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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夺过那唯一燃著的火把,他边走边道:“全都是自己在吓自己,看,我这不就走过——喝啊!”有什么玩意儿好像打到了脸,他立刻吓得大叫。

“啊啊!什么什么?”後面的人更是全部缩在一起。

几十只眼一瞧,发现地上有个白色信笺。

“是……是封信!怕什么!”大声咆哮以镇压心中的震撼。锦衣卫男子咽了咽口水,弯腰将信捡起。

“里面会……会不会装著冥钱啊?”有人小声猜测。

锦衣卫男于的手一顿,指向一旁的部下:“你!把它打开,看看有些什么!”

“啊?”四周的人无情散开,有多远离多远。

“啊什么!”威吓道。

被指定的倒楣鬼不得不吞下抱怨,上前接过,双手抖抖抖,好不容易才将信折翻平,没有符咒,更无小纸人,白笺上仅有极秀丽绢雅的字迹。

“户部尚……户部尚书侵吞……”喃喃念著。

“咦?”锦衣卫男子抢过一看,半晌,才惊讶地抬起头。“这——这上头写的是户部尚书的把柄……”内阁、六部及宦官之间,势力一向拉扯得厉害,尤其最近,户部尚书又和东厂有了过节,如果这信所言属实,公公不知会怎么打赏他们!“走了走了!咱们回去!”没有犹豫,很快地下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不找这村晦气了?”刚才不是很慷慨激昂的么?“哼!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办呢!还管什么小村小仇!”表现得好大发慈悲。有现成台阶铺著,此时不退,更待何时!保住了面皮,也不用硬著头皮了。

一行人,排山倒海地来,什么都没做的就走。

祖言真确定人都远去後,才挺直身站起,瞅著那些人的背影,她的眉峰却皱了起来。向不远处披著被襦装鬼的母女挥挥手後,迅速地往破庙的方向奔回。

“你到底在写啥?”户……吞……只有简单的字看得懂。

“是法宝。”能发挥狗咬狗的神奇功效。他眨眨眼,优美的眉如月而弯。“他们看了这封信,就没多余力气来作乱了。”

真的假的?“既然如此,那直接把信给他们就好了,做啥那么麻烦?”

“不。让他们惊吓是使法宝产生立即作用的步骤,省不得。”而且还能稍稍让他们对村子产生畏惧。

“……也不知道你的法子行不行得通。”

“若是失败了,也不打紧。”

“怎么?”

“因为,邢某相信祖姑娘自有办法逼退他们。”而且是只凭一条长鞭。

“你不是说最好别动粗么?”现下又要她打了。

“那是指,倘若计谋不成……的话。”不是办法中的办法。

“你很有把握?”

他露出无害的温雅笑容。

奇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邢观月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像表面那样简单而已!过程、结果,他都能如此神准预料,像是被他操纵般完美结束,这不是错觉,更不是巧合!足下几乎不点地,她一路不停留地跑进破庙,以为他应该是会走,一般人应该都会选择逃走的!但是——缺了一角的旧神桌上头放了盏油灯,邢观月坐卧在稀疏的乾草堆中,俊美无俦的脸容平和、修长的身子倚著柱,完全不受处境简陋的影响,睡得又沉又香。

祖言真气喘呼呼,看到眼前的“美景”,一双眼瞠得好大。

他……在在在在——睡觉?

对……对,不用惊讶,她干啥惊讶?他不是同她讲过了?说他今晚没办法亲自现身帮忙,因为天一黑他就要睡觉。但是,她以为他只是在找藉口,等她前脚踏出,他後脚也会走——不对!不对!她怎么能不惊讶?这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她抚著门柱,一手盖著脸,忍不住甩甩自己的头,从指缝中瞪著地板。

这种时候,他居然在睡觉?!

或许他有理由不想逃、不愿逃,或逃不了,但是至少也应该醒著防止可能的危险,怎么会是在睡觉?这究竟是……靠著门滑下,她坐倒在地。他的行为远远超出她所能理解的范围,她完全弄糊涂了。

她掳的……或许根本不是书呆,而是个痴呆?睇向那熟睡的容颜,还是一样文弱到让她想揍两拳练练。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家伙,若不是太笨太蠢——就是彻底相反!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邢观月梦中的均匀呼吸。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6-7-303∶05∶45)

西倾山。赤焰寨。

大厅外,一堆人挤在窗边、门外,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大厅中央,则有几个人正在对话。

“少主……你确定……就是他?”一名体态极为壮硕,却白发苍苍看来像是老头的男子,指著眼前的修长身影粗声问道。

“嗯。”祖言真坐在上位,倚著下巴,盯著那细致的面容。

“去他个爸子……”白发老头瞠眼咒道。这这……他活到七十岁,阅人无数,绝对不承认有男人会这般貌美。

“干啥骂人了?”旁边,一个极矮小的黑发老头出声。昂首打量著陌生的娇客,而後道:“小伙子,你走在路上不会被人调戏吗?”很认真的问题。

邢观月对上他明显带有审查的注视,也很认真地思考後,对著身长只到自己腰边的黑发老头微笑答道:“不会。”因为他出入都乘轿。

“……你很有趣。”黑发老头眉角一弯,皱巴巴的眼睑跟著下垂。“我姓巴,这里的人都叫我巴爷;那边那个像只白熊的,姓戚,是戚爷。”

邢观月闻言,倾首轻笑:“……你们也很有趣。”

“我不相信!”白发老头忽然大叫,一掌拍向身侧桌椅,“喀啦”一声,木屑四飞,很悲哀地壮烈成仁。“老巴,我用我房里的陈年老酒跟你赌你房里的陈年老酒,赌他没有“把”!”一定是女扮男装。

“戚爷……”祖言真头一垂,差点没昏倒。

“你别再破坏东西了。”总有一天,这寨子会被给他拆了。巴爷的眼神好凉。“我说,你赌的东西能不能新鲜点?咱们两人房里的酒老换来换去,你不腻啊?”可怜的是那些负责搬运的小子。

“不然要赌什么?”努力地想想想想——呃啊!太困难了!“赌金稍後再论,不行,我好奇,忍不住了,一定要先看他是不是有带——”

“把”字尚未说完,戚爷就迅捷地探爪,伸向邢观月的下体!窗外的人齐声瞪目抽气,门边的人跟著掩嘴惊呼,只听“啪”!“咚”!两声脆响,一瞬间,大家都停住了。

巴爷负手在後,一腿隔开了戚爷的偷袭;祖言真则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正要端起使用的暗器——茶杯,丢在戚爷头上制止。

而当事人,邢观月,瞅著只差一分就要碰著自己腿间部位的恶掌,美颜像是有些惊讶,不过随即恢复微笑道:“啊,吓到邢某了。”真独特的初会招呼。

厅内厅外都是一片静默。

“噗!”四面八方忽地爆出窃笑声。

“哈哈哈……”虽然是在偷窥,但还是有不怕死的笑得毫不掩饰。

戚爷从呆楞中回过神,立刻大嚷:

“好痛!少主,你的茶是烫的!”哇哇哇!祖言真简直看不下去,她撑著额,闭了闭眼:“是我不好,戚爷。不过你也别……别……”实在难以启齿。

他们寨里都是些粗人,从小到大她也都习惯了,但是邢观月怎么看都不能跟这地方相合……这也表示,真正的麻烦会在後头。

视线不意射到邢观月面上,他察觉,也转眸看著她。两人对视著,没有谁先移开目光。半晌,她才道:“好了,戚爷,你把他带出去,别再——再乱摸人家了!”好不容易咬著牙吐出提醒。“巴爷,你留下来,我有事要问。”挥挥手,挥掉烦闷和头痛,连带地给外头偷听偷看的一个警告眼神。

“要把他关在哪儿?”戚爷搔搔头,总感觉这小子太乾净了,“摆”在寨里怎么看怎么难顺眼。

“不必。准备一间房给他睡就好,不必关著他,也用不著绑。”这一路上,她看出他是真的不会武——是一点点也不会。既然没什么厉害的杀伤力,她倒要瞧瞧他还会作出什么怪。

不知为何,她开始想知道他如何能在这地方生存,又能撑得了多久。

“啥?”这小子是他们抓回来的俘虏耶,虽然他们不兴虐待这一套,不过也太礼遇了吧?“少主……你该不会……”被小子的美貌给迷了神智吧?戚爷简单的思考胡乱联想著。

“什么?”她挑眉,没力气和他争辩。“横竖,他不会逃跑的……是不是?”最後的问句直对著邢观月。

他仅无声淡笑,无辜的模样令人心折,好似完全听不懂她语带双关,话中有话。

“去他个爸子,”戚爷习惯性地啐了句,总觉得一瞬间胸口好像变成豆腐那样软。“来吧!”忍住满腹的疑惑,一歪脖子,示意邢观月跟上。心里则暗暗打算一到没人的地方就把他剥个精光,瞧瞧是男是女。

邢观月先睇向祖言真的位置,看她正和巴爷神情凝重地在耳语,微沉吟,才转身走在戚爷後面。

厅门一开,外面一群“刚好”经过的老弱妇孺,立即让出一条路,对著他指点笑语:而更後面,则有好些青壮汉子眼睛直直盯著他不放,像是秤斤论两似的。

等他们走远了,巴爷才转回头,道:

“少主,你确定是他?”虽然文气非常,但就是太娇嫩了,怎么看也不像朝廷的内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