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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这一点姑娘可以放心,我还可以想想办法。”

“李大哥,你救不了白家。”

“为什么?”

“因为陷害白家的人太硬了,说一句不知深浅的话,就是当今皇上,也得略让他三分。”

“莫非是奸相和珅?”

白绫道:“可能。”

“和珅为什么要害白家?”

“因为小妹的亲戚在朝为官,不大卖帐,得罪了和珅,这奸贼就放出了空气奇Qisuu.сom书,说是白家藏了一尊裸雕玉像——”

“有裸雕玉像就犯法吗?”

白绫道:“那要看雕的是什么人了?”

李梦帆微一怔,道:“谁?”

“如果雕的是影射太上皇和他的爱宠出浴呢?”

“这……”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这谣言放到谁的头上会承担得了?他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李大哥,你懂了吗?”

“有点懂了,不过,没有就好,如果有,这是诛灭九族之罪。”

“不,李大哥,办案的暗示,如果拿出来,大不了落个发配的罪名。”

“这话靠得住吗?”

“李大哥,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理由请你雕像吗?”

“白姑娘,你可知道精雕一尊裸女要多久时间?”

“李大哥,家兄也学过雕刻,这次家中出事,他正好和他的堂客陪了奶奶到岳家做客去了,所以我也略知雕刻的窍门。”

“那你认为要多久?”

“如果仅雕粗坯,可节省一半的时间。”

“这……”李梦帆不能否认,画家有所谓“画毛、画皮不画骨”的说法,而雕塑,一般的大都犯了“雕皮、雕骨不雕神”的毛病。

所谓“神”,就是“神韵”,这是最高境界。

其实绘画又何独不然?绘不出神韵来岂是名画?虽然一个人像的“神韵”未必全在脸上,往往骨骸上也能看出神韵。比喻说某人生就一身仙骨,即有“神韵”在内,但最传神之处毕竟大部分在脸上。

李梦帆道:“一半的时间要多久?”

“不包括细修在内,以您的功力,两天就能办到。”

这一点他不能否认,粗坯雕好,可凭记忆再细琢磨她的神韵。

“李大哥,你不愿费数日之功,救一家人的性命吗?”

尽管他有三不雕:心情不畅快时不动刀、没有绝对好的模子不雕、不是绝对的交情不雕。这正是取法乎上。即使他有十不雕的规定,也不能见死不救呀!

他长叹一声道:  “白姑娘,你以为随便雕出一件作品就可以搪塞过去?”

“李大哥既然肯帮忙,就不会敷衍了事。”

“白姑娘以为这样就可以做一个雕塑者的活模子了?”

“我懂,李大哥,你是君子,小妹也不是轻佻的女子,总之,为了救人.可以不拘小节。我可以无遮——”

“这——”

“不过我有个办法,使我们的合作不会太尴尬。”

“什么办法?”

“此镇外有一条河对不?”

“对,白天来时,我们曾经过那儿。”

“该小河十分荒凉,这时候绝无人经过,我们带几盏孔明灯挂在河边树上,小妹裸露站在河边,身体倒影在河水中……”

这果然是个折衷的办法。

李梦帆掂掂手中这块玉,既然不能见死不救,只好试试看了。立刻回房,找出粗胚快刀,运以雄厚内功,先把这块玉材削成人形。

然后,向店家借了一盏孔明灯。

店家弄不清这么晚了他们要干什么。他们佯称有一封为别人带的信遗落在路上,好歹要折回去找找看。店家也没多说,他们就走厂。

小河由荒野婉蜒流过,宽处也不过十五六丈。

今夜无风,水无波纹。

把孔明灯挂在河边一株树干上,李梦帆坐在河边大石上,这样白绫就可以站在他的右后方,脱掉了所有的衣服。

衣服一件件的除了,李梦帆的心湖也跟着起了波涛,  “不见可欲”可以不动心,见了呢?就会怎样?

尽管无风,并非纹风不动,轻微的夜风拂来,飘来阵阵幽香。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水中倒映的无遮娇躯时,他内心起了激荡,这的确是造物者的杰作。

白绫是侧身映入水中的,一条突起的棱线自胸前陡然崛起。

视线滑过纤细的小蛮腰,就是丰隆的臀部,女人的臀部非但要丰隆,还要微微上翘才好,这美好的臀部之下,就是那一双肌骨均匀的玉腿……

李梦帆定定神,立刻收摄心神,运刀如笔,“嗤嗤”声不绝于耳。

就在他聚精会神运刀时,突见灯影一闪,  “啪”地一声,李梦帆转身逾电,眼见孔明灯落地熄灭。

火光在临熄前的一闪,自然也照显了白绫的娇躯。

她也发出了一声娇呼,然后忙蹲下来去抓地上的衣服。

随着灯光熄灭,李梦帆的眼光中也消失了娇躯的形象,他走向那已熄灭的孔明灯处,看看灯再看看刚才挂灯的树枝,突然他冷哼了一声。

今夜只有微风,而刚刚挂灯时也挂得很牢——

就在他转念之间,  “唰唰”两声,左右树上射出两件极大的暗器,灯已熄灭,只看出比镖大一倍有余。

李梦帆扭身错步,退势如风,已到了白绫身边。

白绫已穿上衣服,只是还没来得及扣上,已被他按倒在地,给抱着一阵滚动。

这只是一种犀锐的反应,丰富的经验和正确的判断。

“轰轰!”两声大响,烟屑暴卷中,土石横飞。

“火龙梭!”李梦帆叫出声来,这玩意如被击中,能在身上炸个碗口大的窟窿,几乎在同时两道人箭已到了两人倒卧之处。

此刻烟屑仍弥漫着,但李梦帆已像一根压紧的弹簧,突然弹了起来,“呛”地一声,长剑出鞘,已攻出两式。

来人似乎绝未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快,攻的人立刻变成了全力招架之势了。

烟尘仍然笼罩着,但刀剑的寒芒已使烟尘向四周排压舒倦,两道人影两把刀,人似织布机上的梭子,刀如大海中狂涛巨浪翻滚着。

白绫忘了她的衣扣,她在—旁惊得呆住了。

李梦帆人剑合一,在刀浪中抢占死角,有攻有守。

他的长剑到处,必是敌人所必救的方位,所以变成了刀跟剑走,剑到刀到,刀剑卷起了一团银丝,剪不断,理还乱。

大约二十招左右,刀势凶猛而乍变,眨眼之间,突有十一、二刀自身边扫过。

只要有丝丝的偏差,死神立刻就会光临。

但是,骤然间,就那么怪异的一剑,一划一勾,其中一人微哼着退了两步,腮上一道血槽裂到了耳根上。

另一个手足连心,稍一分神,寒芒闪电掠顶而过。

一片头皮带着一绺头发,倒垂在胸前。

二个人都受了伤,也吓破了胆,退到—边,不敢再上了。

“嘘……”在静夜中听得格外清晰。

两人左右一分,两三个起落没入草中不见了。

李梦帆为了白绫的安全,也不想追。

“火龙梭”邹林、邹森兄弟,在北六省是极有名气的人物,非但火器厉害,武功也是十分了得。

李梦帆忙问道:“白姑娘,你还好吧?”

“李大哥,我没什么,你呢?”  .

“我……”他刚才在那—瞬间有所发现,他必须十分技巧的应付她,道:“我没受伤,不过嘛……”他四下打量倾听着。

“李大哥,你怎么啦?”

“这是秘密,不可随便告诉别人,我从小得过失去记忆的怪病,时好时犯,在要犯之前似有预兆和感觉。”李梦帆这话想是说给敌人听的。

“莫非你又要犯了?”

“是的,而往往会在一月中连犯三两次。”

白绫十分失望,道:“雕像救人的事是没希望了?”

“白姑娘,说来倒也认识几个当今权势人物,我会尽力。”

“不……不是这样的……”但她没说下去,却又改变话题道:“李大哥知道这两个人的来历吗?”

“火龙梭’邹氏兄弟。”

“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使命吗?”

“不大清楚,但必是鹰爪(官面上的腿子)了。”

“李大哥,这么说暂时是不能雕像了。”白绫还存了一丝的希望问。”

“是的,很抱歉……”语意双关的,他在刚才抱她滚翻的时候,触及了半裸的胴体。

“回春手”的医术是不作第二人想,所以家中挂满了“再世华陀”、“妙手回春”等的字匾,但作风却大有出入。

他不信“医者父母心”那一套,为人治病以对方出手是否大方为下药的标准,没有钱免谈,也不在乎别人的批评。

因此,对于白绫的就医问题,脸拉得很长。

“江大国手,这儿有白爷支付的马蹄金一百两,临行仓促,还清笑纳——”

“回春手”摸摸山羊胡子,道:“这是住多久的费用?”

李梦帆道:“半年够吗?”

“好吧,希望半年后把人带回去,要继续治疗,须另缴费用。”

李梦帆暗咒一声“势利眼”道:“请问江大国手,能不能包治?”

“回春手”看看白绫道:  “治治看吧!”又凝视着李梦帆道:“你就是名噪——时的天下第一剑李梦帆吗?”

“我是李梦帆,天下第一剑不敢当。”

“你既称是老夫之徒,怎么没有规矩?”

李梦帆不由窘极,万没料到这老家伙得到的消息是又灵又快,居然已知白家的事了,真是名不虚传。