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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楚君兔说。

“我总觉得他的轻功诡异,不像正派武学。”聂平审慎思索后这么说。

石破军闻言也点头:“的确,注意了他这么久,还是看不出他那诡谲的轻功究竟属何门何派。”

“像不像传言中的“魔踪步”?”

聂平这句话叫楚君逸和石破军都皱起了眉。

“魔踪步这门功夫是邪魔歪道,而且据说十年前魔老怪死时就已经失传了。”

楚君逸说。

“魔老怪因练功走火入魔,坠崖而亡,但魔踪步的秘籍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不是吗?”石破军边思索什么,边说:“也许正如你所说的,那家伙使的正是魔踪步,所以他除了劫财,还得劫色。”

楚君逸眼大了双眼。

“你是说——”

“传闻魔踪步一旦练成,必须借助处子的纯阴之气来镇住体内的狂邪之气,否则便会走火入魔、神智错乱,甚至丧命。近一年来,千面夜盗频频向年轻女子下手,所以我怀疑——”聂平话说到此,神色更为凝重。

“真是这样就麻烦了!”一阵沉默之后楚君逸道。“姑且不论千面夜盗身手如何,一旦他使出魔踪步,就算是我们三人联手,恐怕也很难逮住他。”

三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大厅里霎时陷入一片沉寂,除了偶尔举杯啜饮的轻微声响,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候,大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人皆转过头,随即便看见楚梦月冲进厅里,后头还跟着两位神色焦虑的丫鬟。

“我听见聂平的声音……”楚梦月一踏进大厅就喃喃喊着。“是他吗?三哥?

是不是他回银月山庄来了?”

楚梦月的突然出现让楚君逸一怔,但他随即恢复过来,并下意识地朝穿著一身老旧衣裳的聂平看了一眼;而随着兄长的视线,楚梦月也注意到坐在厅内的另两个人。

他们身上的衣物实在破旧,但也非常眼熟,楚梦月仔细一想,几乎要发出惊呼。

千面夜盗和他的同伙穿的不就是这两套衣服吗?在昏迷之前她和鹊儿的确是被那两个坏家伙给挟持了,为什么一醒过来却是躺在自己房里?

楚梦月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将这一切连贯起来。然后她看着那两人的脸,发觉他们并非老头和叫化子,虽然顶着白发和破帽子,但他们绝对是年轻人,两个相貌不凡的年轻人!而其中一个甚至长得像——聂平。

她睁大了双眼直盯着他瞧,愈看愈确定那衣裳破旧的白发者就是聂平。这楚梦月愈来愈茫然,她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聂平莫名其妙又见面了,而且地点还是在银月山庄,似乎她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直到兄长开口喊她,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担忧,楚梦月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开始流泪,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紧握的双手上。她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哭泣感觉很难为情,又想起刚才一进大厅就嚷着找聂平,楚梦月简直是无地自容,索性行了个礼,便转身跑出了大厅。

两个丫鬟等候庄主的指示好追着小姐而去,然而楚君逸却示意她们退下,并回头对聂平说:“梦月那儿能不能麻烦你?你曾向青璃保证过会回来,虽然那丫头什么也不问,但我们都看得出她一直在等你。”

石破军微笑着瞥了聂平一眼;聂平则皱眉回看他一眼,并站了起来。

“楚兄是要我去把小姐找回来?”他问。

“就叫她梦月吧!别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楚君逸苦笑着说。“我希望你去和她谈一谈,即使你——即使你并不打算和她……呃……你知道我的意思,总之我希望你和她说清楚,也许有点困难,但总好过让她一直抱着希望空等下去。”

聂平沉默了半晌,抬头对楚君逸道:“原本我希望能抓到凶手为死去的未婚妻报仇,之后再谈和梦月的事情,但此事一直无法解决,连凶手是否即为千面夜盗都无法确定,再延迟下去对梦月不公平,楚兄也会误以为我对梦月并无诚心——”

“别误会,聂平,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楚君逸赶忙解释。

“这点我明白。”聂平微笑点头,接着道:“如果楚兄还信得过聂平,那么我在此请求楚兄把梦月交给我。”

这话对聂平而言与求婚无异,楚君逸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是以他非常诧异。妻子的直觉果然是对的,他想,聂平对梦月毕竟不是毫无感情。

“我当然愿意把梦月交给你!”楚君逸恢复镇静,并露出笑容。“问题是梦月那里——你难道不须先和她谈谈?”

聂平点点头。

“我这就去找她。”

正文第五章

看见随后追来的聂平,楚梦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居然又莫名其妙冒了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用袖子抹了抹脸,并且背过身,故意不去看他。

虽然太阳尚未完全升起,天际也不过微微泛白,但以聂平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眼泪?

“为什么你一看见我就哭呢?”聂平走到她身后低声问。

“我爱哭就哭,才不是为了你。”楚梦月嘴硬地说。又抹了抹脸,依然没有转身看他。

聂平不知道该说什么,打从住进银月山庄开始,他就拿她没办法,现在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在这种时候,别说是凉亭了,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不说话岂不是更尴尬了?尤其他还有重要的事得跟她谈呢!

聂平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天还没亮,你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很危险的。”

“在自己家里会有什么危险?”楚梦月没好气地嘀咕着。

“谁说在自己家里就没有危险?你忘了城里林府千金的事了?”


楚梦月倏地转过身子。

“说起这件事,你和那叫化子究竟哪个是千面夜盗?”

到现在还问这种问题!聂平除了瞪着她,根本不知该做何反应。

楚梦月则理所当然地把他的“无反应”视为“默认”。

“太——太恶心了!”她嚷着,又开始掉眼泪。“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混进林府想要欺侮林姑娘,被我和鹊儿揭穿后就挟持我们,还带我们回庄里来,在我三哥面前装好人,我三哥一定很感激你把我和鹊儿平安无事送回来吧?他一直那么相信你的,结果——”

“喂!”聂平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她。“可别愈说愈离谱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千面夜盗,而且还说过不止一次。”

“那就是叫化子喽?”楚梦月嘟起嘴,直跺脚。“你是傻子吗?居然跟那种人做朋友。”

“他也不是千面夜盗,你怎么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呢?”聂平耐着性子解释道。

“真的吗?”见他面无愧色又说得斩钉截铁,楚梦月有点动摇了。“你们俩都不是——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夜盗。”

“那么你们为什么要变装易容混进林府?”

“跟你一样,为了抓千面夜盗。”

“啊!原来——原来你们也在觊觎那笔赏金,难怪……”

“难怪什么?我们可不是为了赏金追捕千面夜盗的。”

“不是为钱?”楚梦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难道是为了江湖正义?我记得你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

“我根本不管闲事。”

“那到底是为什么嘛!”楚梦月又跳脚。

“我会告诉你的,但能不能请你先把眼泪擦干?”

楚梦月向他伸出手。

“拿来啊!”她说。

“拿什么?”聂平蹙眉。

“手绢啊!人家匆忙跑出来,忘了带了。”

“我又不是姑娘家,哪来的手绢?”

“那你还叫人家擦眼泪?拿什么擦啊?”楚梦月嘟起嘴嚷。

果然还是一样刁钻不讲理,聂平想着。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最后伸出手把衣袖给她当手绢用。

☆☆☆

聂平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除了那个被杀的“亲人”其实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外。稍后他会提起他们的婚事,他曾订过亲的事也许会影响她的决定,并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原来千面夜盗是冒了叫化子的名,难怪他怎么都要逮住他了。”楚梦月在听过事情原委后喃喃道。

“别再叫化子、叫化子地喊不停,该称呼人家石大哥。”聂平提醒她。

但楚梦月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嘀咕着:“不过真比较起来,还是你的血海深仇重要多了,千面夜盗应该交给你来处理。”

“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那家伙本来就该死。”楚梦月看了聂平一眼,接着幽幽地道:“话说回来,你就是为了追捕他才离开山庄的吗?一离开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半点消息也没有。”

“我也挂念你们,所以扮成脏老头回来瞧瞧,没想到凑巧得很,才混进庄里就碰上你带着鹊儿离家出走。”聂平看着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江湖险恶你没听说过吗?”

“我——”聂平的眼神让她不自在地低下了头。“是三哥不好,他故意说话气我。”

“生气就可以贸然离家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三哥说要找个人把我嫁了啊!”楚梦月抬起头对他喊,泪水又冒出来了。好奇怪,打从看见他坐在大厅,她的眼泪好象就不受控制了。

聂平又叹了口气把衣袖送上。

“又哭了,以前我从没见你掉过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