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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误会



        转身的萨斐修斯,看到朵亚的正聚精会神的看自己,然后就是突然大变脸。

        “啊,你是谁。”猛的退步,没看到脚后的土坑,就那么跌坐在地上。

        赶紧上前去想扶她,却被脖间的匕首挡住了去路。

        “说,你是谁。”那匕首几乎划进了男子的皮肉里,因为,匕首上有一丝血,蔓延到了朵亚的手上。

        “朵亚,你怎么了,我是修斯啊,你不记得你的丈夫了吗?”还没说完这句话,朵亚就丢下了手上的匕首。

        那声音不是修斯,还会有谁呢,自己看到了啊,山洞里的坏人都死完了的,活下来的,就只有自己和修斯啊,知道自己和修斯结婚的,也只有自己这两个存活的人。

        自己都糊涂了吗,应该是他的变化引起他的容貌变化,但仔细看,轮廓还是和以前一样啊,就是比以前俊美了一些,不象以前那么俊秀了,眼睛,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睛现在可以看的到一切了,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朵亚,你,你在干什么,你不认识我了吗?”萨斐修斯看着眼前的朵亚,心里乱糟糟的,难道是山洞里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受了刺激,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吗?那,那怎么办,急的眼睛都红了。

        嘎,现在又是怎样,眼前的小朵亚满眼辍满泪水,小心的用从衣摆处撕下的布条,动作轻缓的在他脖子上缠绕着,很明显,她不是想勒死自己,就算她要勒自己,自己也是不会反抗的。

        “笨蛋。”简直就是笨蛋,自己是个笨蛋,竟然没有认出他来,他也是个笨蛋,就任由自己那么伤害他,笨蛋,笨蛋。

        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萨斐修斯无助的看着眼前哭成泪人儿的朵亚,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和她,相处的时间真的是不多啊。

        只能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眼泪,用粗糙的手指拭去她娇嫩脸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想骂我,想打我,都可以,但是,请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请求你不要让我离开,请求你。”那深深的依赖,让萨斐修斯无法想像离开她的生活,即使他现在已经摆脱了恶魔的身份,已经有了傲视天下的能力,他还是离不开她。

        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也许就是最初见面的悸动和她的不畏,也许是她坚定的不肯离开,也许是为她那可爱纯真的容貌,也许是为她那顽皮中带这倔强的性格,也许……

        说到底,就是自己不肯离开她,不愿意离开她。

        “笨蛋,哇。”心中的感动和几天以来压抑的感情奔泻而出,她毕竟才十四岁,还没有正式成年,却在几天内经历了生与死,也差点遭遇女子人生中最恐惧的事情,伤心的扑进萨斐修斯的怀中大哭起来。

        “……”无言的轻拍着朵亚的背,那抽噎的哭泣似乎在抽打着萨斐修斯的心,那极尽悲伤的哭泣,让萨斐修斯绝望到极点。

        她,真的忘却了一切吗?她真的忘记了自己吗?

        算了,她才十四岁,还是那么的小,也许是她想回家了,也许是她想重新考虑一下婚姻,他们的婚姻并没有经过她的父母同意啊。

        若真是那样,那么,自己就放手吧,悄悄的在她的身边边守护她,直到他的生命终结,就这样吧,亲爱的朵亚,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就让我再奢侈一次,再抱你一次。

        单纯的不知道人事的萨斐修斯,内心就是这么想着,难过着,有生以来,就是无尽的逃亡,这,还是他的第一份感情,却不知道怎么去理解。

        紧紧的抱紧怀中的朵亚,以后,这个权利就要交给她的丈夫了,无声的泪就这样滴了下来,落在朵亚那银色的长发中,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

        “呜……”这个笨蛋,真的是大笨蛋,大笨蛋……

        呜咽疲惫的朵亚,就这样,在自己放心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梦中那山洞中发生的事情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身子无助的颤抖着……噩梦袭击了她。

        “滚开,滚开,修斯。”小心啊,你们都滚开,不要伤害修斯,滚开……

        那出声的呼喊,让抱着朵亚的萨斐修斯僵硬了身体,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冷却,她这么厌恶自己吗?连梦中也这么嘶喊着,让自己离开吗?

        冰冷的心,却无法对怀中的女子冰冷,世间的一切都对他不再具有任何意义,包括生和死,都没有意义。

        “朵亚,还记得吗?我曾对主神起誓,我愿意娶你为妻,一生一世只为你而存在,照顾你,爱护你,我的生命便是你的生命,我将终身与你在一起,永不离弃。”泪水在从那曾经眩目的黑暗眸子中流出来,肆意的在俊颜上纵横。

        沉睡中的女子那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过来,那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那给自己安心的感觉,是修斯自己的丈夫。

        “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的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没有关系,我会遵守我的誓言,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不是那样的,不是,修斯,不是,你等我给你解释啊,我没有那样想啊,真的,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黑暗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了离开的字眼。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会离开你,只要你觉得开心,你不想见到我,我就不会让你见到我,真的,只是,我想见到你啊……”痛哭却不敢出声的萨斐修斯,已是出不了声。

        “我不会让你看到我,我只会在暗处默默保护你,只会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你,默默祈祷你获得幸福,默默祝福你得到幸福,那样,我也会觉得幸福,朵亚。”轻轻的将她放在背风的树后,起身。

        让我再为看的到的你,做一点事吧。

        熊熊的火焰在布下的结界里燃烧着,温暖着角落里的女子,火堆边,是一个男子用自己的发丝,编制成的线,深情的缝制一件衣服,那温润的兽皮被完整的剥下,甚至没有一丝血迹。

        给朵亚加深了睡眠,他想多看她一会,等她醒来自己就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看着她了,让他再奢侈一回吧。

        细细的缝制着,大部分的精灵族人都是缝纫的天才,他们都是心灵手巧的,除非是那些一出生就放弃劳动的高贵子弟,只为武术而修炼的人们,强大的家庭后盾足以提供他们所需的一切。

        天微微的泛白,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离原来的山洞有千百里远了,那些长老们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索伊罗德的陨落了吧,那颗最明亮的新星,死去的灵魂甚至是留不下一点暗淡的颜色吧,那被自己抹去了一切痕迹的山洞,即使是自己,也找不到了吧。

        再眷恋的看了一眼朵亚,萨斐修斯猛的提起脚步,向远处奔去,不再回头,离的够远,才能让不成熟的她感应不到他,他现在的能力却能感应的到她。

        淡淡的肉香诱惑着即将清醒的人儿,终于,那双近黑的眸子睁了开来,适应着太阳未完全升起的光线,不是很强的光线。

        晤,肯定是修斯烤的肉,注意力首先被进入鼻腔的香味诱惑,不远出的火堆旁架着一个木架,上面分块的烤着几块肉,刚熟却不焦,真的好水平呢。

        咦,还有衣服呢,好保守的衣服啊,看看烤肉,再看看衣服,感应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人的气息,快步跑到不远处的小溪边,纵身跳了进去。

        舒服的洗着澡,还好萨斐修斯不在这,虽然他们是夫妻了,但还是会觉得尴尬,虽然他见过自己的身体,但那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啊,这样面对的两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相处呢。

        修斯真的是很手艺啊,合身的上衣,只露出半截胳膊,合身的裤子也只露出小腿,自己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有一双靴子。

        看看这皮毛,是彖鹿的皮吧,这种动物真的很不好捉,以前,只有村子中的男人都集中起来,或是谁家有个战王女婿的时候,才敢集体出来猎这种凶猛狡诈的动物。

        而修斯一个人就抓来了这么一只,它的肉也很好吃呢。

        穿好衣服,又套套靴子,真的是非常合适。

        只是,修斯干吗去了,怎么这么久也没回来啊,好饿啊,我先吃吧,嘿嘿,说不定他吃过了呢,一只彖鹿那么大,架子上却只有那么几块,架子旁边的树叶里也还有几块,自己是吃三天都吃不完,但也不止才那么一点点啊。

        幸福的吃着烤肉,朵亚还在猜测着修斯到那里去了。

        想着想着,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烤肉掉在地上,也没有知觉。

        泪水流了下来,难道……

        难道那些都不是做梦?那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

        不,修斯,修斯,你怎么能真的离开,我不是那个意思,该死的朵亚,那个时候你怎么能睡着,怎么能在那个时候睡过去。

        不,修斯,你在那?修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呜呜呜……

        哭泣声吹散在风里,却吹不到修斯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