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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父亲的神秘之死(修)



        卓玖玉本来想走的,但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侯天奕仍是躺在地上没人理睬,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卓玖玉接待过他,自然知道他住在哪间客栈。她想了好会,才顶着雨叫来马车送侯天奕去他所在的客栈。

        “果然有钱就是大爷!”卓玖玉抱胸在一旁戏谑地看着,满屋子的京城名医将床上那个只是小小感冒的人团团的围住,搞的好象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我的洮河砚!”开始还老实地任那些个大惊小怪的什么名医折腾的侯天弈终于是受不了了,旁边端着药碗的店小二连忙将药碗放在桌上为他取来他的宝贝洮河砚,刚刚他昏迷的时候还死死地拽着,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块破石头从他的怀里取出来。

        “她一定会高兴死的!”侯天弈捧着那块墨砚猛亲,弄的满脸都是墨迹都不自知。卓玖玉在一边看的不禁笑出了声,这时,侯天弈才发现他的房间里还有个熟人。“你怎么在这里?”卓玖玉愣了下,“你知道我是谁?”侯天奕也愣了下,他笑道,“玉满楼的老板娘嘛,我吃过你们做的菜,非常好。”侯天弈痞痞微笑的俊逸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虽然一闪而过却落入了卓玖玉的眼里。

        “我该走了。”回去晚了大冰块说不定又要给她脸色看了。她走出客栈寻思着侯天弈见了她的怪异的神情,他仿佛在防备着她,刚刚的模样似乎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可是,他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呢?

        “痛!”卓玖玉被拐弯处一个匆匆而过的人撞倒在地上。她抬头一看,与那人眼神一对,她愣在那。那人见到了她更是像见到了鬼似的惨白了脸,手中的包袱啪地掉在了地上,闪闪发光的银子掉了一地。“许仵作?”自从那天验尸过后他就消失了,纵然她有再多的疑惑也找不到他来询问。

        “不,不,你认错人了。”那人匆忙胡乱地将落的满地的银子塞进包袱里掩着面要走。

        卓玖玉疑惑地看他极力躲避地心虚想逃死命地拉住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他越是躲避卓玖玉越是不放开他。“我只是回来看看我娘,我娘生病了,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想的,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你放过我吧!”许仵作苍白着脸,瘦小的身子不停地挣扎。

        他们逼他?他在说什么?“谁逼你了!”卓玖玉不明白地激动地揪着他的衣领问他。

        “是花爷,他要我做假证,要我说卓二叶是上吊自杀的。我也不想的,可是他捉了我娘来威胁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他说我要是说了实话就把我娘给杀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他哭丧着脸,“卓掌柜,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是得罪了花爷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啊。你以为我想回乡下吗?花爷不是好惹的,现在我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一定会找人杀我灭口的,我只想守着我娘到乡下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卓玖玉呆楞地站在原地。许仵作见她揪他领子的手放松了,忙趁机推开她拔腿就跑。还没问清楚的卓玖玉见他朝小巷子里跑去在后面追他。卓玖玉见那许仵作闪进了一个拐角,那就立马传来一声惨叫。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微倾着身子偷看。

        一个相貌普通的男子跪在地上,手伸到倒在面前的许仵作的鼻子底下,探探见他没有呼吸了,仍是不放心地在他的胸口又补了一刀,汩汩的鲜血从伤口里涌出来,那男子冷笑了声,将沾满血迹的匕首在许仵作的衣服上擦擦干净,掂了下扔在不远处的包袱,他又在死去的许仵作身上找寻着,掏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塞进包袱里,他站起来看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个枯井,就径自走过去把包袱扔了下去,踢乱了四周的摆放的整齐的坛子。

        卓玖玉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尖叫出声。她浑身哆嗦着慢慢地倒退,背贴着墙,她的心咚咚地狂跳着仿佛一张口就要跳出来似的。她后退时不小心碰倒了一边的竖着的竹竿,眼看着它倒下,她想拉住已来不及。

        砰地一声竹竿倒在地上,“谁在那!”原本想离开的男子听到了身后的声响,他警觉地抽出匕首慢慢地朝传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他走近拐弯角,却什么人也没看到,墙头一只猫呼地跳下,落在地上倒的横七竖八的竹子。“原来只是一只猫。”他喃喃自语。

        躲在竹子堆起的缝隙中,卓玖玉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感出,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抹了把满脑袋的冷汗,卓玖玉才推开挡在她身上的竹子。正当她大喘一口粗气的时候,突然,一抹冰凉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僵硬地转过头,那个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手上还残余的血腥味叫她作呕,她浑身战栗不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勺一阵疼痛,她就昏死过去了。

        “天弈病了?”沈元希坐在马上问跟在一旁的亲信阿意。

        “恩。”阿意抬头道。

        “纵欲过度。”沈元希冷冷道。

        阿意憋着笑不敢出声。

        沈元希骑着马慢慢地穿过喧闹的街。一个相貌平凡的人牵着一辆马车慢慢地走过来,沈元希瞥了他一眼。

        “练家子。”阿意悄声道。沈元希冷漠地望向前方,他向来不是自找麻烦的人。与马车擦肩而过时,一阵微风袭过,马车的帘子轻轻地撩起。沈元希随意地望了一眼,昏暗的车厢里蜷缩着个女人,看样子是病了,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脸背对着他,可是背影却给他一中熟悉的感觉。

        那牵马的人戒备地瞪着他,沈元希又收回视线,继续前往据人来报生染重病的侯天弈所在的客栈。他一进门就看到个人脚高高跷着,一手啃着个大梨子,一手拿着块墨砚在那猛瞧,哪里有病入膏肓的模样。

        “你怎么也来了?”

        “还有谁来了?”沈元希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接过阿意递上来的茶轻啜一口道。

        “你的新婚妻子啊!”侯天弈笑着打趣他。

        沈元希还是挺吃惊听到卓玖玉来过这里。“美女救英雄呗。”侯天弈笑道,“刚走,大约也就一个时辰吧。”一个时辰?沈元希暗忖,他怎么没有遇到她,难道她又去了其他的地方。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侯天弈见他冷下来的脸还以为他是介意卓玖玉和他见面,“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我还是知道的。”

        沈元希仍是没理他,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沉思。阿意在旁边对侯天弈无奈地耸耸肩。沈元希脸色顿变,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怎么了?”侯天奕他丢下句话就冲了出去。沈元希在门口站住,“卓玖玉可能被抓了。”侯天弈眯着眼看他心急离去的模样。正带着一队巡逻兵的曲靖东远远就见到一袭青衣的沈元希骑马奔驰而去。他的小厮在后面急急地跟着。“发生什么事了?”他跟上前去一把拉住在后面追的阿意。

        “原来是曲大人,我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我家少爷说什么二少奶奶被人抓了就匆匆地骑马走了。”

        曲靖东一听便急急追上沈元希。

        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卓玖玉幽幽地醒来。她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反绑着。环顾四周,她躺在了个柴草堆上,凌乱的杂物摆的到处都是,门紧紧地关闭着,唯一的窗也钉上了几块木板给封死了,那丝丝缕缕阳光就是从木板缝隙里漏出来的。

        听到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卓玖玉忙倒下假装昏迷。门被打开来,大片的阳光洒了她满身,她紧闭着眼一动都不动。

        “花爷,这个丫头怎么办?”

        “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被个小丫头给看到了。”

        “季年该死!”

        “行了,现在说什么该死也没什么用了。把这臭丫头带来没有被什么人看到吧?”

        “没有。”

        “那仵作处理的干净吗?”

        “杀了那个仵作,我就按您的吩咐把他的财物都拿走,造成是被人劫财所杀的假象。”

        卓玖玉感到有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她紧张的心狂跳。一只粗糙的手拈起她的下巴又猛地扔下了她的脸,她的脑袋摔在了杂草中,草刺划破了她的脸颊。

        “沈家的二媳妇,那不就是卓二叶那老不死的女儿吗?”一声清脆的巴掌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

        “杀了她!”卓玖玉一听要杀她,连忙就睁开眼蹦了起来。“是你!”上次强抢胡老儿女儿的恶霸。

        “你还记得我啊?”花爷奸笑着靠近她,“没想到卓二叶还生了个如此如花似玉的女儿。”毛手上了卓玖玉的脸,轻捏了把她粉嫩的脸颊,“就这么杀了你可是太可惜了。”

        卓玖玉紧咬着牙,她不知道哪生来的勇气,她抬脚,一脚揣在他的命根子上。

        “你——”花爷夹紧腿跪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气来,他的冷汗直流。

        “花爷,你没事吧?”

        “你让我踢一脚试试看有没有事。”花爷憋着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弟在那嗤嗤地偷笑。

        花爷转过去就是几巴掌,当下所有的人都噤声了。花爷压上卓玖玉猛地揪起她的发,挥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脸上。季年了然地对身后的人使了下眼色,除了花爷,其他的人全都退出了关好门。目视着他慢慢欺近的身子,卓玖玉被反绑着手不能动弹,她只能不停地往后挪。

        “走开!”卓玖玉骂道。

        “看看,长的那么细皮嫩肉的,不享用一下就杀掉不是太浪费了吗?”

        “你这个混蛋!”卓玖玉退到不能再退,她颤抖地靠着身后的墙,看不停地解开自己衣服扑向她的花爷。

        “沈元希!救我!”

        原本站在窗口正准备冲进来救人的身影震了下,浓郁的悲伤从纤美的俊脸上溢出,他捂住胸口,战栗着,血腥一下子就充满了他的喉咙,一丝血丝从他的嘴角流下。他靠着墙,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剑柄,听屋里的尖叫,一抹辛酸疼痛的笑在嘴角扯开。

        卓玖玉不停地挣扎,扭动着身子。突然,花爷低头垂在她的颈上,她呆在那里。因为身上的人瞳孔放大,一把细长的匕首直刺他的眉心,速度之快,居然连一点血都没有流出来。她不停地吸气平稳自己害怕的心。

        硬是憋着口气,从地上捡起碎瓦片划断绑在手腕的绳子,她退到远离花爷渐渐冰冷的尸体的角落,女子天生的怯懦在这一刻被膨胀,她吓的蜷成一团。窗外的人,淡淡地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她轻声的抽泣。

        “卓玖玉,你不该背叛我。”他背转过身去,“卓玖玉,你不该背叛我!”

        卓玖玉哭了阵,几块木板哐铛一声掉在地上,她看到窗子被整个卸下。她看到的只是窗外蔚蓝的没有一点杂质的苍穹,只是短短地愣了几秒,她就连滚带爬地上了窗,腿软的她差点就跌倒,穿越在人高的草丛,卓玖玉不停地奔跑。一只手猛地从后面拽住她,她不假思索地就反手扇了那人一个巴掌。

        沈元希舔了舔嘴角的血丝,冷冷地看着他眼前的人。“这就是你给我救你的奖赏吗?”

        卓玖玉一看清来人,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埋在他的胸膛里失声痛哭,她用力地哭,“吓死我了!”沈元希僵硬着手,慢慢地,双手紧紧将她收入怀中,两个人站在随风晃动的草浪里,相拥无语。沈元希冰冷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融化,心中第一次开始不安起来,因为他动摇了。

        他突然按着卓玖玉匆忙蹲下。

        “你干什么!”

        “不要出声。”沈元希急急道。但微风中却漂浮着隐约杀气,草浪翻滚着,悉悉梭梭的声音由远及近,到后来越来越大。

        “怎么好象有很多人过来的样子。”卓玖玉窝在他的怀里小声地问。

        沈元希凝重地握紧腰际的配刀一点也不敢松懈,他侧耳仔细地分辨来的有多少人。“该死的!”他诅咒,出来的时候因为太匆忙没有让侯天弈他们跟着,现在落了单,听动静应该有很多人正在偷偷前进,“你听我说。你藏在这里不要动,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沈元希紧紧地抱住她,凝视着她的眼哞,“不要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正在这时,一道白光劈来,沈元希忙推开卓玖玉。那把刀险险地擦过他的脸。两人均摔到在地上,卓玖玉痛的白了脸。就在那一瞬间,几十条身影从草浪中跃起全部向他们这里袭来。

        “小心!”沈元希大叫一声挡住砍向卓玖玉的剑,他反手一抬,就刺倒从后面偷袭的人。

        身后一道刀光劈来,他躲避不及,剑硬生生地划破右臂,他吃痛地松开护住卓玖玉的手跪倒在地。跌倒在地上的卓玖玉惊恐地爬到沈元希身边,“你受伤了?”她忙掏出绢帕按住他的伤口。

        “没事。”沈元希倒吸口气  .

        “害死我们老大,拿命来!”那些人个个都往死里杀。

        沉着地环视了下四周的地形,三面高峰环绕,左右两峰地势平缓,只有前面的山峰地势陡峭,古树横生。他暗暗的提起内力,紧紧地揽着卓玖玉的腰。“我们逃。”他在她的耳际低语。

        “往哪里逃?”紧张地瞪着将他们团团包围的人,卓玖玉只觉的自己的小腿不停地在哆嗦。

        “跟我走!”他大喝一声,挥剑杀开一道血路,拉住卓玖玉就攀上了山。身后突然感到一阵激流袭来,他不假思索地挡在了卓玖玉身上。“啊!”刺痛席卷全身,他弓起身子,冷汗直流,“走!”他只迟疑了一下,继续拉着卓玖玉往上攀,借着盘根错节的千年古树的遮掩,他们渐渐地甩开了追赶他们的杀手。“他们没有追上来。”卓玖玉回头看看,没有追兵。

        沈元希停下来,扶住一旁的树干,一张脸不自然地苍白。

        “你流了好多的血!”卓玖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捂住他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沈元希咬紧牙脱下外衣斜绑住背上的伤口,他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卓玖玉,轻轻握住她的手,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两粒黑色药丸,仰头一口吞下。

        “你扶着我,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人住的地方,我需要休息一下。”

        卓玖玉扶着沈元希慢慢往前走。空气中浮着血腥味,她知道沈元希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不知道走了多久。“那边有座小房子!”卓玖玉看着远处在树丛中若隐若现的小木屋。

        “可能是打猎的猎人住的。”沈元希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下,“我们过去。”

        “恩。”卓玖玉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艰难地向小木屋走过去。

        打开门,一阵尘土扑面而来,小木屋里简陋的只有一张床,一张缺腿的桌子和几个木疙瘩凳子。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尘预示着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卓玖玉扶着沈元希在床上躺下。

        “我去找些柴火和可吃的东西。”

        沈元希点点头,他疲惫地垂下眼。卓玖玉不敢走远了,她就在近旁捡了些小木头和一些野果就匆忙回去了。“我回来了!你看我摘到这么多好吃的野果。”她一推开门,沈元希悄无声息地躺着,手无力地垂下,鲜血在他的身下蔓延,染红了他的衣裳。手中的野果散了一地,她啪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