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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可没忘他一跃上马的好功夫,以及一些阻挡她妖术的法术。

他的本事真是了得,让她有些敬佩,不过先说好,她可是不会随便敬佩人的。所以说,他算是特别的吧!

宫勍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杀了多少的精怪你会难过吗?”她也是精怪的一分子,那么她会不会对他恨之入骨?因为他杀害了她的许多同伴。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又何必在乎她会不会对他恨之入骨?

那理应与他无关,不是吗?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这般在乎她?心底没有答案。

白灵闻言轻笑开来,“当然不难过。小红她虽然死了,但是她的灵魂得以早日升天、投胎转世,不再成为蛇妖,我为她高兴都来不及了。”她怎么会难过?生死有命,不是吗?

听到她这般爽朗的回答,还真让宫勍有些讶异,“你……真的和一般的精怪不太一样。”她是充满人性的,思想、行为或许都还超乎人类的智能。

白灵反问他:“有什么不同?”她一样是精怪,有哪一点不同?

“以前我所遇上的精怪大都只会吃人、蛮横不讲理,而你……自然与它们是截然不同的。”她也比他所见过的精怪都要来得貌美动人。

只是后头的这一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够放在心底一辈子。

白灵轻笑开来,“我当然与那些低下的精怪完全不同。”吃人肉,多恶心的画面,她才不会这么做,顶多把男人的精气吸取竭尽,让他们变成尸首罢了。

嗯,不过就某方面而言……她好像与那些低等级的精怪没有差异。

宫勍不予置评,只是冷淡地哼了声作为响应。精怪还不都是一个样的?伤害人类就是不对,他不该对白灵另眼相待。

白灵听到他的冷哼声,觉得比起他用言语来怒骂她来得更加伤人。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干吗要冷哼出声?可是在想我和那些精怪压根没有差别?”不说话感觉更令人讨厌。

宫勍只好轻叹口气,“真是那么想,你又想怎么样?”他真的不觉得她吸取人类精气的行为与吃人肉的妖魔鬼怪有何差别。

因为她也是杀害了人类,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白灵闻言,差点气得岔了气,“你……好一个僧人!”

他果真是个满脑子只懂得念佛经的家伙,说话这般直接,不懂得稍微修饰一下要说出口的话吗?很伤人心的。

呆板、迂腐的思想在他身上是一览无遗。

干脆闭上了眼,不去理会他,要不然再和他说话下去,自己迟早会气得直接升天。

宫勍见她又生气而不理会他,心底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就是这性子,没办法改变的,说好听的话去哄她开心,他根本就不会也不懂得该怎么做。

抬起头来看着满天的星斗,宫勍不禁回想起过去的一切,

孤儿出身的他从小就是由寺院中的僧人将他带大,教导他念佛经、习武术和法术,将来好对付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好为百姓除害。

自幼他就被师父教导,精怪都是邪恶、该杀,没有一个好东西的。

但是……当他遇到了她白灵,开始对于自己从小所习得的知识起了种种疑惑。

精怪真的都是不好的吗?真的全都是邪恶该杀的吗?

那么她又为什么可以坦率地面对死亡?为什么宁可早点进入轮回,也不愿再身为精怪?

精怪的许多无奈,在她身上一览无遗,让他不禁有些同情起她来,因为……她也不是自愿身为精怪的。

该不该杀她?他亲眼见到她吸取人类的精气,杀害了人类,严格说起来,她与那些吃人肉的精怪无异,该杀!

但是……他根本下不了手。

为什么会这样?而当初在一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要带她走,这又是什么样的情感?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他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夜深,天气渐凉。宫勍来到白灵的面前,将身上的袈裟再度脱下,覆盖在她身上。

虽说她是精怪,但是他也不愿见到她着凉,一切全都出自一句舍不得。

宫勍退了开来,来到离她不远的一棵树下闭眼歇息。

白宫勍闭上眼后,白灵就睁开她那双会勾人的媚眼,低头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袈裟。

他……还真是好心,竟然会担忧她着凉?

她是精怪,是千年蛇妖,怎么可能会因为天凉就受到风寒?她跟虚弱多病的人类可是截然不同的。

他真是个呆子,不担心自己,却担心起她来了。

唉……善良的呆子啊!

白灵感觉到身上的袈裟还遗留着他的体温,好暖和。

她是蛇,天生体温就偏低,此刻更觉得他与她之间是截然不同的个体。

一个是温暖的人类,一个是冰冷的蛇妖。

两个不同的个体怎么可能在一起?是啊,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伸手抱紧了宫勍的袈裟,白灵的心突然有些隐隐作疼起来。

为何而心疼?她只觉有股说不出来的愁与苦……

第五章

一夜未眠的白灵一直盯着宫勍的睡脸瞧。他就连入睡也如此正经八百,还真是个循规蹈矩的僧人。

直瞅着他的俊脸,白灵不禁双颊绯红起来。


他待她是出自真心的好,而不像她所遇到的那些臭男人,一心只想着要与她燕好。

她头一次见到像他这样子的男人。

天色微亮,清晨的阳光斜射在宫勍的脸上,让他苏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瞧见白灵目不转睛地瞅着自己,让他不得不开口询问:“你可是看了我一整晚没睡?”该不会真是如此吧?

白灵双颊不争气地烧红起来,“没……才没有的事,你可别胡言D阿!”撒谎,她就是瞧了他一晚未0民。

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可以看着他一整晚都不觉得倦累。

尤其看着个人类男子一整晚,而没有吸取他的精气,她真的是病了,且病得不轻啊!

怎么会这样?她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宫勍没有再追问下去,起身将马贼王的马给放了,让它重获自由奔驰在原野上。

白灵满脸的诧异,“咦?你怎么将马给放了?”那马可供他们代步之用啊。看着马儿奔驰离去,她心底好生不服气。

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果真是个傻子,好端端地为何要放马离去呢?

宫肋则不以为然,“它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应当获得它该有的自由。”马儿原本就该在草原上尽情地奔驰,而不是成为人类代步的工具。

白灵起身来到他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么我呢?我也不是屑于你的,为什么不放我走?”她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自由才是她惟一所要的。

而他又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呢?她好期待啊!

宫勍怔了怔,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许久过后他才缓缓开口:“精怪和马是不同的。”

原本脑海中冒出一句她是他的,所以不放她走。

但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怎么可能会是属于他的?而他又怎么会这般想?百思不得其解啊!

他与她之间,究竟为什么会相遇?有股莫名的情愫正慢慢酝酿着。是否卜辈子他们就有所纠葛,今生才会相会?

只是一个是僧人,一个是精怪,是一种对立的关系。

白灵闻言。难过得脸色惨白,“你可是说……我就连畜生都不如吗?”所以说他不会给予她自由。

好狠,他比她这精怪还要来得心狠。

见白灵有所误会,他很想澄清事实,但是心底的那些话,偏偏怎么也说不出口,所以只能以沉默带过一切。

就让她……这么误会下去吧!但心里的闷痛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白灵见他不语,真是心寒不已。好狠的家伙,他竟如此狠心,那么她也不必对他太好。

直接一个挥手,白灵就对他施放出寒冰箭,“该死的僧人,我要走就走,你留不得我!”谁会想要再和他在一起?自己又不是疯子。

宫勍愣了片刻,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攻击他,待他意识到危险而往后退去时,他的手臂已经被她射来的寒冰箭给刺伤。

见他受了伤,白灵心底竟有些舍不得,心有些疼。

她心疼个什么劲?连忙将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感抹去,转身奔离此地。她要离得他愈远愈好,她才不想要再看到他的脸,那只会让她心烦不已。

见她离去,宫勍只好忍着手臂上伤口的疼痛,赶紧追上去。

她怎么动不动就奔离他身边?他就这么留不住她吗?而他为什么就是对她这般执着?他怎么也说不上来。

但他就是不要她走,他不要她离开他身边啊!

白灵见他又追上前来,心底是又气又急。他烦不烦人啊?他就不能够放手吗?老缠着她做什么?

“滚开,你是想要身上再多出数道伤口吗?”白灵一边朝前面山头奔去,一边往后嚷着。

宫勍没有开门,只是不断地加快脚程,想要追—亡她。他不能够让她离开身边,这一生绝不让她离他而去。

就在两人一追一跑之中,有些景象浮现在宫勍的脑海中,好像他之前也曾经这么样追逐着她。

怪哉,他们可是头一次见面,他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而且与她有过追逐的场面留在脑海中?

莫非是上一辈子他们两人有所牵扯?这……可能吗?宫勍摇了摇头,连忙将这莫名其妙的想法抛除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