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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许如海还真的答应了,大武和小武想不通,曹师爷想不通,就连色比命重的地老鼠也没能想通,总之,大家一股脑儿的塄住了。

不过,许如海说:你必须先告诉我答案。

哎,地老鼠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在许如海纳闷儿的时候,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家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儿起就开始吃这碗饭,每天只能猫在黑夜里,过着不见阳光的生活,时间长了,接触的阴气太重,身体一代不如一代,从我爷爷那儿开始就是单传,到我这辈儿,干脆就绝了。每天泡人家的祖坟,或许这也是报应啊。

顿了一下,地老鼠说:你说的那本书叫《清凉笔记》,不是我偶然得到的,这本书在我家已经传了三代了,至于是怎么得到的,我爷爷和我父亲都没有提过。听我爷爷说,这本《清凉笔记》是一个老和尚所写,据上面的记载,这个老和尚法号虚空,在没有出家之前,曾经是一个很有名的工匠。当年胭脂坟的设计和建造,都是他主持的。那是南北朝时候的事情,当时的皇帝有两个非常漂亮的孪生公主,长的清新脱俗,明艳动人,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后来临国的皇帝想把这两个公主据为己有,就派使者向皇帝提亲,并威胁皇帝如果不同意就出兵攻打他。皇帝没有办法,只能劝两个公主答应这门婚事,可惜这两个公主虽说长的俊俏柔弱,心里却十分刚强,听说那个临国的皇帝不仅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还是出了名的暴君,就死活不答应。眼看着答复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两个公主无奈之下,双双服毒自杀,希望能以死来保全自己的清白,也希望能以死免去灭国之灾。

公主死后,皇帝万分悲痛,下令当时还没出家的虚空和尚建造公主的陵墓。由于两个公主生前喜欢胭脂,而且一个喜欢红色,一个钟爱白色,虚空和尚就设计了一座连体墓,也就是胭脂坟,其中一座墓的封堆土全部用的是红色土,而另一座墓的封土全部是白色土。皇帝悲痛之下,把当时名震各国,价值连城的一对血玉凤凰做了陪葬。为了怕后人盗掘,两个公主的墓并没有像其他的墓葬那样起高高的封土堆,而是在封好墓道之后一夜之间将周围用厚厚的黄土填平,这也是多少年来盗墓人找不到胭脂坟的原因。

自古至今,凡是给皇族封墓道的工匠都要被杀掉作为殉葬品,这个道理虚空和尚不可能不懂,为了活命,他在封土前一天服下了特制的毒药假死,逃过了一劫。可惜两位公主并没有以他们的死换来国家的太平,反而激怒了那个暴虐的临国皇帝,他很快就出兵打过了边境,杀到了国都,皇帝自杀了,国家也亡了。临国皇帝到处寻找胭脂坟的下落,发誓要从坟里刨出两位公主,看看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虚空和尚不愿做亡国之人,又怕临国皇帝找到他,就跑到寺里出家做了和尚。临死之前,他把胭脂坟的方位和墓道、机关的设计画成一幅图藏了起来。至于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就没有人知道了。

听着地老鼠娓娓道来的故事,许如海和师爷他们竟有些入神,在地老鼠讲故事的过程中,厢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地老鼠自己的声音。

故事讲完了,厢房里没了一点声音,出奇的安静。良久,许如海才醒过神来,问:完了?

完了。地老鼠说。

那本清凉笔记呢?许如海问。

没了,地老鼠说:前几年我家失过一次火,那本《清凉笔记》也被烧了,当时只抢出一张纸来,是《清凉笔记》的最后一页。不过《清凉笔记》前面的内容我都说完了。

许如海问:那页纸呢?

地老鼠没有回答,反而向许如海提了一个要求:许大人,我交出那张纸后,能不能让我死的痛快点。

许如海愣了一下。

地老鼠说:刘瘸子在一个多月以前就算出我今天是个死劫,我也知道自己今天说出来是死,说不出来也是死,而大人你是不会真的让我睡了张寡妇的。

许如海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烫,这个色鬼居然是一个聪明人,能看出他之所以答应并不是想牺牲张寡妇换取这本《清凉笔记》,而只是个缓兵之计。他甚至有点不想杀他。

地老鼠幽幽的说:我只所以讲出来是不想让胭脂坟的秘密从此消失了。不过大人,我奉劝您一句,这也是我爷爷说过的话——胭脂坟不能动。

为什么?许如海问。

地老鼠说: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是临死前说的这句话,可能是不祥吧。

大人是否答应我刚才的要求?地老鼠问。

许如海说:本县答应你。

得到了许如海肯定的回复,地老鼠慢慢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来,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一张叠成小方块泛着黄带着焦的纸来,打开了递到了许如海的手上。

许如海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这张纸上写着一首诗:

长夜孤灯一年年

万事万物或有缘

往事虚空灰飞去

捧着香炉在佛前

这是一首很普通的诗,对于一个即将离开尘世的老和尚来说,这首诗也算将虚空和尚当时的心境描画了出来,从整首诗来看,不过就是一首虚空和尚抒发心境的诗而已,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许如海看着地老鼠,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点启发。

地老鼠叹了口气说:我爷爷说,这首诗可能和那张图有关系,我研究了好些年也没琢磨出什么来。

许如海静静的收起那张纸,揣在怀里,和曹师爷出了厢房,临走的时候,对大武说了一句:别让他痛苦。

第四章  迷乱张寡妇

  地老鼠死了,死的没有一点痛苦,大武在这方面的身手足以让任何一个行刑的刽子手汗颜,在地老鼠还怔怔的盯着许如海的背影的时候,他一掌拍晕了地老鼠,并在他即将摔倒的刹那,把一柄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地老鼠的心脏。本来地老鼠在临死前还是准备了台词的,他想喊一句狗日的,可惜大武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脏话,没让他成功的喊出来。

吴彪带着一帮衙役忠实的坚守在县衙,入夜的街面依旧是那么的安静,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叫,也显得那么空旷、悠远。屋内,许如海对着摇曳的灯光将那张泛黄的纸仔细的看了又看,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时而沉思,时而轻笑。当更夫开始喊四更的时候,许如海终于小心奕奕的叠好了那张纸,揣到了衣服里层的暗兜里。

猛的,他想起了张寡妇这个被他遗忘了数天,白白嫩嫩,俊俏妖媚的女人。是啊,这几天的烦心事一直让他脱不开身,或者说心力憔悴,没了风流快活的兴致。许如海打心底里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她不仅长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她聪明体贴,她从来不招他烦,也从来不给他提要求,她就像宁静的港湾,等待着你在疲惫之后停靠。她又不失狂野,每次都能让你尽兴的遨游于幸福之颠。她给了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温柔与快乐。许如海有了一股莫名的冲动,他要去见她,他要马上去见她。

终于见到她了,张寡妇的反应远比他的还要强烈。在许如海溜进张寡妇家还没来得及掩上房门的时候,黑暗里张寡妇那热热的身子已经粘到了许如海身上,那一对压在他胸前软软的、热热的、跳动着的乳房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实。这是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她不去打扰你,却永远的在等着你的到来,又能永远的在第一时刻让你感觉到她的存在。

张寡妇是聪明的,她知道怎样才能牢牢抓住这个男人的心。从许如海第一次进入她房间那一天起,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来过。八天,整整的八天,张寡妇扳着她那葱白般的手指头一天天的在数,她知道她不能去打扰他,她不清楚时局的动荡,却以她女人的直觉意识到这几天对他是多么的关键,她知道她眼前的男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事情,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能缓口气就会马上扑进她暖暖的怀抱。所以她一直在等,甚至连门也不出,她怕他看到她会心乱。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寡妇一样靠着一盏清灯苦熬着漫漫而孤寂的长夜。她就这么等着、熬着,猛的感觉到自己的小心肝开始扑通扑通的跳,这种莫名的跳动越来越强劲,她慌乱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脯,但这种跳动却没有受到任何抑制依然在强有力的一起一伏,强烈的好像就要从她纤弱的身体里跳将出来,她似乎触摸到了他越来越近的脚步,感觉到了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她甚至仿佛看见了清冷的夜色里他哈出的白气。她知道他要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站了起来,当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强烈的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她感觉浑身猛的一颤,那一双秀美的双腿不自觉的发软,痛苦结束了,她几乎是瘫倒在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的怀里,而她的双手却在这关键的时刻保持了足够的清醒,牢牢的抓住了她想要抓住的那个熟悉的身体,牢牢的,生怕他突然莫名的消失。

冤家,张寡妇只轻吟出软软的两个字。而这软软的两个字在这寂寞又略显烦躁的夜里,就像一股麻麻的电,麻麻的,苏苏的,猛的在许如海的身上从头到脚的贯穿,舒服到无与伦比。

他几乎撕碎了她身体外薄薄的包裹,疯狂的触摸着此起彼伏、熟悉而又陌生的暖暖的软软的每一寸肌肤,他狂热着,她吞噬着,白晃晃颤动的身体在无边的黑暗里散发出神圣的光泽,当娇喘的声音遮掩了偶尔传来的猫狗多情的嚎叫,他们向幸福之颠发起一次次强劲甚至猛烈的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