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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九十年代中期曾经出版过一套九集的“星星索”科幻丛书。去年又出版了“中国著名科幻作家丛书”。计有金涛的《火星来客》、吴岩的《献给索尼亚的玫瑰》、杨鹏的《超人的磨难》、韩松的《让我们一起寻找外星人》、王晋康的《追杀K星人》、刘兴诗的《修改历史的孩子》、杨平的《冰星纪事》。该社的田曦编辑是这两套丛书的责编。他不仅从事科幻小说的编辑工作,对科幻创作还有一定的钻研,曾在《星云》上撰文分析中国古代浪漫主义作品中的科幻因素。

十二月十三日,笔者来到四川少儿出版社,请田曦编辑介绍一下他对国内科幻创作及出版动态的看法。下面是谈话记录。

笔者:请介绍一下《中国著名科幻作家丛书》的策划过程。

田曦:九七年科幻大会之前,科普作协在野三坡召开了一次有关科幻创作的专题研讨会。集中了国内主要的科幻作家和有兴趣的出版社。当时各社在选题方面已经存在着竞争的情况,不过四川少儿社还是顺利地获得了国内第一流科幻作家的支持。当时我们策划了这套中国著名科幻作家丛书,要求有两点,第一是作者必须已经被证明为中国目前第一流的科幻作者。第二是一定要最新的原创作品,而不是他们从前作品的再版或合集。经过两年时间的组稿活动,这套丛书于九九年出版。

笔者:您在选择稿件时有什么样的标准?

田曦:各种风格兼容并包。从老一代的刘兴诗、金涛,到中生代的王晋康、吴岩,再到新生代的星河、杨平等,各种风格都有。比如刘兴诗的作品就有非常独特的风格。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刘先生这么大年纪仍然坚持作新技巧的探索,在那一代科幻作家里面已经是极少的了。王晋康、韩松和星河的作品在科学与文学两方面更平衡一些。星河的作品非常适合少儿阅读,韩松的文学水平很高,作品具有先锋性。但读者接受起来有些困难。

笔者:从市场结果看,哪些作品更受到欢迎?

田曦:刘兴诗、王晋康和杨平的作品发行得更多。主要是他们在故事上编得更好一些。他们的作品都再版了。目前科幻读者以年轻人为主,成年人还是很少看科幻的。所以故事方面的要求排在首位。

笔者:除了上述作者外,您还认为国内还有哪些科幻作者比较出色?

田曦:湖北的刘维佳是一位很有潜力的年轻作者。当初我曾想出版他的一套个人作品集,我这里已经审过,但被总编否定了,理由主要是他的作品格调灰暗一些。但我个人认为这正是他的特色。(笔者告诉他刘维佳的个人作品集已经由上海少儿社出版,田曦表示由衷地高兴。)此外赵海虹也是一位不错的作者。成都这里有一位叫李晋西的作者也对科幻创作有些钻研。但总得来说,国内科幻作者的队伍太小,我们从事编辑工作时选择面太窄。

笔者:贵社是否还有出版科幻丛书的计划?

田曦:暂时没有。我们准备观察一下是否有年轻、有潜力的作者出现。将来我们可能会把重点放在扶持科幻新人上。如果能发现几个象刘维佳这样水平的新作者,我们可以再搞一套丛书。当然,新人更重要的是靠科幻期刊扶持。

笔者:除了贵社的科幻出版物外,您对国内同行的情况肯定也是比较了解,能不能介绍一下你的看法。

田曦:据我的了解,国内近年来虽然出版了许多科幻类图书,但总的市场情况很不好。而且大多数出版社没有明确的选题计划,只要是个科幻作者,甚至只要听说某人是科幻作者,就选他的作品。我认为福建少儿的陈效东编辑在科幻方面的选题水平是最好的。我们也经常交流。

笔者:为什么在市场情况不好的情况下,各社还在陆续推出科幻类读物呢?

田曦: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出版方面的滞后性。据我了解,九七年科幻大会是一个出版高潮。当时不仅我们社,许多社都在那时制定了科幻方面的选题计划。但落实起来需要一定时间,所以大多延续到最近才有结果。另外,由于大多数编辑不了解中国科幻创作的现状,跟风的现象也很严重。

笔者:您希望中国科普研究所在引导中国科幻事业方面作些什么工作?

田曦:首先希望能多搞一些活动。平时我们收集科幻方面信息的渠道不畅通。其次希望能在作者培养方面作些工作。目前作者队伍不成熟制约着我们的科幻出版工作。

张卓印象

第一给张卓写信,我毫不犹豫地在开头落下了“先生”二字。后来我发现,象自己这样闹笑话的大有人在。闻“张卓”其名而未见其人的朋友十有八九会把她当成男性。

那次回信是请张卓提供一些关于“科幻诗歌”的资料。因为在她的前一封信里,提到了台湾作家陈克华的科幻诗歌。张卓应邀介绍了她看到的科幻诗歌,并且稍表了一下自己的心迹:爱诗歌更甚于爱科幻。只是那时我还不知道,一个爱诗歌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

张卓是在一九九九年以一篇名叫《遗忘》的短篇开始为科幻爱好者所认识的。从那以后,她在一年内接连在《科幻世界》上发表了四篇作品。这个速度只有鼎盛时期的王晋康可比。

只是到了第五篇作品《存在者》发表时,该刊编辑才想起在“每期一星”里给读者们一个更多地认识张卓的机会。

在一群学历吓人的科幻作者中间,仅仅职高毕业的张卓在文凭、资历方面确实很不出众。不过文学生涯所需要的是另外的资历。张卓是那种真正与文学艺术有缘,以至于全身心地投入进去,与之相交相融的人。文艺成了她的生活方式,精神内核。很多次,张卓放弃了自己的工作,仅仅因为工作环境太过平庸无聊,与自己的艺术世界相距甚远。不过现在张卓如愿以偿,应聘到天津新蕾出版社《科幻时空》编辑部工作,得以与她的艺术梦想日日相伴。

一个不知名的网友在黄金书屋网站读过张卓的作品,留下一个贴子说:张卓的作品需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细细地读。如果用一句话来评价张卓的作品,那么这就是最合适的一句。生活经历并不复杂的张卓,用超越一般女性的细腻深刻的观察力来看待自己周围的一切,用优美抒情,饱含神秘色彩的文笔来表达自己的个性。不少读者都说,张卓的作品很有内涵。但张卓并非是学问家或者思想家,她的作品的内涵在于表现了一颗浸泡在艺术世界中的心灵。在这个浮燥的时代,张卓和她的小说都是一种异数。

与大多数西方现代派作品一样,张卓的小说充满隐喻、荒诞、奇想、梦境……时空上全无联系的意像被扭结在一起,构成作者内心意识的象征。判读张卓的作品就象解梦一样,尽管几乎不可能清楚明白地赋予逻辑说明,但却使人欲罢不能,产生非参透不可的冲动。从前那些文字单纯质朴,以宣传科学知识为己任的科幻老前辈们如果看到了张卓的作品,肯定会感慨时光流逝若此,以致于今天的科幻小说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尽管写作时间不长,但艺术天赋使张卓的作品水平飞快提高。《存在者》这篇小说可以视为张卓目前为止最高水平的代表。神秘主义氛围浸透了这篇用宏伟意象构筑的作品,扑朔迷离的文字谱写了深奥的现代寓言。

由于不太重视情节,张卓作品的篇幅都不算长,介于短篇和超短篇之间。但张卓写意抒情的能力很强,某种意义上讲,张卓的作品更象是长诗而不是小说。单是那些简明快捷的短句就能说明这一点。而读她的作品,也不仅仅在展卷之时。回味绵长是张卓小说的特点。从某种意义上说,张卓的小说纯粹是给知音读的那种。

不过,张卓也在尝试着改变自己作品的风格。新作《冬眠》就是一篇构思完整,逻辑严密的推理式的科幻小说,近似于人们熟悉的那种科幻样式。张卓正在成为一个专业的科幻作家,理当多掌握几种写作方式。

开辟想象天地的人们  婺州三日记

(一)

五月二十七号晚,我坐上北京至厦门的107次列车,直奔浙江金华而去。浙江是几年来我为了宣传科幻而走到的第九个省份。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坐着北去的列车,到长春给几所高校的科幻爱好者办讲座。

我对金华不算陌生,倒不是因为他们那里名扬中外的火腿,主要是从我现在的斗室出行几百米,就能走到天津市内有名的浙江人聚居区——温州村。称温州村,其实那里许多人都来自金华。温州村成百上千的服装小作坊里,有不少来自金华的青年男女为他们的未来辛勤忙碌着。过春节的时候,那里会开出直达金华的客运班车,一队队说说笑笑的年轻人排队走上班车。在别的地方,只有学校里才能看到这么多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排起长队,但那时我眼前没有学生,只要早早就开始为自己命运拼搏的打工仔打工妹。他们给了我对金华的第一个印象。

在南下的列车上,我再一次感叹中国之大。车过蚌埠,两旁麦地里已经有了挥镰开割的农民。而在天津的农村,这个场面差不多还要半个月后才能见到。进入江苏,田野里南方风格的建筑星罗棋布,让看惯了北方农居的我充满新奇感。最新鲜的,是它们那近乎“哥特式”的尖顶,和镶着彩色玻璃的阁楼。

第二天晚上,列车甩下我和一小批乘客,继续驶向它的终点站。我走出金华车站,好奇地望着四外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