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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为此,建立特务组织,监视官兵言行。3、在作战指导上,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采取了不同的战略战术。北伐时在苏联顾问帮助下制定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以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相结合的方针;在五次“围剿”中,吸取前四次失败的教训,强调“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方针,采取持久和“堡垒主义”的新战法;在抗战初期,主张以空间换取时间,持久消耗日军,抗战后期则奉行消极抗日,积极反共,保存实力,坐待胜利;在三年反人民内战中,在美国的援助下,自恃其军队在数量和武器装备方面的优势,采取速战速决的战略,以占领城市和控制交通线为作战的指导思想,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受挫后改取重点进攻。在国民党军丧失大量有生力量的情况下,被迫相继转入全面防御、分区防御和重点防御。

不难看出,蒋介石的军事思想是把军队现代化与封建主义、法西斯主义充分结合起来的产物。日本武士道要求对军队一是绝对服从,二是绝对自信,而他也希望自己的军队象武士效忠天皇一样效忠于他,《连坐法》也罢,《抗战检讨与必胜要诀》也罢,其目的都是希望国民党军在反共的内战战场上,能象日本武士那样疯狂和残忍地对付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一切爱好和平的人们!

“夫君,你想什么?”苗霞见仲贵微眯起一双桃花眼,满脸的沮丧。

仲贵一个劲地猛烈吸着“骆驼牌”的香烟,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想,这盖尔城失踪了,我怎么向侯藤厅长交代,侯腾厅长又怎么向蒋总统交代。很可能我这条1号‘野狼’从此要被一直与我们作对的保密局那伙人活活的整死掉。”

倒是苗霞沉得住气,她狐眼一闪,微笑道:“我看这事并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

“怎样讲?”

“虽然盖尔城在我们二厅人的手里失踪了,但人毕竟是毛人凤派去的军统高级特工。而今蒋介石忙于割据大西南的战事,那有闲心来管这些事!只要蒋总统不知道这事,谁又敢来杀你的头。你知道吗,你是对党国有重大贡献的人,蒋总统当初还为你颁发过特别的四级青天白日宝鼎勋章,称赞你是时代的标准将领!再者我推测即使毛人凤知道盖尔城失踪一事我谅他也不敢将此事告诉蒋总统去邀功来打击你!”

仲贵瞪大了眼睛看着苗霞,没想到一个女流之辈竟能有如此深的洞察力。他忙问:“那你估计毛人凤会怎样处理这事?”

苗霞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推测他十有八九会把盖尔城失踪的事隐瞒起来,以盖尔城忙于‘堡垒行动’的实施搪塞蒋介石!”

“有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事!”仲贵像突然开了窍似的,“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不是我想得周到,而是你们男人只知道付出,而不知道收获,好象自己是天下大慈大悲的救世主!”

仲贵笑了,那桃花眼里也闪现出更加迷人的光芒。因为他想到了那一件令他这一辈子都值得骄傲的事——当然也是一件让共产党人永远也不能原谅他的事!他知道共产党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有永远跟着国民党蒋介石才是他的唯一出路!

原来1935年2月在福建省武平县,国民党宋希濂部逮捕了中央工农民主政府的负责人之一瞿秋白,将其关押在福建长汀36师部。蒋介石得悉瞿秋白被捕的消息,立即命令国民党中统局派两人由南京赶往长汀与瞿秋白谈话,劝瞿秋白背叛共产党,交出共产党内部的组织情况。他与另一中统人员黄纹领命后,立即兴致勃勃地前往,没有想到劝降却遭到了瞿秋白的断然拒绝。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同年6月,蒋介石下达了电令:“着将瞿秋白就地处决具报。”当他把蒋介石的电令交给瞿秋白看时,没想到瞿秋白看了以后,面不改色,若无其事,仅仅微微点了点头。

仲贵记得在劝降过程中,宋希濂与瞿秋白有一段很精彩的对白!

宋希濂道:“……我这次回来,从龙岩到长汀这一段数百里间,人烟稀少,田地荒芜,有不少房舍被毁坏了。我想以前不会是这样荒凉的。这是你们共产党人搞阶级斗争的结果。我是在农村里生长的,当了多年军人,走过许多地方。有五百亩以上的地主,在每一个县里,都是为数甚微,没收这样几个地主的土地,能解决什么问题?至于为数较多,有几十亩的小地主,大多数是祖先几代辛勤劳动积蓄起来的几个钱,才逐步购置一些田地,成为小地主的。他们的生活水平如果同大城市里的资本家比较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向这样的一些小地主进行斗争,弄得他们家破人亡,未免太残酷了,因此我觉得孙中山先生说中国社会只有大贫小贫之分,阶级斗争不适合我国国情,是很有道理的。……”

瞿秋白道:“……孙中山先生领导辛亥革命,推翻了几千年的专制统治,这是对于国家的伟大贡献。但孙中山先生所搞的三民主义,把中外的学说都吸收了一些,实际上是一个杂货摊,是一种不彻底的革命。中山先生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城市里,对于中国的社会情形,尤其是农村情况,并没有认真调查研究过。中国的土地,大部分都集中在地主富农手里,只有地区之间有程度的差别而已。我们共产党革命的目的,是要消灭剥削。不管是大地主还是小地主,不管是大资本家还是小资本家——他们都是属于剥削阶级——即地主阶级和资产阶级。有地主,就有被剥削的农民;有资本家,就有被剥削的工人,怎能说阶级斗争不适合我们国情?显然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行刑那天,瞿秋白本是一个身体瘦弱的中年人,他穿着一件灰布长夹袍、一双浅口布鞋和蓝色长袜,从宋希濂第36师司令部的一间小屋里押出。仲贵与中统大员黄纹及宋希濂及司令部一百多名国民党军官都站在堂屋台阶上。瞿秋白仰面朝宋希濂等人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缓步走出大门。仲贵和黄纹以监斩官的身份朝那瞿秋白的背影望去,只见瞿秋白从容地走在福建长汀西门外一条严密警戒的小路上,直到中山公园一个用土砖砌的讲台前站定。他面朝36师的警卫连官兵三十余人,发表了15分钟的讲演,用他的生命向他们的呼吁:国民党反动统治最后一定会失败,中国共产党最后一定会胜利。讲完后,他举起右手,高呼——“打倒国民党!”“中国共产党万岁!”“共产主义万岁!”

也许正是这一次面对中共领导人的慷概就义和视死如归,仲贵看到了共产党人心中对共产主义的坚定的信仰和不懈的追求。后来他从CC系转到军事委员会军令部第二厅直到1946年后的国防部第二厅,他因“战功”显赫,被蒋总裁提拔为二厅的副厅长,既要领导军令部第二厅(国防部第二厅)加强对共产党电讯情报的侦察工作,又担心有朝一日被那些为共产主义真理而战的共产党人反侦察!因为他是曾参与杀害中共早期领导人瞿秋白的刽子手之一,万一被共产党的后来人发现,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心里很明白,自共产党三大战役后,解放军兵力从原来的一百万上升到四百万,而国民党的兵力却从四百万下降到一百万。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就是原先是共产党向国民党讨饭吃,而今却成了国民党向共产党讨饭吃。什么《评战犯求和》、什么《最后通牒》,那还不是因为共产党比国民党强大了,有恃无恐罢了!共产党发表声明要逮捕以蒋介石为首的战犯,按照共产党对“战犯”一词的定义——犯有严重罪行的国民党军队的将、校级军官,国民党政府省主席和厅(局)长级官员,国民党、三青团中央委员、省(市)党部书记长和委员,以及特务系统的处、站长以上人员乃为战犯,他是少将级别的副厅长,是已够“战犯”级别的了!可他自认为命运留给他的退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公开或秘密地与共产党斗争——再斗争,直至像蒋介石教导的一样——“不成功,便成仁”,象日本的武士道者那样,为党国的元首蒋介石“玉碎”!

“报告,电报!”苗霞又从电台旁跑向仲贵。

“念!”

1号“野狼”:

蒋总裁已下达了割据大西南,决战川西,开展成都战役,同时对成都和重庆等南国城市实行“南国大爆破”的命令,望你不计与保密局的任何前嫌,速作好特工人员在大西南的潜伏准备工作。

国防部二厅

“怎么,国民党也要学习朱毛建立割据政府那一套了?”仲贵在防空洞的陵园里走来走去,他在思考着怎样按照计划潜伏国民党的特工……

“苗霞!”他突然喊道。

“到!”一直守在五颜六色信号灯闪烁的共波机旁的苗霞站起来高声回答。

“给前沿指挥官鳖三发电!”

“是!”

“嘀嘀哒哒……嘀嘀哒哒……”大珠身边的收报机如鸟鸣似地响过不停。那是1号“野狼”用川滇系的密码发给前沿指挥官鳖三的。

鳖三:

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找回盖尔城,否则军法从事!

1号“野狼”

鳖三一看电文,大惊:“难道自己的官运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他没想到自己一生戒赌、戒色,连烟、酒也不喜欢沾,唯独的长处就是参政欲、权力欲强,最喜欢的就是当官,统治一方的人马。为了当官,他可以说给上司提过鞋、下个跪,甚至连他已经死去的老婆都搭上了,没想到现在仍然落得即将上军事法庭的下场。“莫非天老爷真的要灭我吗?”

“前沿指挥官,我听内线报告,说那盖尔城被三堆子村贫民团成员小虎子押进了松花江劳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