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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江山风雨情》

作者: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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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楔子

天启年间,大明朝国运日颓,朝纲腐败,经济凋落,宫内纠纷无休无止,军力日衰,边疆吃紧,后金崛起,封疆残破,开国皇帝朱元璋创下的基业,自洪武31年(1398)朱元璋去世,不过200来年时间,早已摇摇欲坠……

明朝的哀落自明英宗(1436年)始,其时距太祖去世不过38年,距成祖过世才12年,只是后来出了个明孝宗弘治皇帝朱祐樘(1470—1505年),任贤使能,这才力挽颓势,一度中兴

……明孝宗在位18年,可是,经由正德皇帝、嘉靖皇帝、隆庆皇帝再到明神宗万历皇帝朱翊钧(1563—1620年),一个个花天酒地,全不把祖上传下来的帝王基业当一回事,以致朝政荒怠,经年累月不出见官员,不理国事,其中,万历皇帝尤其突出,驾崩前大约有近20年(1601年至1620年)不上朝理事。虽然各种法定的礼仪仍照常举行,但皇帝已不再出席,以至于有的宫员已“不大记得皇帝长得什么样子了。”

民间对万历皇帝充满怨气,还不只怠政而已,他纵容贪污、允许宦官(俗称太监)揽权,以及利用秘密警察机构(东厂、西厂、锦衣卫等)打击异议分子,营造全国恐怖气氛等等……万历四十八年(1620年),万历皇帝死去,朱常洛登极,年号泰昌。体弱、孤僻、压抑而又好色的朱常洛无力挽回即将崩溃的局面。进住乾清宫后,每日沉于酒色,登极无几日,就一病不起。泰昌帝做皇帝仅一个月,史称“一月天子”。此时万历皇帝尸棺尚未埋葬。皇位于是传给了朱由校,国号天启,为熹宗。

天启在位期间,依旧视国家为儿戏,致使客氏与魏忠贤专权,任他们制造“乙丑诏狱”、“丙寅诏狱”等冤狱,残酷迫害企图改良明朝政治的东林党人,魏忠贤阉党对东林党人的迫害不断激起民变。国内各种社会矛盾激化,赋税和徭役严重,加之连年发生灾荒,民不聊生,尤其是陕北地区,农民起义早已是一蓬干柴,只缺一个火星。

天启年间,外患主要来自辽东后金对明王朝的威胁。熹宗听信谗言,不辨是非,即位后罢免“有胆知兵”的辽东经略熊廷弼,致使后金攻陷沈阳、辽阳,辽东局势日趋严峻。天启元年(1621年)三月,为稳定辽东,不得不再次起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熊廷弼根据辽东实际情况,制定了三方布置策。而掌握辽东实际兵权的巡抚王化贞,却不顾当时敌强我弱、容易被各个击破的危险,力主分兵把守,全面进攻。熹宗优柔寡断,没有主见,不对经、抚之争作出合理决断,以致后金军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攻陷广宁及其周围40余城。在阉党策划下,熹宗杀了坚持正确方略的熊廷弼。其他忠臣良将孙承宗,督辽4年,练兵屯田,修城堡,造军器,军威大振,收复失地700里,后金军不敢轻率西进,也遭阉党排挤,被革职;袁崇焕,筑宁远(今辽宁兴城)等城,屡次击退后金(清)军的进攻,曾坚守孤城宁远,以2万军队抗击后金军万人,用火炮击伤努尔哈赤,战败后金,取得宁远大捷,亦遭猜忌,被革职。由是辽东战局陷于重重危机……

辽东后金,即后来的满族,满族祖先一直生活于长白山以北、黑龙江中下游、乌苏里江流域的广阔地区。以狩猎为主,并有渔业、采药业,其先民可以追溯到两千年前的肃慎人,他们的后人又叫挹娄、勿吉、革末革曷。7世纪至9世纪粟末革末革曷强大起来,建立了渤海国。辽灭渤海。“女真”代替“靺鞨”这一族称。1115年女真以阿骨打为首的完颜部统一女真各部建立金朝,灭辽和北宋,入主中原与南宋对峙。后来金被蒙古灭掉,在17世纪初,建州女真的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

天启年间,后金日益强盛,成为大明的主要外患……

第一章  忠奸难辨(一)

天启末年。秋。京城,王府街。一地落叶被秋风旋起,空气中,搅动一股败落之气。

一顶轿子快步穿过萧条的街面,停在信王府门前。

轿帘打开。里面探出被两手恭奉着的黄轴卷,其后,太监刘公公钻出轿子,昂首站定,旁边的随从替他扯了扯衣角,拂了拂袍袖。刘公公迈着方步、气概不凡地走向信王府。八

个带刀锦衣卫左右相随,隐隐含威且带了一股杀气。

信王府的朱红正门成年累月地关闭着。两侧有边门,供人进出。此时,侧门旁,有四个家仆深深地折腰,在那里迎候来人。刘公公步至王府大门的石阶下,无言立定,略显不悦地看着紧闭的正门,然后,傲慢地闭上了双眼,一动不动,仿佛入梦……

突然间,只听那八个锦衣卫同时朝那朱红正门发出巨吼:圣——旨——到!刘长贵等四个家仆电击般跳起,赶紧将阔大厚重、常年不启的朱红正门拉开……

轰隆隆声响里,信王府的正门大开。刘公公这才傲然睁开双眼,捧着那卷黄轴,独自迈上正中间玉阶,走向那经年不开的王府正门。锦衣卫则明晓事理地经两旁侧门入内。

门内,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王府管家王承恩,快步奔来,扑地跪在高高门槛旁恭候。刘公公根本不屑于看他,高傲地迈过那座门槛。在刘公公抬腿的那一瞬间,王承恩谦卑地替他提了提锦袍边角,使得他双腿顺利地迈过了高高的王府门槛——几乎是从王承恩头上迈过。

前庭院内,香案已经置好,匆匆奔来一个青年王公,边走边笑着招呼:“刘公公!”

刘公公像是没听见,兀自高声道:“信王朱由检接旨。”

那青年王公立定、理装、掸袖,跪地叩拜。刘公公双手展开黄轴,用沙哑嗓音宣旨:“皇弟朱由检已年满十八岁,品行优良,尽忠尽孝,循规蹈矩,勤于王事,朕十分喜爱。而今,朱由检青春鼎盛,当为国效命。朕虽然极重手足之情,不舍皇弟离京,但为大明长治久安计,朕必须恪守先祖定制,奉行国法:凡成年王子,都应该离京戌边,远离皇宫,避免干政。如此,家与国,两相安……”

听到这里,被称作朱由检的青年王公忽然以袖拭面,悲伤地抽泣起来。刘公公顿了一下,从圣旨上方瞟了朱由检一眼,更加响亮、同时摇头晃脑的宣读:“……祖宗成法不可违,朕现将河南登州赐于朱由检,为信王‘属国’,赏地一万二千顷,年俸八千两,免纳一切国税,着朱由检明年开春即行离京。钦此。”

刘公公声音刚落,朱由检立刻叩首长泣:“臣弟舍不得皇上啊!呜呜……臣弟不愿意离开京城啊!呜呜……臣弟只想终生侍候着皇上啊!呜呜……”

刘公公得意地微笑,弯腰将圣旨递过来,亲切地说:“信王何必如此悲伤?来来……拿着,拿着——这可是皇上恩典,山高海深!”

信王无奈地接过黄轴,悲声说道:“刘公公……烦您老人家秉报皇上,臣弟不想要属国,也不想为王,臣弟只想永远留在皇上身边,终生侍候着皇上。臣弟请皇上开恩……”

刘公公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说:“小的知道了,信王保重。”刘公公略施一礼,掉头而去。

朱由检仍然跪地不起,一副悲痛难抑的样子。

王承恩恭敬地立于门畔,手捧一个银盘,盘中搁着两只金元宝。待刘公公近前,他卑谦地笑道:“一点孝敬,不成敬意。刘公公拿着喝茶。”刘公公一看,惊喜地说:“哎哟,太重了!多谢多谢……”说着赶紧抓过金元宝,揣进怀里。

王承恩边待候着他向外走,边说道:“刘公公,您瞧我家主子,都伤心成这样了,您老人家能撤手不管么?帮帮忙吧,啊?”刘公公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在下也没有想到,信王对于离开京城,竟然如此悲痛。唉……可皇上旨意已经下了,天意难回啊。”

王承恩一脸焦虑地说:“刘公公,烦您把我家主子的悲伤之情,多多秉报皇上。或许,皇上再下恩典,准我家主子留在京城,年年岁岁,日日时时,侍候着皇上。”刘公公说:“信王对皇上的忠诚,在下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感动不已呀。在下一定将信王的忠君报国之心,秉报给皇上。”

刘公公抬腿迈出高高门槛,王承恩再次替他提了提锦袍边角。刘公公走下玉阶,领着锦衣卫们远去。身后,王承恩一直满面陪笑,目送他们走远。之后,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低声对家仆喝了一声:“刘长贵,关门。”刘长贵赶紧领着家仆们将朱红正门轰隆隆关闭。

香案前,朱由检依旧跪着,捧着圣旨哭泣。王承恩快步走到朱由检身边,附耳低语:“王爷,鹰犬们走了。”

朱由检警觉地抬头,问:“真的走了?”朱由检看一看重又关闭的正门,看一看平静如常的庭院,这才相信锦衣卫们真的走净了。突然间,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跳起身来,挥着那轴圣旨手舞足蹈,开怀大笑:“哈哈哈……总算盼到这一天!我要离开京城了,要离开皇宫了!好哇好哇!哈哈哈。”

王承恩也是很高兴的样子,露出一脸慈祥的微笑。朱由检得意地看了看四周,对王承恩说:“瞧我的‘韬晦之术’如何?”王承恩还没有来得及附和主子的话,朱由检又紧接着叹了一口气,“唉……为了离京,我在皇上面前尽忠尽孝,在百官们面前循规蹈矩,在阉党们面前装傻卖乖……我呀——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