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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满腔的狂怒微微降温,司敬之看着一睑着急的地,再看向脸色完全惨白的吴呈恩,动作顿了下来。

“带我回房,我不要再待在这里,别理他了。”无论那个混蛋多么该死,他总还是个王爷之子啊!她真的好怕他会杀了他,毁了自己的一生。秦舞放软了音调,试图引起他的温柔。“带我回房,求你……”

司敬之闭眼,再睁开眼,眸中的杀意已然敛去,他一咬牙,改为揪住吴呈恩的衣襟,往旁狠狠一甩。“滚!再让我看见你招惹她,就算你是太子也一样!”

吴呈恩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娘跄起身,连滚带爬地离开。

司敬之回到她面前,单膝跪地,托起她的下颌,伸手轻轻抚去她颊上的泥尘。“为什么会这样?”他完全不敢想像要是他没有循声找来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局面,吴呈恩那家伙算计好了的,这里极为隐密,根本没有人会发觉。

“他下了迷药,还把我绑着,我没有办法逃开……”她颤抖低阿,强烈的恐惧混合书愤怒勃然而升。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

司敬之替她绷断了绳索,环紧她柔本安慰。“事情都过去了……”

不知从哪儿猛然生出的勇气让她有了体力,她倏地放声大吼:“没有过去!只要你不面对自己的心就永远不会过去!”得到解脱的双拳不住用力锤打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为什么你昨天要走?你如果昨天没有半途而废,我就不用怕被他夺走清白了,更甚至不会被他掳到这里来!都是你!”

司敬之知道她受到了惊吓,无语地拥着她任她发泄,像拥抱着珍宝般紧紧地拥着她。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来静庄啊?还遇上这种事,远怜姊已经警告我说会受伤,可我不听,我等着你改变心意,可你做了什么?你一心只想把我推给唐临援,你就只会当我是个责任!是不是我随便嫁给一个人你都会安心?吴是恩那个混蛋说他会要我,你满意了吧!”秦舞用尽全身的力量将积郁的伤痛全都狂泄而出,他温柔的怀抱更让她心痛!

“我不会让他娶你的!”司敬之怒火再度上扬。若那家伙真是得逞,他会当场杀了他,然后带着小舞远离这里,死也不让她嫁给那个畜生!

“如果换成是唐临援你就肯吗?”她激动地反问。“那个混蛋还晓得什么叫负责,可你连我的唇也碰了,身子也碰了,你为什么不娶我负责?我不要唐临援,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你听到没有?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接受?”秦舞哭喊得声嘶力竭,最后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埋在他胸前失声啜泣。

司敬之被她的质问攻击得无言以对,脑中一片紊乱,不知该作何回答。突然,前方有了动静,他一抬头,对上的是唐临援那震惊哀痛的脸。看到他的表情,司敬之知道他不该听的全都听到了。

“你们……居然是这……这种关系……我一直都……不知道……还妄想着……要……”唐临援难过得说不下去,他从宿醉的痛苦中醒来,依声找到了这里,却被心上人的话给狠狠刺进了心口。

秦舞抬头,看到了他,也看到他眼中的苦痛,她虽然不忍,却只能产者暗哑地断绝他对她的所有期待。“我从五年前就爱上他了,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不是她残忍,而是她不想更伤了他。

唐临援如遭雷极,他修白着脸,全身抖着,半晌,他失神地苦笑低阿:“司敬之,为什么这些你从没跟我说过?亏我当你是朋友,还跟你彻夜饮酒,结果你们却是……我很想揍你,可我没有武功,我打不过你……”他一咬牙,转身奔跑而去。

司敬之没有唤他,任他离去。事情到了这个局面,什么都失控了。他痛苦地握紧了拳,心头沉重不堪。

“你钟意的对象没了,你还要上哪儿丢我这个包袱?”秦舞轻轻低道,哀戚一笑,抓紧外袍的前襟,缓缓站起,转身离开,却因残存体内的迷药而微微踉跄。

司敬之连忙上前相扶。“你要去哪里?”

秦舞缓缓拂开他的手,不曾看向他,平静的语音透着淡淡的无奈。“我自己会回去。你如果不愿给我你的心,就连同你的关怀也一起省下吧。”她轻道,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前走去,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之间。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种地步?司敬之哀沉地闭上了眼,眉宇间布满了愁绪,身子用力地往后倒去,颓然瘫躺地上,任那扬起的落叶回落在他身上。

“轻点、轻点啊!吴呈恩的惨叫不住地从房间传出。

“没用的东西!连玷污女人也不会,你还有什么用处!”吴雪莲冷眼看着正被大夫接上脱臼手腕的他,气得咬牙。这一失败,那小贱蹄子一定会有防备,她要下手就更不容易得逞了。

“都是那个姓司的,敢扭脱我的手腕,我一定要他好看!”吴呈恩忍不住破口大骂,手一动,又是连声地哀呼。“我的手阿!你轻一点!”被骂的大夫连忙唯唯诺诺地陪罪。

“你要是敢碰他,我就跟你没完没了!”吴雪莲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原本充斥房中的呼痛声顿时静了下来。

顿了半晌,吴呈思才有勇气反驳。“我是你哥耶!”

“这种成事不足的哥哥倒不如没有的好!”忿忿地啐了一口,吴雪莲开始构思更狠毒的计谋。

“小姐,再两天就是群猎大会了,到时弓啊、刀啊到处乱射,那些东西都没长眼,会招呼到谁的身上也作不得准的。”一直静候在旁的迎春开口说了。

群猎大会是皇上在设置静在时就颁下的命令,每年到了那一日,住在静庄的青年男女都得参加这个狩猎大会。她已经到过静在好些年了,怎么连这个大好时机都忘了?吴雪莲一怔,随即笑弯了眼。“哎呀,我怎么都没想到!迎春,待会儿记得跟我领赏。”

“谢谢小姐。”迎春喜滋滋地福身谢赏。

“贱东西,这下子你死定了!”脑中毒计迅速成形,吴雪莲眼中闪着森狠的光芒,阴恻测地笑了。往年她最厌恶的活动,如今却成了她最期待的日子。

目光煦煦,和风徐徐,这样和缓凉爽的天气该是再适合狩猎不过了,可那些与会的人却是各怀所思,脸上不见笑靥。

吴呈恩因手伤不能参加,而他的那些跟班们像是没了目标,只是一脸呆滞地坐在马上。而坐在马上还打着伞遮阳的吴雪莲,则是不住地拿着圆扇扇凉,一双利眼直勾勾地盯着案舞;她身后的一班千金小姐见她心情不佳,全都不敢开口,只能静静地跟着。

唐临援悄悄地看了秦舞一眼,看到她视线的方向时,他彻底地绝望了。她的心全在司敬之身上,根本没有他插足的余地。

秦舞浑然不知自己正被人盯着瞧,她只是专注地看着位于前头的司敬之。

他俊逸的脸上面无表情,他在想什么?秦舞注视着牵动她所有思绪的司敬之,眼神因深恋而迷离。这两天来,不知是刻意或是碰巧,他、她和唐临援都没有碰过面,就连方才在马房整理鞍具和猎具时,也都很凑巧地错开了时间。这样对他们而言,到底是好是坏?秦舞无语地低头看着手中的缰绳,心中索绕了千头万绪。

司敬之挺直了背脊,气宇轩昂的他身着利落的猎装装束,更显得英姿焕发。上次出猎的成绩,让他理所当然地成了这次的领导者。

方才在行列步出静庄时,他匆匆地将秦舞的身影敛入了眼帘。她瘦了,脸上的活力像是阴经遮蔽的日阳,消散了。司敬之望着前方的蓝天无垠,出神地沉思着。

这两天,她不曾来找过他,是否代表着对他已然心死?这样的状况一直是他所祈求的,是他极尽伤害之能事所希望达到的,可他的心,却因为不见她的身影而绞痛了。他悲哀地发觉,他不仅看不透成长的她,也看不透矛盾的自己。

司敬之微微苦笑,持提弓箭的右臂高举大喊:“出发!”

经过一阵追逐,众人已然分散。

秦舞正驱马追赶着一只免于,当它窜进了林间,她也弃马跟着追进。看到一抹白影从草丛中迅速掠过,她手中两头绑有小石的绳索立刻掷出,果然听到物体倒地的声音。

她拨开草丛,看到被缚住后腿的鬼子正在拼命挣扎,她蹲下身,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儿,而后伸手解开那条石绳,得到解脱的鬼子立刻跃进了隐密的草丛间,再也不见踪影。

“为什么放了它?”从狩猎开始就一直远远跟在她后方的唐临授也随后进了林子,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又不吃它,又不要它的皮,我只是想要赢它而已。胜负已分,不放它做什么呢?”秦舞缓缓起身,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免于消失的方向。

唐临援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低道:“不管你跟敬之是什么关系,我都会祝福你们的。你们很匹配,真的。”一口气说完,心头积压的哀怨也一扫而空,轻快的感觉盈满了胸臆,顿时觉得海阔天空。想起过去两天的执着,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不是他的,再强求也无用。

秦舞旋过身,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眼一眨,泪水毫无预警地掉了下来。她盼的人不对她好,旁人的关怀反而让她更感难过。

唐临援见状大惊,连忙要上前安慰,却被她伸手阻下。他只能站在她面前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这两天心情都有点激动,动不动就掉眼泪,没什么的。”深吸口气,她又破涕为笑。“好啦!我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