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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阎小仙恨声道:

“你记着,南幻岳,假如你真的落到我手里,你就会后悔你父母生了你到人世间来教你遭这种罪了!”

南幻岳深探注视着闽小仙,道:

“你是这样想吗?”

阎小仙僵硬又峭厉的道:

“我不止是这样‘想’而已,南幻岳,我也会设法做到!”

南幻岳点点头道:

“祝你有好运气!”

这时,后面的阎立名已愤怒的叫:

“姓南的,你少和我妹子搭腔,她不屑理会你这种龌龊下流的无赖!”

南幻岳头也不回的用手指朝后点了点,道:

“阎立名,你不但是只狡猾的弧狸,更是一头只会叫哮的疯狗!”

说着,他已绕到另一匹马前,仰脸凝视那张深掩在斗篷中的面容,他只看到那头发半遮下的白白额角,看到一双明亮的,清澈的,却含着怯缩意味的眼睛,嗯,至少这是个女人了,低咳一声,他威严的道:

“你可是狄十娘?”

对方急速点头,眼中的光芒立即透出喜悦振奋之色,南幻岳紧盯着她,缓缓的问:

“你生肖是属什么的?”

斗篷中的声音清脆又柔嫩,而且毫不避疑:

“我生肖属鸡,昭义十七年二月十二日辰时生人。”

南幻岳笑笑,道:

“你爹狄修成狄老丈叫我问你一件事,你爹那支‘斑玉珮’是几时丢的?怎么丢的?”

马上的人儿立时将斗篷的遮边拉下,现露出一张姣好又白净的清水脸蛋儿来,南幻岳端详着她,嗯,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生得相当秀气,眉宇神韵,果然隐隐有点狄修成的味道,这时,那少女却笑了:

“我爹的‘斑玉珮’在我娘过世的前两年丢的,他到城西李掌柜家喝酒,唱醉了,回到家里就发觉缀在腰板带子上的玉佩没有了……”

南幻岳点点头,没有表情的道:

“在你十二岁的时候,小臂上曾经烫过一分伤,伤好了形成疤,疤很淡,我问你那块疤在哪条臂上,什么部位?”

怔了怔,少女似是回忆了一下,方始迷恫的摇头道:

“我臂上烫伤过?有疤?没有呀,怎么我一点也记不得这件事呢?”

南幻岳豁然大笑,道:

“你是狄十娘,因为本来你就没有被烫伤过,自然不会有疤,你也自然不知道这件事,这只是我杜撰的,如果你是假充狄十娘的人,你就会做言乱指了!?

那少女——狄十娘激动的道:

“那,你是南幻岳大哥了?”

南幻岳道:

“正是我。”

狄十娘顿时双眼泪光盈盈,又是感激,又是兴奋,又是伤楚的咽着声道:

“南大哥,多谢你一再设法搭救我,你冒了很多险,吃了许多苦,还受了伤,这些事我全知道,南大哥,多谢你……”

南幻岳笑笑,道:

“不必客气,令尊待我更是恩深义重,区区微劳,理该尽心!”

狄十娘颤抖着道:

“南大哥……爹……我爹好吧?”

南幻岳道:

“老丈很好,他对你非常关怀……”

狄十娘终于忍不住泪珠滚落,她啜泣着道:

“我是个不孝的女儿……我对不起爹……我有负爹的苦心教养……这么些日子,可怜他老人家孤苦无依,孑然一身,连个身边侍候的人也设有……我实在罪孽深重……”

南幻岳低声道;

“这不能怪你,狄姑娘,你也是受暴力胁迫,身不由己。”

狄十娘抽噎着道:

“南大哥,我天天盼,时时盼,盼着能跳出那个魔穴火坑……当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来搭救我,我差点高兴得发狂了,我原以为此生此世,再也逃出不齐家父子的魔手……”

南幻岳平静的道:

“他们也不是金刚罗汉,难道还有无边法力?你放心,齐家父子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既救你出来,我便会担待一切!”

狄十娘拭着泪道:

“再谢谢你,南大哥……”

南幻岳忽然道:

“狄姑娘,恕我冒昧,你手臂上虽是无疤,膝盖附近却是有块疤,我能不能查看一下?”

狄十娘欣然从命,这么冷的天气,她也立时下马来解开裤脚带,将厚重的裤管,衬套吃力卷起,果然,现露出她在膝盖附近的一块疤痕来,一块微紫的,圆形的小疤痕来!

南幻岳老实不客气伸手摸触,当他确定那块疤痕不可能是伪装或故意造成的以后,他迅速缩手,并尊重的道:

“狄姑娘,请原谅我如此行为,我不得不加意谨慎,这一次,我必须确定你是狄十娘无讹,不能再有错误,你知道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而一个人相同的错误犯上两次,就是愚蠢得无可救药,我不希望我真是这么糟,否则,我自己也永不会原谅自己!”

狄十娘一面匆匆放下裤管,体谅的道:

“我知道,南大哥,我一点也不怪你,我也晓得你被人骗过的事……”

说到这里,狄十娘悄悄向阎家兄妹那边溜了一跟。

南幻岳欣慰的道;

“现在,我完全确定你是狄十娘本人了,能救你出齐家父子之手,在你来说,固然是幸运,而在我而言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狄十娘轻轻的道:

“南大哥,我们走吧!我好想快点见到爹爹啊,有这么长的一段日子没亲近他老人家的慈颜了……”

南幻岳点点头,道:

“当然,马上就走。”

于是,他将狄十娘伏在马背,叮嘱她坐稳,就在这时,阎立名已迫不及待的冲到一边,气喘喘的大叫:

“姓南的,你慢点走,哪能那么容易就放你们两个走掉?今天若是不交待清楚,我兄妹横竖都是死,不如与你拚了也罢!”

南幻岳皱眉道:

“你瞎叱喝什么?我并没有说不给你呀?”

阎立名怒叫:

“但你磨磨蹭蹭,粘粘缠缠,就是有意扯皮——南幻岳,我们人已如言交给了你,如你再不依诺拿出解药,你就是存心欺骗,就是视我兄妹二人性命如儿戏,就是罪大恶极了——”

南幻岳笑笑道:

“借问一句,此别以后,二位是朝哪条路走,到哪儿去呀?”

阎立名一怔之后勃然色变,咆哮道:

“你问这些废话做什?我兄妹到哪里去关你屁事?你分明又想拖延时间……”

鞍上的阎小仙也切齿道:

“南幻岳,你的解药要就给,否则一句话摆出来,拖拖拉拉,算是什么玩意?”

南幻岳不恼不气的道:

“我这样问你们仍是一番好意……”

阎立名大吼:

“屁的好意,你这好意留给自己吧,我们只要解药——”

叹了口气,南幻岳伸手入怀,摸出一只小小玉盒来,启开玉盒,他仔细的拈出两片纯白的花瓣,十分慎重的递向间立名。

阎立名几乎是像抢一样将那两片花瓣攫于手中,他一边反复查看,边瞪着眼大声吼叫:

“姓南的,这的确是解药么?”

南幻岳十分不快道:

“大丈夫一诺千金,我骗你做什?你们把人交给我,我便将解药交给你们,这其中还有什么花巧可使?再说,你兄妹两个也算是老江湖了,‘白朱雀’乃天下珍罕异草,可治百毒,这个见闻莫非也没有么?你看仔细,我交给你的不是‘白朱雀’的花瓣是什么?”

阎立名凑在鼻端上闻了闻,仍然有几分怀疑的道:

“就这两片花瓣?”

南幻岳哼了哼道,

“要不,你还希望用什么来解毒?给你运上一整车陈皮甘草?娘的,这不又是喂猪,用得了那多?”

阎立名怒叫:

“你不要出口伤人!”

一挺胸,南幻岳硬梆梆的道:

“不服气么?我可以叫你们服下解药之后再取你兄妹性命!”

鞍上,阎小仙冷冷的道:

“哥,这种冷血暴戾的粗人,你又何必与他争执?别失了自己的身分!”

南幻岳哧哧一笑,不屑的道:

“身分?你兄妹二位还有屁的个身分?拆穿了,我都替你们脸红,只不过一对搭档的下三流骗于而已!”

闽立名青筋浮额,大吼;

“姓南的,你以为你吃定我们了?”

南幻岳面不改色的道:

“至少,你们也吃不定我!”

阎立名略咯咬牙,气涌如山:

“你记住,南幻岳,你千万要记住,我们之间这笔帐,迟早也得好好清结,或许要很久,或许就在眼前——”

阎小仙忙叫:

“哥,别说了!”

脑子里宛似有什么意念闪动了一下,南幻岳下意识的朝四周望了望——四周却仍是白雪皑皑,寒雾沉沉,没有什么异状,他笑子笑,道:

“随你们的便,只要二位兴致高,不论何时何地,我姓南的包管奉陪,有半点懦怯就不算人生父母养的!”

“希望你到了那时也会有现在的英雄气慨!”

南幻岳傲然道:

“南某人向来如此!”

阎立名深探吸了口气,生硬的道:

“这解药,怎个服用法?”

南幻岳半眯上眼,似笑非笑道:

“马尿二碗,人粪一撮合服即可!”

阎立名呆了呆,勃然大怒:

“南幻岳——你在戏弄我!”

南幻岳冷笑道:

“你若继续这样张牙舞爪下去,姓阎的,你会发觉你要吃的亏更来得大,娘的,我看腻你兄妹二人的气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