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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福乐郡主。”

这声呼唤吓得她魂飞魄散,差点像缠著树支的猴子失手摔下来。所幸月尔善不曾松下对她的结实捆抱,依依悠哉地开始另一波欢爱狂潮。

“你们有没有看见福乐郡主往哪去?安乐夫人要回府了。”

“没,郡主先前就离开了,没到前头去?”

“跑哪去了?”侍女们暗咒。“福乐郡主!”

下人们都来找她了,他还不停下?!

他非但不停下,反倒一面进击、一面改探手至她后腰,顺著嫩白臀瓣渗透探索。

这是在古闹什么?她恼得快狂吠,身体讶异地欢唱著,呼应他狡猾的挑逗。哎,她还能怕什么,最可怕的就是他了,何劳担忧其他人?

而且,他也可靠得并不要她的多虑。

下人们懒懒地随便呼换,来来去去,时远时近。姊姊的事、他先前公然不认的事,全都好远好远,只剩他有力的拥抱、强烈的冲刺、激昂的体温与气息。

在这刹那间,她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可他们的永远又是那么地短暂,不过几番云雨、几场甜蜜。

她为自己深感无奈,因她明白,即使短暂,她还是割舍不下对他的眷恋。这不是很笨的事吗?她理智上的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痴傻。这就是感情吗?如此陷溺,不痛苦吗?

她为自己深感无奈,因她明白,即使短暂,她还是割舍不下对他的眷恋。这不是很笨的事吗?她理智上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痴傻。这就是感情吗?如此陷溺,不痛苦吗?

“郡主!福乐郡主,你在哪儿?”

“该回去了,郡主!”

是的,是该回去了。

过后,与她共坐在池畔林荫间休憩的月尔善,微微怔了下替她理好衣装的样子,仿佛测透了她缥缈的心思。

她看来如此娇慵,如此可人,酣倦地乖巧依偎在他怀里,灵魂却仍孤傲地独自飞翔,不与自己的脆弱妥协。

“留在京里不好吗?”他喑哑昵喃,不太想承认自己有点像在恳求。

她不语,空洞远望池面涟漪。

“我可以把嫡福晋的位置给你。”成为他正式的妻。

可她没有反应。

“福乐?”

“我不会嫁一个当众否认认识我的男人。”她轻吟,无悲无喜也无情。

他深叹,果然是这事在作祟。“福乐,我那是应酬话,不是真心不认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八旗子弟随便出京,是极大的禁忌,更何况我不止出京,甚至偷潜出关去。事情若给当众抖出来,只消扣下一顶谋逆的帽子,我们全家就完了。”

“这些我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

他攒眉审视终于与他对望的福乐。她的平淡,令人不安。“你不是在怨我不认你?”

“我没有怨过你,只是心被你刺穿了而且。”

他不明白。那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语,不是吗?

“你为了顾全大局,没空在乎我的感受。这份不在乎,让我突然清醒,我在你的生命里,算不了什么。”

月尔善啼笑皆非。呵,这……太夸张了吧?

“我不是在拿你全家性命来跟我的感受相比,看哪个你比较重视,而是……”她萧索地抿了抿唇,垂望草地。“我发现到我的无知和我的自私,因为我希望你看重我胜过一切。”

不能哭,这事一定要好好谈、冷静谈、心志超然。

要医治心头的内伤,必须和医治所有外伤一般,需要理智,不能感情泛滥。

“说句公道话,你不可能时时把我放在第一位,你要顾虑的层面很多,要应付的事情很庞杂,不能天天挂记儿女私情。我觉得我对你的要求和或许实在太过分,希望你重视我、陪伴我、关爱我,在人前以我为荣,……这些要求,太苛了。”

“你可以放松一些。”

“我也想放松一些,可是我就是办不到!我还能怎样?!”她猝然吼得泪珠都震出眼眶。

他怔住,错愕于她正面爆发的真实情感。

“那儿有声音!人会不会是在那里?”

“郡主?”

远方下人们逐渐聚往此处,嚷嚷地催她回府。

他深深凝睇著她,她倔强地忿忿回瞪,眸光紧紧相锁,神情与心情冲突著,让一对想彼此相拥的灵魂,远远地疏离。

“我们就此分别吧,月尔善。”

他极快地猛然抓住起身离去的小手,想说些什么,却脑子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

“郡主.果然是您。”下人们边跑边喜。“怎会躲到这--”

“退下!”

福乐喝出的威严,吓退了差点冲往绿荫花丛里的仆役们,各个慑在原地不敢动,无法看见浓荫后倚树而坐的庞大身躯。

下人们怯怯交换著眼色。这郡主只是来客,又不是主子,理当无权对他们颐指气使。但,很奇怪地,就是没一个人敢忏逆她的命令。

“郡主……是安乐夫人叫我们来请您的……”

“我这就走。”

可是右手上铁钳似的巨掌,硬是死死钳住不放,让她走不得,状似欲走还留。


“郡主您、您若想多休息一会儿再走,奴才们马上向前头禀报一声。我们绝不是在催赶您的。”

“是啊是啊。”

几个机伶的下人连忙附和。

“不必,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郡主?”旁人不解,也不知道她在对谁喃喃自语。

“这里并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这里。”

巨掌松开钳制的刹那,微微震惊,仿佛刚自手中放走的不是一只娇嫩柔荑,而是只展翅翱翔的苍鹰。

第十章

一阵冷冽的巴掌声,重重甩偏了福乐的头,可是她没有反应,没有表情,就凝著挨完巴掌后的样子,连瞬也不瞬。

“这是做什么?跑到别人家里来打人,未免太过分了。”安乐做作地温文虚惊。

“安乐夫人!”侍女们连忙搀住仿佛快晕厥的纤柔主子。

“少跟我作戏,否则我连你一起揍。”祐芳阴惊的冷眼一扫,安乐立即敛住本欲奔腾的泪势,改而世故地一勾嘴角。

“敢揍我?不怕被日堪处罚吗?”

“日堪算老几?”

“至少算做是你师父的兄长。就算月尔善不会因此处罚你,我会努力叫日堪逼他动手的。”

祐芳轻蔑至极地斜睨淡哼。“别以为你跟日堪睡过了就能随意摆布他。日堪再笨、再胡闹,也知道我师父的警告是绝对忤逆不得。”

安乐微眯美眸。“月尔善警告过他?”

“是啊。”祐芳笑得甚至邪恶。“真枉费你在日堪身上下那么多功夫了。可惜不管你再怎么使尽浑身解数,教日堪欲仙欲死,拜倒在你裙下,他还是不会娶你进家门的。”

“月尔善凭什么干涉他兄长的婚事?”安乐捏紧娟帕,力持优雅。

“就凭日堪将来继承的郡王爷宝座是靠我师父拱他,他才有得坐。不然你以为日堪那颗贫乏的脑袋,应付得了细琐庞杂的朝堂纠葛吗?”

安乐妩媚地以帕子掩住讥笑。“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吗?我不但知道,连月尔善八字太阴邪的毛病都晓得。他呀,是很有才干没错,可惜这辈子注定只能躲在夜里当月亮,做不成太阳。”

她还不及展示风情万种的娇美笑声,就被一个巴掌狠狠打倒,震得她顺势跌坐在地,一时搞不清情况。

“夫人!”

“安乐夫人!”

侍女们叽哇鬼叫,搀扶的、喧闹的、唤救兵的,一片混乱,祐芳却依旧寒如冰山地矗立原地,脾睨一切。

“来人!快来人,夫人脸都给打肿了呀!”

“夫人,您还好吧?夫人!”

她的脸,她最引以为傲的花容月貌……安乐大受刺激地呆坐原地,怯怯抚往热辣的脸颊。

“太放肆了,这事一定要向郡王爷禀--哇呀!”

侍女还没狗仗人势个过瘾,就被祐芳一脚踹中肚腹,跌个四脚朝天。

太过分了,竟敢如此欺负人!安乐终于回神,忿忿起身,不料祐芳比她更早一步出言恐吓。

“我劝你最好别再继续惹我,否则我会当场打烂你的嘴脸。尽管你自认模样好,摆个断裂的鼻梁在中央,恐怕也好看不到哪去。”

祐芳始终疏离的阴沉气势,慑得安乐无法反抗。

这个祐芳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放这种话?

“你别以为自己有本领使唤前两任丈夫,就照样可以迷倒天下男人。在京里,你这种货色跟阴沟的老鼠一样多。那些看似倾慕在你裙下与床上的王公子弟,不过是好奇于你房帏秘术与克夫又带吉运的怪事。若是他们知道那些吉运全是你在暗地铺排的巧计,还会对你有兴趣吗?”

安乐一下子脸色青白,双唇颤颤开合,震骇无比。

怎么会有人知道那些秘密?那些吉运确实是她费尽心力私下安排出来的。竭力发挥自身本钱,好不容易攀得今日地位,这秘密若被揭发,她的一切苦心就全完了!

“滚出去,别碍著我和福乐谈话。”

祐芳森寒低吟,安乐登时惶惶撤离,狗腿待女们也急急追去,留下空荡荡的偏厅,两人对立。

祐芳向来懒得管人闲事,却仍忍不住嗔了福乐一眼。“你还真有个好姊姊!”

福乐没有回应,空洞地凝睇墙上字画,视而不见。

祐芳一口怨气吞吐不得,面对福乐红肿的左颊,内疚感多少有些蠢动。自个儿抽出手绢,以凉掉的茶水将之浸润,覆住福乐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