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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忧虑地看着邦德,极度恐惧地等着他的下一张牌。邦德有方块吗?梅耶能看住他们吗?毕竟他的第一张大牌就是方块啊!德拉克斯等待着,手上的牌都被汗水弄滑了。

莫菲,那位棋坛高手,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习惯。那就是,当他确信对手必输无疑时,不再看棋盘,而是慢慢地抬起他那个硕大无比的脑袋,眼睛滑稽地死死盯着他的对手,逼得他的对手不得不卑怯地抬起头来忍受他的奚落。此时,对手立即明白这盘棋只能下到此了,再走下去毫无意义了。据说只要看见莫菲的这种目光,就只能俯首认输了。

现在,邦德也象莫菲那样,慢慢地抬起了头,逼视着德拉克斯,然后缓缓地抽出了方块Q  放在牌桌上。没等梅耶出牌,他又不慌不忙地把方块8  、7  、6  、5  、4,和两个梅花赢张摊在了牌桌上。

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该收场了,德拉克斯。”说完,他把身体慢慢靠在了椅背上。德拉克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纵身一跳,一把抢过梅耶手上的牌,神经质地翻动着,想找到一个可能的嬴墩。

然后,他把牌胡乱地扔在桌上。突然,他高高地举起捏紧的拳头,“砰”

地一下狠狠地砸在他面前那堆毫无用处和A  、K  、Q  上,嘴角拍动着,缓缓地说出:“你这个骗……”

“得了,德拉克斯,”巴西尔顿站在桌子对面毫不留情地说,“这儿说那种话可不是地方。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副牌,一点没错。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去上诉。”

德拉克斯慢腾腾地站起身来,离开坐位,举起右手摸了摸自己汗涔涔的红头发,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并露出一丝狡诈的神情。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傲视着邦德。邦德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十二分不自在。德拉克斯走到桌子前说:“再见,先生们。”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古怪而又嘲讽似地说道:“我输了一万五千英镑,还将承担梅耶那部分。”

他俯下身从桌上拿起打火机。

随后,他又朝邦德看了一眼。他那八字形的红胡须抖动着,声音却异常冷静:“你这下总算有钱花了,趁早把钱花掉吧,邦德先生。”说完,他转身离开牌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第八章  胜利后的思索

从“长剑”回到公寓上床睡觉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可是早上起床的时间依然照旧,十点钟就来到总部,感觉一点都不开心。昨晚在“长剑”他足足喝了两瓶香槟,现在浑身上下都跟散了架一样。他萎靡不振,心情十分抑郁。这一方面是镇定剂的副作用,同时又是昨天夜里那出剧的结果。

他乘着电梯往办公室上班去,脑子里翻腾着昨天夜里的种种情景。在梅耶如释重负地脱身去休息后,邦德从口袋里掏出两副牌放在桌上。一副是德拉克斯抽的蓝牌。他将这些牌偷偷地塞到口袋里,然后用手帕遮住别人的视线,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模一样的蓝牌,悄悄地来了个偷梁换柱。另外一副是红色的,放在左边的口袋里,没能派上用场,因为德拉克斯在赌牌中途没有要求换牌。

邦德把那副红色的扑克牌摆成扇形,放在桌上让局长和巴西尔顿看。那副牌的排列恰好与蓝牌一样,也能产生和刚才牌局中同样奇特的“全手红”效果。

“这是牌局中有名的‘卡伯特森’手法。”他解释说,“专门用来对付德拉克斯玩的那种把戏。我准备了这红蓝两色牌,因为我不知道实际开赌时究竟要打哪种颜色的牌。”

“哦,这样做当然可以确保万无一失。”巴西尔顿高兴地说道,“我真希望德拉克斯能从此吸取教训,光明正大地玩牌,别再搞这种花招。毫无疑问,今天晚上你大获全胜了。”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今晚你算是纵横赌海,连德拉克斯都败在了你手下。不过,这可能给你带来麻烦,你最好留意点。支票星期六会送过来。”

大家相互道别,邦德回到了住所。为了不让自己兴奋过度,他睡前吞服了一粒微量镇定剂,尽量想把纷乱的思绪理出个眉目来,同时又盘算第二天办公室里需要处理的事情。他躺在床上海阔天空地想着,猛然间一种极度的失落感向他袭来。世界上的事就那么奇怪,胜利者所得到的往往要比失败者所得到的少得多。

邦德进入办公室,脸色阴郁愁闷。劳埃丽娅迷惑不解地注视着他。“一半公务,一半游戏。”邦德笑了笑,解释道:“完全是男人干的行当。运气还不坏,多亏你弄来了那些药粉,真是太管用了。我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当然没有,”她看着他,想起了那顿中途放弃的晚餐和他打电话时她扔下的那本书。随后她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速记本。“半小时前参谋长打电话说局长今天要你去一趟,具体时间没说。我告诉他,说你今天三点钟要参加徒手格斗训练,他说那就算了。除昨天剩下的公文外,没什么事了。”

“谢谢你,劳埃丽娅,”邦德说:“有008  的消息吗?”

“有,据报告,他现在一切正常,已经被转移到了瓦勒海得的一家军队医院。很明显,只是一次休克。”

邦德明白,在他们的行业术语中,“休克”意味着什么。“好吧,就这样。”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对她微微一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邦德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把桌上堆着的文件朝面前理了理。星期一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星期二,新的一天开始了。他得静心下来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他点燃了一支烟,打开桌上的一个棕色卷宗。

这是一份美国海关缉私机构发来的备忘录。文件的上方端正地打印着“X  光透视检测仪”。

邦德开始集中精力读文件。“X  光透视检测仪是专门用来查封违禁物品的一种萤光透视仪,由旧金山X  光透视仪公司制造。它在美国各州的监狱里得到广泛使用,专门用来检查暗藏在礼物中的金属品,或者检查刑事犯和探监者。也常常用来检查违法买卖的金刚石和走私进入非洲、巴西金刚石矿区的金刚石。该设备售价七千美元,长八英尺,高七英尺,重三吨。这种设备已在国际机场投入试用,效果如下……。”

邦德一目十行读完后面的几页,不禁感到十分恼火。以后他到国外旅行时手枪再也不可能藏在腋下了,必须挖空心思去另找藏枪的地方。这个问题得马上找技术部门的官员详细磋商一下。

他漫不经心地翻开另一本卷宗。上面写着:菲乐朋,日本的一种暗杀药。



“菲乐朋,”邦德在脑子里搜寻着有关这种药品的情况,眼光飞快地扫到下面的介绍上。“……‘菲乐朋’是目前日益增多的犯罪因素,据日本厚生省统计,目前日本大约有一百五十万人对菲乐朋上瘾。其中二十岁以下者有一百多万人。据东京警视厅统计,百分之七十的青少年犯罪案都与这种药品有关。

“与美国的大麻一样,这种毒品最早用于注射。其效果是‘具有兴奋作用’,这种药物能使人上瘾,其价格也不昂贵,大约十日元一针。但一旦上瘾,人们便无法抑制地要增大剂量,多的一天可达一百针。这样,这种毒品的实际价格就变得十分昂贵了。为了支付这种昂贵的费用,上瘾者便不得不铤而走险。因吸毒引起的犯罪活动大都是袭击与谋杀。这种毒品还会使上瘾者产生一种‘迫害妄想狂’。认为所有的人都有谋杀他的可能,他每时每刻都处在人们的包围中。于是,他常常可能莫名其妙地对街上任何一个注视他的陌生人进行攻击。病情稍轻的患者尤其害怕见到那些一天要服用一百针剂量的重病患者,因为这样只会增加后者的妄想。

“这样,暗杀就成了一种自卫的正义之举。在这种经过精心组织和策划的犯罪活动中,人们随时都感受到这种可怕药物的巨大危险性。“在臭名昭著的麦卡酒吧暗杀事件中,‘菲乐朋’已经被确认是犯罪诱因。由于这桩谋杀案,警方一周内已拘捕了五百多名吸毒者。“通常朝鲜人在这一吸毒活动中受到的指责最多……”

邦德突然觉得无聊之极,他坐在这儿读这些玩意儿纯粹是浪费时间?那个叫做“菲乐朋”的破药片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合上卷宗,把那些文件朝桌上的文件格里一扔,站起身来伸伸腰。

他觉得右脑仍有点针扎的隐隐作痛,于是便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药,本想让秘书送杯水来,可他又不喜欢别人看见他身体欠安,只好硬着头皮把药干咽下去。

他点燃了一支香烟,起身走到窗口,远眺着窗外碧绿的景色,眼睛凝视着远处伦敦城的轮廓,脑子里浮现出头天夜里所发生的种种离奇古怪的事情。

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通。

为什么德拉克斯已经腰缠万贯,英名远扬,地位显赫,却要在牌桌上耍那种下流把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想要证明什么呢?是不是自认为只有他可以为所欲为?能傲然蔑视公众舆论?

邦德觉得豁然开朗起来。对,蔑视公众舆论,也就是说他在“长剑俱乐部”是以一种优越感与蔑视一切的态度出现的,就仿佛与他是交往的人都是无名鼠辈,他毫无必要对他们作出一副有教养的样子。

德拉克斯如此热衷赌牌,兴许是精神素来紧张,偶尔想放松一下。他那粗声粗气的话语、咬指甲的动作、不断渗出的汗水都无一不表明他的这种紧张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