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石,还有这里流窜的沙地上的沙漠鼠,都让他的心伤,让他神注。
这里正是他第一次碰见蓝雪的地万,故地重历,人已不再!
无限凌空从机上跳下,落在最高的那处沙丘上,让立于铁成的坟墓前。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晚与蓝雪,铁勇三人为铁成挖掘坟地的镜头。
“要是时光不前,让我们永远都呆在这里。静静地,永远都挖掘下查该有多好啊!”无限睹物思人,暗暗伤心。
但,一切的事实都个由他想,此刻,只有阳光为他留下的,短短的人影,默默无言地陪伴着他,为他添加冷清与孤寂。
就连那架无人驾驶的飞机,失去了准头,一头栽在沙漠上,炸成的巨响,就仿佛带有哀音,仿佛在悲叹一件物事的毁灭。
——人,为什么要在不断创造中,又不断毁灭?
创造与毁灭永远同在,就如那架飞机,它创造了气势磅榜的冲天火焰,创造了遍压一切,掩盖一切的浓烟,同时,却毁去了它自身的存在,毁去了它被创造出来的价值。
无限的心痛得有点麻木,默然立于铁成的坟墓前,久久不语。
“上苍,你为什么创造了蓝雪,制造了我与她的机缘,又为何要毁灭她?”
无限问苍天。
但,天空中除了刺目的阳光外,连一片云都没有,蓝得凄清,蓝得苍凉。
这,更增添了无限的愁怅心绪,让他愁得注意不到肘光的流逝,注意不到物事的变迁。
终于,他还是听到了一阵强烈的马达轰鸣声,因为十几员是家近卫队的追歼飞行器,飞得离他已太近了。
近得把他团团围在一十丈见方的圈子内,并开始向他喊话: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快滚!否则我们开枪了。”
语气甚是蛮横无礼,但无限知道,这已是最为客气的了,要不是明天的天国大典之喜庆日子,使得他们上司严令不可多杀,要是换成往日,神思晃惚的无限,只怕连马达的声音也没听到,就已中了几千、亿万枪了。
虽然以无限的护体功力是不怕全世界各种枪弹的。但这些枪弹仍是可以在他的衣服上穿得如筛眼一般。
甚至把他的衣服击成粉碎。
那些人大概以为饶过了无限一命,这个孤立沙丘的怪人,一定会对他们客气得连磕十八个响头,然后吓得屁滚尿流,落荒逃去。
要是换成往日,别人不犯他无限,他无限也一定不会轻易出手,扬威于别人的。
要是蓝雪没有死,他今日的无限一定会团团做个揖。扬长而去的。
但,今日的无限却没这么好心,他一看到这些趾高气扬的皇家近卫队员,一看到铁成的坟墓,就想到昔日蓝雪被追杀的狼狈之态。
一想到这,无限就气不打一处,“嘿嘿”冷笑一声。滴溜溜一转,手指轻刺,无匹的“天武手幻剑”剑气于在这十几名皇家近卫队员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已刺穿了他们的脑门。
脸面上流淌着白花花的脑浆,还兀自端坐在飞行器上,自己为是。
但,没有脑浆的人,终归是没有意料的,终归是要死的,十几架飞行器立即凌空坠下。
飞得较低的几架,坠在沙地上,倒只是撞熄了轰鸣着的马达,没有引起爆炸,保存了他们的尸体。
但,那几架飞得较高的却没这么幸运,全都随着飞行器坠地时的强烈爆炸声,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了。
爆炸的烈火蒸腾了他们的血,烧化了他们的肌肉,甚至,连他们的骨头都分毫没有留下一点,全然在这个世上消失。
一连串的飞行器爆炸声,让无限也怔了一怔,就在此时,远处的沙丘又冒出了三十多架皇家的卫队员的追歼飞行器,并于秒种之内包围了爆炸的现场,包围了无限。
无限没有理会这些,更没有冲出包围,躲进成这些追歼飞行器火力的目标。
他只是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些流淌着白花花脑装的,倒卧地上的皇家近卫队员。
他的脸上一片孤寂,孤寂中更透着一丝悔意:“我又杀人了!我……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无限的心中在暗暗责各自己:“难道我自己心情太坏,他们就该死么?”
“不,他们并不该死!”无限在回答自己的话,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或许这些人中,是有人犯了杀腥,是有人该死的,但我又凭什么来处决他们,我处决了他们,不但是让自己犯了杀戮罪地客观?”
“而且。他们受命于人,也是身不由己呀!我既能宽恕铁勇,为何就不能宽恕这些人?”
“唉!为何现在我无限越来越变和坚信以捉摸了!连我自己也捉摸不透1”长长叹一声。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在无限的脚下炸开,掀起一阵黄沙烟雾。
无限这才注意到,这三十几个皇家近卫队的人,已向他问了十几句话了,在他一句没答,实在问得耐烦,实在等不及的情况下,向他脚下的沙地开了一枪。
无限挥手扫了扫这些灰尘,眼光四下一扫,心情郁用下,也懒得说话,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铁勇给他的那张光碟。
光碟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出一片好看的,含有各种色素的彩光。
无限把这张光碟四下一扬,又懒懒地插入口袋,盘膝坐倒,似乎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似的。
这三十多个皇家近卫队员见这张光碟后,议论纷纷的话,他一句都懒得听,也一句都没听进去。
最后,一个身躯较高大,大概是这队皇家近卫队的分队长,走下了飞行器,恭敬地踱到无限身侧,哈下腰,恭敬地道:“大人,请恕小人有眼无珠!”
无限正心烦得紧,对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计较,也示意他走开。
那人见了,怔了一怔,忙讪讪地退到几丈开外,恭敬地立着。
其余的近卫队员也全都降下了飞行器,恭敬地立在飞行器侧,只等无限的命令。
无限见了暗感好笑,也懒得去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想着心思,只道他们呆科烦了一定会自个离去的。
岂料,直到太阳快下山时,一阵冷风吹过,无限抬头一看,那些人还是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改变一下。
无限便道:“你们回去吧!”
那个分队长见无限说了话,忙走上几步,恭敬地道:“大人……您……”
无限伸了个懒腰,霍地站起,道:“明天早上我自会去帝教参加开国大典的,今晚我还有要事要办,你不就不必跟着碍手碍脚的!”
那人忙连声道:“是!是!是!”
无限又指了指地上的几具死尸,道:“这几个人你们带回去好好安葬,并重重抚恤一下他们的家属。”
那分队长见无限这么一说,为难地道:“大人,以我们的规矩,死人是就地销掉的,不能带回帝都。”
无限听了,便道:“那,就以你们的规矩办吧!”
那人听得无限的吩咐,一招手,立即走上一名近卫队员,把一瓶药水洒在这几具尸体上,无限只听得一阵“滋滋”之声,跟着一阵怪异之香,便见这几具刚刚还好的尸体,立即化为一缕轻烟,消散在夕阳下的风中,无踪无迹。
无限不禁暗暗摇头,大叫可悲!可叹,见那些近卫队员犹自立在身边,并没有离去之意,遂惊异地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回去?”
那分队长道:“是!属下这就离去,只是,只是……”
无限道:“只是什么?”
分队长道:“只是大人吩咐属下抚恤这几个人的家属,请大人示下其家人姓氏,住址。
无限道:“他们与你一块服役,你们不知道么?”
那人道:“赤家的皇家近卫队员,一旦参军,其它人便被政府秘密转移,永远寻找不到,也就是说,参了军的人,便失去了亲人。
无限听了,心中一阵愤慨,道:“岂有此理。”转着向那分队长,道:
“你也没有亲人么?”
分队长道:“回禀大人,自属下参军服股,便失去了他们,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言辞间颇多忧伤。
无限道:“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道:“这是为了让军人参加战队的,不会顾忌家人而产生畏死之心!”
无限道:“哪有这等道理?好了,你们回去吧,也不必去追查几个人的家属好了。”
那分队长一声“遵命”便率着部下,逃出似的,刹那之间,例消失在人边苍茫的幕色里。
无限目送着这几人远去,独自踱到当日蓝雪坐的那块大石上,盘膝坐下,几哄荧虫飞过,更是惹起了无限的伤心。
这得几个时辰,无限感到饿了,便犹了几只沙滩鼠,弄好一只放在当日蓝雪坐的地方,道:“雪儿,我们一块吃吧!别饿坏了啦!”然后,自己吃过儿只,整理好衣服,就地卧在岩石边,像陪伴着蓝雪似的,沉沉睡去了。
一觉醒来.无限见天已大亮,跳下岩石一看,东边的太阳已冒出了半边脸儿,他读了揉眼睛,又猎了几只沙漠鼠,摆了一只在岩石上,余下几只生吃了。
他想到今天当是刺杀赤天的日了,应好好弄饱,以应付那场恶战。
不知怎地,他今天心中倒有一种失落落的,似乎并不想去对付赤天一样,这跟他往日一心想杀赤天的情形可大不一样。
“难道我有点怕死?怕对付不了赤天?”他暗问自己:“不,我决不是怕死,近正今日一过,我就变去阴曹地府见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