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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保拉在撒谎,而且我自己就很想知道为什么。”

“是的,”邦德点点头,“是的,我也很想知道。”

“那么你相信我的话了?”

“你没有必要对我说谎,因为所有的事实在非常短的时间内都会被证实。我原以为我非常了解保拉,但是现在……唔,我的直觉让我相信你。我们可以去查找证据,从这里就可以,更不用说从伦敦了。伦敦已经说过你是安妮·塔迪尔。”他对她微笑,他的头脑正在向他的身体发出信号。在离得这么近的距离,她的确是个非常可爱的年轻女人。“我相信你,里夫克·英格伯,你是个地地道道的摩萨德,只有一件事——复仇的问题——你还没有说出来。我无法相信你只是想为你父亲的行为赎罪。你想抓住他,或是想杀死他。你到底想哪一样?”

她挑衅似地微微耸了耸肩。“其实,哪一样是无关紧要的,是不是?无论事情怎样发展,阿内·塔迪尔却只有死路一条。”那悦耳的嗓音突然变得钢铁般坚硬,然后,它又变得柔和了,并且带着低低的笑声。“我很抱歉,詹姆斯·邦德,我本不应该在你面前耍花样的。今晚布拉德·蒂尔皮茨确实招人厌,但是,我也确实对付得了他。也许,我自以为是个内行而其实并非如此。我竟天真地以为能骗得了你,詹姆斯。引诱得了你。”

“引诱?引诱到什么样的罗网里去?”虽然邦德对里夫克的动机和资格已经确认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程度,但是他还是保留了百分之一的小小的警惕心。

“罗网两个字并不太确切。”她伸出一只手,把手指安放在邦德的手掌心里。“说实话,我和蒂尔皮茨以及柯尼亚呆在一起都没有安全感。我想要弄清楚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邦德放开她的手,把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放在她的肩头。“我们在干一件需要信任的工作,里夫克;我们两人都需要从别人那里获得信任,因为我和你一样,对我们的这套班子都并不满意。不过,先解决首要的问题吧。我想问你这个问题,只因为我已猜到了。你是不是很明确地知道,你的父亲已经跟‘纳萨’搅合在一起了?”

她不假思索地说,“完全明确。”

“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正是我到这里来的原因,也是为什么我被派来做这件工作。自从国社党行动军的事件第一次发生,以色列的计算机和基地人员立刻开始了分析。自然,他们会注意那些老的领导——国社党原来的成员,党卫军,以及从德国逃出去的人。有好几个姓名。我父亲在名单上名列前茅。关于其他事实,你只能相信我的话。然而,摩萨德掌握了证据,证明他和这些事件有极为紧密的联系。所有的武器都是通过芬兰运出俄国的,这不是什么巧合。他就在那里,詹姆斯,新的名字,几乎是新的面孔,整整一套新的身份。甚至还有一个新的情妇。虽然到了他这一把年纪,他仍然精神抖擞、不屈不挠。

我知道他就在这里。”

“一只准许捕猎的鸟。”邦德苦笑了一下。

“正是猎鸟的季节,詹姆斯。我亲爱的父亲正当猎捕季节。母亲常说他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新的元首,一个纳粹的摩西,要把他的孩子们领回到他们的福地去。好吧,孩子们的力量正在壮大,而这个世界已经是一片混乱,以致于年轻人,容易受影响的人,不管听到什么样半瓶醋的空论,都会全盘接受。你只要看看你自己的国家……”

邦德不服气地说,“我的国家还从来没有选出一个疯子,或者容忍一个疯子来掌握大权。我们有一副刚强的背脊骨,迟早——我承认,有时稍稍晚了一点——总会使事情走上正轨的。”

她友好地撅着嘴说,“不错,我很抱歉。不论哪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缺点。”里夫克咬着嘴唇,思想开了一会儿小差。“劳驾了,詹姆斯。我确实有一个优越条件,也可以说它是优先获得情报。我需要你站在我这一边。”

跟着它上,邦德想道。即使你几乎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在吞下鱼饵的时候,也还要有百分之一的保留,并且保持警惕。他高声说道:“好的。可是其他人怎么样?布拉德和柯尼亚?”

“布拉德和柯尼亚都在玩光荣就义的游戏。我不敢肯定他们是两人合着干,还是两人对着干。他们是相当认真的,可是还不够完全认真。这话听起来是不是很傻?有点自相矛盾?但这是事实。你得留心观察他们。”她直接望着他的眼睛,好像想催眠他,她的声调使人觉得她在讲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瞧,我有一种感觉——只是直觉而已——反正不是中央情报局,就是克格勃,他们有什么东西想隐瞒。某种和‘纳萨’有关的东西。”

“我敢打赌那是柯尼亚,”邦德轻松地说道。“归根到底,是克格勃邀请我们来的,是克格勃找上了我们——找上了美国、以色列和英国。我想,他们发现的,可能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武器流失到国社党行动军去的问题。

武器流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可是,假如还有其他问题呢?其他某种骇人听闻的问题?”

里夫克挪了挪椅子,挨近了邦德坐的床边。“你是说,他们发现自己不但丢失了武器,而且还有某种十分严重的怪事?是他们控制不了的事?”

“这只是一种推理。听上去倒是挺有道理的。”她离得如此之近,邦德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水气味,加上一个娇媚女人身体的天然芳香。“只是推理,”他加一句,“但却是可能的。克格勃的所作所为一点儿也不符合他们的性格。他们一向总是秘而不宣,现在却跑来要求帮助。他们是不是想把我们拉下水?把我们当做傻瓜?他们想在真相——不管是什么——暴露的时候,把我们全部牵扯进来?以色列、美国和英国都要承担罪名。他们也太狡猾了。”

“替罪羊,”里夫克又低声说。

“是的,替罪羊。”邦德不知道他的极端保守的老长官M  对这个词是什么看法。不管什么样的俚语,M  都讨厌。

里夫克说,关于克格勃想损坏他们的名誉的图谋,哪怕只有一点可能性,他们也应该现在就订一个团结一致的协议。“我们当真应该每人都帮助对方警惕着背后,哪怕我们的推理并不正确也罢。”

邦德侧身靠近她,脸上露出他最迷人的微笑,他的嘴唇离开里夫克的嘴只有几英寸。“你说得完全正确,里夫克。虽说让我注意警惕你的胸前,我倒更愿意。”

而她的双唇,此时也似乎在检查他的嘴唇。接着她说道:“我并不是很容易被吓倒的,詹姆斯。但是这回我却有点心惊肉跳……”她的双臂伸出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们的嘴唇充满爱抚地、轻轻地挨在一起。邦德的良心还是困扰着他,让他多加小心。

但是这些警告被他们的双唇燃起的火焰化成了一缕轻烟,随着他们双唇张开,舌头接触,这火焰燃得更旺,终于变成了熊熊大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嘴唇才分开,里夫克气喘吁吁地紧紧抱住了邦德,她的气息温暖着他的耳际,她在他耳边呢喃着热情的话。

邦德把她慢慢地从椅子拉到床上。他们紧紧搂抱着,贴在一起。然后他们的嘴唇再一次合在一起,直到他们两人,仿佛接到了无声的信号,同时伸出手来摸索着对方。

没过多少时间,他们两人便都全身赤裸着,肌肤狂热地紧挨着肌肤,嘴唇柔情蜜意地吮吸着另一张嘴,仿佛那儿有着从没有采撷过的琼浆玉液,正好给他们解除焦渴。

一开始,这是一种情欲,一种饥渴——两个孤独的人互相响应着对安宁和信赖的自然要求——渐渐地,它变得亲切、温柔,甚至带着真情实爱了。

邦德的头脑深处仍然模糊地留存着一丝残余的疑惑。但是他很快就被这个迷人的尤物弄得忘乎所以了。她的四肢和身体仿佛在以一种几乎是心灵感应的方式和他沟通交流。他们像是两个协调得天衣无缝的舞蹈者,彼此在举手投足之际,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

到后来,里夫克在被子下面像个孩子似地蜷缩在邦德的怀抱里,他们又开始谈起了工作。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短短几个小时,只不过是暂时地逃避了他们职业的残酷现实而已。现在已经过了早晨八点钟。又是一天,又是在那个秘密世界里攀难涉险的一天。

“那么,为了这次行动,我们合作吧。”邦德的嘴觉得异乎寻常地干燥。

“那就包括了我们两人……”

“是的,还有……”

“还有,我会帮助你打发党卫军高级将领塔迪尔到地狱去。”

“噢,谢谢,亲爱的詹姆斯。谢谢。”她抬头看着他,脸上绽开了微笑,这笑容里只有快乐,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虽然她恳求的正是她痛恨的父亲的死亡。接着,她的情绪又变了:那是宁静,是眼睛和嘴角的笑意。“你知道,我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好啦,里夫克。要是你早上四点跑进一个男人的房间,而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难道你就一点也没想过这种事吗?”

“噢,”她大声笑了起来,“想是想过。可是我真的没有料到它会发生。

我原以为你是个非常职业化的老手,而我也是个意志坚强受过良好训练的人,肯定什么都能抗拒得了。”她幽幽地低声说,“我确实被你迷住了,就在我看见你的那一刻,但是,你可别因此就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