位一个较为合理的待遇;另外,我相信徐梧也有足够吸引各位留下来的原因——那就是联方!”

见姚慎那强势的目光,卢定安不由振奋起来,在人群中看见罗本逊,两人暗暗点了点头,俱对姚慎露出欣赏之意。

钱华澜这时已反应过来,道:“足够的吸引力?你有吗?不要拿做生意的那一套来胡弄人,在座的可都是眼光毒辣的人。”

姚慎点头道:“这就回到帖子上的那句‘畅论医道笑过招’了,在这里,我首先向大家简单的说一说‘联方’的机理,然后带大家到中医附一转转,相信大家对于是去是留会有个明确的决定吧。”

钱华澜道:“你‘联方’的机理相信大家都清楚,无非就是‘温升凉降’四字,不说也罢。”现代咨询发达,想要了解什么上网一查便知,何况姚慎在两年前是何等的出名,相信只要懂中医的人没有不知道“联方”与“温升凉降”这两个词。“我听李玉琳小姐说你对肝病有独到的研究,那你就谈谈肝病吧。”

“好吧。”姚慎点了点头,道:“肝病目前主要是指的乙肝,大家都知道,甲肝的临床治疗在中西医来说都不存在什么问题,而丙肝戊肝的发病率……。”

木莘骏慢吞吞的喝了口水,道:“在座的或多或少都有点临床经验,想来这些常识性的东西大家都清楚,你就直接进入正题吧。”那钱华澜这时也道:“前几年有句广告词不错:不看广告看疗效,姚老板你也不用玩什么虚的活,我们想看看你临床上的真功夫。”

卢定安看钱木二人一唱一合的,显见两人是早就商议了这一出,猛然想起李玉琳说的送帖经历,卢定安便明白其中的缘由了。想来李玉琳在给木老钱老送帖时大大吹嘘姚慎的那番言辞让性子急躁的钱华澜心生反感,于是有意要拿题目考校这位亦医亦商的姚老板了。想到这里,便拿眼去看李玉琳,恰好此刻李玉琳也望了过来,见卢定安看她,便挤挤眼伸伸舌头。李玉琳原是美人胚子,这时做了鬼脸,更添了几分可爱。于是卢定安的眼里便只有李玉琳那微微皱起的小巧鼻子。

李玉琳显然没料到这般景况,脸带一丝羞红,却也有几分骄傲,眼见身旁人多,又不忍看那呆子出丑,便向主席台方向伮了伮嘴,然后便不去理会他。

卢定安终是成人,李玉琳再一示意便醒了过来,想起此来目的,不由暗骂了声荒唐,赶紧收摄心神去听。

俗话说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姚慎眼见自己发言一再被打断,不由也有了几分躁性,道:“玩虚的?钱老指的是辩证论治及相关理论么?那您说要怎么实际法?相关病历行不行?不过现在病历里的辨证论治与方药一般都欠真实,何况我们附一所用的方子为了保密都编了号,您老看病历也看不出所以然的。恩,看来我们这次的‘论道’是有些难度。”

钱华澜一时语塞。木莘骏一副思虑周详的样子道:“无妨,只要姚老板你真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与老钱就在徐梧多留一段时间,都是退休的人了,到哪里还不是一样。”  钱华澜符合道:“对,只要你能拿出让我与老木心悦诚服的东西来,别说加盟徐梧中医,就是让我把老命卖给你也无所谓,老木头,你说呢?”木莘骏好整以暇的点了点头。

姚慎说道:“那就请钱老您出题吧。”

两边似乎都玩了真的,这对大家只有好处。卢定安四顾望了一圈,见那些来自各地的年轻人们眼露兴奋之色,但一个个却都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深恐一个不小心便破坏了一场好戏。

只听钱华澜道:“这有什么出题不出题的,等下我与老木就去附一找病人来给你开方;判断一个理论成熟与否的条件就是看临床疗效了,既然你说病历作不得准,那就现场实践,只要你的疗效达到了老木的标准,那一切好说。”

姚慎意味深长的说道:“要看疗效的话,花的时间就会比较长了。”

钱华澜道:“怎么?怕了?”

姚慎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怎么会怕?我怕的是耽搁了在座其他诸位的时间。”

在开会前,在座的都或多或少的从杏林宾馆的前台小姐那里打听了一些东西,对于徐梧中医的前景有了一些了解,而其中有自来熟的又从罗本逊那里知道了一些上次小年会的内幕,由中医附一凭籍姚慎的联方而快速扩张而对姚慎的“联方”理论更是好奇。如果姚慎真能拿出让钱华澜与木莘骏心悦诚服的东西并留下来的话,恐怕在座的名家子弟也没有不留下来的理由。退一步说来,就算姚慎是个夸夸其谈的公子哥,但还有钱木二老在啊!钱华澜与木莘骏两人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啊,只要在这两人看病时能学到一招半式,那对今后的发展可是有莫大的好处啊。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在座的青中年俱道:不要紧不要紧。而其中尤以李玉琳表现突出,声音叫得更是响亮。

只有来自南陆的陈主任陈定邦在嘈杂的人声中走到主席台前悄声道:“没问题吧,姚慎?”

姚慎点了点头,回头又与孕装的谢菲交换了个眼神。

卢定安总觉得那眼神表示着:一切尽在掌握中。

涧下水  城墙土  白蜡金  杨柳木  第一百零五章

一个没有想象力的民族是可悲的,这我理解。我所没有想到的是,在象中医这样讲究辩证论治的人体学科上还可以展开如此丰富的联想;或许中医本身就是抽象的模糊的,她本身就需要如此的想象才能焕发出蓬勃生机。这是事后卢定安在与李玉琳谈到联方时,心悦诚服的发出这般感叹。

让卢定安与李玉琳忽略的是,姚慎,或者说是以姚慎为首的徐梧中医也不乏市场的灵觉。

当时的情况似乎姚慎处于被动而让钱华澜木莘骏二人逼到了一个颇为尴尬的位置,用脚指头都可以想象得出,一个肝病名家如果存心为难的话,姚慎所要面对的病人将不是一般的棘手。不过姚慎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这一点,先是附在初时发话的那清瘦年轻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待那年轻人急奔出门后,姚慎这才含笑着将一众人等带了出门。等诸人到了医院时,附一早已挂起了“欢迎各地名家来徐梧附一坐诊”的红色条幅,在医院的大门边还立了个告示,估计其中列着与会诸人的信息。

由于一个诊室内不可能呆下二三十人,而大家又实在很想亲炙木莘骏诊病的手段,姚慎便在车上将接下来的安排与众人分说了。木老钱老肯定是要呆诊室的,其他的人可以到院里的各科室参观,或是到学院的图书馆里翻阅资料,有兴趣者当然也可与医院联系坐诊事宜。至于木老坐诊以及所收来用以考校姚慎的病人在入院后的治疗过程将拍录成光盘,以供大家事后在讨论时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这应该是个比较妥善的安排了,大家对此也无异议,当然也有觉得扫兴的便想回去,姚慎只一句话便打消其念头:这个过程应该不是很长,普通的一周便可见到疗效,复杂的就难说了,不过在一个月内也应该有比较明显的进展吧。对此,众人心中的好奇更是添上几分。肝病向来以缠绵难愈而让人束手,姚慎却有胆放出这话,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疗效的话,那可就不得了!有人便拿眼去看木莘骏,木莘骏却不动声色,于是这些人便暗道,你就吹吧。

虽然心里清楚姚慎有压榨剩余劳动力的嫌疑,不过多数人还是选择留在附一的门诊坐诊;也有部分人在参观后觉得徐梧附一无论工作环境与实力都不错的,便干脆早早签了活同。卢定安生性沉稳,与年长的罗本逊抱了相同的心思,只等看出结果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