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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明天我一早就把那连衣裙买下,”谭凯想着即将把连衣裙送给苗霞的情景,他是特别的心动,“也许苗霞又会与我亲吻、拥抱……”心中一喜,只觉全身燥热,下身也特别地难受。谭凯顺手拿起洗脸盆,向卫生间走去,他想冲过冷水澡。

来到浴室,他见有人已在浴室里。那人一回头,两人都甚是吃惊。

“怎么是你?”谭凯首先对那长着鹰勾鼻子的周宗迅说。那周宗迅也道:“没想到我们还住在同一旅社的同一层楼,真是有缘分。”

“是啊,这的确是缘分。”谭凯边说边脱掉衣服,放起了凉水,“真舒服啊。”

“是的,呆在宿舍里闷得很。”周宗迅倒没有说假话,只不过他只说出了出来洗澡的一方面原因。自他被观礼台的便衣警察怀疑后,他就灰溜溜地回到了“东方红”旅社,再也不敢出去。他没想到甚是繁华的首都,那警察的眼睛随时都把胆敢侵犯她的敌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想,在茫茫人海中,他能从着装上轻易地分辨出公开的警察,但身着便服的警察就不好辨认了,尤其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在便衣警察无处不在的首都,或许在他稍不留神之时,就可能被便衣的警察逮个正着。他害怕了,他被井然有序,防范甚严的天安门有所畏却起来,他决定放弃轰炸观礼台的计划,等他把北京了解透彻了后再谋划下一个新的攻击行动。

透过水雾,谭凯再次注视了一下对方的鹰勾鼻子。他小时常听相士曰“形似鹰嘴,啄人心髓”。旧说鹰鼻者主人险恶而奸诈,俗称为鹰勾鼻的鼻型,是令人不得不提高警觉的“反派角色”。谭凯也来了个察言观色,他决定效仿一下江湖的相士来试探试探这个鼻尖斜成鹰嘴形的人。

“同志,在哪里高就啊?”谭凯主动出击。

那周宗迅想了想:“我在月城的电影院上班,同志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现在城市文化生活很贫乏,电影院可是一个好单位。”

“一般吧。”

“今年最流行的电影是哪些片子?”谭凯继续紧追不舍。

“这……这……反正就是那些老片子!”周宗讯露出了马脚,结巴着。

谭凯开始有些怀疑对方可能不是在电影院,不然对方不会不知道今年电影院流行的影片。

“听说今年刚出厂的《红孩子》、《永不消失的电波》、《狼牙山五壮士》很受群众的欢迎。”

“是!是!是!我还差点忘了……”

“你们电影院的负责人是谁?”未等对方说完,谭凯抢白道,他不想留给对方的思考时间,他想利用心理学的快速法来测试一下周宗迅。

“秦梅。”刚出监狱逃跑出来的周宗迅脱口而出,因为他此时思维的一部分还停留在监狱中的思维定势上。

“秦梅?……是松花江劳改队的同事秦梅吗?……她在月城监狱当监狱长是不可能做电影院的负责人的。……难道同名同姓?”谭凯在瞬间迅速地思索着,“你那秦梅是男还是女?”

周宗迅正在悔恨自己还没有从监狱的生活中调理过来,以至于说错了话。现在见谭凯继续发问,将错就错道:“是男的。怎么,你的朋友中也有姓秦梅的?”

“是啊,只不过我认识的那位秦梅是个女同志。”

周宗迅听说对方认识女性秦梅,心里一惊:“哦——同志你在什么单位工作啊,我看你对电影很感兴趣。”

“我啊,与你一样,是在一个市的文化馆工作。”

“我们还是同行哟!难怪你对电影这样了解。”

“哪里哪里,只是略知一二!”谭凯笑得很轻松。

冲凉的水声在哗啦啦地响着,那周宗迅也决定要试探试探对方的路数。

“你们文化馆一定不错吧?”

“你指哪些方面?”

“当然是指领导了哟。”

“我们那领导对我还不错,因为我和他原先就是熟人。”

“他(她)姓什名谁,我认识他吗?”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你怎么能认识他(她)?”

“你说说看吧!”周宗迅带着一种猎奇的语气。

“他(她)叫牛剑!”谭凯故意说出了代所长牛剑的名字,他想看看对方的反应。说实在的他不相信不期而遇的对方真的会认识牛剑!

“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

谭凯透过水气,他观察到对方的脸色从惊慌到惊讶,他沉住气问道:“莫非在你认识的朋友中,也有叫牛剑的人?”

周宗迅想起曾在邛海监狱任过监狱长,现在已调到东北辽河战犯管理所任代理所长的牛剑,说道:“有,只不过那牛剑是个男的。”

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怪,这谭凯不相信那周宗迅会认识牛剑,而结果那周宗迅恰好就认识牛剑,并且牛剑还是想逮捕他的人,——任何警察遇见逃犯都会将逃犯绳之以法的!谭凯没有再往深层次去思考,他想等洗完澡再去探探这个鹰勾鼻子人的底细。也许正是谭凯这一大意,让多疑的周宗迅迅速地离开了“东方红”旅社,从而使整个故事变得更加复杂了起来!

单说苗霞透过高倍望远镜一直观察着谭凯和周宗迅的动静,他见两个大男人都拿着浴巾走向浴室,她感到此时用望远镜观察已是望尘莫及了。她觉得自己很疲倦,决定躺一下再继续观察,可他哪里想得到,等她从睡梦中醒来时,只有那谭凯还睡在床上,而那周宗迅早已逃之夭夭了!原来谭凯和周宗迅冲完澡回到各自宿舍后,都在揣摩着对方。谭凯是来得端行得正,虽则他此时对这来自月城的周宗迅颇多怀疑,但仍没到有什么理由去抓住对方,他想,离回抚顺的日子还有几天,等明天到“白天鹅”裙装店用公款把那套丝绸乳白色的裙子买下后,有机会再多接触接触长鹰勾鼻的周宗迅,以便进一步确认对方的身份。

此时正当谭凯进入梦乡的时候,那周宗迅正焦躁不安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真怪,这人怎么会认识秦梅和牛剑?”周宗迅蓦地想到在天安们观礼台前遇到的那位着便衣的警察,“在邛海监狱时曾听同改讲,秦梅与牛剑都是从东北南下四川的解放军,并且入川前他们都是在松花江劳改队当劳改警察,后来两人又分别到邛海监狱当监狱长,莫非这长着一对‘一字眉’的人也是劳改警察?”周宗迅越想越害怕,他知道自己不仅是逃犯而且是隐瞒了余罪的逃犯,他决定走——马上走,对眼前这个长着一对“一字眉”的人,至于他是否是劳改警察,他是宁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无!周宗迅很狡猾,就连宿舍里的一个烟头都把它收拾起倒在厕所里让水冲走,他深知目前他的处境很危险,不但监狱的警察在捉拿他,很可能他最信任的组织也在卢平的指使下到处追杀他。什么指纹、足迹、汗液、鞋印都是不能让监狱方面得到的,否则只要有半点痕迹落入共产党的刑事侦查人员手中,那他必死无疑。

当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路过旅社的服务台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旅社住房登记簿上登记的假名、假地址,心里掠过一阵暗喜。

“同志,我想出去一下,请开开门!”周宗迅显得很恭维。

那服务员注视了长着鹰勾鼻子的周宗迅:“马上就要关门了,你还出去吗?”

“没关系,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那你快点。”

“好的,好的。”

服务员以疑惑的眼光望着那周宗迅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14

邛海监狱秦梅监狱长办公室。

加密电话铃声响了,秦梅拿起加密电话。“喂,我是邛海监狱的秦梅。请问你是……哦,是牛剑代所长,您好。”

对方的电话里传来了牛剑代所长的声音:“秦监狱长吗,我亲自询问了战犯黄纹,他不认识长着一对狼耳、一双狼眼,且左耳的耳垂上悬挂着一颗黄色的密大耳珠、名叫卢平的人……黄纹还在继续回忆,说一旦有卢平的线索会马上告诉我们管理所的……你们那里有周宗迅的线索吗?……还没有?……知道了,我立即通知下去并把周宗迅的相片发给每一位警察,让每一位监狱警察都引起高度重视,一有周宗迅的线索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谢什么嘛,大家都是警察,一家人吗!……好,再见!”

秦梅紧锁着眉头,“甲”字形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这周宗迅到底会躲藏在何处呢?李灵和曲比阿木在蓉城追捕中只探知周宗迅在几天前在蓉城岷江边的老家露过面,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行踪了,难道他真的会上北京大闹祖国心脏吗?”原来自周宗迅逃跑后,监狱管教部门除了马上按照罪犯逃脱的处突预案组织设卡布防、狱内侦查、追捕外,还在罪犯群体中广泛开展了检举活动,许多罪犯都证实周宗迅在监狱里曾多次扬言他出狱后要对共产党实现疯狂的报复,不仅要对逮他入狱的公安警察、检察官、法官、监狱劳教警察实行报复,而且要亲自到北京去炸毁观礼台、苏联驻中国大使馆、北京火车站。

“防微杜渐啊!必须兵分两路,一组让曲比阿木率队继续在蓉城追捕,一组让李灵率队赶往北京,拦截周宗迅。”秦梅思索着对策,仔细分析那周宗迅潜逃出狱后各种可能性。

“报告!”门外响起了秘书的声音。

“进来!”秦梅在屋内应答。

“报告秦监狱长,月城公安的刑事侦查部门发来了公安系统内部敌情通报。”秘书将敌情通报递给秦梅,秦梅接过敌情通报仔细看了起来。

“……通过电波侧向机,月城公安刑事侦查部门在月城小学一带再次发现异常的电磁波,从截获的电文看,那电台时而使用中文密码,时尔使用英语密码。最近一段时间还通常使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川康系、滇缅系、川滇系、印缅系等多种地方派系的高级加密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