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个时候那个唐浩出现了,他说她愿意娶小姐,也愿意抚养这个孩子。看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她就只能同意了。结婚后她提出来去澳大利亚旅游,一去就是半年,其实还不是希望能打听到你的消息?她和唐浩的婚姻一点都不幸福,那个唐浩对小姐总是不理不睬的,听小姐说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小老婆。但是为了把孩子抚养长大,小姐她只能忍气吞声。再后来家里就出了很多事,大概你也知道了。”吴婆婆停了停,“我去照顾老爷。”转身上楼的时候又补了一句,“小姐和孩子在那边上楼梯二层。”

看吴婆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常云啸站起来,上另一个楼梯来到二层,这边只有一个房门。他站在门口听不到里面的声音,抬手敲门又放下,重复了两次,他还是敲响了它。

“谁?”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林晓雨。

“是我。”

“我谁也不想见,你走吧。”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知道你受苦了。”

“有什么好谈的,我受苦也不用让谁来可怜同情,你走吧!”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让我补偿好吗?补偿你补偿孩子……”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啊!”小雨的很情绪化,可以听到她在哭泣。

“好好,你不要激动,我这就走。可以给我打电话,好吗?我走了。”

常云啸退下楼,张雨已经在大厅中坐着。

“小雨最近情绪比较波动,大概是那天受到了刺激,已经请了医生,我想她自己调整一些日子应该可以的。你要是愿意,可以时常来看看,好吗?”

常云啸点点头,“我还有事,不多打扰了。”

他在楼下的花园里站了很久,二楼的窗帘一直拉着,看不到任何人……

三天后,林晓雨突然带着小晴失踪了。留了一封信说自己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让大家不要担心。

常云啸筹集了资金让竿狼护住文武集团的股票,自己找遍了能够想起来的安静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林晓雨和孩子的身影。

他忽然感到少有的百无聊赖,去蓝巾牛仔要了啤酒。梅子给他端过来,坐的他身边,帮他倒上一杯,自己也满了一杯。

“来,我陪你喝。”

铛的一声,两人一饮而尽。

“林晓雨还是没有消息?”昏暗的灯光下,还是能看到梅子的眼睛。

常云啸看着她,忽然笑了。

“笑什么?”

“没什么,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在三里屯喝酒的时候,你的眼神好像没怎么变。”

“是没变,那个时候你也是在想她。”

“也许这就叫做本性难移吧。”

两人都笑,带了苦涩,继续喝酒。

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常云啸睁开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十一点多。昨天也不知道和梅子喝到了几点,现在头还是昏沉沉的。

穿了睡衣,开门是风铃。

“呦,这么晚了还睡呢?”

“昨天多喝了点,帮我沏点茶好吗?我去洗个脸。”

洗漱完毕风铃已经把茶泡好,喝上一口,喉咙好受多了。

“好久没有回去了,那天电话中你说腿基本好了,真为你高兴。啊,对了刚才没有注意,来来走一个让我看看。”

风铃站起来,走了几步,竟然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看来治疗的相当有成效。

“不错不错,一点都看不出来,真的不错。”

“子豪说只要不剧烈运动会越来越好的。”

她没有说周医生,却叫了子豪,常云啸的心在震动,是酸楚还是嫉妒?风铃说完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我想跟你说点事情,你能保证不生气吗?”风铃说话的时候有点怯怯的,还是头一次看她这样说话。

“哦,对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常云啸站起来走进卧室。鼻子酸酸的,他咬紧牙没有让眼泪落下来,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盒子。

“这个送给你。”

“是什么?”

“应该说是送给你们的,什么时候办事?”

风铃看着他,从眼神中露出惊奇和歉意。

“我,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这件事情。子豪他,他对我真的很好,我无法拒绝他。我从小没有父母,是你舅舅收养我,但是我过的是女人的生活吗?每天跟男人一起打打杀杀,表面上是你舅舅的干女儿,其实呢?”风铃声音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唇边。

常云啸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使她平静下来。

“你记得常常在我身上发现的青肿吗?我跟你说是练功弄的,实际上都是你舅舅,他没有性欲的要求却有虐待的癖好。我就是这样生活的,你知道吗。”

常云啸吃惊的松开手,绕着茶几整整走了一圈。其实他早就感觉到风铃和舅舅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没有想到是这样。这让他很心痛,仿佛做错事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舅舅。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风铃能狠下心告发了洪天泽赔上了收养她的干爹。

风铃笑了笑,“不说这些,让我看看你送我的东西。”风铃打开锦盒,竟然是三枚玉佩。风铃在香港和澳门也算是见过名贵珠宝,但是这三块玉石的确可以称为极品。这是三块晶莹剔透的紫色帝王翡翠,色高水足,上面分别雕刻了龙、凤和麒麟。

“好漂亮。”

“送给你们和将来的小宝宝。”常云啸平静下来。

“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呢。是我对不起你,我……”

“礼物不在贵贱,只要心里喜欢,真心的祝福你们俩个,也真的很高兴你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港湾。好好珍惜,别象我一样总是错过,错过了之后才明白珍惜却无可挽回。”

风铃抱住他,趴在他的肩头抽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是在怪你,我为你高兴。”常云啸想起了小雨,想起了那两枚不值钱纸戒,“也许,我也应该去寻找我的幸福。”

“你打算找到林晓雨?”

常云啸淡淡一笑。

风铃和周子豪的婚礼虽然没有邀请很多的人,但是很排场。常云啸包下了所有费用,算是送给新人的礼物。

“风铃,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不要了,你给我的太多,我却无以回报。”穿着白色婚纱的风铃美极了,就象白色的天使。

“但是这个礼物很特殊。”常云啸挥挥手,从后面上来一个侍从,捧了一个盘子。常云啸接过来,掀开上面的红布。

“啊!是批文?”风铃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知道你和周子豪想办一个残疾人基金会,但是一直批不下来。这个礼物如果你不要,我就收回了。”

“我要我要,子豪,你看我们的基金会已经批准了。”风铃高兴的拉着新郎,周子豪也高兴得不住道谢。

“子豪,好好待风铃,她就交给你了。赶紧把基金会办起来吧,我在律师那里放了两千万的支票,基金会剪彩那天会划过去。”常云啸拍着周子豪的肩膀。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谢你,就代表所有将来得到帮助的人敬你一杯。”

散席后风铃把常云啸拉到了一边,“我听梅子说,你把钱都捐给了希望工程,现在再把钱捐给基金会你就没有钱了。你到底怎么了,想做什么?”

“我要去寻找我想要找的东西。”常云啸坚定的说。

“那也不用放弃一切呀?”

“不是放弃,是解脱。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常云啸拥抱了她一下,走了。

香港的佛香讲堂还是那样幽静,青烟缭绕,一灯大师盘腿坐在石墩上与常云啸慢慢的品茶。

“想出家是好事,可惜你动机不纯,孽缘未尽,又怎么能安心出家呢?”一灯大师闭着眼品着茶香。

“大师,我经历了那么多,好像我什么都行却又什么都不会,好像什么都明白却忽然有一天发现什么都不懂。我想这些苦闷要在佛法中去寻找根源和答案了,要多读些经书。”

“佛法?很多人用一生的心血都得不到一个法字,每天抱了一本经书能够从头背到尾,殊不知法并非在书中。这就象是一块路牌,上面写着厕所并画了箭头,你找厕所知道往箭头的方向走,却不会抱着路牌不放。经书就是一个印了箭头的路牌,指出了法的方向,但它不是法。既然经书不是法,你又何必要读呢?正所谓,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

常云啸自己笑了,“其实我来的时候,就知道您不会让我出家的。”

“哦?既然已经知道结果还要执着?你又是怎么知道结果的呢?”

“第一我的口才没有您好自然理论不过。第二我也的确尘缘未了。第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跟神有关系吧?”

一灯大师睁开眼睛,微微颔首,“你越来越能看明白事物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慢悠悠的开了机,拨出一个电话。“你没有说错,他最终还是来了,你要不要跟他说话?”一灯大师将手机递过来。

“常云啸啊,我和一灯大师等了你好久了,我就说你一定会来。我知道你遇到困难了,我答应过帮你三次,第一次是彻底清查唐浩,第二次审批残疾人基金公司,那么现在我可以帮助你第三次,寻找你要找的人。”

常云啸端起茶杯,“神,我和一灯大师在讨论佛法,谁说要你帮我找人了?呵呵,我知道你能帮我找到她,但是又能怎样?找到了她的人,是否能找到她的心?找到她的心,是否多年依旧?所以我看这次不想您帮我了,是好是坏是成是败,我自己来吧。”

对方停顿了许久,“你说的对,自己努力吧。”

“谢谢,我已经很感激您了。”

“以后还有什么打算?”

“离开了金融市场,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正经本事,在金融市场上也没有做什么好事。再说了我做什么您也都监督着,我看我还是不去动金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