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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门外锈迹斑驳的招牌上只画了一颗星。但是,从这个旅馆临塞纳河的窗口望去,却能欣赏到巴黎最美的景色:沿滨河路的绿树,书店,河中间圣路易丝上上辉煌的建筑物,以及斯德岛上宏伟的巴黎圣母院的钟楼。

旅馆的休息厅只能容纳5个人站立。短短的柜台后面,一个系围裙的老太太告诉他,山斯基的房间是16号,他今天还没有下来过。亨特爬上四节新铺上地毯的楼梯,敲响了16号房间的门。里面传出一阵嘟哝声。亨特再敲。又过了一会儿,山斯基才开了门。他光着身子,腰间系了一块毛巾,睡眼惺忪地看着亨特。

“老天爷,我可不喜欢这样被弄醒。”

亨特进屋,关上门。“已经12点了。”

“昨晚太长。”山斯基拿起床边的电话,要了一大杯咖啡,加上奶油和苹果馅饼。然后他踅进窄小的洗澡间,将水往脸上喷。

卧室布轩简陋,但很干净,比亨特在纳格雷斯科饭店的房间大一倍。他从狭窄的窗口往外看,驳船正从河面上漂过去。他对山斯基选择这样的旅馆感到满意。此外,从这儿到贝尔·加拉以前住过的地方只需徒步一会儿就到。

山斯基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脸和滴着水的头发。令人惊异的是,他仍有一身结实的肌肉,只是腰部和臀部的皮肉开始有点松弛。

“昨晚我摸遍了整个他妈的莫胡区,”他一边穿衣,一边对亨特说。“所获不多。但至少弄清楚了什么东西那儿是找不到的。这就算开了个头。贝尔·加拉的房东是一对法国夫妇,就住在他的下一层。他们有两套房,一套出租,一套自住,靠租金过活,是安分守己的退休工人。我跟他们谈过,他们对贝尔·加拉的了解,也不过是他向海伦娜。雷吉安尼编造的那一套;什么为摩洛哥旅游部门工作云云。他租了那房间有4年时间,但常常都不在那儿住,跟房东也没多少话说,谈谈天气而已。他是一年前离开的,他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了巴黎。”

“他那儿来过什么客人吗?”

山斯基正系着领带的手停住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会慢慢讲到的。该问的我都问了。我不是业余干这行的,请记住。”

亨特又看了看山斯基。这人变了,或应该说旧态复萌,过去的自信又回来了,只是少了许多傲气。

“对不起,”亨特慢吞吞地说。“你对自己很满意,是吗?”

“我喜欢工作。工作可以挣钱。”山斯基系完鞋带,这时门没敲就被推开了,那个系围裙的老太太用一个啤酒盘端来了咖啡和馅饼。她把食物放到床边的桌上,冲他们甜甜一笑,转身出门去了。山斯基打手势让亨特在床边一张松跨但舒适的扶手椅上坐下,然后拿起苹果馅饼,浸到热热的奶油咖啡中去。

“好吧,关于客人的事。”山斯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他们不记得曾有过什么男人来拜访他。这就是说,无论他在哪儿干秘密勾当,反正是没在那儿干。到是不时地有小妞去他那儿,但听上去常去的也就是海伦娜。他们对贝尔·加拉的了解也就到此为止。那楼里和周围的人也不比他们知道的多。不知他在哪儿工作,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不知他与什么人联系过,连他那些女朋友的名字也不知道。你对这种结果满意吗?”

亨特精明地审视着他。“我想你是搞到点什么,只是在卖关子罢了。”

山斯基嘎嘎地笑了。“不错,但这关子并不是很大,”他咽下最后一口馅饼,用一大口咖啡冲下肚去。“当然,我还去了附近所有的酒吧,酒店和饭馆。在康特斯卡普广场有一家叫爱尔兰黛丝的酒吧。贝尔·加拉过去常在上午去那喝咖啡。

“有一天上午,大约是两年前吧,贝尔·加拉在那儿跟另一个阿拉伯人干了一架。他煽了那人一个大耳光,可能那家伙跟贝尔·加拉很熟,而且素来不喜欢他。对我讲这事的侍者不知道他们为何争吵。他是上夜班的,而那次争吵发生在上午(奇*书*网.整*理*提*供)。他是从上白班的侍者那儿得知这事的。那人当时在场,也许他知道干架的原因,还有可能认识那个挨打的阿拉伯人。很显然,那阿拉伯人至今仍住在那一带,他也是酒吧的常客。还有,那个上夜班的侍者还认为他的同事对贝尔·加拉了解更多,因为他与他经常接触。”

“去问问他就知道了,”亨特说,并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现在应正在当班。”

“不错,”山斯基喝完咖啡,也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亨特摇摇头。“两个人同干一件活儿不划算。如果我们分头行动,所获情报会更快更多。”

山斯基狡黠地看着他。“你是打算去我花了整个晚上才搞来的‘那头’吗?”

亨特笑了。“我是警察,记得吗?我也许在顺藤摸瓜方面比你更在行。”

“那我算什么呢?”

“你是个‘鬼影子’。如今我们知道贝尔·加拉也是个‘鬼影子’,大多数时间在这个城市活动,或以这儿为基地进行活动。已经干了好几年。那么在这几年中,会不会有其他的‘鬼影子’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呢?”

“这倒是条路子。”山斯基考虑了一会儿,承认道。他又想了一会儿,变得开朗起来。“我在这儿认识许多这种人。让我去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有人在那时候知道贝尔·加拉是摩洛哥的间谍,那他们就一定对他进行过监视,就有可能知道某个仍在与他联系的人物。”

“是个好主意。还有,你去大使馆领钱时,告诉他们给我们准备一个电话分机和一个值班秘书,这样我们就有地方相互留话了。”

他们下楼来到前厅。亨特听女老板说山斯基上面还有一个空房间,便租了下来。然后他俩便出门去了。

“祝你走运,乔治。”

山斯基狡黠地笑着。“也祝你走运,宝贝。”他沿滨河路溜达过去,拦截着出租车。

亨特离开赛纳河,穿过一片拥挤的街区,往康特斯卡普广场方向走去。

第十三章

康特斯卡普广场是莫胡区的中心,这个广场不大,树只有4棵,酒吧却有5家——一家是夜猫子和旅游者们经常光顾的大酒吧,喧闹不堪,另外4家酒吧较小,是这一地区居住和上班的人常去的地方,比较安静。


爱尔兰黛丝酒吧是属于安静的小酒吧中的一家,至少在白天是这样的。那个日班侍者叫金。克劳德;他高个儿,好脾气,力大如牛,外形恰似一个旧式的电影明星。他将贝尔·加拉的照片推还给亨特,点点头说:“阿罕默德……是的,他过去常来这儿吃早餐。具体时间不一定,因此我常常想他是没有固定工作的。要不就是上夜班。有时候他要到中午才来。”

“总是一个人来,还是跟别人一起?”

“有时候带着姑娘。有个女人他多次带来这儿——一个真正的美人儿。”金。克劳德对那女人的描述正适合海伦娜。雷吉安尼。“但后来我猜想他又喜欢上年轻一点的女孩子了。有些家伙就是这样,自己。老了,又不甘心,就去找年轻小妞儿。上个月,就是他不再来这儿之前,他老是带一个小妞儿到这儿来。那小妞儿看上去不会超过16岁。很漂亮,但比他实在小得太多。我讨厌看见这种事,人到中年的汉子还与小姑娘睡觉。”

“你怎么知道他跟她睡觉呢?”

“他们一起来吃早餐,”金耸耸肩。“这就是说他们是同时起的床。无论怎样,这种事稍注意一下就能看出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如此早的时候彼此那种举止。懒倦地笑着,你知道吗?是在回忆昨夜的好事;相互递着眼神,提醒着对方在云雨时的动作。”

亨特发现金具有相当不错的观察力。“她是这儿附近的人吗?”

“除了见她与阿罕默德在一起的时候外,我从来没见过她。”

“记得她的名字吗?”

金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亨特将这个问题搁在一边。“那个上夜班的人说你告诉他贝尔·加拉在这儿跟另外一个阿拉伯人打过一架。”

“贝尔·加拉?……是阿罕默德的姓吗?以前我还不知道他的姓。”

“关于那次打架,”亨特提醒他。

金摇摇头,脸上带一丝稍纵即逝的笑容。“那不能算是真正的打架。那天早晨,马吉……这是那人的名字。他走进来,看见了阿罕默德,便对他大吼大叫,贝尔·加拉起身来,一个大耳光就把他扇倒在那儿。”

“就这些?那个阿拉伯人没有还手吗?”

“没有。”金也迷惑不解地皱着眉头。“事儿真怪。马吉的个儿头比阿罕默德高大,我看比他壮。我以为他会爬起来,还手呢。但他没有那样做。他只是躺在地上,一脸愤怒的神色,但始终没有起来[奇+书+网]。阿罕默德见他是不打算起来了,便将他们两人的咖啡账都付了,然后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说。马吉一直等他走了之后才爬起来。”

于是亨特对他所追踪的人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争吵些什么呢?”

金耸耸肩。“他们讲的是某种阿拉伯语言,这个你得去问马吉才行。”

亨特从柜台前的高脚凳上滑下来。“在哪儿能找到他?”

“他以前就在从这儿过去的第一空面包房工作。从这儿往莫菲塔德大街去,有人知道的。”

亨特又将贝尔·加拉的照片推回给金。“也许你还能记起有关他的什么事来,或是他那小情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