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五花大绑推上断头台……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间洁白的房间里,眼前吊着一只监视器,上面似乎显示着谁的心跳与血压。
我试着动了动,突然旁边一个人说了句:“哎呀,哥,你醒了!”
是木头的声音,我已经听出来了,急问:“木头,我这是怎么了?”
“哥,您撞车了,不过没事,受的都是小伤。”
“撞车?我怎么可能撞车?”我用力将身上的被子扯开,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木头,我都伤哪儿了?”
“都是轻伤,车子翻了几个跟头,您没什么事儿!”木头开心地说,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哥,您就是吉人自有天相,现在真的没事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问:“木头,我躺多久了?”
“昨天夜里的事,您看,天刚刚亮。”
我点点头:“东西真的没了么?”
木头一脸沮丧:“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老五骗了我们,东西他根本没藏在哪儿;第二,那就是有人把东西先偷走了。”
“操!”我狠狠地骂了句,想坐起来,稍一用力却发现自己的脖子疼痛难忍,根本用不上一点力气:“木头,快扶我坐起来,我要给老五打电话!”
5_32第【叁】卷——棋局 125-王景阳之死
于志宽的心情显得非常急躁,他从前常常说:“欲速则不达”,可他昨晚却偏偏犯了那样低级的错误。
“哥,医生建议您好好躺着,你这次车祸伤到了颈椎。”木头小心地说。
“什么……颈椎……”于志宽愣了一下,他知道,颈椎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不少人经历车祸以后终生都坐在了轮椅上,就是因为伤到了颈椎这个致命的位置,他的脸色渐渐显得苍白起来:“医生到底怎么说?”
“片子拍了,没有骨折的地方,您放心,主要是闪了一下,幸好您系了安全带,不然……”木头满脸担忧,一副庆幸的表情:“哥,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这是走运,换成普通的车,哎……哥,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不行,我必需要给那个王八蛋老五打个电话,他**,敢玩我!你扶我起来。”于志宽伸手戴上了金丝眼镜:“来,扶我!”
木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手机递了过去。
于志宽快速拨出一串号码,结果对方提示:“你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操……”于志宽狠狠地骂了一句,这么一用力,脖子上的痛觉神经似乎被挤压了一下,顿时痛入了骨髓深处。
“哥,您千万别动怒,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老五了,他绝对跑不掉!”
老五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知道老五去了哪里,他曾经在一个公共卫生间里为远在天堂的老五祈祷,并祝福他下辈子一定要高官厚禄,飞黄腾达……
就在老五临死之前,一千万巨款神秘地过户到了一个名叫白素素的账户中。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行动,白素素在香港过得很好,现在她手中挂有一张香港恒生银行的钻石卡,据说用这张卡可以买奔驰买别墅,而手续也极其简单——签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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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阳市市长王远山来到于志宽的病房是在当天的下午。
深冬的定阳显得一片萧瑟,王远山披着一件过膝的黑色风衣匆匆推门而入,表面上看起来他很关心于志宽,然而于志宽心里却非常清楚:你是怕我把你拖下水。
王远山满脸焦急:“志宽,怎么样?刚刚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就赶来了,怎么样,严重不?”
“没事,我刚刚问过医生,明天就可以出院,只是脖子闪了一下,现在不敢动,恐怕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于志宽简明扼要地说,然后向木头点点头。
木头知趣地退到病房外。
“志宽,东西拿到了么?”王远山知道,于志宽现在这个状态就是给自己添麻烦,他多么希望昨晚于志宽死在车里……
于志宽想摇头,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根本不敢动,他轻轻闭上双眼:“远山,东西没拿到,一千万也打了水漂。”
“什么?”王远山的手里已经渗出了冷汗,一旦那份合同落在别人的手中,势必会牵扯出大量的人和事,如果是那样,定阳市的政府阶层恐怕要来个历史上最大的大地震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乌纱帽到时候还能不能保得住,这是件大事,眼看明年有望晋职省长一位,这可怎么办……
他的心里在一瞬间闪出许许多多的假设,也构思出几个处理这件事的办法……
就在他愣神之际,于志宽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怎么了?远山?”
王远山正在想着心事,“啊”了一声:“我正在想,这东西会在什么地方。”
“远山,兄弟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说哪儿的话,只要我王远山能帮得上的就绝对不会推脱,况且,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王远山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说道。
“谢谢,谢谢你,远山,我经营企业这么多年,还不多亏了你?没有你,哪有我于志宽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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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暗中将老五出现的消息通知给了东海市公安局局长沈建国,沈建国立即派下了便衣特警,紧密地守候在春雷大酒店周围。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个老五竟然神奇般的消失了,不但这些警察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的,就连他离开定阳在什么时间都不清楚……
沈建国埋头沉思,最后淡淡地说出一句话:“这个于志宽比我们想像的要厉害得多,他不但有钱有势,更收买了政府要员,看来,这场地震很难避免啊!”
面对敌人如此强大的攻势,沈建国颇感无奈,定阳本来就不是自己的地盘,虽然铁子归自己领导,于志宽的假钞案也将浮出水面,可是那最大的证据,那份合同现在却不知跑到了哪里……
电话里,铁子叹了口气:“沈局,不如就用这个复印件定他的罪吧!”
“我也想过,可是复印件根本不可能当做证物来用,况且,上面的签名想改成谁就可以改成谁,就算把于志宽抓起来,他也不可能就此认罪,这个念头还是彻底打消了吧,你我都是警察,这一点心里应该非常清楚。”
“沈局,您说我还在春雷呆下去么?”
“继续,我想于志宽现在还没有怀疑你,他的一举一动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可是,沈局,于志宽最近根本不让我参与任何重要的事情,我想他应该有什么感觉了。”
“不要怕他,实在不行……哎,实在不行你随时退出。”
……
通罢电话,铁子如坐针毡一般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什么事,姗姗?”
“喂,干嘛,我打电话你不愿意么?”
“不是,最近烦心的事比较多……”
“你怎么啦?”郑姗姗关切地问。
“我不知道……姗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坏事被警察抓起来你会怎么办?”
“你不是出事了吧?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让你跟着那些人混,你就是不听,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电话那关郑姗姗火冒三丈地说。
“呵呵,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看看你是不是还关心我。”
“那还用说么?铁子,在我心里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只要你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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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接到铁子的电话后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原来想搬倒一个大人物竟是如此困难,他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杳无音信的米小伟,这件事让他整整一天都神不守舍,直到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简单地煮了包方便面。
打开笔记本电脑,他翻出女儿的照片,一种要命的孤独油然而生,人都是有责任感的,尤其是有了孩子的人。
过去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
……
一九九八年,秋。
张楚小心地计算着日子,到今天已经与何紫云相识整整半年。
那时候的他还年少轻狂,几乎整日带领一群小弟混迹于定阳市各大娱乐场所,当时他的后台老板是个叫桑哥的人。
桑哥不到四十岁,体壮如牛,说话底气十足。
如果没有桑哥罩着自己,恐怕早就进了监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到现在也不可能出来。
桑哥救过他一命,但是桑哥却在后来的一场争斗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世界。
张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当年就开着奔驰ML320的中年男人。
那是个下着冷雨的秋天,桑哥心中那个诡异的计划不断地在酝酿着,他没有告诉手任何人,他知道,那件事如果做出来是容易被杀头的。
……
当时张楚有很多仇人,但在他眼里,谁都不重要,唯独那个名叫王景阳的人成了他眼里最大的一块砂粒。
王景阳是个富家公子,说富,也要看跟谁比。
在整个社会上来说,他们家的条件只能说是上游里的下游,但远比常人强许多。
王景阳喜欢上了何紫云,并把她带回了家里。
父母一看到这个漂亮的女生便立即心生喜欢,可是后来问过她的家庭情况的时候,父母的脸色拉了下来,最后的结论是:死也不同意你们相处,如果你们继续在一起,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房子、车、钱这些东西一样别想从我们这里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