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恩君呆祝
“我……我在干嘛?”她咳了咳,满脸问号地重复牠的话。
她没在干嘛,只是被几个戴着面罩且不怕火的人救出来而已,然后有其它人来帮她包扎伤口,一个同样穿白色衣服的人经过看到她,就说另一头有个表情很恐怖的男人好像在找她是他!一定是!
虽然他们都叫她不要动,等会儿要去医院,但是,趁着没人注意,她还是……偷跑了。
她在人缝中找啊找,小心地保护着那些纸稿不被挤到,千辛万苦地让她寻到了他高大的身影,可他却一百跑一直跑,她根本追不上啊!
想开口叫,旁边又那么吵,她只好锁紧他那看起来很好依靠的肩膀,一路艰辛,总算他愿意停了,她才有机会唤住他。
幸好人潮阻挡了他的速度,不然他就跑上天了。
他的表情好严肃,抿着嘴又沉默,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再把她抢救出来的长筒和图纸递向他。
“我……咳咳!”喉咙有点痛痛的。她涩声:“我有帮你……好好保护。”她战战兢兢,不懂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什么,因为他都没有回答她。
凝视着她奋力不懈的表现,他依旧无语,眼底却有着一种奇异的焰光。
就好像安静了一辈子那么久,他终于跨大步冲向她。
孟恩君伫立着,虽然他看来好生气,气得像是立刻要跳起来揍人,但她却没有半分躲起来的意思。
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伤害自己。绝对不会。
她相信他,第一眼开始。从未更改。
骆旸猛然上前,狠狠、狠狠、狠狠地,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体会她微弱的呼吸、真实的躯体,是确切地存在着,不是他眼花的幻想。
她错愕,下一秒,急急惊呼了一声:“妳的东西……”都被压坏了碍…她身上好脏……会把纸都弄黑……七手八脚地想推开个距离,他却加重力道,不让她如愿。
“妳哪里都别想丢。”埋在她颈间,他低声说道。
热气拂上她敏感的肌肤,孟恩君怔祝
心头荡漾不已,什么图稿阿旁边的群众阿男女授受不亲啊,完全被丢在脑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拥抱她,没有隔阂,没有距离,那么亲密。
他的身子真的好暖哦……
“听到没有?妳哪儿也别想去!”他恶声恶气,严重警告。
她毫无恐惧,只是贪心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我没有想去哪里。”地想待在有他的地方,不会跑掉的。
他一震!胸口硬着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放弃似地皱起粗眉,他闭上眼。
“妳真是笨死了……”他诅咒般地重喃着。
房子都起火了,不赶快逃命,还顾着他交代的事情。她怎么这么笨!
笨到他不敢相信,笨到他想痛骂她一顿,笨到他得陪在她身旁好好疼惜。他不要当绅士,也不管什么大男人,还是得找一个立场牢牢绑着她,不然要是再发生一次,他绝对会脑溢血。
听着他骂人,她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没来由地好想笑。
“骆大哥……”她把脸搁在他肩上,绵软地轻语。之前害怕到想哭的感觉不知何时统统消失了,所有的片段都只剩下他。
“妳真笨,我要被妳气死了。”跟吐出话相反他搂着她,深深叹息,宛若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血液,独自珍藏。
她最终还是丝毫没有反省地笑了出来,睫稍稍湿了。不想死了。
病没好不打紧:一百吃药也无所谓:老爷不公平,看不到她的努力和期盼,她也不在乎了。
她不要丢弃自己的命了。还是活着好。
能被碰触,能感受温暖,能有喜怒哀乐,除了病痛的不幸,她更能领悟其它欢悦。
所以,能活着真好。
第八章
“妳真是吓死我了!”
医院的病房里,常雅文拍着胸脯,呼出一口大气。
“对不起。”她只是受一点小伤,偏偏骆旸硬是位她来医院检查。
“干嘛道歉?幸好妳没什么事,要是妳真出了什么岔子,我会觉得那是我害的,老大也不会原谅我的。”佛祖保佑,谢天谢地。
“他不会的。”孟恩君微笑,“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随便迁怒的。”
“是啦是啦!”她一击掌,险些忘了。“我不该在妳面前说他坏话,情人眼里出西施,是我疏忽。”哈哈!
“嗄?”不小心地想起先前那个拥抱,她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地,缩了下肩膀。
“干嘛?妳还害羞啊?”
“不是的……”她只是……只是……好吧,她是害羞。
不过……也很高兴就是了。
“不对劲:一定发生了什么好事情对吧?”常雅文朝她红透的颊眨眼,取笑道:“快快,快点说给我听:”是亲了还是抱了?
“我……别闹了……”她拗不过她,结结巴巴她笑。
“好吧,若他害妳伤心难过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一定曾替妳出气的:”她抡起袖子,扬着嘴角保证。
孟恩君瞅着她,陌生的情绪在胸中发酵。
“……谢谢妳。”肯当她的朋友。
“欸,说什么谢:”常雅文哈哈笑两声,“我会很尴尬的!”可是表现在脸上的却尽是得意。
孟恩君半坐在床上,侧着头,感觉枕头好柔软,床垫好舒服。
几个月前,她也曾经躺在医院里,那时心里只有恐惧和惊慌,身旁半个熟识的人都没有,好想逃走,好希望那是在作梦。
如今,在同样的地方,但她的心情却已迥然不同。
她变得喜欢笑,变得有温暖,不是只会悲观的想事情,而是想要更了解其它美好的事,还跟热情的人交上了朋友呢。
年长的白袍医师,后面跟着的是骆旸。
“老大老大!”她开心地招手。
“这里是医院,妳安静点。”骆旸泼她冷水,顺带又刺她一下:“妳那个蠢男友怎么还没来接妳?”
她不仅不想逃,反而期盼能永远留下来,不愿自己只是件了一场梦。
本来空洞的心房,如今更住进了一个人。
贪心也好,不知足也好,就算会天打雷劈,她也不想松手,放掉这些幸福。
她果然气呼呼地朝他挥拳——“就跟你说那家伙不是我男朋友!”气死她也。
“哦?”是不是都不关他的事。“快点叫他来接妳回家,妳明天给我准时上班。啊,医生来了。”瞧见有人走了进来,常雅文提醒一声。
“啥?”本来是急着想撇清她跟那个死白痴的关系,但听到后面那一句却皱起了脸。“我受伤了耶!”她指着自己的小腿控诉。“而且工作室也烧掉了啊!”
“知道都烧掉了?那更不能休息了。”他淡淡地下命令:“工作的地方我会想办法总之妳别想偷懒。”
话落,也不管她在抱怨些什么,就将注意力放在孟恩君身上。医生已经替她检查完毕。
“妳的胸口最近会痛吗?”拿下听诊器,看来五、六十岁的医生慈眉善目的问。
“嗯……还好。”
“呼吸的时候会不会有不适的情形?”
“呃……”才抬眸,就发现骆旸在看她,她低喘了下,喃道:“这……这应该不算吧?”她只是紧张,所以……“什么?”医生没听到。
“不……”她满脸通红,赶紧拉回心思,摇头又摇手,“我……我的意思是。没有,没有不适。”
“这样……”医生拿着笔,在病历表上写了些东西,然后转身朝骆旸道:“请你跟我来一下。”
骆旸睇了她一眼,才随着医生走到有一段距离外的窗边。
“请问妳是病人的丈夫吗?”医生问道。见他没回答,便以为他是。“我看过了粗略的检查报告,你太太的身体状况改善了很多,不过虽然她现在情况不错,但也要注意好好维持下去,心脏病说不一定的,如果发病,还是会恨危险。”
“危险?”他皱着眉。
“我只是说如果。”这先生真疼老婆,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他的眼神砍成两半了。医生暗暗擦去冷汗,“防患未然,提醒是必要的。若病人的情况加重,我们也不排除动手术舒缓病症的可能。”
“嗯……”他的汪意力被身后常雅文的聒噪给引去。
医生不察,只是略微语重心长地说:“另外……妳太太可能没办法生育。”
“什么?”真吵!
医生被他的瞪眼吓一跳,真怕话要是一个没说好,他一拳凑上来,把他抓丢抡墙壁。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可不堪折磨!
“我是说……妳太太……没办法生育。”
“为什么?”那家伙还不闭上嘴,孟思君要怎么休息?
“因为……”审视着他难看的脸色,医生只觉自己好无辜,倒霉惹到一个煞星。不不:救人是天职,他以自己的职业为荣,绝不能罔顾病人生命,若是被抡墙壁也认了。鼓起勇气,他道:“因为她心脏不好,怀孕和生产时会有危险。”
吵死了!真不是普通的长舌。
骆旸一瞇眼,医生差点双手合十跪倒在地,告诉他不管要生几胎都行。
“我知道了,总之她最好别生小孩。”不是什么大问题。
“啥?”像个蠢蛋一样地张大嘴,终于发现他根本完全不在意,医生好惊讶。
“你……妳不在乎?”中国人最注重的传宗接代,生孩于这档事造成多少婚姻问题,他看过无数家庭因它出现裂缝,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