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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要么怎么说他们俩天造地设呢,她讲话跟他一样听着别扭.

"难得你有这么高的志向,不如让我先培训一下."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内衣里,挑逗着她的欲望.嘴硬的她身体已经投降了.丢人,她就不能长点志气拒绝一次吗?看来这次是不可能了,她的心跳已经在欢呼雀跃了.

"不是又在车上吧?"很无奈.

"顺风顺水,停不下来了."他向来不喜欢压抑下半截.他田暮只剩这么点人生理想了,及时享乐吧.

原以为事情真会如他说的那么轻易过去.而事实上,田暮的家里却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激烈的争吵,摔东西砸板凳,最后就是他一走了之.林宝儿又一次正视自己的罪孽,她怎么会成了这样的角色?是执着贪念吧?她是贪图在他身边的温暖安全,却搅乱了一家人的平静生活.天大的罪过!

田暮有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独自住在"他们的房子"里.她虽然常在身边陪他,却不敢提起那个禁忌的话题.他只要看到响起的手机上是田太太的号码,就把手机拎在眼前晃动着,直到她不再打来.他始终不肯接电话,家里一定急疯了.

那日,电话接通后,听到田暮叽里呱啦的讲起鸟语.生长在北方的林宝儿一句也听不明白.

"谁啊?"她觉得电话对方应该是他家乡的亲人,看他挂掉了电话才开口问.

"我妈.她打电话问我在什么地方."田暮放下电话,一时还没调整好语种,普通话粤语参合在一起回答."我得走了,我妈到这边了.搞不好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了他的话,她感觉到身边的危机,顿时脊背发凉.要是他母亲责怪起来,他能怎么办?他会离开她吗?她心中有一千个疑问,一万分恐惧.也许她的劫数就要到了.

一连一周都没有接到他的电话,林宝儿茶饭不思,什么心情都没有.现在她在乎的不过是个答案.即使是死,最好也痛快一点.等死比死更让人恐惧.

他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过我这儿,快点,我等你."

她放下筷子,马不停蹄赶去"他们的窝",很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母亲怎么说?"林宝儿急了,直接了当的问.

"骂人了."他很没坐像地靠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

"你呢?"林宝儿觉得跟他讲话象挤牙膏,难道他不知道她很心焦?

"挨骂会死吗?死不了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他这话算是给她的承诺吗?他是说除非死,不然对她就决不放弃吗?林宝儿不敢过分奢望.

"想我没?"他一把将她压在怀中,狠狠宣泄他的思念.

"从来没这么想."她注视着他,眼中擎着泪万分动情.

"想就好."他省略了所有繁冗的步骤,迫不及待的要了她.

"宝贝儿,放心,我心里有你."情潮初褪,他抚着她的长发,细吻千遍.她是他在乎的女子,让他放手并非一件轻易的事.他害怕心痛.

正文  第三十五回  妾之名分

激荡的云雨过后,田暮靠在床头上抽他一成不变的"555"香烟.他并非真如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虽然对于妻子的吵闹他并不在乎,可对待母亲的质问,却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

母亲已经失去了父亲,他这个当儿子的就是老人家全部的指望,他实在不忍惹她伤心.所以,他始终没有在老人家面前承认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只搪塞说是妻子道听途说,神经过敏.可要命的是,母亲竟然有留在这边长住的意思.瞒得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到底该怎么办?竟然有一丝动摇,是不是真的该就此放手呢?转头看着身边望着天花板发愣的林宝儿,她若知道即将被他抛弃又会怎样?此时,她心中该比他更煎熬吧.

"田暮,我们分手吧."林宝儿忽然开口吓了他一跳.这个女人会读心术吗?还是她与他太知心?田暮踌躇的保持着沉默,也许这是个很好的台阶,可他居然下不了决心.

"我们在一起三年多了吧,足以慰藉此生了."她把自己裹在洁白的床单下,讲话时的眼神无比的镇定包容,宛如仁慈的天使.

"你舍得吗?"田暮是想说自己不舍得.

"今生我迟到了,来世娶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她笑靥如花,可眼中分明有泪不肯落下.

"来世一定娶你."田暮讲话时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他发现自命不凡的自己竟然软弱的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太失败了!

林宝儿起身,安静的穿上衣服,淡淡的微笑着,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出房门前,把钥匙留在了门旁的小几上.田暮随手扔掉烫了手的烟头,把脸转向另一面.房间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林宝儿的一举一动宛如鬼魅般轻柔.她不敢回头,天知道,她做这个看似潇洒的决定是多么不容易.

她一步一步的远离过去,走到客厅,当当的敲门声划破了房内凝固的空气.除了田暮的助理和几个很要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这所房子.难道是店里出了什么事?田暮应了一声,迅速穿好衣服,跑去开门,林宝儿无措的站在客厅的中间.

田暮很震惊的从门镜里看到母亲的脸.他已经没有退路,很恭敬的把母亲让进客厅.看到田暮的恭顺态度,林宝儿也立刻明白来者何人,情急之下仓皇躲进房间里.这下可惨了,被人抓到了真凭实据,夫复何言?

母子二人宛如外语的粤语对白,她完全听不懂,她只能听出他们的情绪都很激动,不知有没有动怒,她的心纠结在一起.不久,沉默代替了喧哗.

让林宝儿更加没想到的是,田暮的母亲竟然进了房间,扫了一眼狼籍一片的大床,又转身看了看靠在墙角低着头的林宝儿,深深叹了一声,没说一个字.不久,离开了这所的房子.天啊,她简直要崩溃了,老天是怎么搞的,就不能等她走了再让他母亲来吗?一定得让她当众把脸丢尽?真是报应啊.

听见老人家离去时沉重的关门声,她急着从这里逃走,立刻冲向大门.

田暮猛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身体,强迫她留在怀里:"别走.宝儿."

"我已经做了太多的孽,你被我拖累的够惨了,放手吧."眼泪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心中比他更不舍,可她明白自己没有不舍的权利.她想要的偏是她根本要不到的.

"我已经在自责了,你还要我怎样?你在此时一切为我着想,可我却自私的只想保全自己,成全家人.林宝儿,我已经很看不起我自己了,就别在惩罚我了,行吗?"田暮歇斯底里地叫嚷着,眼泪就在眼眶中徘徊,"现在我老妈已经发现了,我还顾及什么!"

"你不怕伤她的心?"

"她已经伤心了."田暮苦笑着:"真见鬼,他们当初离婚,我都没承认伤心,我只是找个女人做伴,她伤的什么心啊!"

"别这样,田暮,过去了就别提了."看到他的绝望表情,她竭力劝说有点失控的他.

"我只是他们的孩子而已.凭什么总让我理解他们?他们怎么就不能试着理解理解我.他们当初要分手,我理解.我有为难过他们吗?可他们根本不能体谅我活得多郁闷.当初,我是看他们心疼肚里的孩子,怕他们伤心失望,才娶了那个女人.我只是想对孩子负责任,而孩子需要母亲.我们俩可以将就.他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婚姻里没有感情,为什么还逼我退让.非逼我一心一意守着孩子的妈?真不知道是我变态还是他们变态了."田暮如滔滔江水一般控诉着自己的不可痊愈的伤势.

她与他竟能感同身受,或许是共同的遭遇使他们更懂得去爱,更渴求得到爱,也更加懂得去包容理解吧.他安静的躺她柔软的小腹上,仿佛婴儿在母亲的怀抱里寻求保护.林宝儿轻轻抚着他头顶的短发.男人在人后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女人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港湾.她可谓将他视如己出,分不清此时他是她的男人还是她的儿子.

"你刚刚和母亲吵架了吗?我一点也听不明白."她觉得刚才他们母子的对话很火暴.

"也算不上什么吵架,她不过是埋怨我和我父亲一样花花绿绿,让她痛心.我很讨厌她把她的痛苦捆绑在我身上.另外我也不喜欢她一数落我就牵连出她和我父亲的陈年旧事."田暮比林宝儿更加痛苦的陷在旧时伤口的余痛里.

"钱与权伤她很深吗?看来她很爱你父亲."

"父亲其实很可怜,他娶母亲,是因为赶上那个年代,家里成分不好,没得选择.我从记事就看到母亲因此在他面前很跋扈.他始终默默容忍,直到我有了自己的饭碗.只不过,他们分开时父亲已经是钱人了,所以她一直责怪父亲是因为有了钱沾花惹草才抛弃她的."作为男孩子,理解父亲的难处,就如林宝儿当初理解母亲的伤痛一样容易.

"你母亲就不可怜吗?一个女人到了中年,丈夫忽然离去,她除了怨天尤人还能怎样?我现在完全能理解她刚才看到我的表情了."林宝儿深深感受到失去爱情后,女人的绝望与苍老,以及对于年轻美貌女子不由的嫉恨.

"你能理解所有人,就是理解不了我,动不动就抛下我一走了之."田暮心里刚刚舒服点.就开始抱怨林宝儿.

"因为我比较懂得什么时候该激流涌退,免得给大家带来麻烦.不是正中下怀吗,没见你拒绝啊?"她不能容忍恶人先告状,准备与他开战.

"是,是我的错,我不是已经忏悔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