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太棒了，哈哈，到时候我就是你们的大媒人了，呵呵---咦，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问你，你什么时候与慕容家的夫人扯上关系了？”
我轻描淡写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只不过要替她设计时装，去了她家一趟而已。”
“哦？”她拉长了声音，摆明了不信。
“真的只是设计时装？我不信。人家犯得着为了那区区几件衣服，就花大笔的钱请情报社调查你吗？有钱人也不必小心成那样。”
我无奈，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下。
最后冷笑：“她请情报局调查我？有钱人的怪癖还真多。”我知道一般用人单位录用员工都会事先调查其身家，但却不料只不过上门设计衣服而已，便兴师动众到请情报局。虽说我没有仇富情节，但对于这些有钱人的行为仍是无法喜欢起来。
向以宁摇头，“你错了，以我过来人的眼光，这慕容夫人应该是把你当作她的儿媳妇候选人对待了。”
我愕然，瞪着她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良久，我才吱声：“不会吧，她未免也太草木皆兵了。”如果所有被慕容夕阳带回家的女人都要事先来一场身世情史大调查，还真替未来嫁入慕容家的女人悲哀，也替慕容夕阳悲哀。
向以宁喝了口冬瓜排骨盅，似笑非笑：“亏你自称自己是聪明女人，但对于某些人事物，你可没有我的眼光毒。”
“依我对慕容夫人的了解，她并不是草木皆兵。慕容夕阳算不上花花公子，但豪门公子嘛，身边哪会没有女人围着转，绯闻八卦也决会少不了的。以前我可从没听说过他母亲为了儿子在外边的绯闻就一个个地去调查那些绯闻女友。想必是她看出了自家儿子对你情况特殊，所以才会请人调查你。如果你合格了，那么风光嫁入豪门指日可待，反之---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还要去慕容家么？那你可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心底很不是滋味，说不出的厌烦。被毫不相干的人拿到称板上称斤论两，而自己还得做出卑躬屈膝的模样，我受不了那份罪。
向以宁提醒着我，“现在你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她没有提及，你就不必过问，如果她真的提及了，尽量给她好看没关系。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关季云要你嘛。”
我摇头：“你说得倒轻松，我在她儿子手底下讨饭吃，把老板母亲得罪了，我还要怎么混啊？”再说了，慕容夫人在上流社会影响力还蛮大的，要是她四处去张扬，那我还要不要出去混了？
向以宁也陷入沉思：“这个也是。那就只能行使最后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
......
不过，向以宁给我支的招数并没有用上。
下午，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一位美丽的女子华丽丽地出现在公司。
女人精致的着装，优雅步履，轻轻上扬的下巴，无一不显示出这位女子与慕容夫人一样，是位典型高贵的大家闺秀。
然后，我与这位年轻美眉一并坐着慕容夕阳的车，来到慕容家。
一路上，就听到这位美眉娇嗲嗲又不失柔媚地与慕容夕阳聊起家常来，亲密又亲热，从小时候的事一直聊到长大后二人各自求学归国后的一切情况。
从他们长达半个小时的谈话，我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女子与慕容夕阳是青梅竹马，并且深得双方家长看好可以发展为恋人或是夫妻的那种。
从这女子---坐在副驾驶室的辛小姐看慕容夕阳的眼神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她很爱慕容夕阳。
再度观察后者，慕容夕阳沉稳又不失风趣地附和她的话，语气带着淡淡的温柔，一路上就只与辛小姐说话，而我，一直保持着沉默。
而在不经意间，总是发现慕容夕阳从后视镜里看我的眼神，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思忖着，这辛小姐是巧合出现，还是慕容夫人幕后安排？
值得推敲。
仔细想了想昨晚慕容夫人对我的态度，我想，应该是后者居多。因为这位辛小姐已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慕容阿姨。
只是，有那个必要吗？
真搞不明白这些富太太们的心思。
第四十章 难得的宁静
果真如我想象中那样，慕容夫人对辛小姐格外热情，那含笑的嘴角，与面对我时冷淡有礼不符合的慈爱面容，还有她与辛小姐亲密坐到一块儿拉着家常，像母女般聊的格外开心。
而我，刚坐到她们对面沙发上，冷眼看着慕容夫人在我面前的表演。
慕容夕阳一回到家便被他母亲支到别处去了，宽大豪华的客厅，只剩下我们三个女人，两个尽情地表演，另一个尽情地冷眼观赏。
见她们越聊越起劲，我也不想干坐冷板凳，于是便礼貌地打断她们的话，“夫人，非常抱歉打扰您与辛小姐。只耽搁您一会儿时间，可否先让我为您服务？”
慕容夫人眨眨眼，露出歉意的神情，“非常抱歉，沈小姐，你看看我，一见到从小看到大的世交的女儿就忘了形，把你给冷落了。”
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个我能理解，就像我和我男朋友一样。他工作繁忙，我们每个周末才能见一次面，所谓小别胜新婚，聊到开心处，也就忘了今昔是何昔，经常被朋友笑话。”说到最后，我故作害羞地低头。
“你……沈小姐有男朋友？”慕容夫人高贵典雅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心里冷笑，但表面上仍是恭敬又害羞地回答：“是的。夫人，今晚我男朋友就要出差回来了，可否让我先替夫人服务？”
“……哦，也好，咳咳，抱歉耽搁了沈小姐与男朋友约会的时间了。”
慕容夫人对我笑得格外慈爱，不过面容总带有讪讪的意味，“夕阳有事去主屋了，恐怕无法送你。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夫人。”
离开慕容家后，坐着有司机的宾士房车，望着窗外萧穆的景色，唇角终于扬起得意的笑容。
但我的笑容并未维持多久，因为慕容夕阳打了我的手机，很气急败坏的语气：“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离开？”
我很想说“你已有美丽的未婚妻作陪，我怎敢不识趣呢”，但一想到这句话会被他误会成吃醋在乎他的表现，于是，我改口，“因为你当时刚好有事缠身，我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难道你就不能再等几分钟吗？五分钟就好。”
我笑得格外甜美：“真不好意思，辜负了总经理一片好意。可是，我人都已经在路上，并且快要进市区了。”
他语气悻悻然的，“算了，你赶紧把我妈的衣服做好就是了。”
“我会的。”
“对了，元旦节，你有空吗？”
“总经理，我记得元旦节是特定节假日。员工都得放假的。”我事先提醒着他，我可不想沦落为他假借公事的名义却对我行霸权主义的命运。
“我没要你上班，我的意思是，元旦节那天我要参加朋友的婚礼，还没有女伴，可否请你做我的女伴。”
我眨眨眼，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我想，辛小姐比我更适合做你的女伴。”
“我想你误会了，小慈并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家世伯的女儿。”他解释。
“可惜了。”那位辛小姐对他的一片心意只能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来形容了。
“后天我来你住处接你，如何？”
“抱歉，我也要参加朋友的婚礼。”
“诗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他语气充满着叹息。
我淡淡地道：“慕容先生，请叫我沈诗捷，或是沈小姐。诗捷的名字只有我男朋友才能叫。”
“你有男朋友了？”
“很意外吗？”我语气不屑。
“……是很意外，是，关季云吗？”
我轻笑：“是的。”如果这能让他死心的话。
他可能已无话可说，向我说了声“新年快乐”后便挂断电话。
我收起手机，望着窗外的景色，仍是阴沉沉的天空。但新年的到来，笼罩在冷空气下的香港，已聚合了热闹喜气的气氛。我抿唇一笑，忽然发现，在这萧然的天气里，景色也有如此的美好！
我想，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无处不在的巧合，无处不在的意外。
元旦节前一天，我放了自己一天假，去美容院打理面子，争取在向以宁的婚礼上不让她丢面子。
然后，我碰上了许久不见的雷烨。
香港美容业异常发达，男性美容风叶非常盛行，在美容院碰上这位娱乐八卦排行榜上消失了一阵子的他，发现他面容有些瘦削，神情有些落寞。
他身边还有两名异性，一名年轻精致的女子，一名打扮贵气的妇人，这二人手挽手，有说有笑的模样，有了慕容夫人与辛小姐的前车之鉴，想必这位年轻女士应该也是与雷大少爷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人选，而那位年长的妇人，有可能是他母亲，从面部轮廓就可以看出。
在旋转楼梯上，我的视线与正下楼的他偶然碰到，双方都挺意外，他更是双眼一亮，大跃过中间那条“三八线”---美容院生意不错，人还挺多，为避免上下楼的客人发生碰撞惹出风波，便在铺有地毯的楼梯中间用黄线画了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