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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说,你好吗?

柳杰说,好,很好。谢谢你的挂念。

我说,我争取在三天内将货款结清。

柳杰说,李副总已对我汇报过了,如果有什么困难,不要急,货款缓几天也是可以的。

我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柳杰说,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如果可能,希望你能和李副总他们一块儿回甘南来。

听柳杰如此说,我立时来了情绪,我说,我真的想你……

柳杰仿佛没有听清我的话,她说,就这样,再见。随即,将电话挂断了。

扫兴,真让我扫兴。我打电话给周厅长,周以为我人在深川,她问到,什么时候再来广州?

我说,我现在就在广州,住在花园大厦。

周说,好呀,升级了。晚上见吧。

我说,那就晚上再联系。

东方不亮西方亮,我决定今晚和周好好聚聚,一定大战三百回合!

但到了晚上,当我拿起电话准备找周时,我犹豫了,一种负罪感,一种对不起柳杰的感觉,深深地折磨着我。

我对柳杰有过承诺吗?柳杰对我有过承诺吗?

没有,绝对没有。自从结识柳杰之后,我对其他女性忽然没了兴趣,难道这就是所谓爱情吗?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尽管我有结发之妻!

时间已经到了夜里十点,今夜是否和周过夜,我仍然没有做出决定。

忽然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了,我料定不是打给我的,因为这次到广州除和柳杰及周通过电话外,我没有同任何人联系过,就是和柳杰及周,我也没有告诉过我现在的电话。我索性不去理它,而该死的电话固执的很。一个劲地响着。

没办法,只好拿起听筒:你找哪一位?

听筒里传来周的声音,我就找你。我现在在楼下大堂,下楼吧,见面再谈。

我只好下楼了。

周说,你这人怎么不接电话?该不是金屋藏娇吧?

我说,这是哪里话,真要金屋藏娇,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周说,咱们去吃夜宵,边吃边谈。我点头称是,有言在先,今天我埋单。

周说,今天当然由你埋单,前两天我埋单,那是因为我给你撑面子,你真得好好报答我。

花园大酒店的夜宵,和早茶一样热闹,甚至剩过早茶。

我和周在花园大酒店的餐厅找了一个较静的位置坐下来,我说,想吃什么,随意点。

我知道周最爱吃白云凤爪和虾饺,就每个品种端了两碟。茶水呢,亦要了周最爱喝的乌龙。周见我没有忘记她的习惯,语带双关地说,真该感谢你,还这样记得我。

我说,你是我的大姐,我怎么会忘记呢?

我和周已经三年时间没有单独在一起吃饭了,这除了彼此忙,还有更深层的原因,这就是我捉过周的“奸”。

那是赖大姐回泰国后发生的事。那时我和周已经有了同床而眠的习惯。那一天的上午,我对周说,今天我去越秀公园玩,午间不回来吃饭了,不要等我。

然而,我在越秀公园玩的并不开心,到了中午的时候,忽然决定回去睡一觉。当我用钥匙打开周的房门时,在卧室里我看见周和另一个男人赤条条的一幕。

那男人年龄在五十岁左右。有些秃顶,气急的我上前抓住那男人的头发,将那男人的头发拽掉了一大绺儿……周见我和那男人打在一起,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准备自杀。我忙去抢周的水果刀,这当儿,那男的穿上衣服跑了。

这是发生在一位厅级干部家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平心而论,我是没有资格打人的,因为周既不是我的妻子,更不是我的情人,充其量只是一个临时的性伙伴。如果那男人是“第三者”,我就是“第四者”。“第四者”竟然打了“第三者”,无理呀,真正的无理呀!

我的情绪稍作平息后,周向我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周和那个秃顶男人,是二十多年前的情人。当时两人都在团省委工作,只是因为那男人个子矮小了点,周才选择了目前在南粤某地级市任书记的爱人。那男人后来调到东北的哈尔滨任职,几年前调回粤北的某市任市长。

现在亦是省政府某厅的厅长。

《商海情缘》入住五星级宾馆(2)

不听则已,一听吓出了我一身冷汗,竟将一位堂堂的厅长大人拽下一绺头发来,真是罪该万死!

事情真相既然是这样的,我决定向那位厅长大人赔礼道歉。周坚决不同意我去,但我还是在位于广州市黄华路的省委党校(当时厅长大人正在此党校学习)餐厅(正是午饭时间),找到了厅长大人。

厅长大人一见是我,备感意外,甚至吓得一惊,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坐在他餐桌的对面,待餐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真诚地对他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厅长大人见我如此说,就说,你呀,根本不了解我和周的感情,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心里骂到,这等狗官就是不要脸,我亲眼所见一男一女赤条条搂在一起,还能是怎么回事?

我是来道歉的,又不是来追究的,就顺情说好话,我确实不了解情况,真是对不起……

厅长大人将我送到党校的大门口,我与厅长握手言和。

这才是我长达三年不见周的真实原因。

现在,我和周在三年之后又坐在一起了。说实在的,我对周有一点感激之情,因为她为了我,陪柳杰吃了顿饭,为我挣足了“面子”。我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为了这“面子”,自己吃了很多亏,可我至今不悔。

周喝了一口茶水,将一只凤爪挟在吃碟内,在碟内轻轻地翻动着,似是无意地问,那位副市长还好吧?

我说,我和她只是一般朋友而已,你不要多想。

周说,我能多想什么?你三年时间不来见我,忽然打电话过来,我料定你必有重要事情。

我说,多谢大姐美意,我真的十分感谢。

我将一只虾饺,放进周的吃碟内。

周说,那是个不错的女人,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人。

我说,大姐难道你没看出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周说,你尽可以相信大姐的眼睛,凭我以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观察和判断,可以肯定地说,她是爱上你了。你知道,我和她都算得上是厅局级的干部,而且又都是女同志,我们这样的人除掉工作上的应酬外,如果不是同这个男人有些感情上的联系,是不可能同他单独在一起吃饭的……

这正符合我对柳杰的判断。我默然。

周忽然对我说,你可能不知道,他死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的“他”是指被我打过的那位厅长,我问道,怎么死的?什么时间?

周黯然说,呵,快到两年了,脑血栓。你可能不知道,自从那件事情后,他就再没有来找过我。我打电话给他,他听见我的声音,就放下电话,连一句话都不肯对我说,我常想也许是我害了他,他不该死的这样早,才五十三岁么……

我深怀歉意地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惹的祸。

说着话,喝着茶,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下夜一点多了。我送周走到餐厅门口,周似是随便地问我,要不要到我那里坐坐?

我推脱说时间太晚了,又很累,就不去了。

我望着周坐上出租车离我而去,我知道我和周的关系到此已经结束,彻底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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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分手后,回到客房便睡下了。做了差不多一夜的恶梦,而且一个接一个。其中的一个梦是这样的,说我站在万丈悬崖边上,被于总推了下去;另一个梦里,我领着一个靓丽的女人在森林里戏耍,那女人忽然变成了于总,接着又变成青面怪兽,一口将我吞下……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打开床头灯,也才早晨五点多一点,天色已亮,就抓紧洗漱,准备拜会新加坡刘老板。

六点钟,我打电话至1808房,还好,这一次接通了电话,我报过姓名后,刘老板说,知道,知道,你们于总已经打过电话给我啦。我说,那就到餐厅喝早茶吧,在早茶上说,我现在就到餐厅订桌位,你问迎宾小姐好啦!

刘老板说,好的,好的,我马上也下楼。

广州人能起早,深川人能睡懒觉,深川的作息习惯,受着香港影响,而广州却不然。说广州酒店的早茶人山人海,绝不为过,往往是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喝早茶,边聊天,边看当日的报纸。朋友相聚,邻里相聚,同事相聚,互相致意问候,餐厅里经常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一般地说,真想去餐厅喝早茶,必须早起。晚去一点,便没有位子。一但没有位子,等上一两个小时是常事。因为广州人喝早茶慢悠悠,完完全全将喝早茶当成了一种享受。商战中,有些生意也是在早茶中谈成的,商战中的合作伙伴,亦往往相约早茶,商讨赚钱大计。

我走进花园大酒店餐厅时,正是喝茶人将满未满之时,当门口的迎宾小姐将我领到一个靠近窗子的餐桌前时,我告诉她,我这里是两位,我姓张,一会儿还有一位刘先生要来,请你将他领过来。

迎宾小姐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小姐将一位瘦高个儿先生领了过来说,您的客人到了。

我站起身同瘦高个儿先生握手,我说,我姓张,那位先生答道,刘清华。

我忙说,失敬失敬。我的名片刚刚用完,实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