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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将赴美国麻省进修。”

“许先生读哪一科?”

“我读生物化学,祖苗在祖父创办的电子公司当营运总裁,他已有正当收入。”

王太太笑出来,这位许青年努力硬销他的朋友,十分可爱。

这时佣人才斟出茶来。

作一会,陈祖苗留下电话地址走了。

王先生看着名片,“是邻居,可算是门当户对。”

王太太叫佣人把花盆搬到露台上。

“你喜欢哪一个?”

王太太毫不犹豫,“许精神。”

“为什么?他仿佛是副车。”

“他比较有气质,讲话得体,彬彬有礼。”

“女人都喜欢哄,我觉得小陈不错,他有正当职业。”

王氏伉俪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时王维元开门回来,看到父母看着她咪咪笑。

“什么事?”维元好奇。

她摘下一朵栀子花在耳畔,听母亲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维元在吃冰淇淋,听到一半,银匙掉在地上。

“另外一个叫什么名字?”

“叫许精神,穿深色便服,斯文儒雅。”

维元丢下冰淇淋,立刻去打电话。

维元照名片上手提号码拨通,她找陈祖苗。

她说:“我是王维元。”“谁?”对方一时想不起来,他那边环境嘈杂。

“那个拍你车子骂你混球的邻居。”

“呵王小姐,你好,你原谅我吗?我答允以后一定小心翼翼。”

维元才不与他谈这个,“你的朋友许精神——”

“他?他正要上长途飞机往美国,我们在飞机场。”

维元有一刹那失落,她鼓起勇气,“我可以与他说几句吗?”

“当然,我把电话交给他。”

维元提高声线;“许同学,许同学?”

那边答;“我就是许精神。”

就在这时,对方手提电话缺电,声音失散,只余电子讯号。

维元大叫:“喂,喂。”

电话已经断掉。

他说:我就是许精神,声音相当宁静愉快,这是好消息。

看样子,他适应得很好,他存活了下来。

他那女友叫什么?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明媚。

这个许精神就是那个许精神吗。

维元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有电话找她,对方熟络地说:“我在楼下等你。”

维元很客气地问:“呃,你是哪一位?”

“我是陈祖苗,被你拍打的车子就在楼下,我愿意再次挨骂。”

“我十分钟后下来。”

清晨,站在红色跑车旁的陈祖苗十分神气,他这样说:“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维元没好气,但是赞美谁不爱听,她刚想说话,却听见汽车收音机里传出悠扬的色士风乐声,一个女歌手陶醉地哼:“我等不及拥抱你,双臂围绕着你,多久我等待,等着拥你入怀,我终于找到你……”

维元听得呆了。

这辆红色跑车似有独立生命。

她不由自主拉开车门坐上去,陈祖苗喜出望外。

车子驶离停车场。

隔一日,王维元去面试政务公务员职位。

她一进会议室,面试组便在心中喝一声采。

不用开口,五位长官以齐齐给了最高分数,九十八、九十久、一百。

只见王维元容貌白皙秀美,苗条身段,镇定言谈有纹有路,加上一纸荣誉大学文凭,真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一致即时录取王维元。

一位即将退休的女高官叹口气说:“人家喂女儿吃什么,有这样好成绩,羡煞旁人。”

另一位附和:“照说:孩子们过了十八岁也就看自己能耐了,哪些父母会有能力盯着子女读医科或是读建筑呢,都靠自己争气,是龙是凤,还不是全凭个人努力。”

“人家有福气。”接34楼

陈祖苗来接她,送上礼物,“祝你面试成功。”

维元打开盒子,见是一只钻表,笑着还给他,“这些,我自己都有,我妈妈自幼就同我说:不要收任何人一分一毫,不得问男性索取任何物质。”

“哗,惊人家教。”

“你请我一客香蕉船冰淇淋吧。”

维元边吃边问:“你那个许精神,在美国安顿下来没有?”

“暂住牧师家里,正找公寓。”

“他以前可是读普通大学?”

“咦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普大校友。”


陈祖苗并不笨,“我明白了,你听过他的事。”

维元承认:“那件事流传很广。”

陈祖苗答:“的确有那样的事,那傻子太重视感情,一时想不开,现在没事了,每道乌云镶着银边,最后一个学期,他有顿悟,发奋勤学,奇Qīsuu.сom书终于被他考进理想学府进修。”

他没事了,但愿如此。

“他很后悔,希望这件事会随着日子淡却。”

维元说:“恐怕不行,大概会随着普大成为传奇。”

“精神真惨。”

维元试探问:“你可知详情?”

他摇头,“他只说,当时已无意识,可是,听见天使叫他名字。”

维元忍不住低声说:“傻子。”

“他有记忆,他说天使手中握着红色胜利旗帜。”

什么?维元发状,红色旗帜,呵,当时她手里抓着玫瑰红围巾。

“他现在很好,我们都知道他不会再犯。”

天使,红色围巾,意识……

维元发憷,没发觉红色跑车像箭那般射出去,年轻人都喜欢速度。

他每天接维元下班,风雨不改,同事们都知道那辆红色小跑车会在停车场等王维元,她不用日晒雨淋。

半年后一个大雨天,她回到家,发觉气氛异样。

佣人见小姐回来,斟杯热茶给她,接着去叫太太。

王太太出来了,神情不安。

“妈妈,什么事?”

王太太忽然落泪。

“我知道了,”维元吃惊,“是爸爸有外遇。”

“不不,你先坐下。”母亲握着她的手。

这时,雨下得极大,像固体打到玻璃上,啪辣辣响。

“维元,你还记得申一吧?”

“于申一什么事?”

“他今日下午驾车失事,先撞向山边,再翻到对面线上,与巨型货车相撞,当场身亡。

维元霍一声站起来,脑海一片空白。

王太太呜咽,”最可怕的是,他身边坐着女友,救护人员赶到时她还有气息,稍后失救。

维元呵地一声,明白母亲惊恐的原因。

“维元,那可能是你,倘若你不与他分手,坐在他身边的就是王维元。”

维元握紧母亲的手,“妈妈,那不是我,我就在你面前。”

“维元,以后我不准你乘坐任何一驾跑车,你自己置一辆老实吉普车当交通工具。”

“是,是,没问题。”

“维元,你与申一并无任何关系,这件事,你只当不知。”

“那怎么合礼。”

王太太提高声音,“维元,此事我说了算。”

“我完全明白。”

王太太双手一直颤抖,一额冷汗,维元请来医生。

家庭医生看着维元,“你呢,维元,我给你也开些药。”

第二天一早,本地新闻第二版上有小小车毁人亡图文,两个年轻人过早地离开世界。

维元亲手提着白色花篮到教堂,坐在最后一排。

那日仍然大雨,阿热带雨季一开始便抵死缠绵(喜欢师太这句),非把整个都会泡进水里不可。

没有人看见她,维元祝于申一安息,她轻轻退出教堂。

教堂下一个时段举行婚礼,工作人员正忙着把粉色玫瑰、康乃馨及牡丹花捧入装置。

维元站在教堂门口,徘徊一会,才悄然离去。

她约了女同事喝下午茶。

见了面大家都抱怨再漂亮的鞋子也全毁在雨季里。

忽然有人说:“嫁个有钱人也好。”

沮丧的感慨此起彼落,“这个时节赚百万都难,何况一千万或是一亿。”

“维元有一亿家底,如不,她男友家也有。”

“别说我,讲些别的。”

座中最能干的同事说:“前些日子我去参观一个难得的印象派名画展,其中有一幅梦纳的荷花池,那光与影让我凝视良久,隔了一天,男友送我一份礼物。”

“多么有心思。”

“打开一看,正是那幅荷花池复制品,连颜料画笔,原来是一套照号码填颜色画梦纳。”

大家沉默。

隔一会有人轻轻说:“他对你好也就够了。”

“可是,心里总有遗憾。”

“我们已经不小,应当明白,生活不可能十全十美。”

“总希望配偶能看到我们心里去。”

这时维元轻轻说:“心脏分四个心室,是一团强力肌肉,将血液泵至全身,经动脉转到静脉,循环不息……”

同事低声说:“维元你知道我的意思:心意相投,彼此了解,难道真的如此困难?”

维元低头不语。

下午茶失去平日欢愉气氛。第二天,红色跑车来接,维元轻轻说:“妈妈不让我乘坐跑车,意外太多。”

陈祖苗说:“那我去换一辆坦克车,只怕你嫌的不是车子,而是司机。”

维元驶出她自己的路华发现号吉普车。(真耐撞)

这辆车二次大战时由英军机械工程师研制给蒙哥马利元帅到阿尔及尔与德军沙漠之狐隆美尔血战,功能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