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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然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古德温,“还有你,古德温先生。”

门外,高大威猛的康妮要陪他下电梯。“不必多礼,康纳德,我自己走。”他用右手掌按住这位保镖的前胸将他推开。就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间,他看到这个大个子踉踉跄跄跌撞到对面墙上时眼睛里露出的惊异神色。

当他回到自己的套房时,弗莉克正站在窗前,俯视着下面的街道。

“听说有人来找过你?”邦德上前从背后抱住她。

“对,是两个穿戴整齐的愣头青。如果他们不是那么凶暴的话,他们看起来倒是像卡通人物一样有趣。”她仰起脸望着他。“其中的一个就是我们刚到饭店门口时你将他手腕弄伤的那个笨汉,他对那件事仍耿耿于怀,简直是非常恼火。詹姆斯,他的名字可很好听,叫阿奇波先生,他的伙伴叫库斯柏先生。两人都受过要命的教育,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一所有名的公学的标志。他们似乎有亲缘关系,如果说他们俩都是《汤姆·布朗的学生时代》中的人物弗莱希曼的二代表亲,我也不会感到惊奇。他们是那种厚颜无耻、自命不凡的王八蛋,他们不但把强奸看作自己的权利,而且就是把他们的祖母烤成菜吃了也会觉得心安理得。”

“这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还问过你一些问题?”

“也就是你常搞的那套充满敌意的审问,还夹杂着大量的不加掩饰的威胁。两个顶讨厌的家伙,不过,他们后来似乎终于信了我的话。麦克斯·塔恩爵士的私人打手康妮下楼来对我进行了最后审查。我猜我们两人被问的问题大致相同。”

他们交谈了约20分钟后发现弗莉克并没有被问及逮捕令和搜查令的事情。塔恩手下的审讯员将讯问的重点主要集中于她同邦德的关系、他们俩使用假名的原因和贝德福广场那幢房子里进行着的工作的性质上,他们特别感兴趣的是邦德和弗莉克决定到剑桥度周末的时间及原因。

“我给出了他们想听的回答,基本上也是据实回答的。”她耸了耸肩。“在这以后,他们似乎就丧失了兴趣。”

“对这一点我可不敢十分肯定。”他紧紧搂住她,她的头发闻得出干草和晚夏的气息,这又在他心中激起了汹涌澎湃的爱的激情,自他们相识以来,这种激情经常产生,已成为他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想我该去打个电话了,”他终于说道,“我想应该将情况报告伦敦。”

走出饭店,发现停车广场的电话亭都是空着的。邦德拨了部长联系电话,这次回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詹姆斯修士,”他自报身份。

“詹姆斯修士,你是为骑士行动来电话的吗?”

“不是,什么时候……”他开口说。骑士行动是他们确定在特别紧急的情况下使用的代号。

“不到一分钟之前呼叫的,快行动!”伦敦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里有一种十万火急的紧迫感。

他砰地放下话筒,拔腿跑回饭店,等他跑到离饭店约20码远时就见麦克斯·塔恩爵士的劳斯莱斯在一辆越野吉普的护卫下,正开出饭店门前的车道,即将汇入马路的车流。

他放慢脚步,慢悠悠地步入饭店门厅。“麦克斯爵士离开饭店了?”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大门边上站着的一个行李搬运工问道。

“有急事回伦敦。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是怎么回事,成天马不停蹄,忙忙碌碌的。  ”那搬运工正看着自己手上的一张5英镑钞票——毫无疑问是塔恩付给他的小费,他似乎嫌这钱太少了点。

邦德没有乘电梯,而是一步两级台阶地从主楼梯上楼。他们套房的门虚掩着,门外放着一张客房用餐服务台。

“你已……?”他一边开门进屋,一边开口说道。

“关上门,邦德。”他迎面看到的是一把自动手枪的黑洞洞的枪口,手枪握在一个人的左手上,那人就是邦德刚抵达饭店时曾弄伤其手腕的年轻打手,弗莉克称他什么来着?阿奇波先生?

屋子的另一头,阿奇波的伙伴库斯柏正用一只胳膊扼住弗莉克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小手枪,邦德认出那是一把贝雷塔0.22毫米小手枪,算不得什么大威力的武器。

“老朋友,别轻举妄动,好吗?”阿奇波说道。“麦克斯爵士本来很希望亲自到场的,还要表示歉意等等,因意外的急事离开了,他和特丽茜小姐,非常失望,古德温先生和康妮也一样,他们都想来插一手。”

第七节    库斯柏先生和阿奇波先生

邦德立定脚步,以脚掌支住身体的重量保持着平衡,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盘算着在眼前的情势下贸然采取行动要冒多大的风险。刚才开口说话的那家伙飞起一脚将门踢得关上,然后从背后逼近邦德,他呼出的气热烘烘的,平静的语调里充满着威胁的意味。自动手枪顶在脖子上的那种硬梆梆、冷冰冰的感觉完全打消了邦德想要即刻采取扭转局面的行动的念头。

“好了,邦德先生,老兄,现在我们将要去做一次小小的旅行,一趟短程的轿车旅行,就限我们四人,非常舒适,什么都不用操心。”说话的声音很低,但音调却有些古怪。

“把我抓走好了,”邦德将自己说话的音量压得与抓他的人一样低。“就抓我一人好了,放开冯·格鲁塞小姐。”

“很有骑士风度。”抓住弗莉克的那家伙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将手枪在她脖子上顶得更紧了。“你不认为这是有骑士风度吗,阿奇波先生?这在当今这个时代可是很少见的哟。”他的音色几乎和他的伙伴一模一样。

“非常的大公无私,库斯柏先生。可惜的是我们无权批准这一请求。”

弗莉克对这两人的描述可真是准确之极。当那个叫阿奇波的人围着邦德打转,进入他的视线时,他发现这两人的确象是从哪一部卡通片上跑出来的卡通人物。他们的衣着虽然找不出一点儿可挑剔的地方,但两人看起来却是那么怪模怪样的。两人分别都穿着一套制作考究的笔挺的同色套装,其中一人的衣服是灰哔叽料子的,另一人的衣服则是一种细条纹的深色料子。他们穿的鞋子是古旗牌的,衣服毫无疑问是阿曼妮牌的,他们身上的真丝白衬衫可能是丹布阿瑟公司的产品,两人的领带一模一样,都带有一所非常著名的公学的条纹标志。

除了一身的衣着之外,他们再没有什么正常的地方了。因为他们讲话用的是那种矫揉造作的有时被称作“牛津腔”的英语。两人都是黑头发,而且剪得非常短,剪成了那种一度受到甲壳虫乐队青睐的披头士发式,头发颜色与他们那近于女性化的粉红面色似乎也很不协调。两人之间显然有亲缘关系,因为两人的嘴唇都没有血色,  而且都异常的厚,而他们的眉毛形状更滑稽,像个倒过来的V字,使他们看起来就象是总在问别人问题一样。

“我真的觉得我们该动身了。”阿奇波身子又移动了一下。“让我来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好主意,阿奇波先生。我也正准备提相同的建议。”

“我们走出这间屋子,”阿奇波继续说着,“沿服务员专用的侧楼梯下楼。总共要下5层楼——听起来也许有点耸人听闻——只要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人走错一步,你们两人都得死。”

“而且是猝然死去,是这么说吗,阿奇波先生?”

“对极了,库斯柏先生。”

“然后呢?”邦德一面拼命要想出一种不致给弗莉克带来危险的脱身之计,一面极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

“我们往侧门出去,对吗,阿奇波先生?”

“又说对了,库斯柏先生。从侧门出去,门外会停着一辆轿车,还配了司机。”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这次舒适的小小的旅行?”

“你可真来得快,邦德先生。差不多就是这样,上了车就走。星期天夜晚这个时候,我们是不大可能被别人看到的。”

“那你们两位不是要错过唱诗班练唱的机会了吗?”弗莉克毫无惧色地问。

“真是太风趣了,冯·格鲁塞女士,不过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实在话,我们的嗓子的确很好,或许我们会有机会在你们的葬礼上唱一唱。”

“唔,你们两位想得倒是很美。”邦德身子微微向右移动了一点。“但若我们不想做这次旅行又该怎么办呢?”

“邦德先生,你别无选择。”阿奇波用左手不自在地掂着手枪,邦德看到了他右袖口下露出的绷带。这无疑就是他刚抵达饭店门口时在车门上擂伤了其手腕的那个小伙子。看得出,用左手拿武器使他感到不快。

“哎哟,邦德先生,可别往这上面想。”看到邦德的眼睛盯住他那受伤的右腕,阿奇波后退了两步。“知道吗,你真个弄折了一根骨头?”

“就只一根?”

“很疼的哟,不过我不怕疼痛,我既能自己忍受疼痛,也能叫别人忍受疼痛,这一点你可能马上就会看得到的。好了,现在请你走到你女友身边去。”他用手枪往弗莉克那边指了指。

“哎,快点,邦德先生,别让人心烦啦,快走吧。”

“最好照他说的做,亲爱的,”弗莉克微笑着说,“我想他们两人的脾气都有点喜怒无常。”

邦德慢慢向她身边走过去,同时用眼神告诉她,尽管这两人表面看起来古里古怪,但他已看出他们有多么危险。当库斯柏和阿奇波这样的人成双成对地出现时,他们往往是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