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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珍,你的口气好像是找不着我似的,我问你最近在忙什么啊!该不会改行当向导吧!”灵捷灿然一笑地说。

    “你是先声夺人!哼!我知道你现在要上卫教授家。”阿珍反驳她,同时又掏出一封信说:“这是你的信,上个礼拜我收到的,怎么样?现在拆开来共享如何?”

    “呃——万一寄信人在里面声明怎么办?”

    “放心,大家不会在意的,我拆喽!”

    灵捷只好随她的意思,当阿珍迅速看完它时,然后把它交还她说:“大街上你不好意思看是吧?我把大象的意思告诉你,他说离开的时候一直想当面告诉你,在他回去后会和你通信保持联络,但是时间匆促来不及说明,这封信希望你给个机会。”

    “你们到仙洞好不好玩?”灵捷随口问。

    “还不是老样子,外面设有栅栏不得其门而入,不过那条路上的风景很好,你应该去看看的。”阿珍有些婉借的说。

    “传说仙洞以前住着仙人,曾经帮过台雅族人避免一场祸结兵连的战争对吗?”

    “嗯!本来一直对外开放,后来却变成他们的圣地和宝库,只有十二月庆典可以进去。”阿珍颇不以为然的说。

    “唉!十二月你再带我去玩嘛!”灵捷怂恿地说。

    “可以啊!”阿珍想起刚才的信,戏弄她说:“好哇!你跟我拐弯抹角的闲聊,原来是不想告诉我,你对那封信的交待!”

    “阿珍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吓!你看,布雅娜正在和陈百利谈话。”阿珍用手指着马路对面,用大惊小怪的口吻说。

    “有什么不对吗?”灵捷问。

    “这条老狐狸八成在和布雅娜谈卫教授的事,详细情形我不太清楚,不过这回他挺热心帮助考古,真是出人意料。”

    “他不是你的顶头上司吗?你怎么喊他老狐狸呢?”

    “你看他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又取个“百利”的名字,而且他的为人一向是无利不往,要说他肯帮忙考古可能是想沾光。”阿珍猜测的说。

    “沾光?”灵捷此刻满脑子的问号。

    “糟糕,他们要过来这里,我得先溜掉,免得这条老狐狸逮着我。”

    说完,阿珍迅速地左拐进街角内。

    灵捷没再去注意他们,步履轻盈的走到卫洛青的住宅前,她看了一下手表比平常晚到些。反正他不常在家,自己不必像上班的职员一样紧张,何况她常超出他所要求得多,只因为她渐渐喜爱考古这门学问。

    根据卫洛青所著论书说,他过去曾在新竹地区发掘新石器时代的遗品,现在他判断雾乡可能找到远古时期的“巨人”,“它”比目前所发现的“北京人”还早,北京人约五十万年前的人类,而有关“巨人”的情形,爪哇岛地区曾在几十年前发现过,他之所以乐观的判断雾乡能找到“巨人”的理由是——这个地区具有适宜人类居住的理想洞穴。此即为卫洛青居留在这里进行考古事宜的理由。

    灵捷推开吱吱作响的门,似乎感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本来通向卫洛青的卧室房门是紧闭着,今天不但门径大开、而且里面传来一阵呻吟声。她以为是回旋的山岚声,不敢贸然地闯入,但是当她再度仔细听它,赶紧跨过门限直奔他的房间。赫然看到卫洛青半昏半醒的斜卧在床,嘴里不断发出咕哝的呓语,而靠近床沿的桌上或地上,全洒满零乱的纸张,被褥打皱折地半搁在他身上。

    ”  灵婕慌忙的跑过去,伸手触摸他的额头竟在发高烧,她立即镇静的拿条冷毛巾敷盖在他的额上,并替他盖好被褥,然后到街上请大夫过来看病。

    所幸,大夫说他得的是热病,由于灵捷妥善的处理已无大碍,她才吁了口气。

    送走大夫后,灵捷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内,然后回到客厅边的书桌,冷静地集中心力把工作分批整理完成。

    两天来,灵婕总是一大早去看卫洛青,替他默默的换洗衣物和料理家事等,然后在傍晚时分回到郄家山庄。

    在这四十八小时内,卫洛青偶而会睁开眼看她,目光除了惊异之外,似乎增加许多让灵捷不解的东西。她强迫自己相信仅是基于道义上帮忙,其中不含任何的感情在内,所以并不在乎卫洛青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

    翌日,灵捷判断他随时可以下床,所以恢复以往下午的时间去;这时,她走进卫洛青的书房,把昨天带回去录写的稿纸放在桌上,却又听见卧房内传来的呻吟声。

    当她飞快地跑近时,卫洛青好端端地坐在床沿盯着她着。

    “你照顾我是想抵销这份工作吗?”卫洛青眉宇纠结在一起问。

    “不!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灵捷察觉到他的语气怪异。

    “这么说你是想用权力逼我就范?”卫洛青不怀好意的拿出一封信说。

    灵捷走过去把信拿过来,知道这是大象寄给她的信,内容和阿珍上回提到的大同小异。

    “你是什么意思?”灵捷耐着性子问。

    “项国庭是他吗?”卫洛青粗鲁地问。

    “我的朋友用不着你管,你怎么可以随便拆阅人家的信。”

    灵捷怒视他说。

    “你把这封信放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人家对你说的甜言蜜语吗,你是故作好心的照顾我对不对?”卫洛青挑起浓眉说。

    “你简直不可理喻。”灵捷怒不可遏颤抖地说,她怀疑卫洛青会因这场病而烧坏脑子,为什么他的所做所为总是不寻常理,而自己仍像个傻瓜似的站在他的面前颤抖。

    “我是不可理喻,但是你矫柔造作,故意引诱他人,”卫洛青气愤地说。

    “你不问青红皂白,随意指谪人家。”灵捷疾视他说。

    “事实很明显,那天我清楚的看到他身旁有个女伴,这难道不是你的杰作。”他的目光示意着那封信说。

    “是又怎么样?”灵捷反唇相讥地说:“先把你的风流债算清楚,再管别人的事。”

    脱口而出的话令她十分懊悔,她认为没有必要和他赌气或是一般见识,这么一来似乎招认自己知道他的外界传言。

    “哦?”卫洛青慑人的眸子挑衅地看她说:“何以见得?”

    她低垂着卷密的睫毛,愤怒地转身而去。结果仍被卫洛青扼住她的手腕。

    “放手!”她冷冷地注视他说。

    “如果你想要我放手,该知道怎么回答我的话。”

    “你捏痛我的手。”她气急败坏地说。

    卫洛青嘴角挂出狡黠笑容,一把拉她拥入怀里,不客气地说:“你该满意了吧!嗯?”

    灵捷瞠目舌结地呆住了,突然想起自己所有的委曲,一下子泪水涌入眼眶里倔强地说:“我不是布雅娜,也不是任何女人,你别以为——”

    她实在无法说下去,全身感到力竭筋疲且美目顿时淌下泪来。

    卫洛青心软下来,掏出一条手帕替她轻拂去泪水,似乎觉得戏弄她够了,而且认为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我不会感激你的。”她仍然固执的说。

    “如果不是你开始对我保持距离,今天我也不会用激将法套你的话。”卫洛青的瞳眸中不再有讥讽,代替的是一片柔情看着她说:“灵捷,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对你和别人不同吗?”

    “我不懂——”灵捷被他的神情弄糊涂地说。

    “你装糊涂!”卫洛青目不转晴的凝视她说。

    “但是布雅娜——”

    瞬间的真情流露,使她口结得说不下去。

    “过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和我。”他眨动着深凹的双眼皮微笑地说。

    此刻灵捷犹若置身于梦中般,心中既兴奋又惊讶,她顺从卫洛青挽住她的纤手步出房外。

    他们陶醉在缤纷的感情世界里,彼此良久地依偎在客厅中。灵婕被这份喜悦冲昏头,忘却过去的种种疑问,似乎深怕霎那间幸福化为乌有!卫洛青柔情地抓住她的双手凝视着她。这时心灵的契合比两个人有声的言语更重要。

    “嘎!”外门被推开来,灵捷含蓄地和他分开来。她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位粉黛佳人,正是布雅娜——她的一颦一笑和凌波步履,无不唤起灵捷的醋意。

    但是灵捷想起刚才那一幕相拥的情景,如果被布雅娜看见岂不无以自容吗?她的保守看法使她腼腆地低下头。

    “洛青,这位是——。”布雅娜走过来问。

    灵捷定下心来,立即反应说:“郄灵捷,久仰你的大名,布雅娜。”

    她对布雅娜亲昵地呼叫他的名字,感到无比的妒意。

    而侧旁的卫洛青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似乎等待一场好戏开锣。

    “噢!你是小捷。真高兴有机会认识你。”布雅娜笑巧倩兮地表示熟络地说。

    是维明哥告诉她自己的乳名吗?灵捷心想道。她真想骂堂哥如此的莽撞,害她不知该对布雅娜表示亲近,还是保持距离。总之在她游目骋视之下,她瞥见卫洛青似乎露出一抹神奇的表情说:“布雅娜,陈百利提供人手的问题怎样?”

    “今天他才答复我愿意帮你忙,不过——。”布雅娜迟疑一下又说:“F大学生的课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