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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这真是的。”看到她这样,唐临援只能无奈地摇头。

“谢谢你,不过光你祝福也没用,他还是不要我。”秦舞自嘲地勾起唇角,走到他身旁,靠着身后的树干坐了下来。“想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如果不会太唐突的话。”虽然很想,不过他还是顾虑到她的感受。

“让你趟进这趟浑水,如果没告诉你的话,未免太不公平了。”秦舞淡淡一笑,开始从五年前的相遇开始说起,而后抬头仰望上方整片的林叶,怅然地说道:“我这也是单方面的痴缠而已,不值得你祝福的。”

她的口气让他不忍,唐临援连忙开口。“不会的,敬之他只是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真的很善良耶!”秦舞不禁芜尔,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我还能当你的朋友吗?”唐临援惊喜问道。

“唐小王爷,这算是我这个民女高攀了呢!”秦舞戏股道,侧侧头。“走吧,狩猎去,我说过要教你轻功的。”

唐临授高兴地点头。做不成夫妻,当这样的朋友也很好啊!他走近秦舞的身旁,和她并肩往林子外走去。

秦舞牵过在外头吃草的马,正想一跃而上时,突然听到林子那里传来了呼救声。她拧起了眉,转头对唐临援抛下一句:“我去看看。”随即施展轻功,不见了身影。

“等等,我也去!”唐临援见状急忙跟上,朝她消失的方向追去。

秦舞循着声音往林子深处前进,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断层前,这里因土石崩落,出现了一段百来丈的落差,有匹静庄的马在边缘处晃来晃去,而四周无人。她左右张望,找寻着声音来源。“你人在哪儿?回答我/她扯开了喉咙喊。

“在这几!”回应她的是从崖边传来的女子声音,她连忙走近,看到一名脸上布满泥尘的女子紧抓着树根悬吊在崖边,她立刻认出她是吴雪莲的跟班之一。

就算过去有再大的过节她都不会见死不救。秦舞立刻蹲伏身子,朝她伸长手臂。“抓紧我!”那人见有救援,双手急忙牢抓住她,整个重量顿时转移到秦舞身上。秦舞见一手无法支撑,连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开始使力要将她拉起。

“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阿!”冷冷的狞笑自身侧响起,秦舞还来不及回头,腰眼已中了对方狠狠一脚,彻痛让她几乎停了呼吸。

吴雪莲!“你做什么?”秦舞团剧痛而惨白了脸,却丝毫不敢松懈手上的力气,怕对方会掉下了深崖。

“做什么?”吴雪莲笑得更加狂肆,朝她的腰眼又是一脚。“你的死期到了,你难道看不出来?”

苦于不能放手,秦舞只能咬牙硬接下她的攻击。腰眼是最柔软的地方,所受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阵昏白,差点晕了过去;而她也被吴雪莲踢得出了崖边,一半的身子悬在外头。“你好狠,竟然要牺牲同伴?”看到底下的高度,秦舞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样的高度,任她身怀轻功也无用。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余力管她?”吴雪莲嗤哼一声,开始用力地连踹她的身子,一下重过一下,不住地狂喊:“去死吧!去死吧!”

这人疯了!秦舞咬紧牙,不让痛楚的呻吟逸出口中。即使大半的身子都滑出了崖外,她依然不肯放手。

“可恶!”吴雪莲踢得筋疲力尽,没有耐性再去折磨她,她邪笑道:“司敬之是我的,你永远也抢不走!”干脆蹲下身一把抱住她的脚,往外推去。

受伤的秦舞无力反抗,只能闭起眼任吴雪莲摆布。难道她真要葬身于此?她还没逼得他说出真实的心情啊!不甘的泪滑下脸庞,滴进了尘土。感觉身下一空,她已落出了崖外。右手本能地乱抓,却幸运地抓住了突出的树根,而她的左手,依然牢牢地抓着那个女子。

得救了!“你抓紧……”秦舞欣喜地朝下方减,却赫然发现眼前有条绳子,由上头的地面垂下,绑在对方的腰际。这一切都是……陷阱?秦舞脑中一片空白。

“可恶!”见她悬吊崖边,吴雪莲抽出打猎用的小匕,伸长了手,狠狠地刺入秦舞的右手——

匕首穿透了掌心,手再无力抓持,掉落时,秦舞放开了左手,并没有紧拉着那个欺她上钩的女子,只是任由自己的身子直往下坠。吴雪莲要的是她的命,她没有必要多牺牲一个人。当年她以苦肉计诱了司敬之,如今,她被人用同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是天理循环吗?

但她不甘呐!她……还来不及听到他的心……

掌上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袖,她,直直地下坠,直直地下坠……

第八章

跟进林子的唐临援失了秦舞的踪影,他担心地四处寻找,扯开了喉咙喊:“小舞!小舞你在哪儿?”明明看见她跑进了这个方向的,怎么不见人影?

唐临援慌得左右张望,突然看到吴青蓬和一个姑娘从林中往外头走去,而一身泥尘的她们并没有看到他。她们怎么会在这里?唐临援脸色一变,所有的事联想在一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小舞有危险!

可他根本找不到她啊!唐临援急得在原地打转,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找司敬之!他立刻转身狂奔出林,策马寻觅司敬之的踪迹。

唐临援好不容易在草原的东方看到了他急欲寻找的身影,急忙驱马奔过,因焦急而退出了满头大汗。“敬之!”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他已放声大喊。

司敬之看到来人微微一怔,他想不到唐临援会主动找他说话。他扬起一个微笑,正想好好跟他打个招呼、希望能尽释前嫌时,唐临援的急嚷让他的笑容僵在唇边。

“小舞有危险!”

“你说什么?!”司敬之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奔近的唐临援。

唐临援简略将事情经过说了,还来不及换气,司敬之已一拉缰绳,迅速朝林子的方向疾驰而去。他也连忙策马跟了上去。

“小舞!回答我,你在哪儿?小舞!”司敬之施展轻功疾掠,焦虑的声音在林野树梢间回荡。

不安化为一只无形的手掌,紧获住他狂乱的心。她在哪儿?那抹令他心系的身影在哪儿?在寻找间,他看到那片断崖,奔走的脚步顿了下来。

聪明的她是不可能会接近这种危险的地方的。他这么想,可心底却有股莫名的呐喊催促他前进。他来到了崖边,心浮悬着,缓缓地探出头,准备在下一刻嗤笑自己的杞人忧天,可他却看到满身伤痕的她躺在那里,像个断了线的娃娃!

“小舞!”所有的感觉全化为一声凄厉的嘶喊,但躺在遥远崖下的她,却像是沉睡了似,完全不为所动。

追赶而至的唐临援闻声寻来,看到蹲踞崖边的司敬之,心一凛,连忙走近问道:“小舞掉下去吗……”活还没说完,他已震惊地睁大了眼——司敬之居然纵身跃下了悬崖!

怎么会这样?!唐临没吓白了脸,双脚颤抖地一步步走近崖边,深怕会看到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鼓起勇气探头一看,当他看到安然无恙的司敬之已将昏迷的小舞抱在怀中时,心头一松,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都没了力气。

害他还以为司敬之见了小舞落崖,悲愤之余一跃殉情。唐临援吁了口气,看司敬之开始借着崖壁的突出点审跃上来,心里转为担心秦舞的伤势。当司敬之跃上崖边时,他急急问道:“小舞要不要紧?”

“伤很重,快回静庄。”司敬之足下未停,语音还未消散,人已掠出了林子。

惊跳的心甫定,唐临授又急忙爬起,跟随而去。

司敬之斜倚着廊柱,怔怔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脸上面无表情,湛黑的瞳眸也完全读不出思绪。

唐临援焦虑地在走廊上来回徘徊,看了他一眼,视线里尽是不满。

从大夫进房后,他就是这副无关紧要的表情。亏小舞对他那么痴心!唐临援越想越替小舞感到不值,正当他不顾双方功力悬殊,想上前给他一顿教训时,司敬之缓缓开口了,声音低哑暗沉,浑然没了平日的温醇。

“我以为她死了,看着她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我真以为她死了。”那时候,闪过脑海的是她曾经说过的那句决绝的话——她宁愿溺死……“她的脸那么苍白,她的衣上血迹斑斑,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就那么狠心地不理会我的呼唤。”他怕在他这么伤害她后,她选择用这个方式给他一辈子的责罚。

司敬之的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远方,声音平静而结缈,仿佛浮在半空。唐临援怔怔地站在他面前,原本紧握打算朝他挥去的拳,不由自主地缓缓放松了下来。

“看着她美丽的脸,我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心跳好像也停了,我害怕伸出手,害怕证实我心中的恐惧成真,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怕过。”司敬之缓缓将手伸到眼前,涣散的视线有了焦距,他的手,颤抖着。“当我发现她还有呼吸时,从不信神佛的我,几乎要当场跪地叩谢上天的恩泽。”指尖似乎还留有那时的肤触,他凝望着,倏他握紧了拳。

唐临援怔怔地看着他,悲凄的感觉盈满了心头。司敬之没有哭,也没有嘶喊,可为何会让他如此难过?他只是淡淡地叙述当时的情景,可却为何会让他哀伤地想要掉下泪来?

“她的身子很轻、很轻,是那么地纤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落下去,她怎么承受得住?我一直都不觉得我对她的拒绝有错,就连现在我也不觉得,但那时我却只有满腔的懊梅,我恨我自己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