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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她走了,妈妈也不会回来;她走了,他就连快乐的机会都没有了。

“茉生……茉生阿姨……”不知为何,他慌了起来。他好担心,好怕,他不要回到从前那种寂寞的日子,他想当“有妈的孩子”。

“茉生阿姨,不……不要走……”他跳下床,哭喊着跑到恭介的房门口。

“爸爸,爸爸!”他哭叫着,并不断敲门。

不一会儿,恭介开了门。

“光浩?”一脸睡意的恭介抱住了光浩,“你作恶梦了?”

“妈妈走了。”光浩哭着说。

恭介一怔,“光浩,别怕……”看来,他是真的作恶梦了。他妈妈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了。

“我要……我要茉生妈咪……”光浩勾着他的脖子,伤心地哭喊着,“茉生妈咪也不要我了……”

恭介陡地一震,“光浩,你说什么?”

“茉生妈咪走了,她说她要回去了……是我不乖,她才会走的……”光浩越哭越伤心,“爸爸,你把茉生妈咪找回来,我以后会当乖孩子的……”

“怎么回事?光浩怎么哭成这样?”此时,光浩的哭声吵醒了住在同一楼层的菊子。

“菊子,”恭介将光浩交给菊子,“妳看着光浩,我去追她。”

“她?”菊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茉生。”恭介眉心一拧,“那个傻瓜跑了。”说罢,他顾不得身上穿着睡衣,急忙地奔下了楼。

菊子将哭着的光浩抱住,“光浩不哭……”

“光浩要茉生妈咪……”光浩伤心自责地扑进菊子怀里,“我以后会乖乖的……”

菊子欣慰地一笑,“光浩乖,你爸爸会把茉生妈咪带回来的……”

这孩子终于敞开了他的心胸,坦率的接受了茉生真诚的关怀。

“光浩,”她摸摸他的头,笑说,“你长大了喔。”

走在安静的马路上,茉生仍止不住伤心的泪水。

行李就跟她来时的重量一样,可现在提起来却是那么沉甸甸的。是因为多了什么吗?

对他的爱恋?对光浩的疼惜不舍?对大家的留恋?

她很想永远地留下来,但是她离开,却是对大家都好的唯一方法。

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睛,她几乎快看不见前面的路。

“茉生!”

她揉揉眼睛,同时听见恭介的声音。

“茉生!”

她蹙蹙眉心,气恼自己不只眼睛快看不见,就连耳朵都出了问题。

“茉生!”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进她耳里。

她一怔,木木地转过身--

“茉生!”恭介生气又庆幸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她惊愕地看着他。这是……幻觉吗?是不是她眼睛哭坏了?

“妳居然想不告而别?”恭介紧捏住她的胳臂,“妳真的想离开我?”

当他的手劲牢牢地攫住她,她知道这是真的,他真的追出来了。

她已经偷偷的走了,为什么还是被他发现?

“跟我回去。”他抓住她的行李。

“不。”她坚决地甩开他的手,“我……我要走。”

恭介眉心一沉,“我说过不准妳离开我的。”

“我走了对大家都好。”她说。

“对谁好?谁是大家!?”他愠恼又心疼地瞪视着她。

“对……对你好,对光浩也好,我……”她喉咙发烫得几乎快不能说话,“我不想害……害你们,我……”

“妳不知道什么才是对我好。”他伸出手,猛地将她拥进怀里。

“恭介……”她挣了挣,却显得无力,“拜托你让我走,我……我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

“既然要走的决心那么薄弱,那就留下。”他霸气地将她箍紧。

“我不能……”她啜泣着,“你也看见了,光浩他……他受了委屈……”

“不是妳给他委屈受。”他端起她的下巴,深情凝望着她,“但妳能化解他的委屈……”

“不,恭介……”她摇着头,“我留下来只会让他更难过……”

“然后呢?”他浓眉一蚓,“妳为了光浩而宁可放弃一切的决心让我不舍、让我感动,但我不能原谅妳离开我,妳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难过?”

迎上他懊恼又无奈的目光,她的心一阵阵的抽痛--“恭介,我们……我们是大人了……”

“大人也会受伤。”他直视着她,“大人也很脆弱。”说罢,他低头吻住了她。

她动也不动地任他吻着,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次接受他的吻般。

“茉生,”久久,他离开了她的唇,“告诉我,妳并不想离开我……”

“我……我不想,但是……”她哽咽难言,将脸埋进他胸口。

“这就对了,妳不想走就别走,留下来……”他用脸颊摩挲着她的发丝,“我跟光浩都希望妳留下来……”

她一怔。光浩?不,光浩希望她走。

“光浩他……”她抬起泪眼望着他,“他不希望我留……”


“不。”恭介打断了她,撇唇一笑,“妳以为是谁来通知我的?”

“不,不会的……”是光浩?怎么可能?

他对她惊讶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那小鬼哭得惊天动地,不断要求我把妳找回去,还说他以后会当乖孩子,再也不惹妳生气。”

“不会的……”茉生难以置信,眼眶又一次盈满泪水。

“是真的。”他神情认真地看着她,“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

茉生摇摇头,激动得无法言语。

他温柔一笑,“他说他要茉生妈咪,是茉生“妈咪”喔。”

此时,茉生再也忍不住盈眶的泪水,“光浩他……”

“茉生,”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起伏着的胸口,柔声地道,“跟我回去吧,就算有风有雨,我们也一起面对,好吗?”

茉生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激动的泪水不停地淌下,她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点着头--长璧大楼,会议大厅。

今天,会议大厅里前所未有的挤满了媒体及记者们,这种万头钻动的记者会现场,通常只有在国际巨星来访时才看得到。

这是恭介召开的记者会,当然是为了辟谣。

透过特殊的政商关系,他向多家报社及媒体追查此次谣传的起源,而他得到了一个令他生气又不是太意外的答案--石田知夏。

是石田知夏主动先向某家报社爆料,说他跟茉生之间有金钱交易、桃色关系。

以他的能耐,大可以对她展开报复,把他多年外遇并弃儿子不顾的事实公诸于世,但为了光浩,他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想,他只要小小的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最好不要惹他就好。

记者会在十点开始,并以实况转播方式在多家主要频道播放。

进入会场的前两分钟,他打了一通电话--“喂?”电话接通,传来的是女性黏腻娇媚的声音,“哪位?”

“是我。”他说。“松井夫人。”

“咦?”已嫁松井寿为妻的石田知夏吓了一跳。“恭介?”

“我现在要开记者会,实况转播,妳马上打开电视,务必收看。”说罢,他结束通话,并关了手机,免得她再打进来。

十点整,他走了出来,闪光灯喀嚓喀嚓的闪,现场一片骚动。

他站到台前,调整了麦克风。“大家好,久等了。”他一开口,现场安静下来。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全场,“今天我不接受任何的访问及提问,只发表几点声明,就最近几日所有伤害我家人的不实报导,提出郑重的抗议及辩驳。”

他话才说完,又是一阵闪光。

“第一点,”他直挺挺地站在台前,神情十分严肃,“近日有媒体报导本人包养情妇,并造成婚姻破裂,我在此严正驳斥这种说法及臆测。”

他严厉的措词令在场媒体又是议论纷纷。

“我的女朋友秦小姐来自台湾,是我在与前妻离婚后结识,她背景单纯,绝不是我包养的情妇,今后再有任何毁谤她名誉的报导,我将提出告诉,为她讨回公道。”

“第二点,”他声线低沉而威严地续道,“散布此不实谣言的人,基于何种理由伤害我及我所爱的人,我不得而知也不想追究,但是……”

他直视着其中一台摄影机,目光如炬、语气严厉地道:“我知道妳是谁。”

他的这番话又引起现场骚动。

“妳有妳的生活,我有我的人生,我曾经给妳一条路走,但我也可以毁了妳的人生。”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妳若伤害了我的家人,我会让妳尝到真正的苦头。”

“第三点,”他将视线收回,语气转为和缓,“我已向秦小姐求婚并得到她的首肯,她即将成为我的太太,我儿子的母亲,我希望大家能让我们回归正常的生活,不要再打搅我们。

若有人执意要打搅我的家人,相信我,为了保护他们,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以上就是今天召开记者会的重点,请各位离开时小心脚步。”说罢,他关掉了麦克风,转身下台。

媒体记者们骚动起来,大家开始窜动推挤。

“涉川先生,请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你的前妻吗?”

“涉川先生,你会对造谣者提出任何法律诉讼吗?”

“涉川先生……”

记者们不断地发问追逐并推挤成一团,但恭介却已气定神闲地离开了会议厅--终曲一个月后,目黑区石田家。

石田知夏哭丧着脸,又气愤又懊恼地坐在娘家的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