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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庞克道:“一切准备就绪,你就瞧好吧!嘿!这下我心中有底了,有这样的队伍,什么恶仗也不怕打。”

部队一列列开进营房,各小队整队的口令声此起彼伏,庞克小队十多个人赶忙招呼安排接待。

勃雷和费迪南德一看到宫策先生,惊喜地喊出来,向这边飞奔过来,张凤翼不无得意地笑道:“两位大哥,快来见见咱们的新任主簿大人。”

宫策也笑着迎上前去。

四个人聚在了一起,勃雷兴奋不已,抓住宫策臂膀道:“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和先生共事,我以为从此要与先生分手了呢!”

费迪南德也和宫策互相见礼,纳闷地对张凤翼道:“原来老弟一直都把我蒙在鼓里,害得我昨天一直为你扼腕惋惜。”

张凤翼笑着道:“呵呵,却不是小弟骗了大哥,实是小弟当时也不知道宫先生的态度。走,咱们到大帐中细谈,那里小弟已备下接风宴,为诸位大哥接风洗尘。”

站在新搭建的中军帐旁,张凤翼看着营房里忙碌的士卒,装备与军需正在分发,士兵们已开始立槛栏、拒马、搭建帐篷。到处人声鼎沸,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张凤翼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身体里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怎么样,很感动吧?”费迪南德拍着他的肩头道。

张凤翼慨叹道:“怎么能不感动呢?昨天这里还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这个千夫长只领着十二名士兵,令天已是一千二百人的营盘了。”

宫策在旁接道:“所以老弟要份外珍惜才是,可不能让这群好小伙子因为咱们的错误永远不能回到家乡。”

勃雷皱眉道:“凤翼老弟怎么娘娘腔起来了,咱部队中不兴这个,宫先生也是,又不是没上过战场,打起仗来群枪搠来,乱箭飞去,还能不死个人?大伙别想那么多,进帐喝酒吧!”

四人进到军帐,在桌前坐下,桌上摆有几个腊肉和蔬菜做的菜肴,难得的是还有一大壶酒。四个人边吃边聊,畅快的攀谈起来,其中以费迪南德与勃雷最对脾气,两人拚起酒来。

席间,张凤翼向宫策道:“宫先生,小弟回营后连夜细看了先生画的这些地形图,真是感佩莫名,不仅详细入微,想不到的是先生竟然能深入到腾赫烈的腾格里斯山脉勘察地形,可谓胆量包天,这种事即使是小弟这样的武夫也不敢冒然为之。”

宫策道:“说起来这份地图却不全是我的功劳,腾赫烈那边腾格里斯山脉一线的地形,是另一位绝世奇才深入腾赫烈腹地所绘。我以我所绘袤远汉拓威境内部分和腾赫烈边境部分与他相交换,才拼成了完整的袤远全图。不过老弟尽可相信图中所画,我以我俩所画重叠部份校比过,全无差错。”

“哦?这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张凤翼好奇地道。

“这人名叫纳兰璇玑,当年他只身单骑从北面过来,哨兵当他是腾赫烈的细作抓了起来,将他所画的地图交给了我,我一看之下大惊,忙请来一晤,彼此相见恨晚,我就将他留在要塞小住了十多天。他将所著《城池攻守器械总鉴》示我,书中历数了要塞建造、各种攻城守城器械制造之法、使用与防御之道,让为兄佩服得五体投地。”宫策摇头赞道。

勃雷奇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历这么厉害?”

费迪南德也听得心痒难搔,急切地说:“这书还有吗?先生可肯借我一看?”

宫策无奈道:“这书纳兰贤弟不让为兄抄录,只是在酒酣耳热之际,拿给为兄略翻了大概。”

三人齐声叹息。

张凤翼道:“那这位朋友现在在何处呢?”

“纳兰贤弟本是帝都望族,听他自述自双亲去世后,他不事产业,卖尽家中房屋田产,要实现自己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人生夙愿,只身一人周游大陆列国,勘察各地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当时他在我们要塞小住十几日后,便执意要走,为兄无论怎么挽留都留不住,无奈只得赠与他些路费,为他办了证件,相送他再次踏上征程。从此以后为兄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他现在在何方了。”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哇!如此豪杰竟无缘亲近,真是人生憾事呀!”张凤翼悠然神往地叹道。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凤翼藉机出来在营内四处巡视一周,只见大营已经完全扎好,一列列崭新帐篷搭起,拒马、鹿角、槛栏都已竖起。士兵们已开始一堆堆围在一起吃饭,到处听到喧闹与谈笑声,一切秩序井然。张凤翼放了心,回转军帐,费迪南德正与宫策投机地谈着。

张凤翼看看大家都酒足饭饱,气氛也很融洽,方始含笑道:“三位兄长,这次咱们十一师团是火线整编,虽然匆忙,却是大战在即,一切容不得从缓,咱们也就除去客套,对于十一师团以后的统领与训练安排,小弟想听听各位大哥的意见。”

三人明白要说到正题了,都停下杯筷正容相待,宫策拈髯道:“这事想必凤翼贤弟早在心中深思熟虑过了,我们三人身为下属,当然是听贤弟的安排。”

张凤翼谦辞道:“宫先生过谦了,三位大哥久在军中,敌我军情形势都了如指掌,临战经验丰富,非小弟所能比。不过小弟也确实想了些看法,说出来大家议议。”

接着他看着费迪南德道:“费迪南德大哥原为重骑兵团万夫长,当然还是统率骑兵,不过对于骑兵今后的训练,小弟的看法是:原来大哥的重骑兵精于长枪巨盾的冲刺,以后作为轻甲斥候兵,应加强骑射训练。大哥的骑兵人数少,在咱们师团一般不会作为冲锋主力,但派小股骑兵从敌阵侧翼穿插,配合主力正面进攻,却极有可能,所以大哥还需加强突入敌阵后近距离斩马刀劈砍训练,总之要在机动灵活作战上多下功夫。”

费迪南德颔首道:“老弟说得很有道理。”

张凤翼接着对勃雷与宫策道:“咱们是轻甲步兵战队,对于如何战胜来势凌厉的腾赫烈铁骑我考虑了好久。重装甲不是办法,移动太慢,克制骑兵最好莫过于各种兵器长短搭配组成的小战斗组合,即在前的重盾掷矛兵与掷斧兵、盾后左右各两名长枪兵、后跟长弓手的小单位组合。”

勃雷插话道:“老弟这想法好是好,却有一致命缺点,你这个组合有方向性,如果敌人从两侧或后面攻来就很被动。为什么我们要组成密集的龟甲阵冲锋,就是怕队伍散开后,长官再也无法控制局面。一旦形成乱战,组合必然要被冲乱,无法保持队形。”

张凤翼赞叹道:“不愧是勃雷兄,一针见血,这正是小弟要谈到的重点。这种组合变人人各自为战为小组协同群战,这中间长弓兵最有馀暇,不像其它人要一心专注作战,可设为一伍之长,负责联络,随时指挥自己小组向友方靠拢,我再四组设一什长、四什设一哨长、四哨设一队长,在乱战中随时集结成蜂窝状的战团,任敌骑将我队伍穿插冲刺成多少块多少节,我部队始终指挥不乱,有所号令统属,随时拼合成任意队形,并能最终化零为整,由乱战状态重新集结。”

三人听了这番话,满脸惊佩之色。

勃雷拍腿叫道:“高明!实在高明!这样无论骑兵从哪个方向冲来,迎接他的都将是长长的拒马枪与掷斧。”

费迪南德也叹道:“这真是骑兵的恶梦。”

宫策拊掌赞道:“老弟开创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新战法,轻甲步兵只是战场上最低级消耗品的观念从此要改观了。”

张凤翼接道:“这只是个仅具轮廓的想法,还有很多明细需要完善。在阵中指挥的主将,我想以勃雷兄担任最合适,勃雷兄要负上训练之责。另外,对战局形势判断还是旁观者清,所以外围应有一指挥官,与交战中主将联系,根据形势决断攻守进退,这个任务非宫先生莫属。宫先生受累,要设计一套比现存军制更详细的旗语与战鼓、号角命令,以遥控作战,还要与勃雷兄研究一下这个阵法的详细进退组合应敌策略。你们看可好?”

勃雷兴奋道:“这回可有事干了!”

宫先生温言道:“那贤弟这几天可有目标?”

张凤翼道:“我要看看宫先生的地图,思考一个作战方略,如果斡烈师团长问起来也好有个回答。三位大哥也想一下,过几天咱们再就此事商量。”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好像营中士兵发生争吵。四个人闻声都站起来,正要赶出去看看,阿尔文和多特满脸惊慌之色的闯进帐来。

阿尔文口中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大,我说怎的,果然被我说中了,人家打上门来了。”

多特急道:“来了百十号人,拎着军棍,都是女的,谁拦揍谁。庞克大哥吃了亏,老大你快去看看吧!”

阿尔文瞪了多特一眼,“你小子脑子进水了,人家指名要找凤翼老大,他做了亏心事,还敢还手吗,不被拆了才怪呢!”说完转头对张凤翼说:“老大快逃吧,到外面溜溜,天黑再回来,她们找不着你,闹一阵就会泄气了,终究不会在咱们营里住下不走吧!”

多特被骂醒过来,也道:“对对,我去给凤翼兄弟备马。营后还有一段槛栏没扎完,正好可以溜出去。”

两个人不顾尊卑地一通乱嚷,宫策等人面面相觑,既诧异张凤翼的亲兵如此无礼,又纳闷他们口中所谓的“亏心事”所指为何。

张凤翼跑到帐口向外张望,老远看到苏婷拎着长剑脆声喊道:“张凤翼,你这个躲在暗地里搞阴谋诡计的家伙,有胆子是男人的就站出来比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