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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更刺激他们的野心。

在无面人地接应下,天帝终于再回到逍遥谷。

人犹在百里之外,消息已传至,风、雷、雨、电立即作好了安排,迎接天帝的回来。

唢吶声未绝,风、雷、雨、电已拜倒。

“不必多礼!”天帝在石上一挥手,虽然被囚多年,王者之风仍在。

野心也仍在。

第十三回  枉将情丝斩

枫林后矗立着,无数奇形怪状的巨石,一幢幢奇形怪状的屋子建筑在巨石之间,花木丛生,但显然都经过修葺,构成一组组美丽而妖异的图案。

天帝目光所及,拈须微笑道:“这些年来,你们在这个地方显然花了不少心思,莫非打算在这里终老?”

风、雷、雨、电亦步亦趋,一起摇头,风冷然一笑道:“那都是谷中妇女闲中无事弄出来的成果。”

雨接道:“她们也都是不适合练武的一群。”

天帝“哦”了一声,接问道;“其它的人呢?”

雷应道:“在我们四人督促之下,一直在苦练,比起一般的江湖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好。”天帝不住点头。

雷趋前一步,接道:“方才我们接到少主的飞鸽传书……”

“怎样说?”天帝一扬眉。

“掌门一事,成功在即,追到云飞扬,格杀勿论!”

天帝露出得意的笑容,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云飞扬的下落?”

“还没有。”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加派人手,必须尽快将之找出来!”

风、雷、雨、电一起点头,电沉吟接道:“云飞扬的外公哪儿倒是要着意一些。”

“不错。”雨同意道:“我们不是一直都有人留在那附近吗?”

逍遥谷的人物的确一直没有撤走,所以云飞扬才进村口,便已被发觉。

他的画像早已被给了好多份,分派给逍遥谷的人来辨认,何况他问路时的那座茶寮,本就是逍遥谷的一个暗卡。

云飞扬却一点也瞧不出来,他的江湖经验实在太少,心思也不够精细。

离开的时候他虽然不太懂事,但现在看来,周围的环境仍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有些人看来亦似曾相识,那些人却都以奇怪的目光望着他。

几个村女跟在后面,指指点点,对于这个陌生人,似乎有很大的兴趣。

他并没有理会,思索着向前走去。

──左面有三株丹桂,右面有一片竹林。

风吹竹涛一阵又一阵,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寞弥漫在天地之间!

一株丹桂树下的一方巨石之上,悠然坐着一个老苍头,不住在吸着水烟,偶然望一眼对面颤摇的竹林,若有所思。

云飞扬缓步走来,目光盯着那个老苍头,双眉不觉地轻蹙起来。

老苍头没有在意,云飞扬在老苍头面前停下脚步,呆盯了一会,蹲下来。

老苍头终于在意,侧首望一眼,一口烟喷在云飞扬的脸上。

云飞扬一阵眼酸,呛得干咳几下,老苍头忙道:“对不起──”“不要紧──”云飞扬揉了揉眼睛,傻笑了起来。

老苍头亦慈祥地一笑道:“外来的?”

云飞扬摇头,老苍头也摇头道:“年轻人学得这样不老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说谎!”

“那你知道我是哪一个?”

“你……”

云飞扬才说出一个“你”字,老苍头已截住,道:“你当然不知道,可是这个村的人,又有谁不知道我云老头。”

一顿,又道:“这个村的人也没有一个我不认识,我可是没有见过你。”

“他们什么时候改叫你为云老头?”云飞扬反问道。

云老头一呆。

“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这个村的人,都跟着桃姐的口气叫你云相公。”

云老头吃惊地望着云飞扬,道:“你离开这里有多久了。”

“十三年多了。”云飞扬笑笑,道:“我是十三年前的清明离开的。”

“十三年前?清明?”云老头沉吟起来。

“你真的认不得小飞了?”

“小飞?”云老头突然叫起来,道:“你是小飞?”

云飞扬叹地跪下,道:“外公!”

这一声外公叫得云老头老泪纵横,双手捧着云飞扬的脸,仔细意地端详。

云飞扬亦感觉有些鼻酸,道:“外公,你给我打的那个红布小包袱我没有留着,否则……”

“你真的是小飞,真的是小飞!”云老头的一双手颤抖了起来,语声亦颤抖,道:“来!快进来!”拖了云飞扬就走。

才走进大门,云老头又停下,手一探,道:“这么高了,你离开的时候……”

“只有这么高。”云飞扬手指着门框上的一道刀痕。

云老头大笑道:“你还记得外公在你离开时,给你刻下的这道刀痕?”


云飞扬点头。

“这就十三年了。”云老头感慨至极,一面走进去,一面问道:“你武功学好了?”

云飞扬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有事下山,顺道来一探外公的了。”

云飞扬又摇头。

“偷走出来的?”

“逃出来的!”云飞扬垂下头。

“什么?逃出来的?”云老头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当发生大变,主持被人暗杀,所有人都冤枉我是凶手,要杀我,我怎能不逃?”

“什么,他们冤说你杀了主持?”云老头用力摇头道:“你怎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呢?”

“他们根本不给我分辩。”云飞扬苦笑道:“外公,我实在不明白。”

“不明白……”

“我是主持亲自带上武当的,可是他始终不肯收我做弟子,又不肯正式授我武功,只叫我在山上做担水、烧饭的工作,一任我怎样恳求,都无动于衷,反而在深夜,化装成一个黑巾蒙面人,在后山一处没有其它人到的地方将武当的绝技一一传授给我,若不是他死前吩咐我到他的房间拿一方凤珏,看见了那袭黑衣,到现在我还被蒙在鼓里。”

云老头只是听,没有作声,神色却越来越凝重,云飞扬终于察觉,奇怪地追问道:“外公,你到底在想什么?”

云老头如梦初醒反问道:“青松真的什么也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云飞扬更加奇怪。

云老头没有立即回答,转走向旁边的房门,道:“你过来。”

云飞扬走了过去,道:“这是我娘亲的房间。”

“你还记得就好了。”云老头将房门推开,走进去。

小小的房间,陈设虽然很简单,却令人看来有一种脱俗的感觉。

云飞扬四下一望道:“跟我离开的时候好象一样。”

“确实一样。”云老头在左侧墙壁之前停下。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虽则已褪色,画着的一男一女仍然是栩栩如生。

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亦是天姿国色,非常对称。

云老头手指那个女的画像,道:“小飞,你可还记得这个……”

“是娘亲。”云飞扬目光突然凝结在那个男的面庞上。

“这个呢?”云老头接着指那个男的。

“好象是主持!”

“不错,他就是青松──也就是你的父亲羽万里!”

“我的父亲?”云飞扬瞪大了眼睛。

“十三年父子朝夕相见,却不能相认,也实在难为他。”云老头叹息。

云飞扬听得直眨眼。

云老头叹息着接道:“你娘是我唯一的女儿,自小我就很疼她,也还算孝顺,就在她十七岁那一年,你爹来探我,住在我家中,你娘跟他是表兄妹,自小就玩在一起,久别重逢就更亲密,当时我也曾劝过你娘,长大了就不能够再像小孩子那样,要知道避忌,可是你娘没有理会,结果在你爹离开之后不久,我就发觉你娘怀了你,却又不知道你爹去了哪儿,你娘于是终日以泪洗脸,终于伤心过度,在你出世之后不久病逝。”

云飞扬听得怔在那里。

云老头接下去道:“之后过了六年,你爹终于回来,知道了这件事,非常难过,在你娘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他恳求我,让他带你上武当山。”

云飞扬总算完全明白,盯着青松的画像,恨恨地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肯说出,还让我饱受讥讽,被别人笑骂小杂种?”

云老头一声叹息,道:“当时他已是武当派的掌门,为了武当派的存亡,怎能不狠起心肠?你若是给人笑骂作小杂种,肯定他绝对不会好受。”

云飞扬垂下头,在他的记忆中,的确难得见青松欢乐过,眉宇终年难得一开。

云老头移前两步,轻抚云飞扬的头颅,又一声叹息道:“不管怎样,这些事都已经成为过去,你也就忘记了算了。”

“不!”云飞扬双手握拳,道:“我一定要找出凶手,洗刷自己的罪名,替主持──替爹报仇!”

他说得很坚定。

“报仇?”云老头双眉不禁又深锁。

急风──

一条人影随风一掠数丈,双袖一振,飞云一样卷向天帝的咽喉。

那是风,逍遥谷之中只有风才能够这样随风飞行,才能够充分发挥流云袖的威力。

天帝一闪便避开,身形原势一拔再一拔,“梯云纵”连变三式,不但避开流云袖,而且还闪开雨的大部分暗器,左手一抄,将其余的以袖卷下来。

雨第二把暗器紧接着出手。

天帝凌空一翻,双手各捏了一根百花针,其急变如雨,迅速啄下,竟然将射来的第二把暗器一一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