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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断鸿已不再



        “……石油大亨到天堂参加会议,进会议室发现已经座无虚席,没有地方落座,于是他灵机一动,喊了声‘地狱里发现石油了’。UC:这一喊,天堂里的石油大亨们纷纷向地狱跑去,很快,天堂里就只剩下那位后来的了。”看着众人会心的大笑,张天扬站在报告台后,不无得意地说,“……我们RC正是绝佳地利用了从众心理,成功地将主要竞争对手引进地狱!今年经纪代理部截止到昨天已完成全年任务的130%……”

        程津明见身旁儿子玩弄着手机,一副漫不经心的笑意,问道:“你也觉得很好笑?”

        程熠微敛住笑容正色回视父亲。程津明说,“这典故还有下半段。当时,这位大亨心想,大家都跑了过去,莫非地狱里真的发现石油了?于是,他也急匆匆地向地狱跑去。”

        “从众心理无疑是可怕的!”程熠微点头。

        无视张天扬志得意满地进行工作总结报告,程津明压低声音说,“既然知道,为何还注册什么‘意中黄金公司’?用的还是西城那栋四层小楼!我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那楼吗?现在国有银行全面代销,黄金业务不过是剩骨头!你还去跟什么风?”

        程熠微小声接口道,“Frank注册的。着急办公来不及装修写字楼,就暂时借用了西城的那个。”

        程津明面色变了变,将程熠微拉出会议室走进他的专属办公区,然后才说:“你糊涂啊!大哥一向激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用你的名字你的地盘开展新业务,你知道吗?”

        程熠微心底不是不沉重地。五年之期届满,两个人都铆足劲向前冲刺。自从程冠中买下简远山近亲刘某那份罪证扔给媒体,随后又将乔木母女先他一步接走,他们之间的暗斗就变成了明争。程冠中经营无才,海外业务搞得一塌糊涂,却是玩阴谋弄权术的个中好手。最致命的是,自己的软肋正牢牢握在他手中。

        嘴上不以为意地说:“黄金业务审批起来极慢。他用我的名字和宁家护着的那块地盘,不外乎是想一路绿灯,早点把生意开展起来。放心吧,爸。没什么太大风险,我从中也有好处拿的。”

        “要老老实实做黄金生意也行。只怕这孩子……”

        “Frank确实跟中金、山东黄金和几家金矿都签了包销协议。我已经过目签字……”程津明脸色仍不明朗。程熠微又说,“宁蕾,负责RC与Frank的新业务对接。您不信我,还信不过她吗?她会帮我盯着Frank的!”

        这才点点头,程津明又说,“说起宁家,前些日子和老爷子一块打高尔夫,老头子催你们早点把事儿给办了。有宁蕾家族背后支持你,还怕拿不到程氏的掌控权吗?”

        “这个——不急。回头再议。”程熠微垂眼看看时间,说,“爸,会议快结束了。咱们过去准备开宴吧。”行于程津明身后,不觉眉头紧皱起来。

        Frank若真肯放弃投机钻营,一笔一笔地老实做生意,恐怕比本市中关村不再堵车,每年实现三百个蓝天目标还要不可思议。身为程家长子,他的血液里每个细胞都无可避免地充斥着投机分子的赌性。

        程熠微食不知味地咀嚼着,苦思下一步该如何布局,既能保她平安,又可以暂时稳住程冠中的心,还能将老简的事尽快了结。忽而想到晨间慕憬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猛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异样感来。揉揉额角,放下碗筷,走出酒店门口拨电话。

        手机迟迟无人接听。程熠微焦躁起来,忙招手示意小黄。

        神色不属地坐于台下,继续听高层们的年终报告。小黄在会议室门边冲他不动声色地比手势,面上极力掩饰的焦躁不安瞬间流露出来。他蓦地血液凝结,听见自己的心底,有碎裂开的声音。

        “根据卫星定位系统显示,慕小姐仅有两次单独出行记录。第一次是前天,五环转了两圈然后到工体看台坐了四个小时,最后去了酒吧……”

        程熠微打断,“有无见过什么人?”

        “等阿强他们赶过去,只能见到她和一位老者在看台交谈。今天查到,那个人是老关,XX家女婿,老期货,常在西城某家营业厅出入。”小黄瞅着程熠微的脸色,接着说,“第二次是昨天,她开车到东城一带胡同里兜了几圈,甩掉阿军几辆车的跟踪,后来拐进附近商业街,最后到了RCIG大厦……”

        程熠微死捏着慕憬用过短短数天的手机,抬眼示意小黄继续。“车子大概在地下二层停了半小时左右。但是……”

        看着程熠微格外阴沉的脸,小黄无奈地说:“保安部监控录像只能拍到半部车子。慕小姐从车里出来之后所处位置是个盲点,毫无记录。她见了什么人,做过什么,都无从得知。”

        “同一时间段,有无乘坐电梯到B2的?”

        “有,三十四人,几乎都排查过了。没有认识慕小姐的。”

        程熠微努力压制不宁心绪,思忖。地下二层监控设备几乎全覆盖,只除了——他和宁蕾专属车位处。私属电梯——亦没有安装监视器。他看到小黄犹疑着拿手指比了个三六,遂点点头,说,“去查下宁蕾昨天的出入记录。”

        小黄说:“抱歉,先斩后奏了。我调了三十六层的录像,以及地下车场驶出记录。宁小姐大概与慕小姐相差两分钟,先行离开。”

        眼里有微光亮了又暗了。小黄从未见过程熠微如此死寂的脸色,不忍地叹息一声,正待说话,宁蕾突然推门而入。她说,“Rex,总结会快结束了。高层们都在等你最后陈辞呢。”

        对上程熠微的眼色,一种判入北极冰川终身监禁的感觉,扑面袭来,宁蕾心寒至极。她低下高傲的头,轻声说,“Rex?出什么事了吗?”

        程熠微一直目无表情地审视她,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没事。”然而这两个字如同敲击在宁蕾心口,她暗自松了口气又震荡得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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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起,小黄日日疲于奔命。



        无论对程冠中还是宁蕾的严密监控,都毫无线索可寻。无论在S市、G市还是更广阔的乡村,都没有她出现过的痕迹。几乎动用了国内所有势力,“简案”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亦对公安机关下发寻人指令,然而那个女人如同破碎掉的泡沫,在阳光下凭空消失了一般,彻彻底底地不见了。

        当小黄远远地朝程熠微奔过去,一边不忍地对他摇头的时候,他看到立于S市江边的程熠微,刹那黯淡了面容,仅余消瘦的身形勉强伫立着,久久凝视滚滚东逝水。饶是小黄这样的铁骨男儿,也禁不住红了眼圈。

        然而更让小黄不忍卒睹的是,程熠微那了无生机的眼底。——他的眼睛如同那个失踪女人一般,无论谁与之对视都会被沉入黑潭,陷进比死寂还可怕的深渊。

        伴着程熠微伫立良久,听到程熠微开口,“故人万里无消息,便拟江头问断鸿……”

        小黄不知道这句诗是那个女人数日前道出的,只觉眼前男人有万千悲伤,想宽慰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张张嘴无法出声。很快却听到程熠微似下定决心般,转了声调,坚毅而沉稳的声音一如平常。他说:“我知道她没有死,她不可能就这样死掉!那么多利益关乎其身,谁也不会让她死!如果找不到她,我们可以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着手……”

        脑中灵光一闪,小黄脱口而出,“你是说,慕容震?”

        程熠微点头。大步朝停车处走去。“不管对方是谁,不管过程如何,最后无疑都会指向慕容震的东西上。你马上去纽约,找Charlie  Tan。他是我入行的老师,  Young那边找人远远地盯着。”

        恐鱼沉鸿断,阻隔云山,衔悲饮泪有万千。——当然,这不会是程熠微,他的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更名更名了。原来的书名,有读者说太不萌了,没有点击的欲望。

        为了点击率,誓将标题党进行到底!

        可是,我真的真的很不会想名字呀。大大们,帮我想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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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嘛,你们还是不留言,我,我,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