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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看望



        六月初七,康熙的五弟恭亲王常宁薨,可是康熙没有马上回来,胤禛也因为这样没有经常来我家了。到了六月二十六日那一天,康熙的二哥裕亲王福全也薨了,康熙素来尊敬这位兄长,得到这个消息后,他马上就由塞外赶回京城。康熙自从裕亲王的丧礼完了以后,因为连失两位兄弟而过度悲痛,身体开始支撑不住了。

        不久后的一天,我很早就起来了,因为德妃向太后建议召我进宫看望康熙,希望我可以好好奉劝他。

        来到康熙的床榻前,他就叫李德全退下去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伟大的帝王,一时间竟然老了这么多!我知道,他心里的痛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康熙见我不说话,就开口说:“你怎么不说话,是被朕这个样子吓着了吗?”

        我跪到床边跟他说:“皇上,紫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保重龙体,节哀顺变’,这些话皇上这些日子应该听不少了,紫宁只是觉得,再说这些话只会使您更伤心。”

        康熙在床上叹了叹气,说:“是德妃叫你来的吧。你说得对,这些安慰的话朕是听了不少。这几天,朕想起了以前小时候跟二哥还有五弟、六弟在一起的事情,朕的兄弟,全部都离开朕了。有时朕会想,朕的那些儿子之间为什么就不能像朕和兄弟之间那样和睦?朕明明已经立了太子,可为什么还不能断了他们的争斗之心,为什么?”

        我慢慢地给他解释:“皇上,您跟各位王爷之间的感情,当然不能跟现在各位阿哥之间的感情相比!因为你们的情况根本就不同!您是少年登基,可现在呢,二阿哥当了三十年的太子,其余的阿哥也慢慢长大了,虽然储位已定,可是您还依旧健在,牢牢地坐在龙椅上,这对他们来说,还是有机会的。”

        康熙似乎也明白我说的话:“你说的不无道理,朕是他们的阿玛,又怎么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哎,只是苦了胤礽,朕知道,他不是当皇上的料。朕也知道,他守着太子这个位置,只是为了朕。朕更知道,如果让他放弃太子之位,他也许会因为得到解脱而更高兴,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他明白,朕当初立太子的缘由和无奈,他从来没怨过一句!朕对不起芳儿,对不起胤礽啊!”

        看来当初我在乾清宫初见的太子应该是个真正的好人,只是迫于时势,他生下来就注定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康熙看着我的眼睛说:“紫宁丫头,告诉朕,朕真的没有看错吧,老四会是个好皇帝?”

        我擦了擦眼泪跟他说:“皇上,如果您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不如就撇去以前对四爷的考察,从现在开始,再慢慢观察和考验他。”

        康熙闭了眼睛,说:“也好!”

        康熙睁开了眼睛,说:“你难得进宫,就去看看皇额娘还有德妃吧!他们应该很想念你!去吧!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退下之后就去了宁寿宫给看望太后,看到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我就觉得特别亲切!她拉着我的手拼命哭,看来她虽然没有孩子,可是真的很疼福全和常宁,她会说起他们兄弟小时候的趣事,眼神里充满慈爱。

        再晚一点我就去了永和宫看看德妃,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坐在中间的榻上,十四阿哥坐在她旁边正跟她聊天,而十三阿哥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着!他们看到我来了以后都非常高兴,尤其是胤祥!没见他差不多两个月,好像是有点瘦了!

        德妃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紫宁,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又怎么会有机会吃到老四给我做的面?这孩子,今天居然跟咱们说,要亲自下厨!煮我曾经做过的馄饨面给我们吃!”

        这个胤禛,要不是我今天进宫,我还不知道他动作那么快!

        这时,十四阿哥站起来跟我说:“紫宁,看来我们真的很快成一家人了吧!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四哥做的菜啊!要不是你,这份福气都不知道要等上几辈子啊!”

        我不禁看着胤祥,虽然他表面上嘴巴也在笑,不过,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有点不高兴!

        他似乎感觉到我对他的注视,马上就转了眼神,笑着说:“是啊,我也没吃过四哥做的东西呢,紫宁,你到底用什么方法令四哥这么做的啊?”

        我说:“十三爷过奖了,其实也没什么,我的话是其次,最要紧还是四爷自己怎么想,要是他不愿意,我怎么逼他也没用啊!”

        我问了一下德妃胤禛在哪里,她告诉我他在小厨房忙着呢!于是我就悄悄地去小厨房看他。

        站在门口看他一个人在包着馄饨,突然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他看到我之后笑了笑,说:“你来了?等一等吧,很快就可以了!”

        我走了进去找到一张椅子坐下,慢慢看着他认真地做这面条。做好之后,我就跟他分别端着一锅馄饨面到正殿。

        德妃、胤祥和胤祯看到我们已经做好了都感到特别兴奋,正准备吃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喊:“皇上驾到!”

        康熙怎么来了?不是说这面条就我们几个吃吗?不容我多想,康熙已经踏进来了。

        我们给他行礼之后,他才发现我们正准备吃面,询问之下才知道是胤禛亲自做的。他赞赏地看着他说:“老四,不错啊,看来你对自己额娘还有弟弟都很好!可以让朕也试试吗?”

        胤禛谦虚地躬着身说:“谢皇阿玛夸奖,这是儿臣该做的,皇阿玛当然也可以尝尝!皇阿玛请!”

        于是,我们六个人就围在一桌高兴地吃胤禛做的馄饨面!康熙看到我和胤禛这个样子,欣慰地笑得合不拢嘴,跟下午躺在床上的时候根本就是两个样!

        在我们吃得高兴地时候,我无意间看到胤禛小心地夹馄饨到胤祯的碗上,而且还小声说‘小心烫、慢点吃’之类的贴心话,而十四阿哥就觉得异常高兴和意外!拼命说着‘谢谢四哥、有劳四哥、辛苦四哥’这几句,我看到德妃那充满感动的眼神,自己也差点要流泪!我的举动尽收在胤祥的眼里,当我看向他的时候,才知道他应该看着我很久了!我马上收回眼神,不时还想起上次他送我回家时说的话。


        也许是因为胤禛的这两锅馄饨面让康熙很欣慰,也许是因为他在今天晚上看到了胤禛和胤祥,甚至是和胤祯之间的和睦,他实在是很高兴,所以他就留在了永和宫!

        胤祥和胤祯出宫的时候都说着感谢我的话,尤其是胤祯,这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我看得出来,他很感激我,因为我间接让他尝到了自己哥哥的手艺,感受到多年来想得到的关心!

        至于胤祥,我发觉自己每次看他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尴尬,是我自己太多心吗?可是我明明也感受到他眼神里的尴尬啊!

        于是我就坐在胤禛的马车里思考着这个问题!正想得入迷的时候,胤禛突然抱我坐在他的腿上,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下,他搂着我的肩,低头问我:“你今天怎么了?总觉得你怪怪的!”

        我怎么可以把我的问题说给他听呢!他跟胤祥感情这么好,我现在也只是在胡乱猜测!万一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就惨了!”

        我马上笑了笑,伏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没事,可能累了一天,有点乏!没事的,放心吧!”

        他的下巴顶着我额头,说:“也对啊,先去了乾清宫,又去了宁寿宫,还去了永和宫,你今天怕是累坏了!回去好好躺躺吧!”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嫁给胤禛的准备,可是,我毕竟还是很担心我跟他的未来。因为我现在的身份,在历史上根本找不到踪影,我的命运到底会怎样我至今还不清楚!今年是四十二年,明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的长子弘晖就要死了,想到这里,我问他:“胤禛,你对你的孩子们都好吗?他们会不会很怕你?”

        胤禛听到我突然这么问觉得有点意外,于是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问:“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急着想嫁我,也给我生几个?”

        我笑着敲向他的胸膛,说:“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回答就算了!”

        他抓着我的手认真地跟我说:“你真想知道?”

        我笑着点头。他似乎也有点不开心,说:“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有时也想自己对他们太严厉了,想对他们好一点的时候,他们反而不习惯,这些年总是跟我很生疏!”

        我试着劝慰他:“别这样,我觉得对待孩子,就一定要有耐心。只要你真的对他们好,不管是严厉还是仁慈,孩子们的心都能感应到!你要相信自己啊!”

        胤禛听了以后吻了吻我的眉心,说:“宁儿,皇阿玛已经回来了,本来应该跟他说我们事情,可是二伯和五叔才刚……”

        我用食指点住他的唇,说:“我明白的,其实也不用急!不管能不能嫁给你,只要能让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就好!其他的我不在乎!”

        胤禛听到我这么回答就把我抱得更紧,火烫的唇落在我的额头、脸颊和嘴唇上,然后慢慢移到我的耳边,轻轻地舔舐着我的耳廓,我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浑身痒,身体不禁颤了颤,他抱紧我不许我乱动,说:“放心吧宁儿,再过一些日子,我就把你娶进府里,到时候就能天天这样抱着你,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