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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由侍女捧着发簪和发冠上前,李世民执起玉梳,为这个长子束发,李世民的手很稳定,他心中带着浓浓的喜悦给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梳起了象征成年的发髻,戴上发冠,用精美的玉簪簪好。

李承乾给李世民叩拜之后,站了起来,有侍人上前为他换上正式的衮服,是皇太子的礼服,明黄色的袍服上,绣着四爪蛟龙,又配上丝绦,美玉。李承乾德身形已经长成,长身玉立,气度凛然,加上这几年受到的帝王教育|Qī-shu-ωang|,尊荣高贵之气自然显露。

观礼的众人目光中有赞叹、有欣赏,也有忌恨。他再次给李世民行了大礼,李世民微笑着看着他,等他站起,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露出了欣然的笑意:“表字高明!”

“谨谢赐!此生不忘,此世永随。”李承乾退后一步,再次深施一礼。

如此,礼成。

众礼宾纷纷退下,长孙皇后招手叫李承乾上前,他跪坐在那里,长孙皇后细细打量着自己心爱的长子:“行过元服礼后,确实是个大人了!”

李世民哈哈一笑:“是啊,也该娶妻生子了,高明可曾有心仪的女子,父皇帮你去提亲!”

李承乾一愕,忽然想起那次上元节,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来。那个有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少女,就像是午夜里盛开的昙花,承载着他最美好的爱恋。

“哈,真的有啊!”李世民也是过来人,见得儿子的神色,笑了起来,“是哪家的小姐?”

李承乾难得有些窘迫,但还是开口道:“儿臣也不知道,儿臣只在上次上元节见过那位小姐一次!”

“是什么样子的,朕去给你找!”李世民明显兴致上来了,他乐呵呵道,“真也想看看朕的儿媳是什么模样呢,让朕的儿子如此神魂颠倒,思之不忘,念之如狂!”

李承乾也带着深深的期盼,想起那个烟花深处的美丽身影。他这两年上元节也经常去看花灯,可是,再也没有看到当年的那个月白的身影,尽管念念不忘,带来的还是淡淡的惆怅。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时,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起码人家还约过会呢,可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那个美好的少女大概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或者说,她哪里记得那个曾经在远处看了他几眼的少年呢!

第十六章  没有开始的初恋

已经是春季,北方的春天还是干燥的,天气很晴朗,这个时代还没出现什么污染,天空是那种纯净的蓝,如同大块的极品的蓝宝石,云也白得纯粹,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顺着和暖的风弥漫开来。

李承乾带着李治和兕子出宫踏青,就在那渭水附近。长乐和豫章两个人已经被赐了婚,不久就要下嫁。长乐的未来驸马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而豫章将要嫁的是唐俭的儿子唐义识,两家都有国公爵,也不委屈了两个金枝玉叶。按长孙皇后的话说,既然已经要嫁人了,就要学着相夫教子,不能再成天在长安城里抛头露面了,因此,两个公主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李承乾带着弟妹出门游玩,自己委委屈屈地留在宫中了。

渭水河畔栽种着两排垂杨柳,此刻已发新芽,鹅黄嫩绿,颇为可爱。李承乾采过几枝,给兕子编了一个小小的花环,嫩绿的柳芽间,坠着几朵淡黄的小花,倒也别致可爱。兕子戴在头上,跑到水边找了半天,乐得咯咯直笑,又去采了一大堆柳条来,非要李承乾帮她多便几个。

李承乾也难得有这般闲适之时,何况,兕子这个小妹妹着实讨人喜欢,一向是大伙的掌上明珠,恨不能把天上的星子都摘下来讨好这个聪敏伶俐的小丫头。他也就带着几分轻松愉悦的心情,陪着兕子玩闹。而那边李治却牵着一只新制的绘着凤凰的纸鸢,在草地上奔跑,一路上大呼小叫,玩得正开心。

玩闹一番之后,两个小家伙也累了,李承乾叫过随行的侍人,取出一个食盒来,盒中有夹层,下至热水,以为保温之用,上层放着几样兕子李治爱吃的各色点心,另有一壶新酿的果酒,乃是去年秋天采集石榴、秋梨、山楂并上三秋的桂花酿制而成,度数不高,倒入杯中,色泽如琥珀,轻轻一嗅,自有一股馥郁的香味,凝而不散,味道微带果酸,便是小孩子,也能喝上一点。

李治看到李承乾把这个也带了出来,目光当下热切了许多,他自第一次喝到这果酒后就念念不忘,偏偏因为年纪尚小,只有偶尔小宴之时才能喝到那么一小杯,实在不够他解馋的。

“大哥!”李治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扮足了乖巧可怜的模样。

“一杯!”李承乾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这里还有这么多,起码也要五杯!”李治抓住李承乾的袖子,摇啊摇。

“那一杯也没了!”李承乾不为所动,坚决道。

“大哥要独吞吗?”李治看到李承乾一副不容商量的模样,咬咬牙,有些悲愤,“好吧,一杯就一杯!”

“兕子也要!”兕子也来了劲,“兕子也要尝尝,兕子还没喝过这甜甜的酒呢!”

“兕子乖!”李承乾又摸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是淡红色的果汁,却是刚摘下的草莓,被榨成了汁,正好给兕子尝鲜。

“太子哥哥最好了!”兕子欢呼一声,一把抓起瓶子,拧开瓶塞,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笑得眼睛如月牙一般。

“兕子,不是说好了吗,在外面叫大哥就好!”李承乾伸手帮兕子将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微笑着说道。

“嗯!”

“大哥真偏心!”李治一脸郁闷。

“咦,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可好?”兕子眼尖,看到不少人在前面一小亭处驻步,有人已经摆下了坐垫,席地而坐,数十人三三两两分开,各自高谈阔论,亭中似有几个女子,一身春衫,言笑晏晏。

“那就去看看便是!”李承乾估摸着大概是一些高门士子和家中女眷结伴出门,去看看也好。

“这位兄台很是面生,不知尊姓大名?”一个一身天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看到他们过来,又看几人举止之间贵气凛然,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当即过来问道。

“敝姓苏,名慕然,这是我家幼弟与小妹!”李承乾拱手作礼,“兄台贵姓?”

“免贵姓郑,名昭!”那青年明显出身世家,却神情谦和,颇有风范。

“莫非是荥阳郑氏高弟,失敬失敬!”李承乾看看来人俱是青年才俊,有些惊讶,试探道,“不知今日有何盛事,何以聚集了如此多才俊?”

郑昭有些矜持地点点头,唐时四大氏族,崔卢郑王,一向在民间极负盛名,颇受敬重,他解释道:“苏公子不是长安本地人吧,其实是崔家公子崔元宣出仕洛阳,要偕同妻子同去。诸般事物已经大致办妥,几日后便会出发。那崔夫人乃是范阳卢家家主的小女儿,她那几个闺中密友几年前弄出了个长安诗会,每年阳春,便在这渭水河畔,灞桥之侧,广邀才子佳人,出外踏青游赏,吟诵有一些诗词歌赋,互相点评。尤其参与的都是长安的名门闺秀,若有什么诗文博得了她们的青眼,没准就能成就一番姻缘了!据说,崔夫人当初就是看上了崔家公子的才学,才同意下嫁的呢!如今将要离别,不知何时能再回长安,这一次的诗会自然也是要参加的,因此,诗会的时间才提前了半个月。”

“哦,那不知哪位是崔夫人呢?”李承乾来了兴致。

郑昭颇为热情,当下抬手示意道:“就在那小亭中,唯一梳着妇人发式的就是了!哎,当年卢家小姐以美貌聪敏闻名,不知多少世家子弟想要一睹芳容而不可得,如今却便宜了姓崔的小子!”

李承乾抬头望去,不禁心中一颤,他怎么会不认识呢,就是那次上元夜的那个身影,曾经不知多少次在他梦里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开出清丽的花,散发出清浅的花香,她竟然已经为他人妇了吗?浓浓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他心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再见了,他的初恋,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

第十七章  诗会

李承乾也没有机会继续悼念他那胎死腹中的初恋了,那个一身水红色襦裙,梳着堕倭髻的女子,再也不会属于他,长久上位者的生活让他依旧可以和郑昭谈笑风生,他随着郑昭与那些学子打着招呼,虽然他并不在邀请之列,但以他的风仪气度,谁又能说他是不学无术之徒呢,当然,除了还带了两个小孩过来,让人感觉有些奇怪就是了。

本来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不过逛了一圈后,那边已经备下了几案座垫,案上设了美酒纸笺笔墨,很多人已经随意挑选座位坐了下来,各自交谈着。

郑昭也是个有些自来熟的人,很快便吹嘘道,他这几年在诗会上颇有出彩之处,倒也打动不少佳人呢!要不是家中父母已经给他订下了亲事,等他进士及第便可回家完婚,他估计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慕然你也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尽展胸中锦绣才学,若是得到那位高门千金垂青,日后前程绝对光明啊!”郑昭热心地像个拉皮条的,“你看,那位是秘书丞苏大人家的千金,还有那位,是程家的那位小县主,还有中书侍郎家的内侄女,可是一直当自家女儿养的。还有那位,是柴国公家的……”

李承乾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也好了许多,这诗会竟然汇聚了长安近半有点名气的学子和官宦子弟,当然,少有勋贵家的子女,毕竟,那些人大多是以军功起家,一向不大被这些世家子弟看得起,他们也多数愿意子承父业,不喜欢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想必,他们是宁可走马章台,赌斗打架,也是不乐意到这里来凑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