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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沉默半晌,燕铁衣道:“当晚你们喝的是什么酒?”

    邓长道:“是‘烧刀子’………孟季平好喝烈酒,我也喜欢强一点的。”

    燕铁衣用两指轻捏着鼻梁,道:“在平常,你喝酒的习惯也是这样?时时烂醉如泥?”

    邓长忙道:“不,魁首,平时喝酒,就算喝得再多再醉,某些事或者会记忆模糊,甚至

忘了其中片断,但绝不可能被人剥光了衣衫,搬来背去似不知道。”

    目光注视着摇曳的灯角,燕铁衣慢慢地道:“孟季平是怎么个说法?”

    邓长艰辛的咽了口唾液,道:“他告诉他们,说我当时喝多了,他搀扶着我回房歇息,

然后他也去睡了………他表示根本不知道我是‘装醉’………说我在他就寝以后始摸到隔院

他表妹房中,干下了奸杀的勾当………他说我因为费力耗神太剧,才酒性发作,于心智迷糊

下竟忘了逃跑,也晕头转向的就地躺下酣睡过去。”

    燕铁衣道:“你外面穿着的衣衫呢?”

    邓长叹了口气:“除了罩袍之外,其余的便四散抛置在那少女的房里。”

    燕铁衣沉吟着道:“喝酒时不必穿罩袍,后来你大约是和衣躺下的了?”

    邓长颔首道:“想是和衣躺下的,但几时被人剥脱净尽,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待

我醒过来的辰光,便就是那种样子,而且还是被他们执住以后弄醒我的。”

    熊道元忍不住问:“那一刻里,老邓,你怕是吓呆了吧?”

    邓长沉沉地道:“我先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被他们用凉水一泼,才搞清楚自己置

身何地……我不禁傻了………可是我相信他们会听我解释,至少,孟季平会听………但事情

的发展全不对………他们打我、踢我、唾吐我,硬指是我干的………连孟季平也一口咬定,

他们不理我呼冤,不睬我喊屈,他们众口一词,都说凶手是我………我开始觉得这是一个蓄

意布置的陷阱,一条存心裁诬的奸计………我意识到其中有人在移祸于我………但我说不出

是谁………我知道,必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燕铁衣冷清地道:“不错,必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邓长哀切地道:“魁首,我再是糊涂,再是愚蠢,也不至于对我做过的事一无所知,一

无所觉………我既不痴,也不疯,怎会在造了这种孽之后竟半点记忆不存?”

    熊道元大声道:“很简单,因为事情不是你干的,叫你怎么记得起?定是有那个天杀的

淫胚嫁祸于你,他占便宜,却叫你背黑锅!”

    邓长唏嘘着,悲凉的摇头。

    恨恨的,熊道元又道:“魁首,你认为那些人当中,那一个嫌疑最大?”

    燕铁衣静静地道:“要说嫌疑,‘拗子口’的男人都有嫌疑,但我觉得他们这一帮土豪

集团的蹊跷较大,可能的隐凶,或者就是孟季平!”

    一拍手,熊道元道:“对,我也猜到是这小子!”

    邓长呐呐地道:“会是他?”

    燕铁衣严肃地道:“我只是说‘或者’,现在就肯定什么,还为时太早;当然我怀疑孟

季平,有我的理由,但我不能肯定,也有我的理由!”

    邓长道:“魁首的意思是?”

    燕铁衣思虑着道:“先说我们怀疑他的原因──孟季平和你是朋友,还是交情不错的朋

友,你和他没有利害冲突,没有不可告人的矛盾,自来相处和谐,这次你来访他,又是顺道

而至,他亦没有预先坑陷你的动机,在此种形势下,他却翻脸无情,丝毫不念往昔的旧谊,

冷酷狠毒得必欲置你死地而后已;这就未免不是朋友的态度了,从任何一方面说,他或许不

便帮你,不宜助你,但至少公道话讲几句,可是事实上全然不同,他竟与那些人沆瀣一气,

尤甚者,他比那些人更急迫的要你认罪受罚,这些违反常理的情形,会是一种什么目的

呢?”

    熊道元气愤地道:“他表妹一朝横死,这小子是疯了心啦,巴不能抓个人来顶罪泄恨,

老邓不就正好是个倒霉的。”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然,孟季平看来是个头脑明白,颇有城府的角色,就算他再是

悲愤激动,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开刀,何况这个人还是远道来访的朋友?此外,凭据不足,

事实未明,他也不该一口咬定就是邓长?”

    熊道元迷惑地道:“那──这小子到底是搞的什么鬼?”

    燕铁衣道:“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一个可能──为了掩护某一个人,这个人和他的关

系,必较邓长亲密得多。”

    邓长寻思着道:“我还想不起他们这伙人当中,有那一个值得孟季平如此卖力………甚

至以牺牲我的性命为代价。”

    燕铁衣道:“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孟季平就极可能是在掩护他自己了。”

    猛挫牙,熊道元道:“我要活剥了这阴毒畜生。”

    摆摆手,燕铁衣道:“你先别急,方才所说,是我怀疑他的理由,但另有一桩,却使我

不能断然肯定,也就是说,他似乎不该做出这样的傻事。”

    熊道元忙问:“魁首又看到了什么?”

    燕铁衣道:“他那表妹一家只得孤寡二人,另一个是孟季平的姑母;孟季平混得不错,

手上颇有积攒,而他的姑母表妹却相当贫苦,孟季平有财有势,外貌也一表堂堂,听说平日

对他的姑母亦十分照应,连她们居住的房子都是孟季平提供的,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若有心

要娶他表妹,决不是件难事,又何须用这种奸杀手段?所以这件事看起来又似乎不是他所

为。”

    熊道元呆呆地道:“那么是谁干的呢?”

    燕铁衣没好气地道:“如果我现在知道,还用得着反覆推敲么?”

    咧着嘴,熊道元道:“真是扑朔迷离,把我都弄迷糊了。”

    没有理他,燕铁衣问邓长道:“据你的观察,孟季平对他的表妹是种什么样的心思?”

    邓长回忆着道:“他的表妹好像并不常来,我住在孟季平家里两天,也不过只见到一

次………孟季平对他表妹似乎不错,他表妹态度上羞羞答答的,却看不出对孟季平是否有表

兄妹以外的感情………魁首,我只是见到那姑娘一次,而且说不上三两句话,所以知道的也

极有限,魁首不问,我连想也没朝这上面想。”

    熊道元却记起了什么似地道:“魁首,赵发魁那混帐不是说老邓与那姑娘见过好几次面

吗?又说那姑娘时常到孟家来,如今听老邓一讲,姓赵的岂不是一派胡言?”

    燕铁衣淡淡地道:“他一心要加罪邓长身上,自然就得编排一些足以加罪的口实,这没

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地方,谎言终必会在真相之前现形!”

    熊道元急切地道:“魁首,我们如何才能把那个真凶找出来,以还老邓的清白?”

    燕铁衣颇具信心地道:“总会有法子的,而且,不用太久………”

    顿了顿,他又道:“邓长,那位小玉姑娘的姿容如何?”

    邓长道:“长得很秀气,白白净净的,身材也很窈窕娇小,是个不错的少女。”

    燕铁衣喟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忽然,邓长似是鼓足了勇气道:“魁首,还有一件事………”

    望着他,燕铁衣道:“说吧。”

    竟又态度腼腆起来,邓长那张浮肿青瘀的面孔上也现出了极其尴尬的神情,他结结巴巴

地道:“我………我是想禀告魁首………禀告魁首一件私事。”

    燕铁衣有点奇怪地道:“你说呀,有什么不能出口的?”

    偷觑了一旁的熊道元一眼,邓长更是表情窘迫地道:“这件事………是我………是我向

来没告诉任何人的一桩隐衷。”

    熊道元恼火地道:“什么他娘的心法口诀,还犯得着如此慎将其事?我又不是外人,老

兄老弟了,你莫非还怕我听了去?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乾脆!”

    邓长犹豫了好一阵,方才异常难为情的开了口:“我……魁首………我有不振的毛

病………这个毛病,业已许多年了。”

    燕铁衣眼睛闪亮,用力颔首:“好,这是你表明无辜的最佳反证,邓长,你原该早点说

出来才对!”

    邓长耳根子都发热地道:“男人有这种隐疾,总不是桩光彩的事………所以………所以

我一直羞于提起。”

    哈哈大笑,熊道元道:“好小子,难怪你不近女色,原来却是‘阳萎’呀,他奶奶的,

我还当你真是吃素的哩,嘿嘿,有心无力,怪不得,怪不得。”

    瞪了熊道元一眼,燕铁衣沉着脸道:“人家害有这种隐疾,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幸灾

乐祸,最要不得!”

    连忙收住笑声,熊道元讪讪地道:“魁首,我只是开开玩笑………”

    燕铁衣冷冷地道:“这样的玩笑听在对方耳中会是什么滋味?而色欲上功能的长短并非

是一种荣耀,杂交野合,上得了什么堂堂正正的场面?”

    熊道元灰头土脸地道:“是,魁首……”

    这时,邓长反倒过意不去了,他有心打岔:“魁首,我这毛病也曾经求医治过,但不见

什么功效。”

    燕铁衣稍见缓和地道:“这么说,郎中可以检查得出来?”

    点点头,邓长道:“应该可以。”

    燕铁衣道:“如此一来,我们已立于不败之地,那个真凶必须找出来之外,凡是曾经加

害于你的人,也将受到惩罚与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