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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瞒你说,兄弟是敖前辈手下弟兄。咱们都是同道,岂有不互相关照之理?”

“那么,敖前辈已知道在下到来的事了。”

“他已有凤闻,但不知确实的消息。”

秋华往回走,一面低声说道:“一切有劳宗兄,咱们一言为定。宗兄,小弟冒失着哩,还未请教宗兄大名哪!”

“愚兄名俊,草字趣仁。”大汉笑答,他听秋华自称小弟,乐得他心花怒放,托大自称愚兄啦!

“那位卖货郎……”

“他姓丁,叫万来,是敖前辈的得力眼线。由于他做的是妇道人家的生意,摇着的小鼓亦称做惊闺鼓。因此人家都叫他丁惊闺,你也如此称呼他好了。”

两人回到棚前,吴俊向丁惊闺打眼色。然后回到自己的桌前,向秋华颔首示意,会账走了。

丁惊闺背起货囊,摇着惊闺鼓,发出一阵“卜咚卜咚”的鼓声,向西走了。

走方郎中也收拾草药箱,挟了符钟杖,会帐毕,越棚而行。

秋华心中一动,忖道:“这位郎中会了账,不走大路走这一座棚,岂不可怪?”

他暗中留了神,用眼角余光留意走方郎中的举动。他以为可能是冲他而来的人,所以暗中运功戒备着。

两个行商也开始会帐,出棚向外走。距官道不足三丈,看他们的所走路线必须经过秋华的坐骑旁。

走方郎中超越秋华身旁。一无异状。

秋华心中一宽,正待放弃监视,却发现走方郎中的符钟杖杖尾一挑一点,不偏不倚正点中村夫杨惠的命门穴。

正在吃面的杨惠身躯稍震,但似乎并无所觉。

秋华心中一懔,看走方郎中暗算杨惠的手法,委实十分高明,用暗劲刺点,杖上的小钟居然未发声响,可知这家伙的点穴术已臻化境了。

“他为何要暗算这位村夫?”他惑然地想。

正待出面点破走方郎中的阴谋,突变又生,两个行商打扮的人到了坐骑旁,其中之一倏然转身,另一人纵身一跃,便到了拴马桩旁,飞快地解开缰绳,飞身上马。

转身的行商右手一扬,“得”一声脆响,三枝袖箭捷逾电闪,向相距不足两丈的秋华射去。

车声辚辚,从东面驰来五辆长安车行的长程骡车,四匹健骡铁蹄翻飞,鸾铃清鸣,裹铁的车轮隆然震鸣,转过官道转角处,驰至寨前路口。

秋华面向着自己的坐骑落坐,怎会上当?何况他发现郎中暗算杨惠时,已经深怀戒心,行商的三枝袖箭虽然迅捷无比,但无法伤他。

他左手一扳桌面,桌倒人闪,到了桌面后方,右手飞快地从衣下的护腰上,拔出一把飞刀。

“下马!”他沉喝,飞刀化虹而出。

“得得得!”三枝袖箭全钉在桌面上,悉数落空。

“乓乓乓……”碗碟的破碎声同时暴起。

变化甚快,几乎在同一瞬间同时出现。

夺马的行商刚驱马驰出,“啊”一声厉叫,飞刀贯入右胁背,滚下雕鞍。

马儿仍向前冲出四五步,发袖箭的行商奔到,不顾堕马的同伴死活,一跃上马,俯身急抓缰绳。

秋华已信手拔出一枝袖箭,人似猎豹般扑出凉棚,袖箭脱手掷出,同时大喝道:“下马,偷马贼。”

“嚓!”伸手抓缰的行商浑身一震,袖箭射入了伸出的手肘弯。但他仍能用另一手抓牢了判官头,驱马冲出。

真巧,骡车刚好驰到,不偏不倚,停在路口,刚好挡住从寨口冲出的健马。

马儿受惊,突然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差点儿撞上了车厢。

偷马的行商支持不住,被抛下雕鞍,连滚三匝方一跃而起,撒腿落荒而逃。

秋华牵回坐骑,鼻中突然嗅入一丝幽香,本能地向车厢内扫了一眼,心说:“车内可能有女客,好香!”

车厢相当宽敞,可坐六至七名旅客,但这一面的车窗已放下了窗帘。看不见车内的景物。长途客车的乘客,极少放下窗帘,大概车中全是女客,放下窗帘乃是常事。

赶车伙计有两名,掌鞭的扭头俯身讶然问:“怎么啦,为什么闭着眼睛驱马从岔路冲出官道?你不要命咱们可要命哪!老兄!”

“老赵,闭嘴,你没看到这里出了人命?快走!”另一名车夫叫。

“叭叭!”鞭声暴响,骡车急急向前冲滚,铃声急响,轰隆隆地向西飞驰。

右胁背挨了一飞刀的行商,在挣扎着回到凉栅,突然仆倒在棚内,嘶声叫:“救……救我一救,救……我,三……三哥。”

走方郎中已经离开凉棚一两丈,扭头回望,脚下迟疑。

秋华将坐骑拴好,阴森森地走近走方郎中身后,脚下轻得像蹑鼠之猫。

第十四章  双娇呈艳情  

寨门附近大乱,一群村童早已惊散,几个村人畏缩地站在门内,惶然地向外注视。

两座小店的伙计,皆躲在店门内惊惶地注视着在挣命的行商。

走方郎中略一迟疑,最后转身不顾而行。

骡车在十余丈外停住了,窗帘掀开一角,有人在内从帘角向外窥伺。两个车夫在车座上站起,转身扭头好奇地旁观。

走方郎中在转头的刹那间,突发现身后站着脸色阴沉的秋华,骇然一震,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秋华双手叉腰,徐徐举步逼近两步。

走方郎中脸色渐变,急急地说:“不是我见死不救,但……但我只能治……治病,治伤非……非我所长。”

“在下并不打算找你治伤,虽则你老兄有的是灵丹妙药。”秋华冷冷地说。

“咦!你阁下的意思……”

“我找你。”

“找我?你……”

“你我心中明白。”

“阁下的话,我郎中听不懂。”

“你听不懂,但你老兄的用杖尾点穴的手法却很高明。”

走方郎中脸色一变,符钟杖换抓在手中了,说:“阁下的话……”

“在下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老兄下手相当毒,即使这时解穴,一个时辰后还得吐血。”

走方郎中退了一步,秋华逼上又说:“你老兄如果不替那位杨大叔解穴,如果不给他一些化散淤血的药,那么,动手好了,在下给你一次公平一决的机会。老兄,你是解穴给药呢,抑或是突然动手出招呢?说吧!我等着你。”

“阁下……”走方郎中沉声叫。

“你老兄大概要动手,请。”秋华抢着说,左手已抓住剑鞘,剑把前移。

走方郎中紧吸住秋华的眼神,突然钟铃一响,杖尾便闪电似的出其不意点出。

剑虹一闪,秋华已用可怕的速度拔剑出鞘,“铮”一声脆响,符钟杖已被架出偏门,他已迫进了两步,杖已无法撤回变招反击了。

走方郎中飞退八尺,叫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秋华如影附形跟到,仍然架住杖身,保持先前的优势,剑在任何时间皆可索取走方郎中的性命,冷笑道:“说吧,在下没聋。”

“在下是敖当家的弟兄。”走方郎中低声说。

“阁下与杨大叔有问旧仇宿怨?”秋华问,他对这位郎中暴露身份的事,并不以为奇。

“没有。”郎中坦然地答。

“那么,你老兄为何……”

“他恶意中伤当家的声誉,罪该万死。”

“我只问你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

“那他并非恶意中伤了。”

“但……”

“他一个小民百姓,无知村夫,根本不知敖当家的底细,更不知敖当家住在孔公寨。你们这些人就听不得老实话,只知一时快意任性而为。杀一个村夫,并不能表示你英雄,何必呢。留一分情面,日后好相见,老兄,劳驾替他解穴给药。”

秋华沉静地说完,收剑退在一旁。

走方郎中深深吸入一口气,走近讶然坐在那儿注视着他们的杨惠,出其不意一掌拍在杨惠的后腰上,在药箱中取出一包药散,笑道:“老乡,你有病,快吞下这包药丸,不然病入膏育便来不及了。药费奉送,不必谢我。”

说完,向秋华点头示意,挟着代表走方郎中的符钟杖,迳自走了。经过秋华身旁,突又低声说:“两个行商留不得,留则将有大祸。小心了,再见。”

秋华一怔,分明两个行商也是敖当家的人,怎么这位郎中三哥反而要他将行商置于死地?

他的目光落在杨惠身上,心中一震,忖道:“惭愧!走了眼啦!这位杨惠差点儿便骗过我的眼了,他竟然是个行家,真人不露相哩!”

杨惠将药包搁在长凳上,正向他饱含深意地咧嘴一笑,笑得蹊跷,笑得令他俊脸发赤。

他苦笑着走向被击倒的行商,将对方的身躯扶起,冷哼一声,蹲下问,“老兄,为何要偷在下的马呢?”

行商咬牙切齿忍受痛楚,吃力地说:“你……你的马……马包中藏……藏……了大批金银。”

“贵主人是谁?”

“在……在下不属任……任何人管辖。”

“你不想吐实?”

行商一声厉叫,猛地一掌击出。

秋华手上一紧,将行商扭翻,一掌落空。他将人挟在胁下,牵坐骑从容上马,向西急驰。

骡车正以不徐不疾的速度,车声隆隆向西赶。

行商被挟在胁下,哎唷唷鬼叫连天。秋华策马小驰,一面冷笑道:“你不招供不要紧,反正受苦的不是我,飞刀留在体内,马儿一颤,你便会拼老命鬼叫、挣扎,刀便愈来愈松动,那滋味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