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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以,他不顾安危,疾向前走,那些船船也趁着风势向他驶来。二者都十分疾速,不消多少时候已相距不足三里,甘平群向船首那对鱼眼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他这时看到的是,每一对鱼眼珠都比较眼脸略大,当中那黑色眼珠,也略蹦端,这一类型的渔船,正是转轮岛专有,在这带海面上,居然出现转轮岛的大队船只,其用意可不是十分明显?    

“哼!我不信你们第一人的水功,都居天下第一。”诚然,若果每一人的水功都和铁面龙神一样,甘平群自是逃不出这次的转捕,但他想到由得转轮岛人才济济,也不见得个个水功精通,心想只要往海底一钻,一个三五十里的潜行,便不难逃出船阵之外。是以心胆一壮,只怕迷失方向,找不到翟妮宁和陶全,打算再走近前一些,然后再施展海底潜行的技艺。  

他目注船阵,脚随波走,估计已不满一里水程,猛的沉下身子,斜向水底潜去。  

那知潜行还没有半里之遥,忽在波光粼粼中瞥见一张大网急向身前拦到。  

那张大网的网也,每个都有小腿大小,长不见边,深不见底,当中向外弯成一个弧形,海水受网索拖动,化成无数雪白的浪线。  

“啊,风姑网!”他由“水艺大全”里面,获知大网是以两船快速渔船拖曳,因为鱼鳍惯向后扇,身向前冲,只要被网兜着,便夹在网孔里面,连那由反方向冲进网孔的鱼也同样被挂在网上,确是厉害无比。所以,他一见巨网兜来,先是一惊,赶紧拨出匕首,准备割网。  

巨网来得十分迅速,转眼间已兜近他身前二尺。  

“我又不是鱼!”他心里暗自好笑,左手握着一根网绳,右手托着匕首猛向网上上切去。  

他这柄匕首原是铁面龙神给他练水功时防身之用,确是锋利无比,平时他用来搏鲨破蚌,总是一刺即入。  

然而,这一次就奇怪。——那匕首的锋口向网绳一切,不但没有切断网绳,反被那网绳弹起。——这从来没有的怪事,使他立刻明白那网绳定是什么蛟筋龙皮,不畏寻常兵刃,急放弃割网的努力,顺着网面向下疾潜。  

蓦地,他觉得背在背上的包袱起了一种往上拖的力量,急反手一捞,恰捞到一根粗绳。  

“钓?”那可不就是“钓!”他不但捞住粗绳,也模着结在绳下,钩在包袱上的钓钩。  

他知道对方既有割不破的网绳,当然也有斩不断的钓丝,要想脱险,除了割断背系包袱的绳索之外,没有第二个方法可想,但他才把包钓解落,目光所及,却见无数钓丝由四面八方涌来。  

每一根下系的钓丝,都有横索相连,大钩小钩在水里闪闪生光,不可胜计。  

“完了,这是子母钓!”他一见对方竟以捕捉大鱼专用的“子母钓”来对付自己,心里不觉冒起一股怒气与寒意。  

原来这种“子母钓”又有人叫做“公孙钓”,每一组钓钩是一母九子——一枚大钩连结九枚小钩——母钩与母钩之间,也有横索贯连,只要碰上任何一枚,则其余九枚同向中心聚拢钩搭。  

此后,一组接一组的利钩,全向钩中鱼类的这一组钓钩挤迫过来,纵是极其凶猛的鲨鱼也无法冲破。甘平群懂得“子母钓”的厉害,也知道如何解说,但对方既以“子母钓”捕人,怎让他有解脱的时间?    

顷刻间,子母钓已把周围几尺的水域,包围得连小虾都钻不出去,子母钓外面,紧紧包着切割不断的大网。  

他见这情形,知道逃不出去了,只好鼓足气劲,压迫钩尖转过方向,免被钩破皮肉,任由船上人缓缓起网。  

“捕获一条人鱼!”  

船上瞥见钩,网出水,里面困着有人,不禁齐声狂呼,把他连人带网向船上一掷。  

甘平群眼帘微启,由网、钩的孔隙往外看去,但见一位身着银色长袍的蒙面人,端坐在靠近后艄那枝大桅下的太师椅上,两旁分坐着一位红袍老者,暗忖:这银袍客决不是转轮王,看来他在岛上的地位比总管还高,究竟是什么人物?  

银袍人见一堆大网裹着一个身子,放在他的面前,立由面幕眼孔中射出两道冷峻的目光,略一凝视,即徐徐道:“网里的人是谁?”  

甘平群恨他以最歹毒的子母钓钩人,也就给他一个不瞅不睬。  

“网里的人是谁?”银袍人又追问一句。  

甘平群索性闭上眼睛不答。  

银袍人顿一顿脚,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甘平群暗自怒道:“作威作福怎的,还不是和铁面龙神是一丘之貉?”  

银袍人见三问不答,轻噫一声道:“这人莫非已晕死过去,狄兄上去察看一番。”  

“从命!”左首那老者站起身躯,走近网前,注视有顷,忽然冷笑道:“好小子,你敢在老夫面前装死,看老夫不立刻使你变成废人,死活都难。”  

甘平群心头一惊,急暗运真气扩往周身穴道,仍给他一个不瞅不睬。  

姓狄的老者勃然大怒,厉喝一声:“你要找死,可怪不得老夫!”高举右掌,即将劈下。  

银袍人轻喝一声:“狄兄且慢!”  

第十二章  命轻语重  

狄老者闻声垂手,又说一声:“从命!”  

甘平群暗自好笑道:“唱的好双簧,只怕转轮王也不容你们这样做。”  

他自知转轮王若不大为震怒,决不致倾出全部水上高手分头兜捕,若果在兜捕的时候当场击毙,转轮王自无话说,这时既捕到船上,若把他杀死,这伙人怎能向转轮王交代!  

果然那银袍人阻止狄老者行凶之后,接着又道:“这人是王爷下旨缉捕的人,我等不便把他弄伤弄死,可不知他是不是正身,得要查明仔细,休被他蒙混过去,又陷尤成理覆辙。”  

“是!”狄老者恭庆一声道:“待属下把他血脉倒转,看他开不开口?”  

右首那红袍老者答道:“狄老你这一手大伤元气,只怕还是不大妥当。”  

狄老者道:“依你便该如何?”  

“兄弟认为可用分筋错骨的手法。”  

“丁老你这就错了。”狄老者笑道:“这人全身在钓和网包裹之下,分筋错骨的手法由什么地方用起?”  

“爷爷,我有办法。”随着这声欢呼,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已由后舱跑了出来。  

银袍人回头薄斥道:“菊儿休来胡闹,爷爷在这里办理正事。”  

那姑娘“噗”一声笑道:“菊儿几时胡闹过了?你看狄爷爷、丁爷爷,连你也算上,都没有办法,你又不要,真的,绝不骗爷爷,菊儿真有办法使这人开口说话。”  

银袍人听菊人当着一伙人面前劈劈吃吃说了一顿,不但没有怒意,反而纵声大笑,震得这般大桅大船轰轰作响,船板跳动。  

甘平群躺在船板上被气浪震得心头微颤,暗惊道:“这人好厚的功力,敢要胜过铁面龙神甚多。”  

银袍人笑声一停,回顾左右二老道:“二兄你看这菊儿可是越来越横了。”  

丁老者拂髯微笑道:“说不定年轻人更有办法,总巡察何不让她说说看。”  

“啊!他是总巡察。”甘平群心里暗叫一声,不自禁地又睁开一条眼缝向银袍总巡察看去。  

银袍总巡察面上仍然蒙着,看不见面孔。他肩后这时站着一位穿着葱绿色衣裙的绝色姑娘,眼浓溶溶地射向这边的钩网。  

只见她那艳丽的脸上展出两个小梨涡,轻轻一笑,启绽樱唇,道:“菊儿的办法,是先把那人放出来。”  

狄老者哑然失笑道:“狄爷爷以为你有多大的办法,那知一开口就是此路不通。”  

菊儿艳脸微红,厥嘴道:“为什么行不通?”  

“这人是王爷缉捕的要犯,他水艺极精,万一被他跳回海里拿什么向王爷交代?”  

“难道要把这一大困钩绳蛟网,教十几人抬到王爷座前?”  

狄老者被菊儿反问得一愣,哑笑道:“自然是把他捆绑妥当送去。”  

菊儿失笑道:“那可不就行了,在这里也要以捆呀,先捆双脚,后捆双手,那时网已放开,狄爷爷要使他血脉倒转也行,丁爷爷要用分筋错骨也行,若果你二位爷爷都不愿动手,菊儿还有一个绝好的方法。”  

她故意卖关子不说下去,狄老者微笑道:“说来也有几分道理,还有什么好办法?”  

“唔。菊儿这方法妙得很哩。”  

狄老者以为她要说下去,正转头望她,那知她说了一句,便自停嘴,直急得跺起脚来,叫道:“你这刁妮子怎么了,拿我狄爷爷耍宝!”  

菊儿忍不住吃吃一阵娇笑。  

船上那些穿蓝袍的管事,穿黑衣的船夫,也笑了。  

被重逾千斤的网绳和钓索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甘平群,虽不知菊儿姑娘要以什么方法来分布他,但看到狄老者那付着急又带几分尴尬的神情,也忍不住噗哧一笑。  

“菊儿的好办法就是要那人发笑。”  

丁老者一愣,道:“小妮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笑起来,便不由他不说。”  

“方才他可不是笑了,你教你说去罢。”  

“不。”菊儿摇摇头道:“他这时当然不说,改用绳索把他捆起来,他若是不肯说话,就教他哭笑不得,那时他就非说不可了。”  

狄老者说道:“好,就依你这妮子,看你耍什么把戏。”他斜看银袍总巡察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立即吩咐道:“李管事,你把绳索拿来,依照菊儿姑娘的话办理。”  

“遵命!”一位身着蓝袍,五旬上下年纪的健硕老人悉应一声,随即招呼几人一齐动手。  

甘平群被以生蛟筋将双手反绑向后,双脚也绑得只能分开尺许。  

李管事将他绑好之后,也就揭去压在他头脸上的钓网,顺手一拍他的肩头,喝道:“小子,你可轻松啦,还不起来谢谢菊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