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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两次起落,六只手人已近大船,船头上忽的冲出一人来,手中持着一柄长枪,双手握定,斜斜一举,对准六只手来路,虽是劲气含而不吐,六只手人在数丈之外,竟已觉得一股森森的杀气,问心而来。

蒯家的头号好手,蒯祺?

六只手人在空中,脑中疑念连闪。樊城看门的是蒯焀,现在这个是蒯祺,头昏,到底起事的是蔡瑁还是蒯越?看蔡瑁先前在新野城外对蒯良那态度,怎么也不似两家偷偷联手起事的样子,难道说那居然是有意做给自己看的?

猛吸了一口气,身形再次加快,却又想到,就算是有意做给自己看好了,自己本就要离荆州而去,扮这么一出戏,又有何用?正想得头大如斗,蒯祺那凝举不动的长枪,忽然间一抖,化出十数道虚影,劲气突发,数缕淡淡的白茫,倏的自枪尖射出,在海天一色之中,化作无形,却又凌厉无比,来势之疾,劲气之锐,竟是枪系百级特技,只曾见之于张辽的妙手,枪影幢幢!

蒯祺的实力,果然是有够惊人!只看这一枪,级别也定在110级左右,事实上,他也正是112级的水属悍将,在这荆州一地,无论如何也在前五之列!

第四卷  强虏灰飞烟灭

第十二章  跃马檀溪

第十二章  跃马檀溪

一枪得手便罢,若是这招无效,其后定然是十数道枪影凝成一丝,换作攒刺之技!以往张辽屡出此招,屡试不爽,六只手又怎会不知道?萧逸轻叱声中,长箭连绵而至,将大船上弓手射向六只手之箭,一枝不漏,尽皆射下,对蒯祺那一枪,他却似视无不见,竟似对六只手以单人之力,战而胜之,抱有极大信心。

枪气所至,六只手身前的空气似是变得粘稠而潮湿,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无论是体内提气,还是身体翻转,竟都似受到了极大影响。水系真力的妙用,在蒯祺枪下,就有如此威势!

六只手呀的一声大叫,体外火光一腾,将严严实实的水幕烤得滋滋作响,压力稍稍一轻,立即分身连出,只是每一次分出,居然都只能移过寸许远去,硬是脱不出蒯祺枪影所笼的范围去!早骇得心脏大力收缩,仿佛又见到了当初李傕李大流氓家的凝身之技,眼见枪影越来越近,勉力摸出心眼匕,在面前横起,将匕上那只幽怨的泪眼,对准蒯祺的双眼照去!

成与不成,只在此着!

泪眼照处,蒯祺果然稍稍一愣,枪势一缓,六只手长出一口气,体外压力陡轻,火光腾起,水幕尽数散去,分身这一下施得顺畅之极,翻身落在弓手群中,拳打脚踢,弓手惊呼声不断,纷纷落下水去。虽是在小兵群中大逞其能,可右手中心眼匕上的泪眼,却始终也不敢偏了半分,对准蒯祺双眼,一直就没歪过半分。

他这边一闹,前面小船上萧逸立即缓过劲来,木精之弓弓弦声连珠响起,青影飞个不停,长箭又准又狠,不是一箭封喉,就是贯胸而入,大船上数十名弓兵,瞬间就去了大半。土匪吼得一声,竟将小船掉过头来,往大船划至,六只手这小兵的瘟神一出现,原本攻守之势,顿时逆转。土匪给小兵们射得郁闷,即是找到机会出气,自然额外来劲,小船三划两划,靠近大船边缘,土匪一跃上船,钵盂大的拳头轰处,最后两名弓兵呀呀大叫,掉下水去。

下面船舱内划水的水兵发现不妙,纷纷抄起家伙冲上船面,六只手哈哈一笑,将心眼匕在面前一挥,得意道:“你们上来干嘛?回去回去,去划去划,你们蒯将军么,现在是活的,一会嘛,就说不定啦!”

心眼匕一去,蒯祺哼了一声,终于缓过劲来,眼中仍是残着浓浓的惊骇之色,扫了心眼匕一眼,大约是不敢多看,立即转过头去,紧紧盯了六只手一眼,皱眉道:“六只手?”

六只手也将眉头狠狠皱起,学他样子道:“蒯祺?”嗤的一声,一枝长箭自他耳边掠过,发出呛的一声响,竟是将一名水兵手中抡起的钢刀,硬生生钉在了船板上!却是那家伙鼓足勇气,想冲过来表示一番,萧逸面前,怎会放过一丝一毫风吹草动,木精之弓随心所欲,立即发出威慑一箭。

蒯祺叹道:“霸业军,你们有六只手之助,我蒯家大计,今天败也!”将长枪狠狠往船甲板上一顿,噗的一声,那枪如穿腐纸,深深扎了进去。船头下立即有人叫道:“且停!待我上来,大家再行打过……”众人愕然之中,那船头下发出种种异声,其间还夹着摔倒之后,重新爬起的种种挣扎。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伸出一个人头来,白白净净一张脸上,早已涨得通红,六只手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搭了他一把,伊籍千恩万谢的感激过,嘴中说个不停:“太傅大人果然仁者风范,伊籍今日蒙援手之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你何故这样看我?知恩图报,君子之本也,太傅若不承此意,岂非陷我于不忠不义?不可!不可!”

六只手服气道:“厉害,比我还啰嗦,你先歇着……蒯祺,如何,这架还要不要打了?”以三对一,想来定是有胜无败之势,看土匪那横眉竖眼的样子,自然是生吞活剥之而后快的。

蒯祺傲然道:“蒯家之人,只有战死,没有不战而逃,谁与我一决生死?”手上不见使力,那枝长枪却似有了生命一般,唰的自甲板中窜起,蒯祺握枪在手,右脚前踏一步,江风拂面,身上衣袍猎猎作响,果然神骏!

土匪怒喝道:“小样!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单挑么,看我送你上西天!”后面伊籍愣了一愣,插嘴道:“蒯将军,蔡瑁大逆不道,胆敢犯上作乱,他这人,我是早看不惯的,只是蒯祺将军你一向大义,有古将之遗风,如何也来学这不忠不义之事?需知君子立身处世,忠义二字,是万万少不得的……”

六只手听得心中一动,果然是蔡瑁这家伙搞鬼!转头往萧逸道:“说来听听,是不是蔡瑁带兵,去襄阳逼宫了?”萧逸微微点头,六只手猛一击掌道:“就是!岂止伊籍先生,我也早看这家伙不惯的,阴不阴阳不阳,打战就怕得要命,牛还牛得上天,蒯祺将军,我看你就顺眼得多,不如咱们交个朋友,一起找那姓蔡的霉头去?”

蒯祺冷冷一笑,正色道:“多说无益,且让我领教霸业杀神的神力!”杀神?六只手好笑道:“谁是杀神啊,你不是说这大个子吧?”

萧逸乐道:“就是这傻大个了,他的新职业,杀神!”土匪回过头来,狠狠瞪了六只手一眼,六只手将头一缩,对这蛮汉,自然是懒得和他计较的。那面蒯祺长枪往空一刺,嗤的一声响,喝道:“接招!”枪身一旋,唰的往土匪面门就刺。他为人不失光明磊落,先出空枪提醒,然后才正式进攻,六只手立即挑起大指,叫道:“好样的!佩服你!”

长枪凛然而至,土匪鼓起暴眼,双手将大斧抡起喝道:“飞!”沉重的开山斧,居然去势毫不比长枪逊色,隐隐有后发而先至之象,呛的一声,正砍在蒯祺长枪的枪尖上,溅起火星一片!蒯祺喝道:“好气力!”长枪倏的收回,一缩即涨,比先前更快了许多,再次往土匪面门刺至,土匪仍是沉声大喝,叫的仍然是那个字:“飞!”呛的一声,大斧取向极准,又是正中枪尖,两人齐齐一震,各自退后一步,竟是个势均力敌之局。

六只手乐道:“真的较上劲儿了?我说你们这些家伙,还愣着干嘛?去摇船去!咦,难道还要我来请?”众水手一齐变色,从中挺身站出来一个,瞪眼道:“我等只听祺将军号令,你有本领杀光便是,若想施压,那是休想!”居然挺有骨气。

蒯祺缓一口气,傲然喝道:“胜得我手中枪,自然听你的!再来!”唰的又是一枪直刺,土匪吼道:“来了!”大斧仍是直取长枪枪尖,这一次响声震耳,两人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放着各自绝技不用,却在这硬碰硬的死掐。六只手回头看看萧逸,萧逸苦笑道:“他两个上船前就拼了几下了……”却是两人一个不服一个,硬要在蛮力上比个高下,才肯罢休。

只可惜蒯祺虽强,却是水系,天生就受地系所克,土匪新转职业,浑身的牛力,比之往昔,何止强了有一倍?两人再拼过几记,蒯祺出枪终已不如先前之快,而土匪喘气喘得虽急,但斧上的力道,却半分也没有弱下。伊籍搓手道:“两位!两位!可以休矣!何必让亲者痛而仇者快?太傅,你为何不劝上一劝?”独自在船头团团乱转,看他那架势,若是会那么个一招两式,怕还真会去拉架也说不定。

无人划船,大船顺着水势慢慢往下游流去,岸上韩嵩不住的大声喊叫,只是大船距岸边越行越远,他叫了些什么,哪里听得到?六只手仔细侧耳听了一阵,终于听进去两个字:“联手!”转头看了蒯祺与土匪的战局,若是此时冲上去联手对付这悍将,胜算实是在握,正在蠢蠢欲动,忽的心中一惊,猛然醒悟过来,张口就喝道:“蒯祺!你蒯家可是与蔡家联手!”韩嵩之意,应是指此无疑!

蒯祺面色一变,喝道:“蒯越与蔡瑁联手,关我蒯家何事!”长枪忽的一抖,枪头顺势生出十几朵枪花来,朵朵蓬如大碗,将土匪胸腹要害,尽数笼在其中!土匪闷吼了一声,一斧顿时抡空,眼看就要往枪上撞去,好在他下盘沉稳之极,起步疾跨,上身反向后仰,硬生生将前冲之势刹住,大斧反向弹起,带着无可匹敌的肃杀之气,往蒯祺下盘撩至。这一着反应极快,漂亮之极,显然对真力的操控,确是到了收发由心的崭新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