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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猪头是你申请的专利不成,要不要在你的猪头盖上猪头标印,注明猪头仅有,别无分号。”自动对号入座能怪谁,真是猪头。

“你……你被开除了——”秦时篁怒极得一吼,这女人真的是可恨透顶。

“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好希罕的,你以为你是谁呀!秦始皇再世吗?”嗟!她还武则天呐!

他是史上最有名的暴君没错呀!

一副精英份子样的佟子谦和徐元青一表正经的抿紧嘴,没人察觉他们心底笑得快得内伤了,残虐无道的嬴政终于踢到铁板了,暴政必亡。

报应不嫌晚,有到就好,为天下蒙受不白之冤者出一口怨气。

“谁被开除了?这里我最大,我没开口谁敢欺负我的人?!”小肉球可是他罩的人。

“你最大吗?万大建筑师。”那他算什么?!

这声音……这声音……好熟呀!熟得害他背脊泛起一阵阵凉意。

跷班甫回的万子良硬着头皮瞄上一眼,顿时目瞠地掉了下巴。

“总……总裁?!”

※※※

要让一个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产生愧疚感着实不容易,尤其又习惯于处在自筑的谎言中,要让他低头认错比登天还难。

可是开小差被活逮,而且还是被最高指挥官逮个正着,再多的理由也会变成借口,然后人格受到质疑,职业道德也面临考验。

同样地,他给予人的信任度也会大打折扣,人气一路下滑降到谷底,由红翻黑成为冰河时期的长毛象,从此灭种不再有生机。

不过对于十皮九赖的万子良而言,他的脸上大概浮现一咪咪的羞愧,和零点零零一盎司的自恶,以及不及百分之一的难为情。

但不是因为他未尽监工之责跑去和美女玩亲亲,而是惭愧没将家中的母老虎关好,让她出闸张牙舞爪的得罪了大金主。

人呐!哪有不风流的时候,满街的红袖招手岂能坐怀不乱,他又不是柳下惠能把持得住,该冲动时就要冲动,这叫人性。

“秦总裁怎么想到工地瞧瞧,这个地方又脏又乱实在不适合你这种大人物。”真是折煞他们这些小人物。

“我不能来吗?”他的口气听起来像在赶人。

“不是不能而是没什么好招待的,外头那些粗人笨得不会说得体的话,总裁大人你有怪莫怪,千万别跟他们生气,大家出来讨生活不就混一口饭吃嘛!”不必赶尽杀绝。

“建筑师不坐镇工地指挥还能去喝杯下午茶,你的日子倒过得比我闲适,是我给了你太多权限了吗?”让他为所欲为不将他放在眼里。

“呃,这个……”该怎么回答才不致失礼呢?

“编不出理由了。”秦时篁的冷眼没有一点温度,低得令四周环境降了十度。

一般建筑工地内会搭建临时的办公室和工人休息处,供工作中的主管有个歇脚办公的场所,不必饱受风吹日晒的苦。

一行人目前暂来到简陋的小斗室内,摆不到三张桌子的空间里,有一间小型的淋浴设备及私人起居室,还有锅碗瓢盆等简单厨具。

若要在此居住倒不成问题,一身秽物的大老板克难式地冲洗一番,换上万子良放在工地里备而不用的三件式西装,稍微整理仪表后开始批斗。

“秦先生是认为我的构图有不妥之处吗?还是你想再稍做修改,这点咱们好商量。”没有原则就是他的原则,只要不伤及基本结构他向来随和。

外观的改变是个人创意,他所要负责的只有一项,那就是保证他经手的建筑物不会倒,坚固耐用不怕火灾地震,连土石流发生也冲不垮,这才是建筑师的骄傲。

“进度落后了。”挑不出毛病的秦时篁紧咬这项大做文章。

“喔!那是必然的,前阵子连下了几场大雨,然后又是淹大水,扣掉天灾那几天我们还超前了,台风假总要放的嘛!让人冒雨赶工多不厚道。”他也没胆叫他们上工,要是出人命谁担当得起。

像那个记者不就被大水冲走了,为了一条微不足惜的新闻枉送性命,想想是不是很不值得。

人的安全重于工作,命没了还拼什么拼,留下一篇悼文和流不尽的眼泪空悲叹,徒叫生者伤悲,难再挽回那短短几秒钟的遗憾。

活着才有力量,死了只是一坯黄土,说不定瓮一个而已,何苦来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来追悔未及时把握,他万子良是十足的享乐主义者,从不亏待自己,时时放纵狂欢,追求活着的乐趣。

即使有很多人不赞同他放荡的生活,他仍坚持人要为自己而活。

“狡辩,我要看到的是实质努力,而不是你满口大话粉饰太平。”眼见为实,他只相信结果。

万子良笑意微缩的露出一张苦瓜脸解释,“秦先生,这些工人真的很拼命了,没一天休息地卖力为你的工地付出,标准稍微拉低一点啦!”

“拉低?”秦时篁冷嗤地哼了一声。“对于一个不在工地坐镇的建筑师而言,你的努力真叫我感动呀!”

“嘿!这是……信任问题啦!我相信这批工人的素质,他们会尽心尽力达到你要求的目标,绝不会摸鱼令你失望的。”互信是做人的根本,不放手任其发挥,人家怎肯和你配合呢!

“我指的是你,你的表现让人无从激赏。”秦时篁干脆把话讲白了,省得言不及义,听他尽用一堆废话推卸责任。

“我?”万子良指指自己大感惊讶。

“就是你。”而且非常该死。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多妘,果然适合找碴。“我有不对之处望请指正,能力范围内我一定改。”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戒色万万不可,他会是第一个精虫冲脑、暴毙而亡的男人。

“她是你最大的错误。”厉眼一扫,秦时篁的不豫明显表露在脸上。

“她?”

数双眼睛集中在一旁大快朵颐的一张大嘴上,眼看她吃完盐酥鸡又塞入三个菠萝面包,猛灌汽水可乐还边啃鸡脚等卤味,不忘再和一个大披萨争战。

以一个女人的胃口来说实在太惊人,看得人口水直淌,彷佛她口中的食物美味到不行,比龙虾鱼翅还可口一百倍,不吃会遗憾终生。

说实在的,大家都饿了,被她一脸精彩的吃相逼出饥饿感,即使他们午餐吃的是上万的法国料理。

“咳咳!秦先生,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我们家孟姜女是有点鲁直,不会做人的大道理,若有得罪我在此替她向你赔礼了。”

出手不打笑脸人嘛!就以笑蒙混过去好了。万子良笑得很※,像大奸臣秦侩。

“孟姜女?!”

喷了一口水的佟子谦和咬到舌头的徐元青讶然一呼,不自觉地看向同朝代的暴君。

一个秦始皇,一个孟姜女,一个万子良,这岂是乱字能形容,前世的恩怨纠葛全搬到现代来了,而且都跟建筑有关。

“你是她什么人,由得你多事。”哼!自己门前的雪都扫不尽了,还妄想管他人瓦上的厚霜。

谈到关系,他还真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唉!我们是青梅竹马的狗皮膏药,她住我家隔壁,我是她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便利商店,若她不反对而我也没意见的话,我们大概会黏上一辈子。”

所谓的黏不一定是男女关系,他们熟得已经擦撞不出火花,像朋友又似亲人的没有秘密,她几岁来潮,他何时开荤,彼此都一清二楚。

反正他们的关系有点暧昧又不是很暧昧,吵吵闹闹一、二十年也没变过,也没所谓的来电感觉,一切平淡的如两小无猜。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以打闹为消遣增进感情,一天不闹上个几回就浑身不舒服,十足的孩子天性。

但是真把他们凑合在一起,先大呼吃不消的可能是双方的家属,每天光为了把珍贵东西藏好就煞费苦心,担心他们闹来闹去砸坏了所有宝贝。

“你们是情侣?”秦时篁的情绪忽地大坏,表情阴沉得吓人。

“我们是情侣?!”吓!想害他血压上升,心脏停止跳动呀!

这是惊悚语,却被误判为肯定句。

这一对男盗女娼,他们凭什么比他快活?“你包庇她。”

“我包庇她?”这大老板在唱哪一出大戏,怎么他完全听不懂?

“你用你的身份包庇自己的女朋友,让她上闲班坏了我的工程。”女人做不了事,只会惹麻烦。

“闲班……”万子良失笑地轻咳几声掩住不敬。“呃,大老板、大总裁,你千万不要瞧不起女人,她们的能耐往往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是她在包庇他,他才是拿薪水不做事的闲人,设计图|Qī|shu|ωang|一画好就没他的事了,全由他家的孟姜女一手包办到底,他只负责跑腿当外送小弟,买她爱吃的小点心孝敬她。

可是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说得出口,堂堂的大建筑师能力居然不如一个监工,还被她当成卒仔的吆来喝去,想来也很窝囊。

“我家的孟姜……”一道眼刀扫了过来,万子良连忙改口,“蔷妘的工作态度是有目共睹,你随便找个工人来问,他们都会回答她是顶尖的,是这一行的佼佼者,绝对不会怠忽职责。”

秦时篁视线瞄向她。“她叫孟蔷妘不是孟姜女?”还吃,都圆成猪了还不知节制。

不假辞色的秦时篁以不屑的眼神冷视狂吃的女人,同样也得到她不齿的回瞪,似在还以颜色。

“姓孟没错,蔷是蔷薇的蔷,妘是妘彩的妘,我们讨个谐音叫她孟姜女,不过她那个孤僻的朋友都叫她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