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憧憬久之。
艳媚少女终于柔声唤道:“宗主!祭奠已完,我们该走了吧?”
“哦——,我是该走了。”路春生收摄心神,答应一声,然后转身说道:“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你可不能跟着去!”
“不能去?”
“绝对不能!”
“那是什么地方,可以讲吗?”
“我的故乡。”“哦!哦!”少女连应两声,她久涉江湖,深通世故,知道路春生,此时已成武林中最大目标,当然不愿泄露家世。
因此她不追问i明眸左右一望,故作惊奇道:“哎呀!那边有人来了!”
“在那里?”春生身形奇快,暴然转身,立以目内寒芒,四下一扫。
可是——他并没发现人踪……
但少女趁他背向自己的机会,右手指甲一弹,一线轻淡白烟,正飘落在他的发际头颈。
“奇怪!我并没看到人?”路春生毫无所觉,仍在凝望。
“对不起,也许我看花了眼!”少女轻描淡写,一言带过,续道:“那么,我不送了,等宗主出来的时候再见!”
路春生正要离开,可是对方的语气坚定,对于将来再见,似乎极有把握,不由得心念一动,问道,“我再来的时候,你真能找到我?”
少女听到这句话,认为个郎有情,芳心一甜中,脱口答道:“当然能,我有十二分的把握……”
“为什么!”路春生眼神一震,话声凛然。
“这个……这个……,反正我有把握。”
“为什么——?”“我……熟悉江湖,找人容易!”
“不见得!”路春生疑云大涌,出手如风,一把扣住对方脉门,略使三成力道:冷冷言道:“我希望你讲老实话,不可自误!”
“宗主,我并无半言骗你。”“虽然没骗我,可是你隐瞒的太多!比如说姓名,身世,跟刚才这句话!”
“宗主最好别问,问出来可能会……看不起我。”
路春生有了太智大师那桩疑案,心中不能不防,尤其他向无渺视别人的毛病,于是正色言道:“我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狂徒,任何话尽可以讲。”
少女玉腕被拿,如上铁箍,可是她既不反抗,也不挣扎,暗中微皱柳眉,忍痛咬牙道:“不!还是不讲的好。”
“哼!这就怪了,”路春生劝之不听,疑心越重,手上加到五成功力,目芒电闪道:“你再三不肯报名,我倒猜出来了……”
“那你猜我是谁?”“十大魔星中间有个女人,名叫‘风流教主’是不是你!”
“呀——!”少女忽然骇意一声,花容失色,连打了两个冷战!
“嘿嘿!果然是你!”路春生冷哂之下,怒火攻心,就要出掌拍穴,将少女制倒当地!
可是——对方虽惊,却无愧色,明眸中滴下两行珠泪,楚楚可怜的说道:“不!不!我不是她,你要下手随便你,我……
我……”
“你怎么样?”“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当然!”
“好,为了使你心服口服,我把一切可疑之处,分析一遍,免得你多费心计。”
路春生双目劲光一震,以“幻眼传神”之法,盯着少女双眸,对方立感一股无形劲力,从眼眶镇住心神,随即低声答道:“请讲吧,我好好听着……?”
路春生不假思索,侃促言道:“这次来到‘蓉山’除了‘血手狂生’其次是真假未定的太智大师,再说是你,而你所说的八大魔星,并没有露面。”
“嗯……”
“我知道血手狂生不愿泄漏行踪。因此是一个人来的,而你可能是跟他同党,或者是暗地跟踪……”
“不,不是!”
“那么,你跟太智是串通一气,做好做歹,引我上当!”
“不,更不对。”
“不对?”路春生语声一沉道:“反正你认识这两个人,这总不错吧!”
“……”少女面色一变,默然不语。
“既然默认,那就是铁般证据……”
“证明什么?”
“你纵非风流教主,也是她的心腹!”
“不!不!”少女骇得娇躯一阵寒颤,急忙否认道:“我决不是她心腹,宗主应该能够分得出人的相貌善恶……”
“嘿!如今的人都是外示忠义,内怀奸狡,岂只有一付面孔。”
“我发誓不是,否则任恁处置!”
“说法算你不是,也必然与她有关系!”
“……”少女再一次沉默无言。
“哼!既是邪党一流,我可不能容你!”
话声中,路春生手掌一立,又要劈下!
但少女亳无害怕之心,明眸一闭,螓首一低,竟然甘受一掌。
这一来他又为难了,堂堂男子,岂能伤一不加反抗的女郎。
但正邪之分,大义所在,而且她这种柔顺举动,说不定都是做作。
心念中,一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终于暗自咬牙,将招式缓缓按落。可是对方的决心比他还强,娇躯暴然前衡,竟将‘脑户穴’,撞上他的掌心,只听闷哼半声,樱唇中喷出一股血柱,溅满了他的袍服。
路春生发觉不对,但已来不及,何况她是有心自戕!惊骇中,本能的掌向后收,那少女身躯一歪,仰面朝天,樱唇上露出一丝矛盾的苦笑道:“这……这样也好,我们不能……
同生,但……能够死在一起,也……也算不错了……。”
哦!路春生悚然一震,“我们会死在一起?这是什么话”
“我已经把真元运在‘脑户穴’,撞上你的掌心,伤势沉重,不救必死……”“这我知道!”
“你也中了我的‘蛊毒’,我死之后,无人解你,不也是死路一条……”
“蛊毒?”
“对了!”
“我会服‘天山玉液’,百毒不侵。”
“除了两样……”
“那两样?”,“我的‘情丝蛊’……”
“情丝蛊?名字倒很别致,但不见得有何厉害。”
“你……你毫无感觉?”
“半点也没有。”
“也许你服过‘天山玉液’所以比别人好一点,但如不信的话看看胸口有没有血丝记号!”
路春生心神一震,好像心口上阵阵麻痒,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不由得侧转身躯,扳开领口衣袍,低头一看。
这一看,把他吓住了——原来心房部位,一圈鲜血似的红丝,绕成一个明显的心形,每一次心脏跳动,心形中更显出粉红良印!
“对吧!你一定有这个记号。”少女幽幽话声,起自身后道:“凡是有这记号的人。不如急救则死,急救以后,也会……
也会……”
“也会怎样?”
“也会时刻想念我!”
“哼!淫贱毒物,下流手段!”
“就算下流,也是逼不得已。”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本不是要用毒来要挟你,而是因你不能带我去到府上,为了将来一定能够见面,才用‘悄丝蛊’……”
“难道你可以用它来追踪吗?”路春生剑眉一挑,向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长气,道:“怎么我闻不出半点气味?”
“它有气味,可是别人闻不见,除非先闻上特制药粉。”
“嗯,刚才你所说的,真是下毒的惟一原因?”
“当然……”
“这倒情有可原,我可以救你一命。不过……你隐瞒姓名身世,使我不放心。”
“如果你愿意救我,我可以告诉你一部份。”
“何以只告诉一部份?”
“全部说出来,你会对我失掉信心,对于你将来行道武林,反而不利!”“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路春生一则天性仁厚,二则初涉江湖,却有用她之处,于是掌心发力,立为对方推宫过穴。
经过个多时辰,少女娇靥转红,呼吸平静,已然恢复到六七成,又趁他运功之时,暗自另一指甲对他头际弹出一丝药粉,然后感激的说道:“可以啦,我自己调养数日,就可以复原,你的毒也已经暂时解掉了。”
路春生依言收掌,道:“那么你也快点讲明一切,我不能久等。”
少女翩然起身,掠了一下鬓发,道:“我的真名叫‘李明珠’,父死母残,由一位武林……高手养大,她对我亲如骨肉,但是又利用我培养‘情丝蛊’好满足她的某种野心,因此我的内心……很……很矛盾……”
“那么,养你的是谁?”
“恕我不便讲,反正你将来碰到的时候,不管我做什么,决不是有心害你,而是暗中相助。”
“这样说来,你既不愿提此人,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是没有了,但还有两件事,可以提醒你一下。”
“那两件?”
“头一件,‘情丝盅’有两种解法,一是刚才的办法,用来一次有效三月,第二种是很快的解法,只要在药物主外。另外再……”
“再怎么样?”
李明珠忽然粉脸通红,忸怩不已道:“说出来恐怕你又生气。”
“解毒之方,有什么可气的。”
“不,现在我给你延期的解药,至于根本医法,你现在一定不接受,不如将来再说……”“不行!”路春生坚决地摇头道:“要说现在说,要解现在解,拖到将来,表示你缺乏诚意。”
“那么—”李明珠脸上红潮如锦,嗫嚅不已道:“那么,你一定问这快速办法,我……就说……”
“说就说,不必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