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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但是看见人家头上那个包,她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心虚不已的有神明眸闪烁不定,不敢直视那双无焦距的黑潭眸心。

“叫她闭嘴。”他的头比刚才更痛了,嗡嗡作响。

会意的莫紫苏轻声低笑,拉过妹妹要她别再开口。“头顶三尺有神明,做事要先三思而后行,报应才不会提早到来。”

“你意思是指我是自找的?”他勾起唇,神色介于正直与邪魅之间,让人猜不透此时的他是君子或是恶魔。

“原来你也是这么认为,看来我们的想法雷同。”他若不动歪念头,脑袋就不会差点开花,白挨了一棍。

“要我羞愧的忏悔吗?”他言带讽意,摸索着起身下床。

见状,莫紫苏连忙上前一扶,却被不领情的他挥开。

“不必,我想我也有错在先,不该靠你太近。”她太急躁,太争于想把他拉回人群。

闻言,他以为她被他孟浪行为吓到,意欲疏远,眉心一颦地捉住来不及缩回的手。“不要想退缩,惊醒了睡梦中的老虎是要付出代价的。”

“闻先生,你太用力了,捉痛了我的手。”明明看不见,怎么一出手却出乎意料的准确,毫无偏失。

莫紫苏并不天真,不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含意,她脸颊微红,想借着巧劲抽回手心,不想让想象力丰富的妹妹有所不当联想,自行编出一堆有心形符号的画面和情节。

她不是没幻想过爱情的美丽,但是一想到经历过的病魔折磨便不敢再往下想,苦一个人就够了,不必拖累他人,她对目前的健康状态仍不抱信心。

“你要我叫你紫苏,你也该喊我的名字吧!”闻未央故做优雅对她微笑,手中的力道虽放松了些却未放开,平添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

闻未央有双雕刻家的手,掌心粗厚却不失温实,布满新茧旧茧的手指有着男人自成一格的魅力,粗黝大掌包覆着她细白小手,鲜明的对比让人有种执手一生的错觉。

以外表来说,他并不符合时下美形男的条件下,眉型太粗,鼻梁过挺,唇厚而略带深紫,脸形太过方正,皮肤又显得太黯沉,刚正有余却不俊俏。

可是落拓的外貌和浑然天成的艺术家气质,正好引也他独物的性格,即使五官稍嫌粗犷,但浑身散发出的男人味,同样能吸引追求感官刺激的女人,与之共度冒险之旅。

莫紫苏的面颊更红了。“呃,闻先生……未央,我想我该跟妹妹回去了。”

对于此时充满危险性的他,说实在的,她有些却步,不想被当成猎物看待。

“留下来。”他霸道地强求。

“不,我得准备晚餐了。”她怕他,此时,他吹拂在她脸上的呼吸太具侵略性。

她怎会傻到以为他需要帮助呢?负伤的老虎只会更凶猛,不会啃食自己的腿肉,呜呜哀吼地等待死亡,她太高估自己了。

闻未央低俯着头,轻声说道:“你不留,我就放把火把这屋子烧了,包括我。”

“你……你威胁我?”她冷抽口气,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卑劣的这么说。

他是吃定她的心软了,低笑一声,“你可以不接受。”

没有焦躁的眼似看穿她的内在,她微微颤栗了一下。

低眸垂视,她叹了口气,妥协的讨价还价。“等我做完晚餐再过来,反正我也要帮你送餐。”

“在这里做,让你聒噪的妹妹送回去。”有个跑腿的,何必一来一往这么麻烦。

聒噪的妹妹,是指我吗?

莫苔色看看表情如常的三姊,再瞧瞧神色就范的古怪邻居,她托着腮,决定三缄其口,静观其变,这两人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什么,她要仔细观察,看能不能出一位将来可“投资”她零用钱的准姊夫。

“没材料。”

闻未央脚一踢,滚出一包黄色面条。“弄意大利面,省事又省时间。”

“你……”若非习惯控制脾气,莫紫苏真想给他一巴掌。“我家人不习惯吃意大利面,而且这些份量也不足,只够两人份。”

“那就—我们两人吃就好,其它人叫他们自行打理。”一餐不吃饿不死。

“你……”实在太过份了。

向来清心如冰的她有些恼火了,她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一样米养百样人,牙一咬,忍一忍就过去,一生气就有可能伤身。

她一忍再忍,试图让心情平静下来,回归心平气和,凡事有理可讲,动了怒就先输了一半,想占上风就失了先机。

“三姊,没关系啦!你就留下来陪闻大哥,我晚一点有社团活动,不回来吃饭了,大姊现在在美国,二姊也出去约会了,妈和高医师去参加什么慈善晚会,肯定吃大餐去了,至于小喜子丢给他一包泡面就解决了,小孩子吃太多好料会长不高。”

于是,刚放学回来的国中男生饿得饥肠辘辘,他打开冰箱想吃蛋糕,可是一想到三姊晚餐不晓得要煮什么美食,又关上冰箱门,饿着肚子先上楼做功课。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饿扁了的他两眼昏花地爬下楼,空无一物的餐桌上只有两粒梅干,而唯一的蛋糕不知被谁偷吃了。

第三章

“读报?!”

……是她心术不正想歪了,还是他暗藏鬼胎,先松懈她的戒心,再行不道德的淫秽行为?

“怎么,不满意吗?”此时最好不要激怒他,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有良心,暂时先放过她。

“没……没有……”莫紫苏当然不敢有意见,读几份报纸并不难。

“还是你迷恋上我的胸肌,决定和我上床滚个两圈?”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符合他野兽派的形象。

故意裸着上身的闻未央半躺的靠着床头,手中拿着六寸左右的榆木,反复来回地摸着。

被口水呛了一下,她不自在挪离距他三步远。“我对过度自恋的肌肉男不感兴趣。”

眼角瞄了瞄瘦瘦,但线条分明、力与美兼具的胸膛,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赧红了颜,无法像见多识广、恋爱经验值极高的大姊一样视若无睹,或是如凡事不上心的二姊一般以平常心视之,她终究达不到她们炉火纯青的火候。

所幸他双目无法视物,瞧不见她此时以为情的窘色,不然肯定会被他大肆嘲笑一番。

明明作品细腻感人,狂野中带着一比多情男儿的温柔,给外界的观点也是谦恭有礼、温文儒雅的翩翩艺术家形象,她还因欣赏花光工作那看存下的薪水,买了他最便宜的木雕,放在书房赏玩。

谁知他私底下是这副浪荡不羁的模样,狂妄自大又野蛮,即使眼睛瞎了,仍不改大男人作风,老把女人当宠物耍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苍白无力的小白脸,还是比女人还娘的小兔子?”他讽刺道,对她看男人的眼光不抱信心。

“爱情来了我自然会知晓,不会刻意去选择什么人适合我。”随缘吧!缘起是,天涯海角各一方也会相遇,缘逝时,各分东西,两滴清泪以谢天地,爱过了,才知感情是怎么一回事,那也就够了。

“你又晓得那个人不是我?”她未免太笃定,难道他对她没有一点吸引力吗?

愣了一下,她迟疑地说道:“我对你没有那种非你不可的感觉,错过你也不会心痛。”

应该……是这样的吧?

噢,心脏怎么马上发出抗议,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又来了,遇见他之后,她的心时不时就这么痛一下……

错过你也不会心痛啊听到这句话的闻未央有些不快,不是滋味地沉下脸。

“你对爱情又了解多少?一见钟情或是细水长流?那是文艺小说写来骗女人的,别傻傻地误入陷阱,快餐社会的情情爱爱全是假的,你能相信谁?!”

她的否定伤了男人的自尊吗?糟糕,该不会他曾被女人伤了心,一时情绪激动、愤世嫉俗起来吧?

呖,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洋房二楼和一楼的空间大不相同,四、五十坪大小毫无隔间,一览无遗,浴室以半透明的喷砂玻璃当做隔间,左侧是改装成吧台的开放式厨房,与餐厅连在一起,动线设计挂着两、三张质感高档的豹纹单人椅摆在吧台前。

右侧则有张加大床组,全手工打造,精致而贵气,营造出温暖华丽卧室情调。

一张花纹细腻加镀金处理,缇花丝绒的意大利进口高级沙发斜放在落地窗旁,佣懒地躺在上头正好仰望窗外的蓝天白云,绿荫遮阳。

若非已知情这卧房的主人是谁,咋然一见会以为走进哪个雅痞男的房间,摆设和布置都起华丽颓废风,与拿刀雕刻的国际大师完全不搭轧。

由此可见,表里不一的闻未央有双重人格啦,他能大半看不刮胡子,专注的创作艺术品,像个邋遢的流浪汉,也能摇身一变,换上手工羊毛西装,俨然如贵公子般周旋社交圈。

性格多变的双子座,如风似雾,难以捉摸。

莫紫苏视线从屋内家具转到他的脸上,冷不防的开口—

“我可以问你眼睛是怎么瞎的吗?”这个问题她放在心里已久,压得难受。

“不行。”闻未央一口回绝。

“那你眼睛真的瞎了吗?”媒体报导不一定真实,为求收视率搞不好会添油加醋,对新闻乱加工。

“你认为我这模样像在装瞎吗?”他将手枕在脑后。

“我的意思是,还是复元的机会吗?像动手术啦,还是移植眼角膜有没有用?”

她不知道失明前他的个性是否也像现在这么难搞,反复不定的言行举止,恐怕连圣人也招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