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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心动【一】(修)



        她跪在地上,心底尘封的最疼痛记忆不可克制地闯入她的脑海,那么明媚的阳光下,雪白的槐树花纷纷飘落,高瘦的身影悬挂在树枝最高枝,诡异却凄艳。她微微地闭上眼,温热仍是满面。

        “拜托,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密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眼睫毛下渗出了晶莹的泪珠,苍白无血色的唇喃喃地诉着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话。她环抱住自己,风穿过她的轻衫,任由寒冷掠过她的颊、她的发。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静静躺着的身影漫出的鲜血中,修长的手指缓慢伸直,沈元希闭目苍白着脸喘息。  “我一点都不坚强,所以,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她埋在自己的膝上,至始至终都没抬起头来。

        沈元希缓缓睁开涣散的星眸躺着侧脸看她无助憔悴的模样,冷漠惯了的单风眼漾出淡淡的柔情,艰难地伸出手指摸她柔软的发,指间的血迹滴在她的侧脸,混合着她的泪,顺着线条流下落在卓玖玉素色的轻衫上渲开。

        “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半夜里,伏在桌上浅睡的卓玖玉突然惊醒,却不敢动。

        朦胧的黑暗中,沈元希捂住嘴,痛的浑身颤抖,木制的床咯吱地闷响,薄薄的一层内衫后背结硬的血块被汗淋透,湿透的发凌乱地贴在他的额际。她睁大了眼,不敢开口说话,她怕自己一动,眼里满满的泪水就会全部溢出来。好害怕他就这么死去。

        卓玖玉开始捡柴火的时候还躲躲藏藏的,她怕万一那帮恶人追来了,一个伤一个弱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因为这里连个牲畜的踪影都没有!沈元希居然把她带到了连猛兽都难以爬上来的高崖上来,她不禁咋舌,她突然想起他们成亲的那天,遇到刺客的时候他的淡定和不屑。

        沈元希那个大冰块不是只是个普通商人吗?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的好,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这么多年他到底又是怎么怀揣着秘密过活的啊!可是,既然这里如此难以攀爬,那么那个猎人的小木屋又到底是谁建的呢?!

        她回了小木屋的时候,沈元希正光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疗伤,一抹墨色隐在他的眉心,卓玖

        玉在门外看得心中一惊。她平息了下呼吸,故意走路弄出很大的声音,屋内的身影迟疑了下,迅速地躺下。

        卓玖玉走进屋的时候,沈元希盖着薄被安静地沉睡,线条好看的侧脸是难得的舒缓,仿佛刚刚

        在门外看到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如此的安详,叫人无端地不甚怜惜。

        她把柴火放在墙的一角,从衣袋里掏出个大红果子,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直到感觉滑的亮光光

        的,她才悄悄地放在他的床头,见他呼吸均匀,没了昨晚的急促,心中稍稍放了下心。

        到了傍晚的时候,卓玖玉寻思着弄点什么油水吃吃的时候,沈元希就披着一袭单衣苍白地走出了屋子。

        “你出来干什么?外面风大。”

        沈元希仍就是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我要是再躺下去,我们都得饿死了。”

        夕阳洒满大地,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各色的光晕下,薄薄的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卓玖玉随着他慢慢地寻着小木屋旁的一线小溪走向源头。不一会儿,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绵延千里。沈元希卷高了裤腿,黑发随意地散着,风吹得丝丝飞扬,红彤彤的晚霞下,竟是从未有过的妖媚。如影子一样,沈元希神情肃穆,聚精会神。忽然手下一动,加力猛按,于是一条巴掌大的鲫鱼就让他举出了水面,手腕一抖,就潇洒利落地把它甩到岸上。

        卓玖玉轻盈而快捷地奔跑着,然后疾如鹰隼地把鱼抓起,丢进他们带来的小水桶里。捉了鱼装满了小水桶,沈元希有些累了,就靠着古树,在大树下看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卓玖玉一条一条的数鱼,见着大的,她就笑地朝他招呼。卓玖玉追着在岸边游动的小鱼,在河边灵巧地跑,水花闪闪烁烁的,碎金子般,撒了河面到处。

        沈元希眯着眼睛望着她,仿佛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似的,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

        “这是什么?”

        “烤鱼。”

        “我是问这黑的是什么?”

        “鱼。”

        “是炭吧!你想杀了我吗?”

        卓玖玉举着烤好的鱼冷着脸,“爱吃不吃!”

        沈元希坐在她的对面,跃动的火苗映红了他俊美的脸,苍白被红光掩盖,少许的生动出现在他的脸上。卓玖玉皱紧了眉,她看看他手上的另一支烤好的,还是她手上的这根依稀能辩出是条鱼。沈元希一脸漠然地啃着手中黑成一片的烤鱼。沈元希面无表情地吃着,卓玖玉忐忑不安地看他修长脖子一动一动的喉结艰难地蠕动。

        终于,沈元希停了下来,他优雅地从袖子中掏出一放绢帕,仔细擦干净后,他站了起来,卓玖玉就这样抬着头傻傻地看着他。“还是你来烤吧。”他只说了那几个字就别扭地转过头去,虽然他的动作足够迅速,但是还是被卓玖玉瞧见了他微红的脸。

        他,不会是在害羞吧?

        当然,这个疑问她没敢问出口,她又不是活的不耐烦,她怕她一说出口,他就会杀她灭口,毕竟没有多少男人愿意被女人看到他愚蠢的一面。而且他刚刚那么拽,非要自己烤,一副至高无上的模样。卓玖玉在心里偷笑了下,坐在篝火前,卓玖玉仔细地翻烤着用细枝串起的鱼,白嫩的鱼肉因为烘烤微微绽开,空气弥散着香喷喷的味道。

        沈元希支着下颚看她认真的模样,背上的疼也在鱼香中消失尽际了。

        卓玖玉见烤的差不多了,她伸手取下一枝递给身边的沈元希,半天也没人接,她扭过头来看,才发现沈元希支着脑袋就这样在火堆旁睡着了。她借着屋内不太明亮的光线细细打量他熟睡的模样。眉宇明朗,清俊英气。凌乱的头发和下巴新长的胡渣,失去平时慑人的锐气没有任何防备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分孩子气。

        手指轻柔地流连在他挺直的鼻梁,深刻的轮廓,睫毛长而美丽,有种鸿蒙初开的妖艳,一丝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漾开,暖暖的窝心,她正想摇醒他让起来吃点东西的时候。他的嘴里咕哝了一句,又朦胧地睡去了。

        卓玖玉的手僵着,她是如此清晰真切听到他迷迷糊糊地说了句。

        “沉星,我好想你。”

        下山两人一路无言。

        卓玖玉毕竟是个柔弱的女子,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沈元希一直在等,等她开口求他。但是他低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固执,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硬是吭也不吭一声地沿着山上的陡坡往下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惹了她,从昨天到现在她都一言不发。但当两人走到山下的时候,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在原地。

        那天的华丽山庄竟在一夕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残垣绝壁,烧焦的横梁横七竖八地拦在灰烬中,空气中弥散着呛人的烟味。卓玖玉怎么也不能把这块荒土与几天前她从里面逃出来的大山庄相提并论。她有些惧怕地退到了沈元希的身后,跟着他的脚步,走近。

        “你们是何人!”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

        不及卓玖玉和沈元希反应过来,一批的官兵将他们包围在中间。那群官兵看清他们两个人的容貌时,立马收起了手中的兵器,纷纷往后退,两边的官兵迅速地让出一条道,从后面箭步走来个人。他冲上去抱住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有力的臂将她紧紧地收入怀中,紧的几乎要勒断了她的腰.仿若他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在他的面前消失似的.

        卓玖玉无措地任他搂着,“靖东。”另一只强有力的手将她一把拉了回来收回自己的怀里,沈元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曲大人的关心似乎过度了吧?”他按住卓玖玉要推开他的手,“望大人清楚自己的身份。”说罢,他拉着不甘不愿的卓玖玉同僵在那的曲靖东错肩而过。

        “等一下。”沉默着的曲靖东突然开口。

        “恩?”沈元希的俊脸流露出捉摸不定的笑,卓玖玉抬头看着,只觉的浑身寒瑟。

        “花庄三十几口人一夜暴毙,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入夜。

        末阁中冰冷孤寂,空洞的大殿里,满殿的烛火在夜风中跳荡,烛火环绕中的冰床上,一个纤瘦的身影脆弱地蜷成一团。眉头微蹙,红唇紧抿,恍惚神思中,似逢魇魔。冰冷坚硬的甬道,一袭白衣的绝尘女子弯下身子,手中的火寸点燃地上排列整齐的蜡烛。

        “还冷吗?”水明心遥遥地走近冰床,轻轻地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为他呵热气,白皙纤柔的手上,细小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为什么连她都背叛了我。”口中喃喃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

        水明心心疼地抚过辰泽夜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宫主,不要这样。”

        “为什么连她也背叛了我。”辰泽夜像个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出路的孩子一样,无助地紧紧握着水明心的手,纯净深邃的眼眸是满满的受伤和绝望。

        “宫主。”左护法远远地站在大殿中央,他低着头,面无表情。

        “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水明心皱眉站起身看着他。

        “那人想见宫主。”

        水明心感觉到握着的手明显一僵,她微微地垂下了目。

        “他想杀的人我也已经全部帮他解决了。”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里回旋,“他还要找我干什么?又要找我帮他杀人?”他冷笑,笑的眼眸中尽是悲凉。

        “现在好几路的人都在打探您的消息,他望您小心。”

        “哈,哈!”他大笑着坐起来,眉间的魔性若隐若现,及地的黑发散落满冰床,“小心?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挂念过我?要我小心,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啊!”

        水明心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扶弄着他柔顺黑亮的长发,辰泽夜仍是笑着,大笑着,在水明心的怀里,烛火烨烨,映得他的脸倾国倾城。

        空洞的大殿里烛火摇晃,寒风穿过,扑在窗上,簌簌作响,微凉的水气带着秋天的寒意,幽暗处如同深渊一般冰冷。

        曲府内。

        “大少爷。”

        “大夫来过了吗?”

        “恩,孙大夫来看过了,伤也已经擦过药膏了。”

        曲正杰点头示意回话的丫鬟先下去,他轻轻推开门,坐在桌前,光裸的上身是触目惊心的伤,曲靖东见了来人,忙要站起来。曲正杰淡笑着按下他的肩,“坐吧,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他径自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背上的伤还痛吗?”

        曲靖东凝神沉思,他摇了摇头。

        “别怪爹,他就是有心想保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怎么这么糊涂。”

        曲靖东只是低头不说话。

        “私自调兵,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还不明白吗?要不是下面的人急着巴结爹,瞒着事,这次怎么可能只是杖鞭几下就完事了。”

        “让大哥担心了。”他深深地自责。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想也不用我多说了。有些东西既然得不到的东西,还是忘了的好——”他啜了口茶,“你好好休息,我迟些再来看你。”他站起身要走。

        “所以,你已经忘了天绮姐了吗?”



        推开门的手,悬在空中,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曲正杰闭了闭眼睛,嘴角扯开笑,“是的,忘了。”

        门关上,曲靖东望向床前的屏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画中的女子栩栩如生,清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如果真能这么容易忘却,那你为何还要苦守着翠云居不让人进去呢?”

        卓玖玉同沈元希回到沈府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在大门口候着了,卓玖玉不解地回头看着跟在后面的沈元希,一路走来,他都心事重重。“花庄三十几口人一夜暴毙,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并不知道。”

        “是吗?”

        “我找到玖玉的时候她已经逃了出来,后来我们遇到他们的埋伏,逃到山上后就一直没有下来,并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卓玖玉突然想到那天花爷的死,那种锋利的匕首,她在百花楼见过,水明心曾经用盐水很小心的洗,她说那是为辰泽夜专门打造的,他嫌血脏,不太肯用剑,因为使剑必然会留下血迹,但是匕首只要刀出销,便没有再回来的意思了。

        她不想道出辰泽夜,杀手是不该和官府扯上关系的。所以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在沈元希找来之前还有另一个人进过花庄。马车旁的小厮仿佛认识沈元希,想说话,但又碍于卓玖玉在场,迟迟不敢上前,倒是沈元希一脸阴冷地上前问话,“你怎么来了?你家主子呢?”

        那小厮吞吞吐吐,“我家主,主子已经先行进去了,大概现在正在大厅等着您了呢!”

        沈元希的眉头又是一皱,“他已经先进去了?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不是说过他要是要找我可以去——”他顾及地望下身边的卓玖玉,顿了顿,又问,“进去多久了?”

        “一上午了。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真是有急事,不然——我家主子素来有分寸。”

        沈元希瞧他疲惫不堪的样子,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身狼狈,“他怎么没把你叫进去?你跟我一起进去吧,吃点东西先填填肚子。”

        “可是,可是,我家主子说,他说——”

        沈元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还行,你家公子是太小心了,没人看的出来,你跟我进来吧。”

        那小厮就兴高采烈地跑上来随在他的身后,满眼的羞涩,一张清秀的脸涨的通红。三人才一进内堂,一抹身影正站在大厅内,款款地笑着,仿佛在迎接他们。

        “看来你在这里人缘可真差,我报了是你朋友,竟连个端茶来的人都没有。”

        卓玖玉好奇地偷偷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身着绣竹蓝衣男子,平凡无奇的相貌是掉在大街上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只是他浑身散发着儒雅的书卷气,眉角含笑,如同春风,有着书香门第的高清雅质。

        “静初,到我书房里去谈。”沈元希对那男子道,转过身看了眼身后的卓玖玉,“我们几天没回来,屠庄那么大的事为免引起民众恐慌官府是不会向外走漏任何风声,你被抓的事我看他们暂时都不知道。等会怎么跟他们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么一说,他倒想起了那天在门外听她巧舌如簧地向沈震华瞎掰他两人的惊世之恋,感动天地。

        嘴角不知觉的微微上扬,察觉到弄大公子正用一种兴味探究的眼神望着他时,淡漠隐在俊颜。

        书房。

        “京城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先问问天弈的情况?”

        “那么侯天弈怎么样了?”弄静初淡淡漫应。

        他淡笑着保持不变的坐姿,收起摺扇,低唤了声,“人家都来问候你了还不出来?”

        一抹黑影由窗外闪了进来,身材轩昂矫健,斜靠在窗口,黑发高高束着,侯天弈低低地笑了,“弄大小姐。”他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

        弄静初平凡无奇的脸上面无表情,看清她的冷漠的表情,候天弈的笑脸僵了僵,但是马上又恢复花花笑容。

        “怎么了,生意上出什么事了吗?”沈元希望了眼站在窗前满眼尴尬的侯天奕,问向弄静初。

        “是的,本来是想等到你回来再告诉你的,但是,这件事我和文清都解决不了,他让我快马加鞭来京城找你商量下对策。水路一直是我们隆兴最主要的运货通道之一,但是从几日前,所有的水路都对我们隆兴设了关卡,青龙帮更是下了令凡是我们隆兴的货船都一律禁行。”静的像一泓湖水的沈元希修长的手指无规则的在桌上打着圈,许久,他才道,“我们马上就回扬州。”

        另一厢,卓玖玉静立在大厅中央,上座,苏李二氏坐着审问,旁边的冷眼丫环站了一屋。

        “你还知道回家啊!都在外玩疯了,还有没有点作人家媳妇的样子!好人家的姑娘会几天都不回家的吗?果然什么样的贱种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真是物以类聚!”

        卓玖玉低着头不看口不择言的李姨娘,毕竟做错事的人是她,但是这个二奶奶一口一个贱种叫得她满肚子的火!“行了!”火噌地上来,卓玖玉火大地开口。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卓玖玉捂住嘴涨红了脸埋着头,即使心中再怎么不满都是长辈啊!她怎么可以顶嘴的呢?她懊悔不已。

        苏夫人在旁边冷哼了一声。“没娘教的难怪没教养!”她身边的嬷妈冷笑道。卓玖玉疑狐地抬头望着一向少言少语的大奶奶,这个大奶奶同她的嬷妈从她一进门就看找她的碴看她不顺眼,她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大姐,我看这丫头得好好管教管教了,李姑,替我教教这臭丫头沈府的家规!”    李姨娘对她的老妈子道。

        卓玖玉一怔,还来不及表示反抗,李姨娘的老妈子上前,对她膝弯处很有经验的一踢,她一个站不住,就跪下了。“掌嘴!”李姨娘再叫。那老妈子就冷然地一步上前,对着卓玖玉,一耳光抽去。卓玖玉实在没有防备到那老妈子说打就打,在毫无准备下,猛的挨了一耳光。她低着头毫不反抗,是她做错在先对长辈不敬,她无话可说。

        “大奶奶说的对!没娘教的难怪没教养!李姑我看生出这种不成体统的女儿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也是个狐狸精!”

        苏夫人冷冷地笑了,“是的,是个狐狸精!”一屋子的人在那嘲笑,李姑更是得寸进尺地骂骂咧咧,狐狸精地不停地骂。

        卓玖玉跌坐在地上,握紧拳头,砰的一拳对李姑打去。李姑碎不及防,“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直叫“哎哟”。满屋子的人,个个又惊愕又意外,全部张大了眼睛,看着卓玖玉。虽然对二奶奶的骄慢跋扈早是敢怒不敢言但敢当着二奶奶的面打她的面前的红人还是第一次。李姨娘这一下,气得快要昏倒了,回头大声喊:“来人呀!居然敢打我的人!给我教训这丫头!”

        被沈元希派来偷偷勘查情况的阿意见闹得这样不可开交,溜到门边,一溜烟的去找他主子了。

        不一会儿,沈元希就赶来了,沈元希才进门就见地上打成一团,李姨娘怒色地背手站在一边。他简直惊得目瞪口呆。“见过大娘,二娘。”沈元希笑了笑,眼睛里是恼怒之意,“不知二娘为何如此大动肝火。”眼底尽是冷漠的深意。

        “没什么,这丫头没规矩,做长辈的教教她而已。”

        沈元希斜睨了眼被压在地上,凌乱头发一身狼狈的卓玖玉,她倔强地扭头,白颈处尽是条条红印,清秀的脸上,指印根根分明。“这是怎么回事?”阴沉瞬间袭卷而来,沈元希走过去,一把拉起跪坐在地上的卓玖玉,握住她的下巴,朝向他。

        卓玖玉遮掩着不想让他看到,但是拗不过他的大力。

        “怎么?我替你管教你那没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