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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原来是盘谷牧场的柴八爷柴场主到了,五人扳鞍下马,举步进入广场。

辛大爷的人马,渐来渐近。

“两位老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千万不可自相残杀,有话好说。”柴八爷朗声说。

杨五爷气得双手发抖,愤然叫:“昨晚在舍下定计,用蒙汗药的主意是辛老大出的,他却向姓吴的招供,你看像不像话?他辛家闯出来的祸,连累了咱们,敝场也因此丢掉一位首席师父,他为何首先向姓吴的招供,岂不是存心拉咱们下水同归于尽么?”

辛三爷冷哼一声,大声说:“见你的鬼!家兄今早还带着六盘四狼前来搜擒姓吴的,招什么供?你简直不分青红皂白血口喷人。”

“呸!姓吴的刚才所说的话,你耳朵又没聋,难道是杨某告诉他的不成?”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不然他为问单单放过你?”

辛三爷吼叫着说。

“王八蛋!我宰了你。”杨五爷厉叫,挺剑扑上。

辛三爷向后退,发出一声长啸,大叫道:“大哥快来,咱们

被杨五出卖了,杀!”

辛大爷三十余骑狂风似的驰到,最后四匹马的马背上,驮了一死三重伤的六盘四狼。重伤的三狼已裹了伤,但气息奄奄去死不远,在骑士的抱持下,似乎知觉已失。

辛大爷驱马冲到,大喝道:“三弟,他们要动手?”

“是的,他们存心恶毒,杀!”辛三爷怒吼。

柴八爷领着四名手下奔入双方的中间,大叫道:“不许动手,有话好说,大家平心静气先让一步,且到兄弟的店中理论。”

辛三爷是个凶横毛躁的人,做事任性,从不顾虑后果,刚才受了委屈,一肚子火正要找人发泄呢!愤怒地叫道:“杨五爷与姓吴的相互勾结,联手计算咱们,连昨晚定计的事,姓吴的也全知道了,这老狗竟然说消息是大哥泄露的,你看他该死不该死?大哥如果不及时赶来,他们恐怕已将我三人生吞活剥了呢!”

辛大爷也不是善男信女,向柴八爷大叫道:“柴兄,请让开些,兄弟和姓杨的敞开来算。”

气氛一紧,剑拔弩张。

寺后,秋华将辛姑娘安置在鞍上,一马双骑,悄然向北走了。

场主的庄院防卫森严,数十名打手帮闲把守在庄四周,庄门紧闭,两名打手持弓悬刀,在门楼上戒备。

大路直达庄门,平野中一望无涯,从镇上来的人马,在三里外便可看到。

轻快的蹄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守门的两名打手一怔,怎么马上有两个人?走在这条入庄大道上的人马,如不是来访的贵宾,便是本牧场的人,很少见这种两人共乘一骑的事!

一名打手传出了有人接近的信号,门楼上多了两个人。

马儿来至切近,一名打手讶然叫:“老天!是小姐回来了。”

信号传出,庄中一阵忙乱,沉重的木栅门徐徐拉开,涌出二十余名老少。

秋华一手执缰,一手挽着小婷姑娘的纤腰,马儿轻快地驰近庄门。他看清了迎出的打手们全带了刀枪,显然已有人认出他的脸貌了,向姑娘笑道:“辛姑娘,你最好叫他们安静些,不然的话,第一个遭殃的将是你。六盘四狼已死的死伤的伤,贵庄已没有能阻止在下的人,你总不会希望贵庄变成屠场吧?”

辛姑娘幽幽地说:“吴爷,我不是表明态度了么?在庄中,我还能作三分主,即使爹在,他也不会动粗的。爹很爱我,不会和你为难。”

“你爹如果真爱你,为何不管你的死活?”秋华问。

“爹虽是牧场的主人,但四狼喧宾夺主,爹很怕他们。我敢武断地说,如果不是六盘四狼从中作的梗,今晨爹必定会将华山三门人带至昭仁寺交换人质的。”

谈说间,已接近了庄门,中间拦路的人大叫道:“是小姐么?

那人是不是前来闹事的吴秋华?”

“正是他。”小婷大声答。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别多问,让我们进去。”

“场主和三爷都不在……”

“住口!你怎么这么地噜嗦?”小婷故态复萌,大发雌威了。

打手们脸色大变,纷纷让路。

秋华策马前行,笑着向打手们说:“贵场主在镇中有麻烦,你们可赶快派人前往禀报,说是贵宾光临,叫他尽速回庄。来回有十里地,必须快些儿,不然就赶不上了,在下不能在此久等啊!”

说完,马儿驰入了庄门。

庄中的保镖和打手们,纷纷在正宅四周集中,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秋华在台阶前下马,扶下小婷,说:“劳驾姑娘派人替坐骑上料,再就是叫人取些酒食来,在下吃了两餐干粮,口中奇淡!

还有,酒中最好别弄鬼,因为陪客是你。”

“放心啦!吴爷,六盘四狼不在,这里可以保证没有人敢跟你为难。”姑娘微笑着说。

厅门大开,奔出一个老仆,躬身道:“小姐,主母请客人内堂相见。”

请客人内堂相见,极不寻常,即使是辛家的子侄,除了年节之外,也不许进入内堂,内堂通常是接见女客的地方,可知场主的妻子,已看出不得不在内堂相见,场主不在,主母只好作主人啦!

“请随贱妾来。”姑娘向秋华说。

姑娘在前引路,直入内堂,内堂在第三进,两厢全是仆妇使女的住处,看光景,辛家的内堂佣人甚多,婢仆如云,而且这些老幼婢仆部长得相当秀丽。



内堂布置得金碧辉煌,盆景字画等等,布置得很像是书香门第,只不过缺乏灵秀的气氛。

场主夫人年约四十余,五官倒还清秀,只是眉梢眼角焕发着太多的威严,肃杀之气外露。看上去比实际的年龄轻些,穿着雍容华贵,轻裘锦衣,宝石钗环,确有几分大户人家主妇的气概。

她身后跟着两名中年仆妇,两名十四五岁侍女,还有一个不足四十岁,奶娘打扮的妇人。

六人在门外的石阶相迎,姑娘在院中便向秋华说:“吴爷,那就是家慈。”

秋华含笑在阶下拱手,笑道:“在下吴秋华,来得鲁莽,场主夫人休怪。”

场主夫人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怒容渐消,片刻换上了笑意,肃客道:“吴爷请入厅小坐,拙夫多有得罪,吴爷海涵。请!”

要客气大家客气,秋华不是个倨傲粗暴的人,对方友善他也和气,笑道:“场主夫人先请,在下不敢逾礼。”

姑娘一时高兴,忘了自己的处境,首先奔出叫:“妈,女儿……”

秋华虎掌疾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笑道:“辛姑娘,你这位陪客岂可擅离客人的左右,岂不失礼么?”

场主夫人一面入厅,一面笑道:“吴爷务请放心,内堂全是女流,老身敢保证没有人敢前来打扰,用不着小女作人质,是么?”

秋华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说:“场主夫人的话固然可资信赖,但在下身在虎穴,不得不小心些。”

辛小婷不再作离开的打算,向乃母笑问:“妈可知六盘四狼已被吴爷制伏了么?”

“他们怎样了?”场主夫人问。

“一死三重伤。”

“真的?”

“如果不真,在下岂敢送上门来?”秋华接口说。

场主夫人脸色大变,吸着冷气说:“这是说,浅水牧场的靠山倒了么?”

“大概是的。老实说,宜禄镇三大牧场,没有存在的理由,用牧奴的血肉,来增加你们的财富,是说不过去的。在下也爱财,但决不在那些绝望无助的人身上搜刮。贵牧场的槽仓,在

下已见识过了,那儿的牧奴和女奴,在下已和他们见过面。”

“你有何意见?”场主夫人冷然问。

秋华用凌厉的目光盯视着她,久久方说:“四个字,令人发指。你要问在下的感觉么?”

“请说。”场主夫人畏缩地说。

“在下希望将你们同样看待,而且正有此打算。”

场主夫人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说话小心些,本场的人决不会让你如意的。”

秋华冷笑一声,大马金刀地坐下,厉色说:“我告诉你,吴某虽没有三头六臂,但这件事却非办到不可。你们骑在别人的头上,喝别人的血,吃别人的肉,天网恢恢,早晚你们得付出代价,惨报将更为惨烈。咱们不必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今天在下是索取华山三个小辈而来的,你说吧,换是不换?”

“拙夫不在,老身做不了主。”场主夫人强硬地说。

秋华倏然站起,冷笑道:“那咱们就不必谈了,在下不愿平白浪费唇舌。”

“你想怎样?”场主夫人悚然地问,向厅角退。

秋华伸手一勾,便抓住了正想移动的小婷,阴森森地怪声怪气地说:“在下的打算已告诉你了,令媛将是第一个受报的人。”

他手上用了两分劲,辛小婷感到手臂欲裂,尖叫道:“哎唷,妈……”

秋华将她挟在胁下,向场主夫人冷笑道:“你既然作不了主,在下告辞。”

说完,一跃出厅。

“且慢,老身答应交换。”场主夫人急叫。

秋华站在厅门扭头说:“快备酒筵,叫华山三个小辈前来相陪,令媛是主人,最好不要用蒙汗药弄鬼。”

“备筵!”场主夫人向仆妇吩咐。

不久,盛筵摆上,三名健壮的仆妇,押着莫名其妙的华山三门人踏入了厅堂。

秋华坐在上首,辛姑娘在下首相陪。场主夫人已经不在,只留下四名使女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