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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2)



        第十五章  (2)

        他们曾经橇被银箱检查,看过摸过黄的金白的银,片刻间贡船易主,真有如在手中飞走的。

        究竟被谁黑吃黑转手夺走的,迄今毫无头绪,只能凭常情认定是水贼所为,这种认定是靠不住的。

        凭不可靠的认定而不惜代价与豪强为敌,的确是不明智的,敢于不惜性命全力以赴的人并不多。

        在座的人中,至少有一大半人脸有惧色。

        “兵遣神速。”陈门主促杭教主下决定:“你们既然露了行藏,须防有人跟踪,因此必须及早动身,早走早好,我希望立即准备动身。”

        “好,咱们准备舟放泰州,再到江边过江远走苏杭,以后再说。”杭教主其实缺乏等候的勇气,既然决定放弃承认失败,当然远走高飞愈早愈好。

        “赵雄知道咱们的行动,还能走泰州?”

        副门主阴神傅灵姑,一直脸色不正常:“凭他的神机妙算,他会追咱们到天尽头,这条退路是他策划的,能摆脱得了他?咱们就此分手,本门的人走扬州。”

        四散而逃,活命的机会要多些,至少,不会被蜂涌而至的群雄一网打尽,逃一个算一个。

        “分散易于逃匿,晚散不如早散。”

        杭教主同意分手,人愈多目标愈显著:“我还是走泰州。扬州各方眼线密布,我也怕那边的朋友,见利忘义出卖我。这就准备上船,要快,天色不早了。”

        “我们不要船。”陈门主离座:“到扬州乘船反而引人注意。我只有三十几个人,化装易容走路安全些。也许我不到南京藏身,干脆走天长出徐州,这条路绝对安全。杭教主,你最好也走这条路。”

        “返回老巢,那多危险。”杭教主摇头。

        “就因为他们认为咱们不敢返回老巢,返回老巢反而安全。该准备了。”陈门主率众离座。

        行李不多,江湖人一切从简,不用带寝具,一包一裹便可走遍天下。

        拾夺停当,已是朝霞满天。

        村距河滨约有百十步,小径直抵河岸。

        开始动身,负责驾舟的人领先出发,第一个踏出村的人,咦了一声倏然止步。

        村口路两侧栽了一排排合抱粗的垂柳,第一株柳树后踱出英气勃勃,穿碧蓝色劲装,外披淡青罩衫的绝剑徐飞扬。

        附近四株大柳后,陆续出来四位中年人,同式打扮,一个比一个雄伟,面目阴沉,气势慑人。

        五个一式打扮,身材同样壮伟的人出现,即使不配刀挂剑也具有慑人心魄的气势威力。

        “绝剑徐飞扬!”几乎有四五个人同时惊呼。

        前面一乱,走在后面的人纷纷放下了包裹,快速的列阵,刀出鞘剑出匣,人人面有惊容。

        劫船的当晚,绝剑在湾头第一集合点兴师问罪,剑劈浑天教的人,悍勇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时下正应了两句话: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你们要走了?”绝剑徐徐拔剑,堵在路中像把关的天神:“昨天在下就查出你们在此藏匿了,你们不走,在下是不会出面拦截的,我要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再一网打尽。杭教主,你出来。”

        一教一门的总人数有八十名之多,绝剑徐飞扬只有五个人,数量相差悬殊,居然威风八面以强者的面目挑战斗,真让人疑心这位名震江湖的年轻剑客,要不是发狂吃错了药,就是狂妄无知估高了自己。

        杭教主实在受不了啦!

        他伸手拦住了愤火中烧要扑出的几个随从,独自越众向绝剑走去,鹰目中幻出奇异的光芒,随着距离的拉近,脸上因愤怒而扭曲的肌肉逐渐的放松,涌现令人莫测高深的妖异神情。

        浑天教徒众不多,无法成为赫赫大教,但声威并不小,在江湖有颇高的地位。就凭他们敢向至高无上的钦差府挑战,可想而知必有所恃。

        天下各地钦差府走狗众多,招纳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做爪牙,天下为之震动,敢向钦差府挑战的人聊聊可数。

        绝剑根本没将浑天教放在眼里,其实他并没真正与浑天教的人拚死活。

        劫贡船失败撤至湾头,他仅小胜浊世威龙父女而已,也乘乱杀了一名浑天教弟子,实在不该把浑天教看得一文不值。

        五个人就敢面对一教一门八十名高手,狂妄的程度可想而知。

        杭教主神情一变,还真有一教之主的威势,所呈现的妖异气氛,足以让心有鬼神妖魅的人胆落。

        绝剑徐飞扬心中一凛,收起了狂态。

        “你这浑蛋狂够了吧?”

        杭教主的嗓音也异常,徐徐拔剑出鞘:“当初夺获贡船时,你心怀叵测意欲登船,放弃掩护的重责,因而导致三位弟子牺牲在码头。本教主没追究你的罪行,你反而……”

        “在下那天晚上没找到机会毙了你,迄今仍在后悔。”绝剑不想旧事重提:“在下巳经详细调查,贡船被扮鬼怪夺走的事,其中大有可疑、不像是被水贼夺走的。至于你们为何仍在附近鬼鬼祟祟出没,意图入湖与水贼会合,此中有何阴谋,你必须给出使在下释疑的充分理由。贡船究竟在何处,你必须说出。我该分的三万金银,你如果想吞没,哼,我会杀得你们做噩梦。说!金银藏在何处?”

        追电剑出鞘作龙吟,光华灼灼,可知在拔剑的同时,便已运攻发内力注于剑身了。

        杭教主一拉马步,左手大袖一挥,引吭长啸,青袍无风自行飘扬。


        “小心……”绝剑后面一位同伴沉喝,飞跃而上。

        “啊……”另一同伴长啸震天,也飞跃急进。

        罡风乍起,异光闪烁迸射,杭教主人化旋风,剑虹矢矫见光不见影,人影乍合。

        绝剑的剑光,也在这瞬间迸发如乱舞的金蛇。

        一声狂震,满无异光倏敛,人影乍分中,绝剑的第一名同伴及时到达,钢刀宛若天雷下击,一刀击偏了杭教主追击绝剑的剑光,身影再次骤然分开。

        绝剑在飞退时,被发长啸冲上的第二名同伴扶住斜飞出丈外,一把小飞剑斜掠而过,其中一把击中绝剑的右肋,反激堕地。

        同伴脚一沾地,便将一把粉末抹在绝剑的鼻口间,再在他灵盖抹了两下,发出两声怪异的低叱。

        异象全消,罡凤倏止。

        杭教主长剑斜垂身侧,脸色有点泛青。

        抢救绝剑的人,是快活一刀贾福,这位威震江湖的名刀客,脸色时青时灰。

        这些变化,象是同一刹那发生和结束,旁观的人很难看清变化,所看到的是异象乍现,人影乍和乍分,狂猛地接触便突然结束了。

        挟走绝剑的人,放手在旁摇头苦笑。

        “你还说杭教主只会幻术吗?”

        这人大声说:“他确是白莲社南天王的弟子,妖术通玄武功也是超凡的,你让他有机会行法宰你,真是愚不可及。”

        “他娘的,我估错他了。”

        绝剑不住轻拍自己的脑门,神情不再狂傲:“他所驱发的小飞剑要破内家真气,我也要用暗器送他下地狱,哼!”

        杭教主真有点心寒,徐徐移回原位。

        “本教主的飞剑杀不死你,毒药也制不住你。”

        杭教主的青袍再次无风自扬,剑光异芒幻现:“难怪你敢如此猖狂。你有两个走狗冒死抢救,这次你们最好五个一起上,本教主超度你们,说一不二。”

        “杭教主,你大言了。”挟走绝剑的人拔出紫金判官笔,取代绝剑的位置迎上:“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你已经死了一半了。来吧!一比一,我点龙一笔樊人杰也会些小幻术,看谁的道行高,陪你玩玩,玩命。”

        “樊人杰,你还不配和杭教主斗法。”悦耳的语音像银铃,是扮成村姑小家碧玉的陈门主。蓦地狂笑震天,第一家民宅的瓦面上,卓立着鬼见愁和赵英华,鬼见愁的狂笑震耳欲聋。

        “大批两处钦差府走狗,以及江湖群豪,正往这里飞赶,已经距此不远。

        鬼见愁笑完,声如洪钟字字震耳:“你们居然在这里有闲情慢吞吞决斗,似乎有意等死,真是呜呼哀哉。绝剑徐老兄,你也是劫贡船贼之一,两处钦差府的走狗,会放过你吗?虽然你的大名没在通缉榜上,但他们会查出来的,一教一门的人会把你招出来。”

        一教一门的人,潮水般往屋侧退。

        两处的钦差府走狗如果赶到,大白天能逃得掉?

        “你这混蛋真的没死啊?”绝剑看出他了,飞跃而进,像要追赶飞退的杭教主,但跃向却是鬼见愁所立处的民宅:“等一……”

        杭教主陈门主的人,是从侧方飞适的。

        “他娘的,不要找我。”

        鬼见愁叫:“快去追兰小霞,她会招出贡船藏在何处……”

        语音未绝,屋上人影已杳。

        向屋上飞跃的绝剑,一沾檐顶便转向下跳,知道追之不及了,与四同伴狂追杭教主一群人。

        但片刻的耽误,杭教主一群人,已消失在芦苇丛中,谁敢向密密麻麻,高度近丈的芦苇坐里钻?一枚暗器使可追魂夺命。

        浊世威龙父女的暗器,任何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在芦苇丛中穷追。而且人多势众,谁也禁受不起铁雨钢流的集中攒射。

        北面忽哨声此起彼落,钦差府的走狗正一群群越野狂冲而至。

        避开蜂涌而至的各路牛鬼蛇神,以免陷入混战白白牺牲,速离风暴中心,是唯一的选择。

        绝剑不得不撤走,无暇穷追浑天教的人。_

        五个人向西走得远远的,看到浑天教的人乘船远帆,不可能沿河岸追赶,河岸有路,有些地方不能通行,如何追?

        知道去向,用不着紧锲不舍。

        向北一阵急走,北面不远处就是至泰州的官道。

        刚奔上官道,两侧的草木丛中,唿哨声划空传出,涌出十四名汗流挟背的大汉,劈面拦住了。

        是从北面小径追来的人,一个个气喘如牛,大概赶了半夜长途,精力耗损得差不多了。

        北面远处的小径树隙中,仍可看到相当快速的人影向这里急赶,打扮各有不同,与现身的十四个人迥异,可知不是一伙的。

        从高邮闻风赶来的人,正陆续抵达,来晚了一步。

        绝剑五个人,是在这里潜伏守候的,可知消息比其他的人灵通,并没前往高邮侦查。可能是人手众多,比鬼见愁灵通得多,神通广大,居然能盯住了杭教主一群主脑人物。其他各路牛鬼蛇神,只能被谣言所诱导,捕风捉影一窝蜂在高邮附近活动。

        “咦!是从南面来的。”

        最先现身的要命阎罗,盯着威风凛凛的绝剑大感诧异,伸手示意同伴停步:“这五个杂碎,怎么可能比我们快?”

        “问问不就明白了?”挟了竹节鞭的八爪鱼浑身大汗,眼神呈现高度的警戒:“我认识那个佩泼风刀的,快活一刀贾福,这个刀客有许多黑道朋友,消息当然比咱们灵通。贾老兄,你们从南面来,难道得手了?”

        “你胡说些什么?”八爪鱼的态度,激怒了快活一刀:“八爪鱼姓葛的,你说得手是什么意思?”

        “我要这混蛋再说一遍。”绝剑却找上了要命阎罗,向要命阎罗接近:“你说咱们是杂碎,我没听错吧?我认识你,要命阎罗罗飞鸿,一个自取唬人名号吓唬人的滥货,你再说一        遍让我听听。”

        八爪鱼认识快活一刀,显然对快活一刀颇有顾忌,因此精神呈现高度警戒,气势上弱了许多。

        要命阎罗不认识绝剑,哪将一个年轻人放在眼下?

        “小辈,我再说一遍并无不可。”要命阎罗阴森森地独自上前,跨一步真有四五尺:“说你是杂碎,那是抬举你,知道吗?你们这些妄想发横财的杂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影响咱们缉拿钦犯的行动,真该早些把你们赶走或者毙了的。小杂碎,你混到绰号了吗?”

        绝剑在江湖成名,是最近三四年的事,江湖的大多数高手名家,没见过这位剑术惊人的年轻剑客,即使听说过这号人物,见面了也不相识。

        要命阎罗是魔道名家,也没将年轻的高手放在眼里,说的话不但吃大,而且讽刺怒骂兼而有之,足以把心高气傲的人气炸。

        “你这老狗是扬州暨钦差府的人。”

        绝剑居然没暴跳如雷,反而阴阴一笑:“狗仗人势,难怪如此神气。哦!你们即然协助湖广铁差府的人追赃,似乎并没有湖广钦差府的人同行呢!只有湖广钦差府的人有权赶咱们走或者杀掉咱们。你这老狗……”

        要命阎罗修养就差了,怒不可遏猛地一袖拂出,罡风乍起,殷殷隐雷慑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