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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时快,说时慢——这两批人以幻人心目的阵法,彼此交错一旋,一个持剑的配一个裸体的,腰间红巾黄带,凌风飘然,其变化如彩蝶穿花,令人叹为观止。“叮!叮!叮!叮!”

一片长剑相击的脆响声中。

杜秋铃实剑逞威,削断了对方七八柄。

而对方人多势众,此退彼来,竟然硬生生的封住了她的攻势!

“生哥,你快动手!”杜秋铃情急之下,一面长剑如风,连施杀手,一面娇声大喝,招呼个郎。

路春生也不迟慢,双掌一分,侧身而出。

可是——对方早就防备了这一招,立见俏影交旋,人如潮涌,那群抛去上衣的女徒们,竟连下裳也都解下,赤裸裸如一片肉阵,齐朝路春生身上猛扑,路春生一看这种不顾性命,不顾羞耻的打法,下意识的掌式一翻。

“砰!砰!砰!”一阵真力冲击的暴响,已用无形劲气,将第一排裸女扫出两丈开外,但娇呼痛叫中,她们前仆后继,硬将他困其中央,跟“白衣龙女”杜秋铃,竟分成了两处。

杜秋铃更为激怒,却又无法脱身,百忙中,她想起了“李明珠”,立刻高声一声:“巧手何姑!你也来罢……”

正文  第八章  烈女思春

“白衣龙女”惶急无比,想叫“李明珠”出手闯阵,可是偏又叫她不应,眼见个郎愈隔愈远,再拖延,必致陷身阵内……。

于是,她气贯丹田,大声喝道:“生哥,你再这样怜香惜玉,手下留情,大家都要毁了!”

这句话,无异平地焦雷,使得路春生心神一震,再也不存姑息。“砰!砰!砰……”

又一阵撼山栗狱的真劲爆震声,立闻娇嘶痛叫中,那群全身赤裸的女徒们,随如浪涌波分,分开一个缺口!

秋妹——!路春生穿射而出,高呼一声。

但杜秋铃已然不在当地!

而面前站的,却是俏生生的“风流教主”!她这时玉面上半威半笑,用一种讽刺的口吻道:“尊驾身为‘武林宗主’,竟对这些晚辈女娃下手,好意思吗……?”

路春生再也忍不住,立予怒叱道:“你少胡说。再不让路,必叫你尸山血海!”

“嘿嘿!你办得到吗!”

“看掌!”

路春生双臂一划,奇招齐出。

可是——他刚出手,马上又缩了回来!

因为对方身形一侧,露出僵仆地上的杜秋铃!同时金光闪处,“风流教主”从身后取出“五龙金剑”,那吹毛可断,断金切玉的剑尖。正抵住“杜秋铃”的喉嗓!

“嘿嘿嘿嘿……”风流教主发出真劲孩人的笑声,故意慢吞吞说道,“尸山血海应谅你不敢!因为你一动手,我就这样一戳——。”

话声中,她将玉腕一沉,路春生的心似也随之一冷,几乎惊叫出口。

对方却似乎没看见一般,五指微动。又将剑尖点着杜秋铃的鼻尖,如同描儿戏鼠一般,口中说道:“我一个好讲话的人,你伤了我不少门徒,我也在她脸上留个记号,宗主,你看公道不公道。”

路春生气到极点,但又投鼠忌器,于是深吸了一口长气,压住心头怒火,冷声叱道:“够了,这一套你可以收起来,有什么话,老实说吧!”

“嘻嘻,反正我的心事你知道!不过决没有在此背经的道理,还是委屈宗主,到敝教中一叙。”

“好,”路春生咬子咬牙,齿挂中进出话声道:“要走快走,不要耽搁!”

“可是,我的邀请,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要去一定要出乎情愿,不要说我威胁……。”

“好!就算本人愿意——。”

“没有什么‘就算’,一定要真正愿意。”

“我真正愿意去,你引路罢!”

有了这句话,“风流教主”立刻回复到原有的笑容,亲自挟起杜秋铃,然而当先飘纵。

但她手中那柄金剑,却始终贴在“杜秋铃”颈上,因此路春生空有夺救之心,却不敢胡乱莽闯!

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

路春生紧随风流教主,在大群美女的簇拥下,进入了一座风光绮丽、幽静绝尘的丛山。

他一路来,发觉“李明珠”不在身边,不由得暗作思忖,也许她是去找帮手,也许是就此分别,反正在目前的情形下,少一个人,减一分负担,反倒省些累赘。

片时后。

他们进入了一片纤尘不染,精雅绝伦的华厦。

顿见人影乍分,那批腰系红带的少女与佩有黄巾的各自分成两处,红带的走入右边的宫室,黄巾的走入左侧。

“风流教主”与一群贴身侍者,却顿着路春生直趋中央大殿。

本来她腰下夹着杜秋铃,但在飘入殿门的一瞬间,杜秋铃忽然不见!路春生隔有数丈距离,竟未看清对方用的什么手法。

尤其入殿之后,他一览四壁,更感觉大出意外。

因为里面宽广绝伦,柱上壁间,窗户桌椅,却不见半点油漆,却用一种极细的皮革包着。

当对方居中落坐后,众侍女雁字分开,垂手肃立,“风流教主”却轻启朱唇,说了一声:“宗主请坐!”

路春生虎目一瞥,就在右首的客位坐下,当手掌按到交椅的护臂时,竟然周身一禁,无数根寒毛顿时起立。

因为整个交椅,也用皮革蒙住,它细腻平滑,并非虎皮牛革,而是人身上剥下的皮质。


他一惊之后,狂怒顿生——像这大的一座殿,内中所费人皮,何止千万!,这就证明了“风流教”杀人如麻,万恶无比。

心念下,又听“又流教主”轻松一笑道:“宗主想是坐不惯人皮交椅,可惜殿中别无家俱,只好委屈……”

“哼!”路春生报以半声冷哼,叱道:“你无非天性残毒,炫耀杀人之多而已……”

话声未完,对方已然接口道:“对!妾身杀人不少,可是,宗主知道他们是甚等样人吗?”

“照你的口气听来,无非想说他们是武林败类。”

“对!”

“难道其中就没有无辜的不成?”

“嘿嘿!连不会武的都杀,还说没有无辜。”

“宗主!”对方粉脸一寒,露出凛然杀机,道:“是有罪,还是无辜,我说完了再决定,现在我请教一句,人生世间以何罪为首,何善为先?”

路春生不假思索,脱口答道:“当然是‘万恶淫为首,百善章为先’。”

“对!妾身所杀之人,尽是淫恶之辈。”

“嘿嘿嘿嘿!”路春生不由发出一阵冷哂,道:“你杀的尽是淫恶之辈,那么,你这‘风流教’难道是三贞九烈,毫不淫邪的吗?”

“风流教主”严肃的一点头,道:“不错,本教教规最严,犯淫者死!”“哦!”路春生听她竟然承认,心内更起反感,于是提出反问道:“既然犯淫者死,刚才那群不顾廉耻,赤身露体的少女,难道不是你的门下。”

“当然是——。”

“她们的举动就不犯淫邪之戒吗?”

“不犯!”

“你这种说法矛盾之极。本人不愿多谈,倒底有什么打算,还是干脆讲出来罢!”

“风流教主”听他谈到这里,立反长袖轻挥,把左右侍女全部遣出,然后答道:“妾身井非自相矛盾,只因本教内幕,外人不知,所以特用不得已的手段,邀请宗主前来,老实说,我除了你的武功,最敬的是你的孝道。否则也不会一再客气,可是……在说明内幕之前,先将条件奉告——。”

路春生立刻接信道:“条件我猜得出,无非要用‘大神宝经’,交换‘白衣龙女’,老实告诉你,这一点本人决不答应!”

“风流教主”微微笑道,“我相信你一定会答应。”

“凭什么?”

“你听完本教秘密之后,完全改变主意,那么,我就从自己的身世说起。”

“好,你说罢!”

“妾身家世贫寒,因为年轻貌美,竟被武林豪强垂涎,将我霸占,父母被他威逼而死,自己更度过了一段忍辱愉生,任凭蹂躏的生活。”

“哦!”路春生一听对方如此坦白,不由得剑眉一扬,问道:“此人是谁,出自哪一门派?”

“他是少林外家弟子,名叫‘擒龙手于定北’。”

“竟然是少林外家,他的师门难道不管?”

“宗主,于定北本一方之豪,有钱有势,对外面说我是父母所卖,谁也不敢不信,何况我一介弱女,有冤也无处可诉。”

“那你这身武艺,又是怎样学得?”

“我本来想一死了之,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因此我只有用女人的惟一武器——美色,去骗他的欢心,经过几年苦学苦练,竟学得了他那一身武艺。”

“学成之后呢?”

“学成之后,我杀了于定北,逃出了牢笼虎口。”

“你杀了少林门徒,岂能就此罢休?”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认我侍妾杀主。罪无可逭,竟派出了本寺高手,四处追缉,最后竟与‘大智大师’碰上——。”

“哦!”大智大师这名字,对于路春生是太熟子,惊噫声中,讶然反问道:“碰上之后,他是怎样的对付你?”

“大师起先是异常愤怒,但经我说明内情,他总算谅解了,不但没有动手,而且询知少林弟子,不得再来追究。”

“原来大师是个好人?!”

“好是好,可也有不好之处!”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放过这一次,但也认为我红颜祸水,出身微贱,抱着万分轻视的看法,因此转告各大门派,不许我露面江湖,否则任何人都可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