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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然后也坐到了床边,眼睛发亮的看着我说:“不是让你不用回揽月楼了吗?我借着酒醉早些退席,本以为你会在宫里等着我呢,没想到还要我等你。”他抓过我冰冷的手拉到胸前又说:“怎么这么冷也不知道添件衣服,下面的人是怎么侍候的啊?”

我看着他好笑得说:“国汗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像侍候您一样那么小心谨慎,顾虑周全啊!毕竟一国之君只有一个不是吗?再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有些惊讶得看着我问:“你这是在说我吗?你是指我应该来照顾你吗?”

我越发觉得好笑了,看来他还蛮有悟性的,不过这种男人照顾女人的观点不知道生在这个时代的他能接受多少,估计是没多少。我转移话题地说:“你这么离席,谁来陪喇嘛教活佛啊?”

“多尔衮。”他回答得很快,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叹口气,看来他不是那么容易唬弄的。于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不是要国汗照顾我,而是应该互相照顾,相互扶持啊!就像你渴了,我为你倒茶,我冷了你为我添衣,很简单的事情,别人做与彼此做意义是不同的。你不觉得吗?”

他眼里含笑得看着我,表情有些复杂,不过看得出来他已经接受到我要传达的信息了。他拉过我,让我依偎在他的怀里,他摸索着我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多异常的想法啊!寨桑对你的教育真是特别啊!先是对子嗣,现在是对夫妇,虽然不能说你所言完全正确,但是仔细捉摸,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在他怀里笑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和他讲这些做什么;他是皇帝,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啊!还好他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只以为是我那未蒙面父亲的教育问题。不过,我承认,他真得很睿智。

突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令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其实刚才就有些不适的疼痛,但是却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强烈。

他拉我离开他的怀抱急切地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紧紧咬住下唇,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瞬间腹部就像被千斤的重物坠住一样,异常疼痛,而且感觉下体有温热的液体涌出。难道是来月经了?可是不会这么痛啊!好痛啊!

他惊讶的喊了一声:“血!”

我挣扎着看了一眼床铺上确实已有了大片的血迹,我看着他紧张的脸,他看了我一眼,冲了出去大喊一声:“来人啊!快找御医来!”

“辄!”外面很快有人应了,跑了出去。

他又回到屋里,这时候赛阳也跟了进来。我在床上翻滚挣扎着,他过来拉我入怀里,抱住我发抖的身体说:“海兰珠,忍耐一下,御医马上就来了。会好的!别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

赛阳也扑到了床前,喊着:“主子您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啊?——”

“住嘴!去烧些热水来!”他威严的吓止了赛阳的喊叫。

“是、是,奴婢这就去。”赛阳跑了出去。

我想让他不要那么凶,但是我实在是痛得说不出话来,我只能将自己的手咬在口中,以免自己痛得叫出来。好痛啊!

他拉出我咬着的手,看着那两排清晰的牙印,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我的嘴边命令地说:“咬我的!”

我别无选择的咬住他的手,但是我却无法发狠的咬下去,这根本无法帮助抑制我的疼痛,我松开咬着他的手,又咬住自己的下唇,感觉自己的嘴里进了些许咸咸的味道。

他喊道:“不许你咬自己,你痛就咬我。”他又将自己的手放到我的嘴边,我无助得摇了摇头,我知道根本咬不下去,他这么做根本无法帮助我,只会令我更混乱。别无选择,我抓过他的衣袖,紧紧地咬住,我都能听见自己牙齿‘吱吱’作响。我好想现在如果能昏过去,失去知觉多好啊!但是痛却是那么清晰。

好像疼了整整一个世纪,御医终于气喘吁吁的进来了。御医正欲行礼,他更快地说:“不必行礼,快来看她。”他将我放平在床上,拉过被子。我松开他的衣袖,又咬住被角。御医为我号脉。我闭着眼睛,抗衡着疼痛。

御医号完脉,站起来对着他说:“禀国汗,侧妃这不是重病,而是——而是——”

“别吞吞吐吐的,是什么快说!”他暴躁的问。

“是小产!”

“什么!”他的声音夹着我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怎么会是小产呢?!在我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终于如愿以偿的失去知觉了。

疼痛突然消失了,满脑子只记住了他满脸的错愕与不信的表情。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其实应该说我是被吵醒的吧。

“国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哲哲的声音。

“是啊!姐姐好命苦呢,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这是布木布泰带着哭腔的声音。

“国汗决不能姑息养奸,她实在是太狠了,居然谋害国汗的孩子。”这好像是钮祜禄氏的声音吧。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娜吉惊喜地脸映入我的眼睛。她大叫了一声:“主子,你醒了!”接着刚才那些声音的主人就都由客厅挤进了卧室,当然还有他——皇太极。

他坐到床边,焦虑地看着我问:“还疼吗?”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又问:“渴吗?要喝水吗?”

我又摇了摇头,然后我环视了一眼床前,立马想起身向哲哲行礼,却被皇太极摁回了枕头上;我只能无奈的说:“大妃吉祥!恕海兰珠无礼。”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行礼,你就好好躺着吧。”哲哲关切地说。

“是啊!姐姐你快躺好吧,御医说失血很多,你的身子本来就瘦弱,接下来可要好好调养才是。”布木布泰跟着说道。


“就是说嘛!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没有了呢!多可惜啊!”钮祜禄氏的声音。

我刚想歪头看她一眼,便听皇太极大喝一声:“好了!都跪安吧!让她好好休息吧。”

很快屋子里就如愿以偿的只剩我们两个了,他依旧是表情十分复杂的看着我,说:“你脸色很不好看。想[奇Qisuu.Com书]不想吃点什么啊?”

“我还没胃口,你没有去上朝吗?”其实我真的感觉很累,四肢无力;但是与昨夜的疼痛相比,现在实在是太舒服了。

“没有,——”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没有开口。

我好奇他的欲言又止,问:“你想说什么吗?”

“你不知道自己有孕了?”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我当然不知道啊!”如果我自己知道怎么可能像昨晚那么震惊啊!

“御医说那是个还不足月的孩子,还不成形。可恶!”他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里充满了气愤与不舍;这种眼神让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失去了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我的生命,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母亲,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我是一个多么无知的母亲啊!甚至连这个小生命的存在都不知道,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我便失去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突然有些悲从中来,眼泪居然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他拉我起身入怀,揉搓着我的脑袋,我的眼泪更是泛滥了,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一样。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么快怀有他的孩子,也不知道其实自己会在乎这个小生命,直至失去了他。

“海兰珠,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的,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也给你一个交待的。”他声音极度低沉的说着令我毛骨悚然的话。

我挣脱他的怀抱,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怎么给他一个交待?”我突然发现一早上也没有见到过赛阳,她平时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身边的。

“让那个女人给我们的孩子陪葬!”他发狠地说着。

我打了一个冷战,“你指的那个女人是谁?赛阳呢?你把她怎么了?”我好担心她啊!尤其看着眼前这么充满杀气的皇太极。

“赛阳侍候不周,我已经将她关起来听候发落了。我赐了素玛来服侍你了,素玛做我贴身的奴婢多年,日后你的起居全部由她照料。”他口中说出的话让我抓狂!我还没接受这些话,他又说出了更让我震惊的话;“至于那个要为咱们孩子陪葬的女人就是——颜扎氏锣琳!”

“什么!为什么?!这与她有什么关联?”我抓着他的双臂使劲的摇着,真想摇醒他,他怎么可以这么草菅人命。这是一条人性命啊!而且怎么会是颜扎氏!?

“昨夜我已经审问过赛阳了,她已经都告诉我了,你本来一点事情也没有,御医诊断就是因为喝了酒才致使落胎  ,那两杯酒不都是锣琳令你喝的吗?!”他的话透着一种决绝。

我真是脑袋都快爆炸了,他怎么会这么武断啊!我急忙解释道:“这不关任何人的事情,胎儿在不足四个月之前都是不稳定的,任何不适的行为都会令胎儿不保的。这既不是赛阳服侍不周的问题,也不是庶妃让我饮酒的问题;一切只是场意外。”

“意外?为什么所有后宫的妃嫔之中只有你一个意外!你根本什么也不了解。我知道你想维护她们,不过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我一定要给你一个交待,你就好好养好身体就是。”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还欲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